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三国演义_曹操形象新看

2008年2月 第5卷 第2期 JournalofHubeiUniversityofEconomics(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 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Feb.2008 Vol.5No.2 说起曹操,相信每一个中国人都不会陌生。大多数人对曹 操的了解都是来自一部《三国演义》,曹操作为小说的主要人 物之一,在第一回刘备出场之后,便粉墨登场。他是作为镇压 黄巾军的将领出现的:“身长七尺,细眼长眉;官拜骑都尉;沛 国人也,姓曹,名操,字孟德。操父曹嵩,本姓夏侯氏;因为中常 侍曹腾之养子,故冒姓曹。曹嵩生操,小字阿瞒,一名吉利。操 幼时,好游猎,喜歌舞;有权谋,多机变。”汝南许劭,能知人,谓 曹操:“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1] 《三国演义》虽是优秀的作品,但是出于封建正统论思想, 全的主题是“扬刘抑孙曹”,因此对曹操的描写难免有不尽 不实之处,用现在的话就是把曹操妖魔化了。其实曹操完全可 以说得上是《三国演义》中少有的天才和英雄,文武俱精。他的 人品其实并不是像人们想象中那么不好,后人受封建思想影 响,一提到曹操首先想到的往往是“叛贼”二字。“名为汉相,实 为汉贼”。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 侯”,恐怕汉朝就不能在黄巾之乱后还存在了几十年了(尽管 只是名义上的存在)。 《三国演义》中赤壁之战以后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刘 备、孙权、曹操都想统一中国。七十三回,“玄德进位汉中王”, 八十回,“汉王正位续大统”,刘备在成都必须称帝。七十八回, 孙权遣使上书曹操,“久知天命已归王上,伏望早正大位”,曹 操观毕大笑,出示群臣:“是儿欲使吾炉火上耶!”侍中陈群等 人又劝他早正大位,他笑着说:“吾事汉多年,虽有功德及民, 然位至于王,名爵已极,保敢更有他望?敬天命在孤,孤为周文 王矣。”他的魏武帝的称号只是在他死后才由儿子追封的,在 他生前尽管权倾天下,却并未废汉武帝而自立,从这一点上来 看,曹操倒更像是一个思想比较传统的人。[2] 一、用人战略 曹操之所以能够从无到有,由大到小,击败一个又一个对 手,统一了大半个中国,在于他能操识英雄,会用人,重视将领 的才能,有一条正确的用人路线,能够使自己的政治路线得以 贯彻实施。他主张"唯才是举"、"举贤勿拘品行"、"敢士勿废偏 短。"他胸怀宽广,不识私假怨。 能够做到赏罚分明,知人善 任,又能广开言路,多谋善断;他相继下了《求贤书》、《举贤勿 拘品行令》、《赖有司取土勿废偏短令》、《求言令》、《封功臣 令》、《分租与诸将掾属令》等。他在《短歌行》诗里写道:"山不 压高,海不压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倾吐了他想尽揽天下 贤才为自己所用的情怀,[3]像他的得力战将张辽,原是吕布的 人,张颌,原是袁绍的人,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原来是袁绍的 笔杆子,曾替袁绍起草讨伐曹操的檄文,骂了曹操祖宗三代, 袁绍失败,被曹操俘虏,曹操不计前嫌,任他为军谋祭酒,管记 室,军国书檄多系他所作。这种知人善任的品质,是曹操后来 能够统一北方的主要原因。 另外曹操实在是个性上的爱才,这一点上的意气用事,已 经超出了为人才而战略的范畴,然而这也正是曹操吸引人才 的魅力所在。曹操对关羽真算是照顾有加。明知关羽走了之后 势必成为心腹大患(后来关羽水淹七军,骇得曹操打算迁都避 让),却还十分礼让。真正的君王,对人才应该不惜一切代价的 拉拢,即算不能为自己所用,也决不能让强敌得到,这是起码 的原则。可曹操不然,曹操为了人才,从来是满不在乎。曹操的 长子曹昂,爱将典韦,都是死在张绣、贾诩之手,如果不是曹操 运气好,只怕自己都难逃一劫。可是当张绣、贾诩投降时候,曹 操一样重用。这种重用不仅仅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后来张绣、 贾诩都没有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贾诩甚至一直进入到了魏 国的决策层,以曹操曾经死敌身份,有过杀子之仇的事实,而 身居太尉的职位,(太尉相当于大司马的职位,已经是一人之 下,万人之上)远胜那些追随曹操多年的文臣武将。难以想象, 曹操竟可以这样宽容、信任和重用贾诩。当然,曹操不仅仅是 只招纳人才。吕布的偷袭兖州,张绣投降复而反叛,都是曹操 自身失误造成的,曹操在宽容人才的同时,也反省了自身的错 误,调整了战略,这是关键的地方。否则曹操这些骇世惊俗的 举动也不过是哗众取宠,与宋襄公没什么区别。 二、军事战略 他的一生主要是在征战中渡过的,有丰富的实战经验,长 于选将料敌,善于指挥作战,"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变化若 神。"是我国历史上最出色的军事家之一。[4]官渡之战,他集中 优势兵力,各个击破,采用烧粮草的战术,以七万人战胜了袁 绍七十万大军,成为中国古代小说中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著 名战例。建安五年,曹操以不足五万人与袁绍的数十万人在安 渡(今河南省中牟县境内)鏖战,曹操亲率五千轻骑化装成袁 绍的人,夜间偷袭乌巢,焚烧了袁军的全部屯粮,袁军大败。书 第六十七回“曹操平定汉中地”中曹操远征汉中,去攻张鲁,派 张辽、乐进、李典只带七千多人驻扎合肥,给护军蒋悌一道密 致,在封皮上写"贼至乃发"。八月,孙权率十万大军围攻合肥, 拆开密致一看,上面写道:"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 军守,护军勿及与战。"张辽马上领会了密教的旨意说:"曹公 《三国演义》曹操形象新看 胡先凯 (黄石理工学院 宣传部,湖北 黄石 435003) 摘 要:《三国演义》是乱世的故事,乱世之中,人最聪明,计策最多,策略最绝,人物最富有色采。本文通过研究 曹操的政治战略、用人战略、军事战略和奸诈本性。认为曹操一生,雄才大略,文治武功,马上平定天下,笔上著诗传 世,是一个略带瑕疵的英雄。 关键词:用人战略;军事战略;文学家;奸诈本性 111· · 远征在外,等救兵到,他们一定打败我们了。这是指示我们,等 敌人没合围就去迎击,挫折他的锐气,来安定众心,才可以守 住城。成败的关键在此一战。"遂选精兵八百人奋勇出击,直捣 孙权指挥旗下。孙权极为惊惧,围攻十多天就退走了。张辽又 乘胜追击,打败孙权。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作者罗贯中对曹操有看法,所以对曹 操打胜仗正面描写不多,但以一些侧面描写中,还是可以领略 到曹操杰出的军事指挥才能。如第四十二回“张翼德大闹长坂 坡,刘豫州败走汉津口”,虽然极力渲染了张飞长坂桥头吼声 如雷的神威,但刘备败走,胜利的是曹操。我们换一个角度去 看,便不难窥测曹操作为卓越军事家的风采。而刘备却谈不上 是军事家,也谈不上会打仗。他除了在书第一回“斩黄巾英雄 首立功”中率领关、张二人击败过黄巾军外。再没有一场仗是 他指挥的了。单福在时靠单福,徐庶在时徐庶,诸葛亮在是靠 诸葛亮。第二次指挥也是他的最后一次指挥,却落的自己归天 的结果。[5] “挟天子令诸侯”向来被称为曹操重要的政治战略。“挟天 子”的事,董卓做过,李催做过,可那么好处,反而成了众矢之 的,招致天下诸侯的攻击。凭什么汉献帝到了曹操手上就可以 “令诸侯”了?曹操为了“挟”这个天子,背了一世的骂名,孙权, 刘备口口声声就是“汉贼”如何如何。可笑的是,曹操临死也没 有篡位,倒是孙权和刘备迫不及待的称帝。曹操曾说过“设使 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果不其然,曹操死 后,刘备、孙权如释重负,先后称帝。[6]看看曹操是怎么做的。书 第五回“发矫诏诸镇应曹公”中,当董卓专权之时,后将军袁 术、冀州牧韩、豫州刺史孔口、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 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杨瑁等同时俱起兵, 推绍为盟主。浩浩荡荡几十万兵马,好不威风。董卓闻起兵。 “徙天子都长安。留屯洛阳,焚宫室。”其时“绍屯河内,邈、岱、 瑁、遗屯酸枣、术屯南阳、口屯颖州、馥在邺。卓兵强,绍等莫敢 先进。”有这么强大的军力,可是他们各怀私心,不愿损兵折 将,这些自命忠心耿耿的诸侯们的表现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在 这个时候,天下间谁在担当起拯救汉室的重任?只有曹操。曹 操见诸侯们没有反应,竟独自率领自己的几千兵力追击董卓, 结果被董卓部将徐荣所败。好不容易逃了条性命回来,见到 “联军军兵十余万,日置酒高会,不图进取。”曹操终于看透这 些诸侯的用心,走上了靠自己、靠实力的道路。曹操清楚的明 白,要号令诸侯,凭的只能是自己的力量。没有实力的威胁,没 有利益的诱惑,就算是天子的名义,也不可能指挥任何一个诸 侯。 三、奸诈本性 但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曹操的人生哲学是“宁教我 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表现出极端自私的本质。小说第 四回,他因谋杀董卓不成而逃跑,中牟县令陈宫感其忠义,弃 官随之而去。途中投宿吕伯奢家。伯奢去西村沽好酒,家人磨 刀宰猪,曹操疑神疑鬼,先出手杀死全家八口。后见缚一猪欲 杀,方知误杀好人。路遇吕伯奢沽酒归来,已擦肩而过,曹操又 拔剑复回,杀死吕伯奢。陈宫不解,曹操告知原因后,陈宫说: “知而故杀,大不义也。”曹操云:“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 人负我。”陈宫寻思道:“我将谓曹操是好人,弃官跟他;原来是 个狼心之徒!今日留之,必为后患。”本欲拔剑杀死曹操,后念 “杀之不义”,遂弃而自投东郡去了。通过陈宫对曹操前后态度 的变化和对比,表现了作者鲜明的倾向,“设心狠毒非良士,操 卓原来一路人”。 曹操在这样的人生信条指导下,便表现出 残暴狠毒的本性。陈上述第四回疑杀吕伯奢全家以外,第十回 “报父仇曹操兴师”也是一个典型事例。曹操之父曹嵩由琅玡 赴兖州,途径徐州时,太守陶谦亲自迎送,设宴款待,并差都尉 张闿乃黄巾余党,勉强降顺陶谦,未有好处,因贪财而杀了曹 嵩全家,曹操闻讯,“悉起大军,洗荡徐州”,“令但得城池,将城 中百姓,尽行屠戮,以雪父仇”。“操大军所到之处,杀戮百姓, 发掘坟墓”,极其残忍,且祸及无辜,罪恶滔天。这样的事例在 小说中还有不少。如第二十四回“国贼行凶杀贵妃”,他杀太医 吉平,先打得皮开肉绽,又断其指,死后不容发其肢体;又将董 承等五人及其家小一百余人尽皆处斩;后又勒死董妃。真是恶 贯满盈,天怒人怨。 曹操杀杨修,是一段聚讼纷纭的公案。曹 操为什么要杀杨修?“身死因才误,非关欲退兵”、作者认为是 曹操忌才。这是有道理的。早在曹操路过蔡文姬庄,见到曹娥 碑时,因不解“黄绢幼妇,外孙齑臼”为何意,而杨修已经解其 意。后上马行三里,曹操忽然省悟。杨修说出“绝妙好辞”四字, 曹操大惊。忌由此起。后来杨修恃才放旷,数犯曹操之忌。曹 操造花园一所,观后于门上书一 “活”字而去,杨修知嫌门 “阔”,“操虽称美,心甚忌之”。曹操写“一合酥”三字于盒上,杨 修谓“一人一口酥”,与众人分而食之。“操虽喜笑,而心恶心”。 后曹操梦中杀人,被杨修看破,临葬时指而叹曰:“丞相非在梦 中,君乃在梦中耳”,“操闻而愈恶之。”后杨修不合卷入了曹家 世子之争,“操因疑修谮害曹丕,愈恶之”。杨修为曹植出谋划 策,“操大怒。”杨修又为曹植作答教十余条,曹丕偷来告操, “操见了大怒”,“此时已有杀修之心,今乃借惑乱军心之罪杀 之”。这里曹操除了忌才之外,还有就是杨修帮助曹植,排挤曹 丕,是操所不能容忍的。也有学者指出,曹操杀杨修的主要原 因是杨修看透了曹操的奸诈本色,这是颇有见地的。梦中杀人 颇有迷惑性,杨修当面说破,曹操恼成怒,顿起杀心,是可能 的。可以说,杀杨修也是曹操奸诈本色的体现。 综上所述,曹操尽管在《三国演义》中被刻画成了一个奸 雄的形象。但我认为曹操形象比其他形象更成功。比如诸葛亮 被写成“完人”。因为生活中并没有真正的“完人”,所以显得背 离生活真实。刘备则被画成为一个长厚仁君的形象。书第二十 七回“美须公千里走单骑”中,关羽千里护送二位嫂子寻找刘 备,刘备却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没了可以再有, 手足断了就无可续了。”书第四十一回“赵子龙单骑救主”中, 赵云在长阪坡救刘备之子,刘备接过摔在地上:“为汝这孺子, 几损我一员大将。”从这些地方我们可以看出刘备的虚伪本 性。而曹操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复杂的性格,既是能臣,又是奸 雄。一方面他有头脑清醒,识英雄、善用人、会打仗、豁达大度 等优点,另一方面又具有极端自私、残暴狠毒、奸诈狡猾等缺 点。两方面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难解难分,更加体现这个人 物有血有肉,真实.所以曹操这一形象家喻户晓,深入人心操 耳”一句,狂傲得无以复加,尽显英雄本色。 参考文献: [1]罗贯中.三国演义[M].长沙:岳麓书社,1987. [2]沈新林.三国演义导读[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 [3]周泽雄.三国中的完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 [4]李希凡.《三国演义》和为曹操翻案[N].文艺报,1959.9. [5]郭沫若.谈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N].光明日报,1959.1. [6]千年一叹.谈谈刘备的“仁义”[EB/OL].http://www.e3ol.com/wen2/ html/2003/1772_2003923.htm,2003. 1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