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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窗集 明 洪楩

2011-09-01 18页 doc 87KB 4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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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窗集 明 洪楩************************************************************  检索用『雨窗集』テキストファイル(97年7月11日修正版) ********************************** ************************************************************  检索用『雨窗集』テキストファイル(97年7月11日修正版) ***********************************************...
雨窗集 明 洪楩
************************************************************  检索用『雨窗集』テキストファイル(97年7月11日修正版) ********************************** ************************************************************  检索用『雨窗集』テキストファイル(97年7月11日修正版) ************************************************************ 典拠:『清平山堂话本』(上海古籍出版出版,一九八七年)凡例:汉字コードはS-JISを使用したため,   S-JIS以外の文字は「〓」とした.また频出する「イ尓」   は,特に「@」とした.  :入力・校正は万全を期したが,手作业であるため,   误记・遗漏の际にはご了承いただきたい.  :误记等の连络は   制作者 胜山 稔 ktsu@tamacc.chuo-u.ac.jpまで. ************************************************************ 雨窗集上(下佚) 花灯轿莲女成佛话  入话,   六万余言七幅装,无边妙义广含藏.  白玉齿边流舎利,红莲舌上放毫光.  喉中甘露涓涓滴,灌顶醍醐滴滴凉.  假饶造罪如山岳,只须妙法两三行.  却纔白过这八句诗,是大宋皇帝第四帝仁宗皇帝做的,单做着讃一部大乗妙法莲花经,极有功徳. 为向说他. 自家今日说个女娘子因诵莲经得成正果. 这女娘子的父亲,姓张字符善,母王氏.夫妻二人,无一男半女.原是襄阳人氏,家传做花为生,流寓在湖南潭州,开个花舗.平日好善,只好看经念佛,斋僧布施. 二人心中,常常不乐,自思量,『傍中年之寿,不曾生一男半女,如何是了.』毎日在门前坐地,只见一个婆婆,双目不明,年纪七旬之上,头如堆雪,朗朗之声,背诵念一部莲经,如瓶注水.张得诏道,『我夫妻两个,如今四旬之上,无男无女,正好修善.如何得他教我看此巻莲经则个.看他许大年纪,在街头吃化,想他也无男无女了.』  如此,这日,叫婆婆来门前,张待诏娘子盛一碗饭,一腕羹,斋这无眼婆婆,遂间道,『婆婆,@多少年纪.』婆婆道,『老拙七十五歳了.』王氏道,『@在那里住.家中有甚人管顾@.@眼见也不见.』婆婆道,『老拙无个男只女,在百厮求院子里住.两目青官,略见些儿,毎日出来看经吃化.自曰十歳无了丈夫,五十歳坏了眼,平日只爱看经.道今看五十余年经了,因此背诵如水.』 说罢,王氏道,『可怜.可怜.婆婆是这般健便好,〓有些病痛,何人伏侍@.忽一日歳寿终,谁来断送@.我有一句话与@说,不知@肯否.』婆婆道,『不知〓〓有甚说话.』王氏道,『自从今日起,@搬来我家住,毎日只在我家吃饭.量@一个老人家,吃得多少.@便教我看这部妙法莲花经.教得我会时,无甚相谢@,待@百年之后寿终,我夫妻二人与@带孝,如母亲一般断送.@意下如何.』 婆婆听了,满面笑容,道是,『婆子那里得这般福分.若教看经,甚是容易,岂敢指望相谢.但得〓〓収留,实是万幸.』 张待诏娘子听说了,大喜,便交婆婆归去,百厮求院子内収拾了〓衣破衫便来. 婆婆去不多时,来到张待诏家里住.当下,王氏便烧汤与他洗浴,换了几件洁浄衣服与他着,别折一个房交他住卧.毎日搬茶搬饭与他吃.早晩之间,烧一〓香,一只〓儿上安着经,共婆婆对坐了同看.王氏从来却识字,看着经本读,婆婆背念.一日三,三日九,不则一日,教得夫妻二人,毎日看念,如瓶注水.王氏毎伏侍婆婆,并无怨心.  自此,一住三年有余.忽然间,婆婆看着王氏道,『婆子在此蒿恼三年,今晩去也.』王氏听得,大惊道,『婆婆,@在我家,我夫妻二人不曾有甚言语.@从来说道无亲无故,@却那里去.』婆婆笑道,『借@肚皮里安身则个.』王氏笑道,『我却只道个,原来婆婆取笑要.』当下只是取笑过,各自去睡. 次日侵早,王氏笑道,『婆婆如何不起.』径到房前,推开房门,只见婆婆端然坐化于床上.王氏大惊,出门外和丈夫商议.只得买个龛子盛了,留了七日,做些功果与他.以毕,抬将出来,众邻相送,至山林边烧化了.第三日,収拾骨植葬了,不在话下.  王氏自从没眼婆婆死后,便觉腹中有孕,渐渐腹大.看看十月满足,忽日,傍三更时分,肚内阵阵痛来.张待诏去神前烧香点烛〓告,『不在是男是女,保护快生快养.』顾个妇人伏侍了. 张待诏许下愿心,拜告神明,觉道自己困倦,便去床边,略合眼,只见白头婆子从外而笑将入来,便望房里去.张待诏随后〓入来,被门槛一绊,一交惊将觉来,却是梦里,听得鼓打三更,自思量道,『怪哉.我道明白的事,却是梦里.』说由未了,只听得呀呀地小儿哭响,连忙看时,已自妻子分娩了.又得快顾来的妇人伏侍. 张待诏见是个女儿,却和那没眼婆婆一般相似.当下,张待诏甚是喜欢.当日过了,第三,做了三朝.看看满月,不在话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渐渐长成.一周取名,思量婆婆的看经事,取名莲女.又早七年之期,这女子件件聪明,见经识经,见书识书,邻近又有一个学堂,教此女子入学读书,不过一年,经史皆通.其实奇异.父母惜加珠玉. 夫妻二人,毎日斋僧布施,随喜看经,在家做些花朶.只听得街坊人热闹,又听得鼓〓声喧,张待诏出门问,『做甚幺鼓〓响.』有人道,『能仁寺长老惠光禅师引众僧来抄化斋粮,因此闹热.』不在话下. 且说莲女在学堂内读书,听得鼓〓响,走出学堂看.一看,见能仁寺长老惠光禅师坐在轿上,与众僧沿街抄化披疏,只见莲女猛然抢上前来,用手〓住惠光禅师,学人启问,『堂头大和尚,我有一转语,敢问和尚则个.』道, 『龙女八歳,献宝珠,得成佛道,奴今七歳,无宝珠,得成佛否.』 莲女道罢,只见惠光禅师不荒不忙.便道,『何不投院子里来,此处又无法座.』莲女道,『我不理会得,只还我问头来.』以手〓住长老衣服,〓下轿来,〓得长老团团的转. 满街人都〓起来,惊动张待诏.正与妻在门前做生活,听得人〓,走出街上打一看,只见有人说道,『待认,@的女儿有些风了,〓住和尚,向他讨甚幺问头,故此作〓.』  待诏见说,莲忙走去,分开人众打一看,果是女儿〓住长老,急忙便道,『我女儿有些风,看我面,莫要责他.』一头说,抱了女儿,便走回家.当下,众人都散了,长老上了轿,于路抄化去了. 且说莲女,爷抱回家,娘吃了一惊,道,『女儿,下次休得如此,被人耻笑.』似此之后,又过三五日,忽然不见莲女.诸处无寻处. 原来莲女在学堂里听得法鼓,却是能仁寺长老讲经说法,一径走入寺中,一看,果然长老升座说法.莲女分开人众,直到法座下,高声问曰, 『龙女八歳,献宝珠,得成佛道,奴今七歳,无宝珠,得成佛否.』 莲女道罢,长老不答,乃手〓一个圆象,言曰,『@还见幺.』莲女见了,正欲再问,只见,『张待诏,@女儿又去能仁寺问长老.』连忙〓去,抱了便走回家,道,『@如今风了,被人笑耻.』自此之后,年去月来,再不交女儿入学,毎日只在家做些花売,做生活了过.不觉时光似箭,日月如梭,年夫日来,看看长成十六歳,生得端〓少貌,有十分颜色.忽然时遇元宵,家家点放花灯,不拘男子,妇人,都上街看灯.不在话下. 当日正是正月十五日元宵,邻近有几家老成的妇人,相呼相唤看灯,囚此叫女儿同去.于是众簇着,〓〓长街游看.眞个好灯.怎见得,     笙箫盈耳,丝竹括街.九衢灯火灿楼台,三市绮罗盈巷陌.花灯万盏,只疑吹下满天星,仕女双携,错认降凡王母队.灯下往来翠女,歌中相斗绮罗人.几多骏骑〓明月,无限香车碾暗尘.  当下,莲女和街坊妇人女子往来观看花灯,来到能仁寺前,〓个〓山,点放诸般异样灯火,山门大开,看灯者不分男女,挨出〓入.莲女见,也不顾街坊妇女,挨将入去看灯.眞个好灯,三门两廊,有万盏花灯,照耀如同白日. 莲女和众人相挨,失了街坊妇女.妇女不见了莲女,却走到观音堂前,只见两个和尚铺着白蓝,抄化钱员〓油.莲女挨向前,看着和尚道,『和尚.和尚.我间@,能仁寺中许多灯,那一碗最明.』和尚见问得〓〓,便回言道,『佛殿上灯最明.』莲女又问曰,  『佛灯在佛前,心灯在何处.』道罢,和尚答不出来,只叫,『却非.却非.』被莲女抢上前,去和尚头上削两个栗暴,削得火光送赞.和尚捧了头叫苦,『呀.呀.这小娘子到好硬手.我不曾相犯@,@如何便打我.』莲女道,『还我问头来.』 和尚都波了去告长老.莲女又到佛殿上,见两个和尚在那里,便两只手〓住,问道,『能仁寺许多灯那一碗最明.』那和尚猛可地乞他〓住,莲忙应他,『只有佛殿上灯最明.』莲女又问道,  『佛灯在佛前,心灯在何处.』 莲女道罢,和尚答不来,只叫,『却非.却非.』被莲女抢上前去.和尚道,『我不理会得.』莲女道,『@不理会得,要@如何.』放了一只手,看着和尚脸上,只一拍,打个大耳光. 和尚被打,去告长老.长老听得道,『不须@门说,我自知了.这魔头又来了恼我.』莲忙叫侍者擂鼓升法座.又有那好事多口的道,『小娘子.长老升法座,@可去问他.』  莲友见说,一气走来法座下.众僧都随着.惠光禅师坐在法堂上,年纪高大,十分精神,端的是罗汉圣僧.怎见得,  双眉华雪,碧眼横波.衣披六幅烈火鲛〓,柱杖丸环锡杖.霜姿古貌,有如南极老人星,鹤骨松形,好似西方长寿佛.科应元寂光中客,定是〓严会上人.  惠光长老坐定,用慧眼一观,见莲女走到法座下,合掌却欲要问.长老不等他开口,便〓声叫曰, 『且住.@受我四旬偶官,   衲僧不用看他灯,自有灵光一点明.  今日对君亲说破,尘尘刹刹放光明.』 道罢,莲女听了,便答四句,   十方做个灯球子,大地将为蝋烛台.  今日我师亲答问,不知那个眼晴开. 道罢,又曰,『@还我灯幺.』长老答曰,  『照天照地,天地倶明.』 莲女又问曰,『照一席大众也无.能令众人明否.』长老答曰,『着.然,然,然.』莲女又问道,『照见几个.』长老答曰,『照见一个,半个.』莲女问曰,『一个是谁.半个是谁.』长老一道,『一个是我,半个是@.』莲女曰,『借吾师法座来,与@ 讲法.』长老曰,『且去寻个汉子来还债.』道罢,莲女通红了脸.众人都和起来.有等不省得的,便骂道,『这和尚许大年纪,说这等的话.』有一等晓得的,便道,『是禅机,人皆不知.』 正如此说,只见同来的妇人,女子入法堂来,寻见了莲女,领了,道,『何处不觅到.若是不见@时,交我门回去,怎的见@〓娘.』说罢,众妇女簇〓回来. 却不说寺中之事,各人叫了『安置』,散了. 这日之后,莲女只在门前做生活,若有人来买花,便去卖,再不闲管. 这莲女渐渐生长得堪描堪面.从来道,『女大十八变.』这女娘子方年一十七歳,十八大有颜色,张待诏点一铺茶请街坊吃,与女儿上头.上头之后,越觉生得好.怎见得,     精神潇洒,容颜方二八之期,体态妖〓,娇〓有十分之美.凤鞋隐歩,行苔径,〓双足金莲,玉腕轻抬,分花阴,露十枝春笋.胜如仙子下凡间,不若〓〓离月殿.  这莲女年一十七歳,长得如花似玉,毎日只在门首卖花,闲便做生活. 街坊有个人家,姓李,在潭州府里做提控,人都称他做押録.却有个儿子,且是聪明俊〓,人都叫他做李小官人.见这莲女在门前卖花,毎日看在眼里,心虽动,只没理会处.年方一十八歳,未曾婚娶,毎日只在莲女门前走来走去.有时与他买花,买花不论値,一买一成.或时去闲坐地,看做生活,假托熟,问东问西,用言撩拨他.不只一日. 李小官思思想想,没做奈何,废寝忌〓,也不敢和父母说,因此害出一样证候,叫做『相思病』.看看的〓〓黄痩了,不间,便有几声咳〓.毎日要见这莲女,没来由,只是买花.买花多了,没安处,插得房中满壁都是花.一日三,三日九,看看病深,着了床不能起.父母见了心荒,便请太医调治服药,不能〓可. @道这病怕人.乃是情色相牵.若两边皆有意,不能完聚者,都要害倒了,方是谓之『相思病』,若女子无心,男子执迷了害的,不叫做『相思病』,唤做『骨槽风』.今日李小官却害了此病,正是没奈何处. 如何见得这病怕人.曾有一只词儿说得好.正是,     四百四病人可守,惟有相思难受.不痛不痛恼人肠,渐渐的交人痩.    愁伯花前月下,最苦是黄昏时候.心头一阵痒将来,便添得几达咳〓.  且说李小官人想这莲女,害得着了床,父母荒了,有妈妈来看他,只见房里满壁的花都插着异样奇花,也不晓他意,又不好问他,思量半响,便问他道,『原何有这许多花朶.』小官言答,『妈妈,@不知,我买来供奉和合,利市哥哥的.』娘道,『@是胡说.便做供养,也不消得许多,必有縁故.@有甚幺事,实对我说.』小官只不肯说,别了面皮,朝里壁睡了. 妈妈只得出来,与丈夫商量,便叫〓子来,分附,『@去房里款曲,可问他是何原故.』〓子道,『不消分附,我自有个道理,哄漏其情回复.』 〓子说罢,便入房里来,将药〓与小官吃,自言自语道,『官人这病〓蹊,@实对我说,我自有个道理方便@处.@不要瞒我,这病思量老婆了,气血不和,以致害得如此.』那小官见说,道,『〓子莫笑我,实不相瞒@,我有一件事,只是难说.』〓子道,『说不妨,此间别无一人.』小官人道,『只为一个冤家,恼得我过活不得.』〓子道,『又是苦呀.却是甚幺冤家.莫不是负命欠钱的冤家.』小官人道,『不是达个,都只为我们隔壁,过三五家,张待诏有个做花的女儿叫做莲女,十分中我意,因他引动我心,使我神魂荡漾,废台忘〓,日夜思之.@不见我房里插满花枝.因此上起.』 〓了听了,呵呵大笑,道,『有何难哉.我与员外,妈妈商量了,完成此事,这一段媚姻縁,』道罢,出房来堂前,见了押録妈妈,把件事说了一遍.李押録道,『妈妈,如何是好.他是做花的手艺人,我是押録,不是门当戸对.』妈妈道,『要孩儿好,只得将高就低.〓若不依他,孩儿有些失所悔之晩矣.』 李押録见妈妈说,只得将就应允了,便请两个官媒来,商议道,『@两个与我去做花的张待诏家议亲.』二人道,『领钧旨.』便去.走到隔壁张待诏家,与他相见了,便道,『我两个是喜虫儿,特来讨茶吃,贺喜事.』张待诏,『多蒙顾管,且请坐,吃茶罢.』便问,『谁家小官人.』二人道,『隔壁李押録小官人.』张待诏道,『只是家寒,小女难以〓陪.』二人道,『不妨.』张待诏道,人见说,甚喜,就应允了. 两个媒婆则了出门,回报李押録.押録见回复肯了,大喜,随择一日下财纳礼,奠雁传书,选拣吉日成亲.小官人见应承之后,百病皆散,将息复旧,唇红齿白. 不觉时光似箭,日月如梭,早是半年之上日期.李押録着两个媒人到张宅说亲,『近新冬日子,十五日好.』这张待诏有一般做花的相识,都来与女儿添房,大家做些异样罗帛花朶,弱插在轿上左右前后,『也见得我花里行肆.』不在话下. 到当日,李押録使人将轿子来,众相识把异样花朶,插得轿子满红.因此,至今留传『花灯轿儿』.今人家做亲皆因此起. 当时轿子到门前,众人妆果得锦上添花,请莲女上轿,抬到李宅门前歇了.司公茶酒传会,排列香案.时辰到了,司公念〓门诗赋,ロ中道,『脚下慢行.脚下慢行.请新人下轿.』遂念诗曰,   喜气盈门,欢声透戸,珠帘绣〓低.〓门接次,只好念新诗.红光射银台画烛,氤〓香喷金貌.料此会,前生姻眷,今日会佳期.喜得过门后,夫栄妇贵,永效于飞.生五男二女,七子氷相髄.衣紫腰金,加官转职,门戸光辉.从今喜气,后成双尽老,福禄永齐眉. 念毕,『诸新人脚下慢请行.』时辰将傍,不见下轿,司公又念诗赋曰,     瑞气氤〓,祥云缭绕,笙歌一派声齐.门阑喜庆,〓佛坠云〓.画烛花随红影,沈礼檀满热金貌.香风度,迎仙客唱,迎仙客乐〓云低.喜得过门后,夫荣妻显,氷效于飞.男才过子建,女貌赛西施.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佳期.从今后,儿孙昌盛,个个赴丹〓.  司公念毕诗赋,再请新人下轿.三回五次,不见莲女下轿.司公怕〓过时辰,便叫张待诏妈妈,自向前请新人下轿. 妈妈见说,走到轿子边,隔着帘子低叫,『我儿.时辰正了.可下轿下来.』说罢,里面也不应.妈妈见不应,忍不住,用手掲起帘子,叫几声『我儿』,又不应.看莲女鼻中流下两管玉〓来,遂掲了销金盖头,用手一摇,见莲女端然坐化而死.只见懐中揣着一幅纸,妈妈拿了,放声大哭,把将去众人看,上面有四句辞世颂,曰,   我本林泉物外人,偶将两脚踏红尘.  明公若肯兴慈造,便是当年身外身.  当日,众人都惊呆了,道,『不曾见.不曾见.眞个难得.』李押録夫妻也没做理会处,小官人也惊呆了,道,『只是我没福.』 张待诏,『只得抬到我家,买口棺材断送他,也不枉了我家出个善知识.』李押録道,『便不得.既嫁了我家,「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如何又扛回去.我自断送.』 两边和气了,只见街坊立满人,都来看,有来礼拜的,也有合掌的. 正如此之间,只见一簇人,围着一乗四人轿子,那和尚分开人众,高声,在一柄青凉伞下,扛着轿子,叫道,『@两家不要荒,也不要争.断送这娘子,也不是@两家人,正是老僧徒弟.我僧房中有龛子,扛一个来盛了,看老僧与他下火,点化这女子,去好处安身.』说罢,众皆道,『好.不是这佛来,如何计结.』张待诏夫妻二人〓头礼拜道,『我师,望乞指我女儿到好处去.』说罢,惠光禅师急令从人回寺抬了龛子,至李押録门首,扶莲女入龛子,扛去能仁寺法堂内停了.做了三日功果.至第五日,扛去本寺后化人场.当时,李二家都来做斋,拜了长老.长老讨条〓子立了,打个圆象与莲女下火,念下火文,曰, 『可惜当年二八春,不〓风雨共微尘.如何两脚番身去,虚作阎浮一世人.如今花已谢,移根别处新.百骨头上生火焔,九重台上现金身.曹娥女十四投江,名传天下,龙女八歳成佛,声动十方.这两个女子,风流怎比莲女〓,惜未嫁早死,已知色是空.可惜未成花烛洞房,且免得儿啼女哭. 咄. 一段祥云成两足,逍遥直到梵王宫.』惠光长老念罢,须臾,火着化了,把骨殖送在寺中. 张待诏夫妻二人亦然弃俗出家.不过三年,夫妻二人成双坐化而去. 善有善报,莲女即是无眼婆婆后身,子母一门,倶得成其正果.作善的倶以成佛,奉劝世人,看经念佛不亏人. 花灯轿莲女成佛话 终 曹伯明错勘〓记 入话, 二八佳人巧样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两条玉腕千人枕,一颗明珠万客尝.做出百般娇体态,生成一片歹必肠.迎新送旧多机变,假作相思涙两行. 诸说大元朝至正年间,去那北路曹州东平府管下东关,有一客店.这店主姓曹,双名伯明,年三十歳.浑家亡化,止留下个孩儿,年十歳,叫做驴儿.这曹州城里,有一个妓者,唤做谢小桃,年二十二歳,生得千娇百媚,是个上厅行首.伯明与他来往一年有余.伯明一心爱小桃,要娶他为妻.那小桃口里应允,终是妓者心不一.原来他自有个孤老,唤做〓都军,与他相处五年.小桃一心要嫁他,争奈〓都郡没钱,因此还接客. 不想伯明痴必要他,一日,来城里和姑娘商议.原来姑娘死了姑夫,与儿子开着饭店.当见侄儿来家,同坐说话.伯明言,『姑娘,我今妻已死多年,家中无人,如今行首谢小桃要嫁我,我亦要取他,特地说与姑娘知之.』姑娘道,『侄儿不可取他.他是花门柳戸之人,心不一的,别娶个良家的妇女.』这伯明不听姑娘说,作别回家,自使钱备礼,立婚书,讨了谢小桃回家为妻.只因不信姑娘口,争些死非命.正是,   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古语云,   两脸如香饵,双眉似曲钩.  呉王遭一钓,家国一齐休.  这曹伯明与谢小桃相聚,过了两个月余.忽日,〓都军来望谢小桃,小桃低低说与〓都军道,『我和@要做夫妻容易.这曹伯明毎日五更出去接客,只是不在家多.@去五更头,等他来时,打死了他,〓两个氷远做夫妻,却不是好.』〓都军见说,大喜道,『姐姐此计太妙.』辞别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五更头有个剪径的,唤做独行虎宋林,白日不敢出来,只是五更半夜行走.一日,去一家偷得些东西驼着,正走到五更头,撞见曹伯明.伯明大喝一声道,『@是甚人.』宋林道,『@是甚人.』伯明道,『我是东关里开客店的曹伯明.』宋林曰,『曹伯明,没事便休,若事发,不放了@.』道罢去了. 过了数日,忽一日,曹伯明到五更头接客.是冬月,到得五里地时,纷纷雪下.等了一会,雪下没客到,迎风胃雪走回.行得没一里,路上被个色袱一纠倒.伯明〓起来,见了色袱,自思,『若是有钱的,那了,由自可,那没钱的,那了,忧愁病死.』便乃叫曰,『前面客人脱下包袱.』叫了十数声,没人来往,雪又下得大,天色已晓,只得〓了包袱回家.敲门,小桃开门,见了包袱,便问道,『那里的东西.』伯明道,『娘子,我和@合该发迹.才走到五里头,见雪大没客来,走回来,被这包袱绊一交,起来叫人时,没人来往,我只得〓回和@受用.常言道,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料不肥. 也是天赐与我,@収过.』 有分交伯明惹得烦恼.正是,   争似不来还不往,也无欢喜也无愁.  古人有云,   天听寂无声,茫茫何处寻.  非高亦非远,都只在人心.  话分两头.却说曹州州尹升厅,忽东平府发文书来取曹州东关里开客店的曹伯明正身到来,急唤张千,『@可去捉拏曹伯明来.』无多时,到〓前跪下.州尹问,『@如何吓诈〓,〓回家去,从实招来.』伯明告,『相公,小人不曾拿人东西.』 州尹交打.当〓番在地,打了二十下,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伯明不肯招认.欲道再问,只见谢小桃〓着包袱,来州厅上出首,告道,『数日前,曹伯明不知那里〓这色袱来家,不知是谁的,妇人特来出首.』伯明道,『@这烟花溌妇,如此歹心.我和@ 是夫妻,@和别人做一路屈害我.』州尹大怒,言,『〓计有了,如何不招.』伯明再三苦告,『相公,小人在五里路接客,雪里拾得这包袱〓回,并不知贼盗事情.』 州尹不听,六问三推,伯明受不过这苦楚,只得哭告.谢小桃假意哭道,『我怕@乞打,将包袱出首.@便招了罢.』伯明骂曰,『溌贱人,@害我死.』 州尹交将伯明枷了,封了〓,做了文书,解上东平府去.有分交个人去数千里外去安身立命.正是,  老龟烹不烂,移祸在枯桑.  当日,两个公人押伯明到姑娘门首.伯明告姑娘曰,『当初不信姑娘口,今日被这娼妓与别人做路陷我.我将儿子寄在姑娘处,我若死后,望姑娘抬拳侄孙则个.』 姑娘安排酒食,请了侄儿和两个公人.解曹伯明并〓物,文巻,到府廰交割了,讨了回文自回. 蒲左丞问,『曹伯明,@如何吓诈贼〓,从实供说.』伯明告言,『相公明镜,小人在五里头拾得包袱,并不知贼情.』蒲左丞言,『现有贼首宋林已打死,他告@吓诈他〓物.〓物现存,如何頼得得.』伯明再三哭告,『小人为讨娼妇谢小桃为妻,致有今日屈害.望相公做主.』 蒲左丞听了言语,心中疑或,『此事难断,且监,差人去曹州,谢小桃来,有分,得洗清了曹伯明冤屈.』正是,   报应本无私,影响皆相似.  要知祸福因,但看所为事.  劫说公人径来曹州,拿了谢小桃到府.蒲左丞交带谢小桃,上廰来跪下.蒲左丞言,『@达娼妇,快快实说,@与何人有奸,排害曹伯明.说得是实,饶@罪名,若一句不实,先打死@这经妇.』谢小桃抵頼,不肯招说.蒲左丞交,『〓下打一百,打死了罢.』当下〓番,打了十下.小桃熬痛不过,告言,『相公,委的与〓都军来往情密,后被曹伯明娶了妾,因此与〓都军设计,交宋林将〓物放于地下,待伯明〓回家陷害,要谋妾为妻.只此是实.』 浦左丞急差四个公人火速来曹州拿了都军,把淫妇収监,一并问罪.只因去那〓都军,有分交谢小桃入官为奴.正是, 凶恶若还无报应,天地神明必有私.  次日,捉到〓都军,押至廰前跪下.蒲左丞不问事情,叫,『姓打一百黄荆,却问.』当时打得〓都军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蒲左丞交取曹伯明,谢小桃出来,当廰判断.两个跪在一边,〓都军跪在一边.蒲左丞令〓都军供招,生情发意,欲谋曹伯明性命,一一供招.蒲左丞执笔,判这〓都军杖三十,刺配三千里牢城,不许还郷.谢小桃罚入官为奴.曹伯明公名无事,发落宁家.  曹伯明拜谢蒲左丞神明报应.曹伯明回家,父子依旧开客店,过了生世.正是,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曹伯明错勘〓记 终 错认尸  入话,   世事纷纷难竟陈,知机端不误终身,  若论破国亡家者,尽是贪花恋色人.  话说大宋仁宗皇帝明道元年,这浙江路宁海军,(即今杭州是也).在城众安桥北首观〓〓,〓一个商人,姓乔,名俊,字彦杰,祖贯钱塘人.目幼年丧父母,长而魁伟雄壮,好色贪淫.娶妻高氏,各年四十歳.夫妻不生得男子,止生一女,年一十八歳,小字玉秀.至亲三口儿,止有一仆人,唤作赛儿. 这乔俊看来有三五万贯资本,专一在长安,崇徳収丝,往东京卖了,饭枣子,胡桃,雑货回家来卖,一年有半年不在家.门首交赛儿开张酒店,雇一个酒大工,叫做洪三,在家造酒.其妻高氏常管日逐出进钱钞一应事努.不在话下. 明道二年春间,乔俊在东京卖丝已了,买了胡桃,枣子等贷,船到南京上新向泊.正行船,因风阻.一住三日,风胜大,开船不得.忽见邻〓上有一美妇,生得肌肤似雪,髻〓乌云.乔俊一见,心甚爱之,乃间访于稍工,『@船中是甚幺客人.原何有宅眷在内.』稍工答,『言此,言.此建康府周巡检病故,今家小扶灵柩回山东去.这年小的妇人乃是巡检之侍妾也.官人问他做甚.』乔俊言,『稍工,@与我问巡检夫人,若肯将此妾与我,我情愿与他多些才礼,讨此人为妾.说得此事成了,我把五两银子谢@.』 稍工遂乃下船仓里去,问老夫人道,『小人告夫人,〓前这个小娘子,肯嫁与人否.』见说言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交这乔俊取了这个妇人为妾,直便得,  一家人口因他丧,万贯家资一旦休.  两脸如音饵,双眉似铁钩.  呉王遭一钓,家国一齐休.  老夫人当时对稍工道,『@有甚好头脑说他.若有人要取他,就应成与他,只要一千贯文,便嫁与他.』稍公便言,『邻船上有一贩枣子客人,要取一个二娘子,特交小人过〓来,与夫人说知.』夫人便应成了. 梢工回复乔俊说,『夫人肯与@.』乔俊听说,大喜,即便开箱,取出一千贯文,便交稍公送过夫人船上去.夫人接了,说与稍公,交请乔俊过船来相见.乔后换了衣服,径过船来,拜见夫人.夫人问了郷贯,姓氏,明白了,就叫侍妾近前,分附道,『相公已死,家中儿子利害.我今做王,将@嫁与这个官人为妾,即今便过乔官人船上,去宁海郡太马头去处,快活过了生世.@可小心伏侍,不可托大.』 其妇与乔俊拜辞了老夫人.夫人与他一个衣箱对象之类,却送过船去.乔俊取五两银子谢了稍工. 乔俊心中十分欢喜,乃问其妇,『@的名字,叫做甚幺.』其妇乃言,『我叫作春香,年二十五歳.』当晩就船中与春香同铺而睡. 次日天晴,风息浪平,大小船只,一齐都开.乔俊也行了五七日,早到此新关,歇船上岸,叫一乗时轿子抬了春香,自随着,径入武林门里,来到自家门首,下了轿,打发了轿子去了. 乔俊引春香入家内来,自先走入家里去,与高氏相见,说知此事,出来引春香入去参见.其妻见了春香,焦燥起来,『丈夫,@既娶来了,我难以推故.@只依我两件事,我便容@.』乔俊道,『@且说,那两件事.』高氏启口说出,直交乔俊,有家难奔,有国观投.正是,   没兴〓得店中酒,炎来撞着有情人.  佳人有意郎君〓,红粉元情浪子村.  妇人之语不宜听,分门割戸坏人伦.  勿信妻言行大道,男子纲常有几人.  当下,高氏说与丈夫,『@今已収来了,@可与他别住,不许@放他在家里.』乔俊听得,言,『容易,我自赁房屋一册与他住过.』高氏又说,『自从今日为始,我再不与@做一处.家中钱本,什物,首饰,衣服,我自与女儿两个受用,不许@来讨.@依得幺.』乔俊沉吟了半响,心里道,『欲待不依,又难过日子.罢.罢.』乃言,『都依@.』高氏不语. 次日起早,去搬货物,行李回家,就央人赁房一间,在铜钱局前,今对贡院是也.拣个吉日,乔俊带了周氏,点家火,一应什物完备,搬将过去,住了三朝两日,归家走一次.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半年有余,乔俊収丝已完,打点家中柴米之类,分附周氏,『@可奈浄,我出去,多只两月便回.如有急事,可回去大娘家里说知.』道罢,径到家里,说与高氏,『我明日起身去后,多只两日便回.〓有事故,@可照管周氏,看夫妻之面.』女儿通,『〓〓早回.』别了妻女,又来新住处,打点明早起程.此时是九月间,出门搭〓,登途去了. 一去两个月,周氏在家,终日倚门而望,不见丈夫回来.看看又是冬景至了.其年大冷,忽一日晩,〓云密布,纷纷扬扬,下一天大雪.高氏在家思时忖,『丈夫一去,因何至冬时节,只故不回.』说与女儿道,『这周氏寒冷,赛儿又病重,不久身亡.』乃叫洪三将些柴米,炭火,钱物,送与周氏. 周氏见雪下得大,闭门在家哭泣,只听得敲门,只道是丈夫回来,荒忙开门,见了洪大工挑着东西进门.周氏乃言,『大工,大娘,大姐一向好幺.』大工答言,『大娘见大官人不回,计挂@无盘缠,交我送柴米,钱钞与@用.』周氏见说,回言道,『大工, @回家去,多多拜上大娘,大姐.』此时大工别了,自回家去. 次日午时分,周氏门首又有人敲门.周氏道,『这等大雪,又是何人敲门.』不囚这人来,有分交周氏再不能与乔俊团圆.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贤愚痴蠢出天才,巧厌多能拙厌呆.  正是闭门屋里做,端使祸从天上来.  当日雪下得越大,周氏在房中向火,忽听得有人敲门,起身开门看时,见一人,头带被头巾,身穿旧衣服,便问周氏道,『嫂子,乔俊在家幺.』同氏答道,『自从九月出去,还未回.』其人言,『我是他里长,今来差乔俊去海宁砌江塘,做夫十日,歇二十日,又做十日.他既不在家,我替@们寻个人,@出钱雇他去做工.』周氏答言,『既如此,只凭@交人替了,我自还@工钱.』 里长相别出门,次日饭后,领一个后生,方年二十歳,与周氏相见.里长说与周氏,『此人是上海县人,姓董名小二.自小,他父母倶丧,如今专靠与人家做工过日.毎年只事@三五百贯钱,冬夏做些衣服与他穿.我着@家里又无人,可顾他在家不妨.』周氏见说,心中欢喜,道,『委实我家无人走动.』看其人,是个良善本分人,遂谢了里长,留在家里. 至次日,里长来叫去海宁做夫,周氏取些钱钞与小二,〓着里长去了十日回来,这小二在家里,小心谨愼,烧香扫地,件件当心. 且说乔俊在东京卖孙,与一个上厅行首沉瑞莲来往,倒身在他家使钱,囚此,留恋在彼,全不管家中妻妾,只恋花门柳戸,逍遥快乐. 那知家里赛儿病了两个余日死了,高氏叫洪三买具棺本,扛出城外化人场烧了.高氏立性贞洁,自在门前卖酒,无有半点狂心. 不思周氏自从安了董小二在,到有心看上他,有时做夫回家,热羹热饭搬与他吃.小二见他家无人,勤谨做活.达周氏如常涎〓〓的眼引他.这小二也有心,只是不敢上前. 一日,正是十二月三十日夜,周氏交小二去买些酒果,鱼肉之物过年.到晩,间氏叫小二关了大门,去灶上荡一注子酒,切些肉,做一盘,安排火盆,点上了灯,就在房内床面前.小二在灶前焼火.周氏轻轻的叫小二道,『@来房里来,将些东西去吃.』小二千不合,万不合,走入房内,有分交小二死无葬身之地.正是,   只因酒色财和气,断送堂堂六尺躯.   僮仆人家不可无,岂知〓了不良徒.  分明一段〓蹊事,瞒却堂堂大丈夫.  此时,周氏叫小二到床前,便道,『小二,@来.@来.我和@吃两杯酒,今夜就和@做了夫妻,好幺.』小二道,『不敢.』 周氏骂了两三声,『蛮子.』周氏双手把小二抱到床边,〓〓而坐,便将小二〓过,懐中解开主腰儿,交他摸胸前麻团也似白〓.小二淫心荡漾,便将周氏脸〓过来,将舌尖儿度在周氏口内,任意快乐. 周氏将酒〓下,两个吃一个交杯盏.两人合吃五六杯.周氏道,『@在外头歇,我在房内也是自歇,寒冷难熬.@今无福,不依我的口.』小二跪下,『感承娘子有心,小人亦有意多时了,只是不敢说.今日娘子抬举小人,此恩杀身观报.』二人说罢,解衣脱带,就做了夫妻.一夜快乐,不必说了. 天明,小二先起来,烧汤,洗碗,做饭,周氏方起梳妆,洗面,罢,吃饭.正是,   少女少郎,情色相当. 却如夫妻一般,在家过活.左右邻舎皆知此事,无人闲管. 却说高氏囚无人照管门前酒店,忽一日,听得闲人说周氏与小二通奸,放心不下,因此叫洪大工去与周氏说,『且搬回家,省得两边家火.』周氏见洪大工说此事,回言道,『既是大娘好意,今晩就将家火搬回家去.』洪大工自回家去了. 周氏便叫小二商量,『今大娘要我回家,@今却如何.』小二便答,『娘子,大娘家里也无人,小人情愿与大娘家送酒走动.一来,只是下好与娘子快乐,不然,就今日折散了.』说罢,两个〓抱着,哭了一回. 周氏道,『@且安心.我今収拾衣箱,什物,@与我挑回大娘家里.我自与大娘说,留 @在家,暗地里与我快乐.且等丈夫回来,再做计较.』小二见说,才放心欢喜,回言道,『万望娘子用心.』 当日下午,収拾已了,小二先挑箱篭大娘家来.〓到黄昏,洪大工提个灯篭去接周氏.周氏取其锁,锁了大门,同小二回家.正是,   非蛾投火身须丧,蝙蝠投竿命必倾.   为人切莫用欺心,拳头三尺有神明.  若还作恶无报应,天下凶徒人吃人.  当时,小二与周氏到家,见了高氏.高氏道,『@如今回到家一处住了,如何带小二归来.何不打发他去了.』周氏道,『大娘门前无人照管,不如留他在家使唤,待得丈夫回时,打发他未遅.』高氏是个清洁的人,心中想道,『在我家中.我自照管着他,有甚皀丝麻线.』遂留下,交他看店,讨酒坛,一应都会得. 不觉又过了数月,周氏虽和小二有情,终久不比自住之时,两个任意取乐. 一日,周氏见大娘说起小二诸事勤谨,又本分,乃言,『大娘和不将大姐招小二为婿,却不便当.』大娘听得,大怒,骂道,『@这贱人,好无志气.我女见招顾工人为婿.』周氏不敢言语,乞这大娘骂了三四日.大娘只倚着自身正大,全不想周氏与他通奸,故此要将女儿招他,若还思量此事,只消得打发了小二出门,后来不见得自身同女打死在狱,灭门之事. 且说小二自三月来家,古人云,『一年长工,二年家公,三年太公.』不想乔俊一去不回,小二在大娘家一年有余,出入房屋,诸事托他,便做乔家公,欺负洪三.或早或晩,见了玉秀,便将言语调戏他.不明一日,不想玉秀被这小二奸骗了.其事周氏也知,只瞒着大娘. 似此又过一月,其时是六月半,天道大热,玉秀在房内洗浴.大娘走入房中,看见女儿〓大,乞了一惊.侍女儿穿了衣裳,叫这女儿到面前,问道,『@乞何人弄了身体,这〓大了.@好好实说,我便饶@.』玉秀推托不过,只得实说,『我被小二哄了.』高氏跌脚叫苦,『这事都是这小婆娘做一路,坏了我女孩儿.此事怎生是好.』欲待声张起来,又怕〓动人知,苦了女儿一世之事.当时沉吟了半响,眉头一縦,计上心来,『只除害了这蛮子,方才免得人知.』 不觉又过了一月,忽値八月中秋节到,何氏交小二买些鱼肉,果子之物,安绯家宴.当晩,高氏,周氏,玉秀在后园赏月,叫洪三和小二别在一边吃.高氏至夜三更,叫小二,赏了两大碗酒.小二不敢推辞,一饮而尽,不觉大醉,倒了.洪三也有酒,自去酒房里睡了. 这小二只因酒醉,中了高氏计策,当夜便是,   东岳新添枉死鬼,阳间不见少年人.  当时,高氏使女儿自去睡了,便与周氏说,『我只管家事买卖,我那知@与这蛮子通奸.@两个做一路,故意交他奸了我的女儿,丈夫回来,交我怎的见他分说.我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如今讨了@来,被@〓辱我的门风,如何是好.我今与@,只得没奈何害了这蛮子性命,神不知,鬼不觉.〓丈夫回来,@与我女儿倶各免得出丑,各无事了.@可去将条索来.』 周氏初时不肯,被高氏骂道,『都是@这贱人与他通奸,因此坏了女儿,@还恋着他.』周氏乞骂得没奈何,只得去房里取了麻索,递与大娘.大娘接了,将去小二〓顷下一绞. 原来妇人家手软,缚了一个更次,绞不死.小二叫起来.高氏急无家火在手边,交周氏去灶前捉把劈柴斧头,把小二脑门上一斧,脑浆流出,死了. 高氏与周氏商量,『好却好了,这死尸须是今夜发落便好.』周氏道,『可叫洪三起来,将块大石缚在尸上,〓去〓在新桥河里水底去了,待他尸首自烂,神不知,鬼不觉.』 高氏大喜,便到酒作坊里,叫起洪大工来.大工走入后园,看见了小二尸首,道,『〓除了这害,最好.〓留他在家,大官人回来,也有老大的口面.』周氏道,『@可趁天未明,把尸首駄去新河里,把块大石缚住,坠下水里去.若到天明,〓有人问时,只说到小二偷了我家首饰,对象,夜间逃走了.他家又无人来寻望,如今且除了一害.』 洪大工〓了尸首,大娘将灯照出门去.此时有五更时分,洪大工〓到河边,〓块大石,〓缚在尸首上,〓在河内,直推开在中心里.这河有丈余深水,当时沈下水底去了,料道永无踪迹.洪大工回家,轻轻的关了大门.大娘子与周氏各回房内睡了. 高氏虽自清洁,也欠些聪明之处,错干了此事.既知其情,只可好好打发了小二出门,便了此事.今来千不合,万不合将他绞死,后来自家被人首告,打死在狱,灭门絶戸. 且说洪大工睡至天明,起来开了酒店.大娘子依旧在门前员卖酒.玉秀眼中不见了小二,也不敢问.周氏自言自语,假意道,『小二这厮无礼,偷了我首饰,对象,夜间逃走了.』玉秀自在房里,也不问他.那邻舎也不管他家小二在与不在. 高氏一时害了小二性命,疑决不下,早晩心中只恐事发,终日里问过日.正是,   要人知重勤学,怕人知事莫做.  却说武林门外清湖闸边,有个做靴的皮匠,姓陈名文,一妻程氏五娘,夫妻两口儿止靠做靴鞋皮日.此时是十月初旬,这陈文与妻争论,一口气走入门里蒲桥边皮市里买皮,当日不回,次日午后也不回.程五娘心内慌起来.又过了一夜,亦不见回,独自一个在家烦脑. 将及一月,并无消息,这程五娘不免走入城里问人.径到皮市里来,问买皮店家.皆言,『一月前何曾见@丈夫来买皮.莫非死在那里了.』有多口的道,『@丈夫穿甚衣服出来.』程五娘道,『我丈夫头带万字头巾,身穿着青绢一口中,一月前说来皮市里买皮,至今不见信息,不知何处去了.』众人道,『@可城内各处去寻,便知音信.』 程五娘谢了众人,〓城中逢人便问,一日并无踪迹.过了两日,吃了早饭,又入城来寻问.不端不正,走到新桥上过,正是,   事有凑〓,物有故然.  只见河岸上有人喧哄,说道,『有个人死在河里,身上穿领青衣服,〓起在桥下水面上.』 程五娘听得说,连忙走到河岸边,分开人众一看时,只见水面上漂浮一个死尸,穿着青衣服,远远看时,有些相像.程氏就乃大哭道,『丈夫縁何死在水里.』 看的人都呆了.程氏又乃告众人,『那个伯伯肯与奴家〓过我的丈夫尸首到岸边,奴家认一认看.奴家自奉酒钱五十贯.』 当时有一个破落戸,叫名王酒酒,专一在街市上都幇打哄,赌骗人财.这厮是个溌皮,没人家孔他,当时也在那里,看程五娘许说五十贯酒钱,便乃向前道,『小娘子,我与@〓尸首来岸边,@认看.』五娘哭罢,『若得伯伯如此,深恩难报.』 这王酒酒见只过往船,便跳上船去,叫道,『稍公,@可住一住,等我替这个小娘子〓这尸首岸边.』当时王酒酒〓那尸首来.王酒酒认得乔家董小二的尸首,口里不说出来,只交程氏认看.只因此起,有分交高氏一家死于非命.直叫,   高氏倶遭园圏苦,好色乔郎家业休.  闹里钻头热处歪,遇人猛惜爱钱才,  谁知错认尸和首,惹出冤家祸患来.  此时,王酒酒在船上将竹〓推那尸到岸边来,程氏看时,见头面破肉却被水浸坏了,全不认得.看身上衣服,却藤得是丈夫的模样.号号大哭,告言王酒酒道,『烦伯伯同奴去买口棺木来成了,却又作计较.』 王酒酒便随程五娘道〓堂〓作李团头家,买了棺木,叫了两个火家,来河下捞起尸首,盛了棺内,就在河岸边存着.那时新桥下无甚人家住,毎日只有船只来往. 程氏取五十贯钱了王酒酒.王酒酒得了钱,一径来到高氏酒店门前,以买酒为名,便对高氏说,『@家原何打死了董小二,〓在新向桥内,如今〓将超来.@道一场好笑.那里走一个来错认做丈夫尸首,买具棺不盛了,改日劫来安葬.』大娘子道,『王酒酒, @莫胡言乱语,我家小二偷了我首饰,衣服在逃,追获不着,那得这话.』王酒酒道,『大娘子,@不要頼.瞒了别人,不要瞒我.@今送我些钱钞买求我,便等那妇人错认了去,@若白頼不与我,我就去本府首告,叫@乞一场人命官司.』高氏听得,便骂起来,『 @这破落戸,千刀方〓的贼,不长俊的乞巧.见我丈夫不在家,今来诈我.』 王酒酒被骂,大怒,便投一个去处,有分叫乔家一门四口性命――能杀的妇人,道底无志气,胡乱与他些钱钞,也不见得此事,   雪隐鹭〓飞起见,柳藏鹦鹉语方知.  一毫之恶,劝人莫作,  衣食髄縁,自然快乐.  当时,高氏千不合,万不合,骂了王酒酒这一顿.被那厮走到宁海郡安抚司前,叫起屈来.安抚相公正直应上押文书,叫左右叫至厅下,问道,『有因屈事.』王酒酒跪在厅下,告道,『小人姓王名青,钱塘县人,今来首告,邻居有一乔俊,出外为营未回,其妻高氏与妾周氏,一女玉秀,与家中一雇工人董小二有奸情.不知怎的縁故,把董小二谋死,〓在新桥河里,如今〓来.小人去与高氏言说,反被本妇百般辱骂.他家有个酒大工,叫做洪三,敢是同心谋害.小人不甘,因此上叫屈.望相公明镜昭察.』安抚听罢,着外郎録了王青口词,押了公文,差两个牌军押着王青去捉拿三人并洪三,火急到厅. 当时,公人径到高氏家,捉了高氏,周氏,玉秀,洪三四人,关了大门,取锁锁了大门,同到安抚司厅上.一行人跪下.相公是蔡州人,姓黄正大,为人奸狡,贪滥酷刑,问高氏,『@家董小二何在.』高氏道,『告小二拐物在逃,不知去向.』吏人道,『要知明白,只问洪三,便知分晓.』 安抚遂将洪三〓翻拷打,两腿五十黄荆,血流满地.打熬不过,只得招道,『董小二先与周氏有奸,后搬回家,奸了玉秀.高氏知觉,恐丈夫回,辱灭了门风,于今八月十五日夜,赏中秋月,交小的同小二两个在一边吃酒.我两个都醉了.小的怕失了事,自去酒房内睡了.到五更时分,只见高氏,周氏来酒房门边,叫小的去后园内,只见小二尸首在地.小的〓去〓在河内,回家,小的间高氏因由.高氏被将前事说道,「二人通同奸骗女儿,〓忍丈夫回日怎的是好.我今出于无奈,因此〓他不出去,又怕说出此情,只得用麻索绞死了.」小的是个老实的人,说道,「看这厮〓无理,也枝〓除了一害.」小的便将小二尸首,〓在新桥河边,用块大石缚在他身上.沈在水底下.只此便是实话.』  安抚见洪三招状明白,点指画字.二妇人见洪三已招,惊得魂不附体.玉秀抖做一块.安抚叫左右将三个妇人过来供招.玉秀只得供道,『先是周氏与小二有奸,母高氏収拾回家,将数调戏,奴不从.后来又调戏,奴又不从,将奴强抱到后园,奸骗了奴身.到八月十五日,如果吃酒赏月,母高氏先叫阿奴去房内睡了,并不知小二死亡之事.』安抚又问周氏,『@既与小二有奸,縁何将女孩儿坏了.@好好招成,免至受苦.』周氏两泪交流,只得从头一一招了.安抚又问高氏,『@原河谋杀小二.』抵頼不过,从头招认了.都押下牢监了. 安饯倶将各人供状立案,次日,差县尉一人,带领件作行人,押了高氏等去新河桥下检尸. 当日闹动城里城外人都得知,男子妇人,挨肩擦背,不计其数,一齐来看,   险道神脱了衣裳,这场话榜不小.  乔俊贪淫不可论,故交妻女受奸情,  只因酒色亡家国,岂见诗书误好人.  却说县尉押着一行人,到新河下,打开棺木,取出尸首检看明白,将尸放在棺内.县尉带了一千回话,『董小二尸虽是斧头打碎顶门,麻索绞痕见在.』安抚叫左右将高氏等四人,各打二十下,倶是昏晕复醒.取一面长枷,将高氏枷了,周氏,玉秀,洪三倶用铁索锁了,押下大牢内监了.王青随衙听候. 且说那皮匠妇人也知得错认了,再也不来哭了,思量起来,一场惶恐,已时不敢见人.这话且不说. 再说玉秀在牢中,汤水不吃,次日死了.又过了两日,周氏也死了.洪三看看病重,狱卒告知安抚,安抚令官医医治,不痊而死.止有高氏,浑身发肿,捧疮痛痛,熬不得,饭食不吃,服薬无用,也死了. 可怜不勾半个月日,四个都死在牢中.狱卒通报,知府与吏商量,『乔俊久不回家,妻妾在家谋杀人命,本该偿命,凶身人等倶死.具申奏朝廷,方可决断.』 不则一日,圣旨一到,开读道,『凶身倶以身死,将家私抄〓入官.小二尸首,又无苦主亲人,烧化了罢.』 当时安抚即差吏去打开乔俊家大门,将细软钱物尽数入官,烧了童小二尸首.不在话下. 却说乔俊合当穷苦,在东京沉瑞莲家,全然不知家中之事.住了两年,财本使得一空,被虔婆常常发语道,『我女儿恋住了@,又不能接客,怎的是了.@有钱钞,将些出来使用,无钱,@自离了我家,等我女儿接些客人.终不成,饿死了我一家罢.』 乔俊这个有钱过的人,今日无了钱,被虔婆〓了数次,眼中泪下,寻思要回郷,又无盘缠.那纸端莲见乔俊泪下,也哭起来,道,『乔郎,是我苦了@.我有些日前〓下的零碎钱,与@做盘缠,回去了罢.@若有心,到家取得些钱,再来走一遭.』  乔俊大喜,当晩収拾了旧衣服,打了一个衣包,沉行首取出三百贯文,把与乔俊打在包内,别了虔婆,〓了衣包,手提了一条棍棒,又辞了瑞莲.两个不忍分别. 且说乔俊子路塔船,不则一日,来到北新关,天色晩了,便投一个相识船家宿歇,明早入城.其船家见了乔俊,乞了一惊,道,『乔官人,@如何恁的不回.一向在那里去了.@家中小娘子周氏与一个雇工有奸,大娘子取回一家住了,怎的又与女儿有奸.我听得人说,不知争奸也是怎的,大娘子谋杀了雇工人,酒大工洪三将尸放在新桥河内.得了两个月,尸首〓将起来,有一个皮匠妇人来错认了.又有人认得是@家雇工人的尸首,首告在安抚司,捉了大娘子,小娘子,@女儿并酒大工洪三到官.拷打不过,只得招认.监在牢里,受苦不过.如今四人都死了.朝延文书下来,抄〓@家财产入官.@如今投那里夫好.』 乔俊听罢,却似,  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来.  这乔俊惊得呆了,半响语言不得.那船主人排出些酒饭与乔俊吃,那里吃得下,两行泪珠如雨,収不住硬咽悲啼,心下思量,『今日不想我闪得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如何是好.』番来复去,过了一夜.次日,黒早起来,辞了船主人,背了衣包,急急奔武林门来.到近着自家对门一个古黄店王将仕门首立了,看自家房屋,倶折没了,止有一片荒地. 却幻王将仕开门,乔俊放下衣包,向前拜道,『老伯伯,不想小人不回,家中如此模样.』王将仕道,『乔官人,@一向在那里不回.』乔俊道,『只为消折了本钱,归郷不得,并不知家中的消息.』 王将仕邀乔俊到家中坐定,道,『贤侄听老身说,@去后家中.』如此如此,把从头之事,一一说了,『只对笑一个皮匠妇人,因丈夫死在外边,到来错认了尸.却被王酒酒那厮首告,害了@大妻,小妾,女儿并洪三到官,被打得好苦恼,受痛不过,都死在牢里,家产都抄〓入官了.@如今那里去好.』 乔俊听罢,两泪如领,辞别了王将仕,上南不是,落北又难,叹了一口气,道,『罢.罢.罢.我今年四十余歳,儿女又无,财产妻妾倶丧了,去投谁的是好.』一径走到西湖上第二桥,望着一湖清水便跳,投入水下而死.  这乔俊一家人口,深可惜哉.   至今风月江湖上,千古渔樵作话传.  尸首不能入棺归士,这个便是贪淫好色下场头.   如花妻妾牢中死,似虎乔郎湖内亡.  只因做了亏心事,万贯家财属帝王. 错认尸 终 董永遇仙传入话,  典身因葬父,不愧业为佣.  孝感天仙至,滔滔福自洪.  话说东汉中和年间,去至淮安润州府丹阳县董槐村,有一人,姓董名永,字延平,年二十五歳.少习诗书,幼丧母亲,止有父亲,年六十余歳.家贫,惟努农工,常以一小车推父至田头树阴下,以工食供父.如此大孝. 时直荒旱,井内生烟,树头生火,米粮高贵,有钱没处买.董永心思,『离〓〓里之外,有一傅长老,专一済穷抜苦,不免去求他.』乃对父曰,『如此饥荒,无饭得吃.天色寒冷,孩儿欲去傅长家,借些钱米来过活.』父言,『@去,借得与借不得,便回,免交我记念.』 董永辞别父亲,三歩作两歩而行,正是十二月半天气,地冷天寒,西北风大作,腹中又饥,身上又冷,〓着饥寒而走.不想纷纷扬扬,下落一天雪来,   尽道丰年瑞,丰年瑞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话分两头.却说傅长者正在家中与〓〓赏雪.这长者见雪下得大,叫院子王〓,去库中舷一千贯钱,仓中搬米十石,在门前散施.不问男女,皆得救済.当时董永也来到门首,见散钱米,遂得钱十贯,米一斗,谢了长者,火急回身.正是,   求人须求大丈夫,済人须済急时无.  董氷迎风冒雪,拿着钱米回家.其父见儿子回来,喜不自胜.董永将钱买紫米,与父〓火,做饭吃了,看那雪时,到晩来越下得繋.正是,   拳头大块空中舞,路上行人只叫苦.  父子二人过了半月有余,其父因饥寒苦楚成病,忽然一卧不起.董氷心中好苦,要请医人调治,又无钱物.指望〓好,不想父亲病得五六日身亡.董永哀哭不止,昏絶几番.端的是,   屋漏更遭连夜雨,行船又〓打头风.  董永自父死后,举手无措,寻思,『止有我娘舅在东村内住,只得去求他,借些财物买棺木.』当时径到娘舅家,备告丧父无矶之事.娘舅见说,又无见钱,遂将布二疋,绢一疋,借与董永.董永换具棺不回家,盛停在家中,早晩哭泣.日间与人耕种度日.欲要殡葬,又无钱使. 荏苒光阴,不觉过了一年有余,无钱殡送,心思一计,『不免将身卖与人佣工,得钱掲折.』当日离家,径投傅长老家,见了院子,央他报说卖身之事.傅长者出厅,叫董永入来,备问其事.董永道,『小人姓董名永,丹阳县董槐村人氏.自幼丧母.今年又丧父,停柩在家,无钱殡葬.今日特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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