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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笛风

2011-05-10 50页 doc 821KB 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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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笛风楔子 枫言风语 枫言风语 楔子 孰胜孰负,风隐何处 场面十分之火爆。闪光灯耀个不停,总时时伴有青年男女和师奶的尖叫声。尚有少女齐声高叫:“杜枫林,我们支持你。” 不知情尚会认为是某位人气明星在开记者会。可惜,不是。 新年伊始,商务及经济发展局方局长称年事已高,要求今年请辞。现时接任机会最大的有俩人,一是现时的行政署长郑贵年,一是工业贸易署署长杜枫林。 郑贵年任职于政府机构多年,亦曾任商务及经济发展局下的投资推广署署长四年。资历、经验都无得弹 杜枫林服务政府年限尚浅,但年纪轻轻却早前几年已叱咤欧洲和美洲,随后被政府招揽回港任职。...
易笛风
楔子 枫言风语 枫言风语 楔子 孰胜孰负,风隐何处 场面十分之火爆。闪光灯耀个不停,总时时伴有青年男女和师奶的尖叫声。尚有少女齐声高叫:“杜枫林,我们支持你。” 不知情尚会认为是某位人气明星在开记者会。可惜,不是。 新年伊始,商务及经济发展局方局长称年事已高,要求今年请辞。现时接任机会最大的有俩人,一是现时的行政署长郑贵年,一是工业贸易署署长杜枫林。 郑贵年任职于政府机构多年,亦曾任商务及经济发展局下的投资推广署署长四年。资历、经验都无得弹 杜枫林服务政府年限尚浅,但年纪轻轻却早前几年已叱咤欧洲和美洲,随后被政府招揽回港任职。公职资历虽欠,但任职期间,无论大小事情,件件妥当。与内地签署两地货物贸易零关税优惠措施,与欧洲、美洲签署多边贸易协议,为工业界和中小型企业提供援助支持在市外发展。虽然去年承办的世界贸易组织第六次部长级会议惹来部分非议,但仍被认可是有利于本市 今日,杜枫林就昨日与全球最大船运公司签订码头使用协议答记者问。不多久,就有记者按耐不住,问:“杜署长对于自己能否被提名为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局长有几成把握?” 杜枫林大方地答:“一成也无。” 有一男记者尖锐地问:“听说你与香江公主周小姐来往甚密,若得周特首力撑,那机会将是十成十?” 杜枫林不露声色:“我们是世交,见面机率自然比一般人多。” 有一女记者问:“杜先生一直单身,除周小姐外,似乎再无来往亲密女友。与香江公主间,你众多同事也曾露口风仅是世交朋友,是否歧视女性?” 这问题尖锐地指向是否为同性恋者。杜枫林沉思良久,缓慢而坚定地答:“我已有心仪之女士。” 一时会场悄然无声,稍后,现场才反应过来,霎时闪光灯响声无间隙,人人抢问对方是何人,纷纷举出与杜枫林平时有些小牵连的千金名媛。 杜枫林打趣:“不必费心追踪与猜测,与我经常碰面吃饭的女士绝对不是。” 现场一片哗然,显然质疑但又极度渴望听到释疑,是以即刻又静下来。 杜枫林一时不语,众人纷纷猜想他不愿意解释的原因时,他竟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温柔的微笑:“因为我厨艺一流。” 等听众理解醒悟后,现场女性一片尖叫,直逼娱乐现场的女歌迷。估计此刻开始,从杜枫林住处的门卫到附近卖菜的师奶都会接到记者的采访甚至贿赂,以期得到蛛丝马迹。 但是杜枫林是何方人物,马上遏止此类念头,坦然说:“我们尚未密切来往。各位不必扑空前去。若有机会,总会向各位引见。” 本市女多男少,经此次访谈,估计女性都会支持杜枫林。而杜枫林作为年轻一代跨越商界、政界的成功典范,早已是青少年的新一代偶像,比起负面新闻频出的娱乐明星,无疑更为社会接受;年轻的创业者亦视如他这般的社会栋墚为目标典范。所以,杜枫林在受欢迎程度上无疑是胜出的 不过,政界却是愈老愈吃香,年轻人较难得中老年男性支持,而政界普遍又是由这些人把持。 易笛风看着日间新闻转播的壮烈场面,几不可闻地叹息着,然后露出浅浅的微笑,摇摇头:“真是疯言枫语。” 第一章 香江认亲 香江认亲 初抵香港 李笛风十分之懊恼。与林小渝一起来香港迪士尼完全是个错误 她到处寻找刺激的项目,最后出来总是说:“一点都不刺激。” 李笛风提醒她:“喂,迪士尼贩卖的是梦想与童真,并非刺激运动。” 可惜她竟连泰山是谁都不知,美女与野兽演到最后才恍然大悟:“这是美女与野兽?居然这个样子 李笛风绝望地问:“你的童年由何人偷走了?熟悉的人看到五官俱全的茶壶、茶杯就再明白清楚不过了 林小渝说:“当然是贡献给党与国家了。” 但她碰到由人扮演的形像卡通人物总要冲上去排队拍照,虽然不知她想与知合影的狗叫高飞,海盗是杰克。 李笛风拒绝她几次后,耐不过她锲而不舍的唠叨,拉长脸让步:“你自己排队去。” 幸好幸好,因天时已晚,已不许游客再排队拍照。 李笛风耐着性子,打着瞌睡排队,坐了飞车又陪坐了第二次的飞越太空山――其实是黑暗中的过山车,但因为是配合小孩子,并无完全倒转的飞行。 待得林小渝心满意足,已是晚上七点方离开。 李笛风两条腿早已极其麻木,脚趾应已压扁变形。手臂亦晒得通红,尚略微有点刺痛。估计过后会掉皮。 可这一天尚长得很,远没结束。找到预订的酒店入住后,不得不感叹香港寸土尺金。看到只能站立位苗条人士的电梯空间,俩人面面相嘘,不敢对房间有任何奢望 李笛风指着电梯里面的标识:“ 人?怎么可能?就是小孩都不够空间 电梯内有一穿着保安制服港人赞同:“六人都容不下。” 李笛风笑:“还好,因本市流行瘦身,明星瘦身代言犹多,我尚以为本市人都一夜间瘦身成功,人人都比我苗条多多,极之节省空间。” 那人打量李笛风娇小身影,朗朗笑起来:“看我就知普罗大众的瘦身路尚十分之久远。” 林小渝推推李笛风:“不到非洲是达不到你这种程度的 “喂,说不定下一秒林美人的瘦身代言霸主地位就被我取代,你巴结我尚未迟。” 两个女孩笑闹着走出电梯。 尽管做好了心理建设,仍十分震惊。狭小的房间,应该只有平方米,因为是两张不到两米长一米宽的床是呈直角摆放刚好,没有任何空隙。也就是说整个空间仅比一张两米乘两米的大床稍大些小。大陆许多穷困人家的房子有很多都非常破烂残旧,但极少人家的房间会这么小。 抛下行李出门寻食。本想找家地道的茶餐厅,选了家客源兴旺及有许多本地人出入的,看起来有点历史年代的餐厅进去,却发现所供应的品种极少,非心目中的港式茶餐厅 李笛风站起来要走。 林小渝看了看旁边点餐的男侍应,人高马大,皮笑肉不笑,怯怯地拉了拉她的衣服。 实在又累又饿,李笛风只好叹气坐下。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通心粉很咸,咖啡很涩,三明治很硬。不到十来分钟就半饿着结账走人。想来人多是因为便宜。这是二十六块的套餐,相比之下中午在迪士尼吃的烧鸡饭加青菜要六十五块,这晚餐是便宜多了。 香港吃喝成本高,不少人日常吃食都在精打细算。 接着俩人向路人问清方向,抓紧时间去星光大道。 港人指路非常热情,但不能把其的“不是很远,三个街口”折合成国内人步行的十分钟。通常的“不远”要走十五分钟,“不算很远”要走近二十分钟。 李笛风是经数次惨痛经历得出的结论。 李笛风认为这与香港的交通费用高有关系。地铁坐四五个站单程就要十来块,每天上下班来回,若还要转巴士或渡轮,那一个月的交通费就占了超过收入的-%。港人的步行速度是亚洲第一,除了整体节奏快的原因外与他们日常生活方式也相关。 星光大道上许多游客在拍照,李小龙黑乎乎的塑像,张柏芝的小手影等都一一排在海边。对面的维多利亚港星光璀璨。 看看时间尚许可,俩人又坐天星小轮过海,然后坐车到太平山顶。上山的道路极其窄而弯,上下都仅各有一车道,特别弯的危险地段必须双向相让才能安全通过。但车速还是非常之快,司机开车都很急。可能是违反交通规则的人较少有,司机都放心加速。 俩人坐在上层,摇摇晃晃,林小渝惊吓得面色青青,喃喃道:“太恐怖了。 这方是惊魂飞车。” 李笛风也觉得吓人:“在国内同等道路上,如果还是如此驾驶方式,不到十秒,就灰飞烟灭了。看来我应趁早放弃驾车的念头。”虽然惊魂未定,但从山顶上俯瞰维多利亚港夜景的一片辉煌灯火,多少有些小安抚。 从山顶下来已十点半了。坐着巴士穿过中环一带,在湾仔终点下车,慢慢往铜锣湾的兰桂坊方向走。 李笛风极度渴望坐巴士,但林小渝购买欲高涨,只好顺应 林小渝逢店必入,尤其是国内设有专卖店的品牌,从款式到价钱,细致地比较一番。当然不买,便宜的物品太多了。到香港的女孩子像林小渝这样地爱逛才是正常的,购物天堂谁能忍住不出手。 可李笛风不正常,穿的虽是运动鞋,但她平时并不爱逛街,现时觉得站立都极其辛苦。因为明天还要逛,她坚决要到明天下午才买重的东西,如化妆品护肤品之类。 林小渝说:“小姐,你这样连车费差价都赚不回,何况住宿费 李笛风没好气:“咄,我买双金灿灿的耳环就足够了。量不等于质。” 林小渝笑:“骗谁呢?你连耳洞都无。” “我男友有非常漂亮的耳洞。” “不要告诉我你的男友是你侄子。” 李笛风讶异:“这你都知?你干脆在特区摆摊算了,港文化中这些尤受推崇。若你能在黄大仙祠附近与大仙一争高低,那就财源滚滚了。” 林小渝扑上来:“第一笔非赚你的不可。” 最后,李笛风只好每次都在外面的长椅等候。 等待的过程相当难熬,尤其是等一个犹豫不决的逛街能手。 所以当她看见对面有家六福珠宝店尚未关铺时,她当机立断起身过去,先把送妈妈和侄子侄女的金链买了。往前走了二十米想过红绿灯,却发现面前的也是一间六福珠宝店。 李笛风走进去,一个笑容可亲的年青人马上迎上来:“小姐下午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 她笑了笑:“买金链。” 年青人引她到金链的柜台坐下,马上有人送水上来。年青人问:“小姐想要什么款式呢。” 李笛风笑着说:“买三条比较便宜的项链。一条给母亲,两条给侄子。” 年青人把个托盒拿出来,李笛风挑了两条决定不下买哪条给母亲。一条花样年轻点但单薄些,另一条结实点但几乎贵一倍。与年青人商量犹豫着,旁边的经理过来问:“令堂知道你买金链给她吗?” “不知道,只知道我来港。” “令堂竟不知你会买金链给她,你有这份孝心,哪条对她都一样,都会喜欢。” 不愧是销售,李笛风当即决定买结实的那条。但小侄子的实在不想买太贵的,相当苦恼:“你们有哪些是便宜点?三百块左右。” 年青人挑了两条短小的链子:“金价是定的,只能在手工费给你打折,最少的一条是五百九十块, 另一条是六百六十块,这是我们店最轻的两条项链了 “呵,还是太贵了。还有无其他的饰品?咦,那金坠子。”李笛风从不会强充阔气,亦不认为直说是寒酸。 所以年青人相当欣赏如此爽朗的女孩,即时转身把整个盘子端出来,用计算器算了算,能折的最低价是四百二十块。 李笛风捂着头:“还是贵啊。三百来块差不多。” 那经理又过来问:“小姐,怎么样?” 年青人趁机说:“让经理看看能否给你再优惠点吧。” 经理在计算器敲了一会:“三百九十九块,看在你实在有心买,最优惠价钱了。” “好,要两个。”李笛风不在乎这是否最优惠的价钱,只要在自己的预算内能达到目的就好。 世界上最难得就是“最”字。所以李笛风小时“最”讨厌带“最”字的作文题,如“最难忘的一件事”,“最尊敬的一个人”,“最喜欢的一个地方”等 刷卡时又另有经理过来问:“必须事先向小姐你说清楚,刷银联卡可以参加我们店的大抽奖,有机会中二十万黄金大奖,刷则不能参加。” 李笛风大笑:“刷吧,我从来没横财命。” 那销售经理在旁边帮忙年青人打包装,也笑着说:“我都是那种在两个人当中抽奖也不会中的人 李笛风说:“我本来是看到对面有间六福才往这边走想过路口的,没想到一抬头居然这里也有一家。” 销售经理马上接口:“这就是缘分,不到你不信。下次来记得找我们杰仔。” “是。多谢两位。” 他们同时回答:“多谢我们杰仔。”和“多谢我们经理。” 非常有意思 李笛风在他们的道别中站起身,听见有人招呼:“杜先生来了。” 一抬头,见到一位穿着休闲的年青人进来。 那年轻人侧着脸回应店员,李笛风快到他跟前时微转头瞅了一眼,又自然移开。可马上又飞快地急速转头,眼色略带讶异,头随着李笛风转动。 李笛风与他擦肩而过到了门口,他方回神,忙叫:“小姐,请等等。” 香江认亲 第一章 香江认亲(二) 身世疑云 那年轻人侧着脸回应店员,李笛风快到他跟前时微转头瞅了一眼,又自然移开。可马上又飞快地急速转头,眼色略带讶异,头随着李笛风转动。 李笛风与他擦肩而过到了门口,他方回神,忙叫:“小姐,请等等。” 李笛风转过身,等待下文。 年轻人快步靠近李笛风:“请恕冒昧,我叫杜枫林,请问小姐如何称呼?能否借一步到隔壁咖啡室坐坐?”见李笛风稍有踌躇,接着补充:“我知这很唐突,但这店里的职员都认得我。我是良好市民。” 李笛风看向旁边的店员,发现其他人都围过来了。刚才那销售经理忙上前说:“李小姐对本市不熟,应该也少看本市财经新闻。这位是本市工业贸易署署长杜枫林先生。” 李笛风讶异地看向杜枫林,如此高大俊朗的年轻人居然是工业贸易署署长。 看来不足三十岁。如美国最年轻的总统,英国最年轻的首相等,加上俊俏外貌修长身材,他也是绝对的好题材。如此潇洒公子哥儿般的高官在本市怎么会没炒作?可能真是少看财经新闻了。 不过,她还是说,“对不起。确实是少关注。但已相当晚了,能否在这说,我朋友在隔壁试衣。” 话未说完,马上接受到几束来自不同方向的热辣辣的眼光,似是指责她的不知好歹,却又带着想知道下文的渴望。 “这是关系到我长辈的私事。”杜枫林快速从皮夹抽出一张小照片,递给李笛风。 李笛风扫了一眼,相当惊奇,简短地说,“明白,长话短说。”率先走了出去,在门口给林小渝打电话 杜枫林接过店员的饰盒急忙跟上。珠宝店的几个店员还在门口探头张望,似是相当可惜看不到好戏。 “照片上的人是我母亲远房亲戚,姓易。她与丈夫于二十来年前在大陆云南的洪水中死亡,同时失踪的尚有不足一岁的女儿。” “你怀疑相似的我是那失踪的女儿?我这种大众容貌极其普及,极易错认。 我有父母兄弟,生养记录齐全 “你的眉毛中是否尚有颗小痣?可以摸到但看几乎看不见” “没错,很多人眉毛中都会有疙瘩,如青春豆之类的。" “不否认会这样。我们曾找到几位容貌都有点相似的女士, 但李小姐比任何一位都更像易夫人,而其他人眉中都没有小痣, 而这是我们寻找的最重要的特征之一。但我们一直不确定,长大后那个小痣是否能肉眼看见,所以在国内的大范围寻找才那么困难。各处的大小公安局都有我们要找人的档案。 我们每年都送更新过去。 若李小姐担心,可以做 鉴定,易老夫人住本市,但今年缠绵病榻,便十分想念失踪多年的外孙女。易老夫人并无其他直属亲人 。” “这实在难以置信。我明天须离港回广州。” “若不怕父母忧心,或许可致电解除疑虑。 国内的身份文件系统是后来才建立的,并不十分正确完善,漏洞也易补齐。” 李笛风不吱声。无论真假,都不可能让父母知道烦忧伤心。但如此就做 鉴定,觉得还是过于天荒夜谈。 “我知道这实在是强人所难,但这对我们很重要。 我们这几年花了难以估计的人力寻找一个可能已不在世上的女孩,易老夫人是唯一一位坚信着她的外孙女还活着,尤其是这大半年,她突然要求加大力度寻找。你不妨现在随我到易居,跟老夫人见过后,你可能会相信她。” 李笛风心一动,她的证件是才办了大半年。 周围的人都说居然还有住在广州的人没港澳通行证,简直是希有,现在连小孩都有通行证。 想来自己没财没貌没身份背景,不至于有什么阴谋,需要下重本由如此头衔的人亲自出面设局,这人应该亦不可能和浮夸子弟打赌玩游戏来戏弄他人。可实在很难下做鉴定的决定。如果是错认,那是白忙一场没关系;可如果是真的,那接下来的是什么就无从预料了。 杜枫林见她神色惊疑不定,可他实在不能放弃。想了想:“你是否要什么担保才能相信并无害你之意?” “我有什么值得你来害的?别说财貌身份,就是贩卖器官都不至于没眼光到找我这种瘦骨零丁、体重常年在公斤浮动的人。其他的低利润方式不至于要你出面吧。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而我是不愿意接受太大变化的人 “可那位长辈是靠希望支撑着的,我们都希望她能幸福地走完她的人生旅程。” “港府的公益广告不是说‘前途满希望’么?到时是错认了,失望变绝望才可怕 杜枫林再苦恼也不禁失笑:“居然连广告都背熟,可见我平时少出席媒体是对的,不然我曾经说过的蠢话都给你背下来了。” “特首的致辞我记得不少哦!对了,如特首给你做担保,我倒放心随你认亲去。” “真的?走!”杜枫林迅速叫侍应结帐,一边打电话,“周先生,请问你是否仍在办公室?是,我有急事需要你的帮忙,有关于我们正在寻找的易老夫人的外孙女,我们即时启程到你处。五分钟左右到。 待会见。” 挂了电话,不管是否失礼,像是做过千百遍一般,拉上吓得呆呆的李笛风往外走去。 香江认亲 第一章 香江认亲(三) 特首做保 坐在车上,李笛风尚晕乎乎地问:“真的是去见周特首?” 杜枫林似是见到一开始就一副精明相的李笛风傻呼呼的样子非常有意思,含笑反问:“怕了?” “可不是,特首办公室可埋伏着无数的枪枝弹药?” “当然,长枪大炮伺候。” “不是糖衣炮弹?国家教育我们时刻警惕着。” “不会现在唱起国歌来仗胆吧?下车吧。”杜枫林摇摇头。 说话间已到了位于香港中环下亚厘毕道政府合署的特首办公室。今天是周末,仍亮着灯的房间不多 特首周先生坐在沙发上,头发有几缕花白,脸色有些倦容,不及电视上精神,但穿着显得年轻些,稍显的将军肚也挺得恰到好处。 茶几上三杯茶水飘浮袅袅水汽。周先生认真地看着她,却又像不是在看她。 李笛风怀疑自己听见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杜枫林做介绍:“这位是李小姐,自广州来港度周末。”又转向李笛风好笑地问,“名字呢?居然忽悠了 “李笛风。” “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周先生轻吟道。 “周先生所记诗文甚多!”李笛风叹服。这虽是杜牧的名句,可并不普及,港人又自小受西方教育,中文已普遍不及内地,懂诗词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这周先生早年畅游商海,而今又叱咤政坛,却尚记得这些诗词,实在难得。看过不等于记住 “只是正巧欣赏杜牧。枫林的父亲亦十分赞赏他的诗。” “原来你们相交是因为杜牧。”杜枫林作恍然大悟状,又抱怨,“当初为何不建议用‘一笛风’而用了俗气的‘停车坐爱枫林晚’? 现在一比就见拙了 “那是易雨取的。估计你会出生在秋天,她说你父亲自喻杜家后代,取“家传”的“枫林”为名,无论生男生女都适用,且力压二月花。” “原来有如此典故。我父母亲却不曾提及。” 又转向李笛风解释,“易雨是易女士的名字 “易雨遇难后,刚开始大家甚少提起以免易老夫人伤心,后来就习惯藏在记忆里了。 易雨是大家的太阳,温暖的记忆印记至今,所以大家都希望奇迹出现。” “李小姐对做 鉴定尚有疑虑,亦不愿见易老夫人。”杜枫林看时间已晚,忙提及来的目的,又问,“李小姐是型血吧 “是,但我们那地区普遍都是型血。” “她们家都是型血,可能性又高点了。”周先生点点头。 “不确定前何必让老人家空煎熬?希望变失望最是伤心又伤身。”李笛风呐呐道。 “我们不至于随便拉上路人甲乙就验,反而是有不少打听道些小内幕的有心人士骗上门来。尤其这大半年,我们的行动声势稍大一点,居然有人整容及伙同医生伪造证明。我们心急如焚却仍不失谨慎。请勿见怪。”周先生又补充,“当然,枫林今天的行为确实似是如此 李笛风忙欠身:“言重了。” “最近易老夫人有强烈的预感会找到外孙女,所以我们现在是人手一张照片。 出差每到一处必仔细留意。见到你后,我亦有强烈的预感,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今晚你先休息,明日一早我陪你前往医院。我稍后就致电苏院长做好安排,尽量缩减时间。” 李笛风一看这架势,不上架都不行,“不必你亲自前往,杜先生就可以了。” 杜枫林也说:“周先生熬夜是因为明天下午要出发前往布鲁塞尔吧,既然李小姐没意见,那由我陪同就好。”然后又笑着看向李笛风,“其实与你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车上,沙发都有你的头发和皮肤组织,我们完全可以拿着私自去做鉴定。但想到要精确,还是把血液、头发等都做了方百分百准确。当然,也要你亲自听到知名公正的权威人士的鉴定,让你无从抵赖。” 周先生听着也笑了。把私人卫星手提电话号码写在卡片上,叮嘱李笛风有事打他电话,又谨慎地即时储存李笛风的手提电话号码。知道李笛风住的酒店不怎么好,提出给她换家舒适的,但李笛风已是累的不成人型,实在不愿再折腾。只好吩咐杜枫林送她回酒店,明早再去接。 穿过长长的走廊到电梯前,回头看见周先生仍在门口,斜靠着门框,头微仰,看不清表情,在灯火阑珊中,似是在遥望过往前尘。 杜枫林也注意到了,微微一笑扯开话题:“所幸你说是找周先生,若是找乔治布殊或比尔盖茨今晚就要颇费功夫了。那就更拖延你的时间。” “说得轻巧,好像这世上没有你不搭不上的人。” “我当然没那么大能耐,就算是周先生也不过是弹丸之地的首长,可易家....易家要见哪位政要名流皆是易如反掌。 只有见你这种推三推四的小人物才困难 “我这么才来没听说过易家?难道那间‘易氏’集团就是这易家的?但好像并不为人注目啊?” “这就是只手遮天的势力之所在 “这么惊人?那易家究竟是怎样的呢?易老夫人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香江认亲 第一章 香江认亲(四) 亲子鉴定 杜枫林摇摇头:“易家在外人眼中仅是众多拥有跨国企业的豪门之一。生意手段温和不激进;集团稳步发展却不大张旗鼓开疆拓土;亦非亚洲或本市首富。非常神秘,易老夫人一直都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亲近的人大概知道易家从很久起家以前就乐施好善,许多人都受到恩惠。 至于易家为何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只要你成为易家人不就知道了?” 恨得李笛风牙痒痒的。不再搭理他,闭目休息整理思绪。 杜枫林载李笛风回到原来的地方接上林小渝。店铺都打烊了,她待在咖啡店等。她瞪大眼地瞧着杜枫林的名车。李笛风给她介绍杜枫林说是碰到熟人,明天要分头行动。 杜枫林马上说:“明天让我私人助理带司机来接你逛街。本地人到底比较知晓吃喝玩乐。让他们请你吃地道好菜。” 林小渝面露喜色,假意推辞一番,又眼巴巴地瞧着李笛风。李笛风寻思反正都是要欠人情的,而喜欢逛街的林小渝今天跟着不耐逛的自己是委屈她了,心存歉意,就答应了。何况无论真假,看来都是杜枫林先欠她的。 途径九龙旺角弥敦道,杜枫林指着一栋大楼介绍说是工业贸易署的总部,以前不同时期是现在的香港城市大学和香港公开大学的临时校舍。 林小渝由后座趴向驾驶座,仍精神亢奋地不断地问东攀西。许多都是从旅游手册和网站随手可得的咨讯。就是如此年轻有活力,才能让人喜欢。 李笛风困倦不已,一放松就在副驾驶座上隐隐约约地睡着了。到了酒店杜枫林把她叫醒,送到房门,又仔细叮嘱一番,约好见面时间,这才离去。其实两人认识不到两小时,到现在却让人觉得已是相识许久,相处已是十分熟稔的样子,林小渝半点都没察觉到生疏 李笛风已没气力应付林小渝的东拉西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真是漫长的一天。”按以前的惯例,遇上这种奇缘定会做梦,可能是实在累了,竟然一夜安眠到天明。就是床太小了,早上起来腰酸背痛。自己不到厘米,体重才公斤都觉得翻身有困难,无法想像标准身材之男士如何能在此安睡。 杜枫林一大早就带上助理和司机过来。助理和司机接了林小渝,而李笛风坐上杜枫林的车往易经医院开去。该医院是本市最知名的医院,技术、声誉都国际一流,李笛风亦有耳闻。 杜枫林说苏院长更是国际知名的遗传医学专家,易家寻人的鉴定都是在此做的。 李笛风心想,既叫易经,说不定就是易家的医院。又想起,国内也有叫易经的连锁医院,连锁医院能做到那种程度是前所未有的。若与香港的同属易家,那就相当骇人。 似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杜枫林说:“‘易经’确实是易家名下的产业。所以易家并不会时时用易姓来命名其名下产业和公司,因此易氏并不算引人关注。 ‘易经’是易家祖上第一家医馆,也是起家之本,拥有数百年历史,一直沿用下来。” “这样说来,那个唯一同时通过欧美认证,独霸欧美市场的中成药系列品牌――‘’发音同--美国规定存在的英文单词不能作为商标、中文名叫‘易易’,也是易家的了 “是。易家许多产业用了英文名,让人不容易联想到易家。但单是能让人浮想联翩的就已不少了。听说易家的老夫人曾和先生早年旅居美国、英国等地,许多国外的产业就是那时创立的。后来易雨阿姨尚属少年时就已跑遍全球,把产业‘顺便‘稳固下来。她是在非洲认识她先生的。” 这易家的女人看来都非一般寻常女子 苏院长早在办公室等候。 看他的神情应该也认识易雨女士。有他全程陪同,自然事事优先,不多时已做完全套。 两人在院长会客室等稍后的结果。 李笛风非常坚持,无论真假,她今天都必须回广州,明天要上班。杜枫林说下午陪她逛街,然后派司机送她们直接回广州。 李笛风笑:“是否以为这样就能看住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杜枫林将她一军:“你以为我们就这点能耐?估计现在周先生与我桌面都放着你从小至今的生平大小。可能连你的试卷、奖状复印件都有。找不具体的人难,但查一个有信用卡的人却是轻而易举。” “你们现在这么肯定,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接受打击哦!” “是不是打击就让苏院长告诉我们吧!”杜枫林两眼发光地看向捧着资料稳步走进来的苏院长。 苏院长把报告递给杜枫林,长长地舒了口气。杜枫林快速地看了,也长长地舒一口气。两个对看一眼,都如释重负地笑了。 杜枫林说:“这下可解脱了。”把报告递给李笛,“你逃不掉了。就是你。” 事到如今,李笛风倒是很镇定地叹口气,把手机拿出来,想了想,又放进去。暂时还是不要告诉父母好, 走步算步。该来的总是躲不开。 “走吧,认外婆去。” 与杜枫林的神采飞扬成反衬的是忐忑不安的李笛风。杜枫林安慰她:“不会有什么豪门恩怨等着你,只有望眼欲穿的老外婆。” 车沿着依然是弯弯扭扭的狭窄车道上山,但心情却不复雀跃。前方的路必定也是宛蜒曲折的。 车在接近山顶时拐进去,进入私人车道,再开一会,然后才到遥控电子门前。透过大门内花团锦簇的花园,远远看去,在车道的尽头是一栋相当简洁的三层白色欧式洋楼,驶到近前,看见潇洒飞扬的两个毛笔字――易居。易居,易居,都说世上不易居,这易家倒有意思,既是易为又姓易,叫易居倒比“易府”、“易宅”等有意境,又没有那种豪门深院的压仰。这倒对李笛风脾胃,不禁略为放下心来。 两人下车,早已有人在门口等候:“小姐早晨,枫林来了。夫人早已在书房等候。” 杜枫林回道:“岚姨早晨。”对李笛风介绍,“这是管家岚姨。” 里面的装饰也是欧式为主。书房的门敞开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殷切地盯着门口,对上李笛风时,轻轻说:“孩子,你回来了。” 一时间,李笛风霎时红了眼眶,快步上前,半蹲在老人旁边,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脸,动作极其自然,像是两人日日如此。李笛风现在的父母皆是少年时即失去母亲,所以从未受到过奶奶或外婆的疼惜,兼之她自己又少年老成,毕业后就即刻工作,侍养父母、照顾兄弟。 此时便觉柔情万缕,真情流露,哽不能语。 良久,杜枫林看她们情绪缓和些,忙打趣说,“你现在就真的是名符其实的‘一(易)笛风了。” “那我是赚到了。我爸极力推荐他同事给女儿取‘钱家雨’,更恨不得杜牧写的是‘立笛风’。 可钱家不是杜牧迷。” “我倒知道有位叫‘钱家雨’的女士,家母家姐偶尔会差我上她的成衣店‘钱钱’去取衣。 现在看来她与你们易家从取名字到商标的风格都极为相似,你们应该会相当投缘。” “她的名字原叫易洁,由她父亲取的。”易老夫人说。 笛风紧张兮兮地问,“易氏的清洁系列用品中没有‘易洁’这品牌吧?” 易老夫人呵呵笑,眼睛只剩条缝:“真是一语双关的好商标,明显的易家生意头脑。相信这系列很快就会风靡本市,这是你的第一个品牌呢。” “啊!”皱着脸惨叫:“外婆可否当没听见?” “这可是你的提议呢! 焉能不用?”杜枫林落井下石。 “你以后还是叫笛风吧,这么多年,估计你也不愿改了。‘易洁’就只是纪念商标而已。” 岚姨这时进来请示:“夫人该吃午饭歇息了。” 饭厅并无那种大家庭的夸张的长长的餐桌。 易老夫人说会派人跟笛风回去打点办移港手续,让她一回去马上把工作交接,两周内准备妥当来港,她现在的养父母及兄弟都可稍后来港定居。 笛风问:“特首有特权?” 杜枫林笑:“香港是弱势政府,若公务员用了特权,不到两天就给人揪出,嚷嚷要你致歉乃至下台。特首只能用‘给予’的特权。 我们是轻如鸿毛,而你如今是重若泰山哪!” 笛风受教地点点头:“所以在标榜言论自由的地方,还是银弹威力强。”又转向外婆说,“我并不打算让父母兄弟都来港定居。” “有何顾虑?”杜枫林大动作地左右上下打量着她,“怎么看你也不会是忘恩负义的人啊?” 第二章 报三春晖 报三春晖 第二章 报三春晖(一) 慈母针线 易笛风不上当,笑眯眯地回敬他:“怎么不会?我就是要他们到最后一刻都是绑在家乡丝毫动弹不得。” 易老夫人轻叹:“落叶归根!我们祖籍广东梅县,当初离开时,大部分产业都变卖了,有些不愿离开的易家旁支就留下来看守各处医馆,我们当初还是受到许多人照顾的,多家医馆因为各方需要,在炮火中求存了下来。多年后我们在本市定居下来,回去看时,只是设备落后,名号尚有,就重新注资,和香港的‘易经’使用统一商标,就成了现在的连锁医院。 “古今变化良多,我们易家人又丁向来不旺,动荡多年后再回去,有些墓地让政府征地建路或盖房子,早已找不着。易家的旧居给当作文物翻修过,但已不属于我们了。 你母亲以前倒是常常回去。” 顿了顿,提起精神对笛风说,“无论如何要多谢你养父母,他们劳苦功高,许多父母自己的孩子尚丢弃。” “我爸为人书生气极重,知道我找回了亲人,若是人家不如他,他倒是会更加怜惜我;若人家比他好,他一定会怕人说他高攀,非跟我生分不可。告知他们公司把我外派香港,人工很高,可让他们过舒适日子就是了。我现时一年也不过回家一两次,以后告知已定居本市也行得通。” 她又眼巴巴地问,“外婆会赞助我吧?到了本市我就是失业人士,不知可否领政府宗援。我可是月光族啊! ” 杜枫林说:“财迷一个?确定要认她吗?现在退货来得及。” 外婆倒很护短:“这是易家本色商标。如假包换。” 杜枫林的手机响,接起来一边说是,一边看向易笛风,然后递给她:“周先生。” “周先生早晨!。。。我现在工作的公司总部是在比利时,经常通话,知道那边现在是早上。。。礼物?布鲁塞尔朱古力世界一流。。。谢谢! 再见!” 岚姨来催易老夫人午休。易老夫人又细细地嘱咐一番,易笛风和杜枫林这才离开。 杜枫林接周特首差遣,临时办事去。 易老夫人的助理梁高飞带着司机与笛风往市区购物去。易笛风仍按买些护肤品回去自用与送人,并无夸张。 梁高飞与司机晚上送笛风和林小渝回家后,放下名贵礼品,自找酒店住下,给易笛风办理移港手续。 易笛风与弟弟同住,事事与他有商有量,自然让他知道。他说:“不大可能吧?爸最疼你了,对我哪有你好?还让你上最好的学校。” 确实,所以从来没丝毫蛛丝马迹会察觉到如此真相。 想想却又觉得疑点多:“不过,父母当初就是在那段时间下乡到云南而认识的,而你的出生地也是云南。曾听母亲说当年水很汹,有小孩是给挂在细小树梢上才活下来的。 看来当初说的可能是你呢。我就说嘛,怎么看父母也不像能三年抱俩的人,偏偏咱们年岁接近。 人人都说我比你老。这就难怪了,记不记得,当初我们读初中了,爸爸还跑去改户口簿,说我们的出生年月有问题,影响他评职称。” 易笛风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不准备告诉他们,也不给他们申请移民。香港物价奇高,让他们上街去难保不饿肚子回来。让他们在家乡过得风风光光,年年给他们报旅行团往欧洲各处转转,时时与邻居亲戚吹嘘儿成龙女成凤,不知多富足。你若愿意就同我到香港吃香喝辣。” 弟弟答得很有见地:“我要在本地作威作福。我无十八般武艺,兼拖儿带妻,去了得成世看你脸色,日日低眉顺眼。有钱你好资助我,把生意做大,妻儿同乐,侍养父母。” 弟弟育有一女,刚满月。 易笛风点点头:“倒与我的想法一致,那就先这样。” 易笛风回公司辞职交接。除了几个密友,一律说来港做老人的私人助理。 两周后果然背着背囊和梁高飞回港了。 抵达“易居”时,见到车库外停着一排深色名贵房车。 岚姨迎出来说:“夫人让小姐梳洗后到会议室。” 把易笛风领到三楼新准备的房间,“若尚有欠缺,我会即时去办。衣橱备有简单便服,新衣待小姐自选。书房在隔壁,与卧室皆出自“好美居”工作室。” 睡房蓝白相间,非常舒适,正是易笛风喜欢的颜色。深蓝色地毯,白色的床透出若有若无的淡蓝,蓝色的床单上点缀朵朵白云,淡蓝色的天花闪烁着星辰。 便装与自己平时所穿款式接近,面料更为舒适。 简单梳洗后下到一楼的会议室,门紧闭着,隐隐约约似有人声,敲门后轻轻打开,怔了怔,黑压压的一群,专业人士的架势,围着长会议桌在开会。 易老夫人颔首示意笛风到她旁边;“这是我的外孙女,易笛风。”又向易笛风介绍,“这是陈律师、林律师、马律师,会计师方先生、王先生,还有审计师高先生、陆先生,财产评估师潘先生和吴先生。” 众人早已得梁高飞提点,不动声色打量着易笛风。巴掌大一张小脸,神色冷静不冷峻,气势坚定不坚硬,不知在商海中存活须付出多大代价。 易老夫人说:“把刚才粗略估算的我名财产,九成须马上转至笛风名下,包括所有公司企业、不动产及股份。部分现金成立基金会,就算失去一切,亦可照顾她衣食无忧。” 易笛风张了张嘴,外婆握了握她的手,迟疑了下只好又闭上。 陈律师说:“易夫人,为降低风险不如只转三成,以防各处股东骚动及敌对公司有机可趁。其余可逐步转赠并立遗嘱保障易小姐的权益。” 报三春晖 第二章 报三春晖(二) 任重道远 “笛风必须短期内入主公司,担任掌舵人,公司在她名下比她顶着我的名义更有话是权,方便行事。” “外婆,陈律师说的是。”易笛风温和地劝道,“不急在一时,打着你的名头狐假虎威一番,拉大旗作大鼓,多么威风,也不是人人有机会。” 黑黑的头颅顶着尚稍显湿漉的齐腰长发,轻轻地摩挲着老人的脸颊:“你会长命百岁的。亲手把我交给愿与我共度白首的人,看我生儿育女, 白白胖胖的小手抱着你,奶声奶气地叫曾外婆。。。” 半晌,易老夫人回过神:“别给我灌迷魂汤。我铁定心水拖你落海。” “哎,给你看穿了。”易笛风笑起来,“我是想啊,早上我们祖孙一起在山上散步,回来后你用仅剩的几颗牙无可奈何地撕嚼着我烤得焦兮兮的牛角面包,听着俊男靓女的新闻报道;下午我们在花圃下看落日。生活是如此惬意。 那是沉闷得让人睡觉的会议所不能比拟的。” 弯弯的眉毛、晶亮的眼睛、微翘的嘴角让人如沐春风,方才的严肃神色似人错觉。 生动的描述让人神往,众人的心也像柔了一角,会议室气氛也轻松起来。 “很诱惑人,可我不会上当。我时日无多,不能陪你良久。或许你很快亦抛弃我这老骨头,与英俊的青年人约会跳舞去。到时我徒呼嗬嗬,愁得眉毛白。 现在即时把你绑进公司,总是安全些。” “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却,但我们祖孙俩相处有限,陪你不好过陪公文?长辈不是希望小辈欢喜嫁取共组小家庭,其乐融融么?” “站上顶峰,更容易发现自己的价值所在。是怕你日后悔不当初,早早做了黄脸婆,一事无成,才为你铺桥架路。易家的女人坚强有担当,亦从不欠缺宽肩阔胸停靠。 ” 是,易家的女子都非平常女性。“易经”的创立人亦是为走村穿乡行医的奇女子。奇就奇在且人人生活美满。 “各位回去商讨起草文件,过两日送来签署。我相信笛风是新一任出色的易家主。” “外婆,这一阵势压下来我粉身碎骨。若别人不相信我,不给时间证明我值得你的信赖,那极可能要陪上易家数百年的心血和声誉。” 易老夫人摸着她的头,轻轻说,“孩子,我欠你良多,让你自幼在外受苦。现时可以,我须早早为你加强臂膀,不让你多跌跤多走弯路。 到时无须我扶持,你亦能挥洒自如。” 易笛风拥紧她,“我有慈爱父母,相亲兄弟,无病无痛,我知足常乐。” 诚恳的话语令一众都市的老狐狸亦脸色稍霁。 “你的存活是我们易家的奇迹,而我亦要为你创造另一段奇迹。公司的营运不必担心,各公司机构的主事者拥有极大权限,独立决策运作,他们持有公司股份,兼每年分红可选现金或增加股份,不至于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每间公司我们的股份都占到三成以上,重要的公司都超五成,我们现在握有绝对的话事权。只担心他们欺你年幼,架空你实权,部分大股东亦想夺得话事权。还有就是对手会利用趁机造谣,影响公司声誉和销量。” “我当与你分忧解难。” “我希望你能从中体会带给他人安定生活的欣慰与肯定自己成就的富足感。若你觉得是负担,可随时卸去,退居幕后。但不能不尝试即放弃。让自己多幸福,少遗憾才是重要。” 在座的各人此时已知道事情无回转余地,知道这位易老夫人把这可人儿疼在心眼里,而且她一生刀风剑雨里过来,对自己极其自信,下的决定不容质疑。那易小姐看来虽有担当却非强悍一派,如此年轻不知如何能压得住外面的豺狼虎豹。 但这些都市中打滚的人最会看人,转念一想却又不禁庆幸,今日所见这年轻女子虽养自小家庭却无丝毫畏缩自卑,个子娇小,却英气勃勃,落落大方,不似本市中许多不是生产的骄纵浮夸千金,比她们不知强多少倍。至怕是挥金如土,无术逞强,频频施令又朝令夕改的二世祖,分分钟会致公司倒闭。就算不能为易家开疆拓土,她亦不似是会变卖易家祖产之人;哪怕她只是坐着不动,易家企业亦能各自运作良好,延承下来。 陈律师说:“诚如夫人所说,目前就做如此安排。我等一干人研究出最佳后会即时交与夫人过目。” 众人到餐厅用过点心茶水方离去。名车一辆紧接一辆,蜿蜒下山。 服侍外婆午休后,易笛风回到三楼。靠楼梯的房间是她父母的。打开卧房,,暗香浮动,床铺傢俬已显旧,却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似是主人日日安睡于此,从未离去。 一家五口的照片仍摆在桌面上,当年外婆黑发如云,外公精神矍铄,母亲笑颜胜花,父亲温暖似风。旁边尚有一张一家小三口的小照,与当日杜枫林给她看的那张一致。易笛风不禁怔怔落泪。 回到自己房间,把手提电脑拿出,推开旁边书房的门。呵,感觉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让易笛风沉重心情稍淡,精神为之一振。与楼下古色古香的书房不同,这间书房用的是淡绿色间白色,也是易笛风较之喜欢的颜色。嫩草色的地毯,淡绿色窗帘;靠门的旁边是一组白绿间条的简洁的半腰沙发,配着水绿色的玻璃茶几。白中透出浅浅黄绿色的弧圆办公桌兼电脑桌上,放着簇新手提电脑,宽阔的屏幕,却又轻又薄,未见市面有卖。靠墙是一排文件柜与书架,书架上零落放着几本书,笛风走近一看,却是自己最常用的法语及英语工具书。 看来梁高飞非常尽职,不动声色间把她的喜爱习惯摸得一清二楚,让一批人马为之忙得人仰马翻。 易笛风打开电脑,把自己原来的资料拷贝到新电脑。进入私人电子邮箱,发现一封来自陌生邮址的邮件,标题是英文“你准备好了么?欢迎抵港!” 易笛风愣住了,知道她这个邮箱的人不超过十位,都是亲近之人。是谁?还有谁知道她今日来港? 报三春晖 第二章 报三春晖(三) 从零开始 原来是杜枫林发的,英文署名是“”。虚惊一场。这些人还真神通广大,连她的私人邮址也早已拿到。易笛风摇摇头,回复简单信函致谢。 书房尚附有露台,面对维多利亚海景。旁边卧室的露台多了一组简易休闲桌椅,喝咖啡最是惬意。 转回卧室,简单行李早已被收拾妥当。房间设有齐全的更衣间,置有衣橱、化妆桌等。面山的窗设有飘台,躺着别有意思。有一叠类似是衣物目录的彩页置于天蓝色的茶几上,旁边尚有一礼品盒,隐隐闻到朱古力的香味。易笛风在宽大柔软的沙发坐下,拾起几上的卡片,是周先生送的,拆开果然是朱古力。 拿至楼下与个人分食,易老夫人已起床,正在喝茶。她担心地说:“笛风,你如此无节制吃食,为何尚如此瘦骨零丁?” 梁高飞说:“现在纤体广告最多,酬劳最高,风气如此,旁人节食抽脂尚不能如此,不知多羡慕。” 岚姨说:“你可喜欢女友一堆瘦骨,皮松肉少,豪无弹性?” 梁高飞作恐怖状:“放过我吧!” “可见都是自欺欺人,喊女为自悦容,自找罪受。”岚姨轻叹。 “笛风,你明日开始与我白日处理公文,晚上背行车资料,趁尚未公文缠身,下周先考笔试。” “听说本市车牌极难考,我从来未驾过车。” “国内与本地行车方向规则都大大不同,你不受影响,反而易学。考过笔试拿到学车纸就可学驾车。”梁高飞说,“我已找到高水准的驾驶教师,在她手下,就算是已重考过四次的人亦能顺利过关。让她后天来报到,每日花一小时与你解答问题。” “考笔试可以看书,有疑问家里的司机还有各位解答已可,不必浪费如此人才。” 易老夫人说:“笛风,你时间宝贵,我们得省却摸索时间。力求一次做好,大家省时省力。” 对他们来说,易笛风少了二十来年的时光,一切为零,恨不得事事与她准备妥当,把光阴追回,她的过往在此处都无用。 易笛风不忍拂逆众人好意:“那有劳大家了。” 晚上待外婆休息后即开始看梁高飞带来的资料至深夜方睡。 心绪不宁,暗中感叹,自己尚且如此,其他新移民可想而知,移居欧美又更是举步艰难了,怪不得,都说再世为人。 第二天,一早闻得鸟语花香,就草草洗漱,换了自己带来的七分长白色运动服出门跑步。 本来想在花园走走,但外面清风微拂,尚未帜热,不禁一路往外跑,朝山顶去,累了就慢慢往回走。听得有车按喇叭。忙抬头,检查自己是否违规。 杜枫林从车窗探出头:“以为早起跑步的女子早已绝迹。”他的车刚从对面车道转过来,横在私家道口。路口有名牌曰:杜府。 “我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听说韩国农民要组团来抗议示威,是否通宵至回?” “是。我平常住在市区自己的套房,今天礼拜奉诏回家饮汤水。”又叹,“左右做人难。” “任何事总有人得益有人遭损,难两全其美。” “本市论坛不知已讨论过几回。” “总有专家学者指出种种弊端。”两人话题投机, “跑够了没?上车请你吃早餐。” “却之不恭。 如此随意装束不知长辈是否觉得不敬?” “我父母并非迂腐之人。” 坐上车,把车窗摇下,晨风涌进,极为舒服,指着名牌问,“你父亲可喜欢杜甫?” “喜欢,但这牌却是我祖父立的,当时尚轮不到我父亲当家作主。” 进去所见的房子却是红砖圆顶。杜枫林解释:“山上房子皆多为洋人所建,初时港人尚不能入住。” 家俱摆设皆是名贵的欧洲风格。杜枫林说:“我爸除却书房失去所有阵地,皆在家母掌控中。” “所以市面经济由女人推动,她们掌管所有家庭企业经济命脉。虽然签单的目前尚多为男性。” “议员要讨好女性选民,她们对儿女、邻舍、亲戚等都影响至大。”杜枫林笑着摇摇头,领着她往厨房去。 主人皆未见起床,只有工人在为新一天做准备。见杜枫林进来,尚带有女士,忙说:“少爷要吃什么,我即时准备。请到饭厅稍等。” “不用,我自己来,有做三文治的吧?” “有。”女工人愕然,反应过来忙快手快脚把蕃茄生菜洗好。杜枫林已煎好蛋及火腿,问易笛风:“你要咖啡还是果汁?” “热牛奶吧。她们都说要把我养得肥肥白白至安心。” “易家出难民倒真的难以做人。不过看来要浪费不少粮食,给你做两个巨无霸。”+ “吃你一次早餐就肉痛,至多下次回请你吃大餐。” “你好像厨艺不佳吧?” “餐厅的不算?” “亲手做的总较有诚意。” “无问题。胃药免费。” 他们在厨房边做边聊,然后又就着厨房的餐桌边吃边聊,工人在旁边做早餐,暗暗称奇不作声。 此时杜家长亦下来,远远听得儿子的爽朗笑语,不禁诧异。待循声走近,听得他轻声问:“好吃吧?我留学英伦四年日日自食其力。加点牛奶?” “唔,无得弹。”有力的回答,是女孩子满足的呜呜声音,似是食物尚满嘴。 杜氏夫妇不禁对望一眼,他们还没吃过儿子亲手做的食物。见到他们进来,两人连忙站起来问好。 杜枫林给他们做介绍:“这是家父家母。这是易笛风,易老夫人的外孙女。” 报三春晖 第二章 报三春晖(四) 前路坎坷 杜氏夫妇都显得极为年轻,两人的身段都维持得不错,长相也出众,杜枫林得到他们的良好遗传。 易笛风忙问好:“尚未正式拜访长辈,失礼了。” “我们应当上门祝贺,只是想到你昨天刚抵港,打扰休息。”杜氏夫妇也暗暗打量着这其貌不扬但身价惊人的女孩。她继承了易家的外貌特点,没有张扬的美貌,浓眉大眼,两颗眼睛灿若星辰,英气勃勃。此时小小一张脸因运动过后,白里透红,极为健康夺目。 工人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餐,稍嫌拥挤,四人移到饭厅。 杜先生是立法会议员,他与杜枫林的公司现时都交与长子打理。杜夫人出身政治世家,是社交名媛,与易笛风说,“初来乍到,若在添置上需帮忙,请尽量开口。我平日总无事。” 易笛风忙道谢,说。“夫人兼任数个慈善机构主席、干事,怎是平日无事,打扰就是了。” 杜枫林笑:“现在家姐有了孩子,不愿时时与你上街了吧?” 易笛风晒他:“你是贵公子,有所不知,本市名流最是势利,连带置卖名贵物品的店铺也势利起来,我这种行头进去无人招呼。” “怎会不知,日日打交道,让人头痛脚痛。” “最可憎是一众便宜货,非吹得身价奇高,令众名流趋之若骛浮上半空陷阱下不得。” “不然何来潮流时尚之说,众家太太夫人如何攀比、度日。” 杜夫人说:“你也知我日子空虚难捱,还总要三催四请不回一趟。你看看,偌大一间屋空荡荡,还真不知我育有三个儿女。” 大家唯唯诺诺不敢作声。 杜枫林早餐后送笛风步行回易居。 他们离去后,杜夫人叹:“周先生的千金,商会总长的孙女约他总时时推辞,立法会主席的幼女时时探访亦不大搭理。今日对这半路来的易家孙小姐却如此周到殷勤。” 杜先生说:“若枫林与朱家三公子般日日与不同大小明星上娱乐版你就知错。” 想到朱太太成日被牌友奚落是否清楚有多少孙子的难堪场面,杜太太只好作罢。又说:“那易笛风倒是落落大方,不见窘迫,应付得体。” “她与枫林无男女之意,与其他女孩的心思不同,不用讨好家长,自然无扭怩之态。她话语有趣,有见识,比本市所谓名媛强多了。” “易家倒是无可挑剔,但来自大陆的身份总会令人尴尬。枫林会继续高升,你比我清楚,政界不比商界,无事也找事,对手一定会抓住放难听的话。” “他们现时都没这心思。 她是枫林找回来的,于此地又无其他兄弟朋友,自然亲近些。诚心待她亦应当。” 杜夫人犹是不安。 杜府与易居虽不甚远,但亦需将近二十分钟。易笛风发现早前往回走时,早已走过易居的路口,该处也并无“易居”字样标识。 杜枫林让她以后认准刻有“易迷路”三个字的大石头就是了。说原本路名不是这个,但她母亲少女时期认为“易居”过于浅白,就固执地把“易迷路”的牌子挂在路口,久而久之,就落地生根,连政府都让步。易笛风觉得真是匪夷所思。 易老夫人正在吃早餐,杜枫林上前打过招呼后即离去。 易笛风沐浴下来,易老夫人说要与美国各州的公司首脑一起开会,让易笛风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坐着听。 电视墙上列着二十来个小屏幕,易老夫人公司的特助杨广知与秘书王舒萍已赶来,坐在易老夫人旁边,备妥各种文件数据,会议即时开始。十九个人从屏幕上轮番报告各自重大决策及迟疑问题,易老夫人时而赞成时而提出问题,又让其他人辩论一番,以求达成最佳方案。 一老外说:“近年气候变化奇特,萨州最近龙卷风暴雨频频过境,损失惨重,订单已转给伊州处乔治的公司去生产。目前评估师正在评估是否要迁出该州,转往西部。” 另一华裔模样的年轻人说:“可考虑迁往爱州,我处订单增多,投得一便宜地皮,筹建新厂房添置新机器,尚余一半拟出售。你与我处产品类型完全不同,可互相扶持无竞争之忧。” 易老夫人点点头:“乔治的公司已可供应东部及南部的需求,爱州靠近加国,可开拓北部市场兼顾加国南部。你俩与评估师仔细斟酌再定夺。” 会议足足开成三个钟。易老夫人会后已显疲态,看护过来检查注射。易笛风伏在她膝上:“如此劳力伤神,我会加倍勤力好让你安心颐养天年。” “你听得几成?” “只有九成。” “那已不错。” “所幸他们无方言。” “若他们有口音,面试第一关就不过。”+ “我极缺商业知识。” “会议已录音,杨特助和王秘书会把会议记录整理好送来,到时你重新查阅,不明之处再问。 明日起,王秘书会转任你私人秘书,打理日常事宜及协助你上手公司。” “如此人才,屈就了。” “我已加她五十巴仙()人工。” “哇,市面普遍加五巴仙。” 易老夫人微笑:“她看中一套海景大屋,计划明年结婚。” 午饭外婆休息后,易笛风再把记录重听,对着整理出来的书面记录,认识各人,觉得所获颇丰,又觉自己欠缺良多,心念千转万折。 吃晚饭时,易笛风讲小时的趣事和一些内地的生活小事。她语言天份好,粤语国语说得都相当标准,英语法语也学得不错,养父母家乡讲的也是客家话的语系,虽与梅县的客家话不尽相同,但偶尔用客家话学小孩子说话也活灵活现,大家听得极为感兴趣。待易老夫人发现过来,平时吃腻喝烦的药膳补汤都吃得精光,连呼上当。 晚上有驾驶教师来报到,身材修长,英姿飒爽,叫杨柳,名符其实。她细细给易笛风讲解,又圈出重点。她说:“考试不难,但驾驶是与生命息息相关,应该说比个人性命更重要,因为驾驶会祸及他人。” 易笛风心想,确实,无论做什么都是急不得,可以加倍努力,可缩短时间,可走捷径,却不可跳空,害己殃人。就算一切为零,从头开始,亦要蹒跚前去。 半夜在床上看资料不知不觉睡过去,朦胧间,只听得有人说:“阿女,都说温书不要太夜,趴在桌上睡会着凉的,明天还要上学呢。”不禁叫唤,“妈妈!” 第三章 大海航行 大海航行 第三章 大海航行(一) 蹒跚而行 易笛风张开眼,却是做梦,无限惆怅。父母虽极钟爱她,事事顺她,但她自幼聪明伶俐,中学时已寄宿读名校,一路到工作至今,每年只回家两三回。次次都是弟弟打电话回家,细细报告。她只是时时送钱及买各式补品衣物托人带回。时时作梦,却从未梦见温功课,也从未梦见过母亲。此刻方凌晨四点,母亲应未起床。 一大早,易笛风仍起床晨跑,同外婆吃过早餐后,到会议室与欧洲各国的公司开会。除秘书王舒萍外,来的还有负责欧洲地区的特助朱震和秘书温大维。共有三位特助各配一位秘书分别处理美国、欧洲、东南亚这三个易家生意集中的地区的公司业务。朱震和温大维分别是特助和秘书的负责人,相当于总特助和秘书长,但港人不时兴这种称呼。 香港只是东南亚的总部,并非全球总公司。美国、欧洲都各有总部,各自直接向易老夫人负责。没有全球总公司。 会议上一西班牙人说:“今年天气异常炎热,各种降暑产品畅销,甚至的冲剂都大受欢迎,销量是往年成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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