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脏躁”之“躁”

论 “脏 躁"之 “躁’’ 石璞砚 1 于铁成 z (1．天津中医药大学，天津 300193；2．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天津300193) 关键词 脏躁 中医名词 中医学术发掘 中图分类号 R222．39 文献标 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397X(2010)02—0065—02 “脏躁”首见于张仲景《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 并治．脏躁》『l】，篇中云：“妇人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 神灵所作，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历代医家关于 脏躁持不同观点，王叔和在《脉经》中称本病为“脏 燥”，刘完素在《素问玄机原病式》中也称“脏燥”，而 在《辨证录》与《医宗金鉴》中云 ：“脏躁⋯⋯”。究其 “躁”还是“燥”?张仲景在书中只是记载了病名、症状 与方药。并没有阐明发病机理，留给后人广阔的发挥 余地。笔者就此略抒管见．以求正与同道。 1 古汉语中的“躁”与“燥” 古汉语中“躁”与“燥”内涵较多。躁的含义有：① 不静。本作“趣”。《说文》：“趣，疾也”，《管子·心术》： “躁者，不静”，《韩非子．喻老》：“重为轻根，静为躁 君”。②急疾，迅速。贾谊《旱云赋》：“来何暴也。⋯⋯ 去何躁也。”如《素问．平人气象论》：“脉三动而躁”， 《素问》：“人迎躁盛，喘息气逆”。③不专一，变动。如 《周书-溢法》：“好变动民日躁”，《韩非子 ·喻老》：“离 位之谓躁”，《苟子．劝学》：“蟹六跪而二螯，非蛇嬗之 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燥的含义则有：①干。《说 文》：“从火，臬声，干也”，隶变后楷书写作燥。《易·文 言传》：“火就燥”，《释名》：“燥，焦也。”②使干燥。白 居易《杂兴三首》之二：“风 日燥水田，水涸尘飞起。” ③焦急，焦躁。刘克庄《江西诗派小序·晁叔用》：“士 有抱奇怀能留落不遇．往往燥心污笔⋯⋯” 2 历代医家的观点 有些学者认为“脏躁”应写为“脏燥 ”．也有学者 沿用“脏躁”．或将“燥”字认定为病因所在。仲景用 “躁 ”字是何意?“脏躁”是否为误写?要想弄明白这个 问题只能从相关文献 中寻找答案 有关脏躁的文献 只见于《金匮要略》及与其有密切联系的《脉经》，后 世之记载．多转自此书 关于脏躁病的论述则多见于 《金匮要略》的注释书中。 ①晋．王叔和《脉经．卷第九·平咽中如有炙脔喜 悲热入血室腹满证第六》(上海涵芬楼影印的四部丛 虽然是肝脏所喜 ，可是将军也可能因此更加狂妄 怎 么办?这时只有用恩威并重的，用桂枝。首先桂性 升发，能够疏通 ，同时桂又有同类抑制的作用 ．不会让 肝木得意忘形．好比说一个人发怒了．如果让他的上 级开导一番 ．效果应该是很好的 所以用 肉桂叫平肝 ． 用柴胡叫疏肝。这里有一个 问题 ．就是肝气虽然平了． 桂的这个上窜之性怎么解决?因为这里有的是同类相 克，以暴制暴的手段。桂制服了肝，谁来制服桂呢?张 锡纯用桂平肝时．加龙胆草就是为了对桂枝有一个制 约作用。正是因为桂用上窜之性，所以说桂枝平肝只 适用于肝气横逆．而不适用于肝火妄动与肝阳上亢． 肝火妄动的主要矛盾是火热为患．与桂枝等于火上浇 油：肝阳上亢的主要矛盾是上实下虚，与桂枝后加重 了气机的上升。对于肝阳上亢的耳鸣目赤眩晕等．桂 枝可能不能胜任，张锡纯的代方镇肝熄风汤中不用 桂枝，而用牛膝、代赭石、龙骨、牡蛎等。 概括而言．桂枝具有疏肝与平肝的作用 ．疏肝适 用于肝郁而没有横逆的情况．之所以没有横逆是因 为肝的实力相对不足 ．如果更加不足。桂枝就表现为 补肝作用了 因此桂枝的疏肝与补肝作用只有量的 差别．没有质的区别 桂枝的平肝作用适用于肝气郁 滞又横逆的情况 ．能够对肝木起到即疏通又抑制的 作用 最后注意肝火过 旺或肝 阳上亢 的情况不太适 合用桂枝来平。而适合用清肝泻火或镇肝潜阳的药 物，如龙胆草、牛膝、龙骨、牡蛎等。 参考文献 [1】 汤小虎，邓中甲．百病之主——桂枝说．北京：人民卫生出 版 社 ．2008：12 第一作者：江海涛(1973一)，医学博士，主治医师，主要从 事心血管疾病的中医治疗。 收稿 日期 ：2009—11—15 编辑：冯广清 中医 期_固 箬 刊本)云：“妇人脏燥，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 数欠 ，甘草小麦汤主之。”书中称本病为“脏燥”．其取 “燥”字．体现了作者对于脏躁病因病机的认识 ⑦刘 完素在 《素问玄机原病式》中说 ：“所谓诸涩枯涸 ⋯ ⋯ ，切忌用风药 。又妇人脏燥 。肺脏也 ，悲伤欲泣 ， 仲景甘麦大枣汤以生肺津。凡诸燥症。多火灼真阴． 血液衰少⋯⋯”陈士铎 、曹颖甫认为病位在肺 ．如在 《辨证录》中说：“夫脏躁者，肺燥也。”《女科经纶》日： “无故悲伤属肺病。脏躁者，肺之脏燥也。”③吴谦认 为病位在心，于《医宗金鉴》中日：“脏，心脏也 ，心静 则神藏 若为七情所伤．则心不得静。而神躁扰不宁 也。故喜悲伤欲哭．是神不能主情也。”[ 清．沈明宗 明确指出。脏为子宫。在《沈注金匮要略》中说：“此子 宫受邪，上淫肺气之病也。子宫血虚故为脏躁。”此说 受到尤在泾的赞成。尤在泾把“燥”解释成病因 因燥 为阳邪．易耗精血．故又将脏躁的病机衍生为“脏阴 不足”、“精血内亏”[31。⑤陈修园在《金匮要略浅注》中 日：“妇人脏躁 ，脏属阴，阴虚而火乘之则为躁 ，不必 拘于何脏．而既已乘，躁则病证皆同⋯⋯”认为脏躁 发病不拘于五脏 ．“燥”是病因 笔者认为 ．首先“脏燥”不妥 ．“燥 ”在古汉语 中的 意义为“干燥”与“焦急”．历代医家取其“干燥”之意 如果是由于脏阴不足——肺肾之阴亏虚．而导致“喜 悲伤欲哭”、“数欠伸”解释不通。“喜悲伤欲哭”，本文 之“喜”字不能理解为“喜笑”．应为“爱好”或“时时” 也．即“爱好悲伤欲哭”或“时时悲伤欲哭”之意 。悲 伤过度易耗心肺之气 ，心藏神．主血脉。最容易出现 神志症状 。“数欠伸”可责之于肾脏虚损 、肝气被郁 、 筋骨不舒或主四肢之脾 的亏虚。因为五脏虚损 ，功能 失调．所藏之神失养。才导致一系列“如神灵所作”不 能自控的神志症状 且肺阴虚和肾阴虚的典型症状 在仲景对脏躁的描述中并没有体现。所以。“燥”字不 妥。 其次．脏躁的病位应为五脏之全或一部分，不拘 于一脏 尤在泾认为本病在子脏 ，如果为子脏 ，为何 在妇科专论中的记载不多．且脏躁非女子专患，男子 亦有。另外，子脏属奇恒之腑，为何不称为“腑躁”?仲 景提为“妇人”．只是说妇人易患 ．强调的实质是女子 致病因素——情志失调。《灵枢·本神》【5j云：“心，怵惕 思虑则伤神 ，神伤则恐惧 自失⋯⋯脾 ，愁忧而不解则 伤意，意伤则悦乱。四肢不举⋯⋯肝．悲哀动中则伤 魂 ，魂伤则 狂妄不精 ，不精则不正⋯⋯肺 ．喜乐无极 则伤魄，魄伤则狂，狂者意不存人⋯⋯肾．盛怒而不 止则伤志，志伤则喜忘其前言．腰脊不可以俯仰屈伸 ⋯ ⋯ ”五脏皆藏神且五脏之间相互影响制衡。所 以， 任一脏虚损均可引发情志失调．神乱不安 从以上两点来看 ．仲景书中之 “脏躁 ”是由于正 气不足．五脏受损 ．导致情志失调紊乱出现“如神灵 所作”。“脏躁”之“躁”应为躁动不安解 3 遣方用药 从张仲景的用药可以佐证其本意为 “脏躁”．非 “脏燥”。方药 ：甘草三两 ，小麦一升，大枣十枚。用法 ： 以水六升 ，煮取三升，温分三服。甘草 ，甘 ，平 ，归心、 肺 、脾 、胃经。补脾益气 ，润肺止咳 ，缓急止痛 ，清热解 毒 。小麦 ，甘 ，微寒 ，归心经，养心除烦 。大枣 ，甘 ，温， 归脾、胃经，补中益气，养血安神，缓和药性。 仲景所选的三味药 ．均为甘药．甘，能补能缓能 和 三药都不是滋脏阴补精血之佳品．可见其本意不 在补脏阴．润其“燥”。择三味甘药，意在甘补。补正气 之不足。杜文燮日：“甘草，能补上中下三焦元气”阎； 甘缓，调紊乱之气机，邹澍日：“大枣，推安中之极功， 能使气之乱者收 ，则除天惊矣 ：推助十二经之极功 ， 能使经气嬗代者无留滞，则除四肢笪矣”同；甘和，和 动乱之 阴阳．平五脏之躁动 结合张仲景所述的症 状，可见“脏躁”之“躁”应取“不专一、变动”之意。脏 躁乃正气不足．五脏失养．气机逆乱而致神灵躁动不 安 。 综上所述，脏躁应为“躁”，作变动、躁动不安解。 4 参考文献 [I】 范永生，张再良，李敬孝，等．金匮要略．北京：中国中医药 出版 社 ．2004：385 『21 郭丽华，李翠萍．“脏蹂”辨析．河南中医，2009，29(2)：113 【3】 黄素英．论“脏躁”之本义．中医文献杂志，1998，2：23 l4] 石惠欣．脏躁病理探析．福建 中医药，1991，22(6)：18 【5] 田代华，刘更生．灵枢经．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 ，2005：25 【6] 潘远根 ，王平 南，刘绪银 ，等．古今名 医药论．北京 ：人 民军 医 出版 社 ．2008：14 第一作者 ：石 璞砚 (1982一)，硕士研究生 ，主要研究方向是 关于《黄帝 内经》的文献研 究。 收稿 日期 ：2009—08—12 编辑：傅如海 囵囵 !兰 兰竺三期_ 中压；i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