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奇迹

十二月的奇迹 白色，是雪鸢最喜欢的颜色。 ——题记 白色·伊始   又到了开学的时节，雪鸢照旧穿着白色的裙子来到了学校。校园里多了很多新面孔，新同学都结伴走着，独自一人的雪鸢就显得很突兀了。她随波一起往教学楼走去。   走到新装修的玻璃幕墙时，雪鸢怔住了，对面的人五官平平、神色黯淡、没有生气…所以大家都把她当成空气吗？   急促的上课铃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雪鸢赶紧从后门溜进了教室，在最后一个位置坐下来。老师正在讲新学年的规划，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斑驳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向了雪鸢的双眸——悲伤、清澈。 白色·初见   开学后没过多久，学校开始了艺术课的选课。雪鸢早就听说新来了一位声乐老师，长得很漂亮，多才多艺，所以十分果断地选修了声乐课。   今天是第一堂声乐课，雪鸢早早地赶去教室，急于一睹雪馨老师的芳容。暮色中，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的雪馨老师踏着余辉姗姗来迟，清丽、幽娴、高雅，在她顾盼之际，雪鸢不禁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一弯细长的柳眉淡淡涂抹，一对婉丽的静眸轻轻颤动，雪鸢把一些都印入了心扉。   雪鸢开始喜欢往前排坐了，因为那里可以把雪馨老师看得更真切。   雪鸢开始喜欢唱歌了，唱老师教的歌：那回忆的书 充满悲伤的语言 随着眼泪消失 回到那白色季节… 白色·落寞   随着一场雪的不期而至，冬季悄悄来临了。   雪鸢一直都想像那白色的小精灵一样，自由地飞向蔚蓝色的天空。洁白，纯净，又寂寥。   等雪鸢欣赏完雪景，天色已经很晚了，雪鸢这才想起来要去图书室温习功课。这么晚了，大家都回宿舍了吧？雪鸢没再多想，一阵风地飞奔回教室。碰巧，雪鸢在楼梯口遇到了刚打扫完值日，正准备下楼倒垃圾的紫宸。因为雪鸢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她主动上前问他：“去倒垃圾吗？我来帮你吧。”紫宸不经意间变得十分紧张，木讷半天后，才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自己去…不…不用麻烦你。”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只留下了雪鸢一人莫名其妙地呆立在夕阳的余辉中，只有寂静的走廊知道她很失落，只有空荡的教室倾听她那似有似无的脚步声。 白色·因缘   从教学楼到图书室还有一段距离，为了在图书室关门前赶到，雪鸢只有走近路去。近路，只有一条，在绕满常青藤的小树林里。雪鸢平日里就听说那里曾闹过鬼，雪鸢不曾去过，今天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一场大雪让这条密林中的石子路更加寂静了。落日残影冲破枝桠的重重阻隔，投射到石子上反射出一层层光晕，微风拂过，光影随之波动。雪鸢倒觉得这里挺美的。   恍惚中，雪鸢听到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女生在说话，雪鸢想都没想，直接快步走了过去，她想跟她们说话。   她追上了那两个女生，她们穿着崭新的校服，一定是新生吧。雪鸢想。    她从后面说：“同学，等一下。”没想到，那两个女生先是一顿，随后大呼小叫地狂奔而去。   雪鸢没有力气再追她们了，慢慢地停了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当她想跟别人说话，他们总会像这样躲开，雪鸢已经习惯这些了。   正想着心事的雪鸢无意间踩到了什么，大概是刚才的新生落下的吧。她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新生入学须知》，学校什么时候发起这种小册子了？雪鸢仔细翻看着，那上面全是学校历史、建筑分布图等无聊的东西，哪有什么看点。但是，不经意地一瞥让她几乎窒息：   特别须知： 1、 下午放学后，请尽快回宿舍，不要在教学楼外逗留，更不要站在什么地方发呆。 2、 如果有同学留下来做值日，也应有其它同学陪伴。如果有不认识的人跟你说话，千万要镇定下来，与她正常交流就好。她要是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委婉地拒绝她，再快步离开。切忌：千万不要让她为你做什么！ 3、 平时尽量不要在日落时分走通往图书室的石子路，如果遇到不正常的事情，你只须快速离开。如果听到身后有人叫你，而那人走起路来又没有什么动静，此时千万别回头，直接快步离开。 …… 雪鸢突然紧张起来，她大哭着离开了这条石子路，林间回荡着一抹幽怨。 白色·忧虑   声乐课上，雪鸢开始主动举手回答问题，雪馨老师也很喜欢她。这一天，下课时，雪馨老师说要雪鸢留一下。这是第一次有老师要让雪鸢留下来，她心中顿时被一种热乎乎的东西充斥了，还在她的眼眶里翻涌。她知道，这就是温暖。   几天后，雪鸢在篮球场旁的石阶上看到了正在看别人打球的雪馨老师，她主动走了过去，或许是她的脚步太轻，雪馨老师被她吓了一跳，不过她马上恢复了平静，与雪鸢聊天。   这次雪馨老师告诉了她很多事情。原来雪馨老师以前也在这所学校就读，是像雪鸢一样文静的女孩子，也是透明的存在，只是后来受到一个人的指点，才让她变得自信起来。   又是落日暖人的时候，雪鸢看到一个陌生的人从篮球场方向走过来，他穿着不合时节的短袖衫，还戴着一顶高帽子。他隔着老远就向雪馨老师打招呼，雪馨老师向他莞尔一笑。奇怪，雪馨老师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疑惑未消，他的眼神与雪鸢接触的那刹，让雪鸢觉得像坠入冰窖一样，很冷很冷。   那个人有什么来历呢？雪鸢怎么也想不通。 白色·纷飞   日历又翻去了一页，是十二月。   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了，大雪开始频繁光顾这座北方的城市。   在一天黄昏，雪馨老师找到了在看雪景的她，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她们来到了音乐教室，但教室与平时不同，窗帘全都拉严了，只有透过一只白蜡烛的光才能看到周围，看清一脸严肃的雪馨老师。   “我把她带来了，冥澈。”   “让她走近些。”   原来冥澈就是那天在篮球场看到的人，他现在还是那天的装束。他此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雪鸢。寒冷，刺骨的寒冷从胳膊上蔓延开来，她一边奋力挣脱，一边扭头向雪馨老师求救。而她只看到了雪馨老师的两行泪痕，从那段段泪珠中，雪鸢看到了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已长得很像雪馨老师。   “雪鸢，看到了吧，你其实雪馨在这所学校时支离破碎的回忆，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别人都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你可以离开了……”   周围的世界在升腾，在翻滚。雪鸢，不，是雪馨的影子，化成了转瞬即逝的泡沫，她不断上升，她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白色，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终于，她也能像那白色的小精灵一样，自由地飞向蔚蓝色的天空。洁白，纯净，又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