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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中的镜像_论霍夫曼的小说_沙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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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中的镜像_论霍夫曼的小说_沙人_ 2006 年 9 月 2006 年  第 5 期 外国文学 Foreign L ite rature Sep . 2006 N o. 5 , 2006 瞳孔中的镜像 ———论霍夫曼的小说《沙人》 丁君君   内容提要 : 本文从文化分析的角度出发 ,对德国浪漫派作家 E. T. A . 霍夫曼短篇作品《沙人》 中的眼睛与视觉问题进行解读。介于身体与精神分水线上的眼睛由于自身的矛盾多义性 ,在进入 文化象征体系之后会同时穿行于各种对立的话语层面 ,经历一种独特的自成熟到衰败的进化过 程。小说《沙人》以文字媒介再现并梳...
瞳孔中的镜像_论霍夫曼的小说_沙人_
2006 年 9 月 2006 年  第 5 期 外国文学 Foreign L ite rature Sep . 2006 N o. 5 , 2006 瞳孔中的镜像 ———论霍夫曼的小说《沙人》 丁君君   提要 : 本文从文化分析的角度出发 ,对德国浪漫派作家 E. T. A . 霍夫曼短篇作品《沙人》 中的眼睛与视觉问题进行解读。介于身体与精神分水线上的眼睛由于自身的矛盾多义性 ,在进入 文化象征体系之后会同时穿行于各种对立的话语层面 ,经历一种独特的自成熟到衰败的进化过 程。小说《沙人》以文字媒介再现并梳理了这一身体以及感知问题 ,并对其进行了多方位的反思。 关键词 :霍夫曼  眼睛  视觉  图像  原罪  文字  机器 中图分类号 : I561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225529 (2006) 0520019206   在对灵魂与意识的仰慕中 ,身体一度分 崩离析。自古典时期 ,人们已学会在道德伦 理的话语中进行严格不怠的身 —心划界。灵 魂在光明中倨傲微笑 ,身体却在黑暗中卑微 颤抖。然而两分法并不满足于界限的黑白分 明 ,早在亚里士多德笔下 ,灵魂的“阴影”已侵 入身体 ,浸染、撕扯其内部的无主之地 :身体 上部流淌着轻盈纯洁的血液 ,而下肢则笨重 肥硕。在考察 18 世纪的“流泪”史时 ,科绍尔 克也发现 ,眼泪在很大程度上扮演着一个转 喻角色 ,泪水的流出同时暗示着其它不洁体 液的健康排泄 ,因此道德的优劣在很大程度 上取决于流泪的能力。( Koschor ke : 88) 在 这里 ,身体俨然已从内部再次滤化出一种类 灵魂的实体 ,它介于经验物和想象物之间 ,藉 前者指向后者 ,从后者滑向前者。泪水就是 这样一种似乎担当着身体与意识间媒介功能 的物质 ,它往返于纯洁和猥亵之间 ,每一轮的 能指循环都在模糊、重构为确立身体的疆域。 与泪水功能类似的器官是眼睛 ,其投射出的 目光既是欲望的载体 , (拉康) 也同时隐喻着 灵魂的窗口。“注视”不仅是身体行为 ,同时 也是对身体界限的超越。处于这两种针锋相 对的语义场中 ,眼睛无可奈何地演化成永恒 的流浪儿 ,在意义的逡巡中徘徊不止。泪水 的转瞬即逝为伦理所怜悯 ,而眼睛却在功能 性的注视中渐渐遭人遗忘。眼睛被目光覆 盖、被泪水模糊 ,眼睛与被看之物在注视中互 相抵消 ,“看”渐渐演化成一种麻醉行为 ,眼睛 后的自我也在图像的泛化中渐渐消逝 ,人从 瞳孔中看到的只有他者永恒的镜像 ,却无法 窥见自己。在对 19 世纪文学作品的考察中 , 研究者发现视觉感知是一个颇受关注的创作 主题 ,如德国学者乌苏拉 ·伦讷在《图像的魔 力文字》中所言 ,“19 世纪时 ,‘看’成为了最 主流的认知方式。”( Re nne r :39) 本文拟从眼 睛在文化体系中意义流变的角度出发 ,通过 对霍夫曼小说《沙人》的分析来探讨视觉器官 眼睛在文本中的特定角色。 《沙人》的故事情节大抵如下 :纳坦奈尔 ·91· 从小对家中神秘客人“沙人”抱有恐惧 ,待发 现该人与父亲一起从事秘密造人行为时 ,纳 坦奈尔更是遭到这位邪恶科学家的虐待 ,并 从此产生心理阴影。父亲在一次突然的试验 室爆炸中死亡后 ,沙人不知所踪 ,直到纳坦奈 尔上大学时 ,才以晴雨小贩的身份再次出 现 ,与教授斯潘朗札尼继续从事渎神的造人 行为 ,并以神秘方式偷窃了纳坦奈尔的眼睛 嵌入机器女人奥琳匹娅的身体 ,使纳坦奈尔 深深迷恋上了机器人 ,将自己的未婚妻抛至 脑后。真相大白后 ,纳坦奈尔短暂恢复了神 智 ,却最终精神崩溃 ,疯癫而亡。 在对《沙人》的著名阐释中 ,弗洛伊德将 眼睛解读为一种对阳具的转喻。俄狄浦斯王 的自废双眼正是阉割惩罚的一种减刑 ,而对 眼睛被窃的恐惧则更是意味着面对阉割的恐 惧。(参见 Freud :255) 在澄明眼睛所承载的 寓意后 ,弗洛伊德指出 ,既然确认了眼睛为阳 具的替代物 ,“沙人即代表着施加阉割威胁的 令人害怕的父亲”。( Freud :255) 。 弗洛伊德看到了眼睛中埋藏的色情语 义 ,作为肉体器官的眼睛同时具有吞噬和包 容所见之物的倾向 :注视夹携着对它物的欲 望 ,这一欲望自婴儿脱离母体之后就如影随 形地伴随其成长。(参见 Wulf :453) 而在《沙 人》中 ,这一与眼睛血肉相连的欲望也在某种 程度上造成了主人公的灭亡 :对它物的注视 不可避免地导致他者对自我的入侵 ,主人公 正是因为多次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 ,才最终 落入癫狂之死的悲惨下场。然而本文暂不对 弗洛伊德的转喻解读作进一步探讨 ,只从身 体器官眼睛以及视觉在文本中的角度入手试 对小说进行文化学解读。 《沙人》以纳坦奈尔致表兄洛塔的信件开 始行文或许并非偶然 ,它体现了霍夫曼本人 对文字媒介的独特思考。德国浪漫主义时期 的多位作家都曾对文字 (Schrif t) 的独特功能 进行过探讨 ,他们对文字的表达能力置以怀 疑 ,并尝试用其它媒介来部分调和文字本身 的抽象性。在这种背景下 ,信件成为多位作 家所钟爱的艺术创作方式 ,因为信件在其功 能层面上已类似于为眼睛而备的图像 ,是为 视觉感知而备的媒介 ,信件凸显了从文字本 身流失出去的视觉暗示 ,并能够用口语性来 中和创作语言过于雕琢的面性 ;此外 ,信件 形式还具有一种对可见性的微妙限定 ,它使 写信者与阅读者的视线合而为一。在《沙人》 中 ,纳坦奈尔的信就承载了这样一束投向往 事的抽象目光 ,它是身体记忆与文字传递的 结合 ,综合了两种媒介的优势。在开始对其 童年记忆的叙述时 ,纳坦奈尔也同时步入了 自己回忆的目光 ,这种目光并不依赖“在场” 眼睛的存在 ,它以叙述而非感知为基础 ,并在 文字的终结中闭目合眼。此时我们可以确定 的一点是 ,纳坦奈尔和盘托出的经历是一种 抽象视线中的事件 ,他的眼睛是投射在某一 反射面上的眼睛 ,而他的恐惧更是这一注视 下的恐惧 ,换言之 :一种文字性的注视。需要 指出的一点是 ,并非所有的书信回忆都具有 类似注视的特征 ,小说中的抽象注视之所以 成为可能 ,是因为纳坦奈尔在其信件中以极 细致的笔触谈到了其眼睛中的世界 :“父亲抽 着烟草 ,一边喝着一大杯啤酒。⋯⋯有时他 塞给我们一些图画书 ,自己则一声不吭地呆 呆坐在靠椅中 ,大口大口地吐着烟 ,这时我们 就像在烟中游泳一样。”( Hof f ma nn : 332) 在 这种细腻的再现程序中 ,叙事单位已演化成 回忆中的眼睛 ,而眼睛的内容则在文字层面 上得以呈现 ,在这里 ,主体意识则更多退居到 了后台。总而言之 ,纳坦奈尔信中的家庭史 在很大程度上便是被叙述所唤醒并再现 (而 非重现) 的眼中图像。此时 ,文字性的抽象目 光已在某种程度上替代了身体性目光的功 能。需要强调的是 ,文字与 (眼睛) 图像的交 汇并非水乳交融的过程 ,两者会进行互相修 改和调和 ,这一点在下文会有具体探讨。 在纳坦奈尔的叙述中 ,其回忆中的眼睛 渐渐从懵懂的“看”中复活 ,并进化成文化体 系中的内视角注视。纳坦奈尔所津津乐道的 田园式家庭图是对儿童视觉感知最直接的满 ·02· 2006 年                   外国文学                   第 5 期 足 ,这一满足造成了一种目光的类麻醉状态 , 任何干扰因素都是对麻醉的目光的挑衅 :“他 经常会给我讲很多奇妙的故事 ,有时候他讲 得十分激动 ,连烟斗都灭了 ,此时我最大的快 乐就是用点火的纸头为他重新点燃烟斗。” ( Hof f ma nn :332) 对坠落烟斗的纠正是儿童 维持目光纯粹性的努力 ,然而这一微型干扰 很快被更为严重的威胁所替代 :沙人形象的 出现。父亲交给孩子们的“图画书”意味着从 现实世界向图像世界的过渡 ,而孩子拒绝图 画 ,继续观察父亲的举动则是一种选择性的 注视。正如马腾克洛特在其“贪食的眼睛”一 文中所言 ,“注视之所以与自然性的看有所不 同 ,其原因在于注视的艺术具有不看的能 力。”( Mat te n klot t : 225) 在无视暗示继续观 察父亲的同时 ,纳坦奈尔已从单纯的童年性 的“看”进入了“注视”的阶段。注视是无视禁 令的看 ,是拒绝它物之后的看 ,在注视的过程 中 ,对眼睛的要求逐渐提高 ,眼睛从昏昏欲睡 的目光中苏醒 ,开始产生疲惫感和恐惧感。 关于沙人的想象正是眼睛自主后的特有感 知 ,往眼中扬沙的沙人象征着刺疼睁开的双 眼的恐惧。 强烈的形式感使眼睛从各种身体器官中 脱颖而出 ,通过看见自己的身体 ,眼睛越过了 肉体为自身划归的界线 ,并在暗中跨入了意 识的不可见领域。这一奇妙的结合产生了一 种肉体化的意识 ,我们可以称之为意识的眼 睛化 ,或眼睛的意识化。文本中 ,真正的沙人 在出场之前已在纳坦奈尔的心中渐渐成形 : “我在心中绘出了残酷的沙人的样子。” ( Hof f ma nn :333) 正是在此微妙的过程中纳 坦奈尔的目光被非身体化了 :眼睛不但开始 选择性地摄入外界图像 ,同时也在精神层面 构建了一副意识的视网膜 ,缺席之物 (沙人) 正是从这一媒介进入内心。至此 ,孩子激活 了麻醉中的眼睛 ,而鉴于随之而来的对失去 双眼的恐惧 ,他创造了一只内在的虚拟眼睛 , 并由此绕过了器官的脆弱性和可见性栅栏。 纳坦奈尔的眼睛自此开始投射出一种双重目 光 :形式的目光和幻想的目光。 作为藏匿在黑暗中的图像 ,沙人既是对 眼睛的威胁 ,也同时是对眼睛的挑逗。潜在 的图像意味着作为身体器官和想象器官的两 种眼睛之间的冲突 ,这一冲突敦促着身体的 行动。只有通过将沙人纳入可见性的框架 , 纳坦奈尔才能平息身体和意识间出现的微妙 张力 ,此时 ,身体性的眼睛战胜了意识性的眼 睛。而当纳坦奈尔发现沙人的真实身份即为 人不善的律师科珀琉斯时 ,他的视觉感知再 次发生了奇妙转变。真相对视觉所造成的刺 激并非因为其承载的内容 ,而是真相作为真 相的本身。可以假设 ,无论沙人以何种真实 面目出现 ,结果均会在纳坦奈尔心中激起相 同分量的震惊。这一震惊源自禁忌图像对视 线的冲击 ,换言之 ,潜在图像被眼睛视觉化所 带来的振荡。当然科珀琉斯的形象对孩子而 言具有另一种深层含义 ,这一点部分体现在 其名字的含义中 :在意大利语中 ,科珀 ( Cop2 p a) 的意思是“眼眶”。(参见 Freund : 90) 不 难想象 ,沙人象征着被剥离目光的眼睛残骸 , 其在场即暗示着眼睛缺席的可能性 ,对于刚 刚从目光中走入文化体系的孩子 ,沙人意味 着一种反文化、反身体的存在。 上文已谈过信件形式在这篇小说中所扮 演的特殊角色 :信件象征着一只文字性的眼 睛 ,它从纯文字的层面重现视觉效果。而在 接下来的叙事角度转换 (由信件转为叙事者 的出场) 中 ,这一直接性媒介淡出了文本 , 取 而代之的是一种似是而非的主体声音。在这 一叙述媒介的转换中 ,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 印象 :寥寥几段的信件式叙事在刻意凸显纳 坦奈尔的童年噩梦。不难理解 ,信件体中的 经历被表现为一种直接性事件 ,即便在多年 后的重述中 ,其叙事时间也再次被颗粒化了 , 叙事过程几乎是对当事人目光的完全引用 (zitie re n) 。然而正是在这种身临其境式的 叙事中 ,文字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坡度 :文字叙 述显露了一种转述的犹豫不决 ,其媒介作用 被暗暗凸现出来 ,文字之前的目光被绝对化 , ·12· 丁君君 论霍夫曼的小说《沙人》 文字之后的感知则被相对化 :“那里面四处都 是奇奇怪怪的仪器。⋯⋯他看起来和科珀琉 斯很像。⋯⋯我恍惚看见四周满是人脸 ,但 脸上都没有眼睛。”( Hof f ma nn : 336) 正是在 这一含糊的表述当中 ,真正成熟的眼睛诞生 了。此时的眼睛保持着惊诧 ,毫无遗漏地不 断摄入神秘图像 ,其注视具有文字不可传达 的深度结构。另一个颇为关键的一点是 ,纳 坦奈尔从别人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他的眼 睛成为了他人目光的欲望对象 ,他的身体被 他人目光残酷地工具化、图像化了。“他大力 抓住我 ,令我的骨节吱吱作响 ,将我的手脚都 扯下来 ,一会儿装在这儿 ,一会儿装在那儿。” ( Hof f ma nn :336) 眼睛随着其目光对象的流 变开始进化 :早期的眼睛对世界视而不见 ,直 至视觉干扰形象将其从沉睡中唤醒 ,体系的 不稳定保持着眼睛的警觉 ,而最终的顿悟则 由他人视线引发。注视的眼睛通过看见别人 对自己的注视而成熟 ,作为对图像的注视工 具 ,眼睛的最终归宿则是自身以及自我 (身 体) 的图像化。从图像中苏醒的眼睛在自身 的图像化中完成了其进化过程。 纳坦奈尔通过“不看”的选择使自己的眼 睛走出懵懂状态 ,并在感知到他者视线的入 侵时成熟为文化性的眼睛。然而考虑到父亲 和科珀琉斯的渎神行为 , ①纳坦奈尔的眼睛 在此还经受了一种更深层面的振荡。这一点 有如伊甸园中的人类堕落伊始 ,羞耻和罪恶 感使亚当和夏娃看到了自己的裸体。正如梅 洛 - 庞蒂所言 ,“谜团在于 ,我的身体是注视 的身体 ,同时也是可见的身体。观察事物的 身体同时也在观察着自己 ,在观看它物的时 候 ,身体也意识到了自己‘观看能力’的另一 面。”(Merleau - Pont y : 17) 由于超乎肉体界 限的眼睛 ,目光中的罪恶被纳入了自身 ,纳坦 奈尔视觉中的罪也通过眼睛的媒介成为了自 身的罪恶。在这种原罪式语境中 ,纳坦奈尔 投出了一种最强烈的注视 ,这一注视并不以 对象为准心 ,而是对准了眼睛后的自我。这 一“自我”并非镜像中的自我形象 ,而是镜像 之外、瞳孔反面的自我形象 ,是渎神的形象。 此时的眼睛同时被神化和魔化了 ,正如其面 对的父亲和沙人分别代表善恶两端。父亲象 征着正常的、无罪的注视 ,而科珀琉斯则象征 着渎神、原罪的注视 ,在两者的联合中 ,有罪 的眼睛战胜了无罪的眼睛 ,而父亲的最终死 亡更是象征着原罪惩罚的实施 ,此外 ,上一代 的死亡也同时暗示罪的血脉传承。勿需多 言 ,纳坦奈尔的这一类宗教性体验对其之后 的命运具有决定性影响 ,目睹了有罪的自我 的眼睛被剥夺了直接注视自我的权力 , 纳坦 奈尔的视觉感知也再次回复到类似童年的麻 醉状态 ,只有极其偶然或带有明显回忆标记 的事件才能暂时驱逐这一麻醉。所不同的一 点是 ,这种麻醉是一种主观性判决 ,是对回忆 的压抑和拒斥 ,正是因为这种拒斥 ,其观看甚 至带有更为强烈的选择性。另一方面 ,纳坦 奈尔的眼睛不再具有洞看自我和他者的双重 功能 ,相反 ,他的目光只能投向他者 ,并通过 他者注视自我的瞳孔来映射自身 ,这一自我 缺席所留下的空白将由文字和幻想来填补。 正是因为自我的缺席 ,在小说的两种叙 事模式中 ,纳坦奈尔本人的内在声音并没有 真正直接出现。在书信来往部分 ,纳坦奈尔 虽然能够直抒胸臆 ,但信件因其明确的他律 性 (洛塔或克拉拉) 以至覆盖了主体自身 ,此 外 ,书信中的文字媒介不同于身体回忆 ,文字 在这里凸现了其模拟性和模糊性 ,是事实的 半镜像呈现 ,在表现单一事件的同时 ,文字的 模糊性移置了焦点 :“他 (父亲) 看起来跟科珀 琉斯很像。”既表示“像”又表示“并非”,此时 , 感观的毁灭性印象得到了部分稀释。因此 , 虽然当前的纳坦奈尔已经受了童年时期强烈 的刺激 ,也依然能够从容将其以文字道出。 文字的这一移置作用尤其体现在纳坦奈尔的 创作激情中 ,从文字中再次浮现的沙人形象 不再是威胁眼睛的可怕能指 ,而是被弱化的 所指 :“纳坦奈尔不得不承认 ,在他的想象中 , ·22· 2006 年                   外国文学                   第 5 期 ① 这里指的是两人从事秘密造人的活动。 丑陋的科珀琉斯形象变得苍白了 ,他甚至需 要 ⋯⋯费力地去为这个人物润色。”( Hof f2 ma nn : 347) 文字部分移置了纳坦奈尔的记 忆 ,被投射到文字之中的现实也演化成了真 正的现实。无法内视的目光已使得主体渐渐 退居到图像之后 ,而文字功能更是进一步地 将主体边缘化了。 受到压抑的视觉感知会在不自觉中寻找 弥补其盲点的替代品 ,在纳坦奈尔的案例中 , 文学创作是释放其被禁止的目光的最有利场 所。在其创作的幻想小说中 ,无论是沙人还 是克拉拉 ,均以其最悚然的形象出现 ,前者为 毁灭爱的魔鬼 ,后者则成为死神本身。弗洛 伊德在其《悚然物》中也同样谈到了从创作中 浮现的悚然之物 ,“虚构的悚然物 ———幻想 的 ,创作的 ———需要进行特殊考察。它比经 历中的悚然物更意味深长 ,创作包含了经历 在内 ,同时也纳入了一些经历中不存在的元 素。”( Freud :271) 纳坦奈尔的创作首先是对 被压抑的感知内容的释放 (科珀琉斯) ,而作 为经验之外的内容 ,他将代表天使形象的克 拉拉虚构成死神本身。“然而透过克拉拉的 眼睛向他友好微笑的却是死神”。( Hof f2 ma nn :348) 在这一奇特的变形中 ,纳坦奈尔 的原罪情结再次得到了演示 :克拉拉的眼睛 象征着无罪的纯洁 ,而她双眼中的死神则意 味着原罪后的惩罚。这一点或许能够部分说 明纳坦奈尔最终的疯癫和死亡。 此处需先行作一个小结 :《沙人》首先展 现了一部眼睛的进化史 ,在这个微观历史中 , 动物性的顾盼在文化秩序 (家庭) 的动荡中渐 渐苏醒为意志性的注视 ,而随之而来的却是 注视动作不可避免的危险和禁忌性 ,眼睛的 成熟意味着对危险的妥协和对禁忌的冲破 , 在此过程中 ,图像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图 像意味着眼睛的终点 ,而当眼睛和图像间发 生不可逆转的冲突 (原罪) 时 ,文字成为了图 像的替代品。文字是一种类目光和类图像 , 在此媒介中 ,虚构的目光和虚构的图像和平 共处 ,借助这一调和 ,现实中的视觉张力 也能得到部分消解。 以上解读涵盖了《沙人》的第一层面 :眼 睛的进化。通过对这一阶段的分析我们可以 看到 ,眼睛的成熟与眼睛的衰败如影随形 ,在 对眼睛实施人化 (Me nsc hwerde n) 的过程中 , 主体本身却被身体的界限所遮盖了。然而文 本中还存在另一个尚未触及的层面 :眼睛的 假肢化。这里指的是眼睛的被窃用 ,以及科 技所带来的眼睛的替代物。通过这两个过 程 ,人自身的眼睛成为可有可无的次要物 ,甚 至可以在无知无觉中被移植到机器人身上 , 而替代眼睛的望远镜则完全取代了原初眼睛 的功能 ,它可以通过虚构在人物心中引发剧 烈的真实情感。用望远镜注视呆滞的机器人 时 ,其原先“罕见死寂”的眼睛中“涌出了潮湿 的月光”。( Hof f ma nn : 352 ) 通过魔术般的 科技 ,纳坦奈尔的 (文化性) 眼睛被窃走 ,而剩 下的只是技术创造的眼睛 ,在这双眼睛的视 界中 ,非自然的人 (奥琳匹娅) 成为了有生命 力的人 ,而这正是纳坦奈尔幼年目睹的渎神 造人活动的最终成功 ,其手段是对换人和机 器的眼睛 ,使前者成为被操控的人 ,而后者成 为被虚构的人。身体和机器、人和非人之间 的界限通过眼睛的调换而被模糊了 ,纳坦奈 尔对奥琳匹娅的爱源于对其目光的迷恋 ,而 鉴于机器人的眼睛是他自己被窃的器官 ,这 一迷恋事实上象征着人对自己失去的身体的 无限怀念 ,以及眼睛对自我身体的终极注视。 渎神和科技在《沙人》中以同样的语义面 目出现 ,其断裂和衔接体现在人物科珀琉斯 的改头换面中。早先的科珀琉斯是邪恶的律 师 ,而再次出现时 ,他已成为笑容满面、语言 破碎的外国小贩。这一变形在某种程度上似 乎在暗示“法”的话语的消逝 ,以及语言整体 性的沦丧。但无论如何 ,纳坦奈尔的死亡还 是暗示了两种话语的内在一致性 ,纳坦奈尔 在望远镜中看见的克拉拉无疑重现了其创作 的内容 (见上文) :虽然科学取代了宗教 ,但原 罪的惩罚依然有效。此时 ,由文字中跃出的 真实图像成为了毁灭视觉理性的力量 ,纳坦 ·32· 丁君君 论霍夫曼的小说《沙人》 奈尔陷落的地狱并非其它 ,而是他在文字中 为自己预备的陷阱。然而也正是在这毁灭性 的一瞥中 ,在身体理性的完全崩溃中 ,主体再 次回到了文化之前的视而不见 ,存留下来的 只有残破的文字和幻想的碎片。 参考文献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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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nheim und Basel 1997.作者单位 : 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系 ,北京  100089 ·简  讯 · 《外国文论简史》   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 21 世纪外国文学系列教材《外国文论简史》,自 2005 年 10 月第一 次印刷以来 ,今年又第二次印刷 ,可见该书颇受读者的欢迎。简史所谓“简”,顾名思义就是在 篇幅和文字上要简短 ,突出的是精 ;“史”则要历史脉络、走向条分缕析。简史的要旨在于繁简 得当 ,重点突出 ,在该书洋洋洒洒的 50 多万字中 ,突出的是现当代的西方文论 ,占了全书篇幅 的一半以上。虽然古代西方文论是现当代西方文论的源头 ,但当今西方文论气势恢宏、博大新 颖非古代西方文论能与其比拟 ,《外国文论简史》还把东方文论也列入其中 ,这样才能称得上外 国文论简史 ,如果没有东方文论的加入 ,就不是外国文论简史 ,而是西方文论简史了。东方文论 主要收集了印度、阿拉伯和日本的文论 ,尽管所占的篇幅较小 ,分量不大 ,却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在西方文论近代部分 (13 —19 世纪) 与现当代部分 (19 —20 世纪) 的写法上略有不同 ,前者 以文学流派为纲 ,各国的文论为目 ,纲举目张 ,例如以古典主义文论概述为统率 ,先后介绍了 法、英、德的古典主义文论 ,文艺复兴、启蒙运动、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与自然主义也如同上述写 法。然而 ,在现当代部分第 8 章的 18 节中 ,除了第 1 节“现当代文论概述”外 ,每一节就是一种 文学理论的专论 ,当今的各种文论尽收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该书主编、北师大刘象愚教授撰写 的序言 ,在他的序言中从古至今的西方文论的发展轮廓清晰、简约地被勾勒了出来 ,在此书中 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42· 2006 年                   外国文学                   第 5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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