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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人也疯狂的“九千岁”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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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人也疯狂的“九千岁”魏忠贤阉人也疯狂的“九千岁”魏忠贤 阉人也疯狂的“九千岁”魏忠贤 赫连勃勃大王   天启五年冬日某一天。北京城内的一个小客栈。   逆旅无聊,五个天南地北来京城做小买卖的商客聚在一起饮酒。其中一人数杯热酒下肚,酒力泛窜,胸胆开张,高声说:“魏忠贤这个鸟公公,作恶多端,久当自败!”说别的倒无妨,直斥当朝“九千岁”魏大公公,哪能不叫人着慌。其余四人虽然腹内皆灌入不少老酒,或沉默或惊骇,没有一人敢顺这位大嘴巴客人话头往下说。胆小的两位还劝他别瞎说招祸。热酒入空肚,自然让人胆壮,醉酒大言的客商不仅不缄口,反而拍胸脯又说:“怎么的!魏忠贤虽然...
阉人也疯狂的“九千岁”魏忠贤
阉人也疯狂的“九千岁”魏忠贤 阉人也疯狂的“九千岁”魏忠贤 赫连勃勃大王   天启五年冬日某一天。北京城内的一个小客栈。   逆旅无聊,五个天南地北来京城做小买卖的商客聚在一起饮酒。其中一人数杯热酒下肚,酒力泛窜,胸胆开张,高声说:“魏忠贤这个鸟公公,作恶多端,久当自败!”说别的倒无妨,直斥当朝“九千岁”魏大公公,哪能不叫人着慌。其余四人虽然腹内皆灌入不少老酒,或沉默或惊骇,没有一人敢顺这位大嘴巴客人话头往下说。胆小的两位还劝他别瞎说招祸。热酒入空肚,自然让人胆壮,醉酒大言的客商不仅不缄口,反而拍胸脯又说:“怎么的!魏忠贤虽然号称暴横,就凭我几句话,他还能剥我皮不成!”余人默然。过了半个时辰,皆悄然散去,各自回房安息。   夜半时分,客栈门突然被踹开,涌进数十锦衣卫士兵,以手中火把依次对住客进行照面辩认。很快,寻得醉酒骂魏忠贤的那位爷,立刻打翻在地绑个严实,拖之而去。惶骇间,与他一起喝酒的四位随后也被辩认出,随后押起,一直被押送入禁城之内的某庭院落。   月黑风高,灯火明燎。四位客商被掼于地。抬头偷看,见早先与他们一起喝酒的那位爷口中塞布,呜咽不止。其手足四肢,皆被铁钉贯入,钉于一块门板之上。如狼似虎锦衣卫士兵和几个华衣小宦者,皆站立恭谨,惟独一位半老头子居中坐于太师椅上,拈腮微笑(无髯可拈),对下面跪趴的四个人讲:“此人说我魏忠贤不能剥他的皮?姑且一试,各位看仔细了!”   与一般公公不同,魏大公公嗓音不是特别尖细,沙哑苍劲,透着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杀气。“来人啊,伺侯着!”魏大公公断喝。   几个锦衣卫闻命,立即从庭院中间一口大铁锅中用小瓷筒取出煮成液体的滚烫的沥青,均匀、细致地从头到脚浇到被钉在门板上那位爷的全身,连每个指尖都不放过。一时间,焦湖味、肉香味腾散于空气之中,一种耸人的发自被害人胸腔深处的低声惨嚎从被堵的喉咙中发出。   四位跪伏在地的客商中有三个登时扩约肌一松,拉了一裤子。另外一个更好,直接就吓昏过去。   魏大公公用小金盅饮着热腾腾的热酒,欣赏着手下人的活计,不时出言指点一二。   待受刑人身上沥青干透,为了让地上四位看得真切,魏公公派人一桶凉水泼过来,把四人浇个一大激灵,昏死那位老哥也睁开双眼。   “你们看仔细了!”魏忠贤说。几个小太监狞笑着,有拿小刀切剐的,有拿木锤敲击的,几乎都是一级厨师一级裁缝的手艺,完完整整把喝酒醉骂那位爷们的整张人皮活剥下来。   由于有沥青绷着,人皮立在当地,几乎就是个完整的中空的人站在那里。被剥皮的人还没有咽气,他的双眼还看看见自己的“皮外衣”立在自己面前,惊恐惶骇的神情还能从没有面皮只有肌肉的脸上看得出。   此刻,趴在地上的四个人全部吓昏了,他们觉得自己的下场肯定与门板上那位客官一样。   魏忠贤笑了,他捂着鼻子(几个人被吓得拉了好几裤子),令人又用冷水泼醒地上四个人,“好言”抚慰道:“这事与你们无关,我只剥这位的皮,他不是说我不能剥他皮吗!天网恢恢,我就是天!你们老实,不瞎说话,每人五两银子的压惊。”   言毕,他挥挥手。锦衣卫上来,两人架一个,把四位吓瘫的客商架在轿子里,全须全尾抬回他们所住的客栈……   这段“故事”,不是笔者凭想像编造的,也不是佚名作者在明朝瞎写的,乃是明末大文士夏允彝(夏完淳之父)在其《幸存录》中记载的一则真事,由一徐姓算卦者讲给他听。当时,徐术士正住在那个客栈,事情经过为其亲历。   魏公公的新式沥青剥皮法,是活剥人皮,技术程度方面的要求非常高。朱元璋、朱棣父子也有“灰蠡水”剥皮法,不过是先把人杀死,然后再剥皮。魏忠贤发扬光大,手段更残忍,受刑人苦痛更大。   魏忠贤最早的发迹   读者看见这个题目,看到“下半身”,“魏忠贤”,“发迹”,肯定有人笑,有人鄙夷,有人不屑。诗人可以“下半身”写作,历史女人物,如武后,慈嬉等人,可以“下半身”发迹,历史男人物,如吕不韦、醪毐,如意君(不定有这个人)可以“下半身”发迹,没听说太监能依靠“下半身”飞黄腾达。正直读者甚至有可能怒从心头起,指斥笔者:   “你这个鸟赫连勃勃大王想吸引读者注意力吧。明朝那些事儿,好呀,有本事你学人家另外一个写手在天涯安装点击率造假软件点出五百万来去折腾,有本事你学人家自称草根可怜人!有本事你学人家自己往自己帖子里面放尸体然后喊冤博同情!赫连大王怎么这么软弱形而下,编弄离奇题目诱骗我们读者?”   众位看客不要怒,魏忠贤大太监的发迹,真的和他“下半身”有关,待我为各位慢慢道来。   明光宗死后,李选侍赖在乾清宫不走,与诸大臣斗法,她身边有一个出谋划策的太监,名字叫“李进忠”。这位李进忠不是别人,正是日后的魏忠贤,只不过那时候化名“李进忠”而已。宦者入宫后,常常投靠大太监,“老板”姓什么,他一般就姓什么。当时的“李进忠”,已经显露出其阴狠超人的本色,一直劝李选侍把带头闹事的杨涟、左光斗骗入宫杀掉,然后挟持朱由校(明熹宗)效仿武则天垂帘听政。李选侍一庸常妇人,没有听取李进忠之言。但是,李进忠(魏忠贤)并非只是李选侍身边侍侯的一般太监。他入宫很早,万历十七年前后已经进入宫禁内,隶属于当时的司礼监掌东厂太监孙暹。   魏忠贤,原名魏进忠,河间肃宁人。他不是那种幼年被割小鸡鸡的终身职业宦者。青少年时代,他是当地流氓地痞,脑子活,模样俏,天天吃酒赌博,嫖娼寻花,斗鸡走马,典型的浮浪子弟。不仅如此,魏忠贤武艺也不错,能右手执弓,左手勾弦,射无不中,几乎就是个神箭手。他稍为欠缺的,在于文化方面,几乎是目不识丁。但此人博闻强记,敢为敢断,所以又比一般识字之人多出了黠狡智慧。   魏忠贤之所以入宫当宦官,也全属一时的意气所激。一次,他与众恶少赌博,间中使老千,赢了数千银两。结果,恶少们发现小魏使诈,汹汹不止,不仅把赌输的银子抢回,还结众追打魏忠贤,不依不饶,弄得他困窘异常。愤恨之下,魏忠贤显露出他本性中斗狠的一面。他大叫一声,喝止了追打他的诸恶少,从腰中抽出刀来,掏出自己久经温柔乡的老二,一刀就把家伙切下,血淋淋抛向众人。见此情状,诸人一哄而散。然后,赌神提裤不流泪,昂首走入公公会。青年魏忠贤志向远大,因祸得福,转行入宫发展。   万历年间,明光宗身为明神宗长子,地位一直很不稳定,一直提心吊胆过活。所以,他自己的儿子朱由校(后来的明熹宗)基本上处于缺教少管的状态,小孩子成长过程中最亲密的人只有奶妈客氏以及天天和他一起玩耍的公公魏忠贤。   魏忠贤对人狠,对朱由校却是发自内心的慈爱,几乎是自小看着这位皇孙长大,日夜调护,陪伴玩耍。依实而言,当时魏公公并非有多大的私心,因为在当时连朱由校他爹的地位都岌岌可危(很有可能是郑贵妃之子福王日后当皇帝),更甭提朱由校小孩子本人了。   明朝宫中宦者皆有门派。魏忠贤得以入侍皇孙朱由校,是由宫内一名叫魏朝的太监引进。而魏朝又属太监王安门下。王安侍奉明光宗近四十年,可以说是“德高望重”老太监,自然很看重自己门徒魏朝的徒弟魏忠贤。当时,魏朝的宫内性伙伴(对食)是朱由校乳母客氏。所谓“对食”,宫内又称“菜户”,即宫内许多有地位的太监都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官女为其“菜户”,平时在暗地里手嘴并用过一过“性生活”,满足一下精神需求。魏朝职位较高,多在老师王安门下奔走,杂事又多,自然与客氏“弄那事”的时间很少。客氏久旷,欲望很强,于是样貌堂堂、身强力壮的魏忠贤就自荐枕席,二人背着魏朝日日偷欢。   老魏虽是阉人,但他从前做过正常人,又是寻花问柳的高手,对女人G点W点等高潮区特别有研究,绝非魏朝那种自幼阉割的老公公能比。所以,经他手探花心、舌游蕊口,客氏一颗心完全为老魏俘获,须臾离他不得。   明光宗当上皇帝后,封自己儿子朱由校为太子,魏忠贤一下子就窜到自己老师魏朝上面,得为“东宫典膳”这样的有职有权太监,这都是客氏从中出力。后来,由于为李选侍出过坏主意,大臣杨涟劾奏,连及魏忠贤,这可把当时的他吓坏了,忙泣求师父魏朝与师爷王安。两位公公很仗义,力保了魏忠贤。   明光宗即位甫一月即病死,小爷朱由校成为皇帝。这样一来,魏忠贤与魏朝就平起平坐,同为新皇帝的旧宫老功臣。一天傍晚,这两人喝多了酒,不约而同来到乾清宫暖阁客氏所居的小屋子里,争着要搂皇上奶妈睡觉。客氏不好说什么,两个昔日同一战壕的公公却大打出手,飞拳走脚,大骂大打。客氏见势不妙,忙走入明熹宗宫内,大讲魏朝的坏话,极誉魏忠贤之好。在十六七年的成长岁月中,明熹宗从情感和肉体均对客氏有严重的依赖感,类似“恋母情结”那种感情,基本上拿客氏当性启蒙的亲妈来看待。   于是,他立招正厮打不可开交的二魏入内。魏朝自恃侍侯皇帝多年,品级一向高过魏忠贤,觉得皇帝一定叱骂对方向着自己。殊不断,小皇帝默然半晌,大声叱责魏朝。众宦者见状,立刻把魏朝斥出。   魏忠贤不依不饶,转天矫旨,把从前的恩公加老“情敌”魏朝贬往凤阳为净军。半路,派人用绳子勒死了他。由此,一步一步,魏忠贤终成尾不掉之势。   弄死了魏朝,魏忠贤开始把目光转向师爷王安。明熹宗之所以能顺利登基,全赖其父明光宗身边忠心耿耿的太监王安与众大臣鼎力扶持。王安发觉徒孙魏忠贤不是东西,就与大臣商议,很想对他予以重惩。魏忠贤能装,跪在王安面前声泪俱下,边说边抽自己大嘴巴,王老太监心一软,只责令其改过自新,未能立刻斥责出宫。   由于在大臣压力下被迫搬出宫外居住,客氏非常痛恨王安。毕竟是与明熹宗有血乳之亲的奶妈,小皇帝不久就又把客氏召回宫内。   明熹宗得立后,依据当时宫内的功劳和辈份,他父亲明光宗手下的老太监王安绝对应该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最佳人选,而且,诏旨已经发出。但明廷的高级官员和太监任命下达后,受任者一般都要走一种形式,上表辞让再三,过场走毕,才正式上任。恰恰是这个过场的空隙,给予了魏忠贤、客氏可乘之机。此时,司礼监内还有一名叫王体乾的太监,他一直想坐首席太监之位,就和魏忠贤一起窜掇客氏在明熹宗面前讲王安的坏话,同时,他们鼓捣朝内阉党给事中霍维华上表弹劾王安。明熹宗憨愚少年,他本人对父皇的老仆王安印象又不深,自然一切听客氏的,就扣压下对王安的任命。这样一来,司礼监的掌印提督太监一职就成为空缺。   客氏与王体乾私下商量,表示说可以把这职位让他做,但交换条件是魏忠贤必须做司礼监秉笔太监,而且内外大事,皆要王体乾惟魏忠贤马首是瞻。依理,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太监“政委”,而秉笔太监必须是博学能文的太监充任。魏忠贤不识字,充当此职极不合适。政治权力就是交易。王体乾一口答应,并保证自己这个太监“政委”凡事听从魏忠贤这个太监“司令”。几个谈妥后,由客氏进言皇帝,自然马上搞掂。   魏忠贤当上司礼秉笔太监后,第一步就是把师爷王安贬为南海净军,让老公公扫而所。没几天,他就派人勒死了王安,以畏罪自杀上闻。从此之后,魏公公终于开始了他赫赫扬扬的不归之路。   从上述“事迹”证明,倘无客氏相助,魏忠贤是万万不能爬到太监的最高领导层。而客氏之所以竭心尽力帮助老插杆魏忠贤,正是由于老魏“下半身”的功能所致。当然,魏忠贤下半身空空荡荡,只是他昔日余勇,凭借口舌手指加“下半身”残存于大脑皮层的记忆,舍身忘命,一力奉承皇帝奶妈,最终修成“正果”。   所以,说他“下半身”为关键所在,应不为过。   魏忠贤对朝政的把持   明熹宗青春期荒唐少年,对自己奶妈客氏真的是知恩报德,不仅封客氏为“奉圣夫人”,又任命客氏儿子侯国兴为锦衣卫指挥使。一个定兴庄稼汉,登时从白丁匹夫变成特务军的“少将”。不久,明熹宗降旨,命户部择良田二十顷专门拨给客氏作护坟香火费用,又命工部叙录魏忠贤的“侍卫”之功。   御史王心一规劝:“梓宫未殡,先规客氏之香火;陵工既成,强用(魏)忠贤之勤劳,于礼为不顺,于事为失宜。”明熹宗览奏大怒,下诏责斥王心一。吏科给事中、礼科给事中、兵科给事中、御史等科道官皆有好几个人谏劝皇帝汲取昔日刘瑾、江彬乱政的前鉴,但大多招致削籍贬官的报复。   此段时间,魏忠贤等人未有大开杀戒,一是力量不够,二是在朝内阉党势力还未成气候。   魏忠贤杀掉师爷王安后,宫内由他一人说了算,骄横无比。太监都知道少年人爱习武弄兵为乐,老魏同昔日的王振等人一样,常常在禁宫内操兵演练,以供明熹宗笑乐。由于钲鼓之声不绝,明熹宗一个妃子刚刚诞下的皇子,竟然被巨大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吓而死。此外,宦官王进在明熹宗面前把弄铳枪,忽然炸膛,王公公一只手没了不说,差点把小皇帝炸个正着。   御史刘之凤上言:“假使当年权阉刘瑾身边有甲士三千,他能束手就擒吗?”疏上,魏忠贤大怒,因为他本人所领甲士过万,特别恨别人说这事,于是矫旨切责刘之凤。   在外廷有所顾忌,魏忠贤和客氏在宫内可以说是“太上皇”加 “皇太后”的角色,想办谁就办谁,想杀谁就杀谁。明光宗的美人赵氏,由于先前不待见客氏,被魏忠贤矫诏赐死;明熹宗所宠裕妃张氏有孕在身,无意中得罪客氏,她把便派老插杆老魏整治裕妃。魏公公断绝张妃的饮食,把她关押在宫内僻静处通堂窄道中,连水也不给一口。连饥带饿近十天,恰遇天降小雨,张妃挣扎爬到瓦檐下,以手掬数滴雨水啜饮,然后,闭声而绝,其腹中七、八个月的“龙子”,也一并殒毙。如此饿毙的,还有冯贵人、胡贵人等几个妃子。听说成妃李氏在承幸时劝皇帝不要在宫内习武演操,魏忠贤、客氏怒极,立刻派内监把成妃关押起来。李成妃先前知道张裕妃饿死的惨状,早就有所准备,在过道墙壁间暗地储备了一些吃食,得以数日不死。后值客、魏二人怒稍解,李成妃被贬为宫女,幸留一命。   对明熹宗嫔妃如此,对皇后张氏,客氏也敢下手。得知张皇后怀孕的消息,客氏买通宫女,在张皇后饮食中下麝香等物,造成皇后流产。   正因客氏阴毒,明熹宗诸妃嫔有娠,却一个皇子也没能活下来。百家讲坛中一个老教授口口声声讲他的历史“新发现”,认定客氏和魏忠贤谋害这些有孕的嫔妃是想把他们自己亲戚的骨血弄进去,并举客氏倒台时家中查抄出好几个怀孕妇女为支持“证据”。但他忘了,客氏、老魏干这些事儿时是在天启初年。远在五六年前就能想着此事,这一对“菜户”奸夫淫妇还真没如此远见。他们当时之意,只是怕这些女人哪个如有皇子生出,地位骤高,会危急他们自身利益而已。   至于魏忠贤乱政,其实并非有什么特别新的好方法,都是他太监公公前辈屡试不爽的旧戏法:明熹宗喜欢当木匠,整日刀锯斧凿不离手,亲自制造家俱。当然,比起具有天才设计才能的元顺帝,这位汉族皇帝只是小技,工匠而已,太师椅大板凳做的不赖,没有什么奇巧高明之作。每当皇帝引绳削墨在木头上打线画圈要下钻孔的当口,魏忠贤就会拿一堆奏折来“请示”。   见此,明熹宗不耐烦,斥言道“朕知道了,汝辈自己去处理!”皇上开此金口,魏忠贤自然威福自恣,想提谁就提谁,想灭谁就灭谁。   在大臣之中,魏忠贤在天启三年首引其心腹魏广微为大学士,先在内阁中安插了自己人选。后来,他又相继塞进了冯铨、施凤来等人。这些“魏家阁老”,一直为魏公公卖力。同年,魏忠贤本人又兼掌东厂,控制了禁卫军和情报大权。   天启四年(1624年)七月,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参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   高皇帝定令,内官不许干预外事,只供掖廷洒扫,违者法无赦。圣明在御,乃有肆无忌惮,浊乱朝常,如东厂太监魏忠贤者。敢列其罪状,为陛下言之:   (魏)忠贤本市井无赖,中年净身,夤入内地,初犹谬为小忠、小信以幸恩,继乃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祖制,以拟旨专责阁臣。自忠贤擅权,多出传奉,或径自内批,坏祖宗二百余年之政体,大罪一。   刘一燝、周嘉谟,顾命大臣也,(魏)忠贤令孙杰论去。急于翦己之忌,不容陛下不改父之臣,大罪二。   先帝宾天,实有隐恨(指“红丸案”),孙慎行、邹元标以公义发愤,(魏)忠贤悉排去之。顾于党护选侍之沈纮,曲意绸缪,终加蟒玉。亲乱贼而仇忠义,大罪三。   王纪、钟羽正先年功在国本。及纪为司寇,执法如山;羽正为司空,清修如鹤。(魏)忠贤构党斥逐,必不容盛时有正色立朝之直臣,大罪四。   国家最重无如枚卜。(魏)忠贤一手握定,力阻首推之孙慎行、盛以弘,更为他辞以锢其出。岂真欲门生宰相乎?大罪五。   爵人于朝,莫重廷推。去岁南太宰、北少宰皆用陪推,致一时名贤不安其位。(魏忠贤)颠倒铨政,掉弄机权,大罪六。   圣政初新,正资忠直。乃满朝荐、文震孟、熊德阳、江秉谦、徐大相、毛士龙、侯震旸等,抗论稍忤,立行贬黜,屡经恩典,竟阻赐环。长安谓天子之怒易解,(魏)忠贤之怒难调,大罪七。   然犹曰外廷臣子也。去岁南郊之日,传闻宫中有一贵人(胡贵人),以德性贞静,荷上宠注。(魏)忠贤恐其露己骄横,托言急病,置之死地。是陛下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   犹曰无名封也。裕妃(张氏)以有妊传封,中外方为庆幸。(魏)忠贤恶其不附己,矫旨勒令自尽。是陛下不能保其妃嫔矣,大罪九。   犹曰在妃嫔也。中宫有庆(张皇后怀孕),已经成男,乃忽焉告殒,传闻(魏)忠贤与奉圣夫人实有谋焉。是陛下且不能保其子矣,大罪十。   先帝(明光宗)青宫四十年,所与护持孤危者惟王安耳。即陛下仓卒受命,拥卫防维,安亦不可谓无劳。(魏)忠贤以私忿,矫旨杀于南苑。是不但仇王安,而实敢仇先帝之老奴,况其它内臣无罪而擅杀擅逐者,又不知几千百也,大罪十一。   今日奖赏,明日祠额,要挟无穷,王言屡亵。(魏忠贤)近又于河间毁人居屋,起建牌坊,镂凤雕龙,干云插汉,又不止茔地僭拟陵寝而已,大罪十二。   今日荫中书,明日荫锦衣。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敕之馆目不识丁。如魏良弼、魏良材、魏良卿、魏希孔(皆魏忠贤的侄子族亲等)及其甥傅应星等,滥袭恩荫,亵越朝常,大罪十三。   用立枷之法,戚畹家人骈首毕命,(魏忠贤)意欲诬陷国戚,动摇中宫。若非阁臣力持,言官纠正,椒房之戚,又兴大狱矣,大罪十四。   良乡生员章士魁,坐争煤窑,托言开矿而致之死。假令盗长陵一抔土,何以处之?赵高鹿可为马,(魏)忠贤煤可为矿,大罪十五。   王思敬等牧地细事,责在有司。(魏)忠贤乃幽置槛阱,恣意搒掠,视士命如草菅,大罪十六。   给事中周士朴执纠织监。(魏)忠贤竟停其升迁,使吏部不得专铨除,言官不敢司封驳,大罪十七。   北镇抚刘侨不肯杀人媚人,(魏)忠贤以不善锻炼,遂致削籍。示大明之律令可以不守,而(魏)忠贤之律令不敢不遵,大罪十八。   给事中魏大中遵旨莅任,忽传旨诘责。及大中回奏,台省交章,又再亵王言。毋论玩言官于股掌,而煌煌天语,朝夕纷更,大罪十九。   东厂之设,原以缉奸。自(魏)忠贤受事,日以快私仇、行倾陷为事。纵野子傅应星、陈居恭、傅继教辈,投匦设阱。片语稍违,驾帖立下,势必兴同文馆狱而后已,大罪二十。   边警未息,内外戒严,东厂访缉何事?前奸细韩宗功潜入长安,实主(魏)忠贤司房之邸,事露始去。假令天不悔祸,宗功事成,未知九庙生灵安顿何地,大罪二十一。   祖制,不蓄内兵,原有深意。(魏)忠贤与奸相沈纮创立内操,薮匿奸宄,安知无大盗、刺客为敌国窥伺者潜入其中。一旦变生肘腋,可为深虑,大罪二十二。   (魏)忠贤进香涿州,警跸传呼,清尘垫道,人以为大驾出幸。及其归也,改驾四马,羽幢青盖,夹护环遮,俨然乘舆矣。其间入幕效谋,叩马献策者,实繁有徒。(魏)忠贤此时自视为何如人哉?大罪二十三。   夫宠极则骄,恩多成怨。闻今春(魏)忠贤走马御前,陛下射杀其马,贷以不死。(魏)忠贤不自伏罪,进有傲色,退有怨言,朝夕堤防,介介不释。从来乱臣贼子,只争一念,放肆遂至不可收拾,奈何养虎兕于肘腋间乎!此又寸脔(魏)忠贤,不足尽其辜者,大罪二十四。   凡此逆迹,昭然在人耳目。乃内廷畏祸而不敢言,外廷结舌而莫敢奏。间或奸状败露,则又有奉圣夫人(客氏)为之弥缝。甚至无耻之徒,攀附枝叶,依托门墙,更相表里,迭为呼应。积威所劫,致掖廷之中,但知有(魏)忠贤,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亦但知有(魏)忠贤,不知有陛下。……陛下春秋鼎盛,生杀予夺,岂不可以自主?何为受制于小丑,令中外大小惴惴莫必其命?伏乞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并出奉圣夫人(客氏)于外,用消隐忧,臣死且不朽!   魏忠贤耳目甚众,很快得悉杨涟章奏内容。他非常恐骇,面临着掌柄以来最大的挑战。司礼提督太监王体乾压疏不发,并只挑其中能激怒明熹宗的几条念出,先让皇帝对杨涟生出成见,同时,客氏天天入宫活动,在皇帝耳边大讲魏忠贤忠诚。   明熹宗不怎么在意这种劾疏。听得太多,逆反心理已经养成,他立刻让阁臣魏广微拟旨,切责杨涟。   各种史书上讲,杨涟本来写好奏疏立刻呈上,恰值转天免朝,他怕奏疏内容泄露,便迫不急待把劾疏从会极门投入,以便早达圣听。如果真是这样,杨涟智商就显得太低:会极门的“受理窗口”,值班站岗的不是宦者就是锦衣卫,他们得到奏疏,第一反应就是禀呈魏公公,怎么可能直达皇帝御览呢?   得知魏忠贤正抓紧商量对付自己,杨涟更加愤怒,准备上朝时公开参劾。魏公公绞尽可能心机,上献药性极大的催情春酒,使得明熹宗弄那事一夜脱力,三天没能上朝。三天后,待帝出朝,数百小宦者衣内裹甲夹陛而立,严禁左班御史不得言事,杨涟没有机会当面劾奏魏公公。   其实,杨涟所有这些努力,基本上白搭。即使疏奏得达,即使他当着皇帝面历数魏忠贤罪恶,对于心中把魏公公、客氏当成自己养育父母的明熹宗,也不可能听得进去。   从杨涟奏疏开始,魏忠贤杀心大起。科道诸臣以及朝中大臣,激于意气,文章纷上,一时间不下百余疏,给事中魏大中、陈良训、兵部尚书赵彦、吏部郎中邹维涟、抚宁侯朱同弼等人,先后申奏,或专章,或合奏,无不激切愤慨,指斥魏公公之奸恶。   首辅叶向高三朝老臣,德量充盈,扶植善类。但多年官场沉浮,老叶凡事优柔寡断。假使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时,叶向高以宰辅身份率群臣出头,应有制阉党于死地的力量。但他转念魏忠贤不易除,凡朝中大事内阁众人应有力挽之回正,外廷之力大于阉党,所以一直不肯出手一击。   见百多大臣纷纷上疏激言,叶向高不得不出来表态,表示说,如此众多大臣指斥魏公公,我叶向高也受谤连,说不定日后与焦芳同列史传(焦芳乃刘瑾大公公死党)。但叶向高在奏疏中,仍称赞魏忠贤勤劳有功,希望皇帝解其事权,听归私第,以善保始终。   此时的魏忠贤,羽翼已丰,当然不会自动辞职回家休养,皇帝也不会舍得没老二的“干爹”。   得知首辅叶向高如此公开表态,魏公公恼怒,让枪手徐大化拟旨,矫诏叙述他本人的“功劳”,洋洋数百言,反驳叶向高。上有皇帝表态,下有身边阁内魏忠贤塞进来的党羽,平时又有众多小宦官包围宅邸大声叫骂,老叶知道北京再不可留,连忙上疏二十余件,力请求去。   明熹宗很尊敬老叶,魏忠贤不敢杀这位三朝元老,就给叶向高一个太傅虚衔,派人护归叶向归致仕回家。   魏公公同党太监王体乾提议恢复廷杖,威胁大臣。公公们说到做到,工部郎中万燝上书,劾奏魏忠贤,立刻在朝上被廷杖至死。   叶向高即罢,继任的首辅韩旷、朱国祯没干多久皆罢,“居政府者皆小人,清流无所依倚。”阁臣魏广微更是自编一册名录,共六十多人,以叶向高、杨涟、左光斗等人为首,目为“邪党”,密呈魏忠贤,使得阉党可以按册逐步铲除。同时,他又把附和自己的霍维华、阮大铖等五十多人制成名录,目为“正人”,呈献魏忠贤以便相次擢用。其实,魏广微眼中的“邪党”,是真正的“正人”;他眼中的“正人”才是真正的附阉“邪党”。   在阉党寻求聚合“同志”的过程中,崔呈秀出场了,并一跃成为魏忠贤最得力的爪牙干将。   崔呈秀,蓟州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天启初年,他作为御史巡按淮扬一带,即类似今天的中央纪检特派员。由于顾宪成家居讲学生徒众多,当时形成了代表士林清流的“东林党”。崔呈秀投机小人,很想“入党”,但他名声太差,被东林党拒纳。说起东林党,还需要简要介绍一下这个明朝后期的重要政治团体。张居正柄政时,封闭地方言论自由,压制学生,为此,顾宪成等人为此形成了一股反对内阁集权的势力。万历中期,随着“争国本”事件的展开,以号召“开通言路”的朝臣和在野诸人逐渐形成有组织的政治团体。由于顾宪成、高攀龙等人以“东林书院”为大本营大讲其学,东林党完全成形。这些人声名显赫,逐渐具有影响明政府朝中官员任命的势力,东林党日益兴盛。而叶向高为首辅的天启初年内阁,其实可以说是东林党一系人马掌权。正是由于杨涟首疏揭发魏忠贤罪恶,一下子把东林党推到与阉党对决的前线。恨和尚憎及袈裟,魏公公自然视东林党人为眼中钉,肉中剌。   崔呈秀本身是个喜财爱贿的小人,他在淮杨巡按时大肆收受赃银。举例来讲,霍丘知县郑延祚贪污事发,崔呈秀持举报信给郑知县看,表示说自己正写奏章准备揭发弹劾他。郑知县“懂事”,立刻抬出千两白银表示“谢罪”。崔御史眼前一亮,立刻表示“下不为例”。郑知县一看这位御史大人这么平易近人,马上又令从人再抬进一千两银子。崔御史笑逐颜开,当着郑知县的面,立刻写奏章向中央保荐他。诸如此类,崔呈秀几年内在淮扬转一圈,基本成了大富翁,洋洋还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崔呈秀甫回朝,都御史高攀龙就把他所有贪污罪状搜集起来,详细写明上奏。吏部尚书赵南星很重视此案,认为崔呈秀这种“纪检人员”犯贪污罪不可轻饶,下令把他革职,“双规”待查。情急之下,崔吴物连夜跑入魏忠贤私宅,叩头求哀,哭诉高攀龙、赵南星皆是东林党人,挟私排除异已,求魏公公保护自己。   为了得到魏忠贤信任,崔呈秀抱着公公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表示说自己要认魏忠贤为干爹。魏忠贤大喜。经历杨涟等百余号大臣弹劾自己一事件后,他正想在朝臣中拉拢一帮心向自己的人,准备在外廷增加势力。崔呈秀的投靠,正是绝妙时机,故而与魏忠贤一拍即合,当即成为公公不二心腹。   于是,魏公公以皇帝中旨的名义,重新起用崔呈秀为御史,销除对他的贪污指控。   从此开始,魏公公对朝中异已力量大规模的消除屠杀,正始进入了执行阶段。   魏忠贤的果于诛戮   杀人,即使是手握天下大柄的魏公公杀人,也是要有借口的。所以,打造某个案件,铸成大案,可以把诸人皆牵涉进去,以图一网打尽。如何下手呢,正好朝中有熊廷弼案,虽然牵连很勉强,但套子是现成的,于是阉党们经过细心谋划,开始了行动。   熊廷弼案当时又称“辽案”。天启初年,熊廷弼以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的身份经略辽东,与广宁巡抚王化贞不和,造成明军在与后金(满清)军队作战中惨败,二人先后被逮,问成死罪。毕竟为官多年,辽东大败的主要责任不在已身,熊廷弼设法找到时为内阁中书的汪文言,让他帮忙暗地疏通关节,救自己一命。   汪文言此人在《明史》中无单传,在列传一百三十二中合于杨涟等人传中,附于魏大中传后。汪文言非进士出身,由县吏起家,为人侠气有智,有纵横之才,早先以监生身份入京,曾用计破朝中齐、楚、浙三党,是个老于政治谋划并能在朝中救人捞人的资深政治掮客。由于知道汪文言与帅爷王安关系特好,魏忠贤杀掉王安后就剥夺其当时监生的身份,并一度把他收监。汪文言大能人,未几通过关节出狱,凭借昔日名声广游于朝官之间,终日车马盈门。首辅叶向高很欣赏汪文言才智,起用他为内阁中书。有了这种身份,他得以与赵南星、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东林派正人交游密切。   汪文言为搭救熊廷弼,四处打通关节,最后七拐八绕,竟与魏忠贤搭上桥,让大公公出手相救。魏公公本人与熊廷弼没有直接的过节和深仇大恨,派人捎口信,说只要拿出四万两白银,熊廷弼会马上得以释放。经过好几个“中间人”,可能银子数目最后到达熊家时成了十万两,家里凑不齐这么多银子,熊家只能哭穷表示拿不起。   这事,如果放在别的贪官身上,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见银子不出手,也就罢了。老魏公公心狭,听说熊尚书这么一个大官连这点银子都舍不得出,非常生气。不久,他又打听到自己老对头汪文言替熊廷弼四处活动,灵感突现,决定以熊案为突破口,把朝中与自己作对的诸位带头人一网打尽。   先行一步,阉党的大理寺丞徐大化率先劾奏杨涟、左光斗“党同伐异”、招权纳贿。魏忠贤矫诏,先把二人抓起来。很快,汪文言被逮入狱。   主审此案的阉党许显纯、田尔耕等人捏造罪名,把御史周宗建、黄尊素等四人削籍。   阉党工部主事曹钦程出面,劾奏赵南星、高攀龙、黄尊素、魏大中等人收受贿赂。   崔呈秀急不可耐,向魏公公呈献《天鉴》、《同志》两部名单录,把叶向高列为东林党之首,《同志》列陈宗器等词林部院卿寺等大臣,登名造册,以供阉党抓人有依有据。阉党王绍微又献《点将录》,这个更是鲜活形象,以水浒一百单八将为蓝本,其“首领”为“天罡星”三十六人,托塔天王李三才、及时雨叶向高、浪子钱谦益、圣手书生文震孟、大刀杨涟、智多星缪昌期等;又有“地煞星”七十二人,包括神机军帅顾大章、旱地忽律游大任等。魏公公听人念这个,高兴得手舞足蹈。昔日在市井为无赖时,魏忠贤最爱听水浒、三国,如今有这么一个“点将录”,他不能不为之开颜。   可笑的是,魏忠贤拿王绍徽《点将录》给明熹宗看,这小伙子看见“托塔天王”四字,不知何解,他没听过《水浒》说书,自然不知这些绰号由来。魏公公来了精神,给皇帝大讲特讲起《水浒传》中“托塔天王”晁盖等人智劫“生辰钢”的故事。皇帝越听越入神,大叫“托塔天王真是神勇有智!”这一来,论事离题,怕皇帝对现实名录中的“托塔天王”东林党人等大臣产生联想的好感,魏忠贤此后再也不给天启帝《点将录》看。(史家研究,《点将录》很可能是阉党阮大铖代作,这位戏曲大家擅长此种东西,他自己上献魏公公《百官图》,更形象地以画图方式来教魏忠贤按部就班杀人。)   汪文言为人是条刚烈汉子,在狱中两个多月受尽常人想象不到的刑讯,至死不攀诬诸大臣。主审阉党许显纯力逼他指称杨涟受熊廷弼之贿,汪文言仰天大呼:“哎!世上岂有贪赃的杨大洪,天下人谁信!”大洪,乃杨涟别号。   汪文言不承认也不要紧,许显纯自己撰写“供词”,然后抓住已经被打死的汪文言手指往案卷上“按手印”。   天启五月(1625年)秋,杨涟、左光斗、周朝瑞、顾大章等先前劾奏魏忠贤最力的言官即被逮捕入北镇抚司。阉党许显纯备极楚毒,严刑拷掠诸人。   杨涟等人坚持不认罪。其间,左光斗对同牢的人说:“阉党杀我辈有两法,乘我等不服罪,严刑致我们死地;其二,在狱中暗害我们,慢慢报称我们是病死。不如我们现在先行认罪,执送法司,或可免于立死。”诸人觉得有理,就暂时承认受贿的罪名。   坏人的卑鄙和阴险,超出一般君子人的想象力。阉党早有心理准备,左光斗等人承认“受贿”,正好给了他们“追比”的机会。所谓“追比”,又称“杖比”,即犯人每次受杖刑,均定出下一次交出贿银的日期,到时候交不出,又会再以大杖伺侯。一般是每五日一比,犯人只能被迫说出下一次交银日期。只要吐不出所承的受贿银两数目,就会五日一刑,无休止折磨下去。   身为朝臣武夫,阉学锦衣卫帮凶许显纯阴毒如蝎,他叱命昔日的这些同僚叠跪阶前,剥去衣服,裸体反接,戴枷受刑。杖打之后,又处以夹刑,日夜拷掠,惨毒无比。打了十多天,诸人已经连跪都跪不住。均身荷百余斤大木枷葡伏于地受杖。   于是,二十多天后,先前首疏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的杨涟先被拷掠死。死时土囊压身,两只大铁钉贯耳,惨状让人不忍卒睹;紧接着,魏大中被打死,尸体溃烂,筋骨皆碎;接着,左光斗、周朝瑞等人相继被残杀。“辽案”主犯熊廷弼也被押入闹市,公开问斩。熊廷弼被杀前肯定纳闷,怎么有这么多东林“同志”陪绑被杀?前些年熊廷弼在朝中当御史时,性刚好骂,专门与姚宗文等人排斥东林党人,他与这些东林党根本就不是“同路人”。其后,阉党当廷杖死熊廷弼姻亲、御史吴裕中。对于被害诸臣家属,魏阉党人仍不放过,继续严刑求比。   根据吴应箕《熹朝忠节死臣列传》统计,死于魏忠贤阉党之手的,最早是被杖死的万燝;汪文言一案左光斗、杨涟等六人惨死;阉党李实诬奏致死的有周顺昌、高攀龙、李应升等七人;以逆党罪逮入狱中拷掠至死的有王元相 等十六人;刘铎之因作诗嘲讽魏忠贤被杀于市;苏继欧等七人得罪阉党被缢死;赵南星在戌所被折磨死。每弄死一个大臣,阉党许显纯就会剔取死者喉骨装入一小盒内,在封识上写清死者姓名,送交魏忠贤为验信。   紧接着,阉党疯狂在朝廷进行“大清除”,把不附于已的尚书李宗延、张问达以及侍郎公鼐等五十多正、副部级官员削逐出廷,朝暑一空。吏部尚书赵南星被遣送振武卫劳改,并累死在戌所。赵南星与阉党魏广微父亲还是好友,他再入朝后待小魏以子侄辈之礼,激起魏广微私恨,竟致父亲老友于死地。   在窜逐异已的同时,魏忠贤遍植私人党羽于要津,所以,当时的朝廷,实为魏忠贤朝廷,他本人获得明熹宗赐印,文曰“顾命元臣”。客氏也有赐印,文曰“钦赐奉圣夫人”。大家甭以为这两块印最大不过是玉玺大小。不对,每块印用黄金铸成,重三百两。巨大金印,以老魏魁梧的体格,他自己都拿不起这块大金印。   明熹宗根本不知外朝之事,终日家人欢会一般与客氏、魏忠贤游玩。一次,皇帝本人在西苑湖面与两个小宦官划船玩,边玩边与岸上敞坐饮酒的魏、客二人笑乐招呼。忽然一阵风起,小船翻覆,明熹宗摔入水中。魏忠贤、客氏相顾错愕,不知如何是好。幸亏明熹宗会几下狗刨,扑腾上岸。两个小宦者旱鸭子,沉入水底淹死。这次很悬,明熹宗差点步昔日正德皇帝后尘。   气焰熏张,热火烹油,魏忠贤借助东厂特务机关,横行肆意,破家败户,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三族九宗,均顿成齑粉。一般官员百姓自不必讲,连宁安大长公主儿子李承恩这样的皇亲,由于魏公公贪图他家中御赐器物,便诬其偷盗宫中御物,逮起来弄死,然后把财物抄收后全部运入自己宅中。   同时,魏公公拔苗助长,竭力培植自己家族势力,以其侄魏良卿为佥书锦衣卫,掌南镇抚司事;以其侄魏希孟为锦衣同知,控制锦衣卫;以其族叔魏志德其外甥傅之琮、冯继先为都督佥事,掌御林军;内廷太监方面,王体乾、李朝钦等三十余人对他“热烈拥护”;外廷方面,文臣有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云出坏主意,外号“五虎”;武臣有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孙云鹤、杨寰等负责杀人清除异已,号“五彪”;又有吏部尚书周应秋等人管“组织人事”,号“十狗”;又有“十孩儿”、“四十孙”等名号,不可数计。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魏忠贤皆遍布死党,内外大权,一归于魏忠贤一人之手。   其间好笑的是,阉党太仆少卿曹钦程与诸人关系不睦,被削籍为民,排挤出朝。老曹辞行,到魏忠贤面前哭辞:“君臣之义已绝,父子之恩难忘!”魏公公心中厌恶此人,迎头一口大浓痰,老曹狼狈踉跄而去。魏忠贤败后,曹钦程被下狱论死,关在牢中好多年,其家人不送饭给他。老曹天天抢夺其他同牢囚犯的伙食,终日醉饱。李自成攻破北京,曹钦程破狱投降,最后随闯贼败走,不知所终。   为了进一步打击东林党人,魏忠贤又让阉党阁臣顾秉谦总裁,会修《三朝要典》,详细记述“红丸案”、“梃击案”、“移宫案”,想把“三案”颠倒黑白,铸成铁案。   天启六年,锦衣卫去苏州逮捕吏部主事周顺昌时,由于缇骑霸横,周顺昌民望又好,市民颜佩韦等人率众勇为,打死缇骑特务三人,几乎酿成一次大的民变。当然,最后周顺昌以及要救他的颜佩韦等五烈人皆被杀。中学课本中的《五人墓碑记》,详细地记载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其实,此类民变也是一个苗头,说明明王朝的统治,确有日薄西山之感。基层百姓心中的怨恨,皆入火山内的融浆一样,蓄势待发。   一改以前太监上疏自称“奴婢”的称呼,魏忠贤自称“臣”;一改以前宦者称皇帝为“万岁爷”,魏忠贤改称“皇上”、“陛下”,把自己这种没老二的公公等同于外廷大臣。而且,此时的魏忠贤,已经被宫内宦官们称为“九千岁”,只要是逢他生日,“千岁、千岁、千千岁”之声,轰响若雷,在禁宫中经久回荡。外廷大臣更有无耻者,拜见魏公公时称谀他为“九千九百岁”,比皇帝只差“一百岁”。   为了宣示威仪,每次外出,魏忠贤均乘坐华丽异常的羽幢青盖文轩车,四匹如龙骏马拉引,周遭握刀骑卫锦衣卫列侍,加上优伶、百戏、厨传,下人等杂役人等,随从万人左右。魏公公喜爱大戏一样的排场,途中饶鼓雷鸣,敲敲打打,吹吹奏奏,烟尘避天,旗帜匝地,道旁行人总误会是天子驾到。   魏公公老姘头客氏当仁不让。每次出行,盛服靓妆,几十岁的老娘们描眉涂眼,打粉打腮,有太监王朝忠等数十人皆腰缠红玉带作前驱,随从甚盛。她还常常在禁宫内坐乘马车四处游逛,到乾清宫圣驾休息处也从不下车,太上奶奶一样。客氏很喜在晚夜出宫回私宅,灯炬彻地,照如白昼。其马车四周,数百宫女着穿华美宫衣,各提灯笼,远望俨然似仙女下凡,簇拥客氏马车。私宅大门中开之后,自管事到家仆,上千人挨次叩头,齐叫“老祖太太千岁、千岁、千千岁”,喧声震天。   为了进一步尊崇魏忠贤,满朝文武和内廷太监,皆不敢直呼其名,只称其为“厂臣”。阁臣以皇帝名义拟票,开口闭口是“朕与厂臣”,即在官方正式文件中,魏公公与当今天子肩挨肩呆着。   天启六年夏,浙江巡抚潘汝桢开头,以机户感恩的名义,在当地为魏忠贤建“生祠”,即活人纪念馆,地点位于关羽庙和岳飞庙之间。他上疏谀赞魏公公“心勤体国,念切恤民”。疏上,圣旨称道,赐名“普德”。由此一来,天下阿谀官员群起效仿,魏公公生祠遍天下,祠坊均属“奉旨”而建,额题都是“广恩”、“永恩”、“崇德”、“崇仁”、“报恩”一类的上嘉好名。而一祠所费,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上百万,均从公库支出,外加刮剑民财。   生祠建筑,各地林木也大遭殃,多被砍供以作修祠木料。吴淳夫等人所建生祠规模巨大,九进殿庭,肃穆如太庙,壮丽如帝居。仅占地一项,就拆毁民房数万间。大同、湖广、蓟州等地的生祠中,魏忠贤座像皆系纯金制成,头戴冲天寇,手执玉笏,俨如上天尊帝一个派头。由于巧匠众多,江南一带的魏忠贤祠内座像多以沉香木为体,眼耳口鼻手足皆栩栩如生,晴能顾盼,口欲发声,连坐像肚子中也按真实比例用金玉珠宝雕成肠子肚子心肝肺腰子大油和杂碎,充斥其中,以拟真人。   魏忠贤的雕像外饰以华丽彩仪,髻上留一孔,以供每日一换时令鲜花插上。一次,由于一间祠内坐像的头部雕凿稍大,朝廷派来赐冠的小宦官手拿真珍黄金宝冠往头上按了半天按不下去。工匠惶恐,见尺寸稍稍差一点,便抡起斧子剔削像头两下,把宝冠放稳。小宦者亲见“亲爹”脑袋挨削,痛在心头,抱像头大哭,责骂工匠不止。……   宦者如此,官员们更甚。山东巡抚李精白上建祠疏时有“尧天之巍荡”之语奉承魏公公,特意把“巍”字上的山字头放在下面,并派人转告魏公公:“我怕山字压了魏大人的‘魏’”;天津巡抚黄运泰率地方官员群迎魏公公雕像,行五拜三叩首之礼,乘马前导,有如迎圣旨;蓟辽总督阁鸣泰谄词,有“人心之依归,即天心之向顺”,魏公公完全成了人民的大救星;不少官员群跪于魏公公雕像前,依次“宣誓”:“某年某月某日,蒙九千岁升拨!”而后,叩头致谢,拜舞连连。   魏公公个人尊拜发展最甚时,国子监生员陆万龄上疏,提出要以魏忠贤与孔圣人并誉,理由是魏公公“芟除奸党,保全善类”。他还一一比拟:孔子作《春秋》,魏公公作《三朝要典》;孔子诛少正卯,魏公公诛除东林邪党。   生员朱之俊更绝,他免去上书走衙门的麻烦,直接在大路上张贴大字报,声称魏忠贤的功劳,“在大禹之下,孟子之上”,应该把魏忠贤像搬入孔庙与孔子并座。   京城读书人都无耻到这个地步,可见阉党对士气的摧残有多剧烈。   骄蛮到这种地步,魏忠贤与客氏接着打起明熹宗皇后张氏主意,准备先拿张皇后的爸爸张国纪开刀。张皇后贤淑严正妇人,非常讨厌魏忠贤与客氏,有一次她见客氏在宫中太招摇,以皇太后自居,就把半老婆子召来训斥一顿。就宫廷礼仪讲,皇后至尊,客氏当时不敢吭气,但心中恨死这位女主子。   张皇后对熹宗也有所讽谏。一日,年青皇帝入皇后宫闲聊,看见张后正在读书,便笑嘻嘻问“皇后读何书?”张氏严肃回答:“《赵高传》。”熹宗皇帝不傻,知道皇后话中有话,为之默然。   客氏安插的亲信宫婢很快把此事禀告。和老插杆密议后,客氏与魏忠贤就散布张皇后不是张国纪亲生女,准备先拿张皇后之父太康伯张国纪为锲入点来施行打击。于是,魏公公暗遣壮士数人于便殿,让他们身怀利刃。锦衣卫军早就安排好,一举把这些壮汉拿下。当时明熹宗正做家俱,闻听庭院汹汹,吵嚷声一片,忙自己走出问个究竟。   结果,看见数位大汉和一地的明晃晃凶器,这位皇帝爷又惊又怒,立刻唤魏公公把他们送入厂卫严加刑求。   大汉们入狱后,按照魏公公事先的交待,都承认自己是为张皇后父亲张国纪指派,准备入宫弑帝后谋立帝弟信王朱由检。几天之内,魏忠贤已经派人把口供整理成册,准备兴起大狱,把张皇后一家和熹宗之弟信王一起网罗其中做掉。   正准备往皇帝处呈送,大太监王体乾读书很多,深知熹宗皇帝本人性格,劝魏忠贤说:“主人对朝内外一切大事皆糊里糊涂,惟独对待夫妇、兄弟之间情谊不薄。如果万一事不成,皇上大怒,吾辈全都玩完!”   魏忠贤一寻思,越想越怕,万一皇上因讯案而召对其弟信王与皇后张氏,那些人逼急眼说出自己许多阴事,没准会使皇上一改对自己的信任。   大惧之下,老魏杀人灭口,派人把事先他自己派去当“刺客”的几个壮汉皆乱刀砍死,抛尸野外。   在此之后,魏忠贤还想尽收天下兵权,便派心腹太监外出镇守山海关,命司礼监手下总督太仓、切慎两大库,在抓兵权的同时抓后勤保障。但明代军制太复杂,魏公公在朝内把持朝政容易,各地大员向他效忠也容易,如果真要一揽子总领天下兵柄,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亲戚方面,魏忠贤以皇帝名义加自己是宁国公的侄子魏良卿为太子太保,魏明望进轶少帅,侄孙魏良栋安侯,魏鹏翼安平伯(这两人一个两岁,一个三岁)。魏家姻亲董芳名、王选、杨六奇等人皆至左、右都督及都督同知等军中要职。   魏忠贤大力擢升自己的心腹首谋之士崔呈秀,以之为兵部尚书、少傅兼太子太傅,仍兼左都御史。崔呈秀刚死了妈,依礼应该回家守丧,老魏自然不能离他,让他“夺情”视事。明朝“夺情”二字最乍人眼目的时代,是张居正父亲死后皇帝让这位首辅“夺情”。本来,“夺情”一般指军队将帅出征抵御之际,如果危急时刻弃军奔丧,肯定要贻误军情,所以一般军人会守忠退孝,带哀视事,以孝情次于忠国之情,故称为“夺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官员可免于丁忧。张居正恋权,他当时本该回老家奔丧然后居家服教守制二十七个月。在心腹李幼孜劝说下,想出“夺情”一招,其实已经是离经叛道,当时就被不少正臣攻击不已。后人有样学样,到了崔呈秀这里,又玩“夺情”把戏,甚至平时朝上朝下他连孝服也不穿。   一切顺利之时,魏忠贤富贵荣华的根子出大问题:明熹宗因多年痛饮纵欲加上狂吃春药,身子骨不行了。   魏忠贤的灭亡   天启七年(1627年)秋八月二十二日,多年狂吃春药的明熹宗“崩”了。时年仅二十三岁。史书记载,阉党霍维华有个内弟是守午门的小宦官,向熹宗皇帝进献一种“仙方灵露”,制法是取粇糯等杂米淘净,放入木甑慢蒸,甑底安放长颈银瓶,杂米随时一点一点添加,锅中水也一点一点倾加,蒸馏出来的甜汗,号称米谷之精,据说饮后可以延年益寿。明熹宗很喜欢喝这种饮料,平时还喜欢把饮剩的“仙露”遍赐近侍。   明熹宗病重,魏忠贤心慌之余老大不高兴,认定是霍维华的内弟宦官上献的饮料有问题,加重了皇上病情,就把霍维华叫来一顿臭骂。从“配方”上看,这种饮品绝对纯天然,没有任何有毒矿物质,如果熹宗皇帝饮此真加剧病情,只能说明他还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否则,甜甜的纯米饮料,对一般人根本无害。   霍维华见魏公公把责任推给自己,又侦知皇上处于弥留状态,恨惧之下,已携贰心。   明熹宗死前,曾召异母弟弟朱由校入宫,嘱托后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位荒淫君王衷心希望弟弟能为“尧舜”一样的明君,并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张皇后,最后切嘱皇弟一定信用魏忠贤。   当时,信王朱由检泪下如雨,连连点头不止。   熹宗崩后,信王朱由检得召入宫。魏公公亲自门前迎接。当时正是黎明时分,百官一闻讣诏,皆赴宫门,被宦者拦住,告知他们要穿丧服入宫。众人连忙改服,再入,又被告知还应该穿常服。群臣奔走不暇,气喘吁吁,纷纷哀求守门宦者开恩,希望能先入宫哭灵。最终,把门宦官见忽喇喇跪了一大片朝臣恸哭,只得挥手让他们进去。   大家入宫,“大行皇帝”尸身已摆在灵堂,众臣大哭。除信王以外,在丧所的重要人物,只有太监魏忠贤和王体乾。王体乾司礼监提督太监,识文知礼,在一旁不停指挥礼部安排丧事细节。魏大公公如丧考妣,哭得双目烂桃一样,呆呆坐在灵前发楞。   群臣出宫后,魏忠贤独召兵部尚书崔呈秀入内,屏人秘语移时,后人不知二人商议何事。史臣推测:“魏忠贤欲自篡,崔呈秀以时机未可,事遂中止。”这完全是妄自揣测,近乎造谣。魏公公恶贯满盈,罪恶滔天,但“篡位”的念头,他绝对没有!他再没有文化,再目不识丁,也应该知道,自古至今,从来没有公公当皇帝这一说。况且,明熹宗是他一身带大,爷俩感情之深,俨若父子。所以,他才会哭得二目皆肿,神昏意迷,连坏念头也暂时停转。   不仅老魏悲伤欲绝,熹宗皇帝奶妈客氏也哭得死去活来,她在灵前跪哭,从小金盒子里面拿出黄绫包裹的熹宗儿时“胎发痘痂”以及累年积存的剃发、落齿、指甲等物,边哭边烧,几近昏厥。   这两位大恶之人此时的悲痛,全无一丝做戏成份。一是因为多年的亲情,二是因为他们内心中产生的那种黑色不祥的预感:作为“寄主”的皇帝死了,他们这些“虫子”再大再硬朗,还能支持几天?   信王朱由检即皇帝位,是为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即明思宗崇祯皇帝。   为试探新帝的意思,魏忠贤上表乞辞官职。新帝老成谨慎之人,佯装不许,先稳住魏公公。但是,“奉圣夫人”客氏已经没有在宫中呆下去的理由,她灰溜溜搬出皇宫。   崇祯皇帝继位时仅十七岁,处事非常冷静、机敏。登基后,他不仅没动魏忠贤,还很快颁旨,授魏忠贤的侄子和侄孙以“铁券”,似乎是给老魏家上保险一样。外臣不知就里,江西巡抚杨邦宪等人仍旧上疏申请为魏忠贤建生祠,诏报不许。这似乎是魏忠贤要倒霉的信号。   隔了几天,登莱巡抚上奏宣川大捷,行功论赏,魏忠贤、崔呈秀等人皆有份儿。这一切,均使观望的众臣摸不住头脑,阉党心里也拿捏不准新皇的意图。   原本是魏阉党羽的御史杨维垣由于阉党首领之一魏广微不提拔重用他,心怀怨恨。嗅闻政治空气后,他与表叔徐大化详商后,决定先行参劾崔呈秀,准备以之押宝。如此,阉党倒台,他就会成为首批倒阉党的“功臣”。世事确实可笑,天熹帝死后,第一个跳出来与阉党对着干的人,竟然是最早替魏忠贤把忠臣顾大章牵入熊廷弼案中的阉党骨干分子。   崇祯帝随波就势,按奏章办事,先罢崔呈秀之官。不久,下诏给予首先上奏为魏忠贤建生祠的浙江巡抚潘汝桢以削籍处分。   接着,工部主事陆澄源上疏,指出魏忠贤所受恩爵过厚,但未敢显斥。紧跟而至的兵部主事钱元悫不客气,上劾魏忠贤不法:   厂臣魏忠贤以枭獐之姿,供缀衣之役,先帝念其服勤左右,假以事权,群小蚁附,势渐难返。称功颂德,布满天下,几如王莽之妄引符命;列爵三等,畀于乳臭,几如梁冀之一门五候;遍列私人,分置要津,几如王衍之狡兔三窟;舆珍辇宝,藏积肃宁,几如董卓之郿坞自固;动辄传旨,钳制百僚,几如赵高之指鹿为马:诛锄士类,伤残元气,几如节甫之钩党侏连;阴养死士,陈兵自卫,几如桓温之壁后置人;广开告讦,道路以目,几如(武)则天之罗钳吉网。先帝念忠贤有驱使之微劳,闻誉言之日至,岂料其威权趋附之至此。使先帝而早知其横祸,亦必有以处忠贤矣。……魏良卿辈,原非开国之勋,又非从龙之宠,安得玷兹茅士,污此彝章。速令解组褫绅,长农没世。至告讦获赏之张体干,锻炼骤贵之杨寰,夫头乘轿之张凌云,委官开棍之陈大同,号称长儿之田尔耕,宁国契友之白太始、龚翼明等,凡为爪牙,俱明暴其罪,或殛或放,奸党肃清,九流澄沏。   文章写得好,文学气十足,铺陈恣肆,只是没说到点子上。正在这时,又有浙江贡生钱嘉征上书,详详细细列明魏忠贤十大罪恶:   曰“并帝”:封章必先关白,至颂功德,上配先帝;及奉谕旨,必云“朕与厂臣”,从来有此奏体乎?曰“蔑后”:皇亲张国纪未罹“不赦”之条,先帝令忠贤宣皇后灭旨不传,致皇后御前面折逆奸;遂罗织皇亲,欲致之死。赖先帝神明,祇膺薄愆。不然,中宫几危!曰“弄兵”:祖宗朝不闻内操,忠贤外胁臣工、内偪宫闱,操刀厉刃,炮石雷击。曰“无二祖列宗”:高皇帝垂训“中涓不许干预朝政”,乃忠贤一手障天,仗马辄斥,虿毒搢绅,蔓连士类;凡钱榖衙门、边腹重地、漕运咽喉,多置腹心,意欲何为?曰“克剥藩封”:三王之国,庄田赐赉不及福藩之一;而忠贤封公侯伯之土田,拣选膏腴,不下万顷。曰“无圣”:先师为万世名教主,忠贤何人,敢祠太学之侧!曰“滥爵”:古制非军功不侯,忠贤竭天下之物力佐成三殿,居然袭尚公之爵,腼不知省!曰“邀边功”:建贼(满洲人)犯顺以来,堕名城、歼士女、杀大帅,神人共愤;今未恢复尺寸地、广宁稍捷,袁崇焕功未克终、席未及暖,忠贤冒封侯伯。假辽阳、广宁复归版籍,又何以酬之乎?曰“朘民脂膏”:郡县请词不下百余,计祠费不下五万金;敲骨剥髓,孰非国家之膏血!曰“通同关节”:顺天乡榜二十六日拆卷,而二十四日崔铎贴出,复上忠贤书;其夤缘要结,不可胜数。   魏忠贤得知几个人弹劾他的消息,并不知详情,急扯火眼跑入宫中,跪哭自诉于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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