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的文化学分析

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的文化学分析 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的文化学分析 第33卷第1期 2011年1月 青海师范大学(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QinghaiNormalUniversity(PhnosophyandSocialSciences) Vo1.33,No.1 Jan.20ll 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的文化学分析 梁玉 (青海大学社会科学系. 金 青海西宁810016) 摘要:基于民间文化又不断吸收正统思想的"报恩"是中国几千年文学的主之一.它超越时代并与人们诸多的 文化观念互动,形成一种自成体系而又较为稳定的文化心态.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在历时性的发展中展现了共 时性的特征,动物报恩型主要倾向于吸取民间文化而精灵报恩型在民间文化的底色上儒家文士文化成为前景.每 一 个时期的报恩类型都是作家们在民间与正统的思想中进行的一种不完全的超脱,但这种不完全的超脱又是对前 一 个时期报恩作品的艺术与思想的超越. 关键词:灵异报恩小说;动物报恩型;精灵报恩型;民间文化;儒家文士文化 中图分类号:I207.4l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5102一(2011)01—0099—04 中国灵异报恩小说是以记叙神异,鬼怪各种报恩故事为 主体内容的小说作品,诞生于魏晋南北朝,这与传统中国的 社会生活,迷信和佛教的传播有直接关系.在唐宋元明清时 期加以繁衍扩展,形成了延续发展的,着意虚构而又怪诞离 奇的报恩主题小说体.取材灵异的小说一般都是有意识地 利用志怪形式.在幻奇的故事中现社会生活和作家个体情 感的作品.钟敬文曾指出,中国古代"动物报恩系"传说故事 非常发达,且形成了多种类型.报恩故事发达的文化原因是 报恩思想是中国封建社会中的伦理道德思想之一,无论普通 的百姓还是封建士人.在他们的现实,情感世界与伦理价值 体系中报恩思想均占有重要位置.报恩观念早在《诗经》时 代就已经出现,在春秋战国得到长足发展,并在小说产生以 后的整个古代文学发展中承担了重要的文化份额,与中国文 化一直有着很强的关联性. 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中的动物报恩作品在魏晋南北 朝志怪小说中蔚然成风,但在唐宋时期呈衰落态势,而明清 时期又大量出现.精怪报恩型作品在唐代传奇和志怪小说 中大量出现,宋代小说志怪之列中继续发展了这一作品类 型,明清小说神异题材中精怪报恩型作品更为兴盛,并在这 个时期两种类型的作品相互渗透.基于民间文化又不断吸 收正统思想的"报恩"灵异报恩小说,它超越时代并与人们诸 多的文化观念互动,形成一种自成体系而又较为稳定的文化 心态.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在历时性的发展中展现了共 时性,动物报恩型主要倾向于吸取民间文化,精灵报恩型在 民间文化的底色上儒家文士文化成为前景,且每一个时期的 报恩类型都是作家们在民间与正统的思想中进行的一种不 完全的超脱,但这种不完全的超脱又是对前一个时期报恩作 品的艺术与思想的超越.在这种超越中,中国古代灵异报恩 小说中的报恩观念展示了我国民间与正统伦理中值得珍视 的道德内容. 一 ,动物报恩型作品的民间文化阐释 关于动物报恩型的灵异报恩小说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大 量出现,其中以《搜神记》,《搜神后记》,《幽明录》,《异苑》等 为代表.动物报恩型作品主要和这个时期烽烟四起,民不聊 生的社会生活有关.在唐宋时期,社会相对稳定,动物报恩 型在文学作品中数量呈下降趋势,其中以《广异记》,《博异 记》为代表.明清时期,随两类报恩小说的渗透,动物报恩型 小说又比较繁荣,本论文以《聊斋志异》为例. 第一,历代的动物报恩型作品的对民间文化养料的汲取 主要表现在作品中恩主的身份多为民间百姓,受惠者多为动 物.受恩者以物回报恩主,回报的物一般都比较具体,包括动 物弄来的野味,自己的宝物等财物,或者实现恩主脱身苦难的 愿望.表l是历代动物报恩型灵异小说的归类表.此表以各 时代中的代表小说集为例,探得这一民问文化特征.以施恩 收稿日期:2010—09—06 作者简介:梁玉金(1975一),女,汉族,青海湟中人,青海大学社会科学系副教授. ? 99? 者为普通民间女性的作品为例.就有《古巢老姥》,《邛都大 蛇》,《苏易》,《蚊子》,《窦氏蛇》,《赵乳医》等,其中老年女性有 两人;民间接生婆子有两人;普通而又充满母爱的女性两人. 这六人均无施恩,得到的回报也都是很朴素的感情回报. 表1:历代动物报恩型灵异小说的归类表 序号出处篇目施恩者报恩者报恩原因/施恩事由报恩方式,报恩结果 1病鱼龙孙登龙龙背生疽,孙登治愈龙降大雨穿水井救百姓 2古巢老姥刘沼龟众食巨鱼,老姥不食后城陷老姥独活 3邛都大蛇老姥蛇小蛇咬死县令的马,老姥被杀蛇水淹工仔都 4苏易苏易虎苏易为难产老虎助产老虎再三送野肉 5蛟子浣衣女子蛟子浣衣女子生蛟子放养于江河女子病亡,诸蚊子哭祭 6窦氏蛇窦氏蛇窦氏产一蛇,放养后窦氏死,蛇以头击棺 7鸟龙张然乌龙张然妻与奴才欲杀然乌龙助主人咬伤奴才 8阆州莫徭莫徭老象莫徭拔出老象脚中巨刺小象送一价值数十万牙 9张遵言张连言白犬捷飞张遵言养白犬捷飞遵言遇追杀,犬使之脱难 1O杨褒杨褒犬杨褒救一犬给食妻异志欲杀褒,犬咬褒妻 11赵乳医赵十五嫂虎赵十五嫂助雌虎产下三子获赠雄虎金五两 12义犬贾某犬放生救命为其捕盗 13毛大福毛大福狼医病疮为其洗冤,辅盗 14西湖主陈弼教猪婆龙医伤,放生嫁女,使富贵长生 15酒友车生狐不杀之赠金,建家立业 第二,动物报恩型小说吸收了民间文化中形成的延续演 化的类型化动物报恩故事.民问性的动物报恩故事在魏晋 南北朝志怪小说中出现的较多,在它的直接或间接影响下, 出现了许多类似的动物报恩型作品,这些故事中虽然对报恩 者的精神枷锁要远低于正统观念中故事中的对报恩者的要 例如,在 求,但在历史发展中逐步趋向与精怪报恩的合流.民间故事分类学中,有大象报恩型故事类型,应该是纯粹的 动物报恩故事.直接渊源于此故事的有魏晋时期《异苑》 中的《大客》,描写种田农人帮助大象拔出脚中的巨刺,大象 以象牙还报.并不再侵犯农田.《异苑》这个"农夫遇象"的故 事,似乎流传不广,但到中唐以后,此类故事开始盛传.这其 中有的故事在情节上已经得到了丰富,动物报恩成为情节主 干,扩大对报恩方式和结果的描写.如《阆州莫徭》乃是大象 报恩与胡人识宝的结合.此故事说是当莫徭为老象拔刺后. 小象送其一牙."其牙酷大,载至洪州,有商胡求贾,累自加 直,至四十万……府诘其由……胡方白云:牙中有二龙,可绝 为简.本国重此者,以为货,当值数十万." 对比表1,"狗急主人之难"的民间故事在动物报恩型中 类型化特点也很明显.例如在《搜神记》中《乌龙》篇写张然 妻与其奸夫合谋想杀死张然,因张然喂养了乌龙狗,于狗有 恩,狗便在恰当的时机帮助主人脱难来报恩.此类型化小说 ? 】O0? 在唐代《张遵言》篇写扩大渲染张遵言对白犬捷飞的施恩,给 其食用四年,每行,自袖之,饮食专加精爱.对白衣人,夜叉, 兵仗等追杀张遵言,白犬捷飞使之脱难更是详加描述.就故 事情节而言,《集异记》中《杨褒》篇故事和《乌龙》基本一样, 恩主杨褒因得知有一亲戚要杀掉一只狗,救之并给食饲之, 但《杨褒》篇对狗的报恩是文章的描写重心.《聊斋志异》中 的《义犬》篇在延续"狗急主人之难"的故事类型中,蒲松龄把 "受恩必报"当作立身处世的重要,受恩不报者不如动 物:"呜呼!一犬也,而报恩如是,世无心肝者,其亦愧此犬也 夫"! 二,精怪报恩型作品中的儒家士子文化主题 精怪报恩型作品与动物报恩型较大的区别一是施恩者 而受恩者多为女性,老人.二是 多为遭遇逆境的寒门士子, 这一类型在施与报时遵循的原则是对等原则,有恩必报,以 德报德,以怨报怨的中国正统思想. 唐人的这一点直接上承春秋秦汉的报恩思想.并在精怪 报恩型作品中展现.《柳毅传》中富有同情心的柳毅,不仅得 到了巨额的财富,美满的姻缘,还得以登入仙界,长生不老, 连亲朋故友也受惠非浅.作品中的恩仇情节是有主次的,复 仇描写并非文本的重心,目的是以仇衬恩,作者的倾向性在 报恩报怨的描写中表现得很充分.在宋代,鬼神之谈的主观 动机和本质意义已经发生变化.据宋叶梦得《避暑录话》卷 一 记载,文学家苏轼反对王安石变法,因诗罹罪,贬谪黄州期 间,喜人谈鬼,"有不能谈者.则强之说鬼.或辞无有.则日 '姑妄言之'.于是闻者无不绝倒,皆尽欢而后去."可见,苏 轼谈鬼,是为了娱乐,对鬼神的畏惧感已经大大淡化_2j. 宋代人把神鬼故事只是当作谈资.加之市民阶层的兴 起,文言小说逐渐衰落,书写市井生活的话本小说兴起.宋 代灵异报恩小说中精灵报恩无论是从情节结构,人物塑造, 环境营造,还是语言运用等角度看,宋代小说的艺术价值是 无法和中唐时期的志怪,传奇小说比肩而立的,它反映正统 观念衰落的深度和广度也无法和明清小说相较.但文言小 说与话本小说的合流中,在宋代的精怪报恩作品中仍然能够 看到宋代文人在虚幻世界里,在民间与正统问显现的真实的 内心世界. 明清时期的灵异小说中的报恩作品两种类型相互渗透, 而且虽然取材于虚幻世界,但不能排斥他们中正统思想的一 席之地.明清时期,面对日益浅薄的世风,出生于儒家的士 子文人多少有一些站在孑L孟之道上的正直之士,他们要与颓 废的世风相对抗,这种意识,与前儿代比较,在明清文人中是 自觉的.具体而言.明清时期的作品中的精怪报恩型作品最 能体现教化功能:作品中一类是突出表现报恩的,认为善有 善报,是从正面进行宣扬的.另一类是说恶有恶报,《西游 记》中最终被悟空,天界诸神收服的妖魔鬼怪;《红楼梦》中贾 瑞,贾珍,王熙凤等;《聊斋志异》中也有很多,其中有一篇叫 《考城隍》中,就有:"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 罚". 儒家的道德规范在社会生活中居于统治地位,冯天瑜等 人认为:"儒家的'儒',也即'濡',取德化浸润,如水润物之 义;'儒'又包含'柔','优'之义,表示安人而令人信服.中国 的统治者一般不单以法律精神治理国事,而往往以十二分的 注意力强化伦理训练对于子民精神熏陶和行为的规范,并以 此作为治国的根本,所谓'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 乃灭亡",L.可以说,明清时期的这几位作家都有着拳拳的 爱民之心,他们和普通的民众同呼吸共命运,这就使得在其 作品中,能广泛反映民众的呼声与愿望,为普通的小人物的 命运泼洒同情之泪.对统治者的盘剥与腐朽给与深刻的揭露 与批判.所以,作为知识分子,他们对整个封建时代统治者 的不满情绪比较强烈,但又希望采取改良的方式.逐步改进 社会.在明清的报恩型的作品中来表现儒家道德的最终理 想,来改变每况愈下的世风. 三,灵异报恩小说中的民间文化与正统文化的关系阐释 民间文化可以说是灵异报恩小说与生俱来的特征,无论 哪种类型许多灵异报恩小说都是在民间传说的基础上形成 的,经过了无数的民间艺人,下层文人的反复加工.其中积淀 了大量的民间意识.这些世代累积的民间故事成为灵异报 恩小说的直接素材,最后的定稿者大多数是生活在民间的失 意文人.他们长期浸染在浓郁的民间文化氛围之中,虽然手 中拿的是古代圣贤的修身治国平天下的书籍,但失意的人生 却让他们充当着底层话语的发言人角色.因此,中国古代灵 异报恩小说所表现的主要是普通百姓的家常便饭或是街头 巷尾的寻常人生.但可以说,其力之及于人心者甚大.中国 古代灵异报恩小说中的报恩作品的民间性主要表现在描写 对象的常人化,凡俗化.如《蛟子》,《窦氏蛇》,《乌龙》等动物 报恩型更是民间寻常百姓人家的子女报恩于父母养育之恩 的情形.《柳毅传》,《张无颇》,《朱蛇记》中的龙女,《西游记》 和《聊斋志异》中的神妖异类,花妖鬼狐摘去神性外衣,精神 内核与普通人差不多. 在一些民间文化特征非常明显的作品类型中,作者深 知,如果要让作品被广大平民阶层所接受.就不能仪仅停留 在讲鬼故事的庸俗层面上,而是必须要充分反映人们的情意 心绪.动物报恩型作品或者精怪报恩型作品寄托了身处污 浊社会中的广大百姓对正义与公道的幻想.这类作品《搜神 记》和《聊斋志异》中较多,例如,《董昭之》中董昭之乘船过 江,救下江中一只附在短芦上的蚂蚁.十余年后,董昭之因 事系狱.蚂蚁前来解救,并指示其逃人余杭山中;《病鱼龙》中 龙背生疽.孙登为之治愈.龙降大雨穿水井.为报答干旱所 困之百姓.《聊斋志异》中的《毛大福》中毛大福为狼医病疮, 狼赠金饰,为其洗冤为其捕盗;《二班》中殷元礼医治虎母病 瘤,虎赶跑狼群,助其脱险.以上所列举的作品可以看到鲜 明的民问文化内涵. 作为正统主流文化的庙堂文化的对应物,文化的民间性 体现在对正统意识形态既具有游离性与对抗性,又具有相互 的渗透性和转化性.文化的民间性表达社会的"底层话语". 文化的民间性总是极力地摆脱正统观念的束缚,所以表现出 对权力话语的一定的颠覆性,一种叛逆精神,一抹非正统文 化内涵.但是,文化的民间性和正统性就像一对双胞胎,摆 脱不了相互的相互的影响,文化的民间性就不可避免地包含 着正统伦理的因子. 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中人物,动物,鬼怪精怪求助并 向助己者报恩,是实现生活中恩报观念的超现实折光.《孟 子》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恻隐之 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 非之心,智之端也."伦理学认为,恻隐这种最原始的感情是 道德的源头,其指向对象是对他人痛苦的同情和关切.这种 本能良知支配下的情感反应,常常构成援助他人的初始动 机.报恩,是受到侵害的或者本身是社会的弱者的苦主的情 感反应和伦理义务.报的方式多种多样,滴水之恩尚且要涌 泉之报,中国正统理想化的道德标准自然不会忽视曾受到的 深恩大德.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从诞生到晚清,作品中无 一 不展现中国传统的正统道德理想:真诚,善良,有情有义. 知恩图报等.这和孑L盂思想中"仁者爱人"的思想,可以说是 一 脉相承的.这一思想尤其在灵异报恩小说中得到彰显,对 于遵从儒家道德规范,有大爱的人,都得到厚报,实现自己的 政治理想为报恩的终极目标.这一思想在唐宋灵异报恩小 说中施恩者基本以儒家政治失意的书生身份出现,施恩成为 实现理想的方法之一.唐代小说《崔炜》,乞食老妪因蹶而覆 ? 】O】? 人之酒瓮,当垆者殴之,计其值,仅一缗耳.脱其衣偿其所值. 后老妪送给崔炜治愈赘疣艾,崔炜治病于海光寺老僧,任翁, 龙王等,获大食国宝珠,重金等.《青琐高议》中的《朱蛇记》 李百善从钱塘县出发赴举,看到了一条小朱蛇,正在被放牛 的小孩玩耍.百善很可怜它,就花百文钱从牧童手中买下并 放在草丛中.第二年,李百善再次经过吴江时,被救的南海 王之子朱浚(小朱蛇)请去,南海王派云姐去报恩.后云姐窃 得试题,百善乃荣登科第.明代《西游记》种的唐僧更是一个 儒者的代表,虽然他"处处有难,步步该灾",但正是由于他不 分敌我的大爱,才使得许多的受恩者肝脑涂地地给他帮助, 也最终实现了他西天取经的终极理想目标. 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中宣扬真诚,友爱,重情重义,善 始善终的道德理想已经成为中华民族薪火相传的精神财富, 作家们努力追求儒家为核心的道德理想是值得肯定的.但 作为封建时代命运多舛的下层文人来说,报恩思想逐渐体现 鲜明的功利性目标.他们和民问朴素的报恩观念相比较,施 参考文献: 恩的目的中期望得到高于施恩的回报.在幻化的灵异报恩小 说中实现他们梦寐以求的政治理想,以期改变自己失意的人 生. 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徘徊在民间文化与正统文化之 间,但还是比较严格地恪守了正统伦理道德规范,而在恪守 的同时,获得了不违背大原则精神的放逐与写作的自由.因 此而言,中国古代灵异报恩小说每一个时期都是作家们在民 间与正统的思想中进行的一种不彻底的超脱,但这种不彻底 的超脱又是对前一个时期的超越.在这种超越中,中国古代 灵异报恩小说中的报恩观念展示了我国民间与正统道德中 值得永远珍视的那一些道德规范,并逐渐演化为一种中华民 族不可或缺的文化传统之一.所以,那些出入于神怪题材中 非人类的动物,精怪,鬼神是履行受恩必报施明德主要践行 者,他们的出现不仅使这些作品闪耀着正统伦理道德的光 辉,而他们的非人性又使作品流露出春草般鲜活的生命气息 和时代气息. [1]王青.玄奘西行对唐代小说创作的影响[J].西域研究.2005,(1):1. 李兵.科举:宋元文言小说的重要题材[J].湖南大学,2007,(4):21. [2]袁建辉, [3]冯天瑜.中华文化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235. CulturalAnalysisofSupernaturalFictionGratitude LIANGYu-Jin (DepartmentofSocialSciencesQinghaiUniversity,Xining810016,China) Abstract:"Gratitude"isoneofthethemes0fliteratureforthousandsofyears,itisaheadofitsti me andmanYoftheculturalvaluesandpeopleinteracttOformaself— containedbutastableculturalstateof mind.Chineseancientsupernaturalfictionbytypologydividedgratitudefortheanimalandg host.Ancient chineseghostgratitudeduringthedevelopmentofthenovelshowsthecommon,animalstendt Oabsorbthe majorfolkculturegratitude,gratitudewizardmainlyconfucianculture.Eachtypeisaperiodo fgratitude nove1writersinthemindsofpeoplecarriedanincompletedetachment,butthisisnotcompletelydetached duringthedebtofgratitudetOthepreviousworksofthetranscendenceofartandideas. Keywords:gratitudesupernaturalfiction;animalgratitudetype;wizardgratitudetype;folkculture; confuciallculture ? 1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