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魔鬼——肉毒毒素的两张脸

天使与魔鬼 肉毒毒素的两 文／图 本刊记者 段梅红 肉毒毒素，一个足以令人瞠目 的名词。在我国，肉毒毒素有许多名 字，好听的，如 “除皱针”、 “瘦脸 针 ”、 “生物素” ，看似 “美容天 使”而推崇；不好听的，如 “美容杀 手”、 “美容伟哥”等，俨然 “美容 魔鬼”。 通常而言，当某一事物被两个含 义相反的词汇冠名时，该事物定有不 同寻常的曲直是非。因此，我们有必 要深度了解肉毒毒素。 意外的美丽 肉毒毒素曾给世界带来一个意外 的美丽。1986年，加拿大一位眼科 医师在给病人注射A型肉毒毒素治疗 眼肌痉挛时，惊喜地发现病人眼部的 皱纹消失了。她兴奋地将这个发现告 诉了身为皮肤科教授的丈夫。于是 ， 夫妇俩开始合作研究将A型肉毒毒素 引入皮肤除皱领域，并于1990年首 次发了相关。 这份报告引发了美容史上的 “除 皱革命”。如今，注射A型肉毒毒素 已风靡世界，许多国际影视明星都是 肉毒毒素的追捧者，就连美国国务卿 希拉里在竞选时也到医院打了一针。 肉毒毒素是肉毒杆菌分泌的一种 生物神经毒素，分为A、B、C、D、 E、F、G7个类型。其中 ，毒 力最 强、最常用的是A型肉毒毒素，它曾 在战争中被用作生化武器，如果直接 注射到人体静脉 ，致死量仅为0．01毫 克左右。 医学界原只将该毒素用于治疗 面部痉挛和其他肌肉运动紊乱症，用 00ubt dnd i311]SWl~r 来麻痹肌肉神经 ，以达到停止肌肉痉 挛的 目的。1989年 ，美国食品药品 监管局 (FDA)批准将其用于眼科、 神经科和耳鼻喉科有关肌肉亢进的疾 病治疗。然而，它在消除皱纹方面表 现出的异乎寻常的功能，使它的效果 远远超过其他任何一种化妆品或整容 术。2002年 。FDA~E准肉毒毒素用 于美容领域 ，用来消除抬头纹、眉间 纹和鱼尾纹等。 但是，这么可怕的东西要注进人 的肌肤 ，没有危险D-57 安危咫尺间 在联系采访北京大学第三医院整 形美容中心的谢宏彬副主任医师时， 记者有些忐忑不安。此前 ，记者已被 数位专家拒绝，只为采访的问题是肉 毒毒素。 采访谢宏彬医师前，记者已从某 些媒体报道中了解到了一些注射肉毒 毒素发生意外的情况 ，如两名从事影 视表演的女孩瘦腿心切，在一位美容 院医生的家里接受了A型肉毒毒素注 射，结果相继出现双腿无力、视物模 糊、呼吸困难等中毒症状，后经抢救 才脱离危险。 谢 医师告诉记者 ，他最近刚刚 接待了一位40多岁的香港女士，因 为注射肉毒毒素美容而致脸部肌肉麻 痹、表情僵硬 ，特地来内地医院求 助。在这之前，谢医师还接待过一位 患者 ，同样因为注射肉毒毒素造成眼 肌麻痹，出现复视。 然而，谢医师又语气坚定地说： “注射肉毒毒素是非常安全的美容项 目。”作为个人，他十分推崇这项技 术。这让记者多少有些意外。 谢医师告诉记者 ，2008年7月， 卫生部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SFDA)发出通知。决定将A型肉 毒毒素及其制剂列入毒性药品管理。 2009年5月，一种被称为 “保妥适” 的A型肉毒毒素正式获得国家食品药 品监管局批准，进入北京、上海、广 州等城 市的正规 医院 ，用于医疗美 容。这表明，国家认可了肉毒毒素用 于医疗美容的功效。 谢医师解释说，肉毒毒素可以发 挥阻断神经和肌肉之间信息传导的功 效，在神经内科、眼科、整形、美容 外科都十分常用，且非常安全，主要 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 是剂量小。从理论上说，一次 性注射2000以上单位的肉毒毒素便 可致人于死地，但医疗美容时注射的 量通常在50～100单位，不足致死量 的5％，属于微／J,~1 LJ量。 二是方便，副作用轻。与传统手 术相比，肉毒毒素整形方便快捷，对 皮肤损伤较小，具有无创伤、不影响 工作、见效快的特点，一般只需在皱 纹处注射一针 ，3～14天后皱纹就会 逐渐展平。只有少数人注射肉毒毒素 后会有局部肿胀和发沉的感觉，但这 是手术中经常出现的正常反应，不会 影响身体的健康，而且这些不适会在 较短的时间内消失。 三是具有可逆性。有些美容项 目 如手术一旦失败或出现问题便很难改 变，但肉毒毒素的除皱效果一般只维 持3～6个月。所以，即便注射肉毒 毒素失败了，只要 “耐心等待”，失 败的 “内容”就会消失。肉毒毒素可 以重复治疗，而且同样有效。这也是 别的美容项目不具备的。 但是，为什么还会出现那么多的 美容事故呢? 谢 医师说 ，注射 肉毒毒素虽然 对皮肤损伤轻微，但它属于医疗美容 的范畴，所以对注射医师的要求非常 高。要想使肉毒毒素发挥作用，注射 医生必须经验丰富，手法准确，并具 备一定的外科和整形外科知识。如果 不是专业的整形外科医生，使用该技 术时不熟悉面部肌肉、血管、神经解 剖 ，就无法对注射部位包括入针的深 与浅有精确到位的掌握。另外，医师 的专业与否直接与药品浓度的合理配 置、注射器械的污染与否都有直接关 系，甚至一个不经意的细节都会给美 容效果带来影响。 换句话说，即便是具备执业资质 的医师也可能因为上述技术中的某一 环节的疏忽或操作上的不当与偏失而 影响美容效果。不过， “这是技术操 作问题，不是产品本身的问题。” 但是，在美容市场上另一个领域 中，肉毒毒素却被超出适应症范围违 规使用甚至泛滥着。这是包括谢医师在 内的许多业内人士十分l尤虑的事隋。 天使伴生魔鬼 2008年2月，美国FDA发出紧急 通知，称已发现部分局部注射A型或 B型肉毒毒素的患者出现了全身性不 良反应，其中一部分患者已经死亡。 FDA推测，使用剂量过大是出现不良 反应的主要原因，因此要求无论是疾 病治疗还是美容，使用肉毒毒素都必 须严格控制注射剂量。 鉴于肉毒毒素背后潜藏的种种隐 忧，我国不仅将A型肉毒毒素及其制 剂列入毒性药品管理，还规定药品生 产企业要将A型肉毒毒素年度生产计 划、生产情况及指定经销商的情况及 时上报所在地药监部门备案；药品批 发企业只能将该药制剂销售给医疗机 构，未经指定的药品经营企业不得购 SiVA型肉毒毒素制剂 ；药品零售企业 不得零售A型肉毒毒素制剂。 目前 ，我国医疗市场上获得 SFDA~I：L准使用的A型肉毒毒素只有 两种。一是兰州生物制品研究所生产 的 “衡力”A型肉毒毒素 【国药准字 S10970037)，使用范围仅限于神 经内科治疗肌肉痉挛等病症，未被允 许用于医疗美容。二是美国爱力根 爱尔兰制药公司生产的A型肉毒毒素 保妥适 (BOTOX)，药品英文名称 为Botulinum Toxin Type A Purified Neurotoxin Complex，进口药品注册 证号是$20070023，用于暂时性改 善65岁及以下成年人由于皱眉肌和 ／或降眉间肌活动造成的中到重度皱 眉纹 ，是国内唯一被SFDA~／LI：准用于 改善皱眉纹的肉毒毒素类产品。 谢医师介绍说，在世界范围内， 认可度最高的三种A型肉毒毒素产品 分别产于我国兰州生物制品研究所、 美国爱力根公司及英国一家公司。由 于我国将A型肉毒毒素及其制剂列入 毒性药品管理，在购买渠道和使用上 几乎等同于吗啡、杜冷丁等止痛针的 。购买肉毒毒素必须 “三证 俱全”，即执业医师资格证、医疗机 构执业许可证和药品经营许可证，而生 活美容院是不可能具有上述三证的。也 就是说，除医疗机构外，其他机构是 不可能从正规渠道获得肉毒毒素的。 于是，一些根本不具备肉毒毒 素注射资格的美容院及美容场所等非 医疗机构，便寻求并选择使用 “山寨 版”肉毒毒素。谢医师告诉记者，生 产肉毒毒素需要的技术和相关设备并 不复杂。但 “山寨版”肉毒毒素价格 低 ，纯度低，没有批准文号和有效期 标注，药量也不准确，目前国内市场 50％的肉毒毒素制剂都是将1支产品 拆成2支甚至3支出售的。从网络上可 以看到多家提供肉毒毒素的卖家，且均 为 “正品”，有位卖家甚至称自己的产 品来自法国。 谢医师告诉记者，作为处方药， 肉毒毒素的注射要遵循严格剂量和注 射。因此，如果是在美容院里使 用肉毒毒素，则肯定是假冒品或仿制 品。而随着 “山寨版”肉毒毒素的泛 滥，给消费者带来身心伤害的事件也 屡见不鲜。2008年 ，一个非法医疗 机构在给一位求美者去除鱼尾纹时， 将 肉毒毒素注射进了眼部的神经主 干，尽管去掉了眼部的鱼尾纹，但是 把支配眼球运动的神经也麻痹了。导 致其斜眼。2009年7月，山东省济南 市卫生监督部f1-A专门就此问题发布 了预警公告。 巨大的经济利益，是这些美容院 如此热衷毒药美容的根本因素。据谢 医师介绍，在他们医院使用保妥适注 射，每1O0单位为4000元，而在某些 私人美容院、女子会所则为八、九千 元，甚至万元以上。其实，兰州生物 制品研究所的肉毒毒素制剂产品， 1支大概700元，美国爱力根公司生 产的为1900元左右1支，加上人工费 等，也不至于叫价到万元。 盲 目打针是美容院存在的另一 个问题。许多美容院对肉毒毒素的宣 传都极具煽动性，如 “想打就打”、 “ 一 针除皱”，并夸大效果， “无论 皱纹多深、多严重 、多松弛、多下 垂，只需一次，面部老化问题全部解 决”，还告诫消费者 “打得越多效果 越好”。据谢医师介绍，使用肉毒毒 素除皱最适于消除抬头纹、眉间纹和 双侧鱼尾纹等，也可用于面部以下的 下颏和前颈部的皱纹。而在一些美容 院，肉毒毒素却有很多的用途，声称连 下巴、鼻子、肋沟、鼻唇沟都可以做。 谢医师提醒消费者：如果想通过 肉毒毒素进行美容，一定要到具有资 质的正规医疗美容机构。 裁 适应症及禁忌症 注射 肉毒毒素有年龄限制和 身体限制，中年以上、皮肤松弛、 肌肉较薄的人不适合，．更有五类人 群是不可使用的：妊娠、哺乳期的 妇女，重症肌无力患者，过敏体质 者，上睑下垂者，心、肝、 肾等内 脏疾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