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月
第解 卷第 期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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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小说 《人生 》的爱情悲剧
种剑德
鹤岗市师范专科学校 , 黑龙江 鹤岗
摘 要 路遥小说 《人生 》中 , 主人公高加林与刘巧珍和黄亚萍的爱情 , 从结果来看都是悲剧 。 高加
林与刘巧珍爱情悲剧产生的原 因 , 是文化上的差异和环境的变化 。 高加林与黄亚萍爱情悲剧
产生的原 因是城 乡之间的差异 。
关键词 《人生 》 高加林 爱情 悲剧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一 【 一 以刃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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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无处不在的高明楼和马占胜之流进行评判 , 只说这两件
如何看待和
小说 《人生 》中的主人公高加林的 事的发生和变化 , 都是高加林本人无法左右和事先预知
爱情 , 对于我们当代青年怎样去正确认识爱情 , 形成爱 的 。 可见 , 人一生的命运 , 不仅仅操纵于个人手中 , 还
情观 , 如何去选择自己的终身伴侣 , 是有一定现实意义 往往具有很大的偶然性 , 那就是机遇 。 但这样的机遇一
的。 般又是以坚实的基础和奋斗为前提的 。
很明显 , 主人公高加林的爱情世界是随着他事业的 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 给了高加林一展雄心壮志
发展而变化的 。 的机遇 , 使他的梦想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 第一次下乡报
当高加林失去民办教师职务之后 , 他先表现出强烈 道洪水灾情 , 就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 这让各级领导不得
的愤怒与抗争 接下来便是失望 , 甚至是对 自己未来理 不刮目相看 。 凭着他的热情 、 他的能力 、 他的才华 、 他
想的绝望 。 此时 , 农村姑娘刘巧珍巧妙而勇敢地向高加 的特长 , 加之他英俊的外表 , 使他很快成为县里的知名
林表白了 自己的爱恋 。 人物 。 此时的高加林将如何面对 自己的爱情呢 我们大
巧珍在高加林生活中的出现 , 重新激发起他对生活 胆地设想一下 , 如果黄亚萍这时不出现在高加林面前 ,
的热情 , 使他安心于土地 。 但此时高加林的心里是矛盾 巧珍和高加林的婚姻又将会怎样呢 首先一个现实的问
的 , 他的爱不像巧珍那般赤诚 、 淳朴 、 无私 、 忘我 , 而 题就是他们将长期生活在两地 , 而不像一般夫妻一样朝
是充满了远忧和近虑 。 在享受爱情的喜悦之时 , 萌生着 夕相处 第二 , 他们的生活环境不 同 , 人生 阅历不 同 ,
懊悔 。 小说从高加林心里矛盾的描写中 , 为这场爱情悲 理想追求不同 , 日常行为习惯不同 , 他们之间还能有共
剧埋下了一颗不幸的种子 。 同语言吗 既不能朝夕相处 , 又没有共同语言 , 那么这
高明楼和马占胜之流为了 自己的私利使高加林失去 样的婚姻 , 能算是幸福的吗 而进人婚姻 , 双方都不能
了民办教师的工作 但同时为了私利 , 去讨好地区专署 获得幸福 , 他们将如何选择呢 所以高加林进人城市生
劳动局局长 , 高加林的叔叔 —高玉智
, 让高加林到县 活后 , 即使不遇到黄亚萍 , 也应该和巧珍分手 , 因为他
委机关去当了一名通讯干事 。 我们暂且不对现实生活中 们已经没有了爱情中最重要的东西 —共同语言
。 但作
收稿 日期 又 一 一
作者简介 种剑德 一 , 男 , 鹤 岗师范专科学校助教 , 文学学士 , 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
品中的人物和当时的一些评论 , 都从传统道德出发 , 对
高加林喜新厌旧 、 见异思迁的情感 , 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很显然 , 他们没有从婚姻的目的是为了双方幸福的角度
出发 。 那么 , 今天的人们能否对高加林持理解或包容的
态度呢
先看高加林与刘巧珍爱情悲剧产生的原因
第一 , 文化水平的差异 , 是造成爱情悲剧的一个重
要原因。 这种差异与进城与否没有关系 , 所以他们两人
在这场爱情悲剧中都有责任 , 而不仅仅是高加林 。 但高
加林事先应当预想到刘巧珍没有文化 , 对他们将来婚姻
幸福将意味着什么 。 所以从这一角度出发 , 高加林受到
人们一定的谴责也是自然的。
第二 , 高加林突如其来的机遇 , 也就是工作和生活
环境的变化 , 是造成他们爱情悲剧的直接原因 。 如果高
加林不进城 , 他们之间还仅仅是文化上的差异 , 但他们
的身份都是农民 , 加之巧珍身上又有很多长处 , 可以说
优势互补 、 利弊各存 。 在这种情况下 , 他们生活在一起
是现实的 , 是符合艺术的真实性的。 而高加林一进城 ,
他们之间又增添了城乡之间的差别 。 工作和生活环境的
变化 , 进一步导致他们失去了爱情中的 “共同语言 ” 。 而
没有共同语言的爱情 , 无论结合 , 还是分手 , 都难免是
悲剧 。
进了城的高加林事业上刚刚进步 , 就迎来了爱情上
的考验 。 高中时的同学 , 现在是县广播站的广播员黄亚
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 并在逐渐接触中大胆地向他表达
了自己的爱慕之情 , 并答应他一起调进大城市 。 这样 ,
便使高加林陷人了两难境地 。 从性格和对 自己的尊重方
面巧珍要更好一些 , 这也是高加林与黄亚萍恋爱时 , 还
总能想起巧珍的主要原因 但从发展和共同语言方面 ,
无疑黄亚萍要比巧珍强得很多 , 应该说他们是一对理想
的恋人 。 在经过激烈的思想矛盾斗争后 , 高加林选择了
黄亚萍 。
可命运之神往往不能为我们自己所把握 。 就在高加
林事业上迅速发展 , 干劲十足 , 幸福美满之时 , 正义之
神又纠正了高加林走后门进城一事 。 高加林又 回到了农
村 , 成为土地上的一名农民 。 可此时 , 巧珍已经嫁给了
马栓 。 高加林回村再想和巧珍重归言好的机会已经没有
了 。 至此 , 用通俗话来讲 , 高加林这是 “ 城里耽了 , 乡
里误了 , ” 这似乎像是命运对高加林抛弃刘巧珍的报应 ,
其实则不然 。 他和黄亚萍之间的爱情虽然短暂 , 但却是
真挚的 , 他们有共同语言 , 他们志同道合 , 他们是幸福
的 , 他们应该是小说 《人生 》中最理想的一对恋人 。 而
外部条件的变化是他们俩人谁也控制不了的 , 于是他们
俩人失去了继续相处的环境 , 不得不分手 。
再看高加林与黄亚萍爱情悲剧产生的原因
根源于城乡之间的差异 。 无论高加林是农民或是城
里的干部 , 黄亚萍对高加林都是爱恋的 。 但是在现实中 ,
高加林真的成为农民时 , 黄亚萍是不能够接受的。 这有
观念上的原因 , 更是城乡之间工作环境 、 生活习惯不同
的原因造成的 。 应该说 , 机遇的变化是造成他们恋爱失
败的主要原因 , 这与他们本人没有关系 , 是他们本人无
法左右的 。
重新回到土地上的高加林 , 是否真正找到了人生之
路 在人生道路上没有定位的时候 , 是否能寻找到真正
属于自己的爱情呢
当高加林失落回村时 , 德顺爷爷对高加林在思想上
进行了开导 。 而德顺爷爷说到巧珍不但没有怨恨他 , 反
而到高明楼那里为他当教师去说情时 , 感慨道 “ 巧珍 ,
多好的娃娃 那心里就像金子一样啊 ⋯⋯” 听完这些话 ,
高加林一下子扑倒在德顺爷爷的脚下 , 两只手紧紧抓着
两把黄土沉痛地呻吟着 , 喊叫一声 “ 我的亲人哪 ⋯ ⋯”
至此 , 作品写出了高加林在人生道路上的醒悟 , 在爱情
的悲剧中经受了精神洗礼 , 他已经开始转变了 , 认为自
己回到了故乡的大地上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正确道路 。 在
这里 , 作者的确写出了真实的感情 , 也写出了真实的性
格 , 可问题并不在于人物的思想是否真实的转变 , 而在
于人物身上所反应的矛盾是否能够真正解决 。 难道他今
后就真的甘心这样生活下去吗 他是应该洛守今天的誓
言 , 守土务农呢 还是重新萌发破灭了的志向 , 去城里
发挥知识分子的专长 。 这恐怕是很难得到明确回答的问
题 , 也没有人能回答他 。 如果高加林在未来的人生道路
上还没有定位的话 , 他的爱情选择也就同样难于回答 。
他也许会再一次遇上像巧珍那样美好 , 但也没有文化的
姑娘 。 可是如果他的生活道路由于意外的机缘又通向了
城里 , 又得会怎样呢 只能希望他们这时并没有开始爱
情 。
总的说来 , 在作品中 , 高加林与刘巧珍 、 黄亚萍的
爱情 , 虽然有真挚 , 有热情 , 有美好 , 特别是高加林和
黄亚萍应是一对志同道合的理想恋人 , 但从结果来看毕
竟都是悲剧 。 悲剧的产生有这样的特点 , 当高加林飞向
城里 ,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生活时 , 刘巧珍走不进他的生
活 , 这是知识分子与农民之间的文化差别 而当高加林
无奈归乡 , 作为一个农民生活时 , 黄亚萍走不进他的生
活 , 这是城乡之间的现实差别 。 而从 “ 交叉地带 ” 成长
起来的高加林既难如愿地进入城市 , 又难心甘情愿地归
乡务农 。 他要在这条城乡之间的道路上挣扎奋斗 、 碰撞 、
翻腾 。 只要他在人生道路上还没有找到归宿 , 他无论与
乡村姑娘恋爱还是与城市姑娘恋爱 , 都难免将是悲剧 。
而说作品没有能够解决它提出的问题 , 这并不意味
着是作品的缺陷 。 因为在现实生活中还不易解决的问题 ,
又怎能要求小说解决得那么圆满 。 能够深刻反映出现实
生活中的矛盾 , 特别是赋予时代特点的生活矛盾 , 无论
是有答案 , 还是没有答案 , 都是有很高价值的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