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溢在寒风中的微笑

洋溢在寒风中的微笑 在我家对面的巷子里，常常见到一个乞讨的老人。已是深秋时节，他依然衣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面色古铜，皱纹密布，手上挂着一根木质的拐杖。他个子很高，身材臃肿，宽大的裤子在北风中被吹得摇摆不定。 　　在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嘈杂声交织的喧闹街市，他总是端着破瓷碗，步履蹒跚地走来走去，似乎周围的闹市都有意的隔绝了他。 他把碗伸到一位摊主面前，也不说话，只是露出乞求的情，脸上还带着一丝失意，那是巴结讨好的强言欢笑。 “又是你，每天都来。我也是小本生意，起早贪黑，挣两个钱也不容易，你这个老头子……诶”摊主很不耐烦地说道。他依旧不说话，但脸上仅有一丝微笑也被寒风吹得收敛了起来。他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依旧伸着手端着破瓷碗。 “还不走，再找一家吧！你老站在这儿会妨碍我做生意的！”摊主急躁起来，他显得尴尬。我想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言冷语，每次面对摊主的拒绝和排斥，他一定有很难堪的感觉。他站在那儿足足有两分钟，陪伴在他左右的只有呼呼作响的风。他意识到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才缓缓离开，端着他的破瓷碗，走向下一个希望，消失在人群间。 我愣了许久，突然为自己的无动于衷感到懊悔，我刚刚明明可以帮他忙的，而我却，而我却站在旁边冷眼相待。我无奈的走向邮局，想要寄一封明信片到家里，不知家里的父亲如何，这次回老家的只有我和我母亲。 到了邮局我忽然发现他也在那儿。他手里依旧拄着根木棍，拿着那破瓷碗，单薄衣服中裹着那瘦弱的身体仍在瑟瑟发抖，只是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邹巴巴的黑色袋子。我惊奇地盯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我要汇款。”他把袋子递给了营业员。袋子里装的大多是一元的硬币，五毛一毛的也不少。营业员让他填一张汇款单，但他不识字。很快地他又从袋子里找出了一张很旧的纸片，上面写的好像是地址，递给了营业员，意思是让她替自己写。我隐隐约约看到收款人是北方的一所大学，当营业员问，他汇款人地址怎么填写时，他抓着头笑着说：“不填了，我没有固定住所。”“那你就在下面签个字吧。”“你就代我签一下吧。”“不行，我们工作人员不能代顾客签字的。”没有办法，他只好找旁边的人帮自己签了个名字，然后他一脸幸福地把汇款单递回到柜台里面。 　　“还差五毛钱邮寄费。”营业员不耐烦地说道。他“哦”了一声，开始翻口袋。我看见他找遍了随身能够装的地方，但最终还是没能掏出一分钱来。他回过头想找人借，但是站在他身旁的人都有意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为难起来，看来他真的一分钱没有了，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这次我不能再这样冷漠了，我凑到他跟前说：“我这里有，拿着交手续费吧！”他连连道谢。汇款办理完毕，他再次向我道谢，并且说下次遇见我一定会还的，一定的，随后高兴地往门外走去。可是刚刚走出门口，他便打了个寒颤，但是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却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温暖，格外幸福。 　　望着他远去的背景，我不知道这位在大学读书的孩子，在收到父亲流落街头被人冷言相向，恶言相加，而换得的钱时是何种心情！但我却明白，他此时想象儿子接到自己汇去的钱后，又能够吃饱吃好时的欣慰表情。 冰冷的寒风吹在人群间，而阳光却透过寒风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