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厥阴病释疑

江西中 医学院 学报2 0 1 0年2月第2 2卷第 1期 JOURNAL OF JIANGXI UNIVERSITYOF TCM2OlO Vo1．22 No．1 息，终无定论。经查考论证，厥 阴病的位置当位于六经之 寒々热错杂证 ，赞同寒温统一学说。 ebrile Disease atline and main symptom，for thousands of years，its dubitable research Jueyin Disorder location lay on the end of the Six Dis一 蘩 ，and its essence as the chills and fever jumbled，its main symp一 。n n6 D se嬲e wi h the ePidemic brile disease· 匾 ：》有“伤寒一13，巨阳受之⋯⋯六日，厥阴受之”的 I 经之说 ，厥阴病应排在六经病之终末，为外感热病 “伤寒厥阴篇，竟是千古疑案，篇中明称厥阴病者仅 四条，除首条提纲证候外，余三条文略而理不清，无 可研索，以下诸条皆不称厥阴病，玉函且别为一 篇。”_1 由于其疑点繁多，甚至认为厥阴病篇为“杂 凑成篇”，为后人编次之误，或 日脱简。其实纵观 《伤寒论》的理论渊源、六经病证及厥阴病证治条 文，厥阴病还是有章可循的。本人不揣愚陋，结合本 人研习体会，对厥阴病中一些疑难问题提出见解。 1 厥阴病在六经所居位置 有人认为少阴病为伤寒六经病变发展过程中最 后和最危重的阶段，少阴病的“死证”较厥阴病多， 并且认为厥阴病以寒热错杂证作为提纲，原文多为 寒热错杂证 ，以疑难杂证多见，症状比少阴病轻，故 提出将少阴病位置顺序排在厥阴病之后。余查阅少 阴病死证条文只有七条 (295、296、297、298、299、 300、315)，而厥 阴病篇死证 多达十条 (333、343、 344、345、346、347、362、365、368、369)，可见厥阴病 的“死证”比少阴病要多。少阴病固然以寒化证为 主，其证为阴盛阳衰，气血不足，多表现为危重证候， 且殊不知张仲景六经辨证源于《内经》六经分证理 论，是在其基础上演变和发展而来的。如《素问·热 极期阶段。仲景在 自序中也云：“撰用《素问》、《九 卷》、《八 十一难》⋯⋯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 卷。”病至厥阴，为病之极，到了正邪斗争、阴阳消长 的最后阶段，多由少阴病传化而来，其证至深且危， 其病变显然要比少阴病更为凶险紧急。厥阴又为三 阴之尽，阴极阳生，其证错综复杂，不易辨证，常致误 治。故余认为厥阴病应当放在少阴病之后，既符合 《伤寒论》理论传承，又与六经病传变规律合拍。 2 厥阴病的实质 厥阴病的实质历代也争论不休，疑窦丛生，归纳 有三：一是认为厥阴病的实质是寒极，如程应旄云： “厥阴者，两极 交尽，阴之 极也。极则 逆，逆 则 厥。”_2 二是认为厥阴病的实质是热，如柯韵伯云： “太阴厥阴，皆以里证为提纲，太阴主寒，厥阴主热， 太阴为阴中之阴，厥阴为阴中之阳。” 三是厥阴病 的实质是寒热错杂，如《医宗金鉴》“厥阴者，阴尽阳 生之藏，与少阳为表里者也。故其为病，阴阳错杂， 寒热混淆，邪至其经，从化各异。” 笔者赞同厥阴 病的实质是寒热错杂，厥阴病的属性若为纯热或纯 寒，就会与少阴病的寒化证、热化证和阳明热证相混 淆，而不能反映出厥阴病的特征，也就失去了六经分 · 33· 江西中医学院学报 2010年第 22卷第 1期 证的本意。厥阴为阴尽阳生之脏，与少阳相为表里， 邪至其经，从阴则化寒，从阳则化热，故其为病，阴阳 错杂，寒热交混。肝胆热而脾胃寒，是厥阴脏腑病变 的特点。 另外，伤寒六经是指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 阴、厥阴的手足十二经脉和所连属的脏腑及其生理 功能与病理变化而言，厥阴病仅论述了足厥阴肝经 的病变，而未论及手厥阴心包经的病证，故后世温病 学家补充了手厥阴心包经的证候，丰富了和发展了 厥阴病的辨证施治理论和临床应用，是对伤寒论厥 阴病实质最佳的注解。 3 厥阴病提纲释疑 由于对厥阴病本质的认识严重分歧 ，所以对厥 阴病提纲的理解，也就大相径庭了。326条是否能 作为厥阴病的提纲，历来有争议，归纳有三：同意当 作厥阴病提纲的有舒诏，他在《伤寒集注》中云：“此 条阴阳错杂之证也。消渴者，膈有热也。厥阴邪气 上逆，故上撞心。疼热者，热甚也，心中疼热，阳热在 上也。饥而不欲食者，阴寒在胃也，强与之食，亦不 能纳，必与饥蛔俱出，故食则吐蛔也。此证上热下 寒，若因上热而误下之，则上热未必即去，而下寒必 更加甚，故利不止也。”认为厥阴病机是上(膈)热下 (胃)寒，现行高等中医院校统编教材也持这种观 点，认为可以列为厥阴病寒热错杂证的提纲；反对作 为厥阴病提纲的有俞长荣，他认为“因为本病复杂 多变，故厥阴病篇提不出纲领性的条文。”l5 李富汉 认为“326条作为厥阴病提纲，是遗其主而论其次， 显然与外感热病最后阶段的厥阴病实际不相符合， 因此认为326条作为厥阴病提纲证，似有名不符实 之嫌” ；还有主张另立厥阴病提纲的，认为 337条 “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 者是也。”高度概括了厥阴病的症状特点，也可以作 为提纲，故补在326条之后，共同作厥阴病提纲。笔 者认为 326条置于厥阴病篇首，纵观六经病篇均以 第一条原文作为提纲，符合仲景的编辑体例，柯琴 《伤寒论注》云：“仲景作论大法，六经各立病机 1 条，提揭一经之纲领，必择本经至当之脉症而表彰 之。”虽然六经提纲原文只能统领六经部分经络和 脏腑的病证，不能概括全篇的病证，有其局限性，这 与阳明病以“胃家实”病机作为提纲，少阳以少阳胆 腑有热的自觉症状作为提纲，少阴以少阴寒化证作 为提纲同理。但厥阴病寒热错杂证候明显，可以统 领厥阴病寒热错杂证，能够揭示厥阴病证的病变特 点。其证属上热下寒，寒热错杂，其热来 自肝胆风木 相火，其寒来自脾胃阳虚之寒。因此，可以把326条 看作厥阴病的提纲。正如吴谦《医宗金鉴》所云： “此条总言厥阴为病之大纲也。厥阴者，为阴尽阳 生之脏，邪至其经，从阴化寒，从阳化热，故其为病， 阴阳错杂，寒热混淆也。” 4 厥阴病的主症 从厥阴病条文看，厥阴病的主症可归纳为厥、 热、利、呕。多从寒热错杂为厥阴病主症，如孟庆云 说：“寒热错杂证以四肢逆冷、寒热交作、下利三者 为主证(症)，称寒热错杂三主证。”I 我院老中医万 友生独辟溪径，认为厥阴病的主症是神昏痉厥，厥阴 病也有寒化证和热化证。他说：“凡外感热病发展 到最后阶段，邪闭心包，肝风内动，呈现神昏痉厥等 危急重症的，就是厥阴病。”l8 其理论根据是《素问· 热论》及临床实际，在外感热病极期阶段往往见热 闭心包证、热盛动风证。《伤寒论》厥阴病篇虽无神 昏痉厥之明文，但在论中还是有踪可寻的，如原文第 6条的神昏嗜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直视瘛疲即 是厥阴热化危重证的例证。338条脏厥“脉微而厥， 至七八日肤冷，其人躁无暂安时者”，167条 “如结 胸状，饮食如故，时时下利，寸脉浮，关脉小细沉紧， 名日脏结，舌上白胎滑者，难治。”130条“脏结无阳 证，不往来寒热，其人反静，舌上胎滑者，不可攻 也。”129条“病胁下素有痞，连在脐旁，痛引少腹， 入阴筋者，此名脏结，死。”均为厥阴寒化危重证的 例证。还有人认为厥阴病以“厥”为主证，正如《医 宗金鉴》所云：“厥阴病不问寒热皆有厥，若无厥则 非厥阴也。”强调厥阴病的共同证候特征是‘厥”。 也有人认为厥热胜复是厥阴病主症的。笔者认为正 因为厥阴病病机错综复杂，故其症状也繁多杂乱，寒 热虚实挟杂，同意万友生老中医的观点，当把寒温学 说统一起来，厥阴病主症既有寒热错杂、厥逆、厥热 胜复之表现，又有神昏痉厥之证候，不可偏执一证。 参考文献 [1]陆渊雷．伤寒论今释[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7：418． [2]程应旎．伤寒论后条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458． [3]柯琴．伤寒来苏集·卷四[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78： 65． [4]吴谦．医宗金鉴·卷八[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73：253． [5]俞长荣．对厥阴病篇条文的再研讨 [J]．湖北中医杂志，1984， (4)：5． [6]李富汉．《伤寒论》厥阴病探要[J]．河南中医，1994，14(1)：2． [7]孟庆云．厥阴病证治[J]．中国乡村医生，1989，22(8)：38． [8]万友生．从《内经》厥阴病看后世的继承和发展[J]．江西中医药， 1991，22(2)：4． (收稿 日期 ：2010-01．20) · 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