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正常的体验网站,请在浏览器设置里面开启Javascript功能!
首页 > 没有阳光的幸福--张楠

没有阳光的幸福--张楠

2011-09-26 50页 doc 271KB 30阅读

用户头像

is_195879

暂无简介

举报
没有阳光的幸福--张楠第1节:我的梦想 一)   我并不习惯闯荡,但毕业以后我却选择了留在这个忙碌喧嚣的城市,选择了匆匆忙忙地追求我的梦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的梦想究竟是什么,我更不知道我在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小有成就,一年以后,我便在这大都市里立稳了脚,可以闲适地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我最先做的事是找一间住起来舒服的房子。这以前,我住在一间小小的隔间里,只有一席栖身之地,燥热的夏天,我每天洗一个澡都成了难上加难的事。如今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于我而言,这就是幸福生活的开端了。   朋友介绍了一间房子给我,说是一个女孩租了两房一厅...
没有阳光的幸福--张楠
第1节:我的梦想 一)   我并不习惯闯荡,但毕业以后我却选择了留在这个忙碌喧嚣的城市,选择了匆匆忙忙地追求我的梦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的梦想究竟是什么,我更不知道我在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小有成就,一年以后,我便在这大都市里立稳了脚,可以闲适地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我最先做的事是找一间住起来舒服的房子。这以前,我住在一间小小的隔间里,只有一席栖身之地,燥热的夏天,我每天洗一个澡都成了难上加难的事。如今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于我而言,这就是幸福生活的开端了。   朋友介绍了一间房子给我,说是一个女孩租了两房一厅的套房,想找一个人合住。其实我根本不愿意跟人合住,女孩子间鸡毛蒜皮的麻烦事实在太多,工作上烦,回家再烦,我不被烦死才怪。可那房子的条件实在诱人―――距离市中心极近,离我上班的公司也只有一刻钟的车程。加上朋友绘声绘色地跟我描绘那房子如何宽敞如何舒适,女孩如何温柔如何和气,更重要的是,他告诉我那里有一间又大设备又齐全的浴室。我投降了,终于决定去看看。   大门打开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那女孩好瘦啊!瘦得我都怕忽然来了一阵风把她吹走。她和我差不多的身高,一头漂亮的披肩直发,比起我的不足十五公分的短发,淑女得一塌糊涂。   “你好,我叫张小雨。”她伸出了手,冲我友好得笑笑。   “林南。”我简短地介绍自己,握了握那只朝我伸过来的纤长美丽的手。    张小雨的话不太多,只是领着我每个房间看了一遍,甚至她自己的房间也请我进去看看。我一眼瞟到了她桌上开着的电脑里未写完的文章,本能地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怎么样?还满意么?”她的口音不象是本地人,我听得出。因为那种吴侬软语,北方人是无论如何学不地道的。   我笑着接过了她递给我的一罐可乐,说:“我倒是很满意,我关心的是你对我满不满意。”   张小雨淡淡的笑了,那笑似乎本就应该长在她脸上一样,和她那小巧的嘴融在一起,和谐而雅致。“你是北方人吧?这么直爽的性子。”   “为什么一定是北方人才有直爽的性子?”我反问了句,看她的反应。   “我要告诉你我能闻到北方人身上特有的味儿,你信么?”张小雨忽然丢开了吴侬软语,开始跟我说起卷着舌头的北方话了。   我稍微一愣,随即笑了:“我不信,我身上除了洗衣粉味儿,连香水儿都不喷。你也别闻了,我是北方人,味儿不味儿的,我都是北方人。”语毕我和张小雨笑成一团,毫无疑问地,我看中了那套房子,房子也看中了我。   我的行礼可不算少,大学四年加上工作一年积攒下来的东西,也算不小的家当了。搬家那天找了几个大学同学帮忙,四五个大男人一边忙活一边说:“林南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什么破烂儿都爱留着,你看你看,旧杂志看完了你就扔了呗,留着还能开图书馆怎么的?”   我和他们唇枪舌战了四年,才懒得理他们,只要他们给我干活,别的我不在乎。   “林南,你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还留着?扔了吧!”杨拓抱着一个纸箱子递到我鼻子底下,箱子里是一大堆洋娃娃。“你以为你还年轻啊?奔三张儿的人了,还留着这些小孩玩意儿,丢人不丢人呐你?!”   我一把抢过纸箱子,鼻子里哼出一声,斜了杨拓一眼:“我愿意,你管我呢!”   杨拓是我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了。他和我是同乡,毕业后同甘共苦地找工作,帮了我不少忙。说来也奇怪了,四年下来我最好的朋友居然不是女生。并不是说我不和女孩子交往,我这人天性爱说爱笑,朋友一大群,到了哪儿人缘都好得不得了,可就是觉得和杨拓投脾气。开始人家都以为我和杨拓铁定成为情侣,结果四年过去了,就算是赶论文找工作俩人合吃一碗方便面的时候,我也没和杨拓擦出什么火花来。杨拓说他上辈子欠我的,命里注定了这辈子照顾我,所以我心安理得地让杨拓给我干这干那,一点不脸红。   那一箱子洋娃娃是我初恋的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男朋友送给我的礼物。谈恋爱那会儿他每次出去,看见可爱的洋娃娃肯定会买给我。分手之后我还一直不能忘记他,四年里再没交过男朋友。杨拓一直希望我能从这种情绪里走出来,可我怎么也不愿意。我一直固执地认为,真正的爱情一辈子只有一次,既然爱过了,就再无希望寻到有结果的爱情。我脾气比牛还倔,杨拓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根本不劝我。   他们几个帮我把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搬到新家,我忙着指挥东指挥西的,连水都忘了给他们倒。等我想起来了,觉着愧对这些免费劳力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人一罐可乐一人一块毛巾享受上了。   “小雨,你要是哪天也能把林南调教成你这样儿,我就追她。”杨拓擦了一把汗,把毛巾扔在茶几上,打开可乐“咕咚咕咚”地喝。   我感激地看着小雨,同是北方女儿,她却比我贤良淑慧得多。小雨和我同岁,却比我早一年毕业,但比我多在社会上挣扎一年的她,身上丝毫没有世俗气,这样的女孩,真是难得。本来我想说“那你不如干脆就追小雨”,可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毕竟我和小雨并不熟悉,这样的玩笑还是开不得的。最后我说:“切,我要是变成小雨这样儿,追我的还不从这儿一直排到杭州啊!哪能轮到你呀?!”   杨拓张口欲辩,他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的时候看了看我,眼神很不自然。放下电话,他兴奋地说:“同志们,要聚会了!”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起聚会事宜,时间地点人物以及有什么节目。班上的人留下的并不多,杨拓说,会和原来隔壁的三班一起聚,反正大学时代大家玩得都不错。我听见三班,愣了愣神。“春节的时候,具体时间再定。”杨拓扔下手机,又喝了一口可乐。   “春节?!”我蹦了起来,“现在离春节还大半年呐!哪个不长脑子的现在就开始通知了?”   杨拓想了一会儿,犹豫着告诉我:“袁满。”   我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我一挥手:“走,出去吃饭去,我请客!”我拉起小雨,杨拓领着他一帮兄弟,我们浩浩荡荡出了门。   路上,我看着霓虹灯下人们闪烁的面庞,有些恍惚。“袁满,你,还好么   我和袁满在一起是大一时候的事了。我在二班,袁满在隔壁的三班,有时上英语课的时候,我们两个在一起。我就是在上英语课的时候认识了袁满,那时候,他还是个中学生的样子。   我近视,一日刚好没戴眼镜,怎么也看不清老师都在黑板上乱糟糟写了些什么,正发愁的时候,身后递过来一个笔记本。“看我的笔记吧,看把你急的。”我回过头,见了一张英俊的脸。“谢谢。”我矜持文雅的样子,袁满只见过这么一次。   笔记本不是新的,英语笔记记在后半本,前半本似乎是高中时代的某科的笔记。我一下子喜欢上了那满纸潇洒飘逸的行书,羡慕得忘记了听课。哎?他叫什么名字呐?我怕身后的男生看见我偷看人家的名字,于是侧身坐过来,偷偷翻开了第一页。“袁满?”我一愣,这个名字好像听过。   “哎,林南,我的笔记你看好了么?”下了课,袁满拉住了我的书包。   我脸一红―――该死的,忘记了手里的笔记本是人家的,怎么总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对不起,我…有点儿糊涂。”哎?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认识我?”我没头没脑地问。   “认识。”他说,“军训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听说你打死也不当班长?”   我知道肯定是我叽叽喳喳的个性又惹了祸,弄得全系皆知了。我最烦那些条条框框,所以我从来不进什么学生会当什么干部,碰上当班长这要命的事儿,我跳起来坚决反对:“不干,有功夫多睡会觉多好。”我是对导员如是说。多亏导员比我大不了几岁,差不多还是个学生,要是真被大学老师们熏陶了几年,恐怕早就被我气的七窍生烟了。   “你的字儿写得挺好看的。”我赶快转了话题,由衷地夸起袁满漂亮的钢笔字。   “承蒙夸奖啊。”他看了看我,“请你吃饭如何?刷我的卡,咱们就食堂。”   “行啊,那就先谢谢了。”我天生有自来熟的本事,和谁都能在五分钟之内变成老熟人。    我就这么和袁满认识了,并且越来越熟悉。    我不能否认是喜欢袁满的,喜欢袁满横溢的才气,喜欢袁满玩世不恭的笑容,甚至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大宝”的香味。可当时并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喜欢,我只是把袁满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跟他说关于自己的一切,甚至给他讲我喜欢的一个叫林子的男孩。   我喜欢写东西,听人家说,我还有点歪才,我没想到袁满也喜欢写东西,并且有着横溢的才气。袁满在我眼里几乎是完美的代表:他英俊挺拔,他青春朝气,而且他才气纵横。我不奇怪自己爱上袁满,我不只一次地骄傲袁满也同样爱上了我。   当袁满无声无息地离开我,无声无息地开始另一段感情的时候,我对此还一无所知,等我明白了怎么回事,全系的人都知道了袁满换了女朋友。    我没有去问袁满事情的原委,只是一个人躲在宿舍里,一遍又一遍的地听袁满最喜欢的那首《大海》,面无表情地回忆我和袁满这一年来种种的快乐。我忽然惊奇的发现,我和袁满居然从来没有吵过架。就这么毫无理由的,我失去袁满了。    那以后的三年里,我不知道袁满换了多少个女朋友,我也根本不想知道。渐渐的,我开始对袁满没有一点感觉,哪怕是一点点。到了毕业的时候,别人提起袁满,我都会一愣-----我差不多块把这个人忘记了。可我知道,我从未忘记过袁满,直到四年以后的今天,我仍然留着大一那年他送给我的全部的礼物,还有关于那些礼物全部的记忆。   我甚至不知道多年以后我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我曾经深爱并且仍在爱着的男人,居然连听到他的名字,我都不可抑止地颤抖。   “林南,有心事?”小雨给我端来一杯热水,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三个月来,我和小雨日渐熟悉,我越来越觉得她和我是一种人,尽管表面上一个温柔一个泼辣,但骨子里的东西是完全一样的。有时候,成为好朋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小雨是柔着性子的女孩,不像我,一天到晚呼朋唤友的,她朋友不是太多,也不常来玩。小雨告诉我,她的好朋友大都回去家乡或者去了深圳厦门,毕业两年多,她时常感到孤独。   我看了看小雨,摇了摇头。   “那个叫袁满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猛地一抖,开水撒在我的睡衣上。“什么?”   小雨体贴地用纸巾把我身上的水擦干净,不慍不火地说:“那天杨拓提起这个人,我看见你脸色都变了。这些日子烦恼,是不是因为他?”   我长叹了一口气:“张小雨呀张小雨,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才这么短时间,你就能看透我?”   “默契可不光是给情人准备的。”小雨笑着,一如既往的和谐。   “他是我初恋的人,到了现在,我想我还是爱他。”我和盘托出,不想隐瞒。   “你是个痴情的人么?”   “我想我是的。”我喝了口水,“到现在我还在怀念大学时候和他散步的心情,有太阳的时候,那心情最好。”   “知道我为什么叫小雨么?”小雨的眼睛忽然变得迷茫起来,我这些日子只顾着自己烦恼,倒是忽略了身边这个敏感细腻的女孩。难不成她也有心事么?   “你生在雨天吧?”   “对的。可我一直也不喜欢雨天,我喜欢有阳光的日子。”   我笑着点头,一边拍她的手臂:“我知道我知道,你每天早上起来看见太阳跟看见亲人似的,如果没有太阳,你就给我看苦瓜脸。”   “可我现在越来越喜欢没有阳光的日子了。”小雨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猜到小雨一定是有话想说,于是我等着。小雨却不说话了,只看着我,和我手里冒着热气的水杯。“你知道,”沉默过后我终于开口,“爱情的力量是很大的,大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喜好,习惯甚至性格。”   “林南,”她幽幽地说,“你真是个鬼精灵的人儿。”      公司不远有一个酒吧,闲来无聊的时候,我常和杨拓去坐坐。我和杨拓不约而同地喜欢这个酒吧的别致:别致的装修,别致的咖啡桌,别致的吧台,每天晚上别致的音乐,还有那个别致的名字---“妖子”。   在“妖子”里万分巧合地撞上袁满那天,酒吧里放的是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那时候正值盛夏,酒吧里人不太多,空调的清凉缓缓的流淌着,莫文蔚磁性动听的歌声似乎在讲述一个古老的爱情传说。而我却觉得我丢了这个夏天的果实―――袁满身旁站着一个清秀的姑娘,盛夏的果实,是她的。    杨拓招呼袁满坐下,袁满领着女孩坐在我们对面。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手心却在不停地冒汗。   “许笑然,我女朋友。”袁满介绍他身边的女孩。   我细细地打量这个女孩:身材不高,细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发黄却柔顺的长发,典型的温柔女孩。原来,袁满喜欢的是这样的类型啊。好像我听说过这个女孩,比我们低一级,一直喜欢袁满,到了大三的时候袁满和她在一起,似乎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没有换过女朋友。我看看袁满,他没怎么变,只是我有点不习惯他西装革履的样子。   “这是杨拓,我哥儿们。林南,我们学校出了名儿的才女。”   我欠了欠身,女孩冲我笑笑。“我可不是什么才女,你别损我。”我抬手叫来一打corona,放了一瓶到袁满跟前,“许小姐喝酒么?”我问。   女孩看了看袁满,袁满为她拉过一瓶啤酒:“喝一点吧。”于是许笑然轻柔地点点头,顺从地呡了一小口啤酒。   我的天,这个女孩…如今居然还有如此柔顺的姑娘!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把袁满看成全世界的女孩,心里奇怪怎么“三从四德”又回来了?   “嫂夫人高就啊?”杨拓打趣问了一句,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了我一脚,我才缓过神来。   “你小子别乱说,你当她是林南呐?怎么开玩笑都成?”袁满做势要打杨拓,杨拓嘻笑着躲开了。   听见袁满这么说,我觉得委屈极了―――林南怎么了?林南就是给人家乱开玩笑的么?你的许笑然就是宝贝,我林南就不是了么?我赌气喝酒,一言不发。   “哟,林南,生气啦?”袁满把头搁在桌子上,从下面看我的脸。“你以前不这样儿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禁逗?”   我瞪了袁满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以为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儿么?!”四年来,我满心的委屈,满心的怅然全都压在这句话里了。我怨恨自己没出息,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让他袁满知道我从未忘记过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杨拓伸臂勾住了我的脖子,右手在我的短发上乱揉,“我这个兄弟最近脾气可大了,这才一年多,人家就升任部门主管啦!前途无量呐!”   “去去去,一边儿去。”我知道杨拓这是在给我也是给袁满台阶下,我也实在觉得这样跟袁满赌气下去毫无意义,只好牵起嘴角露出笑容,“人家这衬衫三百多块呢,你别乱动。”我理了理衬衫领子,白了杨拓一眼。   “上学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一直也不说话的许笑然忽然开口了,而且是对我。“你常写东西,我很喜欢。”   “不行不行,比起你们袁满,我还是差一大截儿啊。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我冷嘲热讽地说,“我还是在地下室。”   许笑然看着袁满,袁满看着我。   一旁的杨拓突然窜了起来,差点把我手里的啤酒弄翻了。“杨拓你疯了?干什么?成心不让我这件衣服好了是不是?”   “小雨不是说晚上要陪她去看病么?你这死丫头居然给忘了!”杨拓一张脸上全是愤世嫉俗,搞得我差点信以为真。“对不住了袁满,林南的同屋病了,说好了要陪着去医院的。嫂子,咱回头见啊!”杨拓扔下钱,又被袁满给塞了回来。“得,我也不跟你客气,再打电话吧。”还没等我跟袁满告别,杨拓已经拉着我出了酒吧的门。   “你个死人!!”我挣脱了杨拓的铁手,“疯了?!”   “我怕再呆下去你朝袁满扔酒瓶子。”   我不说话,看着杨拓。杨拓这张脸其实一点儿也不难看,相反的,倒是很清俊的一张脸。这种英俊和袁满的那种不一样,袁满是让人见了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而这个男孩却让人感到格外安全。五年多以来,我一直问心无愧地接受着杨拓无微不至的照顾,却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他了解我的心事竟到了无所不知的地步。   “你好歹也算个白领,在这种地方朝初恋男友扔酒瓶子,有伤大雅不是?”杨拓抱着胳膊看着我,唇边漾起一个温暖的笑。   “我还想多看看他呢,你干什么就把我拉出来?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忘记他么?!”本来我是想跟杨拓打句哈哈的,可说到后来,我又委屈开了,语气里竟带了哭音。是的,只有在杨拓面前,我才能如此肆无忌惮。也许,现在可以加上小雨。   杨拓站到我身侧,拍拍我的肩膀:“我哪能不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儿他女朋友在,算了。”   我努力把就要流出来的泪水逼回去,抹了抹眼睛,气鼓鼓地说:“走吧,回家去,你给我烧饭吃!”   杨拓看我情绪转好,又开始和我嘻笑,直到我们进了我家大门,发现屋子里寂静无声的时候,他才停止了叽哩哇啦的乱叫。   “小雨?小雨!”我喊了两声,没人。“奇怪的,怎么不在?平时这个时间都在家呀。”   “林南!”杨拓总这么一惊一诈地,我都快被他弄成神经病了。   我打开冰箱翻吃的东西,“什么呀?怎么了?踩耗子尾巴了?”   杨拓冲进厨房,不由分说地把我拎起来,像是拎一只小鸡。我又踢又打地被杨拓拎到了小雨的房间,立刻把杨拓扔在了一边。“你这个乌鸦嘴!!谁让你说小雨病了的?!”我伸手探上小雨的额头,马上又缩了回来,“杨拓,送医院吧,好烫。”   杨拓抱起小雨冲向电梯,我在一旁握着她的手,焦急地喊:“小雨,小雨你怎么这样儿?怎么病成这样儿了?!”   而小雨却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我―――她已经烧得不省人事,虚弱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四)   “喂?高仓,杨拓啊,我这儿一朋友发高烧,烧得都昏过去了,你今儿值班么?”杨拓拿着手机给雷震凯打电话,我指挥着出租车往雷震凯工作的那家医院开。雷震凯是杨拓的高中同学,俩人要好得亲兄弟一般。那年,杨拓考进我们学校,雷震凯进了同一个城市的医学院学临床医学。因为雷震凯线条分明的脸特别像日本八十年代红极一时的影星高仓健,所以杨拓他们从高中开始就叫他“高仓”。   “他在,咱们过去会方便一些。”杨拓挂了电话,忧心忡忡地望着小雨,“她这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怎么不知道?”   我咬着下唇说:“你也知道我粗心,她每天早上早早跑到公司去,我都见不到她的影儿。前几天我一直加班…唉,别说了,都是我不好!”   这时候小雨在我怀里渐渐苏醒,见了我和杨拓,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林南,送我去上班。”   我一下子火儿了:“你疯了么?瞧你这副样子,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瞒了这么久?你也不能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吧?”   “我要去上班。”小雨虚弱却坚定地说。   看着她那张满是病容的脸,我心疼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上班也不能废寝忘食啊。”我仍握着小雨的手,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我正说着话,她又一次昏迷过去,神志不清地念着一个名字:浩君。   杨拓赶紧扶住小雨的头,“浩君?什么浩君?小雨不是没男朋友么?”   我摇摇头,并不知道这个人。“如果真是小雨的男朋友,我非骂死他不可。病了这么多天了,怎么糊涂到连自己女朋友跟平时不一样都不知道?!”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雷震凯已经等在大门口了,我们也没有挂号,直接进了急诊室。   “没事儿,就是发高烧,先打一瓶青霉素吧。你们别着急,没事儿。”雷震凯一边招呼我们一边拿起小雨瘦弱的手臂找血管。“怎么才来?烧了三四天了吧?再晚点儿就烧出肺炎来了。”给小雨拉好被子,雷震凯走到我面前,两只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皱着眉头说:“肯定又是林南粗心。”   见到袁满,我本就心情郁闷,加上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而忽略了小雨的病情,我心情极其恶劣,这会儿看雷震凯左右上下都不顺眼,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使起了小性子。“当个实习医生了不起么?哼!”我扭头出了急诊室,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由于杨拓的关系,我和雷震凯走得很近,他和杨拓一样,对我宠着、哄着,一直当我是小妹妹。雷震凯生得高高大大,不算英俊,长着有楞有角的一张脸,粗硬的线条使他显得格外有男人味。而且,雷震凯身上总有种淡淡的忧郁,不是装出来的―――至少我不认为是装出来的。说来奇怪,雷震凯这种男生本应该比杨拓更吸引女孩子才对,可他上大学上了五年,却从来没交过女朋友。问起杨拓,杨拓也是莫名其妙。我曾经玩笑着对杨拓说:“哎,杨拓,高仓不会是gay吧?明儿你去问问他,别是爱上你了,敢爱不敢言呐!”杨拓当时不动声色,半个小时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雷震凯,结果一个小时后从医学院赶来的雷震凯伙同杨拓对我一阵疯狂地围追堵截,直到我告饶答应请他俩吃日本料理方才罢休。   “大小姐,真生气啦?”雷震凯迈着方步从急诊室走出来,象摸小猫一样摸我的头。   “一边儿去,给人看见象什么呐!”我一抬手把雷震凯的手拨拉开,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句。   雷震凯夸张地往后退了数步,上上下下打量我:“哦哟,开始注意形象了啊?我看看,咱林南真是白领了?”见我不理他,他又煞有介事地说:“不错是不错,不过林南,你觉着你这鞋跟儿是不是高了点儿?你还嫌你个儿不够高哇?你给我们男同胞一条生路行不行?”别看雷震凯外表严肃,他嘴皮子上的功夫可一点都不比杨拓差。   “我乐意变成一米八,你管我呢!”   “有啥不高兴的了?来,跟哥说说。”雷震凯蹲在我跟前,象哄孩子似的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里头那女孩儿是你同屋吧?担心了?”   我点点头,心里愧疚不已。小雨平时对我的关心细微到了一双袜子,而她病得这么重我却浑然不觉。   “傻丫头,没事儿的。”雷震凯站起来,摸我的头,根本不管我一身职业女性的打扮,“哥给你赔礼道歉了,别生气了,啊?”   “谁跟你生气!”我也站起来,“小雨呢?”   “醒了,找你呢。”   我推门进了急诊室,绕到屏风后面,见了小雨映在白床单上红红的脸。“小雨,好点儿了么?”杨拓一拉雷震凯的衣服,俩人退出门去,只留下我和小雨。“病了多久了?”   “六七天吧。”小雨小臂上吊着点滴,说出的话有气无力,让人听见就觉得心疼。   我一听就蹦了起来:“什么?!一个星期了都??你疯了么??明儿不许去上班了!”   小雨伸手拉我坐下,“林南,我一定得去。”   “你去吧你去吧,累死你得了,没人乐意管你!”我发火儿了。    小雨却并不生气,忽然间满脸甜蜜地对我说:“如果我能每天看到他,病得再厉害对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我在煞那间呆住了。原来,她硬撑着去上班不是为了什么“全勤”,而是为了去见一个人。哪怕是远远地看看他,和他说上一句话,她再辛苦也觉得值得。我真傻,原来这个小姑娘爱上了一个人,而我这个自称是她好朋友的傻瓜居然浑对此一无所知!    “他是谁呀?能把我们小雨迷得颠三倒四的,看样子不简单嘛。”我半开玩笑地对小雨说,早就把语气里的出离愤怒收拾得不留痕迹。   小雨笑了,因为发烧而映在脸上的不健康的红晕骤然间添上了那么多的幸福和温暖。我都糊涂了,怎么爱一个人可以连命都不要么? “那人叫浩君?”我忽然想起了小雨神志不清的时候嘴里喃喃念起的名字。   小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带着很多很多的惊讶和不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望着虚弱的小雨,想起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紧皱眉头喃喃念着那个名字,我差点哭了。“傻瓜,你刚才烧得稀里糊涂,嘴里一直在喊‘浩君’。”我握紧小雨的手,她手心里仍然全是冷汗。“你要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去上班,要不,身体就垮了。你这样儿,谁见了都会心疼的。”   我好说歹说,小雨终于同意第二天在家休息。一瓶点滴打完,我扶着小雨出了门。   “雷大夫,谢谢你了。”小雨靠在我怀里,对雷震凯笑笑。   “甭跟他客气,”杨拓架起小雨的另一条手臂,“以后叫他高仓行了。”   “高仓?”小雨看看我,等着我解释。   “就是高高的粮仓。”我一挥手示意杨拓快走,雷震凯长辈一般宽厚地笑着,站在原地目送我们越走越远。      安顿小雨睡下,我才感到饿了,胃一阵阵地抽搐。“哎呀,我的姑奶奶,我光顾忙活小雨了,怎么忘了您老人家的胃病呢?”杨拓小声嘟囔着,一边抬手给我擦额头上的冷汗。我胃溃疡的毛病已经很多年了,时好时坏,这些日子一直加班加点,饮食没有规律,病就又犯了。我蜷在沙发上,疼得忘记关心昨天刚烫过的西装裙和衬衫。“喝点儿热水。”杨拓递给我一杯热水,转身去厨房烧饭。   不知道为什么,胃越疼我就越委屈,觉得天下的委屈都让我一个人受了。袁满,你这个该死的,当初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离开我?为什么连句解释都没有?今儿居然还大摇大摆地把女朋友带到我跟前来。袁满,你这个混蛋!四年了,袁满,我等了你四年,等来的难道就是你的那个温顺贤良的未来太太?袁满,袁满,这对我不公平的!   “吃点儿东西。”不到一刻钟,杨拓煮好了一碗汤面端到我面前。   “大、大夏天的,吃这个?”我右手捂着胃,硬撑着从沙发上坐直。   杨拓也不说话,把饭碗搁在茶几上,递给我一双筷子。我看看杨拓,看看面条,再掂量掂量自己的病情,还是选择听话。“淡了。”我把一碗汤面一扫而空,末了,一抹嘴,这么告诉杨拓。   “就你这牙尖嘴利的德行,以后没人娶你!”杨拓从我手里接过饭碗,到厨房放进水斗,回身抓起我的胳膊,把我扶进了房间。“一个人行么?不然晚上我睡在客厅得了,俩人都病了,没个人照顾不行的。”   五年多了,杨拓对我的照顾不只这一次,可今天我却异常感动。可能是因为委屈,可能是因为对小雨疏忽的难过,也可能是因为感动,反正我觉得我的眼泪就快夺眶而出了。“不用不用,女人住的地方,你想占便宜呀?”我一边说一边把杨拓往门外推,“快回家早点儿睡吧,你明儿不是要早到公司么?”   “你一个人行么?别嘴硬!”杨拓挣开我的胳膊,扭身又回到我房间门口。   “不信?不信我跳给你看嘛!”于是我想跳起来,好我好好的。这一跳颗不要紧,胃疼得是翻江倒海,如若不是多年以来我一直在经受这种折腾,我肯定疼晕过去了。   杨拓深深叹口气,再也不说话。我闭着眼睛被杨拓扶上床,吃了颗不知道什么药,过了阵子,居然昏昏沉沉睡着了。      (五)   “林南,林南!”我正梦见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张口要咬的时候,有人拍我的脸。   我睁开眼睛,杨拓一张大号特写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扑棱”坐了起来,额头撞上了杨拓的鼻子。“啊哟!疼死我了!你干什么呐?”我捂着额头被撞的地方乱叫。   杨拓心不在焉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叫疼,只是说:“我得走了,今儿一定得早到。你就别去上班了,一会儿我去给你请假,反正离得也不远。”   “不。”我重新躺下,“我好了,要去上班。”   “我知道你好了,昨儿晚上都没闹。”杨拓拎起我一条手臂,“你昨儿晚上就穿你这件宝贝衬衫睡的,还不赶快换下来?”   我仍然没有睡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跟杨拓耍赖:“管它呢,我还有好几件呢。我好了,我得去上班,人家刚升的官儿呐!”   “靠,我知道你好了!谁让你在家休息了?我是让你照顾小雨!”   我一骨碌又爬起来,坏笑着看杨拓,笑嘻嘻地说:“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我走了,老老实实呆家里啊,别乱跑,我一会儿给你电话。”杨拓一边打领带一边出了门,走路的时候嘴里一直在絮絮叨叨说话。   大门被杨拓轻轻带上,屋子里一下子恢复了寂静。我跪在床上,低头看看自己已经皱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搔搔头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上班了。这几天忙得也够厉害,还是给自己放个假吧。做出了决定,一身轻松,我爬下床换衣服洗澡。   今天的阳光可真好啊,我披上浴衣从浴室出来,拉开客厅的窗帘,阳光立刻泻了一屋子。小雨,这是你从前最喜欢的日子了,可现在,你是不是仍然喜欢呢?我用毛巾擦头发,走进了小雨的房间。小雨仍在熟睡,脸上那因高烧现出的红晕仍未褪去。我伸手上她的额头试了试她的体温,还是烫,但总比昨天好多了。   “浩君……”小雨翻了个身,面朝里,嘴里又念起了昨天晚上一直在念的名字。   浩君?浩君!这个浩君居然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让小雨对他这么念念不忘?他为什么看不出小雨为他硬撑着去上班?难道他不喜欢小雨么?这个该死的男人,我得找他去!我想着,立刻换衣服穿鞋,拎起皮包冲向大门。要开门的时候,看见大门背面贴着一张纸,上面是杨拓的笔迹:给我滚回去!!吃完了饭才能出去!还有,不准去上班!   我把那张纸拿下来,哭笑不得。于是转身回到客厅,喝了一杯牛奶,这才想起来该把药给小雨准备好。轻轻地放下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和一杯水,数出三颗退烧药放在床头柜上,我才出了门。   小雨在一家广告公司企划部做事,我认得那家公司,离我们公司步行也就半个小时。叫了一辆出租车,我直奔那里去了。   “小姐,找人?”我正在公司门口琢磨怎么跟人家打听那个挨千刀的家伙,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到了一个颇有风度的中年男子,浅灰色的西装称得他一双眼睛有如天上的星星一般亮晶晶。“对,找人。”   “我是这家公司的,也许我能帮你?”    踌躇了一下,我终于说:“我想找一个名字是‘浩君’的人,很抱歉,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其实,我要是彬彬有礼起来,也挺斯文的。    那男子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伸出右手,说:“我就是,姓李。”    我想当时我一定是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忘记了李浩君向我伸出的那只手。    李浩君有点尴尬地收回自己地右手:“小姐有何贵干?不如到我办公室谈吧。”    本来,我以为小雨的浩君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帅小伙儿,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成熟有风度的中年人。一时间我早就想好的一套话根本没法出口。我张着嘴,愣着,不知道说什么。   “小姐?”   “哦,我是...我是张小雨的朋友。”我注意到了,我提到小雨的时候,李浩君那么明显的动容。“她病了,让我来给她请个假。”说完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什么蹩脚理由啊?骗鬼去吧!   “什么?病了?”奇怪,这个年纪的男人通常应该深藏不露才对,怎么这个李浩君把心思全写在脸上了?那满脸的焦急和不安,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他为什么一直不知道小雨是病的?他既然这么在乎小雨,为什么一直一无所知?千万不要用工作做借口,我不愿意小雨爱着的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对,一个多星期了,今儿实在不行了,才没来上班。”本来我想告诉他,那傻丫头一个多星期都坚持来上班是为了来见他,但我并不确定这个人是否也是爱着小雨的,所以我忍住没说。   李浩君几乎跳起来:“什么?!我问起她,她只是说她累了,怎么会这么久的?”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成熟的男人,无话可说。   “我...我可以去看她么?”李浩君望着我,居然满眼的凄楚!    我想我是点头了吧,不然李浩君不会领着我上了他的车,发疯一样朝我和小雨的住处开去。    “我叫林、林南,”看着李浩君把车开到了一百四,我战战兢兢颤颤微微地小声说,“我和小雨住在一套房子里,是很、很好的朋友。”李浩君一辆又一辆地超车,我抓着安全带,汗都出来了。“李、李先生,这、这不是高速公路,您、您这样会、会吃罚款的。”我有点结巴了,那家伙开车实在是不要命。    车速忽然慢下来了,李浩君看也不看我,缓缓地说:“林小姐,对不起,我很担心。”我知道他是在乎小雨的,可我不知道他们俩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我也不知道手上没有结婚戒指的他是否已经所属他人。如若让我相信这么一个成功的风度翩翩的男人是未婚的,不太可能;可如若让我相信小雨是个介入人家家庭的人,我更是不相信。    “李先生,请进。”我打开大门,把李浩君让进客厅。    李浩君几乎是冲进小雨的房间的,看到小雨的时候,一种痛苦的恍然大悟凝固在他的脸上,使他动弹不得。   开门声太响,小雨醒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小雨睁开眼睛看到李浩君时候的表情: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喜和快乐在她疲倦的脸上沸腾着,她那双已经失去神采好多天的眼睛在那个时候放出了楚楚动人的光芒。小雨,我总算是知道了,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到了极点,是个什么样子。    我无言地给了小雨一块冰毛巾,就悄悄退出了她的房间---我是她的好朋友,我是女孩子,我当然知道她现在想单独和李浩君呆在一起,而不是听我婆婆妈妈地问东问西。    电话铃响起,我知道一定是杨拓。    “吃药了么?小雨怎么样?”   “吃过了。她挺好。”我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玩着电话线,“刚才我去找那个‘浩君’了,他姓李,好像是小雨他们公司的高层。”   “你去找他?!干什么?”   “你喊什么喊?那家伙现在就在小雨的房间里。小雨看见他眼睛都绿了,病立马好了一半儿,比我给她吃多少药都管用。”   杨拓在电话那头一言不发,好半天,才说:“一个中年男人?”   “你怎么知道??”   杨拓不理我,接着问:“有家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拓,索性不回答。   “那个什么浩君,有家么?”杨拓又问了一次。   “我不知道。”我说,“哎,我说你是不是吃醋啊?我看小雨可不是一般喜欢那人,你没戏了!”   “疯丫头!二十三了怎么一点儿大人样儿都没有!算了不和你说了,晚上我过来吧。”杨拓说完收了线,居然连说再见的时间都不给我。   我一直以为杨拓是喜欢小雨的,从他第一天见到小雨开始。也难怪,小雨温柔细腻,整个人都雅致不俗,杨拓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孩,怎么会不被她吸引呢?可惜小雨不喜欢杨拓,她只是把杨拓当个可以说笑可以聊天的朋友罢了。我看得出,小雨不是一般的爱李浩君,不然她不会直到病倒了还念念不忘要去上班。也许,这种爱比我爱袁满要深得多吧。唉,怎么想来想去又想到袁满身上了??真是没出息!!   我正发呆,电话又响了。不会又是杨拓吧?   “喂?”   “林南?震凯啊。”   “哦,你啊。哎,你怎么知道我今儿没上班?”   “吃药了么?”   “我说你跟杨拓对过台词儿怎么着?吃过啦!真是的,整天把我当小孩儿。”我嘟囔着,大感不满。   “胃溃疡又犯了吧?早上我给杨拓打电话他告诉我的。没事儿吧?”   “嗯,好多了。”   “这几天别吃辣的了,还有,少吃点儿冰淇淋,挺几天不会死。按时吃饭,要是懒了就出去叫外卖……”   我早就怕了雷震凯这套叮嘱,尽管我知道他有绝对的权威命令我如何保护我的胃,可听了五年,怎么也有点受不了。于是赶紧告饶:“知道啦!妈!”   雷震凯“噗哧”笑了,“好了好了,我工作去了,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家吧,晚上我过来。”   “哎,你怎么也来呀?你和杨拓凑一块儿,我不是惨了?”   “就这么着了,拜拜。”   奶奶的,这两个家伙就是这样,从来不知道征求我的意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上哪就拎上我,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去。我恶狠狠地啃着一块饼干,嘴里嘟嘟囔囔地数落着杨拓和雷震凯的不是。“哎你怎么出来了?快给我回去躺着去!”我一眼见了小雨扶着墙从房间里走出来,后面跟着李浩君。“你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让她起来了?”我斜了李浩君一眼,没好气地说。   “大小姐,我要上厕所,行么?”小雨看着我,颇有点无可奈何。   我脸有点儿红了,却仍不认错,“那也叫我一声儿啊,总不能让他陪你去。”其实我是不应该这样跟李浩君说话的,就算是他和小雨是亲密爱人,也毕竟和我不熟悉。我这样,无论如何都是不礼貌的。可我始终觉得我和李浩君应该是熟悉的,说不清楚原因。   李浩君只是宽厚地笑笑,那笑容让我想起了昨晚在医院里雷震凯的笑。   帮小雨带上卫生间的门,我一转身,和李浩君站了个对面。   “小雨说你长了一张利嘴,看样子没错。”他看着我,一双眼在阳光下闪呀闪的。我在那个时候觉得,小雨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才爱上他的---真是一双迷人的眼睛。   “我脾气不好,很多朋友都怀疑我是四川丫头,说我是因为吃了太多辣椒才有的这火爆脾气。我看不得好朋友受委屈。”我侧身绕过李浩君,坐到沙发上。   “那么,实际上,你是哪里人呢?”李浩君不动,仍站在我身后。   我没理会他这个问题,问他:“怎么你不用工作的么?你们公司老总不会发脾气的?”   谁知道他也不理会我这个问题,说:“小雨病成这样,我想照顾她一天。”   我再回头打算和李浩君辩论的时候,他已经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小雨,那架势,就好像扶着一个易碎的玻璃人儿,如珍如宝。那一刻,我真的马上就要相信眼前的这男人是小雨终其一生要去寻找的人。“小雨,晚上杨拓和雷震凯都来。李先生,也留下来吃饭吧?”   李浩君回过头看了看我,闪烁着眼睛,又笑了:“求之不得。”   一个上午,李浩君都呆在小雨的房间里,坐在床边,小雨握着他的手,一步都不让他离开。中午的时候我给小雨和自己煮了汤面―――我没有杨拓煮的好吃,但总是能发汗和养胃的东西。   “李先生,这是刚才我从外面叫的小笼包,你吃点吧。”我把一盘小笼包子递给李浩君。李浩君接过盘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立刻会意,说:“我和小雨吃汤面,等会我会端来。”李浩君点点头,一只手端着盘子,一只手却仍给小雨握着。看他的样子,根本没打算打扰熟睡的小雨,也根本没打算吃我给他准备的午饭。“小雨也该吃饭了,吃过饭才好吃药。”我又说。   “再让她睡一会吧,好不容易才睡着。”他轻轻地说着,用好听的南方味普通话。   唉,这是两个什么人啊?一个为了另一个发着高烧也要去上班,另一个为了一个饿着肚子也不肯打扰她睡觉。我退出门去,给李浩君拿了一条毛巾,从他手里接过盘子,放到床旁边的椅子上。小雨病着,我空调都不敢开,李浩君坐在小雨身边,早就一头一身的汗。   “谢谢。”李浩君接过毛巾,擦着汗,每个动作都轻轻地,生怕惊了他手里握着的人儿。   我转身出门,临出去前对他说:“等小雨醒了,让她吃点东西,汤面在锅里,稍微温一下就好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换上居家的衣服,躺在床上傻想:如果袁满待我也如李浩君待小雨,我该有多幸福呢?我怨恨自己又想起袁满,第一万次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在说第一万零一次的时候,我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门外叮叮当当不知道什么声音,我爬下床,打开门,瞥见了厨房里两个忙碌的身影。“杨拓!”我揉着眼睛喊。没人理我。“杨――拓!!”   “干什么干什么?”杨拓风风火火从厨房里跑出来,“你是猪啊?睡那么久!”   “滚你的!你才是猪呢!”我顶了杨拓一句,往厨房看看,“高仓也来了?你们俩今儿怎么下班这么早?”   杨拓往厨房跑,一边对我说:“我是早早收工了的,雷大医生可是请假过来的!”于是厨房里又叮叮当当开了,也不知道这二位忙活些什么。   我站在客厅中间,正想着该去看看小雨还是该去洗澡,雷震凯扯开了嗓门在厨房里喊:“丫头,快洗澡去,要吃饭了!”我又在原地发了一会呆,终于慢腾腾朝浴室走过去。   “洗干净了?快下锅煮了!猪肉最好吃了!”我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擦干,杨拓就指着我大叫。   我看看桌上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菜,简直呆若木鸡了―――我的妈呀,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杨拓和雷震凯居然烧了这么多菜!他俩哪儿学的??“你们…你们…”我“你们”了半天,什么也没“你们”出来。   “小猪,快去叫小雨。”雷震凯抓我我手里的毛巾,在我头上胡乱擦了几下,然后把我推向小雨房间的门。   我敲敲门,小雨答应了一声我才推门进去。里面的情景和早上李浩君刚来的时候一摸一样―――李浩君坐在床边上,小雨握着他的手。有所不同的是,李浩君身边的椅子上放着一只空碗,这说明小雨喝过了汤面。而那盘小笼包子仍在原处,原封不动。“吃饭吧,很多好东西呢。”我几乎是不忍开口破坏这温馨的画面,可终于还是说话了。   小雨坐起来,精神比昨天晚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走吧,给你介绍两个朋友。”她说。李浩君笑着,仍是那样如珍如宝地把小雨扶下了床。   小雨坐下,一眼见了一桌子美味,她兴奋地叫:“你们俩可真行啊!林南,哪个是你做的?”   “她?她就会吃!”杨拓拉我坐在他身边,自己却站了起来,向李浩君伸出了他的右手:“杨拓。”   李浩君在第一时间握住了杨拓伸过来的手,彬彬有礼地回答:“你好,李浩君。”   雷震凯正要自我介绍,小雨先开口了:“这位雷震凯医生,昨天晚上多亏了他呢!”   我本以为李浩君会对雷震凯说声谢谢,可他却没有,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有力地握了握雷震凯的。我想,他已经让雷震凯明白了他的谢意。   “小雨,精神好多了啊,还发烧么?”雷震凯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往嘴里塞。   小雨的胃口似乎也很好,但却不敢吃红烧肉这么油腻的东西,只是捡着青菜吃。“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烧。”   我注意了,小雨和李浩君都只有一只手在桌面上,我想,另外两只手一定在桌子底下纠缠在一起,舍不得分开。若是在往常,我铁定认为这样的动作肉麻到极点,可今天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只是觉得,他们俩在享受可以在一起的所有时间,不分场合,不分地点。这举动,只能让我感到一种深刻的无奈。   桌上的气氛很好,因为有杨拓和雷震凯在。加上我一直在添油加醋,五个人经常笑做一团。我猜不透李浩君的年纪,那张成熟稳重的脸上似乎并没有沧桑,可他身上那种自然而然的威慑力却一直存在着,让人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他是年轻的。   “林南,你是哪个南啊?”李浩君给小雨夹菜,一边转过头问我。   我刚要说话,雷震凯接口说:“南瓜的南啊!你看,她就长个南瓜头。”   “去死吧你!就知道欺负我,整天在医院里对着护士小姐甜言蜜语的,看我哪天去你们医院揭穿你!”   李浩君笑了。我望着那笑容,几乎呆掉了。一个中年男子,如何能笑得这样干净的?那笑容里没有一丝尘埃,这笑,怎可能属于一个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的成功男人?   “他们是这样的,”小雨望着李浩君说,“一凑在一起就这样,但工作起来就道貌岸然了。”其实小雨这是第二次见雷震凯,可却很快熟络起来了,可能因为雷震凯说话的方式以及对待我的态度都和杨拓一摸一样吧。我发现小雨的吴侬软语越来越了,几乎听不出外地口音,不像我,在这呆了五年多,跟熟人说话还是一口的北方普通话。   小雨始终没有和我们明说李浩君是她的什么人,我们就很有默契地谁也不去问。我们把李浩君当成小雨的男朋友,不去想这个男人有何样的背景,不去想这个男人可能存在的家庭。因为我们都看得出这个男人对小雨的深情―――至少我是看得出的。他看小雨时候那种万般怜爱万般珍惜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杨拓和李浩君谈得很投机,他似乎很喜欢李浩君,而雷震凯就一个劲儿对小雨问东问西的,还问她在我们家乡有没有亲戚。我瞪了雷震凯一眼―――什么跟什么呀?不是杨拓喜欢小雨的么?你又跟着凑什么热闹?   那餐饭吃到很晚,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天南海北地说了很多很多。小雨和李浩君相互握着的手始终没有分开过,直到李浩君送她回房间,并告诉她明天不准上班,好好在家休息,那两只手才分开来。也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李浩君那家公司的老总,就是他自己。      (六)   小雨的病刚刚好,我算是把她捧在手心里顶在头顶上,什么都不敢让她做,以弥补自己没有早早发现她生病的过失。这个周末也没跑出去和杨拓雷震凯瞎混,呆在家里看着小雨吃饭睡觉。   “林南,一会我表妹带着她男朋友过来看我,咱们买点东西去吧?”小雨放下电话对我说。   我半躺在沙发上啃一只桃子,眼睛盯着电视懒洋洋地说:“你表妹?就是那个今年刚从我们学校毕业的小美女?哎,你舅舅帮她找到工作了没啊?”   “毕业之前就找好了。她们家是本地人,要方便得多。”小雨把她那一头长发挽起来,用一个发夹子夹住,整个人立刻清爽起来。   我一看,立刻把姿势从半躺着调整到跪着,眯起眼睛看着小雨,说:“哎,哎,你这样儿真好看,谁教你的?”   以小雨的性格,我想她肯定会矜持地笑笑,然后对此避而不谈才对,可她却大大方方地对我说:“知道为什么好看么?”她看了看我,我张大了嘴巴不说话,她又说:“因为我脖子长得好看。”   我愣了愣神,仔细看了看小雨的脖子―――确实很漂亮啊,修长光洁。但我想,她如此骄傲,并不是因为她真的觉得自己有修长美丽的脖颈,而是因为这句话是出自李浩君之口。那么,即便是没有这样的脖颈,她也会毫不羞惭地说出这样的话,仅仅因为,这样评价她的,是她深深爱着的人。“我也要留长头发!小雨你看我的脖子是不是也挺好看的?”说着我伸过脖子去给小雨看。   小雨拍了我一巴掌,“去你的!别臭美了!快换衣服跟我买菜去!”   我跳下沙发,换了衣服和小雨一起出了门,一边锁门一边说:“哎,小雨你倒是说啊,我的脖子是不是也挺好看的?”   我和小雨差点把楼下的菜市场搬回家来。据小雨说,她舅舅舅妈对她对跟亲生女儿一样好,她表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也是个善良的姑娘,第一次带男朋友来给她这个姐姐看,怎么说也是要好好招待的。我是爱屋及乌,作为半个主人,自是要好好准备一下。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我正把一条鱼往锅里扔,“小雨,开门去!”厨房的门关着,我隐约听见小雨把她表妹表妹夫让进了屋,等把鱼炖上,我赶忙擦擦手跑到客厅,要和小雨的表妹打个招呼。词我都想好了,不是早就说她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么?那共同的话题多了去啦!   “来来,林南,这是我表妹……”小雨拉起我的手给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介绍。   那时候我早已四肢僵硬,头脑也不听使唤,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坐在沙发上的,居然是袁满跟许笑然!   袁满也愣住了,瞪着眼睛看着我,倒是许笑然很自然地站起来,拉过我另一只手说:“林南姐姐和袁满是大学同学,我们早就认识了。”   我极其尴尬地笑笑,推说鱼要糊了,跑进了厨房。小雨跟着我进来,急匆匆地解释:“我妹谈恋爱谈了三年了,是毕业以后才告诉家里的,我真从来都不认识这男的,也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啊!要不然,怎么也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我无力地摆了摆手:“没事儿,跟你没关系的。”   “要不,”小雨拉了拉我的衣角,“要不,你出去和杨拓走走吧?”   本来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我实在是不愿意就这么在袁满面前临阵脱逃掉。“为什么?这饭是我煮的,你还不让我吃啊?”小雨知道我的倔脾气一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也就不再劝我,只是忧心忡忡地望着我,那眼神,象极了杨拓看我的时候。   我不小了,再过一年就是本命年,我中学同学结婚的都有了。别看工作的时候跟大人似的,干什么都行,可一遇到感情上的事情,我还是跟个孩子一样,和当初跟袁满谈恋爱的时候没有半点区别。我猜,也许是因为我始终都不能放下对袁满的感情吧。但我又始终都认为自己是坚强的,无论见到袁满何种样子,我都能谈笑自如,不管心里多么委屈多么郁闷。今天应该也可以的吧?   许笑然仍是不太说话,甜蜜而温顺地坐在袁满身边,小口小口地吃着袁满给她夹到碗里的菜。我倒没有因为有心事而表现出不自然,饭桌上活跃气氛的仍然是我。那个时候,我苦涩地想,如果杨拓在,我就不用这般辛苦了。   “林南姐姐,这个菜是你做的?”许笑然指着一盘“红烧日本豆腐”问我。   我点点头。   “袁满最爱吃这个了,每次出去吃饭他肯定要吃的,呵呵,今天他可真是有口福。”说着,许笑然把调羹递给袁满。   他喜欢吃日本豆腐?没有啊,大一的时候我们出去吃饭,他看见豆腐就头疼的。倒是我,从高中时候就爱上了这道菜,不管到哪都会要一个。我把记忆推回了四年前,却无论如何也搜索不到袁满爱吃红烧日本豆腐的记忆。索性不去想了,我才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袁满喜欢这道菜是因为我呢!   菜吃得差不多,小雨张罗着收拾桌子,我慌忙把她按下:“姑奶奶,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吧,我来。”本来我想说,“李浩君要是知道我让你干活儿,还不把我生吃了?”一想到袁满和许笑然在场,我还是把这话咽下去了。   “那好,我去泡茶。”小雨听话地应承着。“然然,你喝什么?”   “菊花茶吧?你有么?”   小雨笑了:“有的是,你这个林南姐姐,别的没有,就是菊花茶一大堆。”说着她去我房间翻菊花茶。我在她身后大叫:“你别乱翻,在床头柜里呐!!”   我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正要洗,袁满从我身后走过来,说:“我来吧,今儿我还什么都没做过呢,也不能白吃你的对不对?”他一身休闲装束,身上居然还是那种淡淡的“大宝”香味,一点都没变。使我惊讶的是,多年以后,对于这种味道,我居然没有一丁点陌生的感觉。好像这味道从未从我身边消失一样。   “怎么你女朋友喜欢喝菊花茶?”我拿起抹布东擦擦西擦擦,其实就是想留在厨房和袁满说说话。   “她喜欢喝菊花茶是因为我喜欢。”袁满漫不经心地说。   我又开始在记忆里搜寻关于袁满是否喜欢喝菊花茶的记忆,仍然是一无所获。“不对啊,”我说,“没记得你喜欢喝这玩意儿啊?什么时候沾上的?”   袁满把一摞洗好的碗递给我,顿了顿,想了想,终于说:“从我知道你喜欢喝的那天开始。”   我的手一抖,那一摞碗好悬摔下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天,袁满在对我说什么呢?他喜欢菊花茶是因为我?那他喜欢吃日本豆腐也是因为我咯?那么…他没有忘记过我么?我胡思乱想着,把碗胡乱放到碗柜的某一层,关上了柜门。   客厅里,许笑然和小雨已经喝起了茶,茶几上放着两个杯子,是给我和袁满的。见袁满擦干手走进来,许笑然立刻体贴地为袁满的杯子注满水,细心地加了两块冰糖,之后才把开水倒进我的杯子。小雨把冰糖盒递给我,我摇摇头:“我不加糖的,你忘了?”小雨诧异地看看我,随即心领神会,把糖盒放回原处。   袁满,你居然连我在茶里放几块冰糖都记得?那你四年前为什么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我?为什么和你这个娇小玲珑的女朋友在一起三年那么久?既然你已经决定选择他人,为什么你仍一切如昔?甚至保持着一切我一直以来的习惯?袁满,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然,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三年多了,我这当姐姐的愣是不知道!说吧,怎么才说?”   许笑然怪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袁满,小声对表姐说:“袁满说,想等一切都稳定了,再…再…”   见她不好意思说,我爽快地接口道:“再谈婚论嫁嘛!说吧,袁满,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许笑然
/
本文档为【没有阳光的幸福--张楠】,请使用软件OFFICE或WPS软件打开。作品中的文字与图均可以修改和编辑, 图片更改请在作品中右键图片并更换,文字修改请直接点击文字进行修改,也可以新增和删除文档中的内容。
[版权声明] 本站所有资料为用户分享产生,若发现您的权利被侵害,请联系客服邮件isharekefu@iask.cn,我们尽快处理。 本作品所展示的图片、画像、字体、音乐的版权可能需版权方额外授权,请谨慎使用。 网站提供的党政主题相关内容(国旗、国徽、党徽..)目的在于配合国家政策宣传,仅限个人学习分享使用,禁止用于任何广告和商用目的。

历史搜索

    清空历史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