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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的悲悯_纠结的同情_对张爱玲_小团圆_情思内蕴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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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的悲悯_纠结的同情_对张爱玲_小团圆_情思内蕴的分析 156 2011/1文艺争鸣·广角 张爱玲喜欢“苍凉”这个词,论者也多以“苍凉” 来定位张爱玲的艺术风格。事实上,在这“苍凉”底 下,有一种深深的悲悯,让张爱玲能够精准细致地刻 画苍凉人生的微妙纹理。这种悲悯在张爱玲晚年的 《小团圆》(1)中体现得更加深沉。 张爱玲向来钟情于社会小说,或者说人情、世情 小说。她几乎懂得一切人生世故,因而文字中几乎 没有文人的那种自艾自怜,对非凡与怪异的人事也 没有特别的偏好,反倒钟情于平凡人的“传奇”故事。 一个平凡人在叵测的世界中越难解放他自己,就越 强烈地触动张爱玲对人性的体认。因...
冷峻的悲悯_纠结的同情_对张爱玲_小团圆_情思内蕴的分析
156 2011/1文艺争鸣·广角 张爱玲喜欢“苍凉”这个词,论者也多以“苍凉” 来定位张爱玲的艺术风格。事实上,在这“苍凉”底 下,有一种深深的悲悯,让张爱玲能够精准细致地刻 画苍凉人生的微妙纹理。这种悲悯在张爱玲晚年的 《小团圆》(1)中体现得更加深沉。 张爱玲向来钟情于社会小说,或者说人情、世情 小说。她几乎懂得一切人生世故,因而文字中几乎 没有文人的那种自艾自怜,对非凡与怪异的人事也 没有特别的偏好,反倒钟情于平凡人的“传奇”故事。 一个平凡人在叵测的世界中越难解放他自己,就越 强烈地触动张爱玲对人性的体认。因此,精准到位 地描摹人情世态,既是张爱玲主观的追求,又是她非 凡的洞察力所至。她认为,“凡是好的社会小说⋯⋯ 能体会到各阶层的口吻行事微妙的差别,是对这些 地方特别敏感”。(2)这种力量让她在文字的世界里很 从容,即便是生活中最不自如之处她也能自如表达。 从艺术上讲,有论者认为这部酝酿了三十几年 的《小团圆》叙事拖沓混乱,并且更多的是在重复自 己。其实《小团圆》的叙事与时间线索比她之前的小 说更为复杂和考究;文体上也延续了张爱玲一贯的狠 直笔法,只是对人生流露出更多的体谅,同时让我们 深刻的意识到作家的悲悯是通过洞悉那些真实的内 在体验而实现的。可以说,张爱玲在不断地扩展着自 己的界限,她的创作之所以没有止步于苍凉和空无, 正在于她对人生的体谅与喜悦,那是因懂得而慈悲。 在美国的几十年,张爱玲的小说创作很少,如果 将遗作《小团圆》作为张爱玲“晚期风格”的集中体 现,那么这“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张爱玲的 态度却不是老练、超脱。《小团圆》的风格气质很复 杂:一方面,执著于生活的真实,以慈悲的态度审视 深切的内在体验;另一方面,落笔狠直,揭示人性最 根本的欲望,套用胡兰成的说法叫“直见性命”;此 外,又因敏锐、犀利的直觉与感受力,而带上几分森 冷的“鬼气”。 宋淇当初不赞成《小团圆》的发表,更多是出于人 生世故的考量,并非文学的考量;除了碍于时局、碍于 “无赖人”(胡兰成)的威胁等,关于这篇小说本身,他 认为有着张爱玲影子的“女主角”无法引起人们的同 情。(3)也许今天仍会有读者无法对“女主角”抱有同 情,但却可以引起我们关于“同情”更深的思考。 一、慈悲像一把逆刃刀 张爱玲晚年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红学”与翻 译上,对之前的小说也有反复修改;完整的小说创作 只有一部《小团圆》。张爱玲从70年代开始创作《小 团圆》,直到90年代仍然在修改。事实上,《小团圆》 的初稿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成型了“因为酝酿的 实在太久了,写得非常快”。她曾说,最好的材料是 最深知的材料,这部自传性的小说,她要写什么,应 该早已了然于心。同时,她的感受力和思考力也都 异常强大,对人性七情六欲的深切洞察,令她在最痛 苦的体验中也有心力来研究其动态,对人性的复杂 也就格外能够体谅。 在创作手法上,张爱玲向来推崇写实的小说,这 种“写实”在于体验的真切。张爱玲无疑更重视细节 广角 冷峻的悲悯,纠结的同情 ——对张爱玲《小团圆》情思内蕴的分析 王学谦 刘洋 157 而胜过思想与主题,她将自己的体验建立在广博观 察的基础之上。从张爱玲的第一本小说集《传奇》 起,笔触所涉上起清末、下迄中日战争,从败落的贵 族和他们的仆人、时髦的新式老派,到学生、知识分 子,甚至建筑、家具、服饰等等,都完整齐备、细致入 微。晚作《小团圆》更触及到她在美国的生活,几乎 是完整地讲述了作者一生的体验。张爱玲小说的坚 实质地在于她完全取材于自己的社会与时代,而如 果她的作品中透露出某种苍凉和惶惶,那或许是她 身处的社会与时代正在崩坏。 然而,张爱玲对《小团圆》修修改改、斟斟酌酌了 二十几年,让她如此耗费心力的显然不是写什么,而 是怎么写。在“写实”之外,晚年的张爱玲,对于小说 的叙事结构显然有了更深的理解;《小团圆》的结构布 局,是张爱玲小说中最为用心、也最为复杂的。小说 讲述了三个时空相互交错、闪回的故事与场景:主线 是女主角九莉,在香港读书期间遭遇港站,周折一番 回到上海,与邵之雍相恋、分手,又与燕山相恋、分手, 其中种种的人生际遇;第二重时空,是九莉到香港大 学读书之前的故事,绵绵延延伸向她的童年时光,同 时折射出一个曾经光耀的家族的破败以及这过程中 情感与物质的双重匮乏;另一段隐隐现现的时空,是 中年之后的九莉到美国以后的生活。张爱玲将种种 深切的体验放进这广大的时间框架里,并以女主角九 莉的观察和感受为视角,将一部个人的史诗娓娓道 来,这是叙事者对完整生命的慈悲的反观。 《小团圆》的前三章,主要展开的是上文所指的 前两重时空的故事,是九莉的少年与青年时代。此 间一反张爱玲前期小说的清晰练达,而是将各种细 节打开,仔细分疏九莉内心的每一寸纠结,像把文字 当成日子来过一般,絮絮展露那人世风尘的“苍白和 渺小”以及包藏在其中一颗敏感、悲痛、审慎而不自 如的心。是将生命那袭“华美的袍”慢慢展开,露出 “虱子”的踪迹。是将生活长久地定格在一种手势 上,看着它一点点倦怠苍凉。 因为打小被过继给了生父的哥哥,九莉称自己 的父母为“二叔”“二婶”,“二婶”蕊秋与三姑楚娣是 新派女性,曾经结伴出洋,是九莉心中倾羡的对象。 而当被问及是更喜欢二婶还是三姑,九莉的复杂心 事在三言两语中展现淋漓:她心想虽与“二婶”有母 女间不该有的生分,但终究有某种莫名的亲近关系 是不需要言说的,而三姑是需要拉拢的,她便答“喜 欢三姑”;答完后,又恍然若失。张爱玲的女主角观 察所爱的人,常常关注他们默然时低垂眼眉的神情, 像九莉对邵之雍、王佳芝对易先生(《色戒》),九莉对 母亲蕊秋的关注亦是如此——蕊秋“在沉默中,垂着 眼睑,脸上有一种内向的专注的神气。脉脉的情深 一往”。尽管如此,与母亲的隔膜却让九莉一生耿耿 于怀。九莉得了奖学金,拿了一叠的现金去给蕊秋, 隔日却发现蕊秋轻易地就用那钱来打牌了,这件事 与小时候发现自己的水彩画被弟弟打上力透纸背的 横杠子一样,几乎成为让九莉一生心悸的阴影。直 到母亲老了,九莉还耿耿地想着还钱给她,像是赌气 一般。蕊秋沧桑而变形的脸上流下眼泪,九莉只是 默默的感到“时间是站在她这边的,胜之不武”,“‘反 正你自己将来也没有好下场’,她对自己说”。同为 女人的体恤与了解——“永远是夕阳无限好,小辈也 应当代为珍惜,自己靠后站,不要急于长大,这是她 敬老的方式”——仍然挡不住亲情的疏离。 对于至亲母女的血浓于水、女人之间知己般的 体谅,张爱玲都带着几分审视的凉气,仿佛不直接是 爱了。女主角这最深沉的情感埋在众多的人物、穿 插场景和纷繁的对话之中,叙述者仿佛能借此而获 得一种观察的距离——她已经不在那故事里;但是 一切的感受力却还留在当年。女主角对爱的渴求隐 隐地贯穿小说始终,但是情感的匮乏却是其一生最 强烈的生命体验。九莉隐而不宣的焦虑、所有因害 怕失去而不敢直言的期待、莫名的残忍以及对世俗 痛苦的深刻洞察,是叙述者内心孤独与恐惧最好的 证明。晚年的张爱玲写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心事种 种,却并没有半点的洒脱笔调,而是又重新跳回当年 执着的体验里。张爱玲的“晚期风格”是不超拔也不 妥协。而张爱玲的悲悯像一把逆刃刀,挥向人世沧 桑的同时,刀刃却对着自己。 二、“直见性命”的追忆 作为自传性小说,《小团圆》是张爱玲的“追寻逝 去的时光”,但它已经远不是本事再现,而是一种追 忆与重新讲述,是与《流言》、《私语》、《烬余录》甚至 胡兰成的《今生今世》共同构成“《罗生门》那样的角 度不同”的叙述。1975年动手写这本小说时,她已经 55岁,后来改改停停,再度集中创作时已是73岁。当 我们设想一个离群索居、疾病缠身、戴假发、穿一次 性拖鞋、吃罐头食品的老太太,独自在洛杉矶一间没 有家具的公寓里,写三四十年代战时颠沛于香港和 王学谦 刘 洋·冷峻的悲悯,纠结的同情 158 2011/1文艺争鸣·广角 上海一个年轻女子起伏的遭际和细密的心事,便不 难理解这场追忆是怎样与当年的故事分道扬镳的: 这是一个热情故事,我想表达出爱情的万转千回, 完全幻灭了之后也还有点什么东西在。我现在的感觉 不属于这故事。(4) 但尽管如此,张爱玲的追忆却不隔膜于最真切 的人性与感受。这种“直见性命”的气质,若与胡兰 成的叙述相比较,便显得更为分明。 到小说第四章邵之雍(以胡兰成为原型)出场, 纷繁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切的悲哀与苍凉 也都似乎有了一个直接、显见的理由,小说也自此而 有了节奏与速度。如果说,九莉与母亲之间的感情 是被半隐着而伏延千里,那么与邵之雍的爱情则袒 荡荡地整个儿摆在那里了。 胡兰成早在50年代末就出版了《今生今世》(5),张 爱玲作为“民国女子”成为他的一个篇章,这是他为 张胡恋提供的胡氏追述。多年后张爱玲的《小团圆》 终于开始了张氏讲述。张胡恋作为两人爱情书写的 共同原型,为我们提供了将两种叙述进行比较的根 据。对比之下,我们更容易看到张爱玲笔法的“直见 性命”,这种真实甚至超越了“自传”,在张爱玲的笔 下,过去的时空全无半点胡兰成式的“轻和灵”,而是 关于逝去人事的记忆与内在体验的短兵相接。在某 种程度上,这也是张爱玲晚年面对整个生命的态度。 九莉与之雍恋爱,每天晚上邵之雍离开后九莉 累得发抖,整个的人淘虚了一样,她几乎用尽心力与 他相处,没有一点仙气。不仅如此,张爱玲更要用身 体经验来传达内心体验,之雍吻九莉“一只方方的舌 尖立刻伸到她嘴唇里,一个干燥的软木塞,因为话说 多了口干”;九莉坐在之雍腿上“忽然有什么东西在 座下鞭打她,她无法相信——狮子老虎掸苍蝇的尾 巴,包着绒布的警棍”。张爱玲写九莉对性的矜持而 做意若无其事,每次发生关系仿佛都很意外,不好意 思预先有什么准备;但作为叙述者,下笔之间却惊人 的真切直接,九莉与之雍行房次日,自己洗三角袴子, 闻见一股米汤的气味,想起小时候病中吃的米汤。 胡兰成写张爱玲的房间,仍旧是贵族的气派,衬 着两人的气度褶褶生辉,“她房里竟是华贵到使我不 安。 相较之下,张爱玲,写起九莉的房间与三姑同租 的房子却草草带过,只是反复出现了一件摆设—— 他们在沙发上拥抱着,“门框上站着一只木雕的鸟”, 这只鸟在之后的行文里又穿越时空地出现了几次, 成为一个重要意象,是九莉内心常常冒出的惶惶之 感。这里不仅表现物质的匮乏,而更在传达一种精 神与情感的困窘与不安。不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 气派,甚至有某种姿态上的卑微,绝无胡氏笔调里的 从容。她却唯恐不将人间看得更清楚透彻,绝不会 将活生生的体验升华、抽象成任何“意义”或“境界”。 小说里邵之雍说九莉像《聊斋》里的狐女;九莉感到 他们之间隔着整个中原。这也不妨视作张胡二人叙 述与感受之间的距离。面对感情的取舍,九莉不会 飘飘渺渺的什么都“亦是好的”,她分明地知道“他们 的过去像长城一样,在地平线上绵延起伏”,“但是长 城在现代没有用了”。她埋进泥土里很低很低,这才 有了牢牢落在地上的沉重与真切。不堪其重时,她 是冷笑,甚至“心里乱刀砍出来,砍得人影子都没有 了”。张爱玲的追忆绝不肯飘起来,持超脱的姿态, 她的叙述才能终究不隔。 然而,在如此狠直地讲述了爱情的现实之后,张 爱玲却留给九莉一个梦:青山上红棕色的小木屋,碧 蓝的天,阳光下的树影,松林中的小孩儿——那是九 莉和之雍的孩子们。面对爱情的幻灭,与另一种飘 渺轻浮的叙事,张爱玲晚年的讲述终究不吐恶声,这 是她的悲悯。 三、细节里的“鬼气” 胡兰成曾说张爱玲的文字有“鬼气”。对于张爱 玲来说,这种“鬼气”不是胡兰成意中那种飘飘荡荡 的仙魅之气,而是对人事风尘与黑暗角落的长久注 视,是一种敏锐犀利的感受力,就像《小团圆》中的九 莉自信于自己的直觉判断。那些守在“个人视域” 里,坚信“直觉判断”的作家,具有一种能量,凝结在 人性深处。我们会为他们而震颤,会因为他们而改 变对世界的感受,而他们却绝对不会为别人所左右。 就像张爱玲笔下的九莉,“似乎无论出了什么事,她 只要一个人过一阵子就好了。这是来自童年深处的 一种浑,也是一种定力”。九莉暗自笑叹被消耗与摧 折的生命,“我们这真是油尽灯干了,不是横死,不会 有鬼魂”;然而,这种对时间与生死的认知却透着“鬼 气”的恐怖,仿佛一个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苍老的 灵魂,而那身体也在时间的消耗中慢慢老去。这书 写中的“鬼气”让整部小说弥漫着恐怖的阴影。 159 张爱玲借九莉的口说,“回忆不管是愉快还是不 愉快的,都有一种悲哀,虽然淡,但怕那滋味⋯⋯从 来不自找伤感,实生活里有的是,不可避免的。但是 光就这么想了想,就像站在个古建筑物门口往里张 了张,在月光与黑影中断瓦颓垣千门万户,一瞥间已 经知道都在那里。”然而,晚年的张爱玲,离群索居、 顽疾缠身,在没有家具的房间里,伏在纸箱子上一直 写字,写回忆如何悲哀,而自己从来不自找伤感云 云;之后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追忆”,缱绻低回,绵 延几十年。 张爱玲的追忆是一部生命“赋格”,在此之上,更 仿佛有一种大而黑的无缘由笼罩着不同时空中的生 命。小说中的民国女子九莉在沦陷的上海体验着初 恋的生涩与温存,满心的欢喜;并行的文字上演着十 年后在纽约恐怖的流产,抽水马桶里十吋长的男胎。 这里是“爱情的万转千回,完全幻灭了之后也还有点 什么东西在”——“女人总是要把命拼上去的”,狠狠 爱,狠狠生。叙事者一面投入地看着这个世界、投入 地爱,一面又冷冷地审视着九莉与邵之雍的分分合 合,面对着这段尴尬而痛苦的遇合,九莉“心里乱刀 砍出来,砍得人影子都没有了”。小说里有内在的多 重时空,又互相交错闪回、难分难解。十年前的“爱” 与十年后的“死”在她的书写中是并存的,互相抵抗, 又互相替代。 小说中,九莉对于母亲的眷恋与耿耿的怨念,对 于邵之雍的爱与杀意,对亲人与朋友的关注与距离 ⋯⋯一切悖谬的感情,都被近乎冷酷地解剖开来。九 莉见到年老的母亲,感到她五官已经移了位置,张爱 玲将时间对人的销蚀勾画的惊心动魄,“人老了有皱 纹没关系,但是如果脸的轮廓消蚀掉一块,改变了眼 睛与嘴的部位,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更为惊心的是, 九莉此时跳出的内心独白,她转念觉得时间站在自己 这边,“胜之不武”——反正自己将来也没有好下场。 小说中,那个常常不经意间跳出来的叙述者独 白,神出鬼没,打断着叙事的进程。 九莉在纽约堕胎前,躺在浴缸里,觉得自己是一 具苍白失血的女尸。紧接着是一段对于未生之死的 描述: 夜间她在浴室灯下看见抽水马桶里的男胎,在她 惊恐的眼睛里足有十吋长,毕直的欹立在白磁壁上与 水中,肌肉上抹上一层淡淡的血水,成为新刨的木头的 淡橙色。凹处凝聚的鲜血勾画出它的轮廓来,线条分 明,一双环眼大得不合比例,双睛突出,抿着翅膀,是从 前站在门头上的木雕的鸟。(6) 恐怖的意象又再次出现——这只“木雕的鸟”仿 佛一个小小的幽灵,九莉和之雍相恋时,它坚硬生冷 地立在门框上;之雍说九莉像是一个狐女,九莉感到 他们之间横着整个中原,而那只木雕的鸟,立在他们 头上;九莉堕胎的小生命又让她再次看到这从前立 在门上木雕的鸟,仿佛真切地看到自己的宿命和漫 长的一生。 张爱玲正是用这鬼气森森的语言和意象与人生 宿命短兵相接。她的笔触像滞留于破败家族古旧宅 院里的老灵魂,无以超脱,冷冷地看着各色人生轮番 上演,又以女主角九莉的身体借尸还魂,“追寻逝去 的时光”。 《小团圆》中深切的悲悯与森冷的鬼气共同构成 张力,进而展现了一场悲剧——其中更大的意义又 并不在于交代剧中人物的命运,而是对复杂幽微的 人性有力的展现与叩问。它提醒着我们,动荡与复 杂作为一种常态,在人们内心最为珍视的各种价值 之间存在着无法消抹的矛盾。那是人对于幸福的渴 望,对于内心痛苦的无力,对于世俗生活的眷恋,以 及对于超凡脱俗的强烈梦想。张爱玲这样的作家, 总是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在我们以为已经尽悉 了解了张爱玲的生活、趣味、才华与感情,她晚年又 以一部《小团圆》将故事新编了。 宋淇当年担心《小团圆》的九莉不被同情,自然是 低估了张爱玲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冷峻的悲悯,是纠 结的同情;也正是这种力量,让张爱玲写这段热情的 故事——尽管她已经不在那故事里。最真诚而道德 的写作是艰难的,也是身体的,就像张爱玲逡巡在九 莉的灵魂与肉体里。文字里弥漫着惊人的、不同寻常 的心灵动荡——没有什么能够平复,或者掩盖。 注释: (1)张爱玲:《小团圆》,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 年。 (2)张爱玲:《忆胡适之》,见《对照记》,北京:北京十月文 艺出版社,2007年,第103页。 (3)参考:宋以朗撰《小团圆》"前言",见《小团圆》第1页。 (4)张爱玲1976年4月22日致宋淇信,见《小团圆·前 言》,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年,第7页。 (5)本文所引胡兰成《今生今世》中的文字,参见中国社 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 (6)张爱玲:《小团圆》,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 年,第157页。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文学院) 王学谦 刘 洋·冷峻的悲悯,纠结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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