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踮起脚尖

2017-05-27 2页 doc 6KB 1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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踮起脚尖踮起脚尖 如果你去过漠河,那个中国最北端与俄罗斯仅隔一条河的古老小镇,你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夕阳映照下的粼粼波光投射在老人脸上,浑浊的双目微闭,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她的嘴唇一开一合,极浓重的俄式发音似是带着几分缱绻。老人总会踮起脚尖,做出眺望的动作,像在等待。 那是我第一次去这么冷的地方。漠河的风是永远刮不尽的,混杂着麦穗的清香,如刀透过车窗刺得人生疼。 “可真是惨呐,逃到这儿的俄兵全被抓回去了,听说要被处决……”导游不胜唏嘘的话语乘着风飘入我的耳朵,带着像是感同身受的同情。我抬起头,锃亮的车窗上映出导游表情夸张的脸孔,浓黑的眉...
踮起脚尖
踮起脚尖 如果你去过漠河,那个中国最北端与俄罗斯仅隔一条河的古老小镇,你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夕阳映照下的粼粼波光投射在老人脸上,浑浊的双目微闭,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她的嘴唇一开一合,极浓重的俄式发音似是带着几分缱绻。老人总会踮起脚尖,做出眺望的动作,像在等待。 那是我第一次去这么冷的地方。漠河的风是永远刮不尽的,混杂着麦穗的清香,如刀透过车窗刺得人生疼。 “可真是惨呐,逃到这儿的俄兵全被抓回去了,听说要被处决……”导游不胜唏嘘的话语乘着风飘入我的耳朵,带着像是感同身受的同情。我抬起头,锃亮的车窗上映出导游表情夸张的脸孔,浓黑的眉随着嘴唇的开合不住跳动着,好像生怕你不明白当时的惨状。 旁边困顿的旅客胡乱地“嗯嗯”应着,整个人如同冬眠的猫缩成一团,眼皮似有千斤重。蓦地,一抹特别的身影闯入我们的视野,连那“猫冬”的旅客也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用手拨开散乱地搭在前额的刘海,将脸凑近车窗—— 腰背佝偻,头发花白,着着一身不合年龄的红色薄袄,在夕阳中颤巍巍地左摇右摆,看得出她极力想要踮起脚尖。凛冽的风吹碎了眼前这片精致的黄金海,老人的身影快被麦穗淹没了。 “瞧她在说什么?”有眼尖的旅客看到了老人开合的嘴唇,用手指了指窗外,好奇地转身询问导游。 “……一、二、三,她在数数。”导游显然也看见了她,那对浓黑的眉不再抖动,眼中的光显得有些晦涩。 几声嗤笑传来,后排的几个十八九岁的学生围在一起,不时瞥一眼老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 “你说她年纪这么大了还穿艳红……” “是啊,说不定——” “各位,请静一静,”导游皱着眉偏过头,复杂的目光掠过那几个学生,似乎不满他们看稀奇的眼神,“如果我告诉各位这位八十多岁的老大娘虽然已经神志不清却还来这里望了三十年,各位还会笑吗?” 笑声戛然而止,我注意到学生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羞愧的红爬上他们的脸颊,霎时可怕的静席卷而来。 导游顿了顿,接着说道:“她的三个儿子在渡河去俄罗斯的途中被哨兵直接枪杀,不久后丈夫也被俄兵带走。那一天她也是穿着这身红,一个人在麦田里守了大半天。后来她就天天来这里,踮着脚张望对岸,大概是怕她丈夫回来时看不到她吧,可她丈夫大概……”导游说到这忍不住摇摇头,眼中流露的怜悯一览无遗。 我心中不由有些怔忪。 究竟是多大的执念能让这个老人日复一日地来此眺望?究竟是多深的爱能让她依然心怀希望?也许答案就在那佝偻却努力踮起脚尖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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