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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散文名篇集粹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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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散文名篇集粹14  劝学篇示直隶士子(清)曾国藩   市声说(清)沙张白   鸟之声聚于林,兽之声聚于山,人之声聚于市。是声也,盖无在无之。而当其所聚,则尤为庞杂沸腾,令听者难为聪焉。今人入山林者,闻鸟兽之声,以为是天籁适然,鸣其自乐之致而已。由市声推之,乌知彼羽毛之族,非多求多冀,哓哓焉炫其所有,急其所无,以求济夫旦夕之欲者乎?   京师土燥水涩,其声噌以吰(1)。鬻百货于市者,类为曼声高呼,夸所挟以求售。肩任担负,络绎孔道,至于穷墟僻巷,无所不到。传呼之声相闻,盖不知几千万人也!祁寒暑雨,莫不自晨迄暮,不肯少休,抗喉而疾呼,以求济其旦夕之...
清代散文名篇集粹14
  劝学篇示直隶士子(清)曾国藩   市声说(清)沙张白   鸟之声聚于林,兽之声聚于山,人之声聚于市。是声也,盖无在无之。而当其所聚,则尤为庞杂沸腾,令听者难为聪焉。今人入山林者,闻鸟兽之声,以为是天籁适然,鸣其自乐之致而已。由市声推之,乌知彼羽毛之族,非多求多冀,哓哓焉炫其所有,急其所无,以求济夫旦夕之欲者乎?   京师土燥水涩,其声噌以吰(1)。鬻百货于市者,类为曼声高呼,夸所挟以求售。肩任担负,络绎孔道,至于穷墟僻巷,无所不到。传呼之声相闻,盖不知几千万人也!祁寒暑雨,莫不自晨迄暮,不肯少休,抗喉而疾呼,以求济其旦夕之欲耳!   苟谓鸟之呼于林,兽之呼于山者,皆怡然自得,一无所求,而人者独否,是天之恩勤(2)群类,予以自然之乐者,反丰于物而勒于人,此亦理之不可信者也。然使此千百万人者,厌其勤苦,且自悔不鸟兽若,尽弃其业而他业焉,将京师之大,阒然寂然,不特若曹无以赡其生,生民之所需,畴为给之?此又势之必不可着矣。顾使其中有数人焉,耻其所为,而从吾所好,则为圣贤,为仙佛,为贵人,为高士,何不可者。吾惜其自少至老,日夕为抗喉疾呼,而皇皇于道路以死者。甚矣,市声之可哀也。   虽然,市者,声之所聚;京师者,又市之所聚也。揽权者市权,挟势者市势,以至市文章,市技艺,市恩,市诌,市诈,市面首(3),市颦笑:无非市者。炫其所有,急其所无,汲汲然求济其旦夕之欲,虽不若市声之哓哓然,而无声之声,震于钟鼓矣。甚且暮夜之乞怜无声,中庭之相泣有声,反不若抗声疾呼者之为其事而不讳其名也。君子之所哀,岂仅在市声也哉!   嗟乎!有凤凰焉,而后可以和百鸟之声;有麒麟焉,而后可以谐百兽之声;有圣人焉,而后能使天下之人之声皆得其中,终和且平,而无噍杀嚣陵之患。四灵(4)不至,君子之所为致慨也。若曰厌苦人声,而欲逃之山林,以听夫无所求而自然之鸣焉,是鸟兽同群,而薄斯人之吾与也。   注释:   (1)噌吰(chēng hóng撑洪):象声词。喻音量宏大,如钟声。(2)恩勤:《诗豳风鸱鸮》:“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以“恩勤”称父母抚育子女的恩情和辛劳。此作“厚爱”解。(3)面首:男宠,男妾,男妓。明清二代均有“好男风”陋习,不只女的蓄面首。此处与下面“市颦笑”相对则不可引申。市颦笑指女性出卖色笑。(4)四灵:古以龙、凤、龟、麟称“四灵”。四灵出,兆示吉祥清明之世。 沙张白(1626-1691),原名一卿 ,字介臣,号定峰,江阴(今江苏江阴)人。生前与魏裔介等交往。著有《定峰乐府》十卷, 另有《定峰文选》、《读史大略》等并传于世。   示诸生书(清)吴定   道学之名,不见于经。自《宋史》创立道学之传[1],以尊濂、洛、关、闽诸贤[2],一时从其游者,罔非沐仁浴义[3],暗然为心性之谋[4],何其盛也!   时代日迁,陵夷至于有明之季[5],高、顾讲学东林[6],士慕其道学之名而依附之者,未免伪君子厕其间张[7]。非若宋世伪学之禁之诬罔诸贤也[8],夫行而伪焉,欲之所以不古也;然行而伪焉,俗犹未尽不古也。何则?天下尚知道学之可贵而崇奉之,故群喜其名而思窃之也。至于怵然以道学为戒[9],而相与讪之[10]、笑之、挤排之,则风俗乃颓然不可收拾矣。夫教化之权,未尝不振于上,而草泽之下[11],无复有人焉宣上德意,明其道以倡率斯民,故俗之敝如此也。是则昔之君子,虑以其好名而托之[12];今之君子,虞其以被谤而去之[13]。   吁,可畏哉!《齐丘子》曰[14]:“涧松所以能凌霜者,藏正气也;美玉所以犯火者[15],畜至精也。”士生于今,苟非毅然秉不惧不愠之操[16],吾知破方而就圆、毁直而为曲,以求免于今之世者相环矣[17]。非志愿使然,盖有所不获已也[18]。然则不居道学之名,而卓然蹈道学之实者[19],宁非今世豪杰之士哉!   注释:   [1]《宋史》:纪传体宋代史,元代脱脱、阿鲁图领衔编撰。首创《道学传》,以道学为判断是非。[2]濂、洛、关、闽:宋代理学的四大派,四名代表人物。濂:指濂溪先生周敦颐;洛指洛阳人程颢、程颐兄弟;关指关中讲学的张载;闽指闽中讲学的朱熹。[3]罔非:无非,无不。[4]暗然:隐晦地,私下。心性:中国哲学范畴。程朱理学认为“性”本身即天理,是客观的;“心”又包含了“性”,具有天赋观念(即理),但心与性仍有区别,如程颢提出“只心便是天,尽之便知性”的命题,认为知识与真理只须在人内心求得。[5]陵夷:同“陵迟”,如丘陵渐渐地平了,形容衰颓,衰落。[6]高、顾:明末东林党首领高攀龙和顾宪成。皆无锡人,万历进士。因反对魏忠贤,被革职回乡,聚众在无锡的东林院讲学。他们主要是批评朝政,借的却是讲道名义,因为东林书院是宋代理学人物杨时的讲学处。[7]厕:置身,参加。[8]伪学之禁:宋代庆夫子年间,韩侂胄执政,斥朱熹的道学为伪学,罢了朱熹的官,贬谪了朱熹的师友门生等五十九人,并规定凡任官填写履历,必须注明不习伪学,才能授职。又称“庆元党禁”。诬罔:虚构事实诬陷人。[9]怵然:恐惧貌。[10]讪:毁谤。[11]草泽:指在野,民间。[12]托:寄托,依傍。[13]虞:担心。[14]齐丘子:五代南唐人谭峭著《化书》,相传被南唐人宋齐丘盗为己作,故又名《齐丘子》。[15]犯火:不怕火烧。犯,抵触,冒犯。[16]愠:含怒,怨恨。[17]相环:互相围绕。[18]不获已:不得已。[19]卓然:突出地。蹈:实践。   。   室语(清)唐甄   唐子居于内[1],夜饮酒,己西向坐,妻东向坐,女安北向坐,妾坐于西北隅,执壶以酌,相与笑语。唐子食鱼而甘,问其妾曰:“是所市来者,必生鱼也?”妾对曰:“非也,是鱼死未久,即市以来,又天寒,是以味鲜若此。”于是饮酒乐甚。忽焉拊几而叹[2]。其妻曰:“子饮酒乐矣,忽焉拊几而叹,其故何也?”唐子曰:“溺于俗者无远见,吾欲有言,未尝以语人,恐人之骇异吾言也。今食是鱼而念及之,是以叹也。”妻曰:“我,妇人也,不知大丈夫之事;然愿子试以语我。”   曰:“大清有天下,仁矣。自秦以来,凡为帝王者皆贼也。”妻笑曰:“何以谓之贼也?”曰:“今也有负数匹布或担数斗粟而行于涂者,或杀之而有其布粟,是贼乎,非贼乎?”曰:“是贼矣。”   唐子曰:“杀一人而取其匹布斗粟,犹谓之贼;杀天下之人而尽有其布粟之富,而反不谓之贼乎?三代以后[3],有天下之善者莫如汉,然高帝屠城阳,屠颍阳[4],光武帝屠城三百[5]。使我而事高帝,当其屠城阳之时,必痛哭而去之矣;使我而事光武帝,当其屠一城之始,必痛哭而去之矣。吾不忍为之臣也。”   妻曰:“当大乱之时,岂能不杀一人而定天下?”唐子曰:“定乱岂能不杀乎?古之王者,有不得已而杀者二:有罪,不得不杀;临战,不得不杀。有罪而杀,尧舜之所不能免也;临战而杀,汤武之所不能免也;非是,奚以杀为?若过里而墟其里[6],过市而窜其市[7],入城而屠其城,此何为者?大将杀人,非大将杀之,天子实杀之;偏将杀人,非偏将杀之,天子实杀之;卒伍杀人[8],非卒伍杀之,天子实杀之;官吏杀人,非官吏杀之,天子实杀之。杀人者众手,实天子为之大手。天下既定,非攻非战,百姓死于兵与因兵而死者十五六。暴骨未收,哭声未绝。目眦未干[9],于是乃服衮冕[10],乘法驾[11],坐前殿,受朝贺,高官室,广苑囿,以贵其妻妾,以肥其子孙,彼诚何心而忍享之?若上帝使我治杀人之狱,我则有以处之矣。匹夫无故而杀人,以其一身抵一人之死,斯足矣;有天下者无故而杀人,虽百其身不足以抵其杀一人之罪。是何也?天子者,天下之慈母也,人所仰望以乳育者也,乃无故而杀之,其罪岂不重于匹夫?”   妻曰:“尧舜之为君何如者?”曰:“尧舜岂远于人哉!”乃举一箸指盘中余鱼曰:“此味甘乎?”曰:“甘”。曰:“今使子钓于池而得鱼,扬竿而脱,投地跳跃,乃按之椹上而割之[12],刳其腹[13],㓾其甲[14],其尾犹摇。于是煎烹以进,子能食之乎?”妻曰:“吾不忍食也。”曰:“人之于鱼,不啻太山之于秋毫也[15];甘天下之味,亦类于一鱼之味耳。于鱼则不忍,于人则忍之;杀一鱼而甘一鱼之味则不忍,杀天下之人而甘天下之味则忍之。是岂人之本心哉!尧舜之道,不失其本心而已矣。”   妾,微者也;女安,童而无知者也;闻唐子之言,亦皆悄然而悲,咨嗟欲泣,若不能自释焉。   注释:   [1]唐子:唐甄自称。[2]拊(fǔ):轻击。[3]三代:指夏、商、周。[4]“然高帝”二句:高帝,指刘邦。《史记高祖本纪》载:“秦二世二年……沛公、项羽别攻城阳,屠之。”又“三年……南攻颍阳,屠之。”城阳:今山东鄄城县境。颍阳:今河南许昌市西南。[5]光武帝:指汉光武帝刘秀。屠城三百事见《后汉书耿弇传》:“弇凡所平郡四十六,屠城三百。”按:耿弇为光武帝刘秀的大将。[6]墟:使变成废墟。[7]窜:驱散,骚扰。[8]卒伍:原为周代军队的编制名称。五人为伍,百人为卒。后泛指军队,这里指士兵。[9]眦(zì):眼眶。[10]衮(gǔn)冕:天子的礼服礼帽。[11]法驾:天子的车驾。[12]椹(zhēn):同“砧”,砧板。[13]刳(kū):剖开。[14]㓾(xī):刮掉。[15]不啻(chì):不只。太山:即泰山。 唐甄(1630—1704),初名大陶,字铸万,后改名甄,号圃亭,达州(今四川达县)人。顺治十四年(1657)举人,选长子(今属山西)县令,因与长官不合,任职十个月即弃官。后居苏州,生活颇窘迫,“炊烟屡绝,至采枸杞叶为食”,但仍著述不辍。著有《潜书》九十七篇。原名《衡书》,取“志在权衡天下”意,署名唐大陶。“后以连蹇不遇,更名《潜书》”。魏禧赞叹其书为“周秦之书也”。唐甄是清初进步思想家,他对当时贫富悬殊的现象极为不平,猛烈抨击君主专制。他反对宋儒的只讲心性不谈事功。其文能独抒己见,条理通达,语言遒劲,颇具特色。   本文选自《潜书》下篇下。室语,谓在家里说的话。   书《复社人姓氏》后(清)梅曾亮   右《复社人姓氏》一卷[1],朱氏彝尊得之[2],而藏于曹氏寅者[3]。首顺天[4],次应天[5]、浙江、江西、福建、湖广[6]、广东、河南、山东、山西、四川,至少者广西一人,居其末,凡二千二百五十五人。其人其地,或辽远不相及,其名而可知者, 又不能十之一。呜呼,滥已!   夫君子相游处,讲说道艺,名高则党众[7],党众则品淆。盖必有人为吾取怨于天下[8],而激吾以不能庇同类之耻,故有争。争则所以求胜之术,或无异乎小人,而所营救者,又不必皆君子,而君子遂为世之诟病[9]。传曰[10]:“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11]。”岂不谅哉[12]!当党祸方急时[13],娄东张氏走急卒京师[14],致书要人,起复周延儒[15],事乃解。夫延儒即不相,固无救于明之亡,而张氏之所以倾时相者[16],有异乎其祸党人者焉?   余观《几社源流》一书[17],言明季甚夥[18],然颇疑过其实,范蔚宗传党锢也亦然[19]。夫汉与明皆受祸于宦竖[20],而东林与党锢偏受其名[21]。文人矜夸[22],能震动奔走天下,多浮语虚词,而有国者,或欲出全力以胜之,其计左矣[23]。   然以一时之习尚,使后世渭士气不可伸,而明贤亦为之受垢,驯至清议不立[24],廉耻道消,庸懦无耻之徒附正论以自便,则党人者,亦不能无后世之责也夫!   注释:   [1]右:犹言“以上、前面”。古人书写从右到左,直排。[2]朱彝尊:见《寄谭十一兄左羽书》作者介绍。[3]曹寅:字子清,号荔轩,又号楝亭,清文学家,曾官江宁织造。为曹雪芹祖父。[4]顺天:府名,治所今北京。辖京师附近的河北部分地区。[5]应天:明代府名。治所今南京市。[6]湖广:省名。相当于今湖北、湖南。[7]党:团社的成员。[8]吾:犹“吾党”。[9]诟病:耻辱,引申为嘲骂指斥。[10]传(zhuàng)此指《论语》。[11]因:依靠。亲:亲近、了解的人。宗:主,可靠。二句见《论语学而》。[12]谅:信实。[13]党祸:党派斗争的祸害。这里指明思宗崇祯年间,复社成员与当朝权势的斗争。[14]娄东:江苏太仓县,因在娄江之东,故称。张氏:张溥,字天如,太仓人。崇祯进士,与张采等人继东林党而起,合并江南知识分子组织的若干文社,取兴复绝学之义,名“复社”。复社声势主要在崇祯中期,后曾受到南明政权马士英、阮大铖等奸党的打击,部分成员参加了抗清斗争。[15]周延儒:字玉绳,常州宜兴(今属江苏)人。崇祯三年(1630)为宰相,在官庸懦贪鄙,子弟家人在乡横行不法,民愤很大。崇祯六年遭排挤罢相。崇祯十四年,因为薛国观宰相与兵部尚书杨嗣昌勾结,把持朝政,排斥异己,张溥等复社成员欲打击其势力,就疏通关节重新扶助周延儒为相,获得成功。[16]倾:颠覆。时相:当时的宰相,指薛国观。[17]几社:与复社同时的一个文人组织。由夏允彝、陈子龙等人发起,入社者多为师生子弟,以会文讲学为主。明亡,其主要人物曾坚持抗清,不屈而死。[18]夥(huǒ):多。[19]范蔚宗:范晔,字蔚宗,南朝宋史学家。曾删取各家之作,著《后汉书》。党锢:东汉桓帝至灵帝时的宦官专权,世家大族李膺与太学生郭泰等联合,抨击宦官集团,受到诽谤和迫害。斗争几经反复,最后,李膺等百余人被杀,死徒废禁的有六七百人,有的人禁锢终身不许做官,历史上称为“党锢之祸”。《后当书》有《党锢传》。[20]宦竖:指宦官。竖,鄙贱的称呼。[21]东林:明万历、天启年间,无锡人顾宪成与高攀龙在东林书院讲学,议论朝政,企图重新稳定明政权,遭到以宦官魏忠贤为首的在朝权贵的迫害和杀戮。[22]矜夸:自夸,炫耀长处。[23]左:不适当,下策。[24]驯:渐进,渐渐地。清议:公开的评论。      书《归震川文集》后(清)曾国藩   近世缀文之士[2],颇称述熙甫,以为可继曾南丰、王半山之为文[3]。自我观之, 不同日而语矣[4]。或又与方苞氏并举,抑非其伦也[5]。   盖古之知道者,不妄加毁誉于人,非特好直也[6],内之无以立城,外之不足以信后世,君子耻焉。自周诗有《崧高》[7]、《烝民》诸篇[8],汉有“河梁”之咏[9],沿及六朝,饯别之诗,动累卷帙[10]。于是有为之序者,昌黎韩氏为此体特繁,至或无诗而徒有序,骈拇枝指[11],于义为已侈矣。熙甫则未必饯别而赠人以序,有所谓贺序者、谢序者、寿序者,此何说也?又彼所为抑扬吞吐、情韵不匮者[12],苟裁之以义[13],或皆可以不陈。浮芥舟以纵送于蹄涔之水[14],不复忆天下有曰海涛者也,神乎?味乎?徒词费耳。   然当时颇崇茁轧之习[15],假齐梁之雕琢[16]、号为力追周秦者[17],往往而有。熙甫一切奔去,不事涂饰,而选言有序,小刻画而足以昭物情,与古作者合符,而后来者取则焉[18],不可谓不智已。“人能弘道,无如命何!”——藉熙甫早置身高明之地,闻见广而情志阔,得师友以辅翼,所诣固不竟此哉[21]!   注释:   [1]归震川:即归当有光,字熙甫。见《梅伯言先生诔辞》注。[2]缀文:连续辞句成为文章,即作文。[3]曾南丰:曾巩,字子固,江西南丰人。王半山:王安石,号半山。二人都是“唐宋八大家”中的人物。[4]同日而语:犹言“相提并论”。[5]伦:同类。[6]特:只、仅。[7]《崧高》:《诗经大雅》篇名。朱熹《诗集传》认为是尹吉甫为申伯送行而作。[8]《烝民》:《诗经大雅》篇名。《诗集传》认为是尹吉甫为仲山甫送行而作。[9]河梁之咏:即最早见于《昭明文选》的李陵与苏武诗,因其中有“携手上河梁”的句子,故称河梁之咏。内容写离别送行。[10]帙(zhì):包书的套子,用布帛制成。故谓一套书为一帙。[11]骈拇枝(qí)指:喻多余无用的东西。《庄子骈拇》:“骈拇枝指,出乎性哉,而侈于德。”骈拇,足拇指与第二指连为一体;枝指,手有六指。[12]匮(kuì):缺乏,不足。[13]裁:估量,判断。[14]芥舟:以小草为舟。《庄子逍遥游》:“蓬乱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小舟。”蹄涔:牛马蹄印中的积水。涔,雨水。喻范围极小,无以施展。《淮南子汜论训》:“夫牛蹄之涔,不能生鳣鲔。”[15]茁轧:指盲目拟古,使用生硬晦涩的词汇。欧阳修知贡举,举子刘几好为险怪之文,曰:“天地轧,万物茁,圣人发。”欧阳修很生气,斥去不取。[16]齐梁:南朝齐梁间文风绮靡,重辞句雕琢。[17]周秦:指汉以前的古文。归有光所处的明嘉靖间,以王世贞为首的“后七子”主盟文坛,倡言“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形成拟古的风气,归有光正是与此相抗衡。[18]取则:效法,学习,取为榜样。[19]二句出自《史记》。见《上某公书》注。[20]藉:假使。[21]诣:至,指学业、成就所达的程度。      书《郭玉传》后(清)龙启瑞   《传》称玉为太医丞[1],多有效应,贫贱厮养[2],必尽其心力;而医疗贵人,时或不愈,玉亦因有“四难”之说[3]。   余尝读而病之[4],以谓玉特世俗者流[5],浅之乎为术者也[6]。玉诚能精其术以济世,则惟吾之所为而必其效[7],而何富贵贫贱之足易其志哉!玉惟不能内自决于必胜之术,故不能不震于外,而失其故智,不然,何以羸服变处[8],而一针即愈邪[9]?岂非技不能通乎道[10],其技固有时而穷邪?然人有疾而使医者不能自尽其意,则亦可危之甚者也。   注释:   [1]《传》:指《后汉书方术传》,里面记载了郭玉的生平。郭玉师事程高,学方诊六征之技,阴阳不测之术。和帝时,任太医丞。[2]厮养:为人服役,供使唤的人。[3]四难:郭玉说,他给贵者治病,贵者“自用意而不任臣,一难也;将身不谨,二难也;骨节不强,不能使药,三难也;好逸恶劳,四难也。”[4]病:不满,责备。[5]特:只。[6]乎:于。[7]效:成效,疗效。[8]羸(léi)服:贫贱人的衣着。[9]邪(yé):疑问词,呢。[10]道:此指最高境界。   龙启瑞(1814—1858),字辑五,号翰臣,广西临桂人,道光二十一年(1841)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太平天国军在广西起事时,龙启瑞总办广西团练,因功升侍读学士,累官至江西布政使。他师从梅曾亮,文论以桐城派诸前辈为宗,主张活用“义法”,工诗文,精通音韵。有《经德堂诗文集》。      书《书永清张乞人事》后(清)赵佑   嘉善周震荣宰永清[1],尝书张乞人事:张乞人,永清县南门外贫人也。父殁,行乞养母。止无庐舍,穴土为居[2]。会天大雪,知县魏继齐过其处,闻歌声出地中,怪之,左右曰:“张乞人也。”呼出,问之,答曰:“今日我母生辰,歌以劝餐耳[3]。”命车载其母子至官廨[4],继齐母馈其母大布及粟[5],继齐馈乞人钱十缗[6]。乞人叩头曰:“官母赐我母,不敢不受;官赐我,我不敢受。”继齐曰:“与其残杯冷炙[7],日夕沿门也?”答曰:“残杯冷炙,我母安之久矣,目无所污也[8]。我愚民,不知此十缗,官何所受之?我母年八十,我年六十有一,为官清白,百姓足矣。”继齐惭汗下,不复强授焉。为营室于城内金花巷,将命居之,乞人负其母去,不知所终。于是仁和老友赵佑,该而为书其后云:   乞而孝,难已[9];乞而廉,尤难。观乞人之受官母赐,不受官赐,其真视万钟犹呼蹴哉[10]!惟孝,故能廉,不廉,不成其为孝也。虽然,乞人以乞养母,官以官养母,官母之赐乞母,何莫非官之有所受以安其母?乞人特推其安母之心[11],以重官母[12],亦善为官地也[13]。官盍徐省其向所受之,果克安母[14]、母之安之亦如乞母乎?则无独为乞人难也。则犹幸此一官之知惭也。   注释:   [1]嘉善:县名,属浙江。宰:主宰,任。永清:县名,今属河北。[2]穴土:挖土为穴。[3]劝餐:勉励人多吃饭。也用为劝人保重身体。[4]廨:办公的房舍。[5]大布:粗布。粟:小米,也泛指粮食。[6]缗(mín):穿线的绳子。此指成串的钱。[7]炙:烤肉。[8]污:耻辱。[9]已:表确定语气。[10]万钟:大量的粮食。钟:量器名。约相当六斛四斗。呼:呼喊。叱喝。蹴(cù):踢。《孟子•告子上》说,如果用轻蔑的态度叱喝着、用脚踢着把东西施舍给别人,叫化子也不会接受。[11]推:推重、看重。[12]重:尊重。[13]地:余地。[14]克:能。   赵佑(1727—1800),字启人,号鹿泉,浙江仁和(今杭州市)人。乾隆进士。由编修历官左都御史,屡次主持科举考试,善于品评文章。有《清献堂集》。      书《魏叔子集》后(清)王庆麟   观叔子之文,最长人识见。叔子盛推朝宗[2],朝宗故当不及也。集太多,予欲录其精美者为一集,而薙去客游后作什之九以附焉[3]。   嗟夫!使叔子足不下金精山,不爱浮誉,不受大腹贾金钱滥作文字[4],不急欲成集;益之岁年,演漾平迤[5],时而出之[6],庶几乎儒者之文矣。昌黎云[7]:“无慕乎速成,无诱于势利[8]”。有味哉!有味哉!   注释:   [1]魏叔子:魏禧。见《留侯论》作者介绍。[2]朝宗:侯方域。见《王猛论》作者介绍。[3]薙:同“剃”,削、删。客游:魏禧早年在家乡金精山隐居,三十九岁下山,客游苏州、杭州等地,与当时名流交往。[4]贾:商人。[5]演漾平迤:荡漾顺畅平适地向前流动,比喻文章自然流畅。演,水流。迤,延伸。[6]时:不定期,任何时候。昌黎:唐代文学家韩愈。[7]这二句话见韩愈《答李翊书》。速成:不努力而急于求成功。 王庆麟,字畴祥,号希仲,又号澹渊,江苏华亭(今上海松江县)人。嘉庆举人。任宣城教官,工古文,有《洞庭集》。   作者嘉庆十九年(1814)乘船路过扬州,途中读《魏叔子集》,有感于魏叔子客死扬州附近的舟中,于是写下这篇精湛的跋言。   书杜袭喻繁钦语后(清)林纾   吴人之归,有绮其衣者[2],衣数十袭[3],届时而易之。而特居于盗乡,盗涎而妇弗觉[4],犹日炫其华绣于丛莽之下[5],盗遂杀而取之。盗不足论,而吾甚怪此妇知绮其衣,而不知所以置其身。夫使托身于荐绅之家[6],健者门焉,严扃深居,盗乌得取?唯其濒盗居而复炫其装[7],此其所以死耳。   天下有才之士,不犹吴妇之绮其衣乎?托非其人,则与盗邻,盗贪利而耆杀[8],故炫能于乱邦,匪有全者。杜袭喻繁钦曰:“子若见能不已[9],非吾徒也。”钦卒用其言,以免于刘表之祸[10]。呜呼!袭可谓善藏矣,钦亦可谓善听矣。不尔,吾未见其不为吴妇也。   注释:   [1]杜袭:字子绪,汉末战乱时曾投奔荆州牧刘表,认为刘表不值得辅佐,离去。后仕魏,官至大中大夫。繁钦:字休伯,以文章才辩得名,和杜袭同依附刘表,繁钦多次在刘表面前表现才能,杜袭告诫他说:“我们来到荆州,为的是藏身待时,如果你不停地表现自己,我就要和你绝交了。”繁钦听从了他的劝告,也离开了开荆州。事见《三国志魏志》。[2]绮:有花纹的丝织品。此作动词,使美丽。[3]袭:一套衣服。[4]涎:唾液。比喻垂涎般贪婪。[5]丛莽:草木。丛杂之地。此指盗贼出没之处。[6]荐绅:同“搢绅”,高级官员的装束,代指官宦。[7]濒:靠近。[8]耆:通“嗜”。[9]见:通“现”。[10]刘表:字景升,东汉远支皇族。汉末军阀混战时,任荆州牧,后病死,其子刘琮降于曹操。      书侯振东(清)胡天游   振东,肃宁人[1]。家贫,去为县卒,事令安懋修。懋修治好猛[2],或杖人枉[3],色然[4],傍不可;数怒扑[5],不可如故。懋修阴异之。振东短眇[6],视若尪[7],特负胆勇,能人所不敢,虽贱隶乎[8],常咤喑思因事自立[9]。   明之亡也,河北盗贼动数千。一日合攻肃宁,尤易其小[10],先播语守者:城破且屠。城中人多恐,独振东进说令曰[11]:“此喝我也[12],当固守。”与懋修意合。即日部众拒贼。城东北隅守弱[13],振东请当之。望见其渠坐马上[14],振东私计贼视守卒数倍[15],保否不可知,莫若先击杀渠,围且解。便走白令,手炮拟渠[16]。炮炸,伤振东股[17],股折,或劝其已,怒不肯,再发,果中渠。渠糜[18],余立奔散,城中出追贼,斩数十人。令以此益多振东[19],方厚赐之,然贼去未两日,而振东竟死。谓其人曰:“炮反激时,吾所忍死不仆,而必再举者,欲誓剪贼以全吾城故也[20]。”   注释:   [1]肃宁:县名,属河北省。[2]猛:严厉。[3]杖人:用杖打人。枉:冤枉。[4]色然:变色的样子。此指侯振东惊愕县令无故杖人不合事理。[5]数(shuò):频繁、屡次。扑:打。[6]短眇:矮小瘦弱。眇,通“秒”,微小。[7]尪(wāng):一种残疾。矮小而前胸突出,俗称为“鸡胸”。[8]乎:表感叹语气。[9]咤喑(yìn):慨叹声。咤,慨叹。喑,鸣声。[10]易:轻视。[11]说(shuì):劝说,献策。[12]喝(hè):恐吓。[13]隅(yú):角落。[14]渠:头目,首领。[15]视:比较,比。[16]炮:火炮。拟:瞄准。[17]股:大腿。[18]糜(mí):烂,此指粉身碎骨。[19]多:赞扬。[20]剪:尽,灭。      书黄侃《梦谒母坟图记》后(清)章炳麟   蕲州黄侃少承父学,读书多神悟,尤喜音均[2],文词澹雅[3],上法晋宋。虽以师礼事余,转相启发者多矣。颇好大乘[4],而性少绳检[5],故尤乐道庄周。昔阮籍不循礼教[6],而居丧有至性[7],一恸失血数升。侃之念母,若与阮公同符焉[8]。录是以见士行不齐,取其近真者是。若其清通练要之学[9],幼眇安雅之词[10],并世固难得其比方[11],恐世人忘其闳美而以绳墨格之[12],则斯人或无以自解也。老子云:“常善救人,故无弃人[13]。”余每以是风侃[14],亦愿世之君子,共喻斯言。章绛记。   注释:   [1]黄侃:字季刚,号量守居士,湖北蕲春人。近代音韵训诂学家、文学家。师事章炳麟,历任北京大学、东南大学等校教授。[2]均:古“韵”字。[3]澹雅:平淡雅洁。[4]大乘:佛教派系之一。强调一切众生皆可成佛。[5]绳检:拘束,制约。[6]阮籍:字嗣宗,三国时魏文学家。蔑视礼教,崇尚老庄哲学。他虽然不拘于礼,但性至孝,母死时,正与人下棋。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7]至性:纯厚的性情,特指孝亲之情。[8]同符:符合。[9]练要:精练专一。[10]幼眇(yào miǎo):精微,微妙。安雅:此指文辞平顺闲雅。[11]比方:比较,比拟。此指不相上下的人。[12]绳墨:规矩。格:衡量,要求。[13]救:治。弃人:废人,无用的人。老子这句话原意是使贵贱各得其所,皆能发挥才用。[14]风:通“讽”,告诫。   章炳麟(1869—1936),初名学乘,字枚叔,后改名绛,号太炎,浙江余杭人。近代民主革命家、思想家。因参加维新运动被通缉,流亡日本。辛亥革命时任孙中山总统府枢密顾问。1924年脱离国民党,在苏州以讲学为业。晚年曾赞助抗日救亡运动。其哲学思想具有唯物主义倾向,后受佛教和西方主观唯心主义的影响。在文学、史学、语言学等方面,都有贡献。有《章氏丛书》。      书剑侠事(清)王士祯   新城令崔懋[1],以康熙戊辰往济南[2]。至章邱西之新店[3],遇一妇人,可三十余[4],高髻如宫妆,髻上加毡笠,锦衣弓鞋,结束为急装[6]。腰剑[7],骑黑卫极神骏[8],妇人神采四射,其行甚驶[9]。试问何人,停骑漫应曰[10]:“不知何许人。”“将往何处?”又漫应曰:“去处去。”顷刻东逝,疾苦飞隼[11]。崔云:“惜赴郡匆匆[12],未暇蹑其踪迹,疑剑侠也。”   从侄鹓因述莱阳王生言[13]:顺治初,其县设某[14],解官银数千两赴济南[15],以木夹函之[16]。晚将宿逆旅[17],主人辞焉,且言镇西北里许有尼庵[18],凡有行橐者[19],皆往投宿。因导之往。方入旅店时,门外有男子著红帩头[20],状貌甚狞。至尼庵,入门,有廨三间[21],东向,床榻甚设[22];北为观音大士殿[23];殿侧有小门,扃焉[24]。叩门久之,有老妪出应[25]。告以故,妪云:“但宿西廨,无妨。”久之,持朱封鐍山门而入[26]。役相戒勿寝,明灯烛、手弓刀以待曙。至三更,大风骤作,山门砉然而辟[27]。方愕然相顾,倏闻呼门声甚厉[28],众急持械谋拒之[29]。廨门已启,视之,即红帩头人也。徒手握束香掷地[30],众皆仆。比天晓[31],始苏,银已亡矣。急往市询逆旅主人。主人曰:“此人时游市上,无敢谁何者[32],唯投尼庵客,辄无恙,今当往诉耳。然尼异人,吾须自往求之。”   至则妪出问故。曰:“非为夜失官银事耶?”曰:“然。”入白[33]。顷之,尼出,命妪挟蒲团趺坐[34]。逆旅主人跪白前事。尼笑曰:“此奴敢来作此狡狯[35],罪合死。吾当为一决[36]!”顾妪入[37],牵一黑卫出,取剑背之,跨卫向南山径去。其行如飞,倏忽不见。   市人集观者数百人。移时[38],尼徒步手人头驱卫返[39],驴背负木夹函数千金,殊无所苦。入门呼役曰:“来,视汝木夹函官封如故乎?”验之,良是[40]。掷人头地上,曰:“视此贼不错杀却否[41]?”众聚观,果红帩头人也。罗拜谢去[42]。比东归,再往访之,庵已空无人矣。   尼高髻盛妆,衣锦绮,行缠[43],罗袜,年十八九好女子也[44]。市人云:尼三四年前,挟妪俱来,不知何许人[45]。尝有恶少夜入其室[46],腰斩掷垣外[47],自是无敢犯者。   注释:   [1]新城:县名,今属河北省。[2]康熙戊辰:即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3]章邱:即章丘,县名,今属山东省。新店:地名。[4]可:大约,大概。[5]锦衣:华美的带有彩色花纹的服装。弓鞋:旧时缠足女人所穿的鞋子。[6]结束:装束,打扮。急装:为便于行动,衣服装束得很紧。常指战士、武士装束。急,紧。[7]腰:腰间插着。动词。[8]黑卫:黑色的驴。卫,驴的别名。神骏:有精神,[9]驶:原意指马跑得快,引申为迅捷。[10]漫应:随意、不经心地回答。[11]隼(sǔn)鸟类的一科,飞得很快,凶猛异常。古人常称它为鹰类。[12]郡:此指济南府。[13]从侄:堂侄,堂兄弟的儿子。鹓(yuān):作者堂侄的名字。莱阳:县名,在今山东省东部。[14]役某:某个差吏。[15]解(jiè):押送,护送。[16]木夹:传递文书用的木制夹板。函:包,装。此指用木夹拼成方匣状,装官银。[17]逆旅:客舍,旅店。[18]尼庵:尼姑庵。[19]行橐(tuó):行李。橐,一种口袋。[20]帩(qiào)头:亦作“绡头”、“幧头”,古代男子束发的头巾。[21]廨(xiè):原指官吏办公的地方。此处作房屋解。[22]床榻:泛指卧具。榻是一种无顶无框的小床。[23]大士:佛教对佛和菩萨的称呼。[24]扃(jiòng):关锁。[25]妪(yù):妇人,多指老妇。[26]朱封:用红笔书写的封条。朱,朱砂,古代用来作书画颜料。鐍(jué):锁钥。此处作动词用。山门:寺庙门。[27]砉(xū):象声词,物体相碰声。辟:开。[28]倏(shū):疾速,忽然。[29]械:器械,用具。[30]束香:一束香,此指使人闻了产生昏迷的香。[31]比:及,到。[32]谁何:是谁?干什么的?引申为过问、干预。[33]白:告诉,禀报。[34]蒲团:草垫子,用以坐、跪。趺(fū)坐:僧人盘腿而坐的姿式。[35]狡狯(kuài):狡诈奸滑。[36]决:解决,了结。[37]顾:回头用目光示意。[38]移时:少顷,一段时间。[39]手:提着。[40]良是:确实是,真是。[41]却:时态助词,犹如了、掉、去。[42]罗拜:围绕着致礼。[43]行缠:绑腿布,古代男女都用。[44]好女子:美丽的女子。[45]何许:什么地方,何处。[46]恶少:品行恶劣的少年。[47]垣:墙。      书科尔沁忠亲王大沽之败(清)薛福成   英吉利、法兰西,以咸丰七年冬十一月,攻陷广州,执总督叶名琛,久踞不退,注谋在改约章,索偿款,增商埠。自谓据城为质,必可如其所请,讲解以罢也。于是总督两广兼通商大臣者为侯官黄宗汉,宗汉亦承平文俗吏耳,盱衡厉色,操下如束湿薪。退驻惠州,既不激励兵练,筹克会城,又不与英使会议立约退师事。习见通商以来,主和者例干清议,挑衅者亦膺严谴,举凡驭远绥边,暨战守方略,惟以闭口不言,塞耳不闻为能。英使额尔金,久不得我要领,乃纠法、美二国,驶兵船北上。   咸丰八年,夏四月,骤至大沽海口。大沽绿营兵素不练,多恇怯,一见敌船,惊溃。洋兵踞我南北岸炮台。直隶总督谭廷襄、提督张殿元等,皆以疏防获罪,遣戍监候有差。洋兵以大小轮船七,暨舢板船,驶入内河,直薄天津。额尔金等照会内阁:“此来非用兵,盖欲修好,请面见天子诉其事。”文宗特遣侍郎衔耆英谕止之,不能,耆英归,赐死。遂命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以钦差大臣视师通州,遣大学士桂良、尚书花沙纳,往议和约。英人多索偿款及商埠,许之恐伤国体,拒之虑挑强敌,乃以两江总督何桂清兼通商大臣,特派桂良、花沙纳驰赴上海,会同桂清,先与英人商定税则,再议约章,亦欲姑退之以纾近患,修戎备也。   六月,英、法、美三国兵船退去。秋七月,王移军海口,修筑大沽、北塘营垒炮台,购巨炮分布要害,檄州县伐大木输之海堧,植丛桩水底以御轮船。又奏请调吉林、黑龙江、察哈尔及蒙古两盟马队,前后赴军者可五千骑。   九年,春三月,辛未朔,怡亲王载垣驰赴天津,察勘海防事宜,桂良等在上海与额尔金商定税则。额尔金遣其弟卜鲁士率兵船北驶,声言将入京换约。桂良等告以“大沽设防,当进自北塘”。夏五月,庚寅,卜鲁士至拦江沙外。壬辰,遣其兵船闯入大沽海口,先觇形势,王故赢师以张之。癸巳,洋轮十七艘驶进鸡心滩,用炸炮摧断铁练。甲午,鼓轮直进,毁我防具,皆树红旗催战。直隶总督恒福,派员持天津道照会,告以:“桂相已由上海驰还,请移驻北塘口外,静待换约,否则暂令换约官数人,由北塘至天津。”英人摽使者,不受照会,开炮击我炮台,分遣步队蚁傅登岸。王挥鞭上马,督军鏖战,戒炮台同时开炮,沉毁数船,击杀登岸洋兵数百,生擒二人,英领队官伤股而坠,殒焉。洋轮入内河者,皆已中炮,不能驾驶,惟一艘遁至拦江沙外。是役也,英人狃于往岁海口之无备,且窥见台中炮力轻弱,未知我增置大炮也,贸然轻进。迨我炮击坏数船,洋兵相顾愕眙,心手瞀乱,纵炮骛击,多不能中。海潮方上,易进难退,仓卒不能出口。而我台了击敌船,蔑不中者,是以获捷。   英船未人口者,留驻大沽以南,分向旅顺、威海卫、大连湾、大孤山,游泊测绘,皆海口形胜也。或在此购煤汲淡水,转若为寇济后路焉。疆吏营将闻之瞠然,咸谓:“荒岛无足扦者。”会英船粮且尽,始悉南驶。   当英兵开战时,美使华若翰由北塘登岸,诣京师呈递国书,款以优礼,换约而返。华洋巨商知英人耻其败挫,必兴师报复,惧妨互市也,自议集捐白金二百万两,输偿英饷,沮其再举。于是英使、法使照会通商大臣何桂清:“若事事遵八年原约,即可罢兵。”桂清据以入告,得旨:“卜鲁士辄带兵船,毁我海口防具,首先背约,捐兵折将,实由自取,并非中国失信。所有八年议和条款,概作罢论。若彼自知悔悟,必于前议条款内,择道光年间曾有之事,无碍大体者,通融办理,令其有以回报本国,仍在上海定议,不得率行北来。倘再有兵船驶入拦江沙者,必痛加攻剿,毋贻后悔。”   当是时,庙谟以获胜之后,欲改前约,冀英、法二国或就范围也。然犹申戒疆臣帅臣:“不得见敌辄先开炮,致碍和局。”又命留北塘一口,为通使议和地。顾北塘地势扼要,不亚大沽,明代防倭,已有炮台,康熙、道光年间,皆修葺之。迨王督办海防,营度于大沽、北塘之间,已二三年,北塘用帑百余万金,仅成南北三炮台。会有言宜纵寇登岸击之者,王心韪其说。旋奉旨:“撤北塘之备,退据大沽、营城,移其巨炮置大沽南北岸炮台。”营城距北塘陆路三十七里,水路七十里。议者谓:“御寇不于藩垣而于堂奥,失计已甚。”北塘绅士御史陈鸿翊密疏争于朝,不听。翰林院编修郭嵩焘在幕府,亦力争之,王狃于大沽之捷,谓:“彼以船来,不能多携马队,俟其登岸,我以劲骑蹙之,可以必胜。洋兵伎俩,我所深知,何足惧哉。”嵩焘以议论不合,遂辞去。   十年夏,英将额尔金、法将葛罗,率轮船帆船共百艘入寇。复至大沽口,诇我设备严,惩前败不敢阑入。徐窥北塘之弛防也,遂移向北塘。先纵小火轮船至海岸,以铁链系巨桩,鼓轮拽之,须臾,桩则自拔,一桩去,复拔一桩,不二三日,而数百桩尽拔矣。   六月,丁丑,英、法马步队各挽炮车登岸,先据炮台。官军犹以其来换约,不之御也。大吏派员持照会,请其使臣入都换约,不应。王整军以出,所部马队已调赴他军,不满五千,合京旗步队几及万人。英军马步可一万,法军八千。壬午,洋船由北塘进内港,我军驰往扼之,适值潮缩,船不能动,惧为我军所袭也,高悬白旗,示欲议和状,我军信之,不敢纵击,比潮长,洋兵出不意薄我师,我师被挫。洋兵由北而南,将逼大沽,抵新河,我军御之。洋兵先以七百人出战,王瞰其寡也,麾劲骑驰之,洋兵退,乘势蹴之,洋兵各执一枪,精利无前,数十步外即不能近,俄而七百人为一字阵,每人相去数十步,阵长数里,辂我马队三千,渐围渐迫,我军不能退,突围欲出,洋兵发枪无不中,我军如墙之颓,纷纷由马上颠陨。近世火器日精,临阵者,以俯伏猱进为避击之术,骑兵人马相依,占地愈多且高,遂为众枪之的,然后知枪炮既兴,骑兵难以必胜,或反足为累也。戊子,王师败绩于新河,收合马队,出者七人而已。精锐耗竭,势遂不支,退保唐儿沽。英、法军张甚,出全队攻军粮城,又攻副都统德兴阿之营于新河,皆陷之。大沽、北塘如左右户,新河复居大沽之背。是时,洋轮由北塘分向大沽,驾大炮拟我炮台以扼我前,步骑踞新河以鳅我后,大沽炮台益危,炮穴外向,不能反击。王所经理三载之工程,与数百万之帑金,悉置无用之地。王始悔纵敌登岸之非计,而事已不可挽矣。   庚寅,我军复退,洋兵进踞唐儿沽。辛卯,奉朱谕云:“僧格林沁握手言别,倏逾半载,大沽两岸,正在危急,谅汝忧心如焚。天下根本,不在海口,实在京师,稍有挫失,须退守津郡,自北而南,迎头截剿,万不可寄身命于炮台,以国家依赖之身,与丑夷拼命,太不值矣。南北岸炮台,须择大员代为防守。汝身为统帅,固难擅自离营,今有特旨,非汝畏葸,若不念大局,只了一身之计,殊负联心。握管凄怆,谆谆特谕,汝其懔遵。”壬辰,特派侍郎文俊、武备院卿恒棋,驰往北塘海口,伴送英、法二国使臣人都换约。   秋七月,癸巳朔,上命大学士瑞麟、尚书伊勒东阿,统京旗马步官兵九千防通州。丁酉,黎明,洋兵攻大沽北岸石缝炮台,一开花弹飙入火药库,訇然震发,雷砰电飏,土崩石飞,炮台失陷,提督乐善死之,惟南炮台尚存。王念屡挫之后,精锐伤亡,南炮台孤立难持久。适奉密旨退防后路。乃撤营城及南炮台防兵,次于通州之张家湾,与瑞麟军相依护。庚子,以疏防故,夺王三眼花翎,领侍卫内大臣,镶黄旗满洲都统。洋兵进至天津,会和议屡讲不就,遂逼通州。   八月,戊辰,光禄寺卿胜保,率偏师邀战于八里桥。胜保红顶黄褂,骋而督战,洋兵丛枪注击,伤颊坠马,师奔,瑞麟军闻风凶惧,宵溃,王军朝阳门外。己巳,天子以秋狝巡幸热河,洋兵纵火燔圆明园。甲申,王军亦溃,闻恭亲王在长新店,与瑞麟等皆往从之。英、法按军郭外,欲邀恭亲王主和议。恭亲王用恒棋居间排解,往复关说甚苦,浃两旬,和约始定。   九月,壬寅,暨英人法人平。当是时,曾文正公国藩督师祁门,胡文忠公林翼驻军太湖,进剿粤寇,相持甚急。闻变,合疏奏请于两人中简派一人,率精兵万人入援。会和议成,乃不果行。英、法军以海口封冻为虞,皆于初冬退去。   议者始悟咸丰七年广州被陷之后,未始不可善为讲解,内外大臣无一诸洋情者,遂于刚柔缓急取与操纵之诀,未能适中机宜,又或专为身谋,玩视大局,瞢然置之不理,使彼激而生变,纷纭者数年,局势乃弥棘矣。不然,则乘大沽挫敌之后,隐示转圜,倘得能者善为迎距,则八年原许之款,或可择其重者抽去一二,即使仍用前约,其愈于十年所定之款犹多。且敌情叵测,大沽、北塘与各海口皆当严备。夫濒海设防,犹在海驾舟也,舟之大数十丈,凿方寸之孔,纵水漏入,则全舟沉矣。寇一入口,内地震惊,防不胜防,彼且反客为主。又以津沽屏蔽京师,而能战之兵实不满万,亦觉军势过单,况骑队不敌枪队,更出人意计外乎。 薛福成(1838.4.12-1894.7.21)字叔耘,号庸庵。江苏无锡宾雁里人。出生于书香门第、官宦之家。父亲薛湘,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进士,历任镇江府学教授、湖南安福县令、浔州知府等职。长兄薛福辰,以举人出身得任工部员外郎、济东泰武临道、直隶通永道、左副都御史等职。二兄薛福同,同治元年举人。四弟薛福保,长期在山东巡抚丁宝桢幕府参与政务。   薛福成幼时苦读经书,后因太平天国起义爆发,而受到强烈震动,决意弃八股试帖之学,而致力研究经世实学,以图报效国家。咸丰八年(1858年),中秀才。同年,薛福成去看望宦游湖南的父亲,适逢薛湘去世,薛福辰、薛福成兄弟二人为处理父亲身后诸事而滞留湖南一年余。十年(1860年),得知太平军已东下苏、常,兄弟二人匆匆赶回,不料全家已外出避难,几经艰辛找寻,终于在苏北宝应东乡找到家人。薛福成继续研读治世之学。   同治四年(1865年)夏,两江总督曾国藩北上镇压捻军,沿途张榜招贤,薛福成闻讯后即写下八大对策、洋洋万言的《上曾侯书》,往行辕拜谒曾国藩。曾国藩读罢,击节称叹,深为薛福成所言改科举、裁绿营、师夷法的主张吸引,即延聘薛福成入幕。此后曾幕七年生涯,薛福成尤注重于兵事、饷事、吏事、文事,不时呈上一些改革时弊的策文,颇为曾国藩器重,被保为候补同知、直隶州知州并赏加知府衔。   十一年(1872年)二月,曾国藩病死,薛福成去苏州书局任职。光绪元年(1875年),赴部引见,途中读到新帝即位后向天下求言的诏书,兴奋异常,挥毫写下了《治平六策》、《海防密议十条》万余言。主张应努力改善外交,将国际公法、中外条约刊发各州县;主张科举时应为精通洋务的人特设一科,使奇杰之士辈出;建议通过聘请洋员,派送人员留学,定制铁甲舰来发展海军。薛福成的上书陈言,引起朝廷的重视,不久,即采纳了陈言书中的意见而付诸实施,薛福成名闻朝野。丁宝桢、郭嵩焘等大员纷纷奏保薛福成出任驻外使节之职。直隶总督李鸿章也为薛福成的才能所折服,揽入麾下。   光绪元年(1875年)下半年,薛福成入李鸿章幕府办理文案,运筹帷幄。次年,在与英国交涉马嘉理案时,薛福成写就《论与英使议约事宜书》上呈李鸿章,主张对英国的无理要求不应迁就,应以择要设防、组织团练、广张疑军、以多攻少的策略,应付英军可能会采取的军事行动。李鸿章非常欣赏,命薛福成随行参加与英国公使的谈判,并因其随办洋务出力而奏荐为知府。   五年(1879年),“总税务司赫德喜言事,总署议授为总海防司”。薛福成深感事态严重,马上作《上李伯相论赫德不宜总司海防书》,认为如此,“则中国兵权饷权,皆入赫德一人之手”。并向李鸿章献计说,只有告诉赫德,如果他要担任总海防司,就必须放弃总税务司之职,亲自去海滨练兵,这样,赫德必不愿放弃总税务司之职,此事便可作罢。李鸿章觉得十分在理,便采纳了薛福成的建议,函告总理衙门。总理衙门依计而行,使赫德欲控制中国海军的图谋终未得逞。同年,薛福成写下了反映他洋务思想的《筹洋刍议》一书,认为中国已到了非要进行大变法、实行洋务不可的地步了。“世变小,则治世法因之小变;世变大,则治世法因之大变”。主张发展工商业,“夺外利以润吾民”。并提出了反不平等条约、防日俄入侵、改革关税等主张。薛福成将该书上呈李鸿章,李鸿章大为赞赏,分发官员传读。   七年(1881年),薛福成署直隶宣化府,写下了《酌议北洋海防水师章程》,提出了对未来北洋海军的构想。后来,李鸿章就是根据他的设想来建立北洋海军的。次年,朝鲜大院君李昰应发动政变,薛福成向署理直隶总督张树声献计,尽快出兵朝鲜拘捕乱党魁首。张树声采纳了薛福成的建议,迅速平定了朝鲜之乱,使觊觎朝鲜的日本欲趁乱控制朝鲜的阴谋失败。薛福成因功晋升四品道员。十年(1884年)初夏,薛福成实授浙江宁绍台道,时中法战争爆发,薛福成加强防务,并指挥军民重创犯浙的法国军舰,因功加布政使衔。十二年(1886年)秋,薛福成将自己多年来的文稿整理成《浙东筹防录》,次年初又编成《庸庵文编》四卷。   十四年初(1888年)秋,薛福成升任湖南按察使。翌年初春进京陛见时,被改派为出使英、法、意、比大臣。在驻欧使节任内,薛福成走访了欧洲许多国家,考察欧洲的工业发展,详细地研究了欧洲的政治、军事、教育、法律、财经等制度,开阔了视野,思想也日益改变。他认为西方富强已百倍于中国,中国应不懈地师法西方,建立“纠众智以为智、众能以为能、众财以为财”的私人公司等,并具体提出了“求新法以致富强”、“选贤能以任庶事”、“造机器以便制造”等二十一条“养民最要之新法”。薛福成将他在欧洲四年所闻所思详尽地作了日记,后据以编成《出使四国日记》。   使欧期间,薛福成还参与众多具体外交事务,十八年(1892年)与英国就滇缅边界划分和通商条约问题进行了多次谈判,由于薛福成援引国际公约,刚柔并用,英国终于同意签订《续议滇缅界务商务条款》,中国收回了滇边部分领土和权益。此外,薛福成还以国际公法为依据,迫使英国政府同意中国在其属境内设立领事,这样,中国政府就在南洋、缅甸等处设立领事,保护当地华侨的权益。   二十年(1894年),薛福成离任回国。五月二十八日到达上海。因一路辛苦劳累,又染上流行疫病,与六月十九日深夜病逝,终年五十六岁。   薛福成一生撰述甚丰,著有《庸庵文编》四卷、《续编》二卷、《外编》四卷、《庸庵海外文编》、《筹洋刍议》十四卷、《出使四国日记》六卷、《续刻》、《庸庵笔记》、《出使奏疏》二卷、《出使公牍》十卷等书。   书李林孙事(清)梅曾亮   郏县陈伯瑜[1],任侠士也。尝于巡抚某公座大言曰:“某某处教匪当起。”时乾隆六十年矣[2],天下乂安[3],座中皆搢绅先生大吏官属也[4],大哗以为妖人,嗾某公即座上执之[5]。伯瑜曰:“执我易易耳,若何者而释[6]!”无何,川楚贼果起[7],官吏皆惊,礼为上客。   时贼众已蔓延,然未入河南界。河南路四通,轻徙鸟举[8],不可制,当事者尤是为忧。而浸淫闻贼自襄城来[9],文武吏皆他出守御,独布政使马慧裕[10],提空名守城,实无兵。用伯瑜计,得襄城李林孙,以五百人破贼襄城。时贼已大至,临水欲渡,闻伯瑜以二百五十人阅兵也,戏观之,未及战而后阵嚣[11],林孙以二百五十人出其背,贼前后相纷拏[12],杀伤过当,乃遁去[13]。   林孙已破贼襄城,其乡兵声闻梁楚间[14],林岚乞其兵守卢氏[15]。贼帅张潮儿来攻,众号十万,可二三万[16]。岚卒不满二千,莫敢进。岚谢其众曰[17]:“公等皆林孙人,徒死无益。”指大树曰:“我官也,死是间耳。”众怒曰:“谁无面目者,致公为此言!今日战有不胜贼而生者,撞大石破脑死!”岚拜,众亦拜。遂战,贼几歼[18]。贼走且诟曰[19]:“我识若!我识若!”林岚者,河南省试用知县,后为安徽省同知[20]。   有盖方泌三[21],为陕西商州州同,亦善使乡民。尝败,言笑如平常。众经曰:“见人父兄子弟死,反笑为!固不可解也[22]。”方泌曰:“贼小胜,骄矣,我报父兄子弟仇,战必胜,珍宝尽有之,我故乐而笑也。”众气振,夏战,乃大胜。方泌至前战地,呼亡者而哭曰:“好男子!不见吾杀贼而死也!”因伏地哭不能已,众皆哭。   汪士鋆曰:“吾往来梁楚间,问所闻李林孙者,见之襄城逆旅中[23],年六十余矣,而温厚长者。”士鋆与言,言形势王相[24]、用兵奇正之道,皆不省[25]。曰:大豪杰无他,得人心耳。   注释:   [1]郏县:河南县名。[2]乾隆六十年:1795年。[3]乂(yǐ)安:太平安定。亦作“艾安”。[4]搢绅:高级官吏的装束,用为官名的代称。亦作“缙绅”、“荐绅”。[5]嗾(sǒu):使唤狗的声音。喻唆使,怂恿。[6]若:你、你们。[7]川楚贼:指四川、湖北等地的白莲教起义者。[8]轻徙鸟举:像鸟飞起来一样,轻易就可以迁移挪动。《史记主父偃传》:“夫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9]浸淫:积渐而扩及,渐进。襄城:县名,属河南。[10]布政使:官名。是督、抚的属官,专管一省的财赋和人事。[11]陈:同“阵”。[12]纷拏(rú):纷乱,混战貌。同“纷挐”。[13]遁:逃。[14]乡兵:封建时代的地方性武装。清代往往临时招募“乡勇”,镇压农民起义。[15]林岚:河北宛平人,当时为试用知县。卢氏:县名,属河南。[16]可:大约。[17]谢:告别,辞别。[18]几:近,差不多。[19]诟:骂。[20]同知:官名,清代为知府、知州的佐官。府的同知,称同知,州的同知,称州同。[21]盖方泌:字季源,以拔贡官陕西州判,川楚白莲教起义时,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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