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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疼,微微ed

2011-04-30 40页 doc 96KB 5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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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疼,微微ed有一种疼,微微 ——菊开那夜 缱绻 有关于,伤 兰歌这个女子 老罗与曾经的爱 声声叹 纤细的感觉 琴瑟 花袭人之誓不低头 杜十娘之绝处逢生 祝英台的自由恋爱 片断 旗袍梦 你好吗?我很好 那些久远的八卦 花絮 碎屑 爱的能力 寂寞与孤独 我心换你心 男女差异 男人而已 爱情中的伟大 无聊 死的方式 人在旅途 求婚 有关于,伤 是这样的,当日,程尔坐着快列,在两小时后见到了屏幕那端的kevin.车子很挤,程尔捧着一大叠经济类报刊,走马观光地翻看。那些房产,宏观,反弹,听起来都硬梆梆的,在大片大片的铅字里,找不到温柔的字眼,但程尔...
有一种疼,微微ed
有一种疼,微微 ——菊开那夜 缱绻 有关于,伤 兰歌这个女子 老罗与曾经的爱 声声叹 纤细的感觉 琴瑟 花袭人之誓不低头 杜十娘之绝处逢生 祝英台的自由恋爱 片断 旗袍梦 你好吗?我很好 那些久远的八卦 花絮 碎屑 爱的能力 寂寞与孤独 我心换你心 男女差异 男人而已 爱情中的伟大 无聊 死的方式 人在旅途 求婚 有关于,伤 是这样的,当日,程尔坐着快列,在两小时后见到了屏幕那端的kevin.车子很挤,程尔捧着一大叠经济类报刊,走马观光地翻看。那些房产,宏观,反弹,听起来都硬梆梆的,在大片大片的铅字里,找不到温柔的字眼,但程尔的心里驻扎着一丝甜味。   之所以突然地决定——后来kevin追问了几次,程尔都没有给出一个使之信服的理由,包括分别时在出租车上淌泪,也只能苍白解释为本性多愁且善感。   Kevin,我们的生活注定是背道而驰的两列快客,各自往着天南海北。一早就明了,只是舍不得让你浮光掠影地转瞬即逝,留一点余声,贪一抹色泽。   Kevin,有关爱情,逃不脱厌倦,逃不脱日复一日的消耗与损伤,逃不脱最终的漠然与背叛。我始终不信有完好的人生,kevin,在生命阴暗林立间,你是这一季春光乍现,你是我所能想像中最完美的幻影。我怀疑自己由此而膜拜了幻觉,由此而心生敬畏,对得的惧,失的怖。   摇摆,这些笃定的爱意,在患得患失变得慌张,乃至伤感。这些华丽的词藻,多么容易堆砌出满眼的矫情,甚至呻吟。   Kevin,这些或那些,都与爱本身无关,我想很温柔的对你,如果温柔可以实现,而不成为某时某地的打扰,或累赘。Kevin,爱,很容易疲倦,就像墨盒用完了就空,倘若再买,必是换了人。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年年花红,岁岁柳绿,蜇伏,沉默,雨露补给,根须缠绕。   其实,我何必说这些无聊的话语。Kevin,你知道我电脑坏了,公元2003年2月底,凌晨,夜不成眠,越睡越醒,扑在床上唤狗,竟一个也不来,好狠心的两只小牲畜,只得用纸笔来描画这个清冷的夜。   好了,现在让我迅速地进入主,伤。所谓伤,kevin,我不知道你心里有多少伤,也没有拿着显微镜一一数过。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敞开与洞悉是极为有限的,我从不奢望,甚至是满意的。   Kevin,但在爱的时候就会犯了疑,犯了忌,然后犯错,频频希望付出,回馈,希望感情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并且越走越深,近,广,总会这样,向对方提出要求,欲望拓宽,歇斯底里。   不知你熟不熟《东京爱情故事》,在漫画里,莉香对完治说,我可以用整个身心爱你。但完治不能,非但不能,而且害怕。在改编的电视剧里,英俊的完治很利索地甩了美丽的莉香,无比坚毅地说了句,莉香的人生,如果由我来背负的话,太沉重了。   这句话多么经典。是谁说,男人的智慧不现在追求得手,而表现于甩脱。   故事讲完了。现在回到文首,请原谅我叙述时天马行空,离题万里。   程尔在明晃晃的车厢里听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本次列车马上就要到达终点站A城,A城,晚点了十五分钟,在那个短短的十五分钟里,kevin在凝想些什么呢。Kevin,我是多么懒得追述,或者不舍得在神智不清时践踏了回忆。   Kevin,本来这是一个故事,但最后竟成了情绪。你看,世事常常不以为准绳,变化它独自上路,撒腿欢跑。   在无常人生,莫测变数里,邂逅你,已是缘份极致。至于将来伤不伤,我不惧。我总是觉得,完整就是等待破碎,既如此,何惧之有?   谢谢你读完了这封信,谨以此记念程尔与kevin的相识。 兰歌这个女子 你未必识得我。   那一天。我记得厌厌的午后,坐在烟雾缭绕的堂前,你一笔细毫,描绘我的憔悴。他们都说我如一尾失水之鱼,连眼神都是涩涩。手的比例已然不对,青筋暴起,皮紧紧贴着瘦骨,我,嶙峋的我,怎能向你转述我内心的翻涌,与萎谢。   周围都是喧哗,笑话之盈盈,她们肌肤胜雪,红的唇,白的齿,十指拈花,青春,亲爱的,青春就像指尖的蔻丹,耀彼此的眼,俯看一地繁花如锦,你知,蓦然转身,只落得狼籍,容颜四裂,爬满了伤心的辰光,蜿蜒至无人的荒芜。   鬓边有藕色珠花,留住一抹朝生暮死的色泽,所有的活,收敛于我的身,都消逝了魂。坠环摇曳,蓝镯幽幽,纵冶艳依故,难生昔日之姿。   青的光,投射于这瞬间沉默,蜡的焦黄,影的班驳,妖的迷离。扬起的掌心,松懈了羁与绊。低垂的手背,缄默了诉说。   皮肤就像碎碎纸屑,沾满了脸庞,你知褶皱,亦知我眼黑的忧郁,与此生纷纷扰扰。晓风,残月,抚过琴弦,经年的尘埃,弹指间烟灭。   我唯剩这一眼空洞,眼神,才是衰老的明证。   你未必明了我。   华衣生姿,轻歌,与这样的曼语,俯在耳际。骸骨迷恋,夜夜笙歌,是什么样的梦,彻底透支了余生。   兰歌,我的女子,我寻觅的前生,附在背脊,为那个负心,这般,这般的伤心。兰歌,扶栏探手,一手的冷雨,与细雪,兰歌,你爱这夜风,这斗篷,这踏雪的投奔。   兰歌,我聆听你稚龄时清澈娇嗔,贪看你容颜的秀好,搂你看湖面灯火的曲折。急管繁弦,抵至暗哑处,情已尽了份,徒看一身的冷。   他们俱在,他却不在。   兰歌,让我们再携手说一回前生今世的恍惚罢。   罢看景致,心神如死,按手中的碧箫,吹往事的凄切。   铜镜里破碎,宣纸上湮开,回忆里撕裂。   兰歌,我的前生,我的爱,嫁接之哀。 老罗与曾经的爱 在最爱的时候,他总是唱歌给她听,罗大佑。很多年前,她几个朋友为了一场上海的罗大佑演唱会,激动得昼夜难眠。她却没有特别的感觉,觉得老罗是过时的人了。   但后来遇上了他,老罗因此近了,从他嘴里。他比她大五岁,是听老罗长大的,他的青春回忆里充塞着老罗成长的声音,老罗的愤世,老罗的感怀,老罗的逝水流年。   因为爱他,所以爱上老罗。坐在番禹密密麻麻楼层间空地的长椅上,是多么深的夜,十二点,有冷月清辉,有繁星点点,有他的拥抱。   他唱许多歌给她听,他美好的声音流淌在雾起的凌晨。她头抵在他的肩,闭上眼,觉得所谓幸福便是如此。   她最喜欢老罗的《海上花》,她看过那本《海上花列传》,喜欢明明灭灭的抑郁与悲欢,很多细微的亮光,因为生活本身的阴暗而倏地消亡。   她常常央他唱,反反复复的,在最爱的时候他从不拂逆她,就像收音机,按播放便声起,如此美丽的旋律,如此华丽的歌词。   他们第一次说到《海上花》是在网上,千禧年的正月,各地的烟花还在此起彼伏,他们在两端,隔着屏幕,说起了老罗,一起打出歌词,是这般柔情的你——这些,他还记不记得,记不记得呢。   她没有把握,也不可能求证,只能退一步,自己记得,便足够。   知道他喜欢老罗,于是她开始寻老罗的歌,《恋曲1990》,《告别的年代》——老罗,你频频在北京,上海,广州开演唱会,这些年来,经常在媒体看到诸如此类的消息,我从来没有听过现场,以后也不会。听你的歌,让我觉得万分的伤心。   特别是那首《告别的年代》。   那次,怎么说到分手了呢,隔着千里时空,握着话筒,说出狠心的话。但仅凭声线,他怎么知她并不由衷,他以为是真的,便抱以同样的决绝,唱了那首《告别的年代》,然后挂断。   次日退掉机票,放弃了他们的约期。 有些事情是冥冥中注定的,注定计划的翅膀永远赶不上变化的脚步。   再后来,她敌不过相思,痴痴飞去广州,是第二次去广州了,他已经变了,心意已决,要保持自己生活的完整性。   她拥紧他,央他再唱来老罗的歌,《海上花》吧。他才开腔,她便泪满面,埋在他胸前,知道这个男人身虽在,心却关,再也叩不醒。   曾经有过很好的机缘,但在关键的几步,她踏错了机关,以至咫尺仍天涯。   老罗的歌以前是甜蜜,现在却成了悲伤。他的声音没有变,表面的一切都没有,仍然很温和,善待她,陪她看广州的风景,白云山,珠江,陈家祠。   老罗,前一阵你在广州开演唱会,我正好致电他,他说在听你唱歌,人山人海,非常快乐。   我黯然无语,老罗,那么热浪滚滚的环境,他没有触景生情,我这厢,一室清冷,却难过起来。   老罗,你永远不会知,你的歌,在我们历时半年的爱情里,有着什么样的温暖与悲伤。老罗,你与李烈分手了,你说你是要绝后的。绝后,这样自伤的话。   老罗,我希望你快乐,甚至再找个爱人同志——也好让我这个失恋的人有个念想。 声声叹 KEVIN,你知,属于我们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它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初逢,照面,缱绻,悲伤,折磨,与哭泣。哭泣的程尔在夜的深处俯低忧戚,怀想你,KEVIN,倘若我们还有余情可言,请你一定一定要沉默,请你不要说话,不要再叫我名字,不要再找我。   请让我真的离去,而不是一再地悲伤,你是我的悲伤,KEVIN,你残忍地拴牢我于一尺天地,不予我水,亦不予我呼吸,我在野地的风里自生且自灭,四顾苍茫,双手空空。   KEVIN,对于你的方式我已厌倦,虽然那么多次我百回辗转,践踏自己,似誓言似自绝地说,再不挣扎了,再不争取了,就依你的圈套,坐定这天地,我将钥匙给了你。   但KEVIN,无数次细节的点滴,都让我微微地揪疼,旁人的多言与冷眼,我虽无谓亦无畏,但分明觉得,这彻骨的伤害与低看,更多的来自于你,来自于我最爱的人,亲爱的KEVIN,如果你亦低看了我,那么,我委屈至此竟为何来。   竟为何来。   喃喃问,痴痴寻,这次弟没有你的回应。倘若你知这一次青岛之行,葬送我最后的坚守,你是否会踌躇不前,告诉我,或者不要告诉我,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一样。   KEVIN,恕我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不是我的爱不够真,不够深。你让我在这一年心力俱疲,你让我心生苍凉,你让我流尽了泪,直到最终,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   我对你有无穷叹息,叹息这么好的开始,这么好的爱,这么好的两个人,却撑不过这个冬。   去年情人节,我们携手步在C城街头,笙歌正浓,情侣双双。你说,曾经善待我,甚至坚持认为一向善待我。   我只觉得凄凉,亲爱的KEVIN,是我太贪求,或你太吝啬,以至于同一份感情,彼此的认知竟迥异。   之所以无力为继,理由只是你待我甚薄,以至于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涉留此地,裹足不前,既然不能改变你,不能让你多爱我一些,那么,不如归去。   程尔写在相识一周年之际,写给KEVIN,用叹息封缄,用一年的青春,纪念逝去的喜悦与哀愁,KEVIN,你知,我始终不曾有怨尤,即使离去,亦无微词。   亦无微词。   就像王菲所唱,让我感激你,赠我空欢喜。对你仍有温柔的感念,谢谢你陪我的每一分,每一秒。   又是一年情人节。这俗艳节日,我有一些憎厌,去年此时,因你,而有声有色,我手执玫瑰,看C城灯火璀璨。   今年,2004,我不知谁与你共一夕之欢,不问,亦无从问,我想,这样的收场,终有些美好可言,至少,我已控制了情绪,纵然偶尔有哀愁,也与你无关了。   你亦与我无关。   我们不再是情人,再不必,于同一个节日,扮演恩爱。 纤细的感觉 寂寞中信手涂着自己的心情,感觉纤细如此,一触即碎般。一连四个夜晚都无法入睡,许是想起你了,想起已经过去的爱情。 一 情烟把眼迷   并不嗜烟,只是有一阵子,喜欢烟蔓延出来的感觉。   买各种烟,万宝路,一品梅,甚至出于玩笑去买廉价的,没有海绵的大前门。单纯的欢喜着,喜欢的应该是姿势而已。怜爱自己的肺,烟,只在唇边袅绕,便散在空中。   看上去,我像是深谙此道的。娴熟的手势,优美的吐纳,以及洒脱的扔掉半枝烟。   半途而废的感觉,很痛快。浪费某种看上去无关紧要的东西。烟应该是没有性别可言的,面目不清。暧昧,所以有危险。   之后改抽沙龙,这是种薄荷味的烟,清凉回荡着,令人想起夏天。   万宝路有一句嬉语是,常抽万宝路,爱情慢三步。很有意思。   有一小段日子,喜欢上了茶花。是因为烟盒那般的精致。火红的茶花,开在白色的宁静上。强烈夺目,反而和谐得有点平静。正反面都写着,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非常讨喜,有些小资情调的优雅意味。与旧上海有关的。我总认为,有那么一些女人,由于烟,才衍生神秘。   过往的经历,堆积了复杂的眼神,烟则弥漫在眉目间,透着世故,和苍凉。   最爱的,只可能是七星。蓝白色的,如此干净柔和,而不失清冷。很少看到有人喜欢黑七星,仿佛失了宠爱的孪生姐妹。   七星,是天上的星辰明灭,明灭一个不同,或者相同的梦。   现在离开了烟,不成瘾的东西,可以收放自如。听说小孩子从小吮手指,长大了,无所事事,有一些所以便去吸烟了。   烟,我喜欢这个字。她长得如此优美,有些伤心。就像不得已的爱情,让我视线起了烟。    二 一味浮躁下去   这是书名,也曾经是歌名,是个混乱的字眼,复杂的心境,不知去向。   书是微微能平息它的,白纸黑字,平展了一个世界。跌进去,短暂忘记自身。   网上聊天不能平息这种浮躁。   一旦熟稔某种伎俩,便不能投入于雷同的把戏,不是自己闷死,就是呛死对方。找不到棋逢对手的欢喜,也不存有探究的好奇。无非是路上随处可见的面目。   我还是比较习惯于传统意义的书,看杂志从最后一页看起,看小说可以折角。网上看书,翻页太机械,还不能随身携带。当然好处是看完就丢,不占地方,也不用和谁说谢谢。   网像宇宙,你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   前天看闲书,看到三毛讲电影真迷人,又有人写道,电影将别人的人生从你面前流过,不关你事,多么的痛快。   很久没有坐在电影院里了,想念那些按票找座的天真。总相信有个位置是自己的。   电视像个大仓库,广告铺天盖地,新闻陈词滥调,娱乐乱七八糟,最后一声叹息,不如睡去。   曾经去过一个叫三山岛的地方,老金书中写太湖七十二岛,这好坏也是一个。   两三杂货店,晚上没有电。安居乐业,风光温柔,鱼虾鲜美,世外桃源。    三 杭州悲伤的脸   是夜的时光。   吃怡口莲,满世界的甜,甜到尽头了。一颗又一颗,像是在生气,不能停下来。已经是厌倦的芬芳,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   别人对我说。你不能这样子了。就像自虐一样,去吃整袋的糖,明明不再需要,却马不停蹄的接受诱惑。   电话那端,一直说关机。亲爱的,你不说任何字眼,关上耳朵,关上可能的争执。继续吃什么,有人建议去喝一杯,nonono,任何迷失的方式,都不适合,或者随手拉过一个人。对他说点胡言乱语。甚至可以骗过自己,可是有个声音开始哭泣开始问,你到底要什么,要什么。   痛快人生,管它风向哪个方向吹。我像所有的良民一样,既不飞跃,也不下坠。   爱情,请允许我偶尔的冷嘲热讽。渗了水的简易包装,也不要说起婚姻,那更多的是种习惯。   去看看杭州,陌生的脸。坐在旅馆里,吃一大堆零食,看莫名其妙的电视。最后走出去,发现你也在。我开始哭泣,杭州的天气,一定要是阴天才对。   我倘若觉得还有爱情可言,那么幸福是有可能的。倘若我已经无所谓你的来去,或者你真的变得不再重要。倘若你和过去翻过的日历一样,撕下来,揉成一团。倘若杭州的天气,慢慢冷却,我们各自孤独。擦肩而过,谁来拥抱余温,对我说,一生一世。对我说,永永远远。   甜,蜜,蜜,一颗一颗的糖,都可能是苦的,甜到了尽头,已经无味可寻。    四 不过是件衣裳   突然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世界在千里之外。   咖啡隔了夜,音乐声寂寞的打发着时光。都灭了的灯火,只有自己在反复的回忆里,想念无法企及的昨天。   你就站在那里,和风在一起。我却不能走过去。   以何渡我,我以何证明你曾经温柔过的那双眼。   至今还不能抹去的光亮,都安静了吧或者早早的睡去,不许再说,失眠的夜,容易软弱。   谁还在网上,网上收留着哪些失眠的眼睛。   手指飞扬,都关合的心窗等着什么。其实什么都是虚无,虽然你说虚无也是种存在。   我们都是寂寞的一双眼,渴望来自同样的温度取暖,好冷的初冬的夜。   世界太大了,网是从世界里分离出来的部分,这已经让人迷乱。常常是失意时,连一个电话都冷落。见到往日的朋友,我一脸陌生,那么的懒。   还是睡一觉比较安全,在自己的梦里不要打扰。   其实每个人都孤独,其实我们都可能意外的消失,其实每一天,都是暗涌。   而你或者我,不过是水面上,以为面目可亲而已罢。   我们相互生存,互为理由,互为伤害。亲情,友情,连同爱情,都不过是一件衣裳。 花袭人之誓不低头 卖身于贾府,其实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凭着这张脸嫁个殷实人家绰绰有余。可是对不起,这绝对不是我的理想。   我仔细斟酌了三天三夜,下定决心要走进贾府的大门。听说贾府除了门口两只石狮子干净点,其余的都肮脏淫秽,但要实现我出人头地的梦想,只能孤注一掷了。   父母哭哭啼啼,有些犹豫,我不耐烦的说,拜托,我前途未卜,给点掌声行不行。望向窗外,暗暗发誓一定要闯出点名堂来,侯门一入深似海,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梅花香自苦寒来,我坚信像我这样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性,一定能在贾府三千粉黛里出人头地,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和我一起参加面试有几十个女孩子,经过几轮激烈的角逐,我以最高分的成绩脱颖而出,同时入围的还有鸳鸯、金钏等人。由于我应付得体举止大方,所以被安排在贾府中地位最高的老太太房里。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激动得热泪盈眶,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虽说是贾府的奴婢,其实比别人家的小姐还要尊贵,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宁做凤尾不做鸡头的道理。   我过上了一种全新的生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薰香暖阁,而且还有一帮丫头供我使唤。   老太太不是好唬弄的人,别看平时慈眉善目,可你但凡给她抓住点什么错处,就等着下岗吧。   我时时留心观察,不出半个月便把老太太的喜好憎恶脾气性格给摸了个透,渐渐的,老太太喜欢我伺候她的起居饮食。夸我性情好手脚轻,不像别的丫头笨手笨脚。我赢得了老太太的欢心,又不恃宠而骄,上上下下没有我赞我稳重可亲的。   半夜醒来,我总会有一丝的迷惘,难道就一直伴着这俱老棺材耗费有限的青春吗?她两脚一蹬我怎么办,任由他们将我许配给一个小厮,那我所做的努力不是全成了泡影了吗?绝不,我绝不要这样的明天,可我的出路到底何在呢?   那天下午,宝玉要来吃我嘴上的胭脂,他凑近时我突然灵光一现,这就是我的希望所在!如果我去服侍宝玉,如果我们有了超出主仆的关系,如果……我不就扭转命运,名正言顺做贾府的人了吗?   于是我眼波流转,低声对宝玉说,我现在是老太太的人,到底不便,如果我是你的人,吃口胭脂自然无妨。   宝玉立刻心领神会,好姐姐,我这就向老太太讨了你去。宝玉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他要什么没有不依的。老太太笑着说,我好容易调教出一个水葱似的人来,你就张口来要。   宝玉帮我改了名字,他说花气袭人知暖昼,你正好姓花,本该叫袭人的。   麝月这种笨丫头我是不担心的,最可恶的是晴雯,她天生一副狐媚样,人又狡黠,常常和宝玉眉来眼去。   宝玉不小心把老太太送的名贵斗篷烫出一个洞,晴雯刚才还在床上诈尸,一听到有献媚的机会立刻争着要一显身手,她一边挑针引线一边摆出个病西施的样,把宝玉给迷得两眼发直,我那个急啊恨啊,心里把小妖精骂了个粉身碎骨。   有一天下午,小丫头们都在玩闹,我听到敲门声就走过去,在门缝里偷眼一瞧,可不是宝玉么,他一幅怒火冲天马上就炸开来的样子。我急忙开门,哪知宝玉抡起腿就是一脚,好狠的一脚啊,我痛得跌倒在地上。宝玉急忙过来扶我,他说袭人我不知道是你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心里说,你要记得这一脚,这是你欠我的,你须得疼惜我,用一生来疼惜。   我在床上躺了好些天,这些天里我享尽了宝玉的温柔,真是有所失必有所得啊。她晴雯会女娲补天,我有个苦肉计,谁怕谁啊。   但我仍然感到危机重重,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这一招古往今来屡试不爽。   宝玉还是个童男子,我着实费了一番劲才摆平他。在那种情况下,没有几分真功夫是不行的,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欲拒还迎半推半就,把宝玉的胃口钓钓足。太贞烈了是不识时务不解风情,太迁就则有贱的嫌疑。   自与宝玉有了心照不宣的暧昧后,我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我越发的端庄稳重起来,因为,仅凭着与宝玉的私情是远远不够的。   权衡再三决定从二太太那里下手。老太太关心的是宝玉与哪家姑娘联姻有助于家族的繁荣昌盛,二老爷除了打骂宝玉没别的嗜好,实权派人物琏二嫂子眼里除了金子就是银子,只有二太太吃饱了撑的有闲情管管宝玉的起居饮食。   我冷眼旁观,搜集了平日里一帮丫头的放浪行为,特别是晴雯,不把她逐出去我寝食难安。她的资历和我一样,仗着有几分姿色没少招惹宝玉,臭丫头,要知道宝玉是我的人,你休想分一杯羹。不仅晴雯,还有五儿、芳官都是祸害。   我如此这般的和二太太掏心挖肺了一番,二太太紧紧握住我的小手,我的儿,难为你有心了。   一切尽在我掌握中,事情进展非常顺利。也真是天助我也,园子里司棋和她表哥掉了只绘有春宫图的锦囊,然后翻山倒海的搜园子。晴雯这小蹄子妄想装病扮小可怜,还好二太太一眼就识穿了她的奸计,相当雷厉风行的把她赶出园子。   整个怡红院清静了。宝玉对晴雯恋恋不舍,竟抢白了我一顿,我含着泪水给晴雯收拾了一包衣裳,以洗脱自己的嫌疑。宝玉长叹一声,他还能怎么样,事到如今已成定局,除了死心塌地对着我一个人也别无他法。   排除了异己,我开始寻思下一步。宝主和林姑娘、宝姑娘都有婚配可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逐一打探过来。林姑娘心眼小,不好相处,病歪歪的,一看就是个夭折的料。宝姑娘为人大方,不过城府深了点。   论性格我还是比较喜欢宝姑娘,林姑娘那小鸡肚肠一定把宝玉看得死死的。不过我要是想在事业上有所作为还是倾向于林姑娘,将来管理贾府时林姑娘那种不懂经济的人还不全得听凭我作主?   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将来会和她们中哪位合作,屋里人是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平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自从被贾琏收了房,在府里的地位扶摇直上,走来走去都有人拍马屁叫声平姑娘。   由于我的大力建议,宝玉搬出了大观园。我要我的宝玉专心读书,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我不要嫁一个只知道念几句淫诗艳词的老公。   宝玉的婚事很快就批下来了,老太太钦点了宝姑娘,同时林姑娘不出我所料的一命呜呼。   老天存心戏弄我,在我就要大功告成时,平地一声惊雷,整场梦都碎了。   贾雨村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告了贾府一状,把多年的劣迹添油加醋的呈到皇上面前,甚至还捏造了贾府要造反的证剧。   皇上龙颜大怒,下令抄了贾府,后来念在已故贾贵妃的面上,保留了二老爷的项上人头和金银细软。   时势变幻莫测,一番折腾贾府元气大伤,急需宝玉、贾兰来中兴家业。宝玉赴考,中了第七名举人。   然而又是一声惊雷,我的宝玉失踪了,有传言说他出家当了和尚。   我泪如雨下,天啊,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眼看就要美梦成真,这一切却随着宝玉的撒手而去成了荒唐的闹剧。   我身份尴尬,不像薜宝钗可以正儿八经的做起半个寡妇,我只能回家。   兜兜转转许多年,最终打回原形,难道这就是我花袭人的定数吗?不,我绝不向命运低头!   痛定思痛,决定收拾一番二度出击。   可是,我已经不比当年了,寻寻觅觅冷冷清清,除了蒋玉涵这个戏子不知道还有谁会要我?   一想到终身所托竟是戏子,我不禁悲从中来,心如刀绞,几度想一死了之。然而终觉地方不妥,顾及家人感受、社会舆论的因素,只得苟延残喘。   揭了头盖,发现蒋玉涵细皮嫩肉一表人材,顿生爱怜柔肠寸断,我若死了岂不连累于他?   心一软,便与他做了恩爱夫妻。后来某天,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的汗巾竟然通过宝玉之手相互调换,始知姻缘天定。   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有和尚来化缘。定睛一看,这蓬头垢面的家伙不是怡红公子贾宝玉是谁?   三人围坐片刻,甚觉尴尬,宝玉讪讪的告辞。   玉涵还在一边长嗟短叹,我不禁白了他一眼,你丫有病,还病得不轻。你留他一时还是一世?他已落泊如此,你养他啊!   还有一句话我没好意思说出来,留他住下来,我晚上陪谁睡?隔了会儿我又笑了,因为我想这也许是玉涵陪谁睡的问题。 杜十娘之绝处逢生 我姓杜名媺,人称十娘,从小爹地妈咪死得早,把我托付给风月场里的杜妈妈,这老鸨虽然贪财无义,但极具慧眼。她一早就看出我的潜力,所以自己省吃俭用,力图把我培养成绝代艳妓。在我十三岁时,已经名满京城,我不仅有沉鱼落雁之容,还精习琴棋诗画,不知多少名门公子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我早就厌倦了醉生梦死的神女生涯,早就想奋起反抗老鸨的欺诈与压迫,永远脱离这种吃青春饭的行业。老大嫁作商人妇?苦熬到底,做一个老鸨自立门户?   我们这种行业历来受人岐视,虽然张爱玲说美的身体与美的思想一样都可悦人。最好的出路也就是从良,可是走运如潘玉良不过是侥幸,更多的是像苏小小,寄希望于男人的恩情,然后望穿秋水,一场春梦。   我不会那样傻,我要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老鸨作斗争,堂堂正正离开这里,并且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   我仔细观察,选中了浙江绍兴人李甲,他长相英俊,风度甚佳。我探他口风,问他是否有赎我之意。他说其它都不足为虑,只是老爸个性顽固,怕是不容十娘。   我笑道,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是想自己赎身,但不想被老鸨猛宰,便宜了她,所以请你帮忙。   他握住我的手说,为了十娘的自由,我岂敢有辞。我微笑着颔首。   计划的第一步是激怒老鸨,她一向嗜钱如命,有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   于是李甲开始装穷,金子变成了银子,整锭的银子又变成了碎银子,老鸨觉得不对头,叫丫头问李甲要钱添置东西。李甲掏出几个铜板来时,老鸨跳起来了,她意识到花钱如流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这李甲到底山穷水尽了。   老鸨悄悄对我说,十娘,当机立断,踢了这穷小子吧!   我扫了她一眼,没搭理她。老鸨来火了,跑到院子里指桑骂槐,你想白吃白喝,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嘴脸!你看我好欺负!   我朝李甲使了个眼色,低声说,有几分眉目了,你现在开始不要再给她一个子儿,穿得差点,不出半月老太婆就会发急,到时我就可以讲赎身的事情。   老太婆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我冷笑一声,既然要智斗她,就不会给她漫天要价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日子,老鸨由于讨不到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哀声叹气,我好生命苦啊,好不容易把十娘调教得像朵花,手头反倒更紧了。一会儿叉着腰,扯嗓子骂,别人家女儿是赚钱机器,我家女儿养小白脸,吃这风月饭还得蚀把米!   李甲几度气不过,要冲出去和老鸨理论。我拼死拦住他,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太婆要是知道你钱财没散尽,更不会善罢干休了。   李甲愤愤然,十娘,要不是看在你面上,我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拍拍他的肩,再忍她几天,她越急对我们的计划更有利。   事态朝着我预期方向所发展,老鸨见我和李甲窝在房里不出声,以为我们理亏心虚,更是急得团团转。她把我拉到一边,摆出一副和我掏心挖肺的样子。   媺儿,妈妈待你如何?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恩重如山。   老鸨摸摸我的脸,叹道,女儿,你这些天瘦了。   我几乎扑哧一声笑出来,老太婆自己才瘦了,不光人瘦,连钱包都瘦了。   这么下去如何是好,我们这种人家,说得难听点,和乞丐一样,都是吃百家饭。哪能就此吊死在一颗树上,何况还是棵枯树?   我谨慎的回答,李公子也曾孝敬过真金白银。   哎呀,姑娘你不当家,怎么知道油米贵?开门七件事,哪件不要钱?要不是我有些积蓄,靠他那几个钱恐怕我们早就喝西北风啦!老鸨一说到钱,立刻絮叨个没完。   我耐心的听她哭穷,妈妈,对不起,女儿看来要辜负你了。   老鸨眉毛倒立,这话什么意思?你还要和那穷鬼厮混,发什么花痴!   妈妈,我真心喜欢上李公子了,我一边说一边泪水滑落。   老鸨大惊,愣了半响后,一字一顿的说,女儿,看在我们母女情深的份上,我卖你一个人情。他有心就赎了你,否则别怪我下逐客令!   我知道老鸨势必会快刀斩乱麻,她吃定李甲没钱赎我,又怕我存了玉石俱焚的念头,惊慌之下就以退为进,逼我和李甲分手,但她也不作恶人,得罪于我。   我泪如泉涌,继续上演苦情戏,妈妈,李公子为了我已经和家里闹僵,他现在身无分文,前些天连长衫都给典当了,哪来的钱来赎女儿?   老鸨喜形于色,握住我的手说,女儿,如果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怎么着也会借钱赎你。我也不是那贪财之辈,有心成全你们的大好姻缘,你们就随便凑个三百两银子给我,以三天为限!   我面露难色,三天太过仓促,妈妈您可否宽至十天?老鸨眼珠子一转,那就宽限十日,只盼他筹足银子,大家都欢喜。   我犹犹豫豫的说,李公子想来会尽力借贷,可是妈妈你不要食言。   老鸨见我没把握,眉飞色舞道,老娘我年过半百,又是吃素的,今天就以菩萨的名义和你击掌为誓!不过李公子十天内筹不到银子,你可得给乖乖听我按排,不得违抗。   一言为定!我和老鸨各怀心思的把手合在一起。老鸨一上钩,这成功眼看就近了。   我搞定了老鸨这里,回头又叮嘱李甲小心行事,尽量把穷困潦倒的架式摆摆足。这十天要朝出晚归,穿得破破烂烂,像掐了头的苍蝇到处找人借钱,不仅借钱的理由要实话实说,最后还要再加一句,家里反对纳娶烟花女子,所以还钱的日子可能会比较迟。人家越不肯借,越要死皮赖脸。   这样,名声一臭,老鸨也会放松警惕心。然后第十天将她一军,让她吃个措手不及。   李甲依言行事。果然,第一天他就空手而回,李甲不由得感慨说,原来都是些狗肉朋友,平日里有钱一起花天酒地,我一落了难全都翻脸不认人。   我淡淡一笑,你读书之人还不明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道理么?像我,假如没有了姿色,老太婆早就踢我出门。   李甲拾起画笔,细心的替我画眉,有人爱你的年轻,爱你的美貌,但是请相信,还有一个我,爱你的心灵。即便有一天你年华老去,我仍爱你备受摧残的容颜。   我一阵酥软。看着窗外的飘飞的柳絮,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世上真的有爱情吗?我可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吗?   很小的时候,老鸨就苦口婆心教导我欢场无真情的道理。她说不要相信男人,要相信他们手里的钱,你一动情就先失了胜算,所以任何时候都要有一颗逢场作戏的心。   我奉为座右铭,并且凭着铁石心肠成了京城第一名妓。我不过只是想利用李甲带我离开这里,然后再中途摆脱他,寻找自己的幸福人生。   可是,他说的这些话,竟然让我听出了天长地久的意味,我的眼睛一片湿润。   李甲为了我名声败坏,眼见成了京中的笑料。街头巷尾都在传他为我散尽千金,还不自量力要替我赎身之可笑。大家认为是我和老鸨一起商量好的驱客之术,断定李甲没银子了,故意开个价,好叫他知难而退。京中第一名妓杜十娘如要从良,没有十斛明珠,千金聘礼,怎能脱得了身?   第六天,我放心不下,叫小厮跟在李甲后面看看情形。日落时分小厮先回来了,他绘声绘色的说,李公子可真的是穷途末路了,竟没一个朋友愿意答理他,让人看了心灰意冷。在路上走着,倒有个大妈赏了他一个铜板,估计看他穿得破破烂烂,实在可怜。   我心酸极了,李甲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奚落,遭过这种罪?我拿出一些银子,叫小厮买点好菜,准备犒劳李甲。   李甲回来后,我们刚要动筷,老鸨就倚在门口冷嘲热讽,唷,女儿你这倒贴的习惯还没改啊?   李甲脸色一变,我连忙在桌下拉住他的手。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头不作声。我对老鸨说,妈妈,时限还没到。   老鸨笑嘻嘻的说,那你们再亲热几天,好聚好散嘛。   第九天晚上,我拆开被褥,从中取出一堆碎银交于李甲,这是我瞒着老鸨私藏的积蓄一百五十两,赎金之事本该我自己承担,但现金不够,所以另一半你先垫着,出去之后再奉还。   李甲不肯收下,他说,区区三百两银子,举手之劳而已。   我摇头,你我早就说好,是我自己赎身,岂有让你破费的道理?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啊。   李甲笑笑,十娘果然有性格。   天刚亮,老鸨就把门敲得震天响,第十天啦!她喜孜孜的闯进来,一看桌子上的银子,脸色大变,眼珠子快要滚落下来。   妈妈你好好清点一下,李甲把老鸨拉到桌前。   我见她悔恨交加,立即用话堵死了她,妈妈,银子在此,也不曾过期,想来您不会失信。倘若有,我只好叫李公子把钱走,我随后自尽。这样一来,妈妈你只能人财两失。妈妈是聪明人,不至于走此下策吧。   老鸨知道我素来性子决绝而激烈,左右权衡了一下,气呼呼的说,事到如今也留你不住了,可是穿戴衣饰,一样都不许带走!   妈妈,这妆台随我多年,也不值什么钱,我想作个纪念。我打开妆台,把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拎起来倒空给老鸨看。   老鸨说,拿去拿去,然后把我和李甲往外推,要走就赶紧走,我不信没了你杜十娘,我没法过了!   我朝老鸨拜了两拜,从此告别了烟花地。我杜十娘获得了自由,再不受那老鸨的欺诈与控制,再不用烟视媚行,出卖色相。   我和李甲行至潞河,改走水路,到了瓜洲,忽然风雪大作,船只得停泊于港口,等天晴再行。   李甲对我说,我们喝酒赏雪,庆贺十娘得以自由。我点点头,寻思着是否要和李甲就此别过。   把酒言欢之际,李甲说,初次遇见你,我惊为天人的不仅是你的容颜,还有你的歌声。   我笑了笑,开腔唱了一曲《小桃红》,刚唱完就听到隔舟传来喝采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我揭帘一看,是一个眉清目秀气度不凡的男子,他作了个辑,在下孙富,徽州新安人氏。   李甲本是好客之人,于是请孙富过来喝酒。交谈之中,得知孙富是一个珠宝鉴定商,我向他请教,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就捧出妆台,揭开底层的红布,露出机关,轻巧拨开,取出金簪一枝,问孙富道,此物可值一百五十两?   李甲惊奇的问,梳妆台里设有机关?   我粲然一笑,在老鸨的监控之下,不得己而为之。八年来,我一直留了一手。   孙富大摇其头,杜十娘,恕我无礼,这金簪是假冒伪劣产品,根本不值钱。   我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你看看清楚!   孙富说,这种货色市集极多,杜十娘,你不和外界接触,当然不知道现在假货有多嚣张,可能是别人存心买了假货来讨好你?   我急忙从梳妆台里掏出玉箫金管,交给孙富鉴定,他仔细的一件件看过来,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几乎抓狂,掏出一把夜明珠,塞在孙富手里,厉声问,这些呢,都是假的吗!   李甲拉住我,不要气,不要气。   怎么可能!这是祖母绿,这是猫儿眼,这两样是王爷当年送我的生日礼物,王爷也作假?   孙富放在手里看端详片刻,然后把珠子放在暗处,严肃的说,鉴别夜明珠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它是否名符其实。十娘你请看,这些珠子在暗处根本不会发光,王爷……大概在和你开玩笑吧。   我几乎吐血,把妆台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哭喊着说,孙富你有没搞错,我收藏了八年的宝物,你都说是假的,难道就没有一点真的吗!   孙富语重心长的说,很抱歉,我是一个有良知的艺术家,你不能逼我说谎。你应该明白,欢场上没有真的东西,那些男人都在骗你。   他皱了皱眉头,又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宝物被人掉了包。   李甲把散落一地的珠宝拾起来塞回妆台,大笑起来,一定是老鸨搞的鬼!你八年来在她眼皮底下私藏了这么多东西,她这种老江湖怎么可能无知无觉?哈哈,她也不容易,并不敢因此和你闹翻。八年来,你藏下一件东西,她就偷出来,叫人照样仿件假的放回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难怪赎你只需三百两银子,实则是想速速把你打发走,这会儿她不知怎么乐翻天了!   真相大白!我低估了老鸨的智商,落了下风。她养我教我,我早该知道知母莫若女,她怎么会轻易掉进我设下的迷魂阵,反被我耍得团团转? 一想起价值连城的珠宝都落在她手里,我就心如刀绞。八年了,她暗地里嘲笑了我整整八年!这怎不叫我不拍案而起,怒发冲冠!   我拿起妆台往船头跑,李甲和孙富急忙跟出来。风紧雪密,江水滔滔,我举起妆台狠狠往江水里砸,妆台沉入水中,我费尽心机的八年时光转瞬即逝,化为乌有!   从十三岁起,我就处心积虑为将来打算。我只相信金钱,一如老鸨对我的期望。我只相信金钱,可是这唯一的信仰如今却成了一出闹剧,让我从今往后还信什么?   我悲从中来,纵身往江水里一跳,身后传来李甲和孙富的惊叫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被另一个人抓住了,是李甲!   在寒冷刺骨的江水之中,他大声对我说,十娘你真傻,你不知道我爱你吗!就算世上的珠宝都是假的,我是真的,就算世上所有的人都骗你,我也不会!   我不信,你说过你父亲不会容纳我的存在!   我会为你而抗争到底,梁祝的悲剧不会在你我身上重演,你要相信我!   孙富在船头说,上帝,这么冷的天气你们有什么话上来再说,得了感冒不是闹着玩的!   冬泳有益于身体健康!李抬头对孙富喊。   然后,我和李甲相视一笑。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天寒水冷,大雪封路,于肃杀中我却看到了一颗金子般的心熠熠发辉,照亮了我的过去,现在,及将来。 祝英台的自由恋爱   我从小就是一个求知欲比较旺盛的姑娘,一天不接触知识就如饥似渴。我哭着闹着要去杭州搞学问。我对老妈说,妈,您就可怜可怜我一心想读圣贤书的迫切心情吧。   老妈说,我是无所谓的,关键是你老爸那死脑筋落后于时代。   我琢磨了会,计上心头,举起老爸的古董花瓶砸了个粉碎。老爸闻声赶来,看见古董碎了一地脸都绿了,天啊,女儿你搞什么鬼?   我郁闷,我对老爸说,一郁闷就想砸东西,逮什么砸什么,和晴雯撕扇子一个道理。   老爸被我吓得心惊肉跳,转头问我妈,英台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老妈说,问题不大,也就是想去上学而已。   上学?一个姑娘家用得着满腹经纶吗?老爸生气的说,吃得饱穿得暖就要搞点精神追求?   老妈说,女儿这想法也没错,姑娘家有了知识到了婆家就不会受欺负。   老爸说,马家厚道人家,怎么会欺负英台?   爸,您别和我提马家这门娃娃亲,我从来没答应过!我义正言辞的说,你们不理解我的内心,不关心我的理想,以为解决了经济基础就解决了上层建筑。今天把话挑明了吧,我求学志坚不可动摇,要是不依我……   我叹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神经衰弱,做出点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来!   沉默了片刻,老爸咳嗽了一下说,英台,你一个姑娘家去书院不方便。   老爸,这些我自己都能克服,想想人家花木兰吧,同样是姑娘,女扮男妆后照把功劳建!   老妈附和我说,咱们女儿英姿飒爽,活脱脱是个小子呢。   老爸看着地上古董花瓶的尸体,心如刀绞的说,唉,去吧去吧,不依这小煞星我不知道还要牺牲多少古董。   老妈和我相互使了个眼色,我作了个V字型手势,胜利!   第二天我就乔装打扮上路了,鸟语花香,柳絮轻飞,明媚春风一如我开朗心情。我如出笼小鸟般朝着我梦中的天堂飞去,刚进了书院,就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梁山伯。说起梁山伯,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一表人材,英俊倜傥,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   是的,我爱上了他,在那一瞬间才明白为何自己锦衣玉食还蠢蠢欲动,为何茶饭不思夜夜失眠一心求学,原来月老已经牵好了红丝线。   更叫人兴奋的是,老师竟然安排我和梁山伯坐在一起。他刚落座,我就握住他的手,激动的说,梁兄,啥也别说了,缘份,这就是缘份哪!   除了缘份还有别的解释吗?天赐良缘啊,去他的马文才,去他的娃娃亲,这么庸俗老套的东西早就该唾弃了。   有梁兄的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我整天缠着梁兄解释功课,不管他讲多少遍,我都翻着双死鱼眼,呆呆的看着他。梁兄脾气温柔,又极有责任心,别人玩耍时他就任劳任怨的坐在教室里辅导我这个白痴。   我当然不是白痴,只是稍微有些花痴而已。其实这些题目难不倒我,梁兄,你知道吗,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你能透过我呆滞的眼神看到我热情似火的心吗?   我和梁兄睡上下铺,我常常爬到梁兄的床上,钻进他被子里说,梁兄,我好冷。梁兄看我的可怜样也不好意思赶我走,就让我依着他睡。有时我心满意足,有时怒火中烧,搞什么搞,难道梁兄闻不到少女清新的体香吗,难道梁兄感受不到少女优美的曲线吗?   在夏天的时候,我也爬到梁兄床上,他傻傻的问我,英台,你还冷吗?   笨蛋!我心里狠狠的骂他,嘴上带着笑容回答他,梁兄,你身上好像有特异功能,冬暖夏凉,所以我特别喜欢和你睡。   梁兄摸了摸自己的皮肤,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冬暖夏凉?是啊,我贴近他,在他耳边低低的说,梁兄,你和我不同,不信你也摸摸我。   梁兄好像触电般一下子坐起来,英台,有件事我很抱歉,你选错人了,我不是同性恋。   可是,我……话到嘴边,又被我硬生生的咽下去,我怎么好意思在这种情形下对他启齿呢?祝英台好歹也是个有自尊的姑娘。   梁兄拍拍我的肩说,英台,你这样好,肯定有很多姑娘会喜欢你。   你觉得我好吗?我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我有个孪生姐妹和我一模一样,梁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今天就作主把她许配给你。   梁兄没有读懂我炽热眼神的含义,他为了安慰我刚才受伤的心灵,满口答应了。   不久老爸来信了,他说老妈身体不好,叫我速速回家。百善孝为先,我不得不乖乖听命,梁兄请了一天假,送了我十八里。   一路上我暗示来暗示去,他还是像过去的三年那样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在一旁笑而不语。我又羞又恼,恨不得把话挑明了,梁兄,英台本是女儿身,你读书破万卷,怎么就不能明白女儿细微绸密的心思?   到了家中看到容光焕发的老妈,才知道老爸撒了个大谎,无非是想骗我回来和马文才完婚。更可恶的是,他已经把所有的古董都藏起来,再不怕我威胁他了。   我不想嫁给马文才,从前不想,现在更不想。我对双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他们这回铁了心,要把我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老妈说,英台,你一走三年,疯也疯够了,再闹下去不像话了。   老爸说,马家有财有势,要不是我和你妈从小替你订下娃娃亲,这会要高攀人家,不知道有多难呢。   完了,老爸老妈已经统一了战线,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得再摆什么矜持了,连夜修书一封,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叫梁兄赶紧救我于水深水热之中。   我等啊等,盼啊盼,婚礼那天上午梁兄终于就飞马驾到,我们四目凝视,双双流下了滚烫的眼泪。   梁兄拥抱我说,英台,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拥抱他,梁兄,现在还不晚,我们私奔吧!   当下,我脱下了凤冠霞帔,换了身朴素衣服,和梁兄一起从后门离开了祝府。到了会稽梁兄家里,我才知道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当我被现实的残酷惊醒时,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我从小享受惯了,就算在书院也不曾为银子所烦恼过。可嫁给了梁山伯,才知道仅有爱情是远远不够的,开门七件事,哪样不要钱呢?而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实在精僻,梁兄对于赚钱果然一窍不通。   我不仅要伺奉婆婆照顾梁兄,还要做家务,织布,种菜,养鸡……天啊,我已经彻底沦为一个蓬头垢面的妻子,从鸟叫做到鬼叫,从前的一切真像是一场梦。   爱情是美丽的,而婚姻永远都是披着人皮的狼,一点点吞噬了曾经的光华,我和梁兄真的有过爱情吗?我常常怀疑的回顾,然而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不久,我听到乡亲们说,上虞祝府的小姐在嫁给马家的当天,化成了蝴蝶,而且据她妈妈讲,女儿托梦给她,说变成蝴蝶后生活得非常开心。   一听就知道这种幼稚拙劣的把戏是老爸想出来哄马家的,后来琼瑶小说里在香妃身上里也用过类似伎俩,傻归傻,但当事人都会信,毕竟化蝶是件美丽而不失优雅的事情。听说马文才哭了很久,而且还写了许多诗词纪念我。   在平凡乏味的现实生活里,我一边做家务,一边回头看里屋正在读书的梁兄,如果那天我们一起化成了蝴蝶,这爱情就可以永生永世了吧,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   又过了半年,梁兄的秀才还是没有考上,仍然一介布衣,而马文才已经高中举人,并且和另一个大家闺秀成亲了,我一个人默默垂泪。自由恋爱的结果就是如此飞蛾扑火吧,牺牲了自己,也未必成全了对方。   马文才——我曾经的夫婿,成了我心口上那颗隐隐作痛朱砂痣,而梁兄,真的成了嘴角边多余的一颗饭粒。 旗袍梦 给我一件旗袍吧。很小的时候,就憧憬着自己能袭一身旗袍,风情万种。   但直到如今,仍是臆想,恨只恨没有赶上那个年代,来不及做一个民国女子。或大波浪,绛的唇,嚣张冶艳,叉开到致命处,或羞羞怯怯,严严密密,盘扣系得规规矩矩,状若女学生那般纯真无邪。   经常会去旗袍店徘徊,将那些霓裳捏了又捏,比了又比,也曾试过几款,试一次叹一次。美则美矣,可怎么穿出去,毕竟不是在拍戏,穿得这么古董在街上逛,很容易就成了焦点,而过多的注目礼,除了收获不安,没有别的益处。   当然,也有比较低调的,似乎横一横心,也能穿出去见人,可那些大多是棉布的,比较小家碧玉,穿在身上也体现不出妖娆的气质,如果不能出众,又怎能挑起强烈的购买欲?   我所要的是一款宜家宜室却倾国倾城的旗袍,穿在身上惊艳,却不显夸张,它很美,为我度身打造,紧裹一身,妥贴地勾勒身体每一处。简言之,它天生就应该长在我身上,没有半点突兀,丝质的,柔软,一垂到底,不知为何,丝质的衣服令我想起暗香浮动月黄昏。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对自己的高严要求很得意,这意味着追寻的趣味可以无限期延长,并在不厌其烦的等待与挑选中得到满足,却无须为此花一个子儿。   穿行在那些绫罗绸缎中,胭脂红,鹅蛋黄,翡翠绿,大片的花,竖条纹,细格子,总是会想起朱天文那篇《下个世纪穿什么》,摸着温暖的绵,柔滑的丝,涩涩的麻,贴近了物质世界,内心依然高筑着篱笆——我曾经那么坚信,我要的那款旗袍永远不会有了,那是一种极端的美化。   直到那天,我在C城遇见它,不期然地,它安静地站在那里,凝视我,淡青色。   于是我开始怔忡,那种淡淡的青,淡如脸上的阴郁,像雨的轻愁,雾的迷离,是快要哭出来的那种悲伤。上面还有隐约的细碎花纹,质地是轻薄的丝,一摸,便要化在手上般,盘扣细致,就像玲珑心思,高高的领口,透着傲慢,叉开得极上,每一步都摇曳生姿,走在陡峭边缘。   没有试穿,更没有买。一个离谱的价格,使我抽了口冷气,站远了些,双手交握,等迷失在霓裳里的自己魂归肉身。   喜欢的,是一个巨大的奢侈,而买得起的,却不是想要的,所以,我与旗袍只是一个不能完成的约会。   如果得不到想要的,宁可不要,不想屈就,衣服如此,感情亦如此,这也是我久久没有恋爱的缘故,高不成低不成,但凡略有几分自恋的女子,莫不如此。 你好吗?我很好 他们总是夜半私语无人时,十二点钟声响过,凌晨,一天中最清冷而寂寞的时分。他的头像是未经改变的企鹅,他拒绝用任何鲜明的头像来表现个人风格,但他喜欢她淡紫色睁着双悲愤眼睛的长辫子精灵头像。   他们和许多网恋一样流于俗套,相识始于一个平淡的问候,他问:你好吗?她回答:我很好。然后交换一个笑脸,一场彼此试探充满猜测的恋情由此铺天盖地的展开。   后来她叫他去看《情书》,他依从她买了碟片看。当中山美穗踉踉跄跄向雪地里跑去,大声叫喊“你好吗?我很好。”时,他内心某根纤细的弦被拨动了。   许多喧哗繁复的山盟海誓都褪色,原来,思念只是想知道对方好不好,并且告诉他自己很好。朴素而真实,没有任何煽情的华丽,思念,感激,悲伤,诸多感情在冰天雪地里融化干净。   他在午夜等她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爱上了她,连同爱上她所在的那个城市。她喜欢听莫文蔚的歌,喜欢看黄碧云的书,路过拉面馆时,她会想起他,因为他喜欢吃牛肉拉面,放很多的辣酱。   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许多建筑,山脉,河流,以及人群。他有时甚至觉得存在着时差,因为她总是会比约定的时间晚五分钟。他没有拿这个与她探讨,他喜欢等她,喜欢这种甜蜜而满怀信心的温暖等候。   她的头像很快会亮起来,在那个陌生城市某间房子里,他相信夜风由南到北,由他到她,她披着长发,穿着白衬衫,盘腿坐在椅子里,与他相对。   她喜欢盘腿而坐,有些任性的保持着这种不良的坐姿,她说不想和白天一样正襟危坐,她暗夜的一面属于他。   他们倾诉,倾听,相互慰藉灵魂中的不安与浮躁。直到某一天,觉得十指交扣彼此纠缠,后来他们通电话,常常是下线后仍然睡意了无,于是他在电话里给她唱歌,她渐渐睡去,歌声低了,他摁灭烟蒂,看着暗蓝天空,想像她。   她有一个酒窝,照片上浅浅的显露出来,她穿着淡灰色的连衣裙,站在麦当劳门口吃云泥冰淇淋,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他隐藏许久的柔软浮现,他想要怜爱的搂抱她,一生,一世。   他说,我们见面吧。两秒钟后她传来一个好字。   然后久久沉默,不知道为什么,做出了下网的决定,却觉得伤感,是不是梦想即将成真,而心生怯意呢。这一切都来不及推翻了,渴望见面,纵然粉碎,也要亲手抚摸一下夜夜相会的ID.他们约好情人节那一天,由他飞往她所在的城市。他为这个日子而神采飞扬,彼此足够了解,心灵相通,他知道恋爱不会半途而废。可他还是有些担心,担心自己不够好,不够好到可以与她十指交扣,完成俗世的幸福。   也许他可以结束原有的生活,为了她去那个城市,也许,一次次在电脑上看她的照片这个想法都清晰的呈现。   就在情人节的一周前,她忽然失踪,QQ上暗寂一片。他拨电话过去,是空寂的等待。他第一次惊恐的发现,原来他不属于她的生活,原来,失去她,可以这样容易,他茫然的网上等她出现。   咖啡变凉,发过去的话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她消失得如此干净,决绝,他不停的猜想可能性,她生病了,出事了,结婚了,变心了……种种种种,他烦躁不安,一个人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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