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片子《当幸福来敲门》

拉片子《当幸福来敲门》 卧室 晨 内 儿子在沉睡。克里斯走进来，跪在床前，拉开台灯。 克里斯:该起床了。 儿子(迷迷糊糊):好的，老爸。 克里斯:快点。 旧金山 晨 外 城市全景。 金门大桥，华尔街。 街上上班的人流。 路上趴着沉睡的流浪汉。 敲鼓的街头艺人。 等车的上班族。 公交车 晨 内 克里斯带着儿子乘车。 街道 晨 外 父子走来。克里斯提着一台仪器，快步，儿子提着书包，在后面追。 儿子:我想我该列个表。 克里斯:干嘛。想要的生日礼物, 儿子:对呀。 克里斯:你知道你只能要哪几种礼物，知道吗, 儿子:知道啊，我只是想列出来，好好选一选。 克里斯:好啊，那很聪明呀，列出来吧。 两人赶路。 克里斯:想要的礼物都会写吧。 儿子:我想会的。 克里斯:哦，很好。 两人来到一家华人开的幼儿园门口。 克里斯:你还好吧,儿子。 儿子:很好。 两人进去。 幼儿园 晨 内 里面已经有一些小孩。 克里斯帮儿子脱下书包。 儿子:我能去公园玩吗，等我上完幼儿园。 克里斯:哦，我得去一趟奥克兰，回头再说吧。来，亲一亲，宝贝。 幼儿园门口 晨 外 克里斯走出。他看到墙上画的宣传语。 克里斯(对清洁工):呃，什么时候叫人修改一下。 清洁工(广东话):我不会说英文啊。 克里斯(指着墙壁):我说过了，这里的幸福的幸写错了，写成辛苦的辛了。 清洁工(广东话):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说英文啊。 两人继续鸡同鸭讲。 旁白:我叫克里斯加纳，我第一次见到我克里斯时，我已经28岁了。我那时就 决定，等我有了孩子之后，我的小孩他一定得知道他的克里斯是谁,(克里斯离去) 这里讲述的是我人生的一部分，这部分叫作，搭公车。 公交站 日 外 字幕:旧金山，1981年 一辆汽车轰鸣驶过。克里斯抱着仪器坐在椅上。 一个老头溜达过来。 老头(好奇指着仪哭):那是什么……是台时光机，对吧, 克里斯没理他。 老头(喃喃自语):看起来是台时光机，对，是时光机，能带上我吗, 旁白:这机器，我膝盖上的这台…… 公交车 日 内 克里斯抱着仪器，老头坐到他身边。 老头:这个人抱着的是台时光机，他用时光机穿梭人生…… 旁白:这不是一台时光机……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提着仪器大步流星。 旁白:……这不是时光机，而是一台手提式骨质扫描仪。 公交车 日 内 克里斯抱着仪器坐着。 旁白:……是一台医疗器械，我靠卖这个为生。 医生办公室 日 内 克里斯和医生在门口握手道别。 2 克里斯: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向你推介这台设备。 医生:我们真的不需要，作用不大，还很贵。 克里斯:或许下次…… 医生:再见。 克里斯失望离开。 旁白:它比X光机扫描更精确了一点，但价格却贵了一倍。 洗衣房 日 内 衣物堆积如山，忙碌的女工。 琳达:嘿。 克里斯:嘿，宝贝。 琳达:什么事, 克里斯:呃，没，没事。只是我今天不能去接儿子。 琳达:你一定得去，我七点得上班。 克里斯:我知道，但我一定得去奥克兰。 琳达:所以我得接他回家，煮饭，给他洗澡，让他睡觉，然后七点再赶到这里 来上班, 克里斯:对。 琳达:今天收到税单了。你说怎么办。 克里斯:听着，就这么办。 两人不欢而散。 医院外的马路 日 外 克里斯看到警察在贴罚单。 旁白:看到那辆车了吗,那是我的车。医院门口不准乱停车，赶时间的结果就 是这样。 克里斯假装不是自己的车，他径自走进医院。 医生办公室 日 内 克里斯和医生在门口握手道别。 克里斯:打扰你了。 医生:再见。 克里斯:或许下次…… 医生话没听完就转身进去。 克里斯失望离开。 旁白:我一个月得至少卖两台仪器，才能够支付房租和幼儿园费用…… 医院门口 日 外 旁白:……还得再卖一台，才够支付车窗上的那些罚单。 克里斯看着警察把他的车拖走。 旁白:……问题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卖出一台了。 3 克里斯家 夜 内 狭小简陋的屋子。一家人在吃饭。 克里斯:……你什么时候喜欢吃通心粉呢, 儿子:从我……出生以后, 克里斯拿起一个魔方。 克里斯:这是什么, 琳达:呃, 克里斯:这个。 琳达:哦，儿子的礼物。我同事珊娜送的，她不知道是大人的玩具，儿子还小。 克里斯:要怎么玩, 琳达:把每面都弄成同样的颜色。 克里斯把玩魔方。 琳达:你付税了吗, 克里斯:没，我要延迟后缴。 琳达:你已经申请延迟过了。 克里斯:我知道，我还要再申请延迟一次……一共是,,,美元，我下星期就有了。 琳达:是加上罚金, 克里斯:对，并不算多。就让我处理，你就别操心了，好吗,来，别烦了。 克里斯伸手想要安慰，被一把拨开。 琳达:我要去上班了。 琳达甩手离去。 克里斯无奈，放下魔方。 克里斯(对儿子):准备睡觉了，把盘子放水池里去。 电视里里根正在发表演讲。 里根(电视里):几星期前，他们要求我作出一份全面经济形势的评估，你们不会喜欢的，我也不会喜欢…… 克里斯手里把玩着魔方，心不在焉。 里根(电视里):……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尽力去扭转局势。决不能犯错，我们一定能做到。联邦预算已经失去控制，我们将有高达900亿的赤字…… 克里斯两只手转着魔方。神情专注。 在里根总统的报告声中，克里斯手里的魔方越转越快， 他成功了。 街道 晨 外 克里斯提着仪器走着，他看到一个男人开着敞篷跑车在路边停住。 克里斯:你好，能问你两个问题吗,你是干什么的,你是怎么干的, 男人哈哈一笑，指着边上的大厦。 男人:我是股票经纪人。 克里斯:股票经纪人,哦，天啊。(抬头看着大厦)得上大学才能做股票经纪人，对吧, 男人:不，不用，只要精通数字，会为人处事。 4 克里斯:就这么简单, 男人:嘿，保重。(离去) 克里斯(开玩笑):嘿，我说，这个周末我这车就借给你了，周一再还你。 男人:先付停车费吧。 克里斯怔怔地看着大厦出入的人群，回头看了看跑车，对着路人微笑。 旁白:我还记得那一刻，他们看起来都超幸福的样子。为什么我不能也满脸幸福。 卧室 晨 内 闹钟显示五点二十，闹钟响起。 夫妻醒，琳达按掉闹钟。 卫生间 晨 内 克里斯在淋浴。若有所思。 稍后。 克里斯:我尽量赶在六点回来。下班后要去一趟证券行。 琳达(疑惑):干嘛, 克里斯:去看看有没有工作。 琳达:哦，什么样的工作, 克里斯(边刷牙):你知道的……我小时候，一星期就可以把算术课本念完，所以我想去看看，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琳达:什么工作, 克里斯:股票经纪人。 琳达:股票经纪人, 克里斯:嗯。 琳达:不是宇航员, 琳达摇着头离开。 卧室 晨 内 克里斯走回卧室，琳达正在换衣服。 克里斯: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琳达。我去看看情况，利用白天的时间。 琳达:你应该打电话推销才对。 克里斯:还用得着你告诉我,琳达，人家办公室开门前，我已经打了三通电话了。 琳达:还记得下星期就要付房租吗,大概不记得了吧,我们已经两个月没付了，到下星期，就三个月没付了，我已经上双份工作四个月了，赶快把合约的数量卖完，我们好脱身吧。 克里斯:琳达，我不是正努力这么做吗,努力来改善这个家，为你，为儿子。 琳达:你到底是怎么啦, 摇着头伤心走开。 克里斯:琳达，琳达…… 5 证券行门口 日 外 克里斯在门口徘徊。人来人往。 门上贴着一张布告:现在接受申请。 克里斯犹豫。旁边一个流浪歌手在弹唱。 旁白:我人生的这部分叫……冒傻气。 克里斯来到歌手面前。 克里斯:对不起，小姐，你能帮个忙吗,(放仪器放到她脚下)帮我照看一下这个，就五分钟，我在里面有个会，带这个进去不大正式，(从钱包里掏钱)我先给你一块钱，等我出来再多你一点。好吗,这玩意不值钱，你也卖不出去的，我是干这个的，我都卖不出去，好吗, 歌手一直在弹唱。克里斯放心地转身进去。 证券行 日 内 提姆朝克里斯走来。 提姆:克里斯,我是提姆，人事部的，跟我来。 克里斯:好的，先生。 办公室 日 内 提姆:我看一下能不能帮你找一份实习，我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了，这里是分公司。总部的杰斯是负责全面人事工作的，我的意思是说，在这里，我只能做这些了。你看，已经有一大堆人申请了，所以……我这里本来应该还有表格的…… 克里斯突然看到窗外有什么事情，赶紧站起。 克里斯:非常感谢，我得走了，谢谢。 转身跑出。 街道 日 内 流浪歌手提着仪器在跑。克里斯追了出来。 旁白:把仪器交给一个嬉皮女孩，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就像我说的，我的这部分叫做冒傻气。 克里斯跑进地铁通道狂追。 他四处寻找，终于发现那歌手正要进地铁。 克里斯(大喊):嘿，你，你给我站住，把东西还给我。 克里斯追过去，地铁已经开动。 地铁车厢 夜 内 克里斯看着手中的表格。 旁白:这个培训每半年才招20个人，最后只有一个人受雇…… 电梯 夜 内 6 克里斯走上电梯。 旁白:……申请表上高中后面还有三行线用来填写之后接受的教育程度，对我来说，根本是多余的。 卧室 夜 内 克里斯瞪大眼睛，难以入睡。 琳达:快点睡吧，很晚了。 —————————————————————————————————— 客厅 晨 内 克里斯和儿子在吃早餐。 电视里主持人正在介绍魔方。 主持人:……这个东西的尺寸是,,,英尺，玩法是通过旋转，最后把每一面弄成同一面颜色。这小玩意是,,,,年最好的送礼佳品。但是想要把他玩好并不容易，尽管我们碰到了一位来自洛杉矶大学的教授，只花了三十分钟就把它拼好。这个是我尽最大努力拼的了，你们看，离成功还有很长的距离。 克里斯被节目吸引，边吃边认真看着。 儿子打磕睡。 克里斯:喂，醒醒，快点吃。 外 街道 晨 一家三口出门。 儿子:再见，妈妈。 琳达:再见，宝贝。把那玩意卖掉了再回来。 克里斯:嗯，我正有此意。快点跟它道个别，回来你就看不到它了。 琳达:再见，可喜的摆脱。 克里斯:后面那句话可以不用说。 儿子:再见妈妈。 琳达:再见。 街道 晨 外 克里斯:那里写着辛字，但实际上它应该是幸字。 儿子:是形容词吗, 克里斯:不，是名词。但是字写错了。 儿子:操字写对了吗, 克里斯:对，那个字写对了。但是标语里没有这个字，所以别写，那个字是大人用来表示愤怒的。别用那个字，好吗, 儿子:好的。 克里斯:你书包背后写的是什么, 儿子:我的绰号，我们每个人选了绰号。 7 克里斯:噢，你选的是什么, 儿子:改装高速车。你有绰号吗, 克里斯:有。 儿子:是什么, 克里斯:无敌大头。 儿子(笑):为什么叫这个, 克里斯:我是在得克萨斯州的路易斯安娜长大的，那儿的人都戴牛仔帽，那种 十加仑的帽子，我小时候很聪明，所以大家都叫我无敌大头。 儿子:霍斯也戴那种帽子。 克里斯:霍斯。 儿子:霍斯可列，伯南仔的牛仔里的人物。 克里斯:你怎么会知道伯南仔的牛仔, 儿子:在朱太太家看的。 克里斯:你在幼儿园看伯南仔的牛仔, 儿子:是啊。 克里斯:是在什么时候,是早上还是中午, 儿子:是在看完爱之海之后。 克里斯一听，很无奈。 儿子:我的生日礼物列好了。 克里斯:你都写了什么, 儿子:篮球或者蚂蚁农场。 幼儿园 日 内 克里斯随朱太太进屋。 克里斯:他说他一直在看电视。 朱太太:噢，是啊，是看了一些，都是些历史片。 克里斯:爱之海也算, 朱太太:对啊，是关于海军历史的。 克里斯:那可不是海军历史片，我的意思是说，他可以在家里看电视，我们每 个月付你150元，要是他一直坐在这里看电视的话，我们就把他带走。 朱太太:你们要是不喜欢海军历史片的话，就多花钱送他去别的幼儿园好了。(边 说边进屋)反正你总是晚付钱，你抱怨,我还抱怨呢。 克里斯:那你能不能把狗关到楼上的房间, 朱太太:再见～(关上门) 克里斯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儿子，无奈地离开。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背着仪器拿着表格往证券行走去。 证券行 日 内 人来人往。 克里斯攥着表格等待。 8 旁白:我在等维特公司的人事主管杰尔，他的名字听起来很和善，好像会给我一个工作或者一个拥抱一样。而我所要做的，就是让他知道，我很精通数字，而且懂得待人之道。 杰尔走过来，克里斯迎上去。 克里斯:杰尔先生，我叫克里斯，我能在你进去之前把这个表格交给你吗,希望有机会能和你坐下聊聊。 杰尔(拿过表格):好的。 克里斯:我知道我的表格看起来单薄了一些，但是…… 杰尔:好的，克里斯，我得先看看表格……(推门进办公室)需要面试的话会通知你的。 克里斯:好的，谢谢你。 杰尔:再见。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在打公用电话。 克里斯:……你好，我是克里斯加纳，我找迪森医生，对不起，我不能按时到你那里推销……绝不能……对，国兰科技公司……对，我们能不能……半小时后……太好了，没问题，谢谢，谢谢～ 克里斯放下电话，发现那个流浪女歌手和一个男人拎着他那台仪器在前面。 克里斯(喊):嘿，嘿。(拔腿就追) 旁白:我人生的这一部分，眼前的这部分，叫做追赶。那是偷我的仪器，除非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家伙也是做这行的。不过不大可能，因为整个旧金山海湾地区，卖这种仪器的只有这一家，我把所有积蓄都押在上面了，押在这革命性的仪器上。 伴随着旁白，插入克里斯经营仪器的画面。 克里斯在办公室的独家经营上签字。 工厂里工人在运送一台台仪器。 克里斯把仪器搬上车，他和琳达兴奋地亲吻庆祝。 家门口，夫妻俩兴高采烈地把仪器搬进家。 旁白继续:我没想到的是，医院的医生们会认为它是无用的奢侈品，我甚至请房东给我们照了相。 客厅里，夫妻俩站在一堆仪器前照相。 旁白继续:所以丢了一台仪器，就意味着损失一个月的生活费。 回到现实，克里斯在街道狂追。 克里斯:嘿，嘿，等一下，等一下。 公交车 日 内 克里斯挤进公交车，他来到那一对男女面前。 流浪歌手:嘿，我……我…… 克里斯一把拎过仪器，下了车。 男人:他是谁, 流浪歌手:就是那个…… 公交站 日 内 9 儿子:你忘记了吗, 克里斯:忘记什么, 儿子:你不该带这东西回家的。 克里斯:哦，我知道。 儿子:而且你还带了两台。 家 日 内 克里斯拎着两台仪器和儿子上楼，进屋。 克里斯(朝琳达):嘿。 琳达诧异地看着那两台仪器。 稍后。 一家人给儿子过生日。 克里斯:一，二，三…… 琳达掏出一个包在报纸里的篮球。 儿子:哇，是篮球。(兴奋) 克里斯:嘿，你怎么知道是个篮球,有可能是蚂蚁农场，也有可能是显微镜或 者什么的。 儿子:才不是了。 克里斯笑着把篮球给儿子。 克里斯:来，把它打开。 琳达在一旁看着父子俩逗乐，强颜欢笑。 克里斯:纸有点厚，对吧～ 儿子:对，但是我能把它打开。 阳台 日 外 琳达在抽烟。克里斯走出。 边上一个老头在拍打棉被。 克里斯:你今天真应该在现场的，有个女的偷了我一台仪器，我一路狂追…… 琳达:随便吧。 克里斯:什么, 琳达:我说什么都随便吧，克里斯。 克里斯: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随便, 琳达:每天都他妈的有趣闻。 克里斯(朝一旁的老头):嘿，嘿，罗伊，罗伊，你就不能挑个合适的日子再拍 你的被子吗,尘土飞扬的。 罗伊:我只是在清洁房间。 琳达想进屋被克里斯拉住。 克里斯:听我说，琳达，放松，放松，好吗,我们会度过这一切难关的，相信 我，好吗, 琳达:你以前就是这么说的，我怀孕的时候，你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克里斯:那么，你不再相信我呢, 琳达:随便，我不在乎。 10 琳达离去，克里斯黯然神伤。 证券行大楼 日 外 杰尔走下台阶。 杰尔:出租车～ 克里斯(一旁追上):杰尔先生。 杰尔:是的，我是。 克里斯:你好，我是克里斯加纳。(两人握手) 杰尔:你好，有什么事吗, 克里斯:我一个月前交了一份实习申请表。我想找个机会坐下来跟你简单谈谈…… 杰尔:听着，克里斯，我正要赶走诺亚谷，你保重。(边说边走) 克里斯:杰尔先生……我正好也要去诺亚谷，搭个便车怎么样, 杰尔(犹豫了一下):好吧，上车吧。 两人上车，车离去。 出租车 日 内 杰尔在玩魔方。 克里斯:我在海军服役时为一个医生工作，他很喜欢高尔夫，大部分时间都花 在上面，我还得替他处理医疗事务，当他不在的时候，我习惯于作出抉择，而且…… (看到杰尔没在听)杰尔先生，对不起，这对我很重要。 杰尔:对不起，对不起，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拼出来的。 克里斯:我可以。 杰尔:你不行的，没有人可以。 克里斯:我确定我可以。 杰尔:你不行。 克里斯:让我试试，给我。 杰尔把魔方交给克里斯。克里斯开始边操作边给杰尔解说。 克里斯:哦，你真是拼得一团糟。看起来这些是围绕绕一个轴心动的，中间这 部分不用动，所以说如果这面是红色的，那么另一面就是黄色的，你看……。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打量着手里的魔方。 克里斯:……好的，就这样。(朝司机)请开慢点。 杰尔:我们可以一直开下去，我不信你可以拼出来。 克里斯:我可以的。 杰尔:不，你不行。 克里斯双手熟练地玩弄。 杰尔:看，我只能做到这一步。 克里斯思考，尝试，全神贯注。 杰尔:那面快拼出来了……哦，你拼出来了。 他的神情开始期待。 魔方在克里斯的手指间翻转。 克里斯嘴里念念有词。 杰尔:哦，另一面也快拼出来了。 11 克里斯:我可以把所有的都拼出来。 街道 日 外 出租车慢慢行驶。 出租车 日 内 克里斯又拼出一面。 杰尔:真历害啊。 魔方继续在翻转，杰尔认真地看着。 杰尔的家 日 外 出租车停在门口。 出租车 日 内 三个人都没有下车的意思。 司机回头看着。 克里斯加快速度。 杰尔:快好了。 克里斯最好的冲刺，手里的魔方越来越接近目标了…… 终于，大功告成。 克里斯松了一口气，把魔方递给杰尔。 司机:,,块一角。 杰尔:我到了。(举着魔方)拼得不错，再见。 克里斯:回头见。 杰尔下车。 司机:先生，你要去哪里……(克里斯还在张望)对不起，先生，你要去哪里, 克里斯:呃……调个头，两个街区就到了。 司机:好的。 杰尔的家 日 外 出租车调头离开。 出租车 日 内 克里斯看着计表器的数字跳到,,元。他掏出钱包，却发现里面的钱不够。 克里斯强装镇定。 街道 日 外 出租车停在路口等红灯。 12 克里斯突然推开门，拔腿就跑。 司机(画外):喂，你……你站住。(下车)你这个缺德鬼，站住…… 克里斯跑了几步，一想不对，又折返回来拉开车门，拎出那台仪器。 司机差点把他抓住，被克里斯挣脱。 克里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司机:站住，你给我站住，我会教训你的。 克里斯:对不起。(渐渐跑远) 司机:混蛋。 街区 日 外 克里斯在人行道一路狂奔。 司机开着出租车在边上追。 司机: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 地铁站 日 内 克里斯跑下地铁站台，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司机呼喊着追上来。 克里斯赶紧又加快速度。 司机:停下，你这个王八蛋……停下。 克里斯竭力奔跑。 终于，他在车门快要关上的时候挤上车厢，然而，他的仪器却被卡在门外，列 车开始启动，越来越快。 克里斯(惨叫):不…… 仪器掉在地上。列车疾驰而去。 地铁车厢 日 内 克里斯欲哭无泪。 街边电话亭 夜 内 外面下起暴雨。克里斯给琳达打电话。 琳达(电话里):喂……喂…… 克里斯:对不起，我没有及时赶回家。 琳达:克里斯，我误班了。 克里斯:我知道，对不起。我现在就在回家的路上，你先陪一会儿子好吗, 琳达:我要走了，克里斯，我要离开这个家。 克里斯:什么, 琳达: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克里斯的家 夜 内 儿子流泪看着琳达打电话。 琳达:……我说，我要离开这个家，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我要带走儿子。我 13 们现在就走。 街边电话亭 夜 内 克里斯:等等，琳达。 琳达:我们要走了。 电话挂上。 克里斯想要再打，却发现硬币不够了。 旁白:那一刻让我想起了托马斯杰斐逊，想起了独立宣言。…… 克里斯冒雨跑出电话亭，登上公交车。 公交车 夜 内 旁白:……想起了其中对自由权、人身权和幸福权的规定。 街道 夜 外 克里斯在街上狂奔。 旁白:……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把追求幸福的那部分放进去的,也许幸 福是只能去追求，但是却永远也追求不到。无论如何也追求不到，他是怎么知道的, 克里斯冲进家里。 克里斯的家 夜 内 克里斯冲上楼梯，推开门。 克里斯:琳达，琳达。 屋里空无一人，克里斯拉开抽屉衣柜，发现琳达已经把衣物带走。突然电话想 起，克里斯冲过去接起。 克里斯:喂。 对方:克里斯。 克里斯:你是哪位, 对方:我是杰尔。 克里斯:嘿。 对方:维特公司的。 克里斯:对，我知道。你好吗, 对方:我很好，听着，克里斯，你愿意过来聊聊吗, 克里斯:好的，当然可以。 对方:那好，你后天早上来一下，我们要面试实习生，你有纸笔吗, 克里斯四下寻找，却没有找到。 对方:克里斯, 克里斯:我找到了，你说。 对方:你记住这个号码，,,,,,,,,,，找我的秘书，她会告诉你相关 事宜的。 克里斯:好的，,,,,,,,,,，谢谢你。 对方:那好，再见。 14 克里斯默念着电话号码，冲出屋。 家门口街道 夜 外 邻居:克里斯。 克里斯:看到琳达没有, 邻居:没有，你看了湖人的比赛没有, 克里斯:没有。 杂货店 夜 内 两人走进杂货店。 邻居:你竟然没看那场比赛…… 克里斯(问老板):你看到琳达没有, 老板:没有。 邻居:……,,,比,,,，双加时，最后三秒时，还投了个三分球…… 克里斯要来纸笔写电话号码。 邻居还在喋喋不休。 克里斯:韦恩，韦恩，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讨论数字。 韦恩:为什么, 克里斯:你欠我钱。 韦恩:是。 克里斯:欠我,,块钱。 韦恩:我知道。 克里斯:我要你还钱，我需要钱。 克里斯撕下纸张离开。 韦恩:,,也是数字呀。 克里斯的家 夜 内 黑暗中，克里斯一个人发呆。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拎着仪器，拦住琳达。 克里斯:喂，别再带走我儿子呢。你听到没, 琳达:离我远点。(挣脱快步走) 克里斯:别再把儿子从我身边带走。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别走，我在跟你说话， 你听到没有,你想离开吗, 琳达:是的。 克里斯:你想离开吗, 琳达:是的，我要离开。 克里斯:那就快走吧，琳达。快走吧，儿子要跟我在一起。 琳达:是你把我们搞成这样的，你知道吗, 15 克里斯:你太不坚强了。 琳达:不，我不再幸福。不再觉得幸福了。 克里斯:那就去找幸福啊，琳达。去找幸福吧，但是儿子要跟我在一起。 琳达:闭嘴。 克里斯:听到没有,儿子要跟我在一起。 琳达离去。 克里斯呆立街头。 幼儿园 日 内 克里斯(进屋):嘿，快点我们回家。你好，朱太太。 儿子:妈妈呢, 克里斯:去拿你的东西。 儿子:她说今天要来接我的。 克里斯:是，我知道。我跟妈妈说过了，没事的，好吗,(给儿子穿衣背书包) 儿子:晚上我睡哪, 克里斯:问你个问题，你快乐吗, 儿子:嗯, 克里斯:因为我很快乐。只要你快乐，我快乐，一切都是好事，对不对, 儿子:对吧。 克里斯:那就好。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呆在你本来应该呆的地方，好吗, 两人出门。 家 夜 内 锅里煎牛排，有些糊。 克里斯:儿子，来吃饭了。 这时有人敲门。 克里斯下楼开门，发现是房东。 房东:听着，你得交房租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克里斯:我会的，查理，会的。 房东:你为什么不搬到两个街区外的汽车旅馆，那比这便宜一半。听着，克里 斯，我要你明天从这里搬走。 克里斯惊愕，走出门外，把门带上。 公寓门口 夜 外 克里斯:明天就搬走，这怎么可能, 房东:明天有人要搬来。 克里斯: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房东:不行。 克里斯: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儿子还在这里。 房东(想了一下):好吧，再给你一周的时间，不过，你要粉刷房间。(离去) 家 夜 内 16 克里斯失魂落魄，看着儿子吃东西。 家 日 内 东西已经收拾好。 克里斯粉刷墙壁。 克里斯:克里斯，你简直糟透了。 敲门声。 克里斯开门，发现是两个警察。 警察:克里斯加纳, 克里斯:是我～什么事, 警察局 日 内 克里斯填写支票。 警察:支票开头填写旧金山。 克里斯:必须一次性付清吗, 警察:你必须付清所有的账单，否则，你就得呆在这里, 克里斯:我只有这么多。(撕下支票给警察) 警察:明天早上9:30我们会向银行取证的。 克里斯:什么, 警察:你得待在这里直到我们查证后你才能离开。 克里斯:不，不行，我不能在这里过夜。我还得回去接我儿子。 :30我们会向银行查证的。 警察:明天早上9 克里斯:长官，我不能，明天早上10:30我要去维特公司面试。 警察:9:30 克里斯:那我儿子怎么办,好运我儿子怎么办, 另一女警察:还有别人照顾他吗, 克里斯:只有我照顾。 警察:我们可以叫社工去接他。 克里斯:好吧，我能打个电话吗, 洗衣房/警察局 日 内 通话镜头交叉。 琳达(接电话):喂, 克里斯:嘿。 琳达:你想要干什么, 克里斯:你得去幼儿园接儿子，我不能，呃，麻烦你照顾他一晚，就一晚，我 会很快去。 琳达:发生什么事了, 克里斯:我明天会去，去幼儿园接他，就一晚，我会。 琳达:不行。 克里斯:别这样，琳达。 琳达:我要带他去公园，去金门大桥。他现在怎么样, 17 克里斯:他很好。好吧，好吧，带他去公园玩吧。把他送回来，好吗,只是，把我儿子送回来。好吧。 琳达(忍住眼泪):我六点把他送回来。 克里斯:好的，好的。谢谢，再见。 警察局/看守间 日 内 克里斯被关在里面过夜。 旧金山 夜/日 外 城市全景，由白天叠化成黑夜再叠化成白天。 警察局 晨 内 克里斯(签完字):可以走了吗,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一路狂跑。他跑进证券行。 证券行,电梯 日 内 克里斯挤进电梯，他整理衣裳。 电梯门开。 克里斯:对不起，让让。(挤出) 办公室外 日 内 门口坐满了求职者。克里斯紧张等待。 秘书(出来):加纳先生,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走进。 交易大堂 日 内 克里斯随着秘书穿过嘈杂忙碌的交易大堂。他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面试间 日 内 克里斯进入面试间，里面杰尔和其他三位评委并排坐着。 克里斯:我是克里斯加纳。 他走过去热情地和每个人握手，看起来，评委们对他热情不是很适应。 克里斯走到他们前面。 克里斯:我在外面坐了半个多小时，我一直在想编造个理由，向你们解释我穿这身衣服出现的原因(坐下)，想编出个理由向你们说明我身上有你们所欣赏的优点， 18 比如诚实、勤奋、团队精神等等，结果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事实上，我因为不能 付车停车罚单，被拘留了。 杰尔(惊讶):罚单，什么,(评委笑) 克里斯:我是从警察局一路跑过来的。 一评委:被拘留前你在干什么, 克里斯:我在粉刷我的家。 评委:现在干了吗, 克里斯:希望如此。 评委:杰尔说你希望进我们公司。 杰尔:没错，他拎着个四十磅重的玩意，在公司门口等了一个多月了。 评委:他说你很聪明。 克里斯:我自认为有一些。 评委:你想学这一行。 克里斯:是的，先生，我想学。 评委:已经开始自学了吗, 克里斯:当然。 评委:杰尔。 杰尔:是的先生。 评委:你见过克里斯多少回了, 杰尔:我不知道，好多回了吧。 评委:他有穿戴成这样吗, 杰尔:没有。都是西装领带。 评委:克里斯，你在班上是第一名,高中, 克里斯:是的，先生。 评委:班上一共有多少人, 克里斯:十二人。那是个小镇。 评委:我就说嘛。 克里斯:我在海军服役时是雷达班的第一名。那个班有二十人。我能说几句吗, 呃，我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你问的问题我不知道，我会直接告诉你我不知道。但 我向你保证，我知道如何寻找到答案，而且我一定能够找到答案。这样可以吗, 评委:克里斯，如果一个人衬衫都没穿就跑来面试，你会怎么想,如果我最后 还雇了这个人，你会怎么想, 克里斯:那他穿的裤子一定很棒。 评委们笑。 门廊 日 内 克里斯按电梯。杰尔过来。 杰尔:克里斯，我很难理解你穿成这样就过来。但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 克里斯:谢谢，杰尔先生。 杰尔:回来再聊。 克里斯:好的，先生，我会给你答复的。 杰尔:给我答复，什么意思, 克里斯:我明天会给你打电话。 杰尔:是你找我的，你当时站在这里…… 19 克里斯:实习期没有工资。 杰尔:没有。 克里斯:我并不知道没有工资。我现在的处境变了，我必须得确定我能…… 杰尔(示意他停住):好的，今夜给我答复。如果你没把握住这个机会，我马上给别人。如果你现在放弃，你知道股东怎么看我吗, 克里斯:是的，我知道，把你看成混蛋。 杰尔:是啊，把我看成混蛋，肯定是这样。你还真不简单啊。(摇摇头，离开，又转身)，今夜给我答复。 克里斯敲打着电梯按钮，他走进电梯。 旁白:没有工资，甚至工作也没有保证。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大步走着。 旁白:实习结束后，二十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被雇。如果那个人不是你，这六个月的培训还适用于其他经纪公司。这六个月里，我惟一的经济来源就是他六台扫描仪，我还能继续推销那玩意。 公交车 日 内 旁白:……如果六台都能卖出去的话，也许还能熬过去。 ——————————————————————————————————— 家 日 内 克里斯在刷墙。 家门口 日 外 克里斯向街道四下张望。 家 夜 内 克里斯透过窗户向外张望，他终于看到琳达抱着儿子从马路对面走过。 楼梯 夜 内 克里斯:来，我来。 琳达:他睡着了。 一家人进屋。 琳达:到了，宝贝。 家 夜 内 20 琳达把儿子放床上。 琳达:我要去纽约了。 两人走出到客厅。 琳达:我妹妹的男朋友开了家餐厅，可能会给我一个工作。我要去纽约了，克 里斯。 克里斯:儿子和我在一起。 琳达:我是他妈妈啊，他应该和他的妈妈在一起，他应该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克里斯:你知道你照顾不了他的。 琳达:那你要怎么赚钱, 克里斯:我去维特公司参加了个实习面试，我被录取了，所以我会参加他们的 培训。 琳达:从推销员倒退到实习生, 克里斯:不，不是。 琳达:我得走了。(走进卧室坐在床上看着儿子) 克里斯在门口看着她们。 琳达:告诉他我爱他，好吗,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他的，我知道你会的。 琳达含泪离开，脚步声，关门声。 克里斯呆立。 家 夜 内 克里斯(打电话):你好，我找一下杰尔先生……哦，我想给他留言……我的名 字叫克里斯加纳，我的留言是:非常感谢邀请我参加你们的培训，真的感谢你，我 非常愿意参加你们的培训。 稍后，克里斯坐着床边凝视着沉睡的儿子。 家 日 外 克里斯把仪器搬上车子。 克里斯:小心一点。 他最后看了一眼公寓，上车，车离去。 汽车旅馆 日 外 车子在门口停住。 儿子:就这儿, 克里斯:对。 旅馆房间 日 内 克里斯:嘿，知道今天星期几吗, 儿子:知道。 克里斯:周几, 儿子:周六。 21 克里斯:你知道周六要干什么，是吧。 儿子:知道。 克里斯:干什么, 儿子:打篮球。 克里斯:想去打篮球吗, 儿子:好的。 克里斯:打完之后我们一起去卖那些仪器，好吗, 儿子:不好。 篮球场 日 外 父子俩在打篮球。 儿子:嘿，爸爸，我一定可以当职业球员的。 克里斯:哦，这我可就不定，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我当年的篮球水平可是在平均线以下。你在别的方面都很优秀，但在篮球上，可不是。所以我不希望你整晚都在练篮球。你知道了吗, 儿子:好吧。(失望地收起篮球) 克里斯:别让别人告诉你，你成不了才，即使是我，也不行，知道吗, 儿子:知道了。 克里斯:如果你有梦想，就要去捍卫它。那些一事无成的人，想要告诉你你也成不了大器。如果你有理想，就要努力去实现它，就是这样。 通道 日 内 儿子:爹地，为什么我们要搬到汽车旅馆去。 克里斯:我告诉过你我会有份更好的工作。相信我，好吗, 儿子:我相信你。 克里斯:来，快点，跟上。 儿子(追上牵手):老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见没回应)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克里斯:我不知道，儿子。 街道 日 外 儿子:老爸，听这个，有一天一个人在水里快淹死了，这时，一只船过来问他，需要帮忙吗,他回答说，不，谢谢，上帝会救我的。后来又有一只船过来问需要帮忙吗，他回答，不，谢谢，上帝会救我的。后来，他淹死了，上了天堂。他问上帝，为什么没去救他，上帝说，我不是派了两只大船去救你了吗,笨蛋～(笑)你喜欢吗, 克里斯:哦，是的，喜欢，快点，过来这边。 医生办公室 日 内 克里斯卖出了一台仪器。医生写完支票递给他。 克里斯:谢谢你，医生，非常感谢。这是你的收据，和你所需要的资料。 从门口看出去，可以看到儿子在走廊等着。 22 商店 日 内 售货员在找钱给克里斯。 儿子盯着糖果。 克里斯:想吃那个吗, 儿子:不，不用了。 克里斯:没事，买一根吧，想要哪一种的, 儿子:我要这个。 克里斯:好的。(对售货员)多少钱。 售货员:两块。 儿子高兴地接过糖果。 卧室 晨 内 父子俩沉睡。闹钟响。 证券行大楼 晨 外 克里斯背包一路小跑进去。 克里斯:我人生的这部分叫作实习。 证券行 交易大堂 日 内 老师指着窗外在讲解，围着一堆实习生。克里斯也在其中。 老师:……这旁边是曼尼工业和新科化工，对面是辉腾药业。几周内，你们会拿到一份电话名单，上面都是金融区,,,强企业员工的电话。你们随机抽取,,家企业，你们的任务就是给这些企事业的员工打电话，必要的时候你们要陪他们一起吃饭。 老师边走边说穿过交易大堂，实习生们赶紧跟上。 老师:甚至你们要给他们的孩子竭尽全力解释我们公司所能提供的各种投资组合，最大程度地满足客户的需求，总而言之，你们去钓鱼，公司则来烹饪。(实习生们笑) 教室 日 内 老师:你们这些人之中，有些人是有门路才进入到这里来的，有些人则是自认为是个人物，不管怎样，在你们当中，最终只有一个人能成为人物。那就是，能把这个变成这个的人。(老师一手拿着电话本，一手拿着交易本)，80万美元的佣金。你，你，帮我发一下。 电话本开始分发。 老师:这个，将是你们的圣经，你们要吃睡不离身…… 旁白:其实道理很简单。打多少电话就意味着有多少机会，有多少机会就意味着有多少客户，有多少客户就意味着有多少钱进了公司。 克里斯认真翻看。 老师:关于你们的资格考试，去年有个实习生考了,,分，但他却没被选上， 23 考试不是通不通过这么简单，而是我们区分申请者的评估手段。要想保险一点，那就考满分吧。(克里斯一脸凝重)好的，我们暂时到这里，休息十分钟再继续。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抱着电话本小跑穿过街道。他遇上公司的老板主动招呼。 克里斯:嘿，弗雷德先生，你好，我是克里斯。 老析:哦。你好吗, 克里斯:我很好，谢谢。第一天真让人激动万分啊。 老板:你不会是想中途偷溜吧, 克里斯:不是的，正是中途休息十分钟，我想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准备资格考试。 老板:哦，天啊，我还记得我当年的考试，才一个小时，不像现在的三个小时，我们那时不考现行市场，也不考税务部分，但也足够让人伤脑筋了，想来很好笑，还记得那时，班上有个漂亮女孩，我记不得她的模样了，但她长得…… 克里斯突然看见了什么，打断了他的话。 克里斯:我刚看到个老朋友，能失陪一下吗, 老板:当然，去吧。 克里斯:谢谢，跟你聊天很高兴。 克里斯往街道对面跑去。他越跑越快，原来那个流浪汉拎着他的仪器在前面。 克里斯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撞上。 克里斯翻了一会才爬起。司机下车，吓坏了。 司机:喂，你没事吧, 克里斯摇摇晃晃，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回劲来，他趴在地上寻找什么。 司机:你到底怎么样了，你没事吧，你到底是怎么啦。 克里斯:我只是想过马路。我的鞋呢, 司机:什么, 克里斯:我的鞋呢, 司机: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去医院啊。 克里斯:我在维特公司实习，我没时间，忙得很。 克里斯找不到他的鞋，只得离开。 证券行 日 内 克里斯的脚，走着，一只只穿着袜子。 他进入交易大堂。有同事看见，笑了。 同事:嘿，老兄，你少穿了一只鞋, 克里斯(看了看脚):噢，对啊，谢谢你的提醒。 同事们好奇地看着他。 幼儿园 黄昏 内,外 儿子:你少穿了一只鞋。 克里斯:是啊，我知道。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24 儿子:想啊。 克里斯给儿子穿上衣服。 克里斯:我被车撞了。 儿子:什么,被车给撞了。 克里斯:是啊。 儿子:在哪里, 克里斯:就在公司附近。 儿子:我是问你撞到哪里呢, 克里斯:就在大腿后面。再见，朱太太。 朱太太(画外):再见。 儿子:在马路上被撞的吗, 克里斯:是啊，当时我正在马路上跑。 儿子:别再那样了，会被撞伤的。 克里斯:是啊，谢谢，下次一定注意。 父子俩回家。 证券行 晨 内 电梯响。克里斯领头走出，精神抖擞。 旁白:我又一次早早到了。 教室 日 内 克里斯全神贯注。 老师:……有条件的人指的是那些有投资兴趣并且有资金积累的人。克里斯。 克里斯:是的，先生。 老师:替我拿杯咖啡来，好吧。 办公室 日 内 克里斯捧着一杯咖啡快步穿过。 旁白:给办公室主任弗雷斯跑腿，从早到晚。 他把咖啡递给弗雷斯。 办公室 日 内 克里斯在紧张打电话拉业务。 克里斯:……你好，我是克里斯加纳，我找约翰迈克先生……是的，先生，我 想提醒你一下周四一起共进午餐……哦，那好的，下次吧，下次可不能爽约哦…… 好的，没问题，谢谢。 弗雷斯:谁帮我拿个甜甜圈来, 同事:克里斯。 克里斯不得不停下电话。 克里斯:好的，先生。 25 证券行大楼广场 日 外 克里斯捧着甜甜圈一路小跑。 旁白:我感到自己的能力被贬低，不被赏识。 办公室 日 内 克里斯(打电话):罗纳德先生,你好，我的名字叫克里斯加纳，是迪安维特公司的……你好，我有一些非常优惠的资讯，是关于节税的……好吧，谢谢，先生。 克里斯挂上电话，在通讯录上划掉一个名字。 街道 夜 内 克里斯冒雨小跑。 旁白:……然后，赶四点钟的公车，去那个连幸福也不会写的地方接我的儿子。 公交车 夜 内 克里斯带着儿子搭车，车上很多人。 旁白:……横跨整座城市，坐22路车回家。 车上的人都下了。 克里斯卷缩在座位上睡着了。 汽车旅馆 夜 外 房东看到这对疲惫的父子回来。 房东:嘿，克里斯。 克里斯:嘿，拉尔夫。 房东:房租。 克里斯:哦，好的，好的，我很快会付给你的。(拉着儿子快步离开) 证券行 日 外 又一日。 克里斯快步走上台阶。 办公室 日 内 克里斯在打电话。 旁白:通常情况下，这六个月内揽到最多客户的人会被雇佣。 克里斯:你好，我是克里斯加纳，我找罗纳尔多。 旁白:我们都在各显神通打电话，依名单从上到下打电话联系。 其那同事打电话的情景。 旁白:从门卫打到董事长。他们可以继续上班，而我要接儿子，因此，我要在六个小时内完成他们九个小时的工作。为了节约时间，每通电话之间，我都直接听， 26 不放下话筒，我意识到，这样做，我每天可以节约分钟。 旁白的过程中，克里斯不停地拨打，重复介绍自己，不停地被拒绝。镜头转到同事去喝水。 旁白:而且，我也不喝水，所以不用浪费时间上厕所。尽管这样，2个月后，我连一张名单也没打完。 克里斯的笔在长长的名单上滑动，他在一个名字上划了一个圈:退休基金会董事长沃尔特瑞本。 克里斯拨打电话。 电话另一端秘书:沃尔特瑞本办公室。 克里斯:噢，你好，我的名字叫克里斯加纳，我找沃尔特瑞本先生。 秘书:请问有什么事, 克里斯:是这样的，女士，我是迪安维特公司的。 秘书:请稍等。 过了一会。 瑞本:你好。 克里斯:瑞本先生,你好，先生，我的名字叫克里斯加纳，我是迪安维特公司的。 瑞本:什么事，克里斯, 克里斯:瑞本先生，我希望能有机会当面向您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服务。我肯定能为你做点事。 瑞本:你能20分钟内赶过来吗, 克里斯(看了看表):20分钟,当然可以。 瑞本:有个预约取消了，你现在过来吧。过来吧，我会球赛之前给你几分钟，你知道，周一晚上可是橄榄球之夜。 克里斯:谢谢，先生，我马上过去。 瑞本:那一会见。 克里斯:一会见。 克里斯穿上衣服，冲出办公室。 证券行 日 内 克里斯往大门口走去，弗雷斯喊住他。 弗雷斯:嘿，克里斯，有时间吗, 克里斯:哦，我正要赶着出去，瑞本先生答应…… 弗雷斯:因为我五分钟后要给总经理先生做报告，我来不及了，你能帮我停一下车吗，我的车停在街对面，走过去只要几分钟，是辆银色的雪弗来。只要把车停在停车场就行，那边肯定有位置。 弗雷斯掏出车钥匙抛给克里斯，转身就走。 弗雷斯:钥匙不大灵光，记得扭一下，如果不行，我桌上还有备有钥匙，记着，别忘了。 克里斯:扭什么, 弗雷斯:门锁扭一下，才能打得开。 克里斯拿着钥匙无可奈何。 街道 日 外 27 一个街头艺人敲着急促的鼓声。 克里斯跑来。 他把钥匙插入车锁，却一直打不开。 克里斯:快点，快点，见鬼。 终于，他打开了车门。 瑞本办公室 日 内 瑞本在开会。 秘书进来。 秘书:这是你要的文件，瑞本先生。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开车急驰。 瑞本办公室 日 内 会议结束。瑞本与人握手告别。 镜头移到他桌上的全家福上。 街道 日 外 堵车。克里斯心急如焚。 瑞本办公室 日 内 瑞本从抽屉里拿出篮球帽，准备去看球了。 他看了看表。 瑞本:瑞秋，帮我打个电话找瑞图卡。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随便把车停好，下车狂奔。 克里斯横穿马路。 他跑进瑞本公司大楼。 电梯 日 内 克里斯气喘吁吁。 瑞本办公室,前厅 日 内 克里斯匆匆赶来。 克里斯:嘿。 28 秘书:嘿。 克里斯:我叫克里斯加纳。我和瑞本先生有个约。 秘书:哦，他刚走。 克里斯:哦，谢谢。 电梯 日 内 克里斯一脸沮丧。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来到车边，却发现被贴了罚单。他费了好大劲才打开车门。 餐厅 夜 内 儿子:你在干嘛。 克里斯:我在开支票。有些帐单，停车罚单要付。 儿子:我们没有车啊。 克里斯:是啊，我们现在有了……我这个周末要带上你，去几个医生的办公室。 推销，知道吗, 儿子:知道。 克里斯:有可能的话，会带你去看橄榄球比赛。 儿子:真的, 克里斯:有可能。好不好。 儿子:好吧。 克里斯:快点，快吃完。 儿子:真的吗, 克里斯(笑):是有可能。 公交车 日 内 父子俩坐车。 街道 日 外 儿子:你不是要带我去看球赛吗, 克里斯:是，是啊，但我不想把这东西丢下，我说的是有可能。 儿子:现在是去哪里, 克里斯:去找个工作上的人。 儿子:我不明白。 克里斯:不明白什么, 儿子:我们到底去不去看比赛。 克里斯:我说有可能会去。你知道什么是有可能吗, 儿子:就是很大可能。 克里斯:不是，只是有一部分可能。可能去，也可能不去。 29 儿子:我知道什么意思了，我们没有可能去看比赛了。 克里斯(苦笑):你怎么会这么聪明, 儿子:因为你很聪明。 他们来到一幢双层别墅前。 儿子:到了吗, 克里斯:到了。 别墅 日 外 手按门铃。 瑞本开门。 克里斯:是瑞本先生吗, 瑞本:是。 克里斯:我是克里斯加纳，迪安维特公司的。 瑞本:哦，嘿。 克里斯:这是我儿子克里斯托弗。 儿子:嘿。 瑞本:嘿，克里斯托弗。有什么事吗, 克里斯:我是为那天……失约而专程来道歉的。 瑞本:没必要专程赶来。 克里斯:我们正好来旁边看一个朋友，正好过来向你道个歉，感谢你抽出宝贵 的时间。当时你可能在等我。 瑞本:只是等了一会儿。 克里斯:我得说明，我完全没有，你应该等我的意思。 瑞本:哦，算了，对了，那是什么,(指着地上的仪器) 克里斯:哦，是一台新式的骨质扫描仪。是我加入维特公司之前干的营生。比 赛之后我有个会。 瑞本:你们也去看比赛, 儿子:有可能。 克里斯:是，有可能。 瑞本:我们也会去的。我正要带我的儿子提姆去，他十二岁了。(回头喊)提姆， 快点。出发了。 克里斯: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再次感谢你，那天的事情很抱歉。希望我们 能够有时间再见一次面。 瑞本:好的。 克里斯:谢谢先生。 两人握手。 克里斯:说再见，儿子。 儿子:再见。 两人转身离开。 瑞本:嘿，想跟我们一起去吗, 克里斯:去烛台球场吗, 瑞本:我们现在去，一起走吧。你们的座位在哪里, 克里斯:哦，我们，在顶层露台上。 瑞本:我们有个包厢，来吧，你想坐包厢吗, 30 儿子:嗯，不想～ 克里斯:哦，儿子，那不是一个真的箱子，而是一个球场看球的专属区。看球更舒适，你想去吗, 儿子:好的。 稍后。 两个大人带着小孩准备上车。一辆敞篷车。 瑞本:好的，小孩子坐后面。(看着克里斯手上的仪器)为什么不把那个东西放你车上, 克里斯:呃……好的……嗯…… 儿子:我们没有车。 克里斯(突然大叫):啊，好痛，这家伙。 瑞本:怎么啦, 克里斯:哦，可能是被蜜蜂蜇了一下，疼死了。 瑞本:没事吧。 克里斯:噢，没事，没事。 两人边说边上车。 儿子:你没事吧, 克里斯:没事。 儿子:蜇哪儿呢, 克里斯:头后面。 儿子:让我看看。 克里斯:没事，真的没事。 车子启动，驶离。 旁白:托马斯杰斐逊在独立宣言中几次提到幸福这个词，这看起来好像很不搭调…… 露天聚会 日 外 克里斯倾听着瑞本和其他人聊天。他已经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旁白:……但他似乎是个艺术家，他把英国人称作是破坏我们和谐生活的人。我还记得，那天我站在那里，思索着破坏我和谐的人。我的疑问是，我做这一切，是好是坏,我希望能成功。 儿子与其他小孩在高兴地玩耍。 球场 日 外 球赛激烈进行。 克里斯和瑞本带着孩子在观看球赛。 旁白:……沃克瑞本和他管理的太平洋贝尔电话公司的几百万退休基金，是我晋升的途径。 克里斯:哇，这才是真正的看球，谢谢你，瑞本，非常感谢。 瑞本:别客气，克里斯。 克里斯:瑞本先生，我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向你介绍我们公司在资产管理方面的的能力，相信我们的能力会比摩根史坦利公司更加卓越。迪安维特公司， 31 在资产管理上是最棒的。相信我。 瑞本:哦，克里斯，我不知道你是维特公司的新员工，不过，我是不可能把资 金交给你们公司管理的，不好意思，至少短期内是不可能的。所以，放轻松点，看 球吧。(看球)快，快，快。好啊。 周围热烈呐喊。 克里斯看着兴奋的儿子，难掩失望。 体育场外 日 外 克里斯与瑞本的朋友热情告别。克里斯把名片留给他们。 克里斯上车。 瑞本家 日 外 父子俩离开瑞本家。两个小伙伴道别。 汽车旅馆 夜 内 儿子沉睡。 克里斯熬夜看书。 汽车旅馆 晨 内 儿子在床上蹦跳。 汽车旅馆 黄昏 内 克里斯在烫衣服。 旁白:四个月后，我们卖掉了所有扫描仪。看来我们在朝成功迈进了。 候车亭 日 外 克里斯:世界杯跑得最快的动物是什么, 儿子:长耳兔, 克里斯笑。 公交车 日 内 父子俩亲密依偎。 旁白:看来我们做得不错。 汽车旅馆外传达室 日 内/外 克里斯在传达室收信。 旁白:直到有一天，一封信把我带回了现实。我人生的这部分叫作付税。 32 克里斯走出传达室，看着信。 旁白:如果你不付税，政府就会把手伸向你的银行户头(银行对帐单显示银行户头上只有,,元)，强行把钱划走，没有警告，没有提醒，什么都没有，就这样把 钱划走。 街道 日 外 克里斯(打公用电话):……不会太迟的，你们不能就这样把我的钱划走，听着， 那是我的钱……我……我会交齐的……那是我的全部积蓄，你们这样干是错的。(电 话被挂断) 旁白:那天是,月,,日，我记得那天…… 汽车旅馆 夜 内 克里斯失眠。 旁白:……是因为那天，我的银行帐户里只剩下21元。我破产了。 汽车旅馆 晨 内 克里斯洗完脸。 克里斯:衣服穿好了吗, 儿子(画外):还没有。 汽车旅馆外传达室 晨 外 克里斯拉着儿子一路小跑经过传达室。 房东追出喊住他们。 房东:克里斯，克里斯，你在耍我吗, 克里斯:拉尔夫，我会给你的，我保证。 房东:我要房租，克里斯，快点交房租。 克里斯:我一定会交的，拉尔夫，很快。(拉着儿子逃走) 韦恩住所 日 外 韦恩推开门。 克里斯:韦恩，还我钱。 韦恩:什么钱, 克里斯:14块，韦恩，你还欠我14块。 韦恩:有吗,我还以为已经没欠你了。 克里斯:什么,韦恩，你不会想赖账吧。 韦恩:我帮你搬家了。 克里斯:搬家，用你的破吉普，就一个街区，不到1000米，韦恩，那要14块钱, 韦恩:反正我没钱。 克里斯:不行，韦恩，我急需用钱，你快还我。 33 韦恩:我真的没钱。不就14块吗,我们还老朋友呢，想想我帮你多少, 克里斯(急了):快还我钱。 韦恩:我没钱。(说完把门关上) 克里斯急得直跺脚，无奈地带着儿子离开。 公园 日 外 克里斯沮丧地坐在公园长凳上。 儿子在玩滑梯。 儿子:爸爸，看，我能滑下来。 克里斯:好啊，小心一点。 这时，克里斯像是看到了什么，他站了起来，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儿子:爸爸，你要去哪里。 克里斯:待在那里，儿子，别到处乱跑。 儿子:爸爸，等一下，爸爸，等一下。 只见远处克里斯与流浪汉正在拉扯那台扫描仪。 流浪汉:我就想回到60年代，我就想看吉米的吉他演出，我就想回去看一眼。 (克里斯拎着仪器往回跑)，把时光机还给我。 克里斯拉着儿子离开，流浪汉仍在后面喊着。 儿子:爸爸，我们要去那里, 克里斯:别说话，去，把你的东西拿了。 地铁 夜 内 克里斯在细心擦拭扫描仪。 医院/走廊 夜 内 父子俩在凳子上等着。 秘书(出来):克里斯, 克里斯(慌忙站起):是～ 秘书:特尔医生现在没时间见你，不好意思。 地铁 夜 内 儿子躺着。 克里斯抚摸着扫描仪发呆。 儿子:我们要去哪里, 克里斯:还，还得去一个人。 儿子:我累了。 克里斯:我知道。 医生办公室 夜 内 克里斯演示扫描仪，却发现仪器出故障，他手忙脚乱检查。 34 医生(看表):克里斯，我得走了。 克里斯:哦，医生，只是一点小问题，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就好的。 医生:我真的得走了，你弄好了再过来吧。 克里斯: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医生:克里斯，别急，你先回去检查，等弄好了，我还是会买的。 克里斯:那，谢谢医生。 医生:再见。 克里斯:非常感谢。 地铁 夜 内 父子俩疲惫地靠在一起，儿子在沉睡。 汽车旅馆 夜 外 两人上楼来到门口，发现他们的行李被放在门口。 儿子:为什么我们的东西在这里，爸爸。 克里斯掏出钥匙，打不开，他试着推开窗户，也推不开。 克里斯:走吧，把东西带上，我们走。 儿子:为什么，开门，我要睡觉。 克里斯:我们不能睡这里了。 儿子:为什么,(推门，哭泣) 克里斯(抓住抓狂的儿子):走，没听到我说的吗, 儿子被吓坏了。 两人带着行李默默离开。 韦恩家 夜 外 克里斯(摇着铁门喊):韦恩，韦恩。 没有回应。 地铁站台 夜 内 空荡荡的站台。 儿子:我们要去哪儿,爸爸，我们要去哪儿。 克里斯:我不知道。 两人坐在长凳上。 儿子:这不是时光机，爸，那个人说的是错的，这个不是时光机。 克里斯:哪个人, 儿子:公园里的那个人。 克里斯:这是时光机。 儿子:不是。 克里斯:是的。 儿子:不是。 35 克里斯:看，我只要按下这个黑色按钮，我们想去哪里都行的。 儿子:我不相信。 克里斯:你过来看看，是真的。 儿子(好奇地靠过来):是这个吗, 克里斯:对，你按按。 儿子:我不敢。 克里斯:那我们一起按。 儿子:要闭上眼吗, 克里斯:对，得闭上眼。 父子俩闭上眼一起按下按钮。 克里斯:哇，睁开眼。 儿子(睁眼):这是哪里, 克里斯(发出声音):恐龙。 儿子:在哪里, 克里斯:在这里，你没看见吗, 儿子:哪,(四处张望) 克里斯假装发现恐龙，表情夸张。 儿子跳下凳子。 克里斯:哎，小心点，别把火种踩灭了。 儿子(吓了一跳):是什么, 克里斯:火种，我们是山顶洞人，我们需要火。来，来这边，小心点。 儿子蹑手蹑脚。 克里斯: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到处都是恐龙。 儿子已经信以为真。 克里斯带着他进入厕所。 厕所 夜 内 儿子:现在安全了吗, 克里斯:安全了。 克里斯把门锁上。 厕所 夜 内 克里斯抱着儿子坐在地上，儿子沉睡。 门外不停地有人在推门。 克里斯用脚噔着门，脸上流下热泪。 证券所/电梯 日 内 电梯门打开，杰尔进来，他看到克里斯。 杰尔:嘿，早。 克里斯:早。 杰尔:过得好吗, 克里斯:还行。 36 杰尔看到克里斯拎着行李箱，觉得奇怪。 杰尔:你这是, 克里斯:噢。。。我刚从克拉门托回来，你知道，我有几个太平洋贝尔的朋友，他们有个基金，我想把他们争取过来，所以，我刚过去陪他们打了回高尔夫。 杰尔:好的，真不错，把他们争取过来，克里斯，你行的。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收容所 日 内 一列长队等着登记。黛布拉，一个热情的黑人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助手走上前。 助手:黛布拉，外面有人找你。 收容所,后门 日 外 黛布拉开门出来，看到了克里斯父子俩。 黛布拉:嘿。 克里斯:嘿，能请你帮个忙吗, 黛布拉:什么, 克里斯:我们需要一个住所，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这是我的儿子，克里斯托弗，他今年五岁了。 黛布拉(朝克里斯托弗):嘿。 克里斯:你能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吗,麻烦你了。(指着仪器)等我把这个卖掉，我们就可以。。。 黛布拉:对不起，我们这里只能收留儿童和妇女，你的儿子可以留下，但你要另外找地方。 克里斯:不行的，我们不能分开。 黛布拉:那我就没办法了。 克里斯:请帮帮忙。 黛布斯(突然想起):你们可以去教会收容所碰碰运气，那里每天五点之前登记完成。你们现在去还来得及。 克里斯:在哪里, 黛布拉:就在第二大街街口。 话音未落，克里斯已拉着儿子跑开。 教会收容所 日 外 无家可归者沿着街边排起长龙。父子俩挤在其中，跟随队伍缓缓向前，终于来到门口。 工作人员:嘿，大家注意啦，只有四个位子了，只有四个位子了，明天再来。 人群一片喧嚣。 第四个位置正要轮到克里斯，运气不错。 这时，一个流浪汉插到克里斯前面。 克里斯一看急了，扭住他。 克里斯:嘿，那是我的位置，你插了我的队。 流浪汉不理不睬，推开克里斯。 37 克里斯又冲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克里斯:那是我的位置，你给我走开。 儿子:爸爸。。。爸爸。。。 工作人员过来制止了他们，指着克里斯。 工作人员:你快点给我离开，不许在这里胡闹。 克里斯(争辩):那是我的位置，我是准时来排队的，我下了班，接了儿子，我 们跑步过来，我们是准时来的，是他插了我的队。 旁边的人也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 一老人(指着流浪汉):是他，是他插的队，他趁他不注意插队。 工作人员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工作人员:罗尼，不能插队，你经常在这里，明白的。明天再来吧。 流浪汉悻悻离去。 父子俩终于得已进入教会收容所。 人群慢慢散开。 收容所房间 夜 内 克里斯给儿子洗澡。 克里斯:你喜欢什么颜色, 儿子:绿色。 克里斯:绿色,什么样的绿色。 儿子:树木。 克里斯:什么树木呢, 儿子:冬青树。 克里斯:哦。 儿子:圣诞节装饰用的。 克里斯:哦，对，圣诞节。 这时，灯灭了。 儿子:怎么啦。 克里斯:可能是提醒我们要睡觉了吧。 稍后。 儿子躲在被子里，克里斯把玩具塞进去。 克里斯:小心，我们不能让美国队长着凉了。他能呼吸吗, 儿子:可以的，他很历害。 克里斯:好，该睡觉了，我到外面修扫描仪。 儿子:不，别去。 克里斯:就在门口，别怕，我不会走远的，我把门开着，你能听见我的。好吗。 儿子:好。 克里斯:我就在楼梯那里。有事你就叫我。 儿子:好吧。 克里斯:乖。 儿子:爸爸，我想回家。 克里斯:所以你才要修好扫描仪。这样，我们就能尽快回家了。 儿子:哦。 38 克里斯:你相信我，好吗, 儿子:好。 克里斯:大声点。 儿子:好。 克里斯:没听见。(与儿子嬉闹) 儿子:好，好，好，我相信你。 克里斯:来，亲一个。 克里斯拎着扫描仪到门口。 克里斯(画外):听见没有, 儿子:听到了。 楼梯口 夜 内 克里斯借着微弱的灯光维修扫描仪。不料壁灯灭了，克里斯拍击壁灯。 房间 晨 内 天蒙蒙亮。克里斯站在窗口看书。 房间 晨 内 儿子给克里斯系领带。 儿子:这样对吗, 克里斯:对，真聪明。 两人击掌。 克里斯:走，我们走吧，带上你的东西。 克里斯收拾行李箱。 儿子:为什么不放在这里。 克里斯:不行，今晚我们要住在别的房间。 两人拎上行李离去。 证券所 晨 内 弗雷斯:嘿，克里斯。 克里斯:嘿。 弗雷斯(指着克里斯的行李):这是什么, 克里斯:哦，我太太出差。 证券所 日 内 克里斯在给客户介绍业务。 克里斯:你在太平洋贝尔有基金, 客户:对，我们两个都快退休了，我们不希望退休后的生活有所改变，我们想 要保留这部分钱升值。 克里斯:让别人不要把手伸入你的口袋。。。 39 克里斯开着玩笑，他的业务已经很娴熟。 证券所门口 日 外 下班，克里斯拎着行李跑出来。 旁白:我不得不抓紧时间，以便准时去排队。 街道 日 外 父子俩拖着行李在街上疾行。 克里斯:快点……等等，等我们一下。 儿子的玩具掉在地上。 儿子:爸，等一下，等一下我。 克里斯:闭嘴，闭嘴。 他们终于挤到公共汽车门口。 旁人:为什么不让女士让上车呢, 克里斯:我有急事，有急事。 旁人:那也不行。 克里斯(怒吼):关你屁事，你给我滚开。(拉着儿子挤上车) 儿子两眼含着泪。 汽车启动。 儿子贴在车窗看着地上的玩具。 儿子:爸爸，爸爸，我们得把美国队长找回来。 教会收容所 日 外 父子俩随着排队的人群移动。 牧师(画外):最重要的是自由列车之行，翻越险山峻岭，山，有险峻也有低谷。 教堂 日 内 牧师(在布道):是，我们知道生活中遇到的险峻是在哪里，是在这里，我们用 歌唱来赞美它。 唱诗班开唱。 父子俩坐在下面深受感染，克里斯吻着儿子的手。 激动人心的歌曲，众人陶醉其中，深受鼓舞，合唱。 教堂餐厅 日 内 所有的无家可归者挤在一起用餐。克里斯边看书边吃饭。 儿子:考试是什么时候, 克里斯:明天。 儿子:你有信心吗, 克里斯:当然。 40 证券所,交易大厅 日 内 一片忙碌。 证券所,教室 日 内 考试进行中。 克里斯信心十足，答得很快。一个学员交了卷，克里斯看了看自己的试卷，觉 得答得已差不多，他也交了卷。 克里斯(同老师握手):谢谢你。 电梯 日 内 电梯里只有那个第一个交卷的学员和克里斯。 学员:你都答完了还是赶着去什么地方, 克里斯:哦，我赶着去一个地方，(停顿)不过，我也都答完了。 学员:真不错。 克里斯:你觉得那些图表题难度怎么样, 学员:哦，那太容易了。 克里斯:幸亏我也做完了，不过，背面的那着论述题真的把我难住了，我花了 很多时间。 学员:论述题, 克里斯:对啊，就在试卷背面。你觉得难不难, 学员大惊失色，咒骂一声，窜出电梯。 证券所外 日 外 克里斯拎着仪器和行李箱匆匆跑下台阶。 后面有人喊住他。 他是瑞本的朋友杰夫。 杰夫:嘿，克里斯。 克里斯:嘿，杰夫。 杰夫:你一直都没给我打电话。 克里斯: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的电话了。 杰夫:给，这是我的电话。 克里斯:好的。 杰夫:那，再见。(离去) 这时，老板从出租车下来，喊住他。 老板:嘿，克里斯，借我五块钱。我的钱包拉在前台了。 克里斯(犹豫):哦，我帮你去拿。 老板:不用了，我赶时间，快点，借我五块钱。 克里斯盯着钱包里的钱，为难，因为他钱包里的钱如果借给老板，他就没钱搭 车了。 终于，他还是把钱递给老板。 老板:谢啦。(上车离开) 41 克里斯只得快步走路去收容所。 教会收容所 日 外 排队长龙，克里斯父子这回明显排在后面。今天他们来晚了。 工作人员(出来):今天的名额满了，大家去别的地方吧，今天的床位没有了， 大家回去吧。 人群慢慢散去，父子俩木立了一会儿，拎着行李离开。 快餐店 夜 内 克里斯看着儿子吃披萨。他自己舍不得吃。 克里斯:好吃吗, 儿子点头，吃得津津有味。他边吃边看着旁边正在用餐的甜蜜的一家人。 克里斯忧心忡忡。 公交车 夜 内 乘客慢慢地都下车。 空荡的车厢，父子俩靠着沉睡。 血站 夜 内 克里斯在抽血，坚毅的表情。 工作人员(数钱递给克里斯):……,,、,,、,,、,, 商店 日 内 店员:给，这是你要的灯泡和电源适配器。 克里斯:多少钱, 店员:八块。 公交车 日 内 儿子:这是什么, 克里斯:修电灯用的。 儿子:我能看看吗, 克里斯:可以，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别弄坏了。除非你一辈子想跟我住在一个 房间。 儿子:我不介意。 克里斯:你早晚会介意的。 教会收容所 日 外 父子俩跑来，人还不是很多，今天他们终于赶上了。 42 收容所 夜 内 克里斯给儿子整理床铺。 克里斯:好好睡一觉。 儿子:好。 克里斯:暖和吗, 儿子:暖和。 克里斯正要转身，儿子冒出一句话。 儿子:妈妈是因为我才离开的吗, 克里斯(一愣):什么, 儿子:我说，妈妈是不是因为我才离开的, 克里斯眼泪几欲脱眶而出。 克里斯:别胡思乱想，你妈妈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才离开的。 儿子(抚摸爸爸的脸庞):你是一个好爸爸。 克里斯强忍热泪。 克里斯:晚安。 儿子:晚安。 克里斯到屋里的一角修理扫描仪，他把电源适配器装上，充满期待地按下电源 开关。灯亮了，他把扫描仪修好了～ 扫描仪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激动的克里斯。 医生办公室 日 内 克里斯成功演示了扫描仪。 医生:还不错，它工作了。 克里斯(欣喜):谢谢你，太感谢了。 旁白:,,,美元，,周的生活费。 商店 日 内 店员在找钱给克里斯。 店员:,,,、,,,、,,,、,,, 克里斯接过钱，与儿子相视一笑。两人都很开心。 店员:还需要别的吗, 克里斯:不，不用了。 街道 日 内 儿子:我们是要去教堂那里排队吗, 克里斯:不了，今天不去。 儿子:那我们要去哪里, 克里斯:去旅馆。 儿子:旅馆, 43 克里斯:对，就今天一个晚上。 儿子:其实我不介意到那个山洞去睡觉的。我们再也不会去了吗, 克里斯:希望永远不会。 儿子:为什么, 克里斯:有些事你做过一次之后，再做就会索然无味了。 旅馆 夜 内 电视开着。 父子俩靠在沙发上睡着。 电视的画外音。 海边 日 外 克里斯带儿子海边玩耍。 旁白:第二天，下班后，我带着儿子到了海边，远离一切，远离喧嚣，远离那 该死的不断围绕无敌大头的失望，只有儿子和我。 露天咖啡馆 日 外 客户告别。 客户:谢谢。 克里斯:你的选择很明智。 他看起来做成了一单生意。 旁白:在我小时候，有一次历史考试得了甲等，我兴奋得很，以后自己成了栋 梁之才，其实长大以后，什么也不是。 洗手间 日 内 杰尔:嘿，克里斯。 克里斯:嘿。 杰尔:一切顺利吗, 克里斯:很好，谢谢。 杰尔:听说你从太平洋贝尔那里拉了,,个客户过来。 克里斯:哦，是的，我在球场上认识他们，然后给他们打电话。。。 杰尔:很好，真不错。祝贺你。 克里斯:谢谢。 杰尔:明天就要结业了。感觉怎么样, 克里斯:还好。 杰尔:听着，克里斯，不论明天的结果怎么样，你的实习都是成功的，我说的 是真心话。 证券所 日 内 克里斯继续忙着打电话。 44 克里斯:约翰逊先生，你好，我是克里斯加纳。。。你好，感谢你上次研讨会对 我的支持。。。是的，非常感谢。。。 这时，弗雷斯走了过来。 弗雷斯:过来，克里斯。 克里斯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穿上外套，跟着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 日 内 评委们都含笑看着他。 克里斯依次跟他们握手。 董事长:克里斯，衬衫很漂亮。 克里斯:谢谢。我觉得我应该穿上衬衫，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董事长:谢谢。明天继续穿好吗,因为，明天是你上班的第一天。 克里斯眼眶红了，眼泪几欲夺眶而出，他强忍住。 董事长:克里斯，欢迎加入我们。 克里斯:谢谢，谢谢。 董事长:不是表面看的那么容易，是吗, 克里斯:是的，并不容易。 克里斯站起，欲赶紧离开，以掩饰他快掉下来的热泪。 董事长:克里斯。 掏出钱包拿出五块钱递给克里斯。 克里斯笑了。 他走出会议室。 办公室 日 内 克里斯快步走过办公室。 旁白:我人生的这一部分，这一小阶段。。。 街道 日 内 旁白:。。。叫做幸福。 克里斯站在人群中，百感交集，兴奋、激动、委曲。。。 终于，他笑了。 托儿所 日 内,外 克里斯狂奔进屋，紧紧抱起儿子，失声痛哭。 黑屏 字幕:克里斯加纳在迪安维特公司开始了他的事业，他在,,,,年创办了富 饶经纪公司。 海边街道 日 外 45 克里斯与儿子边走边聊天。 克里斯:那么，有几颗行星。 儿子:,颗。 克里斯:,颗。那，丛木之王是什么, 儿子:猩猩。 克里斯:猩猩,不对，是狮子。 儿子:对，对，是狮子。 。。。。。。 黑屏 克里斯加纳在2006年以几百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了他公司一半的股票。 (全剧终) 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