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雅典民主政制述论

� 2000年 11 月 西北师大学报 (社会科学版) Nov. 2000 � � 第 37卷第 6 期 Journal of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 Social Sciences) Vol�37 No�6 � [收稿日期] 2000�08�17 [作者简介] 牛正兰 ( 1963� ) , 女, 甘肃庆阳人, 西北师范大学副教授, 主要从事世界政治、经济研究 古希腊雅典民主政制述论 牛正兰 (西北师范大学 政法学院, 甘肃 兰州 � 730070) [摘 � 要] 民主! 的希腊语含义为 由人民来统治! , 它本是西方社会政治实践中产生发展出来的一 种体制, 但在近现代化过程中 民主! 已演化为一种价值观念和尺度。追溯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对古 雅典民主政制的论述, 可以肯定民主政制的核心灵魂是正义。 [关键词] 雅典民主政制; 民主; 平等; 自由; 正义; 统治契约 [中图分类号] D 091�2� � � [文献标识码] A � � � [文章编号] 1001�9162( 2000) 06�0018�04 � � 民主! 作为与 专制! 相对而言的概念, 作 为一种安排, 已为现代社会所接纳。在今天, 几乎每个人都声称自己是民主人士。全世界所有 的政治制度都把自己说成是民主制度, 而这些制度 彼此之间无论是在言论上还是在行动方面都常常迥 然不同。民主似乎使现代政治生活变得合法化了: 因为一旦宣称它是 ∀民主# 的, 那么, 法规的制定 和法律的实施似乎都是合理的和正当的。! [ 1 ] ( P1) 每一个国家或民族, 证明自己走出封建社会的最好 办法, 就是标榜自己已经建立起了民主的国家制 度; 而指责某个国家落后或不进步, 莫过于认为它 不民主!。民主成了现代化的首要标志, 民主成了 传统的终结者, 民主成了一种世界价值和通用语 言, 在它面前, 民族的! 东西变成了落后和愚昧 的代名词。所以, 对民主的反省乃当务之急。本文 着重对古希腊社会雅典的民主政治作一述论。 一 民主! ( democracy) 一词起源于古希腊语, 其 基本含义为 demos (人民) 和 kratos (统治 ) , 它作 为一种区别于君主制和贵族制政府形式的政治共同 体, 由人民来统治! ( Rule by the people) 是其基本 的概念含义。公元前 5世纪前后希腊最具创造性的 城市国家 ( city�state) 或城邦 ( polis) 雅典的社会实 践孕育了最初的民主政体及其生活方式。对古代民 主进行系统而富有成就的研究和论述的是亚里士多 德的 ∃政治学%, 它分析了民主的种种理由、道德 标准和目标 (需要说明的是, 亚氏本人并不赞成 民主! 的统治模式, 认为它 违背! 了良好政府 的原则)。亚里士多德在 ∃政治学% 中提出了一个 著名的命: 人天生是政治的 ( politikon) 动 物。! [ 2 ] ( 1253A2) 在他那里 , 所谓 政治的!, 本 义就是 与公民 ( politees) 有关的!。在希腊语中, politikos 意为 与城邦公民有关的! 或 公共的!。 这表明, 在古希腊雅典时代, 作为与公民在城邦事 务中的公共活动相关的政治学或民主政治 , 与汉语 中只片面强调为政与治理而忽视或无视公民的 政 治! 一词有原则的区别。在亚里士多德看来, 人之 所以是一种政治的动物, 就在于动物中惟有人具有 善恶、公正或不公正的感觉, 并结成家庭或城邦这 样的共同体, 因为所有人天性中都有共同生活的本 能。[ 2 ] ( 1253A30) 亚里士多德在 ∃政治学% 第三 卷从理论上阐明了公民、政体及其各类形式。公民 被定义为参与了某类无确定任期官职的人 , 如法庭 审理、议事会或公民大会的成员; 从事低贱劳动的 工匠则由于受贱业拖累难以在伦理上培养公民应备 之德性而在政治上被排除在公民之外; 在各种关于 政体的制度安排中, 君王政体、贵族政体和民主政 体分别由一人、少数人或多数人执政; 而公民政体 由于是 平民执政! , 因而才是 民主!。亚里士多 德由于对人性存有戒心, 所以, 他认为法治比人治 更为可取。在他看来, 如果不强施约束, 任人为所 欲为, 就无法对付植根于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卑 恶。! [ 2 ] ( 1319A3) 18 雅典民主政治的理想是公民平等、自由、对法 律的尊重以及正义。对此, 雅典著名政治家伯里克 利曾赞美说: 我们的制度之所以被称为民主制度, 是因为权力不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而是掌握在全 体人民手里。在解决个人争端的问题时, 法律面前 人人平等&&正如我们的政治生活是自由和开放的 一样, 我们彼此相处的日常生活也是如此&&对于 我们的私人生活, 我们持宽容态度; 但在公共事物 中, 我们坚守法律&&每个人不仅关心个人事务, 而且关心国家事务。! 这种在狭小范围内得以实验 和实现的民主政治是以 公! 和 私! 的区分为前 提的 (虽然这种区分在古希腊时并不自觉和明确)。 现代德国哲学家、社会学家哈贝马斯指出, 在雅典 如果说生的欲望和生活必需品的获得发生在私人 领域 ( Oikos) 范围内, 那么, 公共领域 ( Polis) 则 为个性提供了广阔的表现空间&&公民 ( homoioi) 之间平等交往, 但每个人都力图突出自己。亚里士 多德所制定的一系列的德性只有在公共领域中才能 证明有效, 并得到广泛的承认。! [ 3 ] ( P4) 以雅典为的、由亚里士多德所讨论和规定 的、并影响了后世西方政治思维的民主政治作为一 种制度安排, 它是一种最权威、最主要的实践学 科。政治学追求人的最高的和最大的善, 而 政治 上的善即是公正, 也就是全体公民的公共利 益。! [ 2 ] ( 1282B14� 18) 因此, 公正原则是亚里士 多德政治学的最高准则, 也就是民主政治的最高原 则。那么, 何谓 公正! 呢? 在西方思想史上, 公 正 ( dikaion, 亦译作 正义! , 但正义更具有超验 的性质, 而不像公正更具有属人的性质) 本是个伦 理学词汇, 在荷马时代指遵从一定的习俗或成规, 逾越者须为此付出代价或补偿; 后来演变为一 切社会成员行为的法律概念, 把守法的人称为 公 正的! ( dikaios) , 守法成了公正的基本含义, 判决 就是公正与不公正之判别。而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把 公正或正义视为一种基本的美德 (伦理学) ; 亚里 士多德超出伦理学的范畴, 认为各种德性中惟有公 正为他人好处着想、与他人相关, 因而公正不是德 性之一种, 而是德性的整体, 不公正则是邪恶的整 体。由于亚里士多德无意明确区分政治和伦理, 因 而公正作为德性的整体, 成为政治民主的灵魂, 关 怀着城邦社会的公共生活。 由于对人性缺乏自信, 亚里士多德的公正概念 具有明显的政治和法律范畴的倾向, 或者说, 他的 公正概念表现出从苏格拉底、柏拉图的伦理性质向 政治法律性质的过渡。亚里士多德肯定, 遵守法律 是总的意义上的公正, 但对于 守法! 这种道德品 质却不宜渲染, 因为法律的强制作用胜过道德说 教。在他看来, 政治活动的关键是立法, 好的法律 应合乎城邦的共同利益。亚里士多德也意识到法律 的局限性, 所以, 他主张用自然法 ( phusis) 来补 充成文法 ( nomos) , 如此, 才能保证法律与公正的 同一。 政治的公正, 或者是自然的 ( phusis) , 或 者是约定的 ( nomos)。自然的公正对全体的公民都 有同一的效力, 不管人们承认还是不承认 , 而约定 的公正在开始时, 是既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 然而 一旦制订下来, 就只能是这样了。! [ 4 ] ( P109) 亚里士多德认为政治上的公正最主要的是平 等, 即后来罗尔斯 ∃正义论% 中的 公平的正 义!。[ 5 ]亚里士多德在 ∃尼各马科伦理学% 中把平 等意义上的公正也叫做行为或活动中的公正, 它区 分为三种: ( 1) 分配上的公正, 即根据一定标准或 比例在政治共同体成员之间分配财物、名位等; ( 2) 矫正或补偿性公正, 即对人们交往活动中不公 正行为如犯罪、违反契约等进行裁决和惩罚, 通过 矫正以趋平等; ( 3) 交互性或互惠的公正, 主要指 交换活动中的以货币作为等价交换保证的平等互 惠。上述从政治、法律和经济等方面对公共生活中 通过对相互关系的规范和调整而实现的平等的公 正, 与其说是德性的考虑, 毋宁说是对可操作性的 考虑。实际上, 与柏拉图终生追求由 哲学王! 来 治理的理想国有别, 亚里士多德认为中心问题不在 于谁来统治, 统治与被统治应是一种和谐自然的关 系, 重要的问题是共同的生活和共同利益才是民主 政治的根本, 事关生死的政治冲突在本质上是公正 观念的冲突, 经济或财富只是其中一个因素。 二 基于对公正的上述理解, 雅典的 民主! 以普 遍信奉公民美德的原则为特征, 即人们献身于城市 共和国。与近现代以来的国家与社会、官僚与公 民、人民与政府的明确划界有所不同, 古希腊雅典 时代 公! 与 私! 尚无明确的界限, 私人生活隶 属于公共事务和公共的善, 个人只有在城邦生活中 并通过城邦才能实现自我, 过上一种高尚的生活。 在这样一种个人美德与政治道德融为一体的共同体 中, 公民是权利与义务的统一体, 而这种权利和义 务不是来自某种以保护个人为目的的国家的强制, 而是来自他作为公民 身份! 的天赋所致, 就是 说, 只要他是 公民!, 他就具有 公共! 的权利 与义务。因而, 雅典城市国家 ( polis 即城邦) 崇尚 公民积极参与自我管理的观念: 全体公民聚集一处 共同讨论和制定法律, 即在公民大会上, 人人享有 平等的发言权以及自由而无所限制的讨论 ; 各项决 策和法律应该建立在信服的基础上, 而不是仅仅建 立在风俗习惯或武力的基础上。 直接参与! 不仅 是政府的原则, 而且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因而, 国 19 家的法律实际上就是公民的法律。惟其如此, 才能 真正做到 法律面前, 人人平等! , 所谓 自由! , 本身就包含着对法律的尊重。 自由包含着对法律的尊重, 因为在雅典人看 来, 法律是每个人的自由意志的体现, 因而是个人 尊严的体现。真正的自由是对人格的尊重, 而尊重 人格不仅是尊重个人性和私人性, 同时也是在尊重 和维护法律的普遍性。这一点, 苏格拉底之死! 便是最好的例证: 苏格拉底被指控有罪, 他拒绝承 认自己有罪。按雅典法律: 拒不认罪者只能选择死 刑。苏格拉底谢绝一切保释、逃跑等保全生命的策 略, 甘心受死 � � � 他作为个人和有自由意志的雅典 公民参与制定过雅典法律, 雅典法律体现了他的自 由意志和权利, 因而他和雅典法律之间有一种神圣 的契约关系, 尊重法律就是尊重自己的自由意志和 权利; 反之, 逃脱法律就是践踏自己的自由意志和 权利。这一事例恰好说明权利和义务相统一的个人 主体才是具有承担责任能力的道德主体。 亚里士多德认为, 对于信仰民主的人来说, 自 由和平等具有必然的联系。他描写到: 民主制度 的一个基本原则是自由&& ∀轮流地统治和被统 治# 是自由的一个构成要素。实际上, 民主的正义 观念指的是数量上的平等, 而不是基于个人能力的 平等; 这种观念一旦占了上风, 那么, 多数必然成 为主宰。不管多数的决定最终如何, 它都意味着正 义。&&这样的结果是, 民主政体中穷人比富人拥 有更多的主权权利; 因为他们占有多数, 而多数的 决定是至高无上的。所以, 这是自由的一个标志, 是所有的民主派为他们的制度制定的一条明确的原 则。另一条原则是, 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生活。 &&这 ∀轮流统治# 正是对基于平等基础上的自由 的一大贡献。! [ 2 ] ( P362� 364) 在此, 自由有两个标准: 一是 轮流统治和被 统治! , 一是 按照个人选择的方式生活!。这是因 为, 平等是自由的实践基础和道德基础。只有每个 公民都有 轮流统治和被统治! 的机会, 才会使一 个公民用自己的自由去不正当地干涉别人自由的可 能性降到最低限度, 才会使人们 按照个人选择的 方式生活! 有了可能。如此, 自由的或正义的生活 就是雅典民主制度的理想目标。 在这种政治理念的支配下, 形成了雅典的民主 制度的基本结构。当时, 年满 20 岁的成年男人 (公民) 被分为 10 个部落, 包括 140 个地方行政 区, 所有公民组成雅典的最高权力机构 � � � 公民大 会, 法定最低人数是 6 千人, 每年至少召开 40 次 代表大会, 它解决和处理有关财政、法律、流放、 外交事务等重大事务; 各行政区推选出 (通过抽签 方式产生, 以保证每个人都有出任官职的机会) 自 己的代表组成 500 人议事会 (任期 1 年, 短期内不 得再次当选) , 它是由 30岁以上的公民组成的公民 大会的行政和指导委员会; 由公民大会直接产生 10 人军事将军; 在 500人议事会中, 由成员轮流担 任任期一月的 50 人委员会, 该委员会由一位主席 负责 (每人任职一天) , 50 人委员会指导 500 人议 事会提出议案等, 即 公民 地方行政区 公民大会 500人 议事会 50人委员会 委员会主席 在这种制度安排中, 官员从全体公民中选举产 生; 能够实现每一个人统治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人统 治每一个人; 官职通过抽签产生, 而没有经验、技 能或财产资格的限制; 同一个人很少能够担任同一 官职, 且暂短的任期对每个职务都是适用的; 所有 担任公职的公民的报酬都是统一的。 但是, 雅典的政治文化在本质上是成年人的文 化, 只有年满 20 岁的雅典男子才具有公民资格; 外邦人和奴隶没有公民权; 雅典成年妇女没有政治 权利, 她们的公民资格在于她们是生育公民子孙的 手段。因此, 雅典民主政治所谓的 多数人的统 治! 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多数, 充其量是年满 20 岁 的男性公民中的多数; 并且执掌公民大会和委员会 的人大多是那些具有 高贵! 出身或血统的人。 亚里士多德的民主理论不过是雅典民主政治实 践的观念反映, 但这并不意味着亚里士多德本人就 认为民主政治是最好的制度。实际上, 亚里士多德 主要是全面、详细而系统地总结了雅典民主政治, 这并不意味着民主政治就是他的政治立场。某种意 义上说, 早在雅典民主政制如日中天的时代, 他的 老师柏拉图就明确提出了所反对的四种制度形式: 寡头制、财阀制、僭主制和民主制。由于其师苏格 拉底死于民主制度的原因, 柏拉图特别斥责了民主 政制, 他把民主定义为一种社会形式, 这种社会 不加区别地把一种平等给予一切人, 不管他们是 不是平等者! , 而确保每一个体都可以选择自己喜 欢的东西。[ 6 ] ( P333) 柏拉图认为, 这种对 政治 平等! 和 自由! 的崇尚是民主的标志, 也是它最 可悲的特点之根源。 柏拉图认为, 民众往往以冲动、情绪和偏见来 处理事务, 既无经验也无知识来进行政治判断, 他 们经常以自己的喜好来选择政治领袖, 而这样的民 主政制对于一些艰难的决定或抉择总是尽力回避。 由此产生了一个十分重要而又不被人们重视的命 题: 民主可能会使智慧边际化。因此, 柏拉图强烈 主张合理的统治, 即从自然分工论出发, 由哲学 王、武士和民众组成的有着确定职责的理想国, 在 此国度中, 国家的主要的责任是保障公民实践其德 性, 而不仅是保障公民的自由。 20 无论如何,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对于民主政制 的态度和看法代表了古希腊民主理论的最典型的思 想。柏拉图对民主政制危险性的警告和亚里士多德 对民主政制较为客观全面的论述, 对西方后世民主 理论和政治实践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古罗马帝国就 可以看作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民主政制思想的初 步综合的尝试。罗马共和国与雅典城市国家一样, 都允许人民参与政治事务且不具有集中的官僚控制 体系, 都着力培养公民的美德, 即深刻的公共责任 感; 但和雅典的民主共和国不同, 罗马共和国的制 度设计中具有了柏拉图的思想影响, 它是一种寡头 体制。而到了中世纪, 基督教把权威和智慧的来源 从公民或哲学王转移到了神或上帝, 从而使西方的 政治活动在神学框架中重新获得了塑造, 世俗的 政治秩序不可能是真正的正义秩序, 这一观点是圣 ∋ 奥古斯丁至关重要的主张。! [ 7 ] ( P9) 古希腊罗马世界的民主政治理论和实践经过中 世纪神学政治的影响及中介, 为文艺复兴以来西方 国家的民主政制提供了思想和灵感的源泉。近代思 想家如霍布斯、洛克和卢梭、孟德斯鸠等讨论的社 会及统治契约论, [ 8 ] ( ( 1� 2) 现代思想家如马克 思的历史唯物主义, 罗尔斯的正义论, 哈贝马斯的 交往行动理论, [ 9 ] 维尔的宪政与分权理论等, [10] 都 对民主思想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 们已经拥有关于民主问题的一切真理, 恰恰相反, 社会的发展和复杂性使民主问题显现出前所未有的 理论困境。对近现代民主政制及其理论的讨论和反 思, 属于另一个研究题域, 在此不予赘述。 总之, 民主的核心是正义。公正或正义是民主 制度的首要价值, 一种法律或制度, 不管它多么有 效率和有条理, 只要它不正义, 就必须加以改造或 废除。在一个强调社会合作和正义的社会体系中, 民主的内涵本质上取决于它如何分配基本的权利和 义务, 而不是简单地强调多数或少数人的统治。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理解, 民主作为一种政治制 度, 一种国家制度, 它取决于社会的经济制度, 并 在经济制度层面上落实下来。现在我国正在建设市 场经济, 它必将使个人逐渐成熟从而意识到自己的 权利和义务, 责任和使命, 促成一种新的人格的诞 生。否则, 如果一种 民主! 的社会造成了责任感 和使命感的丧失, 造成了人格的沉沦, 那就是对民 主本身的背叛。 [参考文献] [ 1 ] � 戴维 ∋ 赫尔德. 民主的模式 [ M ] . 北京: 中央编译出版社, 1998. [ 2 ] � 亚里士多德. 政治学 [ M] . 北京: 商务印 馆, 1986. [ 3 ] � 哈贝马斯. 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 [ M] . 上 海: 学林出版社, 1999. [ 4 ] � 亚里士多德. 尼各马科伦理学 [ M ] .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9. [ 5 ] � 约翰 ∋ 罗尔斯. 正义论 [ M ] . 北京: 中国 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8. [ 6 ] � 柏拉图. 理想国 [ M ] .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86. [ 7 ] � 卡尔 ∋ J ∋ 弗里德里希. 超验正义 � � � 宪政 的宗教之维 [M ] . 北京: 三联书店, 1987. [ 8 ] � 何怀宏. 契约伦理与社会正义 [ M] .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3. [ 9 ] � 哈贝马斯. 交往行动理论 (上下卷) [ M ] . 重庆: 重庆出版社, 1994. [ 10] � 维尔 . 宪政与分权 [ M ] . 北京: 三联书店, 1997. An Analysis of Athenian Democratic System of Political Organization in Ancient Greece NIU Zheng�lan ( College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Northwest Normal Univesity, Lanzhou, Gansu, 730070, PRC) [ Abstract] Democracy! in Greek implies rule by people!; it is in the final analysis a system of political organization resulted from the Western sociopolitical practice. But in the course of modernhization, democracy! has become a kind of values and a yardstick as well. From tracing back to Aristotle�s and Plato�s expositions on Athenian democratic system of political organization, it will be clear that the democratic system of political organization is the heart, and indeed the soal, of justice. [ Key words] democratic system of political organization; democracy; equality; liberty; justice; rule contract (责任编辑 � � 胡小鹏�校对 � � 古跃)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