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金融与人民币国际化

2010 年第 12 期 HONG GUAN JING JI GUAN LI ○杨绪彪 碳金融与人民币国际化 面对全球气候、环境及生态问 题，世界各国开始转变传统观念，推 行低碳经济。 碳排放权开始广受关 注并越来越具有鲜明的金融产品 特性。探索“碳金融”这一新事物，研 究新形势下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 机遇和挑战，进而思考人民币国际 化路径及未来走向，不仅有助于理 论建构，更具有实践指导意义。 一、碳金融为人民币国际化提 供新机遇 （一）庞大的碳排放资源为人民 币国际化提供了坚实的市场基础 作为全球最大的碳排放国，我 国拥有巨大的碳排放资源。 目前， 我国提供的碳减排量已占到全球 市场的 1/3 左右，居全球第二。 据 世界银行测算，全球二氧化碳交易 需求量超过 2 亿吨。 发达国家在 2012 年要完成 50 亿吨温室气体 的减排目标， 其中 50%要以 CDM （清洁能源机制）的形式实现。我国 市场出售的年减排额已达到全球 的 70%， 这决定了至少有 30 亿吨 来自购买我国的减排指标。 2009 年 11 月 25 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 定， 到 2020 年我国单位国内生产 总值二氧化碳排放将比 2005 年下 降 40%~45%， 并将其作为约束性 指标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 长期规划。 目前我国签订的碳排放权交 易项目已经超过了印度，居于世界 第一位。截至 2009年 9月，国家发 展改革委批准的 CDM 项目共有 2232个。 我国拥有着数量众多的碳排 放交易项目，这一方面，说明我国 拥有着潜在的减排能力； 另一方 面，也说明了我国正在努力发展碳 排放交易市场。碳排放交易既能为 我国经济的发展带来新的资金和 活力，又可以发展我国新兴的碳排 放交易市场，使我们逐步熟悉该市 场上的交易规则，为以后碳货币时 代的到来打下良好的基础。 （二）碳交易货币的多元化为人 民币国际化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 碳交易市场需求方主要是发 达国家， 而供给方比较多元化，包 括发达国家、转型国家和发展中国 家。碳货币多元化将成为碳交易的 现实选择，是必然的发展趋势。 这 也为人民币加速国际化进程提供 了新的机遇。 目前， 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 CDM 卖方市场。 2004 年我国首次 批准了 4 个项目的 CDM 申请。 据 CDM 执行理事会统计数据， 截至 2009 年 11 月 2 日，我国已经注册 的项目为 65 个， 占所有注册项目 的 34.5%。 该理事会还预测，未来 我国每年将获得近 1.9 亿吨碳排 放权签发量， 占东道国 CDM 项目 年签发总量的 58.86%。 巨大的贸 易量使得人民币有望成为碳交易 的计价与结算货币。 （三）国际政治经济格局的深 刻变化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了广 阔的国际环境 国际格局的演变归根结底取 决于各国发展低碳经济的能力，具 有更高制造水平、更先进环保技术 及碳减排额节约的经济体，将成为 具有主导优势的大国。 我国作为发 展中国家，同时又是碳排放大国，节 能环保产业容量巨大，与其他产业 渗透关联度高。 金融危机以来，在 不利的国际环境下，我国克服诸多 困难，经济仍保持快速发展，经济总 量和贸易规模愈加扩大，在国际货 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国际金融公 司、亚洲开发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 的地位显著提高，话语权有所增强。 在这一深刻的国际背景下，人民币 国际化正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行。 二、碳金融背景下人民币国际 化的制约因素 （一）碳交易议价能力较弱 目前，我国仍处于国际碳交易 探讨与研究 52 2010 年第 12 期 HONG GUAN JING JI GUAN LI 市场及碳价值链的低端位置。在国 际碳交易市场上，我国面对的对手 是强大的西方发达国家，这直接导 致国内拥有碳排放权的卖方企业 在定价权上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国 内企业只能以略微盈利或保本价 格甚至略亏的价格出售碳排放权 指标。 此外，人民币自由兑换程度 与美元、欧元、日元等国际货币相 比还有较大差距，这在一定程度上 限制了我国在碳交易市场中的议 价定价能力。由于碳交易权的计价 结算与货币的绑定机制使发达国 家拥有强大的定价能力，我国碳交 易的价格每吨要比已进入碳金融 体系的印度少 2～3 欧元，更不及欧 洲二级市场价格的 50%。我国提供 的核证碳减排量，被发达国家以低 价购买后，通过其金融机构对我国 低端碳交易产品进行包装，再开发 为高价的金融产品、衍生产品及担 保产品进行交易。 可见，我国面临 着全球碳交易市场上抢占制高点 及其定价权缺失带来的严峻挑战。 （二）国内碳金融环境发展滞后 目前，我国碳金融人才缺失和 碳金融滞后，致使碳金融业务 开展受到极大影响。 在我国的金融 机构中，真正能够支持低碳经济发 展的主要业务是“绿色信贷”，然而， 其规模十分有限，受自身能力以及 传统观念的影响，我国金融机构对 碳货币参与度不高，缺乏相应的碳 交易制度、交易场所。 此外，与碳货 币相关的低碳期货、低碳期权、低碳 掉期、低碳基金等金融衍生品几乎 还没有起步。 碳交易只能借助于国 外的中介机构进行，大大降低了碳 资产的价值转化效率，也丧失了碳 交易市场上的主动权、话语权。 （三）人民币不可完全兑换性 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渐进的 过程，仍存在诸多的制约因素。 目 前， 我国的资本项目还未完全开 放， 人民币的自由兑换也还未实 现，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程度已然落 后于整个改革开放进程。这导致国 际上对人民币所联系的我国综合 经济实力和金融并没有 广泛的认同，从而不会在国际碳交 易中积极采用人民币结算、 清偿， 甚至出现抗拒。境外结算的人民币 如果不能有效回流国内参与在岸 的各项碳交易活动，同时又缺乏有 效的离岸碳金融市场发挥其融资、 交易的功能，则其他国家碳交易中 持有人民币的动机就会大大减弱。 三、政策建议 （一）积极参与制订国际减排 ，增强国际碳交易人民币计价 和结算能力 碳货币体系的关键之一就是 减排规则的制定。 从一定程度上 说，掌握规则的制定权就意味着碳 货币的发行权。若要在碳货币时代 拥有更多的碳货币发行权，使我国 在碳货币体系之下处于主动的地 位，就必须参与到减排计划的规则 制定中来，通过参与规则的制定维 护本国在碳货币发行方面的权益。 碳货币化是大势所趋， 欧盟和 日本都在积极推动， 其目的除了积 极应对气候变化外， 还试图获得国 际碳货币的发行权。目前，世界主要 发达国家都在不遗余力地利用碳交 易来扩大本国货币的国际交易和结 算能力， 从而在未来的碳货币体系 中占据一席之地。我国当前是 CDM 项目的卖方大国，要抓住机遇，将人 民币与碳排放权绑定， 推进碳交易 人民币计价的国际化进程， 提升人 民币在国际货币中的地位。 （二）加快建设国内碳交易市 场，确立人民币在国际碳货币中的 地位 我国已经成立了上海环境能源 交易所、 北京环境交易所和天津排 放权交易所， 但仅有少量的自愿性 减排交易。我国每年通过 CDM的减 排量非常巨大， 但对于碳排放定价 却没有影响力， 完全接受国外买家 的定价。因此，要加快建立全国统一 的碳交易市场， 调动国内企业投资 于 CDM项目的积极性，鼓励企业进 行自愿性减排和碳交易， 提高国内 碳交易市场交易量， 并且逐渐与国 际市场接轨。 建立碳交易市场更为 重要的意义在于， 使我国碳交易逐 步影响国际碳市场定价， 最终确立 我国在国际碳货币中的地位。 （三）进一步推动人民币的区 域化和国际化，提升人民币的国际 地位 碳排放权的价格还没有固定 统一的货币单位，目前还处于排放 权购买国以该国货币支付的阶段， 在不同的市场上计价单位不尽相 同。 但是，为了实现碳币体系的建 立，碳排放权的交易价格最终会有 一个国际通用的计价标准，并以此 标准来衡量世界各种货币的地位 和币值。 所以，目前提升人民币的 国际地位，加强人民币和碳排放权 价格之间的联系就显得非常重要。 人民币国际化是个极其复杂 的系统工程，体现了中外经济利益 和政治利益博弈， 不可能一蹴而 就。 当前，必须抓住碳货币多元化 的机遇，力争将人民币与碳排放权 绑定，推进碳交易人民币计价的国 际化进程，建立健全人民币在全球 碳交易中的贸易、投融资和资本市 场循环流通机制，获取国家最大的 战略权益。这是碳金融背景下实施 人民币国际化的必由之路。 □ （作者单位：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探讨与研究 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