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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扁 清 黄小配

2011-01-26 50页 doc 163KB 3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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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扁 清 黄小配大马扁 大马扁 大马扁  黄小配     《大马扁》十六回,一名《大马骗》,日本明治四十二年,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日本东京三光堂排印。只出上卷,下卷未出。作者黄小配(1872-1913年),名世仲,号棣荪,别署禺山世次郎,笔名黄帝嫡裔,又号世界一个人。广东番禺人。1901年在南洋即参与兴中会的外围组织中和堂。1903年回香港任《中国日报》记者。发表《辨康有为政见书》而名声大振。1905年年参加同盟会,被选为香港分部交际员。1907年创办《少年报》,还在香港主办过《中外小说林》。1911年武昌起义后,广东宣告独立,黄小配...
大马扁 清 黄小配
大马扁 大马扁 大马扁  黄小配     《大马扁》十六回,一名《大马骗》,日本明治四十二年,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日本东京三光堂排印。只出上卷,下卷未出。作者黄小配(1872-1913年),名世仲,号棣荪,别署禺山世次郎,笔名黄帝嫡裔,又号世界一个人。广东番禺人。1901年在南洋即参与兴中会的外围组织中和堂。1903年回香港任《中国日报》记者。发《辨康有为政见书》而名声大振。1905年年参加同盟会,被选为香港分部交际员。1907年创办《少年报》,还在香港主办过《中外小说林》。1911年武昌起义后,广东宣告独立,黄小配任民团局长。1912年被广东军阀陈炯明假手他人杀害。所作小说多部,成就卓著,计有《大马扁》、《廿载繁华梦》、《洪秀全演义》、《宦海升沉录》等。其作品积极鼓吹民主革命,主旨为暴露晚清的黑暗政治,抨击保皇复辟。   大马扁,马扁合为骗字,取大骗之意。谴责资产阶级改良派代表人物之一康有为,旨在反对立宪。此小说实为《辨康有为政见书》的延伸和形象化的描写。作者对保皇党人物深恶痛绝,写康有为“唯恐人不恶之”而取“无往不恶”、“进恶设其罪”的“集恶”写法。未免夸大片面而失实,有人身攻击之嫌。故书中的康有为已是小说人物,不再是历史人物了。小说以激进情绪对维新派人物基本上持否定态度,惟对谭嗣同持同情态度。   从文学角度看,技巧显得有些粗糙,有的情节极为牵强。     序   余友小配工小说,所为《廿载繁华梦》、《洪秀全演义》等,风行海内,大受社会之欢迎。近者,小配以新著之小说名《大马扁》者出而示余,余受而读之既竟,曰:“嗟乎!吾子过矣!子毋以康梁二人,招摇海外,借题棍骗,于马扁界中,别开一新面目,而遂为康梁罪也。吾子之意,讵不曰康梁二人害社会实甚,有心世道者诚不能为之宽假也?虽然,社会害康梁,非康梁之害社会也。康梁之棍骗,非康梁之罪,而社会之罪也。夫社会不平,金钱实为万恶之原,世界一日有金钱,即人类一日不能无罪恶。康梁不幸生不逢社会平等之日,自呱呱坠地时,即浸淫于金钱铜臭之内,迷惘既深,则诪张为幻,人情大抵皆然,况才足以济奸者乎?故吾人方言康梁之不暇,而可以棍骗为康梁罪哉?抑余闻之,康梁所以能招摇海外者,全恃《戊戌政变记》一书。盖书中极力铺张,去事实远甚,而海外侨民,蒙于祖国情势,先入为主,至于耗财破家有所不恤。夫海通以来,内地谋生既困,迫而只身越重洋,寄他人宇下,不知受如何委屈,历如何艰险,乃得区区血汗之金钱。而黠者又以术愚之,而尽劫其所有,徒希望于首领赐环之后,而分我以一杯羹,然卒以是而流离海外,客囊羞涩,终其身有不能归见父母妻子者矣。余言念及此,未尝无余痛也!然则谓此书之作,于社会无功焉,不得也。                                                 戊申八月二十日吾庐主人梭功氏谨序于海外。     目  录   第一回 康无赖馆堂出奇丑  缪文豪京邸著新书    第二回 遇棍徒缪寄萍失书  争山长康有为丧气    第三回 热名场伪圣掇乡科  落孙山公车陈腐策    第四回 余御史割席拒狂生  黠娘儿登轮追荡子    第五回 康学究避债吟劣诗  安御史据情参伪圣    第六回 朱一新论学究渊源  陈千秋夭寿归泉壤    第七回 变宗旨遗书通革党  诈传道踏月涉荒山    第八回 谈圣道即景触风情  为金钱荣归争局董   第九回 据局戮计打康举人  谋官阶巧骗翁师傅   第十回 请举贤翁同龢中计  闻变政清太后惊心    第十一回 革礼垣天子信谗言  乱宫闱妖人陈奏折    第十二回 康长素挟仇谋国后  谭嗣同被骗入京师    第十三回 托革命当面写书函  赚举兵瞒心称密诏    第十四回 陷同党只身逃险地  救危机义士入京津    第十五回 酿党狱陷入罹死罪  赴筵会惧友泄真情    第十六回 戏雏姬失礼相臣家  索密诏逐出东洋境     诗曰:   纷纷世事似残棋,末路天涯最可悲;   保国保皇原是假,为贤为圣总相欺。   未谙货殖称商祖,也学耶稣无教师;   君死未能从地下,赐环何日更无期!   第一回 康无赖馆堂出奇丑 缪文豪京邸著新书   兄弟想你们也看过《东周列国演义》的了,那吕不韦曾问他侍妾赵氏道:“扶立一人为王,其利何如?”因当日秦王把太子王孙异人为质于赵,吕不韦见了,谓王孙异人是奇货可居,这一句话今日人人能说的。谁想今日还有人抱一个皇帝当是奇货可居的,这就奇了。而今且说出那人是谁?就是清廷当他是一个大大钦犯的,那人姓康名有为号长素,论起他的名字,尽有个原故:那有为二字是富有四海贵为天子之意,那长素二字因孔子称为素王,他就要长于素王之意。就他的名字想起来,可见姓康的人格。初时想做皇帝要改有为名字,后来量自己做皇帝不来,就要做圣人,因此称为长素。说书人且慢慢说来,看他配做圣人不配,就明白了。闲语少说。   且说康有为本广东省南海县西樵人氏。他父亲名康赞修,是个举人身分,因为出身做官,在县里因事替清廷尽忠死了,清廷就赏了康有为一个荫生。他有位族中兄长唤做康有济,那一年竟进了邑庠,就合族庆闹起来。那康有为本最好自夸的,奈这时读了十来年书籍没点长进,偏是康有济反得个生员回来,心中颇觉羞愧,便认真在八股里头做点工夫。奈应了几次童试不能获售,就是府县试也不曾前列过一次,肚子里好不抑郁!自忖天天自夸自大,若科场不得志,尽会被人识破的。就转过一点法子,说称自己是不要考小试的,将来时来运到,就不难进身了。但口中虽如此说,究竟不能令人轻信的。左思右想,明知自己工夫不大好,但口里断不能认一句不好的,便再要寻师求学,好为应试之计。因一日求科举不得,便一日心里不安。   恰那年从学的那位老师姓朱名次琦,别字子勷,在九江本籍授徒。那朱次琦本是一个进士,曾任山西襄陵知县,辞官后,已设帐课学多年。论起朱次琦那人,实是个道学先生,所以一切馆规,倒与寻常不同:凡衣服不能穿绸绉,非父兄请假不能出进,很是严肃的。那康有为是个狂荡之人,哪里受得这般管束,故初时惟买通馆童偷自出去,或夜里不在馆歇宿,就把床子放下帐子,又把鞋子放床口地上,好欺骗朱次琦。朱次琦哪里懂得他的诡秘,所以康有为就掩饰了数月,但毕竟不能自由。正要逃学而去,猛然想起那朱次琦是有名的道学,若从他三两年,尽增些名望,他日可以对人称圣称贤。因此便勉强忍耐,自己反装起道学来,改穿两件布衣,登一对布鞋,扮得十分朴素,行动也装作平正,言语也装做端方,连同学的房子也不进去谈天。又天天拿着本书,乱哦乱读,好像十分勤学一般。看官试想:康有为这些人,放荡惯了,一旦如此,不知挨了无数辛苦,志在博个虚名。恰到那年又是小试之期,同学的倒纷纷前往应试,单是康有为不去。朱次琦见得他可异。因九江离西樵不远,早知康有为因求名不遂,已悻悻不乐,今忽然不愿应试,料知他必有个原因。原来康有为自己要夸张好文学,若仍不获售,更为失羞,故不如自高自大,装造不考小试,就是这个原故。当下康有为在朱馆念了两年书,便出来到省城居住。   到了次年已是乡科,本来他是个荫监生,尽可考遗才应乡举,他却自忖,南闱由监生中举的额数很少,料自己断不能取中,不如走赴北闱应顺天乡举,还易一点。便打算筹备费用入京。唯往返及应试使用,统通算来,尽要数百金才得。他自己是不名一钱的,如何去得,惟有向亲朋借贷。又想,自己纵然要应北闱,亦不宜对人说,因防不能中举回来,为因从前夸口,不免被人耻笑。是以这回入京,总须秘密,中得时好对人说。若不能中举,就认没有赴应北闱便是。只是要个人借款,究借什么名目才好?想了想忽得了一计,分头向亲朋借贷,或三二十元或一二十元不等,只说有事应用,并不说要筹程费。果然寻着十来人借了,凑成三几百银子,不动声色,附轮往北京而来。先到南海馆住下。   这时广东赴北闱的原有千数百人,康有为要摆自己架子,不免矜奇立异,凡有向他请问名姓的,他只说一个康字,便不说不去。又有问他道:“你只说一个字,谁知得你的名字呢?”康有为道:“我提出一个康字,还不识我吗?”各人听得,都道他荒谬,就拂袖去了。因此上凡识得他是康有为的,都不屑与他说话。那康有为又因京城里许多同乡京官,自己恨不能巴结上一名举人进士,只是个荫监生,实在失色。于是逢人说话,就称自己是康布衣,并不认是荫生。又有问他:“因怎地要称布衣的?”康有为道:“我是不屑做官不屑求名的,就要自称布衣。”各人听得,暗忖他明明是到来赴应北闱,如何又称不屑求名?真是奇怪!有些忍不住的,就驳他道:“你说不屑求名,你这回因何又来赴应北闱呢?”康有为道:“我并不是来应北闱,不过是来京游玩的罢了。因我若要求名,不知中举中进士入词馆几时了,还待今日么?”各人听了,又见他言语真不入耳,自此更不与他相见了。康有为见人人鄙厌自己,便更装成独立不羁,好像广东全省的人,倒不配与他交处一样。   那日合当有事,正广东会馆祀魁之时,大小官员倒先后到了。那康有为欲乘这个机会出个惊人手段,便预早到了。先到大堂,踞了上座。凡有到来的,他却置之不理,亦不招呼,只煌然高坐。不多时,侍读学士李文田到来,突见一人在大堂踞了上位,却不认得是康有为。惟人丛中许多认得他的,倒窃窃议论。李文田以为他是别省什么佳客,急拉一人至僻处问个底细。却答道:“什么佳客!他不过是广东人新到来取应北闱的,名唤康有为便是。”李文田心中大怒,正要扯他下来,忽报吏部侍郎许应蹼来了,一切人都肃立恭迎,李文田也并出来迎接到里面。本来这个上首位正是许应蹼坐的,李文田便直向康有为道:“这个座位却不是你应坐的,快些下来,免至出丑!”康有为道:“天下达尊三,爵一、齿一、德一,任你如何老成,我先人为国尽忠,故我也是个难(灰)荫生,又有德之人,三达尊我有其二,尽该坐这位,你不必多管!”李文田正欲答言,旁边先有一位驳他道:“你昨天才说是不屑求名的自称布衣,今天又夸自己是荫生么?”康有为已满面通红,不能答语。李文田又道:“这里是北京,是朝廷所在,朝廷莫如爵。这广东馆又是同乡聚集地,论乡党又莫如齿,你是无爵无齿之人,若果有德,待你真能辅世长民时再说罢了。”康有为更不能答,那些鄙他的便一齐扯了康有为下来,然后分坐以次行礼。   那康有为这回当场出丑,更不敢再留在广东馆。快些急步跑出来,垂头丧气回至南海馆里。闭上房门,翻身躺在床上,觉这一口气非同小可。自忖道,不过因姓许的是个侍郎,他们就巴结他,要扯自己下来,让他坐去。在大庭广众之中,如此没面目,怎好见人?因此反恨李文田不已。但究竟无可如何,整整在房子里两天也不敢出来,连饭也不敢吃,只在房子里吃些干粮充饥。才两天,连干粮也吃尽了。难道自要饿死?才勉强开门出来,仍低头俯首,不敢像从前傲气。偏那些同寓的人又说三说四,要来嘲讽他,个个把《孟子》书“朝廷莫如爵”三句当念书一般。又有些说道:“布衣耶,荫生耶?赴北闱耶,不屑求名耶?”你一言,我一语,气得康有为有气没处伸。康有为自忖如此受辱,料在这里安身不牢。且自己说过不屑求名,又不认是到来应试,将来尽要入场的,岂不是令人知见,如何是好?那时欲要回粤时,又舍不得这场科试,好歹皇天庇佑,要中名举人。若不回去,怕入场时既被人讥讽,若不幸名落孙山,那时更自难堪。想了又想,没奈何,把行李迁至朋友处,然后进场。   已非一日,已是场期,康有为便检执了考篮,进场去了。一连进了三场出来,凡所作的文字,自然心里自赞。有时向人说及场里文章,就自夸道:“可惜顺天乡试历科解元都是直隶的,若不然,我这场文字还不中解元么?但虽不得解元,亦尽中五名前的了。”这等话逢人便说。自出场后,天天望开榜,更心里形容开榜中了怎么样?簪花拜客怎么样?回籍谒祖怎么样?好似赌仔望赢彩一般。不提防到了开榜之期,那康有为就整夜不睡,听候报喜。不想自第六名起,直至榜尾,总没自己名字。朋友见的因日前他太过夸口,到时也不好意思,只得慰道:“还有经魁五名,尽有分儿的。”康有为道:“不差,我这回定然是经魁的。”及到天明,不特没康有为名字,连一个康字也没有,康有为好不大失意,忽转念犹望得一名副榜也好,谁想连副榜也不见己名,一场扫兴!虽不中也不打紧,奈自己日前夸大口,皆由望中举人之心热度过甚,到这时更自无味。正要收拾行李回去,忽忆起自己来时,在广东并不认是来赴北闱,若急切回去,怎能避得赴北闱之名?不如暂留京城也好。唯留在京里,凡是广东人都不愿与自己相交,不如结交些外省人,不识得自己底蕴的更妙。   便央人介绍,要结交外省的人。恰可那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军机大臣翁同龢正提倡《公羊》学的时候,因翁大学士是个上书房师傅,毓庆宫行走,故在军机里很有权的。一切京官倒趋风气,要讲《公羊》,一来望升官,二来望放差,自然要迎合翁同龢的意旨。凡在翰苑人员,什么公羊婆羊之声不绝于耳。就中最著的如王仁堪、文廷式、姜剑云、缪寄萍都在翰林院里算一时大文豪的。康有为细想王仁堪曾任广东主考,文廷式又在广东住了十来年,料不曾闻得自己名字,必瞧自己不上,不如结交姜缪二人罢了。便亲自悄悄走往琉璃厂,先买了一部《公羊》回来,不分日夜,看了两天,便携名刺往见缪寄萍。原来那缪寄萍最好结交文士,凡文士到来,无不接见的。当下接进去分坐后,先通了姓名,康有为说几句寒暄话,就赶速说到《公羊》去。那缪寄萍见康有为要说《公羊》,已见得奇异。惟康有为正新近看了《公羊》,自然说得一二,缪寄萍更大发议论说起来,康有为又随他口气来说,缪寄萍不胜之喜,便拿了一部自撰的原稿出来,面上写着是《新学伪经辨》五个字,交康有为看,随道:“这是小弟新著的,要再勘然后出版,老兄请赐一观。”康有为接着看了,觉内里大意是尊重《公羊》,以左氏为非真的。自忖道:若得此稿,自己出名字刊了行世,不患无名誉。便一头看,一头要计算赚骗缪寄萍之书。正是:   未得科名殊失志,欲谋著述博能文。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遇棍徒缪寄萍失书 争山长康有为丧气   话说缪寄萍接见康有为,即把自己新著《新学伪经辨》一书给康有为看。康有为看了,觉内里说《左氏春秋》是伪经,不过汉时刘歆所著,托诸左氏之名,且言孔子作春秋以素王改元称制。其中无论合与不合,但这等议论实是新奇。若此书当作是自己所著,出俺康某的名刊刻了,尽博得个名誉。但不知用什么计策能赚得此书?继又想道:若赚得此书,纵然中不得举人,回去仍挂起一个不屑考试的招牌,像孔子杏坛设帐一般也好。况且孔子可以改元称制,我亦尽可改元称制。那时,尽有些好奇慕异的到我处从学,就不患没个虚名。既得虚名,又不患不赚得金钱使用。当下想入非非,一头说一头要弄计赚骗缪寄萍的书。再谈一会,就说道:“足下大著,真是眼光如炬!但小弟仓卒不能详细拜读,请借回去一看,待拜读过后,当即送还便是。”那缪寄萍虽有文名,仍是有点谦虚的,就答道:“彼此知心,便互相切磋,有何不可?但此书是小弟费多少工夫著得来,总祈不可失去。”康有为道:“小弟实视大著如金科玉律,珍重不过的,哪有失去的道理?请足下放心罢。”看见缪寄萍已应允借书,便不再久坐,立即兴辞而去。   回至寓里,见人就说道:“这书是缪寄萍所著,托弟删改的。”这些话,以为缪寄萍是个有文名之人,且要托他改削,可见自己是很有学问的了。其中听得的又不知托他删改的是什么书,有信他是真,亦有知他是假。康有为却不多管,自赚得那部《新学伪经辨》,就立刻打点离京,直回广东而来。那缪寄萍自被康有为借去那书之后,一连几天不见康有为交回,心中焦灼,即着人投函康有为住址,要索回那部书。不料到康有为的寓处,都回称没有康有为那人。原来康有为往访缪寄萍时,并不说真住址。缪寄萍料知康有为是来图骗自己,这时他必已回广东去,欲寄书来广东责问他,又不知寄书哪处。气得缪寄萍七窍生烟,因此逢着广东京官,就问康有为现住广东那里?也说起他骗书一事。那些广东同乡官都道:“亏你还信康有为那人!我广东人那个不唤他做癫康?实则他诈癫扮戆,专一欺骗他人。本没点学问,又自称要做孔子,其实不过是个无赖子罢了。你自己著了一部书,怕不多时,他要出自己名字,当是自己著的,要出版行世好骗人去呢。”缪寄萍听得广东同乡官各人之言,也目定口呆,懊悔不及。后来数月,缪寄萍因病在京身故,康有为骗他的书,再没追究,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康有为回到广东,因自己不能中举,以为羞耻。所以亲朋有到来问他是否到京应试的,他倒一概不认。只说往北京游览,并没有进场。纵然有知得他的,他唯有放厚面皮,没命的说谎便了。只是日前因入京,几次亲朋借下银两,此时不免到来讨问,康有为没得偿还,就自说道:“日前与诸位借下银子,实因小弟新近著了一书,要寻本钱来出版,故出于借贷。待此书出版卖得款后,定然清楚,总求赏脸,再延几时罢了。”各债主听罢,细想他要卖了书然后还债,正是“俟河之清,人寿几何”。但他如此无赖,正如财到光棍手,问他亦是无用。落得强做人情,便不再讨问。康有为好不得意,一面把赚得《新学伪经辨》一书改了一字名为《新学伪经考》,即付梓出版。又忖北京里头自翁同龢以下,一切文臣都讲《公羊》学,凡翰苑中人倒趋风气,看来自己求科名一件事是紧要的。因不时要把《公羊》来看,凡与人相见,不过两三句,就提出《公羊》两字来。约一月后,那《新学伪经考》已经出版,因广东靠北京较远,且缪寄萍又已弃世,有哪个知道那书不是康有为著的?在那书本不算得合理,但当时好奇之风,一百人中有九十人以为非,尽有十人以为是,自然有些人来看康有为。那康有为此时,料知来见的中了自己计策,又自忖他们既然中计,总要自尊自大才好,令他们颠倒。因此逢着他们,自称己是康夫子,指天画地的乱说。原来康有为却有骗人手段,见着稍有聪明的,就赞叹他以为笼络之计。见着愚昧的,便出夸张手段,所以一切愚昧的,尽有惊他为神圣的了。   康有为见自己虚名渐渐出现,次日就在城里觅了一间馆地,贴起《康馆》两个字来。果然有十数人从游他,那十数人为首一名,是姓陈名千秋,字礼吉,是南海人氏,文字本不大好,却有一点口角聪明。他从前见不甚出名,就说历来从学的老师,总不认得他文字,故借从游康馆以为奇异。康有为更乘势赞奖他,自然相得。第二名姓梁,名启超,字焯如,是新会人氏,那人本有些文学,却得同邑举人谭彪指点得来,亦曾在吕拔湖、陈梅屏两举人处从学。那时已中了举,因为年少见识不定,就中了康有为的毒,要从游他。其次如林魁字伟如,徐勤字君勉等十来人,到了康馆后,康有为这时见学生太少,已郁郁不乐,唯外面还撑住架子。那日对学生道:“某今日可谓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说了几句话。   看官试想:世间人本没一个不好戴高帽子的,今见康有为赞他是天下英才,都喜得手舞足蹈。康有为又忖,自己是个师长,真要装几分老成才好。便天天穿着粗衣布履,装得十分朴实,言语也不多说,行动时却步步踏正,严严肃肃。这样说来,你道可恼还是可笑呢?但有一件奇处,那康有为在馆虽如此装整,只是夜里常常不在馆歇宿,你道什么原故呢?因康有为那一种色心是很重的,每晚饭之后,也走到娼妓地方留宿,到了次日方始回馆。其中有些朋友同行的,也说道:“你天天装得这般老实,偏夜夜宿柳眠花,就不是事了。”康有为答道:“昔李续宾当咸同年间带兵,每到一处,就抢夺良家妇女到营里快活。曾有御史参他,那咸丰帝竟道是:好色乃武夫小节,绝不追究。那李续宾好不感激,后来竟在三河殉难尽忠去了。足下此言真少见多怪!”那些朋友又道:“李续宾只是以汉人淫掠汉人妇女,满人自然不怪他。且李续宾也未尝装做道学的,足下天天要做孔子,难道孔子也夜夜嫖妓不成?”这一番说话,康有为真没得可答。惟他虽经朋友挫折,究竟性还不改。初时犹瞒了学生,渐渐学生也知道了。   论起那些学生,既知道康有为是外道学内小人,本该知他不是个正派,怎奈康有为偏善笼络,没一天不赞学生好的,因为自己要做孔子,就把门下学生各改了一个贤名:改陈千秋的唤做超回,改梁启超唤做轶赐,即是言超于颜回轶于子贡之意。那些学生好不欢喜,因此又纷纷替康有为招罗学生,凡在省城读书的朋友,各自运动他去康有为处从学,那时又增多十数人。康有为一发得意,每到出堂讲书,自己说起时,也称自己是康子,故当时附近邻馆说出康馆来,不知几多笑柄。那康有为师徒总不计较,以为任他笑骂,惟将来自己一定是圣贤的。话休烦絮。   且说当时任两广总督的正是直隶南皮张之洞。那张之洞字香涛,又字孝达,本翰林及第出身。由山西巡抚调来两广,已经数年。想起从前粤督阮元创设学海堂提倡文风,也留得个名誉,在广东省里便要步他后尘,好博个名声。就创了一间广雅书院,凡系两广人,举、贡、生、监尽可考进读书。那院规较别间书院尤严,志在造育文才,实科举时代不足怪的。恰可那广雅书院的山长梁鼎芬已经满任,将行另请别人充当那席位。那康有为听得广雅书院的山长定例薪水甚优,自忖若得这一席,那些进息尽过得,年中二三千金实胜过自己授徒几倍,年中尽够挥霍。便决意要钻营这个山长席位,已托人斡旋多次,其中听得的,都以他为狂妄。因那许大的书院,那山长定须甲班翰林,方能请他。奈康有为以为自己不知有几许声价,为多谋些进款之故,不畏出丑,要觊觎这个席位。当时他托人钻营,有直辞是说不来的。又有见他奢望,故意揶揄他的,就答道:“尽可使得,因足下许大文名,张督那里若不请足下,还请谁人呢?”康有为道:“不差,因张督亦是能文的,料然最喜欢《公羊》学。试想广东省里头虽有许多进士翰林,若论《公羊》学,尽让俺康某坐第一把交椅。故若在张督跟前一说,就没有不请我的了。”那些揶揄他的听了,倒不免暗笑。惟康有为得意洋洋,以为戏他之言是真,也当广雅书院山长的席位,定到他手里。   回馆后,即大集学生说道:“我这馆位住不久了。”各学生纷问其故,康有为道:“因广雅书院山长一席,今番定须聘我的,我为教育人才起见,不得不去。”各学生听得,不免以为奇异,便问道:“闻广雅里头,非举、贡、生、监不能进去读书,那学生尚要举、贡、生、监方有进院读书的资格,恐做山长的必须翰林进士才使得呢。”康有为怒道:“你们真不懂事!今时风气还同往日么?你道我不曾中举,就不能教得举、贡、生、监么?就是现在我馆里头还有举人生员从学呢?”说着指住梁启超道:“那姓梁的轶赐不是举人么?不论什么学问,近今中国尽算我了。况且前任的山长梁鼎芬,他虽然点过翰林回来,但已革了多时,就不算是翰林了。是那梁鼎芬皮底子只像我一般,难道他做得那山长,我就做不得不成?”各学生听到这里,倒不敢造声而退。康有为回至房里,满意望所托的朋友快来回报,好打点往广雅书院上场。   正胡思乱想,忽门房传进一个名刺进来,康有为细视那名帖,是“朱一新”三字。原来那朱一新号鼎甫,本浙江人氏,亦由翰林出身,曾任监察御史,那时已到了广东。康有为见他来会,忆起从前是与他认识的,即接进里面。分坐后,康有为道:“足下一旦光临,有何赐教?”朱一新道:“没什么事,因贵省张督帅请小弟充当广雅书院山长,所以小弟到各朋友处一坐,说一声。就各家大馆,小弟也到过来,因贵省多才,小弟谬膺张督重聘,统望指教指教。”这些话那康有为不听犹自可,听了,登时面色变起来。因自己正希望得这个地位,一来多得些款项来应酬挥霍,二来声价也增许多。今忽闻请了朱一新,自然愤怒。且方才自己正对学生说得高兴,忽闻此语,不特扫兴,实在失羞。又想日前自己托许多人钻营,不论得与不得,因何不回覆自己?想罢,更忍耐不住,便说道:“你做广雅山长么,可是真的?”朱一新道:“哪有不真?难道这些事还不顾面要说谎么?”那几句话又打着康有为心坎。康有为又道:“你可有应允没有?”朱一新道:“推辞不得,已应允了。足下因何要大惊小怪呢?”康有为一想,道:“实在说,因小弟听得那席位,张督起意要聘小弟的,足下有什么手段移过自己来?”朱一新笑道:“足下莫错听,偌大书院的山长,哪有要用一个荫监生的道理?”康有为当下听得这话,又羞又愤,不免暴躁起来。正是:   可怜今日难争气,只恨当年未进身。   要知康有为更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热名场伪圣掇乡科 落孙山公车陈腐策   话说朱一新到康有为处,说称自己将充广雅山长,有为也大失所望。即说道:“足下之言可是真的?”朱一新道:“这等事哪里敢说谎?”康有为道:“是张督聘请足下的么?”朱一新见他问得奇异,料知他是热中这席位的,惟付之一笑,即兴辞而去。康有为送朱一新去后,想起自己曾对学生说是自己将做广雅山长,今一旦落空,心中不免羞耻。那日正出堂讲书,开口就说道:“吾道其不行矣!”学生纷问其故,康有为便说道:“张督本欲请我当广雅山长一席,满望教育人才,不负生平所学。不意为谗言所中,今已改聘他人,岂不可愤?”说罢,也流起泪来。时学生中也许多疑他因谋个山长不到手,就如此气恼,实属无谓。且区区一个监生,望做两广的山长,亦殊不自量!奈学生虽如此想,但以自己既已从他,若反说他不是,未免令人耻笑。便有的对康有为说道:“想这个山长地位尽论科甲资格的,趁今年已是乡科,就在本省赴闱取应,望一帆风顺,中举人,中进士,出身加民,便是不负所学呢。”康有为道:“哪里说,我不是要求科名的,赴闱取应却不是我的志气。”说着,各人无话。康有为回至房里,细想今日学生说的去赴乡闱,实打中自己的心坎,自己实渴望中名举人,但当学生面已说过不是要求科名的,将来到了进闱,又不好意思。   正待踌躇,忽见学生梁启超、林魁进来,笑道:“现今天见红单派出广东的正主考是姓顾名璜的,他在北京时善趋风气,是天天说《公羊》学的人,这回科场,先生不可不一走。”康有为听了,已眉飞色舞问:“真是顾璜么?”梁、林二人齐道:“哪有不真?现在阖城传遍了。”康有为道:“如此,也是造化,不可失此机会。”梁、林二人去了,康有为猛省起日前自己说过不是要科名的,今日又说不可失此机会,岂不是自相矛盾?但话已说出,实驷不及舌。原来康有为本第一个热心科举的人,惟天天说希圣希贤,故装做抱道自重的,不敢说要求名三个字。在学生何尝不知?但那些学生有举人的,有生员的,当初从游康有为一个监生,已被人嘲笑。故此时学生惟有硬着铺张康有为,任有为有什么破绽,倒不敢对人说。康有为亦知学生已受自己所愚,故更为得意,便立意以监生应考。又忖欲赴乡科,先考遗才,那监生遗才,又不易出的。若连遗才倒考不得,实于名声大碍,尽要设个法子才好。好幸每届大科之期,先弄科场的人,每有监生遗才的关节。康有为四处托友人运动,费了三百金,买得条子,果然录出监生遗才之日,已有了自己名字,好不欢喜!自此天天拿《公羊春秋》来看,到时好搬几句《公羊》出来,好取悦试官之眼。   不觉光阴似箭,已是八月初旬,进了闱后,自然是那种试官就出那种题目,恰第一场首题是“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二句,康有为就把《公羊》里头张三世正三统这几句话搬落卷里。顾主考见了,正合自己心事,没论如何,但能说《公羊》的便是佳卷,就把康有为那篇文章浓圈密点。到放榜之日,那康有为竟中了第八名举人。一时报子到来,康有为那时正在床上躺着,眼巴巴望个捷报。忽然听得报到自己中举,便跃然起来,鞋不及穿,便跑出房门外问道:“是中了第八名么?是我中了么?”报子答两声“是”,徐把报条打开一看,且看且笑道:“顾主考真是识得文章的!”说后,回转房里,才省起自己不曾穿鞋。自忖料已被人看见了,不觉面红起来,急的穿回鞋子略一坐,心里又动,要出房门与学生说话。恰到房前,已见学生衣冠前来道喜,十数人企在门外要进去。康有为就回步受贺,只听得外边一人大声道:“我不是要求科名的,贺什么喜呢?”康有为一听,觉这两句话明明是嘲笑自己,但不知是何人说的?这时喜怒交集,喜的是新近中了举人,怒的是被人嘲笑,欲要根究,又不知是何人说的。待学生道喜去后,即传了门上进来,问方才这两句话是何人所说?门上道:“是馆童说的,我已责他。”康有为道:“这奴才可恶的很!狎大人侮圣人该得何罪?快传他来,我要责他!”门上道:“我责他时,他今走出门外去了。”康有为一团怒气,觉自己前时不合说自己不要求名的话,今被一个馆童嘲笑,如何不愤?还幸众学生都受自己所愚,料不至说轻薄的说话,像馆童一般来嘲笑。   正在愤恨,只见堂叔康伟祺、堂兄康有济、亲弟康广仁也到来道喜。康有为欢喜道:“我早说过,小试我是不考的,今也由监生中举了。”兄弟间谈了一会。那时学生又相议在馆门外放喜炮诸多议论,在康有为本一场得意最好热闹的,惟自己天天骂科举误人,今一旦自己要赶科场,防被人说笑,就送了兄弟去后,即登堂对众学生说道:“我这回趁科场是不得已的,只为出身加民紧要,故图个进阶,不比寻常好作宗族交游光宠的,你们不必多事了。”各学生听得,唯唯而退。便窃议康有为明明见他闻报中举就手舞足蹈,如何又说趁科场是不得已呢?说来实在诧异。这且不说他的学生议论。   且说康有为中举之后,过了数日,就是簪花。大凡中举的人,是例要拜谒受知师的,就是荐卷同考官也要拜见。那时荐康有为那本卷的,正是知县安荫甲,本由举人出身。谁想康有为拜过主考之后,竟不拜见安荫甲。因康有为之意,以为自己是个举人,哪里还要拜一个举人做老师呢?故此瞧安荫甲不起。那安荫甲好不大怒!但他不来拜自己,自己实无可如何,只得隐忍。那康有为亦不以他为意,只打算拜客,好得些苹仪。又打算谒祖,好得些拜金,有此一项入息,尽够一回挥霍。更想到演戏一事,有许多卖戏图利之人,图借一个举人名目酬恩演戏,每一台得回三几百金。整整因中了一名举人,一场混闹,也赚得三几千银子,好不快活!自此康有为更夸张起来,那些生徒,又替他四处游说,果然又多得十来名学生,如珣州林缵统、顺德麦孟华、麦仲华兄弟两人也来从学了。不觉光阴似箭,又是冬尽春来,康有为师徒间如梁启超、林缵统也一齐打点入京会试。康有为恐自己入京后,学生或有些散去,要想个法子留住学生才好。那日便登堂发一番议论道:“昔孔子周游列国,犹忆杏坛弟子斐然成章。你们从学诸君,纵然我进京后,仍该留心攻读,我亦如孔子一般,何时不忆及吾党狂简呢?”说了,学生各人都称愿留在馆中勤读,康有为方才安心,便起程入京去了。   恰好时正清东战役满人打败仗的时候,被日本人从水路破了旅顺,降了威海。陆路又将攻至山海关,京畿震动时候,清廷因前相李鸿章师出无功,又屡被人参劾,把他开了直隶总督北洋大臣之缺,以王文韶继其后任。又用刘坤一、吴大¥两人做钦差大臣去与日本开仗。不想那吴大踡徒托空言,一闻炮声,就没命的逃走。那刘坤一又没些计策,只迟迟不敢出京。清廷料知是无济,就派李鸿章做个媾和大臣,要割辽东半岛及台湾,又赔款二万万两与日本讲和。那时清廷欲战不能,欲和又舍不得许多土地及赔款。时康有为在京,因会试已经落第,自觉没面目回去,尽要博个虚名才好。因此与学生梁、林二人计议,欲联合各省举人,具条陈请都察院代奏,唤做公车上书。时在京的许多举人,其中有附和的,有反对的,不能胜说。惟康有为架起个大题目,自然有些好名之徒随声附会,虽料知条陈虽上,都察院纵然代奏,清廷亦必不从,惟好名之心就签个名字也没打紧。那康有为见有几十个举人陪着自己,就由自己出了首名,上了一道条陈,都不过是老生常谈的,力言割地太多,赔款太重,万万不可议和,不如留那些赔款来兴办新政这等语。但他说得好听,惟割地赔款既不可议和,至于不和又有什么法子抵挡,他却没得说了。其说到所谓新政,不过是筑铁路、开矿务、废科举、兴学堂、开议院、裁冗员等等套话,哪个不会说?果然那条陈递到都察院,那都察院又代奏了,清廷如何肯做?因筑路开矿系求财政增益的,犹自可说;若讲到开议院三个字,显然是立宪民权的国,岂不道着那“汉人强,满人亡;汉人疲,满人肥”刚毅那几句话,正是满人金科玉律,以满人得几百万人口,还肯把民权给与几万万人口的汉人么?所以清廷虽看了康有为一班人的条陈,只当是一个混帐东西说疯话的,真不留意。   惟康有为是个热心富贵的人,只望这条陈一上,清廷当自己是个奇才,立刻要重用。不想那条陈上了多时,天天眼巴巴的祈望好音,总不见消息。因前时入京取应北闱时,也拜谒翁同龢,到这时又天天在翁同龢处趋承,因翁同龢是上书房师傅,又是军机大臣,好歹清帝见了条陈,问起翁同龢,好吹嘘自己几句。在康有为是翁同龢的《公羊》学生,翁同龢那有不留意他呢?奈清廷见了条陈,总不提起,康有为一场费心,白挨了几天来写这道条陈,总没好处。正是长安虽好,不易久居,便买棹回返广东。   道经上海,也少作勾留。早知上海地面是个繁华淫靡的,康有为那时一来向好冶游。二来往应春闱,孙山名落,心中郁郁,最好借酒浇愁,寻花解闷。不免背着学生走往芳丛里讨趣,因此也结识了一个妓女唤做花小宝。奈因学生随着不便放荡,只与寓沪三几个密友往还。恰那日与友人相会,说起有位记名御史余成各现因进京,暂寓沪上某处地方。康有为想起那姓余的,既是记名御史,因已记名,就不难做御史。御史又有奏事之权,自己正好结识他,好做他日帮手:第一凭他是个言官,易于赞成新政,荐保自己。第二如有反对自己的,也易求他劾其人。便向友人问悉余成各的住址,记在心里。回寓后,以为自己是公车上书的头人,余成各料然闻得自己名,即怀了一个名刺往访余成各。在康有为这时不知自量,只道自己是个大名鼎鼎,余成各一见,必立刻欢迎。故此乘兴而来,直到余成各的寓里,先令他阍人传一个名刺进去,等了许久不见传请。康有为心上思疑,以为余成各定因穿衣迎接,故以迟久。及又等不一会,仍不见请。欲向他门丁一问,偏又不见在门房里。康有为这时已有几分愤愧,心又忖道:难道他睡了中觉,抑是有客在堂?心中捋上捋下的思疑,眼巴巴望进去,只见门丁已转出来。康有为心中大喜,以为一定请的了。不想门丁到门,大声说一个“挡”字,康有为怒极,又无可发泄,便问门丁道:“因何你大人不见我呢?”门丁道:“我哪里得知?但见我老爷看了你的名片,想一会,摇摇首,然后说挡呢。”康有为又道:“既是要挡,又为什么要等到许久呢?”那门丁听了大声道:“你自己进去问我老爷罢。”康有为就仰天叹道:“张良未报韩,破产不为家。”说了便去。正是:   虚名幸给军机处,投谒难亲御史台。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余御史割席拒狂生 黠娘儿登轮追荡子   话说康有为欲谒见余成各,志在巴结他为将来利用之计。不意为余成各所拒,就说了“张良未报韩,破产不为家”二句而去。那时余成各在里面听得门丁与康有为对答许多话,便传门丁进去,问他与康有为说什么话?门下只得以直对。余成各把“张良未报韩,破产不为家”二语,细味一回,觉得张良在博浪锤秦始皇,系因韩国已亡,然后欲置秦始皇于死地为报仇之计。及后佐汉高祖灭秦,亦始终为韩报仇。今康有为以张良自命,且以张良报仇自许,纵然破产亦不为家计,试想康有为今日要报什么仇呢?想来定然是要报满洲灭明之仇,便是一个革命党人。只是他热心科名,既巴结上一名举人,又想巴结一个进士,以得做官为幸,看来又不像做革命排满的,真是鬼怪的很!大约故作惊奇之语,好为欺人之计。这人性情恍惚,休要着他的道儿。便嘱咐门丁,如康有为再来请见,总之挡驾便是。门丁说声“理会得”,下去了。不多时,又转进来,向余成各递上一封书,并道是方才交到的,那带书人并不说从哪里送来,掷下就去了。余成各见得奇异,忙拆开一看,却是康有为寄来的,那书道:   仆窃闻周公一沐而三握发,一饭而三吐哺,其爱士如此。夫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犹且不可。况足下之贤未必能及周公,而仆以诗御固负人望,乃亲叩台阶,既弗蒙纳。又复以傲慢加之,贤者固如是乎?侍御身居言路,方当折节下交。博采舆论,以验朝廷之是非,而为进言之本,何遽轻量天下士耶?谨渎片言,伏惟珍鉴。   即回了一书,即着门丁依来书住址送回康有为处。那书道:   仆诚无周公之才之美,故未尝自命为贤者。但足下又不知何故,而足令人吐哺握发也?足下以张良报韩自命,其志可嘉。仆愚鲁,愧不能附骥,愿足下勉成留侯报韩之业,幸甚!   康有为见余成各如此回复,又再致书成各,成各接着,看了书面,早认得是康有为墨迹。本待拆看,猛然想起此人前来见我,我已拒他,今频频以书来往,必欲借此与吾书信往还,为入手相识之计。且他注意与我相识,其中必有个原故,我怎好中他计?便把来书撕了,随嘱门丁道:“如此后姓康的仍有书信交来,立即发回,休要接他。”门丁自不敢违意。那康有为果见余成各这回没有回覆,觉无从入手,正要再想他法。又见留沪多天,与学生同处,实有不便。只托称日内要等候与人相会,先打发学生梁启超、林缵统回去。康有为自此独留沪上,比从前较为方便,差不多天天寻花,夜夜问柳。因中举时,拜客谒祖的入息还未用尽,尽够挥霍,便流连不止。还亏在花天酒地互相引诱,也多识了几人。   恰由朋友筵中介绍,得与广东一位富商徐义之相识。那日姓徐的因余成各将次起程入京,正摆宴请成各,藉作饯行,适又并请康有为赴席。康有为看了知单,见有余成各名字,自忻然前往。惟余成各见有康有为名字,本不欲往,惟不好却姓徐的之意,只得勉强赴席,惟立念不与康有为交谈而已。果然到时,宾客满座,余、康两人向未尝见面,本不认识。那康有为却每人倒与通过姓名,恰问到余成各,却笑道:“原来足下就是余侍御,渴望久了,今日却得相会,实出于意外。”余成各见他如此,也不多说,只顺口道一声是。康有为又道:“足下要几时进京呢?”余成各又顺答道:“未定。”康有为又道:“想是日间去了。”成各只略点首。康有为又道:“小弟也拜会足下,虽不曾谋面,只于书函中也曾领教过来。”余成各见他越说越密,就说一声:“实有简慢,对不住,对不住。”康有为又欲开言,余成各见他纠缠自己来谈,已十分厌气,即借意向徐义之周旋,明明是撇开康有为了。   那康有为却不理会,又欲起身随着成各谈天,忽座中一位朋友是曾嗣卿,却上前挽住康有为道:“弟见余侍御很大模大样,何苦与他多谈?”康有为道:“足下哪里知得?弟曾往见他,却被他怠慢了我,我今见他,正要与他多谈几句呢。”曾嗣卿道:“这又何苦呢?怕说得多时,反讨没趣,岂不更失脸面!”康有为道:“足下又来了,我本要结识他是有点子用意的。”嗣卿道:“只怕足下要识他,他却不识你,却又怎好?”康有为道:“哪里说?不是小弟夸口,我凭这三寸不烂之舌,若能与人会谈,没一个不能说转的。比如聪明的我也赞美他,愚鲁的我也教训他,就没一个不中计的。”嗣卿道:“难道足下专靠口舌做人么?”康有为道:“亏足下还不知近日世故人情。大凡人生求名博利,第一是讲文字,第二是讲口舌。不能远及的以文字动之,文字不能移动的以口舌说之,就没有不得的。”曾嗣卿听了,觉俗语说“未知心里事,但听口中言”,像康有为所言,立心实在太险了。想到此层,便不欲与他再说。   那时康有为又注意在余成各。那余成各亦知其意,故意与别的朋友谈天,不愿康有为搀入来说。康有为没奈何,就在座上对别人发起议论:一说中国积弱的原因。二说中国政体的腐败。三说欧美今如何强盛。四说时局要如何变通。不管合与不合,又不管别人听与不听,惟滔滔不绝,志在把些政治言论打动余成各来听。奈余成各视他如见肺肝,任他说得天花乱坠,总如充耳不闻。康有为几乎舌敝唇焦,连喉也涸了,余成各总是不理。在康有为之意,志在成各,如项庄舞剑,志在沛公。今见成各动也不动,已自愧悔。那曾嗣卿自听康有为之语,又把来悄悄向各人遍述了,因此各人反觉康有为实在讨厌。更忖道:他只欲结识一个五品御史,就费如此苦心。可知从前说要做圣贤,及说不要求取科名的,统通是假了。当下各人这般想,已见康有为寂然无声。   不多时,各妓俱到,连康有为所昵的花小宝也来了。康有为即接着与温存一会。只见各妓纷纷应酬,康有为也忘却方才所发的议论。那全副精神又注在各妓,那个好颜色,那个好态度,评头品足,少不免要乱哦几句诗出来了。各妓有向他请道尊姓的,那康有为道:“我离家便是太原公子,归家便是南海圣人,我自姓康,你不听得康南海姓字么?”时妓中有名花凤林的笑道:“你是康南海吗?广东还有个李北海,你识得他没有?”有为道:“我哪里识得他!他只是个强盗。”凤林又道:“方今强盗还多哩。但老爷说是南海姓康的,又说太原公子,那太原便是姓王了。”康有为方欲再言,那花小宝又插口道:“古称东海有圣人,今南海亦有圣人么?”花凤林道:“南海还有洪圣大王呢!”那两妓几句诙谐话,弄得康有为无言可答。花小宝徐徐又道:“你若要做圣人,就不该自称。往时孔子也没有称自己系圣人,即子贡颂他,亦不过谓纵之将圣而已。你没来由自己称许做什么?”康有为听了,不觉满面通红。小宝、凤林也恐康有为不好意思,便略与说些别的话。少时入席,席间都是说些应酬话,那康有为亦不像方才的怪谬。只是余成各处处觑定他,遇着康有为将对着他说话时,他惟有俯首不做声,自旁观曾嗣卿等看来,倒觉可笑。   及席散之后,各自散去,康有为也随着花小宝回寓里来。那娘儿们接着唤了几声姐夫,康有为不胜之喜。娘儿们打过洗脸水,倒过茶来,康有为洗脸后,喝喝两口茶。看看那娘儿却有几分姿色,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康有为一时心痒,先犹说几句戏谑说话,随后不免动手动足。娘儿细说道:“只管说话便是,休要动手动足,姑娘瞧儿却不好看。”原来上海娼界中,凡使唤的仆妇唤做娘儿,那娘儿唤客人做姐夫,唤妓做姑娘。那康有为是惯于冶游之人,也统通知得。及闻娘儿之话,只道娘儿有意于他。不过防花小宝看见,因此口虽不言,仍不住手的戏弄。娘儿道:“老爷是个文雅的,怎地要缠人呢!”说时似无限情意,康有为便顺口吟两句道:   我是吞针老罗什,不妨醉倒碧霞杯。   吟罢,已见花小宝来对坐谈天,康有为便撇了娘儿,接着与花小宝说话。小宝装了几袋烟,康有为捻着两撇须子谈天说地,对着小宝搬着无数话来。一来说自己是个举人,二来说起自己在京如何阔绰,王公大臣如何相交,自己又有如何学问,今日时局自己应做如何大官。说得落花流水,志在博花小宝喜欢。不想那花小宝只有应,没有答,半晌,小宝才道:“自古说日出万言,必有一伤,老爷今晚说话多了,歇歇精神罢。”康有为方才无语。次早,康有为回去,娘儿要看他住址,也托称要探康有为,就随着康有为回寓到客栈里。有为只道娘儿别有心事,他来反觉欢喜。到房子谈了一会,娘儿见他举动,乘势巴结,索康有为借款。有为不好却意,竟送了二三百金给他。真是奇遇,娘儿是个晓事的,自然懂得酬应康有为,好一会才去。自此康有为既恋着花小宝,又恋着那娘儿,那里肯回广东。   不想时日易过,钱财易尽。他只凭中举时赚得三几千金,前已用去不少。那时客囊容易干净,想来沪上是不能久居的。但欠下花小宝的花酒账已是不少,这番回去又要船费,如何是好?左思右想,定必向朋友借贷,料想放厚面皮,开口与友人借笔银子,尽可应手。想罢,觉此计是不得不行的,不拘张三李四,甲乙丙丁,只托称广东汇单未到,问朋友借款。跑往几处朋友,也借了五百金回来。本待结清花账,买张船票要回广东,不想色魔缠扰,忽然忆起花小宝及娘儿,又觉不忍便去。计起我还账若干,还有百余金多的。尽多留恋几天,也不打紧,便再往花小宝处。岂知挥霍容易,又竭力趋承娘儿,有求必应。不过数天,又散了二百多金。回头想来,这时花账更多,更不足支给了。且朋友借贷又可一不可再的,自悔借得银子时不及早回去。今时没法,三十六着实走为上着。便支发了店钱,问几时有船回广东呢?店主人道:“明天是广大轮船开行呢!”康有为便托了他购了船票,一面检拾好行李。又恐娘儿到来,那夜仍硬着往花小宝处,绝不提及回粤的事。到次早回来,立刻唤店伙运行李到船上。店主道:“那船是下午始开行呢,因何去这般早?”康有为道:“午后天气热呢,早去罢!”店主更不勉强,倒送他到船上去了。   谁想上海妓女,在内则与娘儿互相串弄人客,如喜欢自己,则自己赚他。如喜欢娘儿,则娘儿赚他。至于在外,又在客栈遍布耳目。凡那人是自己人客,就对客栈说知。若那客逃走时,即来自己处。康有为那里得知,只道落了船,便当没事。那日花小宝闻客栈伴役来说,康有为已买船票要去,小宝不料他许早落船,早饭后即使娘儿觑探他。大凡使娘儿觑探逃走的客,只托为探访他,他尽不能逃去。及那娘儿到时,知道康有为已下船去了,娘儿急的跑到船上来找康有为。那康有为心中有事,虽当作没事,亦防有人到来寻觅,自放妥行李在房子里,即在船面张望。突然见了那娘儿下来,心中大惊,恐相见没得可说,便没命的奔跑。但船上有什么地方可避?左走右走,忽然人急计生,望见船面之旁有杉板小舟吊起,便扶定船旁,跳在小舟之内。许多人看见,正不知他因甚么原故。少时,那娘儿在船中寻过不见,便登船面来。同船的见了那娘儿装束,料逃在小舟的为逃妓债起见,觉彼此同是广东之人,不好声张。旋见那娘儿觅了一会,左张右望,仍自不见,反疑他先运行李到船,自己却躲在朋友处,亦未可定。寻觅不见,便登岸回去了。康有为在小舟之内,时正六七月天气,被太阳晒得好不辛苦,又不知娘儿去了不曾,倒一直抬不起头来。后来同船的见着不忍,便大声道:“娘儿去了,小舟里头的人休再晒,快起来罢!”康有为一听,虽是娘儿去了,但自己逃避花债,被人知道,好不羞耻。正是:   枉好冶游拖妓债,转蒙羞耻惹人言。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康学究避债吟劣诗 安御史据情参伪圣   话说康有为因娘儿走到轮船中找寻自己,急跑到船面,跳在杉板小舟之内。正值是一轮热日当中,晒得康有为发昏章第九。好一会那娘儿去了,在轮船上的搭客看见那娘儿的装束,料知是青楼里头要来找寻人客的,倒觉好笑。及见娘儿去了,就有些好事的大声呼道:“那人去了,你起来罢,还晒不透么?”那康有为在小舟上听得,自忖这会被人看见,实在羞耻。但挨不得这般晒的苦,势不能不起来,惟有老着面皮带笑遮羞而已。便坐将起来,只见人立在船面的如排队一般,立在一处,来看自己。康有为眼望着各人,带着笑口占一首七绝诗,那诗道:   避债无台幸有舟,是真名士自风流。   娘儿不解其中意,犹自登轮苦索搜。   吟罢起来,故把满面笑脸堆下来,摇摇摆摆回至房子里。时船中人虽不识他的姓名,倒知道是一个无行的荡子。后船中侍役说将出来,才知道他就是康有为。都笑道:“他本来是要做圣人的,因何干这般勾当?”自然互相传说。凡船中搭客都知道康有为逃避妓债的事,有议论的,有讪笑的,康有为也听得这些,究竟良心难昧,羞于见人,却不敢出房门一步。回到粤省后,直到城里万木草堂馆内。各学生知道康有为回来了,倒出来迎接,先生前先生后的问候一回。因他公车不第,自然相慰,不是说阻迟一科,就是说文运偶蹇。康有为听了,觉学生之言尽似知道自己专为科名的。   因见学生齐集,就立刻登上大堂,都令各学生上堂如听书一般。康有为就发论道:“吾道其不行矣!昔孔子周流列国,齐欲待以季孟之间,而沮于晏婴。楚欲封以书社,而沮于子西。今又见于吾矣!”时各学生多不知他用意,就答道:“先生文章诗赋,素为吾辈所钦仰,不过目下文运未通,将来实不难中进士点翰林的。偶然蹇滞,何必如此愤懑?”康有为见学生苦苦说出自己为着科名,心上也不大喜欢。因自己虽然求名紧要,毕竟外面要撑个门面,要为圣为贤的。今偏偏被学生说破,势不能不掩饰。便又说道:“我岂为区区科名起见?不过欲借此释褐登朝,谋个兼善天下而已。是故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学生林魁先说道:“天生德于先生,将为世用,不过道大莫容,以至于此,先生权且待时可也。”康有为道:“吾非自夸,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中国乎!今道已不行,何德之衰!昔孔子欲居九夷,吾亦将乘桴浮于海矣。”梁启超道:“圣人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先生今日惟行邦无道则隐之义可矣。”康有为道:“轶赐,汝是何言也!吾何止独善其身,今已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矣。”说罢,见各学生皆无异言,心中已自窃喜。徐看看各人,见陈千秋伏案不语,各人亦见奇异,康有为乘势道:“超回殆真知我也,实相赏于不言之中矣!”说到这里,乘机退回房里,各学生亦退。康有为细想今日各学生在堂上,初时犹纷纷以科名相慰藉,实打中自己心坎,幸林魁先、梁启超等深会自己意思,将来尽能帮自己运动各事。尤幸自己把一番说话笼络住各人,但此后自己总要随处小心,装个认真道学才好。   自此,康有为凡在大庭广众之中,说话也句句老实,行动也步步方正。虽然拘束得十分辛苦,只为自己要做圣贤,不得不如此。因此许多学生有迷信他的,有明知他是假作假为的。但为虚名要紧,他自称为圣人,自然称学生做贤者。学生虽知他是笼络自己,却望可以饰智惊愚,将来或得世人崇拜。所以学生们不特安心,且替康有为游扬,好招罗门生。果然又多了十余人。就中一位林子重,本是琼州一个绅士,只为横行乡曲,逞刁好讼,被官府拿得紧急,逃在省城。那时听得康有为名字,只道他在省中各衙门很有交通,正待从游康馆,好望于自己构讼未完之件,或得他助力,故此来到康有为处受业。康有为就欢喜道:“昔孔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足下远自琼州到来,可见吾道虽不行于上,犹能行之于下,又见得圣道自有传人,毕竟是老天未丧斯文呢!”说了,又向林子重道:“足下方颐广额,实将来国家公辅之器,正所谓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的大人物。足下不要自弃。”林子重道:“量门生没什么学问,不算得是济世之才,怎敢当老师过奖。”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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