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树

时间树 文／倾雪   在兔子妮迪还没出生之前，女巫就将一棵生满磁带的树种在森林里。森林里的居民对女巫没什么好感，也许是因为嫉妒她的美丽和她所拥有的时间——她的一天，等于他们的60年。   只有兔子妮迪不是的。妮迪每年在那棵树上等待一个磁带成熟，掉下来，然后借来女巫的收录机听故事。后来女巫就把收录机送给了她。   然而树越来越高了，妮迪真怕磁带摔坏了。于是她带着生活用品，顺着那棵树的台阶，沿着树干，回旋，向上，带着收录机。许多年以后，妮迪向下看，女巫的家已经看不到了。妮迪想妈妈了，可是她身后的台阶没有了。妮迪只能向上啊，向上，和树的纹路一起转圈。   可她还是开心的。她曾经让同路人蜗牛斯麦尔搭了一段便车，她曾经和树叶谈话。除了听故事外，妮迪的生活一点儿也不单调。妮迪认识的朋友可多了，有只说过一次话的，也有从始至终陪她一起在路上走着的。   当树梢遥遥在望时，他们已经接近月亮了。兔子妮迪终于老了，她开始坐在正在走的台阶上，看着后面消失了的台阶，回忆当年的事情。妮迪还是能看得见自己走过的路程的——因为她用心在走，她脚下的每个台阶都没有白白浪费掉。所以，她的回忆填充满幸福。   她的磁带听完了，她走到了树梢。妮迪露出平静的笑容，踏上从天河那边摆渡过来的船，唱着歌飘走了。   妮迪明白自己再不会回来了。   你们看出来了吗？时间是树，一生是磁带，过去是走过的台阶，未来是将要走的台阶，树梢是死亡，天河是轮回。   ——沿着时间的轨迹，盘旋而上。   2008-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