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不经_甘之如饴的成人童话_西方奇幻小说浅述

2007年3月号中旬刊 文教资料 如果说武侠小说是中国式的成人童话,那么,《魔戒》、《哈 利波特》这类被称为“奇幻文学”(FantasyLiterature)的小说毫 无疑问可称为欧美式的成人童话。似乎在一夜之间,这个以 《魔戒》、《哈利波特》等为突出代的新文学类型的小说,几乎 吸引了所有年龄层读者的目光。 奇幻文学具有怎样的特点?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看,又有 怎样的渊源和价值?本文试就这些问,作一点粗浅的叙述。 一 作家乔纳森·菲斯麦将奇幻文学定义为:“描绘在一个凡 物皆为可能的世界中的冒险的文学。”就更广泛意义而言,凡 超自然力量能占有叙事中重要位置的就可称为奇幻。从苏美 尔人泥板上的英雄史诗到印度的《罗摩衍那》,从圣经的创世 传说到古希腊神话,从荷马史诗《奥德赛》到古罗马奥维德《变 形记》,以及但丁《神曲》⋯⋯宗教、神话、民间传说成为奇幻文 学从形式到的根本源流。 可以说,奇幻是想象文学中最古老的一条支派。自人类拥 有想象力以来就有它的存在。我们不难相信,就是这股幻想原 动力,造就了两三万年前非凡的洞穴壁画,以及流传长远的神 魔神话、符咒与法术、巨龙与狼人、各地形形色色的传说,甚或 冰河时期欧洲的地方巫师们用以吸引信徒的奇谭。这些故事 的推动力来自万物,它们与“人类”这个名词一样长久。这些故 事人将他们的天赋贡献于故事上,在我们悠久的演化路途中, 创造了不可思议的事迹与惊奇。到了现代,这股空想力量带来 的生产力也未曾消失;显微镜与望远镜、留声机与日光灯纷纷 出现。我们被看不见的事物所吸引,却不因为它们不可见而轻 易放弃,因为已有许许多多之前认为不可能的想法已经化为 现实。有什么会比将整个交响乐团的声音收纳在一张小塑胶 盘上更不可思议?或是拿着个巴掌大的玩意说话,就能让几万 公里以外的人听见? 然而,“奇幻文学”从概念上来说,到目前为止,还是有些混 乱的。人们按照自己的看法给近代奇幻文学下了种种不同的 定义:有人认为,托尔金的《魔戒之王》(TheLordoftheRings)这 类作品才是真正的奇幻;有人认为,拥有构造完整的架空世界 的才是奇幻;还有人认为,只要以叙述超自然事物或者现实中 不可能产生的事物为主题的就是奇幻。真可谓仁者见仁、智者 见智。或许,考察归纳一下关于近代奇幻文学的分类,可能有助 于我们理解近代奇幻文学的特点。较为流行的分类有: (一)严肃奇幻派(HighFantasy) 这类作品具有壮阔的架构、完整的设定、严谨的用字,纠 缠于善恶、政治、魔法的斗争之间,这就是所谓的严肃奇幻。托 尔金的《魔戒之王》是其中的代表作。 (二)剑与魔法流派(Sword&Sorcery) 剑与魔法流派的奇幻文学,又称为英雄式奇幻(Heroic Fantasy),大多取材于未开化蛮荒的年代,以英雄救美为主要 情节。罗伯特·E·霍华德的“蛮王科南”系列是其中的代表作。 (三)黑暗奇幻派(DarkFantasy) 所谓的黑暗奇幻小说,就是将奇幻小说加进各式恐怖的 要素,造成惊悚的效果。迈克尔·摩考克(MichaelMoorcock)的 《永恒斗士》(TheEternalChampion)系列是其代表作。 (四)现代奇幻派(ContemporaryFantasy) 现代奇幻派的最大特点就是它的背景是当代世界。此类 作品通常会把幻想与现实交错呈现,而魔法在这类型的奇幻 文学中则有可能并不是重要的。小飞侠彼德潘就是一个典型 的例子。 (五)魔幻写实派(MagicalRealism) 这是曾经风靡欧美的一个主流文学流派。所谓魔幻写实, 就是一种以幻想影射真实的寓言文学。其代表作是大名鼎鼎 的加西亚·马尔克斯(GabrielGarciaMárquez)的《百年孤独》。 (六)轻松奇幻派(LightFantasy) 这类作品往往叙述的是极为引人入胜的、充满幽默的冒 险故事,通常是儿童故事。如当前正在流行的罗琳(J.K.Rowl- ing)的《哈里波特》。 二 奇幻文学在当代西方的崛起,在一定程度上和20世纪科 技的迅速发展,以及由此带来的前所未有的破坏力是分不开 来的。在不到半个世纪里,先后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人类心 灵的创伤使得新一代的年轻人对迅速发展的科学技术产生了 一种怀疑、恐惧心理。正是这种心理给当时幻想文学领域科幻 文学一统天下的局面打开了一道缝隙。1923年美国出现了近 代最早的刊登奇幻文学的杂志———奇诡故事 (WeirdTale)杂 志,奇诡故事杂志的出现为近代奇幻文学的发展提供了最初 的源泉,近代第一位比较有影响力的奇幻作家———罗伯特·E· 霍华德(RobertEHoward1906-1936)正是在1932年在该杂志上 发表了一篇名为《剑上的凤凰》(PhoenixontheSword)的短篇。 这个故事就是读者所熟悉的《蛮王科南》(Conan)系列。在接下 来的4年中,他又继续发表了17篇以上的“蛮王科南”系列的故 事。由于他写作的速度快,文章本身虽然不复杂,但其快节奏 和刺激的情节,很符合读者的口味,为他迎来了一大批奇幻文 学爱好者。不过可惜的是他在1936年因为母亲的去世而跟着 自杀,否则,他的影响可能远远不仅是为近代奇幻文学铺路而 已。不过他的作品仍然影响一大批人,后来的一些著名奇幻作 家,比如福力兹·赖柏(FritzLeiber)、罗伯特·乔丹(RobertJordan) 等都受到他非常大的影响,并且他被那些人一致推崇为奇幻 文学中剑与魔法流派(SwordandMagic)的创始者。但是第一份 专业的奇幻杂志是1939年约翰·W·坎贝尔(JohnWCampbell) 的《未知世界》(Unknown,后来改名为UnknownWorlds)杂志。 《未知世界》的发行,催生了一大批奇幻文学的作者和爱好者。 可惜的是,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种种原因迫使坎贝尔 终止了《未知世界》杂志的发行,并且以后再也没有恢复。二次 大战结束后也有一些杂志想仿效坎贝尔的做法,比如H.L.Gold 的Beyond,Rey的FantasyFiction,不过都没有获得很好的效果。 作为现代奇幻文学正式“开宗立派”的标志,是托尔金 (JohnRonaldReuelTolkien,1892-1973)的《魔戒》(TheLordsOf TheRings)三部曲的出版。堪称巨著的《魔戒》是在他从第一 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退休之后开始写的。当时他先撰写了 《精灵之钻》(TheSilmarillion),用意则是要为英国这个缺乏创 世传说的文明塑造出一个传说来。当他在1937年出版脍炙人 口的《小矮人历险记》(TheHobbit)时,他只是想要利用精灵之 钻的设定来撰写一篇儿童读物。但是随着故事的撰写,他体 会到一个传说必须靠着故事或是小说的形式才能够深入人 心,就如同千百年来说者在文化传承上所扮演的角色一 样。因此,他才在1954年推出了有史以来影响力最大的奇幻 荒诞不经、甘之如饴的成人童话 (南通高等师范学校,江苏 南通 226006) 杨健红 ———西方奇幻小说浅述 ○ 文学语言研究 74 2007年3月号中旬刊文教资料 文学作品《魔戒之王》。 《魔戒》最大的特点就是它创造了一个完全虚构的架空世 界(SecondaryWorld)———中土大陆(TheMiddleEarth),这个纯 粹虚构的不过却非常真实的世界正是托尔金比以前的奇幻大 家们走得更远的地方。此前的奇幻文学作者们一直在现实和 幻想之间摇摆着,幻想的翅膀是如此地迷人,诱惑着他们不顾 一切地展翅高飞;但是对过度的幻想的恐惧,却又常常给他们 的作品带上了许多现实的锁链,束缚着他们的想象的翅膀。托 尔金的成功告诉大家不用担心拴不住幻想,奇幻文学就是要 幻想尽情地奔跑。“从今天起,世界上的人们将分为两类:读过 《魔戒》的,和没读过《魔戒》的。”托尔金在《魔戒》三部曲第一 版出版前言中的豪情,被时间证明并非狂妄。自成书以来,它 的三卷本小说原本及各种文字的译本累计销售量已经超过五 千万册,读者逾亿人。在英国流行杂志PCANews就“谁是有史 以来最佳作品”的连续三次读者调查中,《魔戒》均位居榜首; 在英国Waterstone书店“最能代表20世纪的一百本书”的评选 中,它同样稳坐读者票选第一名。而随着堪称史上最宏大壮美 的同名奇幻电影在全球热映,《魔戒》掀起了新千年初叶的奇 幻文学狂潮。 托尔金的《魔戒》唤醒了新一代的作家,他们着手打造各 自广大的奇幻天地,掳获大群读者的心。上世纪60年代后期 的乌苏拉·勒官开创了耐人寻味的感性小说《地之海》系列; 安·麦考菲莉则让古代传说中的龙重现于《波恩》,风格游走 在奇幻与科幻之间。几年后,史蒂芬·金将人类最原始的恐惧 转换为强力的文字,跨上了恐怖小说之王的宝座,同时也带 领读者们进入他黑暗的奇幻地带;相反的,泰瑞·普莱契则致 力展现奇幻诙谐嘲弄的一面;欧森·史考特·卡德和雷蒙·费 斯特则分别以《艾尔文创造者》及《裂隙之战》吸引了大量追 随者。近来,罗伯特·乔丹大部头的《时空之轮》、乔治·马汀的 《冰与火之歌》、泰瑞·古德坎的《真理之剑》等长篇著作,就如 同泰德·威廉斯的《追忆、悲伤与创痛》系列,都成为奇幻圣殿 的磐石。 三 奇幻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距离究竟有多远呢? 根据对日本和台湾地区的调查显示,有相当多数的青少 年沉迷于奇幻游戏和奇幻文学领域的原因,是由于无法忍受 学习和生活中的巨大压力,害怕同社会接触等等。前面已经 说过了,奇幻文学类似于中国的武侠文学,大抵上都是一种 “成人化的童话”。奇幻世界的虚无,原本是为了满足人类海 阔天空的想象和无休止的游戏要求而创立的,它毕竟无法承 担为人类提供心灵避风港的功能。在辛劳的学习和生活间隙 中通过阅读和游戏来解除疲劳是正确的,可是不能将奇 幻世界作为自己逃避现实的世外桃源。奇幻世界并不是人生 的麻醉剂。 奇幻文学描写的一般都不是现实社会,不会就现实情况 对症下药。它描写的不是遥远的过去,就是不可确定的未来; 或者就是不存在的另外世界,作者用这种奇思妙想来曲折地 表露自己的感情和追求,其虚幻性是显而易见的。这种虚幻和 网络那种非常“真实”的虚幻交错在一起,使得相当数量的网 虫对奇幻文学特别投入。可以肯定地说,奇幻文学能够迅速扩 大影响力,与网络迅速发展后许多人迷惑于网络的虚幻和现 实之间不无关系。正是人们的这种迷惘使得他们比较容易接 受虚幻不实、荒诞不经的奇幻文学,甘之如饴地接受这又一束 炫目的成人的童话。而童话的最要紧的价值,就在于对理想的 向往和对现实的超越或否定。 方兴未艾的奇幻文学有着极其广泛的大众市场 (尤其 是拥有庞大的成人读者群),这在当代主流文学看来的确是 不可思议的。但奇幻文学的巨大的成功,令那些坚守纯文学 的作者、读者们终于明白,简单粗暴地全盘抹杀这类荒诞作 品和绝口否认奇幻文学在整个文学世界中的地位,是不合 适的。 摘 要:本文探讨托尔斯泰晚年代表作品《复活》与圣经 的互文问题。在《复活》中作者大量引用了圣经中的原话、人名 及一些圣经的典故,据克里斯特娃对互文的定义,可以认为托 尔斯泰在《复活》中引用的一些圣经典故、原文等是对圣经的 互文。这些互文又可分为人物形象、叙事模式和主题等三个主 要方面。同时这也就决定了《复活》与圣经在思想上内在的一 致性。 关键词:互文 人物形象 叙事模式 主题 《复活》中涅赫柳多夫的形象是托尔斯泰晚年世界观转变 后思想的结晶。在他身上,托尔斯泰投注了巨大的热情以塑造 自己理想中的形象表达探索已久的问题。分析涅赫柳多夫这一 人物形象有助于我们认识作家的思想,也有助于我们在更深层 次上去了解《复活》。本文试图凭借克里斯特娃的互文理论从宗 教的角度来重新阅读此书,以期获得对《复活》的进一步理解。 克里斯特娃把互文定义为“横向轴(作者—读者)和纵向 轴(文本—背景)重合后揭示这样一个事实:一个词(或一篇 文本)是另一个词(或一篇文本)的再现,我们从中至少可以 读到另一个词(或一篇文本)。在巴赫金看来,这两支轴代表 对话和语义双关,它们之间并无明显分别。是巴赫金发现了 两者间的区分并不严格,他第一个在文学理论中提到:任何 一篇文本的写成都如同一幅语录彩图的拼成,任何一篇文本 都吸收和转换了别的文本。”①从定义来看,它深受索绪尔语 言学理论影响。互文理论囊括了文学作品之间的相互交错、 彼此依赖的若干表现形式。诚然文学是在它与世界的关系中 写成的,但它更是在同自己的历史的关系中写成的。引用、参 考、仿作、戏拟等都是互文的具体方式。托尔斯泰在《复活》中 大量地引用圣经中的故事、典故等,是他对圣经的模仿、戏 拟,也是借助于圣经来凸现其思想的一种方式。本文从人物 形象、叙事模式和主题三个方面来探讨《复活》与圣经的互文 关系。 1.人物形象的互文 托尔斯泰在《复活》中所创造的男女主角与圣经中的人物 有密切关系,涅赫柳多夫和玛丝洛娃与《创世纪》中的亚当和 夏娃形成了互文。在《创世纪》中,上帝创造了人类的始祖亚 当,之后他为了给亚当创造一个配偶就使亚当沉睡,取下亚当 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从此两人在伊甸园中无忧无虑地生 活。夏娃在蛇的诱惑下吃了伊甸园中智慧树上的果子,并给她 丈夫让她的丈夫也吃了,这后来便成了基督教中“原罪”的缘 起。在《复活》中涅赫柳多夫的生活状况与亚当有某种契合,在 论《复活》与圣经的互文 (河南大学 文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崔彦超 ○ 文学语言研究 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