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经济学派的方法论演进：从门格尔到米塞斯 (1)

奥地利经济学派的方法论演进： 从 门格尔到米塞斯 黄 雄 摘 要 ：针对 当代主流经济学过分 “形式化”和“经验 主义”的趋 势 ，本 文试 图从 米塞斯讨 论方 法论著作的文本出发，梳理他来自门格尔经济学方法论的_一方面的思想渊源：(1)由原子论的研究 方法发展到经济学的个人主义原则，(2)由经济学的主观价值论发展到人类行为学的主观主义， (3)由经济学研究方法的原子沦发展到行为学的先验论，揭示m他与传统奥地利学派之间的紧密 联系和显著区别 ，以期引起经济学家对这些 独特 的方法论原 则的注意 。从 不至 于误人极端 经验 主义的方法论歧途。 关键词 ：奥地利学派 主观价值论 个人主义 人类 行为学 在门格尔创立奥地利经济学派之初，这一学派就以独特的方法论显著地区别于其他缉 学者，并逐渐 获得国际经济学界的普遍关注和认可。但是，在 2o世纪 3O年代后，作为奥地利学派的关键性的第三代代 表人物 ，米塞斯 (Ludwig von Mises，1881—1973)提 出先验 主义方法论 ，并 试图将这一方法应用到更， 泛的 人类行为学研究中，此时他的方法论并没有得到经济学同行们的多少好评，甚至受到极端的蔑视和嘲笑，反 而在经济 学以外 ，如政治学 、哲学、公共选择等领域 ，却受到 ．r不同程度的关 注 ，也同样还是备受争议 。 图 1 奥地利学派主要传承关系图 上图展示了奥地利学派主要的传承关系，作为奥地利学派的第三代代表人物，米塞斯 自 先站在前两代 奥地利学派传统的基础上发展 自己的思想。本文试 图从 米塞斯 讨论方法论著作的文本出发，梳理他来 自f-J 格尔经济学方法论的三方面的思想 渊源 ：(1)由原子论 的研究方 法发展到经济学 的个人主义 原则，(2)由经 济学的主观价值论发展到人类行为学的主观主义，(3)由经济学研究方法的原于沦发展到行为学的先验论， 揭示 出他与传统奥地 利学 派之 间的紧密联 系和显著 区别。为了分析米 塞斯对 门格尔“个人 主义方法 论原 则”和“主观价值论”的继承和发展，我们首先概述门格尔开创奥地利学派之初 历史学派的“方法论之争” 的主要观点。 一 、 方法论之争 在经济学思想史上 ，卡尔 ·门格尔(Carl Menger，1840—1920)于 1883年 出版了《经 济学方法论探究 》， 引发了以古斯塔夫 ·冯 ·施穆勒(Gustav von Schmoller，1838～1917)为首的德国历史学派与奥地利学派之 间的的方法论之争。下表简要 列举 了双方论争的 及其共同点 ： 奥地利学派(门格尔) 德国历史学派 精确 的取 向(exact orientation)： 精确性理论任务是让我们以其特有的方法理解 理论研究 的 全部现象 的某一方面 ；政 治经济学 的精确理论 教 现实主义一经验 主义 的取向 (realistic 我们 以精确 的方式探 究 并理解 经济 人在 满足 其 —empirica1)： “取向” 历史学的理论任务是教我们理解某一 物质需求的活动中其自利之心的种种表现形态 ， 社会现象的各个方面 让我们理 解 人 的某 一 个 别方 面 ，可 能 是最 重 要 的 ，即经济的一面 原子论 (atomism)： 有机体论(social organism)：国民经济 研究的出发 将复杂现象还原至他们的构成要素，还原至其因 “集体主义”的有机体论，将这些社会 果关 系中的个体 因素 ，探究 个体 因素 (个 体人 的 现象理解为作为整体的现实的社会有 占 经济现象)的规律来理解复杂现象的发展，这种 机体的功能和生命力之体现(互相决 方法同样适合 于非意 图结果 的社会的探究 定 ) 共同点：都强调“行为着的人”的事实分析；都反对实证主义的“伪科学”；都反对“社会主义”的乌托邦；都 致力于研究制度的起源和发展。 对于这次论争 ，尽管熊彼特在《经济分析史 》中用极 富嘲讽 的口吻写道 ，“战场上战士的炮火大都朝着他 们想象中的敌方堡垒纷飞 ，而过后一看 ，所击 中的只不过 是好端端 的风 车而已”，另外他还认 为 ，“由于 事实 上方法论 的冲突常常就是气 质与智能癖好 的冲突 ，情况就更加恶化 。事实 j二就存在着历史气质与理论气质 这样 的东西 。”(熊彼特 ，2005，p97)然而事 实上 ，直到现在 ，还有 大量文献 资料讨论这次 方法论之 争，现代学 者普遍认为，门格尔为经济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范型，使得在德语世界里，重新确立了演绎方法在经济 学中的地位，使德语世界的经济学在方法论上克服了历史学派的偏狭性(蒋自强，1996，p265)。在方法论之 争 以后 ，尤其是门格尔两位杰 出的追 随者庞 巴维克和维塞尔 的极 力宣扬 ，使 得奥地利学派 的研究方法 和经 济理论赢得了包括英美等英语世界的经济学家的普遍认同和肯定。 二、从“原子论”到“个人主义方法论” 对于 门格尔“原子论”的研究 出发点这 一洞见 ，米塞 斯则 首先从词 义上重 点剖析 了“我与我们 ”(I and We)这两个概念：“自我”(Ego)是行为者的统一，它是无可非议的给定的，不能通过任何推理或者诡辩来分 解它和使之消失。“我们”(We)往往 是把两个 或两个 以上 的“自我”放到一 起加 总的结果 。如 果某人 说到 “我”(I)，其意义已足够明确 ，无须进一步追究 。心 理学试 图把“自我”拿来分解并 把它揭示 为一种幻觉 ，这 种努力是徒劳的。行为学意义上 的“自我”绝无任何 疑问，无论任何人 ，也无论他后来变成什 么人 ，只要他有 选择 和行动 ，他就是一个“自我”。同样的，关于“你”(thou)和“他 ”(he)，如果所 意指的人 是明确 的，也无需 进一步深究 。但是 ，如果一个人说到“我们”(We)，那就需要 更多 的信 息来指 出组 成这个“我们”的那些“自 我”的人究竟是谁 。说“我们 ”的 ，总是 指 一个个 的人 ，即使 让他 们异 口同声 ，那也 仍然 是各 个人 的发声 。 (1996，Mises，p44) 米塞斯认为，“行为学是研究个人的行为，至于人类合作知识的获得以及社会行为被当作人类行为这一 更普遍范畴的一种特例 ，乃是行为学中更深一层 次研 究 的课题 。”(1996，Mises，p41)这句话 表明 ，米 塞斯完 全同意以个人为 出发点来研 究行 为学 ，这就是他所谓的方法论个人 主义原则(The Principle of Methodolog— ical Individualism)。他也同样重申了门格尔关于以个人主义方法来研究历史复杂现象的重要性，“谁也不 能否认民族、国家、城市、政党、宗教团体是决定人类事件历程的真实因素。方法论个人主义决不争论这些 整体的意义，而是把 对它们 的形成 、消失、变迁和运行进行描述和分析 当作主要任务之 ，而且 选择唯一适 合于满意解答这些问题的方法，即个人主义的方法。”(1996，Mises，p42)而且，他并没有忘记作为社会中的 个人对于人类合作秩序的依赖。他在《人的行为》中用专门一章的内容来探讨“社会的人”，他认为整体主义 和集体主义都具有准神学的特征，给一个集体赋予人类的意志或道德理念的宣传，势必造成神权政治或者 独裁暴力统治。他说 ，“社会不是一个 种马农场 ，不是为着产生某一特定类型的人而活动的。在人的生物演 一 96 ～ 化上，没有一个‘自然的’来确定怎样是好的、怎样是不好的。任何选择标准，都是武断的，都是纯主观 的，简言之，是个价值判断。”(1996，Mises，p166)而从个人的观点来看，社会是达成他自己的一切目的的一 个大手段。他非常推崇李嘉图的比较成本原则，他认为这一行为学原则清晰的阐明了这样的结论：基于个 人主义的理性计算带来了人类的分工和合作秩序，从而带来了自由主义理念的民主政治原则。他说，自由 主义的社会哲学基于功利主义的伦理和经济学，是以科学的社会合作理论作基础，它所推荐的政策是知识 体系的应用，不涉及情感和神秘的直觉信念。 当然 ，在论述方法论个人主义原则 和 自由主义 以及 民主政治的关系时 ，哈耶 克的论证更有 说服力 。之 所以集体主义的思路 必定失败 ，乃在 于集体 主义者对个 人理性的过分 自负。然 而，我们 每个人 的理 性是有 限的，每个人获得的信息都是不完善的，这里不光指的是客观上我们无法获得完全的信息。更深的含义足主 观上我们也不关注与我利益无关的信息，因此，人类行为就是在不完全信息或者说有限理性的状况下展开 的，任何人都无法计划和预。测一切。哈耶克强有力地论证了：必须依靠分散的决策体系、一个分工合作的自 发秩序，让具有相对利益的在场的人去随时随地关注和运用相对充分的信息，这样才能使得分散的信息更 有效 的被行为人捕捉和利用，才能使 得整个社会更优 的运用信息 以配置 资源 ，这也是 市场经济 充分体现 自 由主 义的理念所在 。在此 基础上 ，哈耶克更加严密 和深刻 的剖析 了市场经济 、自由主义 、民主和法治与集体 主义的不相容 。 三、从“主观价值论”到行为学的“主观主义” 在奥地利学派的主要特征 时，我们很容易想到方法论个人 主义、主观 主义、边 际主义等方 面 ，米 塞 斯本人却更愿意用“主观价值论”(或主观主义)一词来概括奥地利学派在经济思想史上所做出的最重要的 贡献，他认为这一思想主要归功于门格尔和庞巴维克两位前辈，他甚至认为主观价值论的发现标志着社会 科学领域的“哥白尼革命”。(Mises，2003，P163)古典经济学把交换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放在它对价格决定 问题讨论 的中心 ，它是从 企业家 的行为出发 ，没能解 释“水和钻石 的价值悖论”的问题 。而 主观价值论则 从 消费者(或行为人)的主观评价和这些评价所 支配 的行动 出发 ，成 功的解释 了价值悖论的问题。行 为人行 动 的时候，他选择的不是抽象的价值，他不在所有的水或者所有的钻石之间作选择，而是在一定时间、一定地 点，在确定数量的水和钻石之间作选择。由于水的存量的无限丰富，而钻石的存量稀缺，我们可知其边际效 用有天壤之别 ，前者的边际效用显然要低于后者，所以放弃一定量的水获得一定量稀缺的钻石在消费者看 来是可取的 ，这里不存在水或者钻石 总效用 比较的 问题 ，而只是边 际效 用的 比较 。米塞 斯强调 ，“经 济行为 总是与行为人赋予他必须直接从中选择的那个有限数量的重要性相一致，它与他所得到的全部供给对他的 重要性无关，与社会哲学家关于人们所能得到的全部供给对于人类的重要性的判读也无关。对这一事实的 认识 是现代理论的本质。它 与所有哲学的和伦理的考虑无关 。”(Mises，2003，P180) 不仅如此 ，米 塞斯还指出 ，古典经济学的价值理论 有其社会哲学 的基础 ，早期研究价格决定问题的努力 是以整体主义原则为基础的，这种原则是在概念实在论的控制影响下被接受的，他们试图寻求价值的实在 含义或者说“正确 ”含义 ，以此来解释价格决定 问题 。这是一种学究式的研究方法 ，注定是困难重 重，一无所 获。(Mises，2003，P162)而个人主义原则 为整体 主义的瓦解扫清了道路 ，主观价值论则从 实际出发 (参照后 文韦伯称之为某种“实用主义”)：从行为人的主观评价出发，而不管这些评 价是 否符合某种客观上“正确的” 价值标准；从这些评价所支配的实际行动出发，而不管他想做而没有作出的行动。仅仅借助于它的主观主 义，现代经济理论变成了客观的科学。(请注意，这里米塞斯用到的是“客观的”科学，不是“先验的”科学，我 想这是因为处 于早期 1928年的米塞斯还没有 发展 出先验的思想 。)它并不 对行动作 出评 价 ，而 只是像 他本 来所是的那样看待这种评价；而且，它不是根据“正确”的行动来解释市场现象，而是根据可观察的给定的行 为来解释市场现象 (Mises，2003，P192) 为防止对主观价值理论的各种误解 ，米塞斯在继承主观价值论 的同时，也对 门格尔和庞巴 维克的理论 中没有严格脱离客观价值论的部分做了详尽的批评，这是他对主观价值论的发展。米塞斯认为，门格尔对 物质欲望和非物质欲望的区分或者实际的欲望与想像的欲望的区分，以及庞巴维克对“交易中的直接获益” 与习惯、习俗、公正、仁慈等其他动机的二分法，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对于行为者来说，只要他行为了，就表 明他 的选择 ，而我们不去问行为人是 出于什么动机或者欲望 。他指 出，门格尔和 庞巴维克 的这种表述虽 然 一 97 — 没有影响到他们经济理论问题分析的正确性，但极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解，而事实上，可以把主观价值论 应用到更J 泛 的人类行为科学中去。这样 ，米塞斯的主观价值论就 完全脱离 了心 理学的基础 ，与心理 学没 有任何关系。这也是韦伯所宣称的，边际效用理论“不是心理学所可以证明的，而是——如果用一个认识论 的名词来讲——建立在实效主义基础上，也即基于目的与手段这两个范畴的发展”。总之，米塞斯的主要论 点是门格尔和庞巴维克开创的主观价值论超越了传统的经济科学的界限，实际上可称之为人类行为一般理 论的核心要素。价值理论能够应用到任何时问和任何地点的人类行为，而经济理论只能应用到人类行为的 一 个狭窄领域 ，即经济计算指 导下的人类行为 。 四、从“精确取向”到“先验论” 在明晰了米塞斯对个人主义原则和主观价值论的拓展之后 ，最后让我们 回到方法论之 争的核心观 点 ， 即门格尔对经济学研究方法的“精确取向”的这一判断上，看看米塞斯是如何来继承和发展这一独特的奥地 利学派方法的。在米塞斯所处 的时代 ，他面前有 两大拦路虎 ：一方 面是 实证 主义在人文学科的泛滥 ，他们是 要用物理学的研究方法来研究一切社会科学 ，并宣称 这是唯一“科 学”的；另一方面还盛 行一种历 史主义 的 研究方法，历史主义强调每个民族、国家的特殊性，否认人文学科的一切规律，认为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国家 有着不 同的逻辑规律。米 塞斯既要驳斥前一种认识论 上的一元 论 ，也要 否定 后一种 多逻 辑论 ，他延续 _r门 格尔“精确取向”的研究思路，试图阐述经验之外也存在着严格的理论，所以他借用康德的“先验”一词，既足 区别于经验论的实证主义 。也是否认多逻辑论的历史主义。 一 方面针对实证主义，他严格区分 r人类行 为科学 与 自然科学 的区别。实证 主义的一元论宣 称，无 论 对于诸如物理学的自然科学还是诸如人类行为的社会科学，只有一种科学的研究方法。即借助物理学实验 的研究方法 。逻辑实证主义，尤其是维也纳小组的成员 ，他们 宣称 ，在人 心中根本 不存 在任何 先验 的原则 ， 任何以内省或不可实证的方法都是不科学的，科学的研究方法只有依据可观察的事实．科学理论必须经过 经 验的检验 ，能够证伪 的理论才能称之为理论 ，这是唯一 的科学方法 。而米 塞斯认 为，人类行为科学 与 自然 科学的研究方法有着本质的不同 ，对 于 自然科学 ，由于存 在严格 的规律 ，我们可 以首先 提出一 套假设 和推 论 ，然后借助物理的实验方法控制参数的变化来研究它的严格规律 性 ，最后依 据试 验结果来 证实或者 证伪 我们的理论假设 。社会科学并不存在 自然科 学严格意 义上 的规 律，不存 在 自然 世界 中严格普 遍的 因果关 系，没有可以重复的实验数据 ，势必存在有些无法通过外部手段来 了解的因素，这就要依靠韦伯意义上的 “理解”(Verstehen)方法。因为研究者本身就是研究对象，他们可以借助内省的方式，通过“移情理解”(em— pathetic understanding)来获得对人类行为的解释能力。 另一方面，米塞斯不仅仅停留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二元论上，他还追随门格尔的方法论立场．严格 区分理论与历史 ，不过他走得更远 。他认为 ，为了实现人 类行为科学研究人类 行为 的相关性 及其 意义的 目 的 ，我们有两种认识论的方法 ：概念化(Conception)和理解(understanding)，它们分别对应 为研究行为学和 历史学独特 的心智工具 。因此他把人的行为科学(the Sciences of Human Action)的研究分为两类 ：一类是 偏重于理论的行 为学 (Praxeology)，另一类是偏重经验 的历 史学(Mises，1962．P51)。他认为经济 理论是行 为学的一部分 ，而且是迄今为止最发达的一部分 。行 为学 不处理变动 的行 为内容 ，而只处理它 的形式和范 畴 。因为它直接来源于人 的行为的逻辑范畴 ，通过这些先验范畴严格演绎得来 的命题是不需要经验来证实 或者证伪的，所以它对任何时期、任何地区的人的行为都能提供切实有效的分析。而历史学是借助于这些 行为学 理论 ，针对历史 中个别的 、不重复 的经验事件来阐明行为人 赋予行为 的意义和价值 ，选择的 目标和采 取 的手段之 间的联系 ，并作 出其行为结果的评价。 的确，米塞斯对先验论有“过分夸大”之嫌，这一点我们完全同意，但完全抛弃它可能也是很难的，也是 完全做不到的 尽管我们的模型和数据越来越精致和华丽，但它并没有保证我们渴求的经济预测越来越准 确，反而总让我们觉得经济学家的建议和言论莫衷一是。对之仅能半信半疑。反观米塞斯的个人主义、主观 主义、以及先验论这些方法论原则，并探询其发展的来龙去脉，我们可以更加深刻的体认到现代主流经济学 方法论 过于“经验主义”的困局 。如果仅仅 以一种形式化和经验主义的“物理”研 究方法来 研究经 济学 ，经济 学理论势必会南辕北辙、越来越脱离现实，经济预测也不断让人们瞠目结舌、越来越糟糕 也许，返回到奥 地利学派的传统，重新解读门格尔到米塞斯的经济学方法论思想，不失为突破现今过分“经验主义”重围的 一 98 一一 一 条蹊径。 参考 文献 [1]Boland，1．awrenee，A．，1991，“Methodology”，in The New Palgrave：A Dictionary Of Economics，vo1． 1，London：Macmillan．eds．by John Eatwell，Murray Milgate and Peter Newman．中译本 ，伊特维 尔、 米尔盖特、纽曼：《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陈岱孙主编，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 1996年版。 E2]Holsmann，J6rg Guido，2007，Mises：The Last Knight of Liberalism，Auburn，Alabama：the Ludwig yon M ises Institute． [3]Kirzner，Israel M．，1991，”Austrian School of Economics”，in The New Palgrave：A Dictionary Of E— conomics，vo1．1。London：Macmillan．eds．by John Eatwell，Murray Milgate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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