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校园小说

我们的青春校园小说 （二）那个“惊悚”之夜     下午除却美术，几乎是莫小成避之不及的科目。 “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炸掉呢…”下课铃声伴着他的吐槽声声响起，眉头一次次纠结在一起，   连课间上厕所的心情都丢得远远的。 “话匣子，诶，你可别找我啊。”伴随而来的是李雅琳唯恐会被盯上的紧张表情。   “没义气。”不耐烦的甩甩手转身趴向了桌子。 大不了睡觉。却担心又被老师找茬接着站。准备着发愣的度过下午……   除却无聊的课业以外。 “什么？下午就可以回家？”   “嗯。” “不上晚自习？” “嗯。” “每天都这样？” “嗯。”   莫小成满脸兴奋询问着，面前相对的是不紧不慢有序收拾作业的纪晴，以及…身体之上那张冷淡得像石板的脸。   “多说两个字会死啊。” “…”   得，连一个字也省了。算，回家咯。莫小成没有看到纪晴发来的悲伤地叹。 校服男生背着印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双肩膀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家，这样的场景多半有些滑   稽。但用李雅琳的话来说：如果把这件事安在莫小成身上，绝对是理所当然。 当然这样是在他迎上父母面红耳赤的瞪眼场面之前。   女人的满脸横肉剧烈抖动着，口水一个劲儿地往外喷。 “你说你！干嘛送他去那个学校！跟你说了混不下去的！”   与之相对的是中年男人同样愤怒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莫小成觉得他的眼睛快被挤出来似的：父母又吵架了。莫小成怀疑自己与妈妈的亲生关系，女人太凶暴了，总是不在乎这个小男孩，遗忘了他似的……   “爸…妈…”莫小成总是不习惯的吐出这几个字。 当莫小成意识到他们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避就一把被父亲的粗糙的手抓到了小板凳上放好。   “坐好！”不可违抗的语气，充满了怒气。 搞什么飞机呢。莫小成猜到了个八分。   “你倒是给我说说，今天在学校给我闯了什么祸！！”他暴跳如雷，手中是随手扯下的裤子皮带。莫小成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父亲的肚子，   每次总是随随便便的说一声： “哈，瞧你胖的，不用皮带居然可以用撑的。减肥吧胖子。”   天知道他是不是被吓昏了头，居然还开起了玩笑。 全屋子寂静了…三秒钟 “减你个大头鬼！你一天学了些什么！！！啊啊！你说啊！”   意识到被羞辱了我莫父像一只睁开铁笼的哥斯拉，对着小板凳上一脸幼齿样的儿子大吼大叫。或许这样的场景比中学生背着幼稚双肩包蹦蹦跳跳更令人觉得滑稽。   “喂。”莫小成恍然听见从吵闹的训斥声中传来一句冷静的招呼。 转头迎来的纪晴呆滞的眼神。 “喂，大叔，裤子掉了。”懒散地对着正对面孩子般撒泼的中年男人挑逗。   “什么？”莫父下意识地低头查看，抬头时却不见了俩孩子的踪影，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倒了刚刚莫小成坐过的小板凳，小板凳成了父亲“撒欢”的工具，母亲还是很鄙夷的看着这一切。   “咚——” “去我家。”依然面无表情的回答。相对应的问题是莫小成五分钟前发出的“喂喂喂！去哪？拐带我啊啊啊。”   “真的？去干什么？” “不想被你爸猛K就跟我走。”   莫小成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才想起纪晴在自己家看见的荒诞场面。 “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丢脸。”他低着头，头一次在纪晴面前显示的沉寂。   “不会。”依然是简短的回答，不同寻常的是嘴角上扬的幅度，也是头一次显示。意想不到的…灿若阳光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也！会！笑！”莫小成一副受惊的表情咋咋呼呼的大叫。   “嘿嘿嘿。”说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却仍听得出逗乐的情趣。 “跑？” “哈？” 乌压压的天空下，少年孱弱的身影一前一后的交错。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悲伤。 但愿。 纪晴的家坐落在城北的高级住宅区。   “哇，真漂亮。”等电梯的间隙莫小成好奇的摸着周围的饰物。 身旁的纪晴不自觉地又恢复了一脸的面瘫。他闭着眼睛，满是安静。侧脸和正面都是异常的好看，头发前几天被仪容检查组逼着剪掉了，蓬松的，看起来却出奇的清爽。   “叮。” 电梯到了。 “喂。”莫小成的头被轻轻的敲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敲打，却因力度恰当好处，连句埋怨也没理由说。   14楼。电梯中的无重力，让莫小成在开门后感到脑袋一阵晕眩。一头倒栽下去…差点。 “小心。”被纪晴伸出的手拦住了。   “谢咯。”以一个微笑致谢。 和谐的场景。   “儿子？”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臃肿的身体跟莫父有得一拼。他跺过歩来，伸手准备摸摸纪晴的头，却被一个转头避开了。   “手脏。” 男人的脸瞬间僵硬。   “叔叔你好，我叫莫小成，纪晴的同班同学。嘿嘿。”说完递上手。 脸色稍微有了缓和，“真可爱的孩子。”   “老婆，走了。” “诶。就来。”门口画着浓妆的贵妇满脸堆笑。“儿子，我们出去聚个餐，桌子上放了钱，自己叫外卖。”   莫小成在心里几乎把纪晴叫了几百遍，而对方显然没有读心术，呆滞地盯着垃圾桶。久之，拉着莫小成飞快的奔进了房间。   “砰——” 剧烈的关门声。   “喂，你对你父母要尊重点，同学之间都没什么介意的。” “我继父。”   三个字。足以诠释多大的怨念以及痛楚。 与莫家完全相反的整洁，纪晴的房间。   “洗个澡。”扯下浴巾，“你就坐着。” 莫小成自然没那个耐心。他四处地光脚在木地板上走动，动作太大导致一下撞在书桌上，上面的东西摔在了地上。一个笔记本。封面是压抑的冷色调，描绘的是古代西方死刑的场面。   心被刽子手用刑具一点一点的撕扯。 一本日记。 扉页写着 五个字 ，无谓的琐碎。   2．3 周二 不知有云。 有的时候我会害怕往前走，会害怕前方看似光鲜亮丽却实质一片海市蜃楼。 我会怕你们就这样丢弃我。     2．8 周日 阳光刺眼。 每天都作着同样的大梦，醒来身边却只有空气和惨白月光胡乱搅拌的空气。越来越不喜欢南方湿润的天气，皮肤越发的粘稠，软趴趴的泄气样。多少次我觉得那不是自己。     或者害怕那是另外一个自己。   还好现在是冬季，不然我怕自己会疯掉。   2．9 周一 大雨倾城。 有的时候想抛开一切向前跑去。但是不知道自己要奔向何处 。   X．X XX XXXX。   … … … …     是以这样的格式呢。   他侧耳听见纪晴开门的声音，慌乱地把日记本塞向原处，然后躺在床上装睡。   纪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悲伤。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分担。   can i do it right now？ 好像下雨了，还是空调水节奏的滴答声．   莫小成已经昏昏入睡，纪晴把毛毯轻轻地为他盖上。踱步到书桌，平静的打开日记本。   3．8 周一。 转至微凉。     我希望我可以扔掉你们。 我希望你们可以死。   简单的两句话，足足用了半小时。怎么都无法揣测他写下两行字的心情。心怀怨恨亦或是痛彻心扉。睡意渐渐地浮上来，眼皮重得快落到桌子上。他扭头望了望酣睡的莫小成，伸着懒腰，慢慢地伏下去。   彼时中年女人轻轻的扣开房门，不远处书桌上的纪晴以懒散的姿态趴着。 “睡了？”   不知道是问他还是在问自己。随手脱掉了木屐，光着脚向少年走去。他的头脸朝下伏在手臂上，看不到前脸，自不知是怎样的表情。   女人的手依然是年少般轻柔，不知道能否这么说，也许早就已经丢弃婴儿时期哄睡时的触感。 “长大了。”   三个字，简短的。 “诶。”门口传来继父疲倦的声音。   “就来。”女人同样疲倦的回应。 恶心的默契。 那些繁琐的无谓的矫情的没用的话即使说了千百遍又有什么用。   少年的脸上滑落下什么。 有首歌这么唱的：雨是眼泪／暗自汹涌／我相信天空一定也很痛／   眼泪，也仅仅是雨。不再希望快乐是那样装出来的。 莫小成和纪晴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交换。   天开始有点亮了， 纪晴轻轻的拉着莫小成：   “你饿了吧！快点走，带你看个好东西。” 两人疯疯癫癫的跑到了那家“夜不”外卖店，还是纪晴有力的声音   ：“老板，老样子，两份鸭板饭！” “草两个小菜次次”莫小成听着火爆的炒菜声，早已迫不及待。 两个人领着外卖盒绕过游乐场的铁栏子，然后一番开动……   纪晴其实很难想象自己能有一个朋友。 尤其是 莫小成这样太过平凡的男孩。   他始终没忘记父亲那句看似野蛮的“你给老子活得高尚点”，当时三岁的纪晴自是不懂，但却父亲死后的十年里，努力让自己变得出众。 至少不那么平庸。   没有朋友，倒也算不那么普遍，至少独特。没有自闭症却压抑的封闭自己，俗称“怪小孩”。其实怪小孩有一颗及其幼稚的童心和满腹偷听来的无聊黄色笑话，怪小孩有一张正太脸却藏着一颗枯萎的大叔心。   这样的怪。 两个人边吃边聊，却听到游乐园管理员巡查的脚步声，两个人“呀的”跑走了。后面传来巡查员的骂声：“谁？两个小鬼！有银呀！！！！”声音变了腔调，喘息…… 两个人又不知不觉的跑回了绿星大街，商家们已经开始开门，纪晴“特困生”已经开始唏嘘，却被小成使命摇着、拉跑了：莫小成的父亲上街来找笑成了。 “快跑！” “慢一点，怎么啦。” “我爸！”莫小成吐出了这几个字。 ………………………… 两个人回到了学校，很快的，都累了，困了…………   “莫某某，你XXX，我受不了、不了你了···！！”很明显是冻得，莫小成用力喊出的话已经   严重扭曲。然后像是婴儿喜悦的哭了······   纪晴在一旁只是笑着，他困了，更加想念起了亲爸的那句：“你给老子活的高尚点”   感慨时间的飞速。   骂累了，叫累了，哭累了，就在搭好的主席台上，两个双双入睡，似乎是看到了未来，   操场上幸福的回声一浪接一浪，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美好的一天就此结束，至少现在是这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