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动物之美

人与动韧 苏杨�文徐建民�摄形 都说狗咬人不是新闻 , 但今年北京动物园发生的熊猫咬人 �这 个人是一个 岁的大学生 ! 事件 , 却被媒体大大炒作了一把 。 毕竟这听 上去太出人意料了—熊猫怎么可能咬人呢 ∀ 其实 , 这与前两年也是发 生于北京动物园的刘海洋 �当时也是 一位 岁的大学生 ! 伤熊事件一样 , 只是因为多年来我们受够了对动物的 不当宣传才其名奇妙的 , 而这种宣传 是中国文人的老传统 。 中国文人传统上强调写意自然 , 因而在认识自然时不求甚解 , 失误也 成为了 “传统” # 国画上 , 有老天爷 都没见过的松鹤延年 , 草原虎哮 ∃ 成 语 “螟岭有子 、 螺直负之 ” 里本是螟 岭天敌的螺直反被认贼作父 ∃ 文学作 品里 , 不管是草原上的狼群还是城市 里的鸟群 , 种种人间的喜怒哀乐 、 悲 欢离合 、 勾心斗角 、 你争我夺 , 一应 俱全 , 就连道德标准 , 也与人间如出 一辙 ∃ 更有许多对动物本来没有兴趣 也没有时间研究的作家为了创新 , 将 动物荣幸地推到了主角之位 , 按他们 的逻辑来安排动物心理 # 在陕西某著 名作家的关于狼的小说里 , 就有许多 没心没肺而非狼心狗肺的情节 , 使研 究了多年狼的习性的我大开眼界 。 作 为文学创造 , 这本无可厚非 , 甚至与 国画中的臆造一样可以看作只是中国 文学的风格而已 , 然而就是这些东西 的误导从此给大众心 目中的动物之美 定了位 。 这林林总总的误会出来的动 物之美 , 说到底都可归到一个源头 上 , 用人习愤的审美观来安排和解释 动物或者只是将动物作为托物言志的 “物 ” 而已 。 这种文化到现在似乎仍 在发扬光大 。 我看到北京电视台的很 流行 、 影响力很大的某动物类综艺节 目中 , 不仅有嘉宾的各种 “行为学分 析” , 甚至也有编导 “发现 ” 的动物之 美 。 而电视机前坐粉的 , 往往是如一 张白纸一样等粉节 目去影响的观众 , 包括对这类节 目兴趣 % 大的孩子 。 也 许 , 动物美不美 、 怎么美就这样被铭 记于心了 。 很多人当然只是因为好奇 , 毕竟轻松地坐在沙发上观 , 别人或禅 精竭虑或出生入 死换来的生 员画面 , 也是一种轻松的视觉旅游 % 而听一听 主持人 、 所谓 “名人 ” 甚或一些 “专 家 ” 对动物们 “ 又谁又虐 ” 的拟人化 的品头论足 , 也不过是换了一种口味 的开心而 已 。 但正因为这种异常轻松 且不加皿疑的心态 , 各种误会乃至强 加的动物之美就越发地刻骨铭心 。 尤 其在儿& 成长的环境里 , 有乐于助人 的大象 、 被小孩戏弄的狼 、 普 良温和 任人骑来任人 打的马 。 为了 “ 让世界 充满爱 ” , 野生动物被塑造得太拟人 化 , 当成了可以为所欲为的玩具 �泼 丹生动物杂志 ∋()∗ + ,+ − )./ 0 1+ 人与动物一硫酸也不过是 “玩” 而 已! 和看起来聪明 , 处起来温和 , 抱起来舒服的道德模范 , 似乎只有这样的美才能直得好感 。 这种教育方式本来自有其良苦用心 , 但也必须看到其后果的另一面 # 动物的本性被 “误会 ” 了 。 没有 人在儿& 成长的过程中适时提醒 # 野 生动物甚至某些家畜不是宠物 , 是凭 进化出的一技之长艰难地在生存竞争 中谋生的生命 , 即使它们咬人 , 也只 是一种生存本能而已。 它们不靠人所 踢 , 当然不必屈尊于人们的这些虚情 假意 , 不必按人们的美丑标准来打扮 自己 。 这种 “误会” 中最极端的例子 是各种媒体里频繁出现的 “迟钝愁厚 可爱” 的大熊猫 , 以致一些思想 “敏 锐 ” 的作家常常还以大熊猫为例& 疑 物种灭绝和环境保护的关系 # 这样一 种播弱低能的物种 , 如果没有人的保 护就会灭绝 , 可见物种的生灭与人类 活动并没有那么相关 。 出于宣传和吸 引游客的摇要 , 大熊猫的美不管在镜 头里还是在动物园里都被煞费苦心地 儿& 化安排了 , 但做为成人应该清楚 知道熊猫在自然界中的本来面目 , 知 道这也是一种可以抵御豺狼的食肉目 动物 , 对人是有危险的 , 而且 , 如果 不是人破坏了他们的栖息地 % 熊猫的 溯危本不是这代人可 以看见的荣 幸—熊猫要真是 “可爱” 到如此愚笨的程度 , 它就没有资格让我们看 到了 , 讲究公平的自然早就灭了它 。 然而 , 强悍的 �包括生殖欲望也很强 烈 ! 咆哮粉的熊猫就不美了吗∀ 毕竟 这是一种历经劫波在习性 、 外表上都 发生了超凡脱俗却又能为自然所容的 变化的 “活化石 ” , 这种生存奇迹难 道不能让人 , 撼出理性的美吗∀ 作为 成人 , 我们能不能按动物本来的面 目 去欣赏它们 , 在自然界这个超级野生 动物园中作为朋友设身处地地体会他 们的生存之美呢 ∀ 我从小读加拿大的欧 ·汤 ·西顿的 动物故事 , 在西方文化的写实中知道 了动物是怎么回事 , 知道了在残酷的 生存竞争中有力, 的美 、 顽强的美乃 至残酷的美 , 人性的美只是其中之 一 。 但我的这种阅读机会对大多数人 而言太罕见了 , 他们周围从小就充斥 的传统文学作品里编造的东西 , 在国 画里描绘的东西 , 在人们成见中的东 西 , 往往隐藏了动物的真正动人 之 处 , 使人找不借按真正的 “美标” 来 欣赏美的角度 。 因此当动物璐出他们 的真实的生存面目 , 而非人类为他们 编排的角色时 , 许多人又会将动物贬 斥为野性难驯甚或 “狗改不了吃屎 ” , 即便熊猫这样的国宝也居然有人建议 “要与庶民同罪 ” �关禁闭惩罚 !。 单就行为学来说 , 动物 , 毕竟有 数百万种 , 生活在千差万别的地方 , 被各种食物链牵扯 , 因此行为的最终 目的明明只是为了个体的生存和种族 的延续 , 却不得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 来实现 , 因此也就诞生了丰富多彩的 动物之美 。 例如 , 有些生存条件恶劣 的地方 , 狼群在受到威胁或者食物极 度短缺 时 , 母狼常常会先照顾别 “狼” 的孩子 。 如果用人的道德观去 评判 , 这也许可以演绎出一段故事 , 但科学的解释似乎 “乏味 ” 了 , 从狼 群的角度来说 , 是为了遗传攀因的多 样性 , 保存另一个血统的幼狼 , 更有 利于狼群后代品种的优良。 但是 , 如 果从科学的角度了解了这个事实 , 你 就不更加为狼的 “舍身取义 ” 而感叹 吗∀ 而所谓 “熊猫咬人 ” 不过是长得可 爱的熊猫在感觉受到 “调戏” 时 , 运用 上天踢予它的利齿尖牙 “正当防卫 ” , 矫健的身手让养薄处优债了的人立时 败下阵来 。 从人看熊猫的角度而言 , 不通过这种事是不能发现原来熊猫还 是 “健与美” 的统一 , 从这种新发现中 难道不能找到真正的实事求是的美吗 ∀ 说到底 , “万物相形以生 % 众生互恋 而成” , 人和动物只是自然界的共生伙 伴 , 自然不应该完全按照人 的标准主 观地去给动物划分善恶美丑 。 如果回 到生态系统的概念上 , 人类终究不是 自然界的导演 , 大家都只是演员而 已 % 即便人是主角 , 主角也不能改变剧本 、 指令角色 。 这几年随特各种引进版的 以动物为主题的音像刊在市场上的 热销 , 在认识动物上西风东渐 日烈 , 各种求真务实的动物描述开始倾扭中 国文人的老传统和许多人心中的陈见 。 其中有一本畅销书叫 �野兽之美》, 从 科学的角度对野兽的行为探幽索微 , 从中感受造化的奇妙 。 的确 , 动物之 美本质上就是自然之美 、 求是之美和 科学之美。 我们不是造物主 , 这使我 们省去了创造之苦家 , 那就怀粉感激 之情欣赏真正的动物之美吧。 口 好生动物杂志 ∋( 】∗ +, + − ). /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