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雾气

Sirius看着窗外疯狂生长的雾气，忽然来了兴致。 “Harry，陪我出去走走？” 一旁打着哈欠的少年闻言一愣。 “可是Sirius，Dumbledore说你不能….” “不能离开这里？”Sirius挑挑眉，“这么大的雾气，没人会注意的。再说，我们还有隐形衣不是吗？” “但是…..好吧！”Harry耸耸肩，“既然你坚持的话。你知道我乐意跟你出去。” Sirius露出了一个完美笑容。 乳白色的雾气笼罩住了伦敦的一切，平日喧嚣颓靡的都市在此时竟显得格外淡然。 “你想去哪儿，Sirius？”Harry向身边的高大男子问道。 尽管云雾暧昧了他的轮廓，Harry还是能感觉到，Sirius轻松地笑了笑。 “这边走吧，我记得这边有家酒吧！” “酒吧？你忘了你现在是通缉犯吗？”Harry有些惊讶，Sirius总在这种时候意外地没有紧张感。 “没事的，只要服务员看不到酒杯里的东西神秘消失就可以了！” Sirius没给Harry反对的机会，自顾自地朝那边走去。身后Harry害怕自己在浓厚的雾气中走丢了，也只得无奈地跟了上来。 “两杯？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服务生有些疑惑地看着Harry。 “厄…是的！我很喜欢那个。”Harry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看起来很聪明的服务生怀疑地看了看他，到底没说什么走开了。 “嗯，Harry，你还真会挑位置啊！”Sirius在隐身衣下小声说道，声音却沧桑如同叹息。 “欸？这位子怎么了？我们不是正应该找个偏僻的角落吗？”Harry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以前也坐过这个位子。”Sirius快速地说道。 “Sirius，你以前经常来这里？”Harry问道。 “不，上次是…..” “先生，你的威士忌！”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哦，好的！”Harry接过那两杯酒，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两杯都放在了自己面前。 服务生看了对面的位子一眼，收起托盘回到了吧台。 “嘿，Harry，你放在那里我怎么喝？”Sirius玩笑般地说道。 “你坐过来啊！”Harry向吧台那里扫了一眼，“如果我把它放对面的话那不是太明显了吗？” 【你坐过来啊，别生气了，坐我旁边来，Siri.】 似乎谁的声音响起，Sirius身体僵了一下。半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好吧，我过去。】 “Sirius，你刚刚说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Harry小口啜饮着杯中的啤酒，想起来了刚才的话题。 “这个啊….”Sirius像一只大狗般地眯起眼睛，“差不多有20年了！” “这么久？”Harry惊讶地问道，“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Sirius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会记不清楚呢！ 【Sirius，他们说我要和Lily结婚，是真的。】 这么刻骨铭心的事情，怎么会忘记呢! “记得这么清楚，一定是在这里被哪个女生甩了吧！”Harry难得地对他的教父开起了玩笑。 “嗯，的确是被甩了呢。不过…..” 不是被女生，是被你爸James甩了…..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Sirius。”Harry又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他想知道Sirius这些从没和他提过的过去。 Sirius甩了甩头发，像年轻时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Sirius，别这样。我有话想跟你说。】 “不想说？”Harry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是谁，占据了他记忆里那么深的地方，让他二十年来念念不忘。他很不开心，对于这个占据了他教父心的人。 “也不是….”Sirius一口喝干了杯里的烈酒，“我在想怎么跟你说。额，再来一杯！” “天，我又要面对那个服务生。”Harry抱怨着，直接起身向吧台走去。 Sirius看着Harry与James如出一辙的背影，心里某个地方小小地跳动了一下。 二十一岁。三十六岁。并没有二十年呢！ James，不知道再过五年，我还会不会如此刻骨铭心，如此疼痛的记得。 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雾气弥漫的天气。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跟他赌气出走了呢？ 啊，对了！ 不知是谁，告诉了自己詹姆要结婚的消息，还给自己看了请柬。这个消息在巫师界几乎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他却一直瞒着自己。然后自己就离开了，家。 Sirius和James的家。 后来他来找自己，在遮天蔽日的雾气中，准确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Sirius。】 【因为是你，所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 那个时候，也是现在的这个座位。 他看起来格外的成熟，不像自己所认识的那个James。 【对不起，Sirius。】 “那个服务生太讨厌了！他说我未成年不让我喝酒。”Harry端着一杯火焰威士忌走了过来，在自己旁边坐下。 Sirius不明显地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从那些遥远却依然色彩鲜艳的记忆中出来。 “你怎么说的？”他平静地问道，确定Harry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异样。 Harry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说你是我的监护人。” “嗯，没错。我的确是你的教父。” Sirius微笑，心里却有些异样。如果James不离开我的话，或许，这个世界上不会有Harry Potter 这个人。看着越来越像James的Harry，Sirius总有一种恍惚的错觉，在自己身边的，是自己的好友、自己的恋人，是自己深爱却未曾相守的James。 James Potter！ Harry James Potter！ 一字之差。于是，我只能叫你Harry。 “那么，Sirius，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Sirius，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简单的说，就是我的爱人在这里告诉我他要抛下我去结婚。”Sirius思索了半天，把曾经挫骨扬灰的疼痛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了出来。 “为什么？”Harry迫切地想知道事情原因，以至于，忽略了句中那个确切的表示性别的代词“他”。 “为什么啊….”Sirius像个成熟的大人一般地思考着。 【我只爱你，Sirius。可我只能和她结婚。】 这算是个什么解释？ 换句话说，James从没给过自己解释。 这个混账…… “我也不知道呢！”Sirius轻笑，“我没有得到像样的解释。” “……..太过分了!” 年轻的Harry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安慰自己的教父以增加自己的好感度，迟疑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嗯，当时我也这么觉得的。可是之后，又无法彻底地对这个人放手，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他请求你做什么？” 【Sirius，可以么？】 “………” 【做我婚礼的伴郎吧！】 ……… 【James，你混蛋！】 “Harry，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他们发现我出来了又会对我说三道四了。” Sirius站起身，目光透出玻璃看向外面雾霭重重。 “啊，好的！” Harry没有劝说他在外面多停留一会儿，乖乖地走向了吧台准备结账。 Sirius走出这二十年没变的酒吧，就是在这扇门的外面，James在弥漫的雾气中抓住自己的手腕，狠狠地把自己压在了旁边的墙上。 【原谅我，Sirius。没有你在的话，我没勇气将婚礼进行下去。】 然后是一个绝望而惨烈的吻，血腥味在两个孤独疲倦的人口中散开来，种种情绪让Sirius几乎要想喊出来。 之后的很多年，Sirius呆在阿兹卡班百无聊赖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时候。他嘲笑那时年时的自己，他没勇气结婚不是更好，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去见证他的背叛！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经年之后可以很轻松地以很不在意的口吻和心态回忆，而当时，却痛彻心扉连呼吸都无法维持。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James！】 Sirius从没有否认James对自己的爱，但他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无法原谅，他在那个时候丢下自己去结婚。尽管众人为他的行为冠上了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背叛始终是背叛。James可以选择是离开这里去结婚还是留在他的身边，Sirius却没有这种权利。他只能呆在原地，被动地等待着接受James的选择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更可悲的是，尽管血流成河，却也甘之如饴。 【该死的，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对你说一声不呢！】 Harry付了钱，匆匆地从酒吧里面走了出来。 “Sirius？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 Sirius摘下了隐形衣，在Harry面前现了个身，带领着他向大路走去。 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Sirius在刚才的一瞬间想到了James说过的那句话。 【因为是你，所以，无论我在哪里都能找到。】 那么现在呢？ 在你离开我十四年之后，如果你回来，你是否能够认出我，找到我？是否还会拥抱我，温暖我？ Sirius加快了脚步。 “嘿，Sirius，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雾气，停在我脸上而已！”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