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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象形字的取象与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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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象形字的取象与构形第31卷 第 1期 2010年 1月 哈尔滨学院学报 JOURNAL OF HARBIN UNIVERSITY Vol-3l NO.1 Jan.2O10 [文章编号]1004-5856(2010)O1—009O—O4 论象形字的取象与构形 苏 影 (哈 尔滨学院 教育科 学学院,黑龙江 哈 尔滨 150080) [摘 要]象形是最早的一种造字方法,它通过描摹事物形体来表现语词意义,取象构形是象形造 字的基本手段。文章旨在通过比较汉字象形字与东巴文象形字的异同,分析象形字在构形、取象上的特 点 ,同时了解...
论象形字的取象与构形
第31卷 第 1期 2010年 1月 哈尔滨学院学报 JOURNAL OF HARBIN UNIVERSITY Vol-3l NO.1 Jan.2O10 [文章编号]1004-5856(2010)O1—009O—O4 论象形字的取象与构形 苏 影 (哈 尔滨学院 教育科 学学院,黑龙江 哈 尔滨 150080) [摘 要]象形是最早的一种造字,它通过描摹事物形体来表现语词意义,取象构形是象形造 字的基本手段。文章旨在通过比较汉字象形字与东巴文象形字的异同,象形字在构形、取象上的特 点 ,同时了解汉族与纳西族在 思维文化上的异 同。 [关键词】象形字;取象;构形 [中图分类号]H024 [文献标识码】A 《周易 ·系辞下传》:“古者疱牺氏之王天 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 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 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这虽然是 传说,但是从一个侧面概括地反映了古人取象 表意的过程 ,说 明了这样两个 问 :一是“象” 的来源,来 自于“天”、“地”、“鸟兽”、“诸物”、 “诸身”;二是“象”的表现方式是什么。“象”、 “法”的意思即摹写、效仿。在造象形字的时 候,古人兼顾了构形、取象方面的因素。下面从 构造形体、取象内容两方面给象形字分类。 一 、取象内容上 (一)取象种类 《说文 ·叙》日:“古者庖牺氏之王天下也, 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视鸟兽之文与地 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易》八 卦,以垂宪象。”说的是庖牺氏观物取象创制八 卦时的情形。先民制字时也如创制八卦:人为 万物之灵,在人类的周围,有山川、草木、飞禽、 走兽;人类要吃、穿、住、行,就要制造工具和使 用工具。认知之物千姿百态,所以记录之字丰 富多样。这样,我们可以根据物象种类,将象形 字进行分类。大体有五类,下面逐一说明。 1.人体类 人是万物的主宰,要认识世界首先从 自身 开始。在象形造字的过程中,人本思想控制着 全过程,这种认识在象形构字上的具体体现,首 先就是先民对人自身的形体和各个器官的详尽 描摹。在象形造字之初,人体类象形字应该是 很多的。 汉字如: (人)、矽(首)、日(口) ⋯⋯ 东巴文如:天(人)、@(头)、@(嘴)⋯⋯ 2.器物类 会制造并且使用工具,这是人类智慧的体 现,同时也是人类开展更多创造性活动的关键。 从古老的文字中,我们发现很多表示器物的象 形字。这些生动具象的符号记录着人类的古老 文明:交通、武器、渔猎、器皿⋯⋯真是数不胜 数。 古汉字如: (刀)、i(皿)、零(矢)⋯⋯ 东巴文如:一(刀)、 (盘)、?(箭)⋯⋯ 3.动物类 动物是人类的朋友,人类的命运与动物息 息相关,从古老的象形符号中,可以发现,人类 是那么关注“动物世界”。人类对“鸟兽虫鱼” [收稿 日期]2009—03—26 [作者简介]苏 影(1973一),女,哈尔滨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文字学研究。 第 1期 苏 影:论象形字的取象与构形 91 进行了细致的描摹,精心的刻画。 汉字如:i;(鸡)、罩(马)、每(象)。与上面 古汉字相对应的东巴文如:彦(母鸡)/岔(公 鸡)、 借 (马)、诗诊(象)。 东巴文字流传下来的动物类象形文字比汉 字要多得多,而且划分更为详细,如“鸡”用两 个字形“ ”、“彦”分别表示公鸡、母鸡。在方 国瑜的《纳西象形文字谱》中,动物类又进一步 分 出了 “飞 禽之 属 ”、“走 兽 之 属”、“虫 鱼之 属”,大多数为象形字。相 比而言,汉字象形字 中表示动物 内容就远 没东 巴文字那么丰富多 样。 4.植物类 正如离不开“动物世界”一样 ,人类 的生活 同样与“植物世界”息息相关 。我们先民的“衣 食住行”很多方面都要依赖植物的生长和繁 殖,所以,对于“花草树木”的细致描摹,是象形 造字重要的内容之一。 汉字如:}(木)、寰(禾)、r十(草)⋯⋯ 东巴文如: (木)、 (花)、Ⅲ(草)⋯⋯ 5.天文地理类 “三才者,天地人”,人类很早就注意了天 之文、地之理,在象形字中当然有很多关于“日 月星辰”和“山川I地貌”的描摹。 汉字如 : (天)、幽(山)、0(日)⋯⋯ 东巴文如 :一(天)、△(山)、0(日)⋯⋯ (二)取象角度 眼睛是人体的视觉器官,人类大脑中存贮 的信息大部分是通过视觉获得的。古人制字, 以双眼为视点,观物取象,视角向前为平视,视 角向上为仰视 ,视角 向下为俯视。天上 之物须 仰视,因而画出的图式是仰视之形,如古汉字中 的“0”(日)、“ ”(月)、“ ”(云)等。地上之 物须俯视,因而画出的是俯视之形,如古汉字中 的“盘”(龟)、“ ”(止)、“晒”(瓜)等,平行之 物须正视,因而画出的是正面、侧面之形,如古 汉字中的 “寰”(禾)、“ ”(鸟)、“ ”(人)等。 象形字的构造过程,就是为了认知的需要 来取象构形的过程。“初民造字,在描写物体 一 也有很多取景方法上的成功,他们使用着正视、 侧视、俯视、散点透视、剖面、各种方法的综合, 肢体分解等法。”所以可以把象形字根据取象 方式分为以下几种 : I.平视之形 在先民创造象形字时,平视取象方式运用 得最为广泛,且灵活 自如。转换视角又可以分 为正面平视与侧面平视二种 。 (1)正面平视取象者 比如汉字“}1”(门)字,正面作两扇门形, “茂”(鼻)正面见鼻状,等等。这种正面平视取 象,既是视觉心理驱使的结果,如“州”,人们所 见之“门”通常已成为房屋宫室的一部分,因而 取象“门”的正面闭合形象来构形;还有包含着 正确地区别客观事物特征的做法 ,如“太”(王) 与“牛”(干)侧面平视都会是一条直线,则无可 分辨,就选用正面平视的取象方式造字。东巴 文字中平视取象的汉字也很多 ,如: (瓜 )、 (鼻 )、 (网)等 。 (2)侧面平视取象者 在汉字中代表动物的象形字 的构形 ,大多 用侧面平视取象方式。如:“ ”(虎)、“ ” (象)、“ ”(犬),等等。一般说来,侧面平视动 物,可以较清晰地区别其头(头上之角、鼻、牙、 嘴)、身(身躯形状、花纹、四足)、尾(尾巴之形 状)等不同,从而加以区别与辨识。在东巴文, 对其他具体事物也可以采用侧面平视取象的方 式。如:“0”(帽),像侧面观察的帽子形;“嚣” (齿),像侧面观察的牙齿形。 2.俯视之形 有些象形字的构形同人们长期在 日常生活 中用俯视的方式获取信息密切相关,人们往往 在高于水平面上观察事物。如对“水”的观察 视角 ,汉字 “ ;”(水 ),像水 流动之形 ;东 巴文 “ ”(水),像有上游、中游、下游的完整的水道 之形;两种文字都采用俯视取象而造形。再如: 汉字“ ”(龟 )用俯视取象 ,摹画出有头 、足、甲 的乌龟形;东巴文“ ”(城),俯视观察取象,摹 画出有四个『J的方城形。 3.仰视之形 有些象形字取象,非仰视不可得,这类字大 多表示 日月星辰等天文现象。 汉字如:“ ”(月 )、“ ”(云 )、“ ”(虹 ) 等。 东 巴文如 :“一”(月 )、“一”(云 )、“ ” (虹)等。 4。透视之形 92 哈尔滨学院学报 远古时期 ,中华先 民已相当熟练地用透视 的方法生动形象地造字。如“心”藏于人体之 中,通常情况很难看到,故只好采用透视取象 法。“ ”(身)人而隆其腹,像人有身孕之形。 金文、篆文分别多一点画、横画,即像腹中之子。 这就是 明显 的透 视取 象 ,只不 过 是 以 “点”、 “横”而不是以“子”的象形来表示腹中的胎儿 而已。东巴文如:“固”(棺材),像里面放着尸 体的棺材形;“ ”(庙 ),像有神的寺庙之形, “尸体”和“神”都是运用透视观象而摹画出来。 有些象形字用从不同角度取象摹写的形体 来表示同一个语词 ,如“ ”和“ ”(矢)用向左 或向右倾斜头部的两个形体表示一个意义:倾 斜。如:“凹”、“匡”、“哥”([ fdng)分别从俯 视 、侧视三个形体表示 同一个意义 :物体容器 。 二、构造形体上 (一)摹画事物整体 整体象形 ,画出所象事物的整体形象 ,字形 所表达的信息基本等于词义。这样的象形字汉 字可以称作“整体象形字”。这类象形字又可 分为两类:一类是描绘与最初的人类活动有关 的实物的外形而成,均为具体的物像,写实的手 法比较直接,这一类“细致描摹”整体的象形类 似于绘画中的工笔。如古汉字:“蠢”像整个鸡 之形,再如“4-,”(燕)、“ ”(鱼)、“多”(首)等, 这些接近图画的早期象形字,多是通过细致描 摹事物整体,因为要“随体诘诎”,所以构形线 条显 得较繁 杂。东 巴文 中的例子 如:“ ” (瓜)、“ ”(燕)、“、;”(目),等等,都是直接描 摹事物的整体而构形的象形字。 另一类是对事物整体轮廓的大致描绘,这 种写意式 的描摹,使构 字线 条更 简单。如: “ ”(又,像右手形)、“ ”(斤)、“1”(戈) ⋯ ⋯ 东巴文中的例子如:“一”(天):像圆而且 覆盖的天空的轮廓形。“天”(人):像人的轮廓 形状。 象形字中,工笔似的整体象形接近更原始 的图画文字,而写意式的整体象形字更体现了 文字抽象化、符号化的发展趋势。 (二 )突出局部特征 文字作为记录语言的符号系统,有使用的 简便性和表义准确性的要求,象形字作为文字 的一种类型,所描绘的是客观事物最为典型、突 出的部分。局部象形,画出所像事物的局部特 征,来代表整个事物。也就是以部分代整体,这 类象形字又叫做“局部象形字”。如“仓”(衣), 只是简单描摹了衣服的领子和袖子部分,省略 了衣服的衣襟,但这足以表达整个衣服的意义。 与整体象形相比较,局部象形字体现了文字形 体 日益简化的发展趋势。再如 : 汉字“ ”(牛)和“ ”(羊 )并没有把整头 牛、整只羊画出来 ,而是仅画出头部,突出牛角 和羊角。在东巴文中也有很多表示动物类的 字,也只是摹画了动物的头部特征来表示语词 的。如 :“ ”(牛)、“ ”(象 )、“ ”(鼠)。此 外,在东巴文字中,存在着同时用整体象形和局 部象形为一个语词构形的情况,尤其是在表示 动物类的东巴文中尤为突出。 (三)附加形体衬托(加体象形、复体象形) 造字过程 中,既可以直绘其形 ,也可以附加 背景予以衬托,前者称为独体象形字;后者传统 文字学称为合体象形字或者加体象形字。 汉字如:“ ”(眉)、“中”(果)、“l喜”(舌) ⋯ ⋯ 东 巴文如:“=;”(眉)、“ ”(果)、“一” (舌)·⋯· 与整体象形和局部象形相比,附加象形字, 在构形上仿佛更复杂一些。眉毛与眼睛,果实 与树枝,水中陆地与水流,房子与窗户,口腔与 牙齿,El腔与舌头,天空与雨滴,⋯⋯它们彼此 衬托着,密切关联着,智慧的古人恰恰利用了事 物之间的关联性特征来为文字构形的。这是象 形造字 日益发展走向成熟的体现。 (四)变化 已有象形字的形体(变体 象形) 分析一些字形的构造,我们发现,有些形体 线条简单 的字是对已有象形字的简单改造,改 造之后的形体仍然保留着具象性特征。改变已 有象形字的方式当然很多,或颠倒方向,或省略 笔画,或减少笔画,等等。 如:取象形汉字“木”一半得到“ ”(片,像 床形)字。如:东巴文“”(木),用砍倒的树, 来表示“木”的意义,是改变已有象形字的方向 而造新字。 在变体象形字中,对人体进行变化而产生 的字最多。如:汉字对“太”(大,像正立人形) 改造产生了“夭”、“矢”、“交”等象形字。 第 1期 苏 影 :论象形字的取象与构形 93 “ ”(天):像人行走时两臂摆动之形。 “ ”(矢):像人倾头之形。 “套”(交):像人之两胫交互之形。 在东巴文字中,也有类似的象形字。如:对 “天”(人,像正立人形)变形产生“ ”、“ ”、 “ ”等的字。 “ ”(腰):像人弯腰形。 “ ”(舞):像人手舞足蹈形。 “ ”(跌):像人跌倒形。 当然有一些象形字变换观察角度之后,表 示不同的语词意义。前面谈到的变体象形字, 典型例子如:汉字中的“夫”(大)变换形体角度 就是“ ”( )。 分析以上这些象形字,可知“描摹”事物形 象的方法可以多样,取象的角度可以变换,这说 明:即使造字所依据的事物本身已经确定,表现 事物的哪个特征、从哪个角度表现以及用什么 方法表现事物形象都不是必然的和唯一的,造 字取象的主体是可以根据表意的需要来任意选 择的。 通过以上汉字和东巴文的象形字例的比较 还可以发现:汉字象形字多为写意式的描摹,线 条简洁概括,抽象的符号化倾向更浓;东巴文象 形字多为工笔似的刻画,线条复杂精细,具象性 更突出,所以比汉字象形字更接近原始的图画 文字。在取象内容方面,东巴文在动物类、植物 类方面较为丰富些。古汉字和东巴文的象形字 在构形、取象方面可以说是大同小异的。“大 同”说明汉民族和纳西民族在创造象形符号时 思维方式是基本一致的。同时,还应该指出,由 于两个民族生活在不同地理区域,不同语言土 壤必定孕育出不同的文化,存在“小异”也在情 理之中。 注释 : ①本文所选字料来源:其中古汉字来自电子版《甲 骨文字典》(徐 中舒)和甲骨文网站 http://www.chine— seetymology.org/网站,东巴文 字来 自《纳西象形文字 谱》(方国瑜)。 [参 考 文 献] 【1]许慎.说文解字(影印本 )【M].北京:中华书局, 1963. [2]周有光.六书有普遍适用性[J].中国社会科学, 1996,(5). [3]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杭州 :浙江古籍 出版社, 1998. [4]裘锡圭.文字学概要[M].北京 :商务印书馆,1988. [5]唐兰.中国文字学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社, 2001. [6]姚淦铭.汉字心理学[M].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 , 2001. [7]黄思贤.汉字取象构形研究[D].江西师范大学硕 士学位,2005. [8]李滨.变体汉字的六书分析[J].福建教育学院学 报,2005,(7). [9]李晓华.甲骨文象形字研究[D].福建师范大学硕 士学位论文,2008. [1O]方国瑜,和志武.纳西象形文字谱[M].昆明:云南 人民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秦 平 Semiotic Selection and Structure of Chinese Pictograph, SU Ying (Harbin University,Harbin 1 50080,China) Abstract:Pictograph is one of earliest way developing writing symbols.Semiotic selection and structure is the basic method since semantic meaning is carried by drawing pictures.Char— acteristics of structuring pictograph are discussed by comparing Chinese and Dongba pictograph to reveal the thinking mode of the different nations. Key words:pictograph;semiotic selection;struc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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