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会性别视角看老年贫困

市场与人口分析 　2005年 　增刊 MARKET & DEMOGRAPH IC ANALYSIS　SUPPLEMENTARY ISSUE 2005 从社会性别视角看老年贫困 徐勤 ,魏彦彦 导言 在人口老龄化过程中 ,老年人口不仅在人数上增多 ,在总人口中所占比重上升 ,而且总人口和老年人口 自身的性别比也发生了变化。从 1953 - 1998年 ,我国老年人口中 ,女性在数量上始终占优势 ,男女性别差异 在高龄阶段表现得更加明显。根据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 , 2000年我国 60岁以上女性人口达到 6660万人 , 占老年人口总数的 51. 2% , 80岁以上女性人口达到 744万人 ,占高龄人口的 62. 1% [ 1 ] ,几乎达到三分之二。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的发展 ,老年妇女的问逐渐显露出来 ,老龄问题也越来越成为女性的问题。目前 ,人 们对贫困老年人口只注意到地区差别、城乡差别 ,而对性别的差别注意不够。迄今为止 ,尚无对老年贫困的 性别差异进行专门的研究。女性老年贫困人口因其特殊性而需要引起社会的关注。在老年保障方面 ,我们 应特别关注女性老年人口的处境与困难。本文利用“中国城乡老年人口状况一次性抽样调查 ”数据①重点考 察老年保障 ,特别是老年低收入及贫困中的性别差异 ,分析影响性别差异的原因 ,探讨提高女性老年人口经 济地位的途径。 一、资料来源 “中国城乡老年人口状况一次性抽样调查 ”(以下简称“城乡调查 ”)是由国家民政部申报、2000年由中 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承担的项目。调查对象为 2000年城乡 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本次调查在全国 20个 省、市、自治区的城镇和乡村进行 ,每个省、市、自治区各分配 1000个样本 ,其中农村和城市各为 500个样本。 自省、市、自治区以下 ,按照 PPS原则 ,随机抽取被访老年人家庭 ,入户后 ,按照 KISH表 ,随机抽取被访老年 人。实际回收样本为 20542份 ,取得有效样本量为 20255个 ,其中城市 10171个 ,农村 10084个。本文分析 使用的是 10%的原始抽样数据。 二、老年经济保障的性别差异 1. 老年人口收入水平的性别差异 根据调查 ,无论城乡 ,老年人口中收入水平的性别差异显著 ,女性老年人口的收入水平均明显低于男性 老年人口。城市男性老年人口的平均月总收入为 1030. 5元 ,而女性老年人口不足 500元 (475. 6元 ) ,是男 性老年人口的 46. 1%。农村男性老年人口的平均月总收入有 214. 5元 ,而女性老年人口仅为 144. 4元 ,是男 性老年人口的 67. 3% (表 1)。 　表 1　分城乡分性别老年人口的平均月收入 　 (元 ) 　　城乡别 项 　目 　　 城市 农村 男 女 男 女 平均 　 1030. 5 475. 6 214. 5 144. 4 差 1008. 3 644. 1 382. 4 440. 8 资料来源 :中国城乡老年人口一次性调查 10%原始抽样数据 [ Z]. 2. 贫困老年人口的性别差异 所谓贫困是指人们因缺乏达到最低生活水 平的能力而处于无法满足最起码的生活需求的 状况。贫困的标准有不同的计算方法。如恩格 尔系数法 (食品收入占消费的 60%以上 ) ,以居 民可支配月平均收入的 1 /2为贫困标准 ,家庭 人均收入水平处在最低生活保障线以下等。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 , 2000年全国城市居民可支配月平均收入为 523. 3元 ,农民月纯收入 为 187. 8元。本文以居民可支配月平均收入的 1 /2为贫困标准考察老年人口的经济状况 ,贫困线标准 城市为 261. 65元 ,农村为 93. 9元。根据城乡调查 ,城市不同性别老年人口中贫困者 (严格说是“个人 ·99· 市场与人口分析 　2005年 　增刊 收入方面的贫困者 ”)的比例差异较农村突出。城市男性老年人口月平均收入低于 261. 65元的占 9. 7 % ,而女性老年人口月平均收入低于贫困线标准的达到 41. 1 % ,为男性老年人口的 4. 2倍。农村 男性老年人口月平均收入低于贫困线标准的比例为 43. 1 % ,女性老年人口的这一比例达到 65. 5 % ,为 男性老年人口的 1. 5倍 (表 2 ) 。 表 2　城乡分性别老年人口不同平均月收入状况 　 ( % ) 月均收入 (元 ) 城市 男性 女性 月均收入 (元 ) 农村 男性 女性 0 0. 8 8. 7 0 1. 6 4. 6 > 523. 3 27. 7 65. 2 > 187. 8 69. 1 80. 7 < 261. 73 9. 7 41. 1 < 93. 93 3 43. 1 65. 5 　　注释 : 3 居民可支配月平均收入的 1 /2, 3 3 农民月平均纯收入 的 1 /2 　　资料来源 :同表 1 无论城乡 ,老年人口中无收入现象均主 要发生在老年妇女身上。城市女性老年人 口中无收入的比例达到 8. 7% ,男性老年人 口的这一比例仅为 0. 8%。农村女性老年 人口中无收入的比例达到 4. 6% ,男性老年 人口的这一比例仅为 1. 6% (表 2)。性别 差异也十分显著。 3. 贫困老年人口经济来源的性别差异 图 1　城市分性别老年人月收入分布 资料来源 :同表 1 城市不同性别贫困老年人 口的收入来源存在着差异。对 于男性老年人口 ,其他收入是 第一位收入来源 ,占 43. 45% , 家庭支持为第二位收入来源 , 占 30. 33% ,退休金为第三位 收入来源 ,占 17. 78%。对于 女性老年人口 ,家庭支持是其 第一位收入来源 ,占 53. 35% , 退休金为第二位收入来源 ,占 20. 17% ,其他收入来源为第三 位收入来源 , 占 18. 61% (表 图 2　农村分性别老年人月收入分布 资料来源 :同表 1 3)。 城市贫困女性老年人口每 月得到家庭的经济帮助 39. 87 元 ,略多于男性老年人口得到 家庭的支持 ( 35. 96 元 ) (表 3)。在农村 ,男性贫困老年人 得到家庭的经济支持平均 14. 99元 ,女性老年人口得到 15. 80元 ,与男性老年人口差异不 大。 (表 4)。但家庭的经济支 持对女性老年人口的重要性无 论城乡则均较男性高。在城 市 ,家庭的经济支持占女性老 年人口总收入的 53. 35% ,男 性老年人口相应的比例为 30. 33% (表 3)。在农村 ,家庭的经济支持占她们收入的 37. 15% ,而男性老年 人口为 30. 77% (表 4)。 ·001· 徐勤等 :从社会性别视角看老年贫困 　表 3　城市分性别贫困老年人口的月收入水平及构成 　　　收 　入 项 　目 　　　 水平 (元 ) 构成 ( % ) 男 女 男 女 总收入 118. 56 74. 73 100 100 退休金 21. 08 15. 07 17. 78 20. 17 家庭 35. 96 39. 87 30. 33 53. 35 保险 8. 52 2. 22 7. 19 2. 97 经济活动 0 0 0. 00 0. 00 救助 1. 48 3. 66 1. 25 4. 90 其他 51. 52 13. 91 43. 45 18. 61 　　注释 :“家庭 ”包括 :子女支持、孙子女支持和亲属支持 ;“保 险 ”包括 :社会保险、商业保险和企业补贴 ;“经济活动 ”包括 :就业 收入、生意收入、分红、利息、租金和其他经济活动收入 ;“救助 ”包 括 :社会救助和集体救助。 　　资料来源 :同表 1 　表 4　农村分性别贫困老年人口的月收入水平及构成 　　　收 　入 项 　目 　　　 水平 (元 ) 构成 ( % ) 男 女 男 女 总收入 48. 72 42. 52 100 100 退休金 0. 60 0. 00 1. 23 0. 00 土地收入 26. 44 21. 51 54. 27 50. 57 家庭 14. 99 15. 80 30. 77 37. 15 保险 0. 07 0. 08 0. 14 0. 18 经济活动 0. 00 0. 01 0. 00 0. 01 救助 0. 79 1. 02 1. 62 2. 40 其他 5. 83 4. 12 11. 97 9. 68 　　注释 :“家庭 ”包括 :子女支持、孙子女支持和亲属支持 ;“保 险 ”包括 :社会保险、商业保险和企业补贴 ;“经济活动 ”包括 :生产 收入、生意收入、分红、利息、租金和其他经济活动收入 ;“救助 ”包 括 :社会救助和集体救助 ;“土地收入 ”指家庭户人均土地收入 ,老 年人在家庭中是否能够得到这一来源的收入及能够得到多少有待 于进一步调查。 　　资料来源 :同表 1 　　对于老年人来说 ,退休金是一个稳定的 收入来源。目前 ,我国社会保障的覆盖 面以男性为主 ,女性老年人口大部分处于社 会安全网之外。根据城乡调查 , 2000年 ,城 市男性老年人口中离退休人员占 88. 6% ,女 性老年人口离退休人员占 54. 7%。农村男 性老年人口中离退休人员占 9. 0% ,女性的 这一比例仅为 2. 2%。城市男性老年人口中 从未工作的人占 7. 6% ,而女性的这一比例 达到 38. 7% ,无论城乡女性处于社会保障制 度之外的人口均明显高于男性。贫困老年人 口中 ,处于社会保障制度之外的女性更多。 城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中离退休人员占 15. 7% ,女性老年人口的这一比例为 9. 5% ,农 村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中离退休人员占 2. 0% ,女性的这一比例仅为 0. 7% ,由于缺乏 退休金收入 ,贫困女性老年人口在经济上的 自立程度低 ,她们比男性老年人口在经济上 对家庭有更强的依赖性。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 ,我国从政府到地方 都不同程度地向贫困人口提供经济帮助 ,但 是 ,在贫困老年人口中得到救助的人还十分有 限 ,这种救助是低水平的 ,不足以满足他们日 常生活的需要。在贫困老年人口中 ,享受救助 的女性老年人口的比例较男性少。据城乡调 查 ,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中有 9. 8%的人享受政 府救助 ,救助水平从 2. 5元至 17. 92元不等 ; 7. 8%的人享受集体救助 ,救助幅度为 13. 33 元至 20元。而女性老年人口中有 5. 8%的人 享受政府救助 ,救助水平从 3. 33元至 140元 不等 ; 2. 6%的人享受集体救助 ,救助幅度为从 0. 38元至 30元。 近几年 ,我国不少地方政府以高龄老人经济补贴的形式向 80岁以上、90岁以上或者百岁以上高龄老人 提供经济帮助。但是 ,根据城乡调查 ,贫困女性老年人口较男性老年人口更少获得这一社会福利资源。城市 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中享受高龄老人经济补贴的占 22. 70% ,而女性只有 1. 30% ;享受特困救助的在男性老年 人口中占 13. 60% ,而女性只有 8. 00%。 三、贫困老年人口生活质量的性别差异 由于收入水平的限制 ,老年人口的生活面临许多困难。需要指出的是 ,本文所统计的仅仅是老年人个人 的收入水平 ,尽管个人收入水平与家庭的收入水平并不完全一致 ,我们不排除个人收入水平低 ,但家庭经济 状况好的情况 ,然而 ,根据调查 ,我们发现老年人个人的收入水平与其生活质量有很强的相关性 ,在不同性别 之间 ,困难的程度与方面也不尽相同。调查显示 ,自身收入保障对女性老年人口的生活状况产生极大影响 , 女性贫困老年人口的生活状况与男性反差显著 ,她们在生活中面临着更多的困难。 ·101· 市场与人口分析 　2005年 　增刊 图 3　女性贫困老人生活质量低下示意图 贫困女性老年人口的 生活质量低下主要表现在 以下几个方面 : 1. 日常生活方面 (1)农村贫困女性老 年人口的消费水平明显低 于男性 收入水平的差异导致 消费水平的差异。不同性 别之间 ,月消费水平差别显著。城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每月平均生活费为 70. 24元 ,女性老年人口为 69. 87 元 ,差别不大。男性老年人口在烟酒、人际交往方面的消费超过女性老年人口 ,而女性老年人口在衣着及其 他方面的支出明显超过男性。农村贫困老年人口的消费支出差异显著。男性老年人口每月平均生活费为 39. 20元 ,是农村女性老年人口 (28. 17元 )的 1. 4倍。同城市一样 ,男性老年人口在烟酒方面的支出明显超 过女性 (表 5)。 表 5　分城乡分性别贫困老年人口个人消费支出水平及构成 　　　　城乡别 消费支出 城市 (元 ) 农村 (元 ) 城市 ( % ) 农村 ( % ) 男 女 男 女 男 女 男 女 月个人生活费 70. 24 69. 87 39. 20 28. 17 100. 0 100. 0 100. 0 100. 0 衣着费 8. 53 14. 13 7. 42 8. 78 12. 14 20. 22 18. 93 31. 17 烟酒开支 27. 49 4. 53 15. 46 3. 37 39. 14 6. 48 39. 44 11. 96 化妆品 0. 10 0. 67 0. 13 0. 18 0. 14 0. 96 0. 33 0. 64 人际交往费用 21. 37 7. 14 3. 58 3. 2 30. 42 10. 22 9. 13 11. 36 文化娱乐费用 0. 00 2. 28 0. 48 0. 06 0. 00 3. 26 1. 22 0. 21 其他个人开支 12. 75 41. 12 12. 13 12. 58 18. 15 58. 85 30. 94 44. 66 　　资料来源 :同表 1。 　　由于缺乏经济保障 ,特困老人生活异常艰难。根据无锡市调查 ,市区居民最低生活保障线为每月人均 140元 ,而特困老人生活费每人每月大都在 120元以下 [ 2 ]。女性老人过去大都操持家务 ,如今年事已高 ,不 能劳动 ,失去老伴 ,经济来源贫乏 ,甚至枯竭 ,只能享受一些临时性的政府救济、亲朋接济。由于间隔时间长 , 生活经常处于无保障地步。一切开支仅能维持自己的生存而已 ,不少人衣服破旧 ,这在城市居民中已是十分 罕见的了 (张坚、朱洪发 , 1997)。 (2)储蓄的养老钱不够养老 由于过去长期缺乏独立的收入来源 ,老年人口很少有剩余钱储蓄。本次调查 ,城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中 6. 0%的人存了养老钱 ,女性有 9. 0%。尽管女性老年人口存养老钱的人较多 ,但是 ,反映自己存的养老钱不 够的比例 (82. 40% )高于男性 (75. 00% )。农村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中 6. 9%的人存了养老钱 ,女性老年人口 仅为 4. 8%。 (3)女性老年人口反映经济没有保障更为强烈 对于自己经济状况 ,城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表示没有保障的比例为 47. 10% ,不足 1 /2,而女性老年人口 的比例为 58. 40% ,接近六成。农村的女性 ( 52. 80% )略低于男性 ( 56. 00% )。当问及“你觉得与以前相比 是否更有保障 ”时 ,城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回答“没有保障 ”的比例为 60. 60% ,而女性老年人口达到 72. 20%。农村的比例普遍较城市低 ,性别之间基本无差异 ,男性认为比以前没有保障的比例为 19. 80% ,女性 为 19. 00%。 ·201· 徐勤等 :从社会性别视角看老年贫困 2. 卫生保健 (1)可利用的卫生资源严重不足 老年妇女健康状况差 ,对卫生保健的需求高于其他年龄组 ,但是 ,她们可利用的医疗卫生资源不足 ,绝大 多数人享受不到公费医疗 ,性别差异和城乡差异十分显著。城市男性老年人口中 72. 9%的人能够享受公费 医疗 ,而女性老年人口中这一比例只有 49. 8% ,是前者的 68. 3%。农村女性老年人口享受公费医疗的人均 极少 ,不足 1%。在贫困老年人口中 ,无论男女均极少人能够享受公费医疗。城市男性贫困老年人口享受公 费医疗的占 6. 50% ,女性人口中占 7. 00% ,农村男性贫困老年人口中享受公费医疗的为零 ,女性为 0. 80%。 由于男女性老年人口的这一比例均处于很低水平 ,性别之间没有差异。 (2)看病就医对家庭的依赖大 由于女性老年人口的健康状况较差 ,她们看病就医的费用较男性老人高。在城市 ,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个 人支付的医疗费年平均为 286. 12元 ,女性老年人口为 1065. 75元 ,是男性的 3. 7倍。在农村 ,贫困男性老年 人口的医疗费为 245. 92元 ,女性老年人口有 225. 83元 ,性别差异不大。 在医疗费用方面 ,贫困老年人口均很少得到社会的帮助。城市贫困老年人口看病就医由公费医疗及商 业医疗保险支付的费用均很少 ,男性平均为 4. 8元 ,女性平均为 14. 79元 ,女性略高于男性。但是 ,从相对量 看 ,女性则低于男性。公费医疗及商业医疗保险的比例女性占 1. 39% ,男性占 1. 68%。在农村 ,看病就医由 公费医疗及商业医疗保险支付的费用无论绝对量还是相对量 ,女性均低于男性。从绝对量看 ,贫困男性老年 人口为人均 17. 5元 ,女性为 11. 47元 ,女性少于男性 ,从相对量看 ,男性为 7. 12% ,女性为 5. 18% (表 6、表 7)。 表 6　城市分性别贫困老年人口的医疗费用支付情况 　　　性 　别 医疗支付 　　　 男性 女性 男性 女性 元 % 年看病住院费用 286. 12 1065. 75 100. 0 100. 0 公费医疗支付 4. 8 14. 24 1. 68 1. 34 商业医疗保险支付 0 0. 55 0. 00 0. 05 子女或亲属支付 193. 6 760. 49 67. 66 71. 36 个人医疗费 78. 16 239. 67 27. 32 22. 49 　　资料来源 :同表 1 表 7　农村分性别贫困老年人口的医疗费用支付情况 　　　性 　别 医疗支付 　　　 男性 女性 男性 女性 元 % 年看病住院 245. 92 225. 83 100. 0 100. 0 公费医疗支付 17. 5 11. 47 7. 12 5. 08 商业医疗保险支付 0 0 0. 00 0. 00 子女或亲属支付 137. 15 174. 14 55. 77 77. 11 个人医疗费 121. 68 57. 94 49. 48 25. 66 　　资料来源 :同表 1 与男性老年人口相比 ,贫困老年妇女 需要子女给予更多的经济帮助。城市贫困 男女性老年人口看病就医由子女或亲属支 付的医疗费分别为 193. 6元和 760. 49元 , 占看病住院费用总额的 67. 66%和 71. 36%。女性老年人口自己支付的医疗费用 也较男性高。她们自己平均支付 239. 67 元 ,而男性老年人口平均只支付 78. 16元 , 男性自己支付的费用占医疗费用总额的比 例 ( 27. 32% )较女性 ( 22. 49% )高。在农 村 ,女性老年人口对子女的依赖较男性明 显。农村男女性老年人口由子女支付的医 疗费用分别为 137. 15元和 174. 14元 ,占 自己年医疗费用的比例分别为 55. 77%和 77. 11% (表 6、表 7)。 3. 家庭地位低下 城乡调查结果表明 ,城乡贫困女性老 年人在家庭中的地位均远不及男性老年人。调查询问了老年人“在家里办大事时 ,花钱谁说了算 ”,回答“花 钱由自己说了算 ”的比例 ,城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 (58. 80% )高于女性 (41. 80% ) 7个百分点。在农村 ,贫困 女性老年人口的比例 (22. 70% )不足男性老年人口 (51. 60% )的一半 (表 8)。回答“由配偶说了算 ”的比例 , 城市贫困男性仅为 3. 90% ,而女性达到 14. 80% ,高于男性 10. 9个百分点。农村男性的比例为 4. 50% ,女性 达到 17. 80% ,高于男性 13. 3个百分点。回答“由子女说了算 ”的比例 ,城市贫困女性较男性高 4. 5个百分 点 ,农村女性高于男性 14. 8个百分点。 ·301· 市场与人口分析 　2005年 　增刊 调查还询问了老年人“在家庭事务中谁做主 ”,回答“由自己做主 ”的比例 ,城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 (60. 80% )高于女性 (42. 30% ) 18. 5个百分点 ;由配偶做主的比例 ,男性仅为 5. 90% ,而女性高达 14. 80% ,高于 男性 8. 9个百分点 ;由子女做主的比例 ,女性 (41. 80% )高于男性 (33. 30% ) 8. 5个百分点。农村贫困男性老 年人口能够自己做主的比例 (50. 20% )高于女性 (25. 80% ) ,几乎是女性的一倍 ;由配偶做主的比例 ,男性仅 为 4. 90% ,而女性高达 17. 80% ,是男性的 3. 6倍 ;由子女做主的比例 ,女性 ( 56. 50% )高于男性 (44. 90% ) 11. 6个百分点。老年人在家庭中的地位性别之间的差异显著。经济上的不自立是导致老年妇女在家庭和 社会中的地位比男性老人低的根本原因。 城市贫困女性老年人口在家庭中的地位尽管较男性低 ,但是普遍较农村女性老年人口高 ,差异显著。城 乡差异与老年妇女享有退休金密切相关。城市老年妇女有退休金的人较多 ,经济上的自立导致家庭地位较 高 ,农村老年妇女由于没有退休金收入 ,其家庭地位比城市老年妇女低得多。由于经济不自立 ,老年妇女在 家庭大事和经济方面对配偶及子女都有很大的依赖。 表 8　分城乡分性别老年人在家庭中的地位 　 ( % ) 　家庭地位 选项 项目 　　　　 在家里办大事 ,花钱谁说了算 家中做主 城市 农村 城市 农村 男 女 男 女 男 女 男 女 自己 58. 80 41. 80 51. 60 22. 70 60. 80 42. 30 50. 20 25. 80 配偶 3. 90 14. 80 4. 50 17. 80 5. 90 14. 80 4. 90 17. 30 子女 37. 30 41. 80 43. 90 58. 70 33. 30 41. 80 44. 90 56. 50 　　资料来源 :同表 1 　　4. 合法权益容易受到侵犯 贫困老年妇女的弱势地位使得她们的合法权益难以保障。联合国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行动纲领 》指 出 :“某些妇女群体 ,诸如 ⋯⋯老年妇女 ⋯⋯也特别容易遭受暴力行为。”“‘对妇女的暴力行为 ’一语是指公 共生活或私人生活中发生的基于性别原因的任何暴力行为 ,这种暴力行为造成或可能造成妇女受到身心或 性方面的伤害或痛苦 ,也包括威胁采取这种行为 ,胁迫或任意剥夺自由。”“⋯⋯对妇女和女孩的暴力行为多 数在家庭或家里发生 , ⋯⋯家庭成员 ⋯⋯对配偶和非配偶的虐待事件 ,往往都不为外人所知 ,并且难以发 现。即使对此种暴力行为作出申报 ,也往往未能保护受害者和惩办犯罪者。”《2002年国际老龄化行动战 略 》也指出 :“针对老年人的暴力有身体的、心理的、情感的、财政的、物质的等许多形式 ⋯⋯。”“侵犯老年 妇女的权利的现象特别流行。⋯⋯老年妇女不仅特别容易受到身体和心理伤害 ,还特别容易受到财政和 经济伤害。” 当前 ,我国老年妇女受歧视、虐待、暴力、遗弃的事件各地均有所闻 ,成为一个较突出的社会问题 ,主要表 现在老有所养问题比较普遍。尤其在农村 ,赡养纠纷占老年人案件的 60 - 90% ,其中多数是老年妇女。在 受虐待、遭打骂、被遗弃 ,甚至被迫自杀的老年人中 ,多数是无配偶、无业、无文化的老年妇女。城市老年妇女 的老有所养问题主要表现为拖欠退休金和医疗费不能报销。老年妇女合法权益受到侵犯更多的是在法庭之 外 ,主要表现为物质生活保障的水平低、生了病无钱看病就医、行动不便时得不到应有的帮助、再婚受到阻 挠、住房质量差、家务劳动负担过重等。城市老年妇女在丧偶、再婚、子女变动、搬迁时问题突出。不少家庭 成员对老年妇女缺乏理解、尊重、关心、体贴 ,说话粗言恶语 ,伤害她们的自尊心。有的人甚至对老年妇女漫 骂、侮辱、诽谤等精神虐待。 5. 心理感受面临更多的问题 女性贫困老年人口在生活中许多方面较男性老年人口面临更多问题 ,她们的心理感受也较男性老年人 口差 ,主要表现在 : (1)对日常生活忧心忡忡 ·401· 徐勤等 :从社会性别视角看老年贫困 城乡调查显示 ,贫困女性老年人口为维持日常生活遭受更大的心理压力。“担心生活费来源 ”的城市贫 困男性老年人口为 49. 0% ,而女性老年人口达到 58. 5% ,其中 ,表示“非常担心 ”的人达到 32. 40% ,而男性 老年人口为 25. 50%。农村的性别差异比较小 ,男女性老年人口“担心生活费来源 ”的比例分别为 46. 7%和 47. 4%。 “担心生病没钱治 ”的城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为 58. 0% ,而女性老年人口达到 66. 0% ,其中 ,表示“非常 担心 ”的人达到 39. 90% ,而男性老年人口为 28. 00%。农村的性别差异比较小 ,男女性老年人口“担心生病 没钱治 ”的比例分别为 53. 6%和 55. 4%。 “担心子女不孝顺 ”的在城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中人占 32. 7% ,而女性老年人口达到 41. 0% ,其中 ,表 示“非常担心 ”的比例男性为 18. 40% ,而女性达到 23. 20%。农村贫困老年人口中“担心子女不孝顺 ”的比 例没有发现性别差异 ,男性老年人口的这一比例为 34. 80% ,女性为 33. 70%。 (2)负向心理多 根据城乡调查 , 34. 9%的城市贫困女性老年人口经常有孤独感 ,而男性老年人口有孤独感的只占 29. 4%。农村有孤独感的在男性老年人口中占 33. 50% ,在女性老年人口中占 35. 10% ,女性的比例略高于男 性。特困老人消极心理感受程度较高 ,多感到孤独、苦闷、忧伤 ,平日沉默寡言 ,性格比较内向 ,少与人交谈。 特别是生病老人 ,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心理 (周光伟 ,李锦诚 , 1998)。 图 4　分城乡分性别贫困老年人口信教的比例 资料来源 :同表 1 (3)在宗教活动中寻找精神寄托 由于生活的艰难及自身的脆弱性 , 许多老年妇女对前途失去信心 ,她们中 的一些人不得不在宗教中寻找精神寄 托。根据城乡调查 ,在城市贫困男性老 年人口中信仰宗教的人为 15. 70% ,而女 性老年人口的这一比例达到 23. 90% ,几 乎占 1 /4。农村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中信 仰宗教的人为 12. 60% ,女性老年人口达 到 21. 30% ,接近城市的比例 (图 4)。 总之 ,贫困老年妇女的生活质量普 遍较男性老人差 ,她们的生活状况的普 遍情况是 :领取退休金的人少 ,经济自立程度低 ,医疗保健的水平低 ,疾病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 ,负向心 理突出 ,老年妇女面临比男性老人更多的困难。 四、影响女性老年人口贫困的因素分析 1. 影响女性老年人经济状况的基本因素 导致女性老年人经济贫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既有个人因素 ,也有环境因素。图 5为影响女性老年人经 济状况基本因素框图 (框图见 106页 )。 2. 女性贫困老年人口的个人因素 (1)年龄 高龄是贫困老年人口的一个重要特征。在贫困老年人口中 ,无论城乡 ,女性的年龄普遍较男性高。老年 人口中 , 80岁以上老年人口的比例 ,城市男性为 13. 70% ,女性为 18. 50% ,农村男性为 8. 9% ,女性达到 11. 1%。高龄老人的贫困问题在很大程度上留有历史的痕迹。 (2)健康 老年期是生理衰退的时期 ,男女性老年人口的健康状况也存在显著差异。在城市贫困老年人口中 , 男性有慢性病的人占 52. 90% ,而女性中有慢性病的人达到 63. 30% ,高出男性 10. 4个百分点。男性老 ·501· 市场与人口分析 　2005年 　增刊 图 5　影响女性老年人经济状况基本因素框图 年人口自评健康状况差或很差的 人只占 13. 7% ,而女性老年人口中 , 感觉差或者很差的人达到 30. 7%。 在农村贫困老年人口中 ,男性有慢 性病的人占 50. 20% ,而女性中有慢 性病的人达到 52. 60%。男性老年 人口自评健康状况差或很差的人只 占 26. 6%。而女性老年人口达到 35. 4%。当询问到“今年日常生活 是否需要他人照料 ”时 ,城市贫困男 性老年人口中 ,无人需要照料 ,而女 性老年人口中需要他人照料的比例 达到 12. 20% ;在农村贫困男性老年 人口中 , 需要他人照料的比例为 8. 10% ,女性为 9. 70% ,也高于男 性。女性老年人口的健康状况差 , 经济来源少 ,经济不独立 ,这使得她 们很容易陷入贫困的境地。 许多人是贫病交加 ,疾病使本来就困难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难以摆脱贫困的困扰。根据地方调查 ,特 困老人健康状况差 ,有病者多。无锡市特困老人中 ,有病者占到 36. 5% [ 3 ] ,超过三分之一 (张坚、朱洪发 , 1997)。南通市特困老人中 ,残疾的 40人 ,占 15% ,主要是失明、耳聋、骨折 ;患重病的 27人 ,占 10% ,多是气 管炎、肺气肿、精神病、心脏病。他们中有的卧床不起 ,有的终年疾病缠身。家庭收入仅够勉强糊口 ,没有余 钱看病就医 ,因此只能拖就拖 ,能熬就熬 ,实在熬不过去才勉强配点普通药品或向别人乞讨一点药品服用。 南通市无钱治疗的占特困老人的 58%。多数人生活靠自理 ,生活差、不能自理的占 28% (周光伟 ,李锦诚 , 1998) [ 4 ]。 (3)婚姻 妇女较男性有更长的寿命 ,但她们失去配偶的机率高。无论城乡 ,在男性老年人口中 ,有配偶的比 例均高于女性 ,而在女性老年人口中 ,失去配偶的比例则高于男性。城市女性丧偶的比例达到 64. 90 % ,而男性为 31. 40 %。农村女性丧偶的比例为 59. 80 % ,男性为 30. 60 %。城乡女性的比例均为男 性的 2倍。 配偶是女性老年人口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 ,一旦失去配偶 ,往往导致老年妇女的经济状况下降 ,甚至恶 化。在江苏无锡和南通 ,都有个别老人依靠本人劳动收入维持生活。老人未婚或已失去配偶 ,现在一个人单 独生活 ,无经济来源。有的老人过去是单职工家庭 ,经济收入比双职工家庭要少得多 ,一生积累很少或没有 积累 ,本无养老的物质准备 ,当有工作的配偶去世后 ,主要是老年妇女靠遗属费生活。遗属费标准一般比较 低 ,企业不景气的遗属费难以提高 ,但又不够民政照顾的条件 ,她们的生活很困难 (张坚、朱洪发 , 1997,周光 伟 ,李锦诚 , 1998)。 (4)受教育程度 受教育程度低是贫困女性老年人口的又一特征。根据城乡调查 ,城市男性老年人口中 ,没有上过学 的人占 31. 40% ,女性达到 65. 20% ;农村男性没有上过学的人占 43. 00% ,女性高达 82. 30%。由于文化 素养差 ,没有专业特长 ,一些城市女性年轻时做临时工 ,主要靠自己简单的重体力劳动谋生 ,没有固定职 业 ,没有固定服务单位。过去收入低下 ,又与劳保福利无缘 ,家底薄 ,无自我积累养老的物质准备 ,年老之 ·601· 徐勤等 :从社会性别视角看老年贫困 后难以自食其力。 (5)职业 2002年第二次老龄问题世界大会《马德里国际老龄行动计划 2002》中指出 :“老年妇女在劳动中的地位 特别值得关注。目前 ,这通常包括 :由于工作经历中断、照顾家庭的义务和失去工作后重新找工作的困难等 , 她们的工资水平较低 ,而且缺少职业上的晋升机会。这些因素往往造成她们的养老金很少 ”。 由于缺少文化 ,女性在进入老年之前很难找到工作。这决定了她们在晚年无独立的经济来源。城乡调 查显示 ,在城市贫困老年人口中 ,离退休者在男性老年人口中为 16. 70% ,女性仅为 9. 60% ,不足 1 /10。男性 老年人口中有 2. 10%的人仍然在继续工作 ,女性则无人在继续工作。从未工作的人中 ,贫困男性老年人口 达到 62. 50% ,女性达到 77. 50%。其他人员男性占 18. 80% ,女性占 12. 80%。在农村 ,男性 98. 00%及女性 99. 30%过去均一直务农。 地方性调查显示 ,特困老人中家庭妇女占多数。如上海市 ,部分老年妇女过去靠倒马桶、当保姆和靠帮 人洗衣服为生 ,上了年纪或生病后 ,失去了劳动能力也就失去了生活来源。特困老人大都属于社会老人 ,由 于无职业 ,副食补贴也少。例如 ,根据上海市 1995年调查 ,在职职工有副食补贴 78元 ,而这些老人只有 8元 (张坚、朱洪发 , 1997) [ 5 ]。 3. 女性贫困老年人口的环境因素 (1)家庭因素 1)子女缺少赡养能力 部分特困老人虽然有子女 ,但其子女无力承担赡养义务。有的高龄老人子女的年龄在劳动力市场中相 对较高 ,多缺少新技术 ,再就业难度大 ,自身收入低 ,影响对老人的供养。子女无力赡养老人的其他原因还 有 :有的高龄老人的子女已经退休 ,靠有限的退休金为生 ,自顾不暇 ;有的子女病残、痴呆 ,本身需要社会照 顾 ;有的子女家居农村 ,经济收入不好 ,无力赡养居住城市的老年父母 ;还有的子女因犯罪判刑 ,殃及老人等 等 (张坚、朱洪发 , 1997)。南通市因子女下岗而致贫的达到 25% ,子女残疾的占 11% ,两项合计达 36% ,超 过三分之一 (周光伟 ,李锦诚 , 1998) [ 6 ]。 2)子女不养老 除了客观原因之外 ,个别子女不赡养老人也存在一些主观原因。有的子女敬老尊老意识差 ,尽管自己的 经济条件尚好 ,但只顾自己生活现代化 ,不顾老人的生活疾苦 ,不愿意承担老人的生活费 ,有的子女给老人的 补贴较低 ,或不能按时提供赡养费。子女之间彼此相互推诿 ,怕吃亏 ,都不承担养老责任。根据城乡调查 ,城 市贫困男性老年人口中 ,由子女轮流赡养的人占 10. 90% ,而女性老年人口由子女轮流赡养的人达到 20. 90%。反映家庭不和睦的城市女性老年人口有 2. 70% ,而男性老年人口则为零。当询问是否愿意与子女同 住时 , 26. 50%的男性老年人口表示不愿意 ,而女性老年人口的这一比例达到 33. 50%。农村贫困男性老年 人口 ,由子女轮流赡养的人占 14. 50% ,而女性老年人口由子女轮流赡养的人达到 18. 90%。农村反映家庭 不和睦的性别之间基本无差异。农村老年人口与子女同住的意愿与城市的模式相反 ,表示不愿意与子女同 住的男性 (20. 90% )多于女性 (18. 40% )。 3)家庭无供养人 无子女是老人缺少生活来源的一个重要原因。根据南通市调查 ,无子女特困老人占特困老人的 41%。 有的子女在老人之前去世 ,老夫妇两个人单独生活 ,靠一个人的退休金 ,或其他收入少 ,难以支撑两个人的基 本生活需要。有的老人过去靠亲属生活 ,当扶养老人的亲属病故后 ,老人无处可投靠 ,生活比较困难。有的 老人家庭组合复杂 ,家庭成员之间感情破裂 ,抱养子女或领养子女不尽赡养责任 ,导致老人经济无来源 ,生活 困难。还有个别情况特殊 ,如无户口的 ,民政政策无明确规定 ,暂时不能享受民政补贴救济 (周光伟 ,李锦 诚 , 1998)。 也有的人年轻时因婚姻、生育等生命历程中的种种原因导致生活道路曲折 ,影响到晚年生活。 ·701· 市场与人口分析 　2005年 　增刊 (2)社会因素 特困老人陷于困境固然有其自身的原因 ,同时 ,也与转型期的社会变化有关。城市老人一般靠退休金生 活 ,当企业或单位发放退休金出现障碍时 ,老人的生活便失去保障。有的老人所在单位的经济效益差 ,难以 支付老人的退休金或帮助老人克服生活困难。近几年 ,企业不景气和下岗人员增多 ,不仅影响到职工本人的 生活 ,也波及到家庭养老 ,收入锐减使其赡养老人力不从心。许多贫困老人自身就缺乏独立的经济来源 , 而家庭中还有下岗子女 ,更加重了经济负担 ,无疑使他们原本不宽余的生活雪上加霜。根据城乡调查 ,在 城市 ,贫困女性老年人口家庭中有子女下岗的比例为 52. 80% ,远远高于男性的这一比例 ( 29. 80% )。因 此 ,许多贫困女性老年人口非常担心子女下岗 ,表示比较担心和非常担心的比例高达 83. 30% ,而男性为 61. 10%。 (3)历史因素 女性老年人口之所以陷入生活困境 ,有现实生活中个人与家庭原因 ,有经济体制改革中带来的社会 性问题 ,也还有其历史原因。老年妇女的脆弱性是由社会、经济、文化、历史等多方面因素长期综合作用 的结果。这一代老年妇女是女性人口中遭受旧社会性别歧视之害最为严重的群体。由于生育胎次多 ,周 期长 ,加之社会原因 ,她们的经济活动率大大低于男性老人。退出生产领域后 ,多数老年妇女便失去了独 立的收入来源 ,无法享受收入和医疗的社会保障 ,不得不依赖于家庭。即使对于退休老年妇女来说 ,她们 的退休金水平也较男性老人低得多。健康状况差、无独立的经济来源、文化程度低都是男女不平等的直 接后果。 社会缺乏对老年妇女的社会价值的正确评价。由于强调有收入的劳动 ,妇女从事的人口再生产和家务 劳动等对家庭和社会的间接贡献历来不被承认 ,得不到社会保障的补偿 ,相反 ,老年妇女也就长期被认为是 家庭和社会的负担。《马德里国际老龄行动计划 2002》中指出 :“对妇女来说 ,社会保护制度中的制度偏见 , 特别是以连续不断的工作为基础的偏见 ,进一步推动了贫困的女性化。有些文化传统、婚姻习俗和财产 所有权法规对晚年生活具有导致贫困的效应。在所有社会中 ,寡妇都特别容易受到贫困的伤害。”“妇女终 身机会平等的问题在许多地区尚未得到承认。对妇女而言 ,以终身办法处理老年阶段的福祉问题尤为重要 , 因为她们一生面临的障碍在晚年会对社会、经济和心理健康造成累计的影响。” 五、提高老年妇女经济地位的意义及途径 1. 老年妇女需要社会公平对待 老年妇女的特殊处境使她们已经成为当今国际社会的一个关注点。改革的目标是促使社会发展 ,而社 会进步离不开社会公平。老年妇女过去为家庭的幸福和社会的发展做出了自己的努力 ,当她们年老体衰时 , 有分享社会发展成果的权利。在人口老龄化不断发展的历史阶段 ,社会进步要求性别平等 ,老年妇女的贫 困问题必须得到及时、有效地解决。在过去 20年 ,联合国在多次重要会议上强调了要关注老年妇女的问 题 ,如 : 1982年老龄问题世界大会通过的《老龄问题国际行动计划 》中指出 :“年长妇女的特殊问题在整个老 龄问题里也应予以特别注意。”“各国政府应当特别注意改善经常处于极为不利地位的老年妇女的处 境。” 1995年联合国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的《行动纲领 》中指出 : “随着预期寿命的延长和老年妇女人数的增加 ,需要特别重视她们的健康问题。妇女健康长期的 前景受到更年期的影响 ,这些变化加上一生的生活条件和其他因素 ,例如营养不良和缺乏体育活动 ,可 能增加心血管病和骨质疏松症的危险。还必须特别重视妇女的其他老年疾病以及老龄和残疾的相互 关系。” 1998年联合国秘书长科菲 ·安南在“建立不分年龄人人共享的社会 ”的讲话中强调 :“在老龄化过程中 , 我们还应特别注意性别差异问题。” ·801· 徐勤等 :从社会性别视角看老年贫困 1999年联合国第 54届会议在“国际老年人年的后续行动 :不分年龄人人共享的社会 ”的决议中强调 :要 敦促在国家、区域和国际各级制订各种照顾老年妇女的权利、需要和能力的政策和。 2000年联合国第 23届特别会议通过题为“2000年妇女 : 21世纪两性平等、发展与和平 ”的大会文件 ,主 题是 :实现两性平等、社会正义和发展的进程。大会文件第 32条的内容是 :满足老年妇女的需求 ,办法是制 订和保持适当的养恤金计划 ,并建立和发展旨在确保老年妇女保障和尊严的有关计划。 2002年第二次老龄问题世界大会《马德里国际老龄行动计划 2002》中指出 : “消除老年贫困是老龄化国际行动战略的一个基本目标。” “尽管全球的注意力最近已经比较积极地注意到消除贫困的目标和政策 ,但是老年人仍然往往被排 除在对付贫困问题的政策和计划之外。在贫困流行的地方 ,一个人如果一生贫困 ,他的晚年往往会更贫 困。” “要采取社会保护的特殊措施解决贫困的女性化问题 ,特别是在老年人中。” “保证社会保护系统的性别平等。” 2. 提高老年妇女经济地位的途径 提高老年妇女经济地位需要从经济、政策、文化及观念等多种途径解决 ,既要解决当前的问题 ,也要解决 长远的问题。主要的途径有 : ·及早解决老年妇女的收入保障与医疗保障 ,将社会保障的安全网能够尽早扩大到全体妇女。落实家 庭养老。重点解决农村老年妇女的养老问题。 ·向贫困老年妇女提供社会援助。重点支持农村地区没有亲属的老人 ,特别是年岁很大但常常没有经 济来源的老年妇女。切实资助五保老年妇女的基本生活需要。保证消除贫困的规划对岁数较大和岁数很大 并单独生活的妇女的特殊需要给予特别的注意。 ·提高妇女的整体素质 ,包括身体和文化素质 ,实现妇女的健康老龄化。 ·清除对女性的歧视与偏见 ,真正实现男女平等。正确认识老年妇女过去而且继续对社会作出贡献 , 努力维护老年妇女的合法权益 ,帮助老年妇女享有安宁、免于匮乏、符合尊严的生活。 ·实现工作场所的年龄多样性和性别平衡。 注释 : ①本文使用的是“中国城乡老年人口一次性调查 ”10%原始抽样数据 ,均未加权。 引文文献 : [ 1 ] 国务院人口普查办公室、国家统计局人口和社会科技统计司. 中国 2000年人口普查资料 [ Z ]. 北京 :中国统计出版社 , 2002. [ 2 ] [ 3 ] [ 5 ]张坚 ,朱洪发. 浅谈城市贫困老人的社会救助 [ J ]. 上海老龄科学 , 1997, (2·3) : 85. [ 4 ] [ 6 ]周光伟 ,李锦诚. 江苏省南通市特困老人调查分析 [ J ]. 全国老龄工作 , 1998 (7). 参考文献 : 2002年国际老龄化行动战略 (2002年世界老龄大会文件 ) [ Z]. 徐勤. 城市特困老人 ———亟待社会关注的群体 [ J ]. 人口研究 , 1999, (5) : 51. 徐勤 ,王旬. 女性老年群体特征分析 [A ]. 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 中国城乡老年人口状况一次性抽样调查数据分析 [ Z ]. 北 京 :中国标准出版社 , 2003. 424. (作者徐勤为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研究员 ,魏彦彦为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 ) ·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