为了正常的体验网站,请在浏览器设置里面开启Javascript功能!
首页 > 一个洋行职员的经历

一个洋行职员的经历

2010-09-15 9页 doc 42KB 68阅读

用户头像

is_421808

暂无简介

举报
一个洋行职员的经历一个洋行职员的经历 一个洋行职员的经历 作者: 毛履亨口述 宋钻友整理 上传日期:2005-5-21  阅读10201次   口 述者简历:毛履亨,浙江宁波人,1919年1月生于上海。祖父一辈已来上海。毛父1930年去世,随母长大。1934年进慎余洋行,随后转入恒余洋行。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失业。不久进入驳船公司,直到1979年退休。毛先生自1947年起坚持每天书写日记,持之以恒数十年,从未间断。本 文根据毛先生的口述整理。 1934年,我虚岁17岁,小学肄业,经在慎余洋行当电话接线生的二舅父的介绍,通过一般的...
一个洋行职员的经历
一个洋行职员的经历 一个洋行职员的经历 作者: 毛履亨口述 宋钻友整理 上传日期:2005-5-21  阅读10201次   口 述者简历:毛履亨,浙江宁波人,1919年1月生于上海。祖父一辈已来上海。毛父1930年去世,随母长大。1934年进慎余洋行,随后转入恒余洋行。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失业。不久进入驳船公司,直到1979年退休。毛先生自1947年起坚持每天书写日记,持之以恒数十年,从未间断。本 文根据毛先生的口述整理。 1934年,我虚岁17岁,小学肄业,经在慎余洋行当电话接线生的二舅父的介绍,通过一般的英语口试,进洋行当了练习生。 慎余洋行是一家中等洋行,有进口、出口、西药部。出口部又分为皮毛、生丝等更小的部门。我进了西药部,经理是罗高斯基(Jack Rogalsky)。我的二舅父在出口部,经理是瑞典人柯克(Koch,曾任万国商团营长)。进洋行不久,因资金周转不灵,宣告清理。罗高斯基把西药部盘 下来,名恒余洋行。 从练习生到大写 我进慎余洋行从练习生做起,每天给江苏、浙江、上海等地的医院、私人医生及牙医发广告信,寄药品样品。大写陈如浩每天教我练习英文打字,他叫我称他 “先生”。我白天工作,晚上出去补习英文,我先到上海市商会英文补习学校,后以那里的英文程度太浅,换了一个学校,来到大陆商场量才英文补习夜校,校长是 李公朴,以量才的名字命名,读的是英译版《三民主义》。 慎余洋行清理前在二马路(今九江路)7号,1936年恒余洋行搬到广东路136号,写字间只有20余平方,没有堆放东西的地方,又迁到广东路51号三楼,与另一洋行拼住。以后还将广东路136号过街楼约80平方租下。 洋行职员的等级从练习生开始往上升迁,依次为小写、大写。练习生的薪水每月20元,小写一百元以上,大写150元。当时70元可买一两黄金,大写的 月薪相当于现在的4000多元。当然除此以外,洋行职员还有不少其他收入。我从1934年起当练习生,过了三四年即1937、1938年升为大写。大写与 小写的不同有时很难说清,但在一点上分得很清楚,洋行里的商业密码,除大班外,只有大写知道。 升为大写时,存货帐和发票由我负责,如西药存货用英文字码出头卡,记存货很方便。根据药方的名字第一个字即寻到。每天接跑街及商店要货,先看有没有 货开发票。我行四种发票即西药、咖啡、不碎玻璃和杂货等。有的发票配好货后,交大班签字后发交。发货后本人凭留底在存货卡登记发货多少注销。一星期后凭发 票留底开现钞收据,大班签字后由出店收款,我在发票签字,货款两讫。 每天工作仅进口时,做以上工作。 1938年兼做出口时,开始都是美国的,电报每晨九时到沪,大班先问价,讲好价、货物数量及交货日期,我再到外面寻客户。通常第一次寻客户较为困 难,要谈价钿、规格、数量、交货日期,这些讲起来简单,做起来十分繁琐紧张。美国纽约与上海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差,那里下午五时发出的电报,到上海是清晨 五时。洋行九时上班,即进行工作,将对方要的情况了解好,于下午五时前将情况用电报回复对方,美国次日清晨收到复电,具体工作细节甚多。 商业活动 代销德国汉堡药厂的药品及各种规格敲不碎玻璃,是恒余洋行的进口业务重点之一。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商礼和洋行因战争关系,胚生出三个洋行,慎余洋行是其中之一。所以经销德国汉堡药厂的消炎药、破伤风血清也成了恒余洋行的重要 业务。当时汉堡药厂的药品在上海十分紧俏。此外,进口货物还有敲不碎手表玻璃。为推销敲不碎手表玻璃,恒余洋行在各大钟表店大做电动广告,一个孩子手持木 榔头在手表玻璃上敲。当时我行统一价格,每打不同形式的敲不碎玻璃4.75元,圆形不论大小一律为3.50元一打。批发起码三块(一袋),再打八折。花式 玻璃只有三角壹分六厘一块。每块玻璃中间有极细微的FLEXO防伪标志,到亨达利配,每块玻璃为五元,到慎昌只要三至四元,到亨得利要二元,茂德利只要一 元,而到双龙洋行却要八元。有人说双龙洋行是正宗的,同样一块玻璃差距这么大。这是本人亲身经历。上海人喜欢迷信名牌名店,就是一块钱一块还能赚二块玻 璃。上海人讲“死不光的寿头,买不完的豆油”。 本行经销苏门答腊、爪哇的生咖啡豆,有四种牌子,分龙Dragon、象Elephant、鳄鱼Crocodile,最次是猴Monkey。淡青色的 生咖啡豆较受中国人青睐,欧洲人喜喝稍带酸味的咖啡,为此罗高斯基向巴西购进生咖啡豆,这种生咖啡豆淡黄色,半爿中间有缝。爪哇咖啡用双麻袋装,每袋 200磅。巴西的包装像中国枕头粽一样,因我行最大买主新康大楼的三道司咖啡店专售各种熟咖啡,现磨现卖,后来罗高斯基又进口哥斯达黎加和危地马拉的咖啡 豆。那里的咖啡豆似海贝,有些卷。上海洋商买熟咖啡豆除Santos(三道司)之外,在静安寺路有E·B·C两家,三道司买现磨的熟咖啡,一磅放在房间就 香味四溢,虽当时有听装的“红房子Red House”和“S—W”,没有现磨的香。霞飞路有一家Mocha Café,光顾者外国人比较多,咖啡带有酸味。 大班罗高斯基(Jack Rogalsky) 罗高斯基是帝俄犹太人,原为慎余洋行西药部经理,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他将慎余洋行盘下来后,将西药部的东西全部接受过来。西药部有不少尚未发出的药 品样品,Rogalsky叫人将样品字样取下,把三支合装的非卖品改为12支盒装的商品,这样便发了一笔财。罗高斯基善于经营,经常观看《Life》(中 文名《生活》杂志),寻找广告后联系。在罗高斯基手上,恒余洋行的商业活动有了较大的拓展,进口货物除原来的西药、敲不碎玻璃、咖啡外,钢精茶壶领域、化 妆品、香皂、刀片、热水袋、冰袋都做得很成功成功。例如一种专门供妇女洗涤下身的英文名Comfination的产品(形状似热水袋),各大药房需要量很 大。瑞士制的双面刀片也很受欢迎。牙刷是配套两支装,一支与普通一样,一支牙刷凸形的专门可以刷里面,还有牙刷药水,如三角的瓶在牙刷上蘸一点刷起来有泡 沫,还有各类花露水。 有一时期,大班不知从何处找来避孕袋,当时称如意袋,推销给药房,每合为一罗即144只,每3只装铁盒子,即48小盒,每罗大约10元左右,生意甚佳,每天能卖出10罗以上。散装的如意袋由出店们卷装后出售。 罗高斯基没有自备汽车,有时需跑到很远的地方办事,他会借别人的车出来。本人与他一起到静安寺路E·B·C去兜售咖啡豆,他叫我一起到静安寺路沙利文分店来了两杯巧克力Sundoy。完了到南京路庆云银楼(现先施公司)购买金木鱼送人,我任翻译。 根据我的记忆,大班比较精细。行里对外的信札来往由大班亲自处理,发出的航空信必有平信,并留有存根分类放到信夹里放到保管箱内,保管箱每晚上锁。各地各行的文书都分别存档。来信注明何时来何时复信。信件都有复印,自己用打字机打。 康茂(Paul komor)这个人 谈到慎余洋行及罗高斯基,不能不介绍Paul komor(又译为科莫尔)。康茂是罗高斯基的姐夫。1938年他在恒余洋行挂出康茂洋行的牌子,在广东路123号三楼一人单独一间房间,具体业务除我和 恒余洋行的出店徐汉发外,未聘他人。康茂洋行开设后,恒余与康茂的许多商业活动纠缠在一起,很难分开叙述。 康茂是匈牙利人,奥匈时代被派驻上海担任领事。康茂的住宅在哥伦比亚路(现番禺路)92号,占地6亩,花园小洋房,据说租地建房,门口有警卫,哥伦 比亚路当时越界筑地,一座洋房在花园中心,在洋房正面有一根相当高的旗杆,出店徐汉升告诉我,没有做过官的人住宅前不能竖旗杆,富翁只能屋顶前方竖旗杆, 据说康茂住宅除仆人之外,还有几名花匠,修草坪整理树枝。康茂身为奥匈期间的驻沪领事及领事团团长,奥匈资产阶级革命后,留沪经商,他与上海工部局上层交 际较广。跷脚沙逊、万国储蓄银行大班司比尔门(Speelman)都和他很熟。他有二个儿子,大的叫Boffy,小的叫Peter,毕业后在上海电力公司 工作。1937年抗日战争后,一位华商的机动船由康茂代为申请挪威国籍,得以继续航行。他与加拿大的多仑多及麦克太维去、匈牙利的布达佩斯,与他在日本 YOKOHAMA的弟弟经常有信札往来。 上海沦陷后恒余洋行和康茂的商业商业活动 1938年日军侵略我国,世界各国的华侨抵制日货,支援祖国,日本侵华后,国内的物质匮乏,国际上出口也受到影响,上海的租界(孤岛时期)作为加工城市的作用得到更大的发挥。有人把孤岛时期的上海说成是消费城市,这种估计不符历史事实。 孤岛时期,罗高斯基抓住国际环境有利于中国出口的时机,迅速将洋行的重点转向出口。 据我记忆,第一笔出口货是草拖鞋,是嘉定产的黄草和白玉草编织的草拖鞋。我找得好苦,当时只有一家在法大马路(现金陵路)名叫华成草织厂的厂家生 产,找到后讲好价钿成交,言明佣金5%,后知道即由我名义预定500打白玉草。因我知道白玉草较少,次年即将该批草拖售给洋行。我取了佣又赚了差价(这种 行为实质买办性质)。我还到嘉定南城农村去了一趟,当时在孤岛时期,去要先设法搞一张“良民证”,从新闸桥到闸北,过旱桥,到虬江路坐马车,当时行人稀 少,到大阳桥坐木碳长途公共汽车,嘉定南门还有城门及护城河,以前称嘉定老先生,并有竹剖折扇骨、笔筒、香烟筒,实地去考察不久,乡下有人来请我到春华楼 吃饭,请我拼股份开三友草编股份公司,在上海同孚路(石门一路)。这样一来出口货源有了保证。 1938年陆续接到出口袜子的单子,经反反复复谈式样,才确定一袜厂,袜厂的佣金5%。 接着,康茂接到加拿大多仑多一磅热水瓶的定单,接单后,我与长城热水瓶厂联系,该厂只生产二磅及五磅热水瓶。经过洽谈,该厂总算同意生产一磅容量热 水瓶。但因为是大厂,佣金只有2%,数量记不清了。康茂亲自制订商标,不用长城牌,改商标为Diamond。他向印刷厂定制,待厂里交货再由行里加上商 标。 另外加拿大要手工编织的绒线彩色手套,当时我找寻很困难,后来在徐家汇土山湾找到中国花边出口公司,该厂专门向家庭中女工收购,只有该公司拣出的次品有货。 关于出口的规程手续: 报价,有(1)FOB(Free on Bonded),意思是发运码头交货,但要银行担保,运输费和保险由买主自理。(2)CIF(即Cost ,Insurance, Freight)即货价、保险、运输费。(3)EX--godown是货到买方码头仓库费用全归卖方。(4)另外有Consisement寄售,在孤岛期 间,有CIFW,就是加War Risk,即战争险。 凡出口首先要办对方国家驻沪领事馆的Consular Invice,现称准运证,我曾到美国驻沪领事馆办过准运证,由一个中老年接受,隔天去取。 1939年恒余洋行罗高斯基想方设法做出口,那时他请一位名叫张千里的掮客搜集玩具和杂货等样品寄往美国。美国有Burrors兄弟来沪寻找人造 花,由罗高斯基接待,叫我打听制花厂商。本人就到昼锦里(此处专售湘绣、苏绣、顾绣被面、衣料及人造绸、绢、通草制花,丝绒做的鸟类、各色丝线等),除一 些小的作场,没有找到符合美商要求的厂商,只订了万余元生意。后Burros取出两种人造花,一是丝绒制的Forget me—not(毋忘我),我们叫小梅花,还有Lily of volley(百合花),在美国的销路极好。几家制花工场依样试制,有几家试制成功,据说Burros结婚时佩戴了人造花。Burros还送了我一套西 装,衣料由我选定,由罗高斯基叫霞飞路王兴昌西服店制作,大班送了二条进口领带。 这些制花作场都是小本经营,我都去过。一般是租一间似亭子间般大的房间,中间搭块搁板。Burrros看到通心草做的水仙花,非常满意,不料运到美国都碎了。后来知道要经过化学处理。这种通心草生产地在台湾新竹(以后再谈)。 Burros见上海劳动力贱,想在上海开设工场,把弟弟留在上海。他找了一家制花工场专门为他加工制作花芯。该工场在南市近新开河处,他为工场设计制造一座木架,这样一来,生产不知增加几倍。 Burros还在天潼路、江西路口原公共租界天潼路救火会,工具全部由美国运来,请了一位翻译雇员。Burros原住在国际饭店,后住在河滨大楼,雇了百把个女工,薪水每人每天五角,我也介绍几位女工。他的手艺不凡,制花丝绒极美妙。 在此期间,Burros还采购鸡毛,是冷门货,上海只有南天潼路羽长兴一家,做鸡毛毯帚,用的也是该店的鸡毛。当时,每磅雌鸡鸡毛价0.85美元,雄鸡鸡毛0.75一磅。 这样恒余洋行有些名声,有些掮客寻上门来,一位叫小陆的到行里问纹皮、漆皮有否,因欧洲德国希特勒、意大利墨索里尼发动侵略战争,上海原有美最时洋 行经销意大利纹皮,因战争爆发,上海纹皮供应紧张,纹皮商曹洪亮便向康茂洋行订购匈牙利布达佩斯生产的纹皮,因不是我经手,有掮客介绍,佣金由小陆拿。曹 洪亮为我定做棕色、黑色、浅灰色三双皮鞋,我结婚时送一座银宝塔。 同时恒余洋行接到南洋群岛要上海产的三五牌弹簧绞连、铜制的凡尔。当时上海有不少弄堂小厂生产元钉、木螺丝、铜螺丝及各种小五金。三五牌弹簧绞连只 有品牌,没有生产行号,我到北京路潘兴记铜阀门店,经指点,找到三五牌绞连生产厂家,是一家一开间五金店,在三马路惠中饭店对面,由姓李和姓章的合伙开 设,专门将弄堂小厂生产的小五金冠以该店商标出售。当时三五牌商标在南洋知名度很高,供不应求。为了争取货源,常与他们应酬,投其所好,每晚到金城西菜社 吃西菜,饭后到八仙桥归仁里咸肉庄打茶会。他们都有老相好,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小玲珑,由我打茶会。后来三五牌铰链有货就供应我行,我的佣金收入源源不断。 一熟抵三俏,应酬是做生意的手段,小的不去,大的不来。 1940年Burros想买洋人帽上的鸭毛,我便托二舅父买二担鸭绒下脚,以前鸭绒仅仅是鸭毛下部细绒,陆家嘴隆茂栈有专打鸭绒的车间,不像现在鸭 绒衣服都有硬毛搀杂。鸭毛下脚每担只二元,共计四元。我在家的客堂(当时客堂公用)雇了十几名家庭妇女,做了一星期,每天报酬储备券贰角,由女工按 Burros的要求,拣选了近六十磅,Burros付给我70/80美元,剩下的鸭毛再托舅父卖掉,我赚了约30/40美元。 同年Burros问我上海有没有黑白间隔的“兰狠克”鸡毛,我说没有,于是Burros从美国运来十吨“兰狠克”鸡毛,我问Burros这样一来花费多,值不值得?这位美国佬告诉我,这样做他还可赚钱。他讲美国人工费比中国贵大约10余倍,即使要花运费和关税,还可赚。 恒余洋行向美出口人造花,在美国商行都有影响。当时美国Esiner Co委托上海原主要从事皮毛出口的锦美洋行出口人造花。该行美国大班及姓楼的华人雇员跑到恒余洋行找我,要购买这类人造花。后来又来买了几次。 该时,徐汉升和我各出资250元与人造花作场主马仁龙合伙,马以技术为股,在南石皮弄租一间客堂做场地,具体工作由姓马的负责。我去过几次。女工薪水不高,每天天二角多一些。 在此期间,美最时洋行大班也来向我打听人造花的货源情况,因货源紧张,只得敷衍了事。后来有一位姓周的(名字忘了)是曲阜路元大煤号的兄弟,也来找我要纸做的玫瑰花。那时除行里的工作外,外面接触也多。 1941年锦美洋行有纹皮,我介绍德大皮行(广东路)曹洪亮订购了不少纹皮,在太平洋战争运抵上海,奇货可居,赚了不少钱,后买了大陆新村住宅。 洋行生涯 在广东路51号三楼办公室,电梯上下,那时在洋行工作不论夏、冬季,都戴铜盆帽,也称礼帽,春秋冬季戴兔子绒呢帽,考究的戴丝绒帽,夏季戴金丝草 帽,乘电梯凡遇女人进来,戴帽的都主动脱帽。若原是全部男的,有一位女的进电梯都自动脱帽,电梯有限额,如有女的让她先进电梯,到限额没有人硬轧进,听从 电梯司机。 洋行办公室内每只写字台旁有一只字纸篓,没有痰盂,写字台上没有茶杯,不订中国报纸,感冒咳嗽鼻涕痰吐在手帕上。手帕每天调换。办公时间不能侃大山,不能看闲书。 我行夏季有正广和蒸馏水供应,其余季节有出店泡二瓶热水放在库房里,要饮水就去喝口水。其余季节罗高斯基在下午三四时较空闲时由出店徐汉升烧水,用锡制小茶壶泡祁门红茶,备方糖、鲜柠檬、泡茶汁,有时还有Rum酒,大班及友人、我与徐汉升都可享受,其余出店没有。 每年冬季生火炉,每日七时许生火炉。一萝白煤可用十余天。办公时,我的衬绒袍子太熟,备一件单长衫即可以。后期煤炭紧张时,康茂将家用的大同煤拿 来。大同煤是烟煤,烟卤要积烟灰,需不时捅炉出灰,康茂办公室有一只老式“煤油火炉”。康茂叫我Younger Man,空闲时也与我们说古道今。他常说的一句话是“Life not by mouch,must by your hands”.。康茂懂五国文字,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洋行里的中国雇员 以前洋行做都有外快,在洋行里做的有一底一面的说法办,也就是月薪多少就有多少外快。慎余洋行没有这么多,但薪水之外的收入确实不少。例如出店徐汉 升发现爪哇的咖啡豆一般每袋(200磅)双麻袋都多装4、5磅,便用扦子抽出来,每次进口咖啡,都可取出数十磅咖啡豆,卖给中国咖啡行及慎和祥作为外快, 实则偷窃行为,数人均分。1938年有出口生意,有佣金可取。当时佣金我是按股分给出店,当然我取大头。 洋行工作有个规律,由职员蜕变为老板过程,前已讲过慎余洋行大班原来是慎余洋行西药部经理。我的二舅父是电话接线生,慎余洋行清理后,跟大班瑞典人 柯克(Koch)一起到德商兴成洋行出口烟叶和皮毛,直到德国战败后,又跟柯克到益丰行工作至1956年柯克回国,月薪约二百美元,二舅与客户开设金丝草 帽行,及靖江猪肉脯、鸭腿食品行。二舅父原住天潼路泰安里,1950年10根金条买小花园洋房使用权。孙梅卿,绍兴人,原是慎余洋行茶叶、烟叶出口部跑 家,慎余洋行清理后,在孤岛时期,在天潼路福建北路茶叶堆栈,创办沪北大戏院(现改为玉茗楼)专演绍兴大班,后因营业不佳改演越剧。 陈庆来原是慎余洋行西药部跑街,主要推销汉堡药厂的Transpmin 和Solvasion及破伤风血清等医药制品,与五洲大药房、华美大药房、华英、中法、集成医药厂商很熟。慎余洋行清理后,还为恒余洋行推销,直到上海成 为孤岛,其间到乡下避难,1945年开始经销施贵宝药厂的产品。 康茂与来沪德籍犹太人 1939年德籍犹太人来沪,据我记忆,当时康茂经常与跷脚沙逊(上海沙逊洋行有两个,一个是老沙逊洋行,在江西路九江路处,跷脚沙逊是新沙逊洋 行)。万国储蓄银行司比尔门(Speelman)会面。犹太人到沪前,我曾听过司比尔门给康茂的电话。当时康茂对我讲最近有200余人,每天要用餐。我和 徐汉升两人认为又有赚外快的机会,到上海西菜社、四川路青年会餐厅去联系,不知是否犹太难民嫌价贵未能成交。后来才知道康茂等组织了德籍犹太难民救济所, 办公地点就在康茂办公室。恒余洋行用了两个德籍犹太难民,一个是青年,他家原在柏林开呢绒店,经常与我交谈。他在行里做些零星活,名字我忘了。他们离开德 国每人限带两只箱子。这位青年与我谈得来,他将一只蔡司5.8镜头反光镜借给我。每卷胶片可拍12张,我借过数次。康茂处每天上午都有犹太人来领取救济 金,也有贷款经商的,都由康茂签发沙逊银行的支票。犹太人每天络续不断,因与我无关,没有过问。 1940年初,康茂问我爱看电影吗?我答喜欢。康茂给我一张电影票,告诉我是战地实况摄影,地点在大西路(现延安西路)三号德国领事馆。当晚我到大西路三号里面外国人很多。战地实况拍的是德军的闪电战,都是机动部队,从电影看所向无敌,似入无人之境。看了一个多小时。 炮声中断了我的洋行生涯 1941年下半年局势一天一天紧张起来,大来轮船公司的船只来沪甚少,甚至不来,但日本的轮船却不断驶往美国。但War risk保险率提高,甚至航行断绝。我们花场曾将一批纸制的玫瑰花用邮包寄到纽约Eisner Co寄售,一直未收到该公司的汇款。 1941年12月8日凌晨在家里炮声隆隆,我知道局势变化,早早出门。行里的出店早已上班。后知悉炮声是英国小炮舰在陆家嘴向日本军舰开战。在1号浮筒的美国军舰扯了白旗(黄浦江一号浮筒从陆家嘴开始,到解放后才将浮筒顺序吴淞江那边开始)。 那天外国银行的大班洋人都提前上班,处理事情。传说大通银行将百元美元造册登记后用电热器焚毁。 上午九时,日军大部队开入孤岛,在马路上设防,河南路桥有日兵持枪站立桥面,当天中午我未回家吃饭,在外面饭店吃了一些,很晚回家。 当时洋行照常上班,做些日常工作,出口业务全部停顿。 1941年12月31日上午,罗高斯基找我前去谈话,说出口不能做了,给了二个月薪水,还有一封reference,证明我在该行时间。 太平洋战争爆发,炮声一响,我的洋行工作结束,成为一个失业者。 注释: [1]慎余洋行1915年创办,是一家瑞士洋行。不少行名录有该行的介绍。1929年的《华洋交通录》介绍慎余洋行是一家“专办进出口货及丝业商行 ”。1933年的《上海进出口商行要览》介绍该行的业务是进口瑞士、法国、德国、比利时、美国等国的香水、药品(疫苗)、咖啡、敲不碎玻璃等货物,出口生 丝、废丝、废棉纱、茧绸、皮革、烟叶、茶叶等。 [2]这里对慎余洋行宣告清理的背景作一探讨。民国二十三年海关中外贸易报告指出:“国际经济,本年仍无起色,各项贸易限制,非独未得解除,甚切变 本加厉。试观攸关中国国际贸易最重要之英法二国,一则施行帝国贸易优惠政策,一则宣布殖民地国优惠待遇,以致中国土货,运销该国,益感困难。德国对外贸易 情形,亦因该国政府厉行统制贸易与统制回兑政策,愈形孤立。甚至中德往来贸易,亦赖物物交换方式,始得懋迁”。加上1934年7月中国政府为保护国内工业 计,将各项货物之进口税率一律提高,导致这一年的进出口额大幅度下降。作为一家中型洋行,慎余洋行在这时清理是很自然的。 [3]康茂和慎余洋行的关系在采访中,毛先生没有提到。据《华洋交通录》(民国十八年版)一书,至晚在1929年,康茂已是慎余洋行的正式职员。 [4]如意袋一物是关于社会生活史的有趣资料。中国人的节育观念至民国初年才逐步确立起来。在世界上首先提倡节育的是美国人马格尔山格夫人 (Mrs.margart Sangor)。山格夫人宣传节育观念的大胆举动,在20世纪的美国遭致非议,逮捕、囚禁未能使她屈服,节育观念得到广泛传播。1922年山格夫人到日本 宣传节育观念,为日本政府禁止上岸。同年4月山格夫人到中国,受到热烈欢迎。就在这一年,山格夫人的著作首先由中华节育研究社翻译出版。此后,她的著作又 多次被翻译成中文。安全套被山格夫人列为较好的避孕方法。随着节育观念的传播,安全套也逐渐在上海这样非常西化的城市流行。有人指出:“此种橡皮套,就是 吾们中国俗称‘如意袋’这一类的东西,现在各西药房中大概都有出售,有日本制及西洋制二种,以西洋制的为可靠”。(《美乐之家》,马格尔·山格著,宋学安 译,1927年1月出版)毛先生的回忆可与史料相佐证。 (原载《史林》2000年第3期) Go to source web page>>
/
本文档为【一个洋行职员的经历】,请使用软件OFFICE或WPS软件打开。作品中的文字与图均可以修改和编辑, 图片更改请在作品中右键图片并更换,文字修改请直接点击文字进行修改,也可以新增和删除文档中的内容。
[版权声明] 本站所有资料为用户分享产生,若发现您的权利被侵害,请联系客服邮件isharekefu@iask.cn,我们尽快处理。 本作品所展示的图片、画像、字体、音乐的版权可能需版权方额外授权,请谨慎使用。 网站提供的党政主题相关内容(国旗、国徽、党徽..)目的在于配合国家政策宣传,仅限个人学习分享使用,禁止用于任何广告和商用目的。

历史搜索

    清空历史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