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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季节

2011-12-13 11页 doc 91KB 1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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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季节银白的季节 不断从天而降的太阳鬃毛, 让薄冰所留下的足迹都逐渐消失。 不要害怕遭到欺骗, 因为这世界就建筑在欺骗之上。 一   东京的冬天果然很冷呢,特别是像今天这样阴霾的天气。其实朽木白哉想说的是,东京的冬天确实很适合充当这个杀人舞剧的舞台。“……死者都是被一枪毙命,凶手手法之狠、准极其罕见,警方称这一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为‘神枪’。”   扔掉报纸,白哉起身披上外衣。身为首屈一指的朽木公司总裁的他,今天破天荒地决定步行回家。当天空突然飘下了雪花时,他一点也没有吃惊。   雪越下越大,渐渐开始在路上,在房上...
银白的季节
银白的季节 不断从天而降的太阳鬃毛, 让薄冰所留下的足迹都逐渐消失。 不要害怕遭到欺骗, 因为这世界就建筑在欺骗之上。 一   东京的冬天果然很冷呢,特别是像今天这样阴霾的天气。其实朽木白哉想说的是,东京的冬天确实很适合充当这个杀人舞剧的舞台。“……死者都是被一枪毙命,凶手手法之狠、准极其罕见,警方称这一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为‘神枪’。”   扔掉报纸,白哉起身披上外衣。身为首屈一指的朽木公司总裁的他,今天破天荒地决定步行回家。当天空突然飘下了雪花时,他一点也没有吃惊。   雪越下越大,渐渐开始在路上,在房上,在他的发上堆积。而他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直到有一个人完全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个人,倚坐在墙角。他的头垂着,奇怪的银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看到他的嘴角向上挑着一个欢快的弧度。他的衣服相当单薄,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衫和一条松松垮垮的裤子。透过衬衫隐约可以看到他裸露的身体。雪堆积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要化的意思。   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以冷酷著称的朽木白哉几时变成了一个同情心泛滥的老好人?反正由于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白哉把这个人带回了家。   之后的日子过的依旧波澜不惊,只是那个人就像跟定他一般,赖在了他的家里。哦,他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叫市丸银。”他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噢,你可以走了。”心想真是奇怪的名字,他只想把他打发走。   “呐,你看到啦,我无家可归啊。现在出去就死定了呢。救命恩人大人。”他笑的一脸无辜。   然后他就理所当然似的住了下来。   白哉曾经几次闲着无聊时仔细的观察他。确实是一个奇怪的人。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好像是为了配合他的笑脸,那一双眼睛也从来都是眯眯得弯成两条缝,没有睁开过。他好像整天无所事事。白天会睡到下午才起床,晚上就拿着几听啤酒,窝在沙发上看看无聊的肥皂剧。或者干脆躺在书房的沙发上看白哉办公。   每当这时候,白哉总是会冷冷得问:“你在干什么?”“啊,我在看风景呐。”依旧是那种邪气的笑。   更甚者干脆消失几天,然后若无其事的靠在沙发上对你打招呼:“哟,好久不见呢。”   一个人怎么回虚度时光到这种地步?最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每当想到这个问题,白哉就头痛不已。而他没有注意到,每当这时,面对一脸困惑的自己,银嘴角的笑意就越发浓重了。 二   一如既往的早起。   白哉舒服得靠在沙发上边看报纸边喝早茶。“XX公司总裁几日前被发现死于家中,头部中弹,一枪毙命,疑似神秘杀手‘神枪’的又一起案件。这起案件的负责人阿散井恋次警官对外公布已找到凶手线索……” “哼。”白哉发出一个不屑的鼻音。   “哟,看什么呐?”低低的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魅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夹杂着青草香气的鼻息喷在颈窝,银色的细碎的发丝好似不经意的扫过脸颊。白哉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几秒钟的手足无措,白哉逃一般的哉沙发上弹了起来。看着白哉千年不化的冰山脸上竟然染上了一层红晕,瞪大的眼睛里也满是不可思议,银的嘴角又扬起了戏谑的笑容。决定好好的耍一下这个整天摆酷的小子。“呀,朽木少爷。你的脸好红呢,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医治一下?”他一边说一边向白哉逼近。头脑一片空白的他只知道向后退,一步一步,直到后背已经抵到冰冷的墙壁。银带着一脸邪气的笑堵住了他逃跑的道路。两人靠得很近,随着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胸膛几乎要碰到一起。银撑开的手臂按在墙上,就像一个坚固的牢房,把白哉困在自己与墙壁形成的狭小空间里。只是笑着盯着他。   近了才发现他真的好高,比自己还要高出半头。这是白哉后来才想起来的。但是的他就只是那么僵硬的站在那里,紧握的拳头好像应该挥出去照眼前的人脸上来一下,但是它却像忘了怎么动一样只是越攥越紧。   过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银瘦削的手突然间按在了他的头上,然后把嘴唇轻轻的搁在他的耳边,“骗你的。”说完他就转过身向门外走去,还夸张的伸开五指晃动着手臂。“Bye-bye!”   短短的两句话让白哉反应了好长时间,直到他站的墙角处爆发出一句惊天动地的怒吼:    “市丸银!!!”   晚上从公司回来,白哉看到市丸银笑眯眯的倚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听开了罐的啤酒。努力遏制住想要扁他的冲动,白哉带着异常阴沉的气氛坐在了离银最远的沙发上。   “哟,回来了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无辜的笑。   “……”   “呐,干吗不说话?难道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没有。”冷到骨头都冻掉的语气。   “还真是可爱呢……”   还没等他开口,银就拿着啤酒晃到他跟前,把冰凉的啤酒罐往他脸上一靠,“对不起啦,请你喝啤酒。”   看着白哉无可奈何的接过啤酒猛灌一气,银满意的把自己抛向沙发,随手捡起早上摆在看过的那份报纸,以一种漫不经心语调说:“去睡吧,很累呢。”一开始以为是他的自言自语,后来却发现他用含笑的眼角瞟着自己 ,白哉心里虽然满是不服气,但却很听话的站起身来。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他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银放下了他永远翘着的嘴角,深深的皱着眉。但是当一句充满调侃的“呐,干吗盯着我啊?舍不得我吗?”传到耳朵里,白哉坚信刚才是自己眼花。   以后的日子过得很不太平,银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恶作剧的游戏,好像终日无所事事的他终于找到了一点事情做。只是白哉每次都会上当。然后银就把手按在他的头上,凑到他耳边请请地说,“骗你的。”然后很满意地听着他狂吼“市丸银!!!”   精心树立的冷酷形象就这样被毁于一旦。但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呢?谁又知道呢! 三   他的到来毫无预兆,然后那么突然间门铃响起了。当时白哉在悠闲的喝茶,而市丸银还窝在房间里。   来人叫蓝染惣右介,是朽木白哉父亲的旧友,自父亲死后,他给予了白哉很多帮助。二人年龄虽然只差不到十岁,但白哉一直尊敬的称他为叔叔。他是知名公司蓝染企业的总裁,二人在生活上或是事业上经常有往来。   “蓝……蓝染叔叔?”确实出乎意料。他突然登门造访,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白哉不禁猜测。   杯里袅袅升起茶香,二人却只是静默着。一个在等,而另一个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哉,”蓝染终于打破沉默,“听说你收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汉?”   白哉心里“咯噔”一下,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事。不禁皱起了眉头。“啊,是的。”他冷冷得说。   “原因呢?”虽然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但是语气却很严肃。   “他无家可归,差点冻死在街头,我只是让他暂住。”还是十分冰冷的声音。   “唉……还是注意点好。最近外面那么乱,最好里来路不明的人远一点。会有危险的。嗯……还有,影响也不好。”   “知道了,放心吧。蓝染叔叔。”白哉的语气也柔和下来。因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蓝染厚厚的镜片后面的眼睛中充满关切的目光。   “嗯……”   蓝染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哐”的一声开门声打断。只见市丸银打着哈欠从他的房间里晃了出来。刚刚睡醒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好撞上蓝染和白哉诧异的目光。   “哟,有客人呐?真是不好意思啊。”但他懒洋洋的声音和向上挑的嘴角却看不出丝毫的歉意。然后他随手抓起一件外套,“去散个步啊。”伸开五指轻轻的一摆,就消失在门口。丝毫也不理会二人的目光。   “他,就是那个人?”蓝染以一种不快的语气说道。   “啊,是啊。”白哉也皱起了眉。这个市丸银,恶劣的性格什么时候都一样。   “好自为之。”   蓝染起身,慢慢地走到门口。白哉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突然间,蓝染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白哉慌忙停住脚,却仍然差点撞上他的胸膛。“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笑容,温柔的目光。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握住什么,却又慢慢的放下了。然后扭过头,渐渐地把身影混入街上的人群中。   “谢谢你,蓝染……”   白哉不知道下午散步是什么感觉,但八成不赖。否则为什么市丸银散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他倚在窗边注视着街上的人群,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搜寻那个熟悉的影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那个一脸诡异笑容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习惯那带点嘲弄语气的声音在耳边低声说“骗你的”,习惯苍白的空气中突然钻进一丝青草的气息……然后在他消失的时候突然间变得不安,在他又坐在沙发上说“哟,好久不见”的时候如释重负。他的手从来都是冷的,但他也从来不多加一件衣服。他好像喜欢让自己银白的头发上面落上纯白的雪花,然后永远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注视天空……也许他本身就是冬天的化身,像冬天一样的冰冷,阴暗,会不会也像冬天一样在春天来临的时候消失掉呢?呵,一个奇怪的人呢。   冬天夜晚的街道总是冷清的。路边堆着积雪,昏黄的灯光朦胧一片。已经这么晚了呢……又不回来了吧……白哉轻叹一口气,刚要转身,突然间看到街上晃出一个人影。悠闲的迈着步子,灯光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打出朦胧的光晕。然后他停住,抬头,向着他的方向灿烂的一笑。   拿着一听啤酒,银若无其事的开口。“哟,朽木大人在等我吗?”   “没有。刚好看到而已。”白哉垂下眼帘,生硬的语气掩藏着心虚。   “呵……”银的嘴角又弯成了一个调侃的笑容。   “啊,下雪了呢。”银拉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走到阳台,就这么只穿这一件衬衫在墙边坐了下来。   确实,像墨一般的天空突然间飘下了雪花。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从窗口飘了进来。白哉皱起眉,拿起一件外套也跟了过去。“啪”的一下把外套扔在银身上,靠着他坐了下去。   “我可以把这看成是关心吗?”不怀好意的笑。 “随你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 但是他却出人意料的把外套披在了白哉身上。“我不冷。”他只是轻轻地说。   然后是沉默。   “哎,你为什么老是笑呢?”白哉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天生的呗。……其实只是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悲伤。”银笑着说。“那你又为什么老是冷着脸呢?”   “……”   “我们很像呢……”   被银修长的手指捏着的啤酒罐出现在白哉眼前。抬眼看去,银的笑容难得的温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轻轻的喝了一口,冰凉的带着麦香的液体滑过食道,在这寒冷的季节里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拼了命去守护却无法避免的伤害。把啤酒还给银,看着雪花落在他的手上和啤酒罐上,很缓慢的融成一滴水,然后慢慢的顺着壁往下流,最后滴落在地上,似乎还听见“啪”的一声。像什么碎了一样。   “蓝染让我里你远一点……”白哉突然说到。   “哟,今天下午那个大叔吗?”不知为何银的语调里掺了一种讽刺的意味。   “是。他对我真得很好,自从父亲去世后便一直照顾我。也只有他,我能够无条件的相信 。也许……我是把他当作了我的亲人。”   “哦?唯一信任的人啊……哼,也许他说的很对,你是该离我远一点。”还是扬着那样漫不经心的声线,脸上却隐隐的荡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   白哉猛地抬起了头,张大眼睛盯着银那张捉摸不透的笑脸。一瞬间,眼睛里闪过一种复杂的感情,有吃惊,有不可思议,还有……失望……“是吗……”他垂下眼帘,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突然间,一个湿湿凉凉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嘴唇,然后整个视野里都是银那张放大的脸。淡淡的青草香刺激着他的嗅觉。银就这么出其不意的吻了过来,冰冷瘦削的手轻抚着他的脸,啤酒的味道在二人的口舌之间游走萦绕。雪,很大。白哉慢慢的闭上眼睛,他听到“啪”的一声,不知是什么掉在地上跌碎了,是啤酒罐上雪融成的水滴,还是自己伪装的面具…… 清晨起床,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很痛。白哉只记得银吻了自己,带着啤酒和青草的味道。然后他就靠在银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听下雪的声音。他的衬衣很薄,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有些冷的体温和肩膀的骨骼。不舒服,却出乎意料的让人安心。再后来……可能是睡着了吧?   白哉走出房间,却发现银的房间门开着。“市丸银?”没有人。“银?市丸银!”到处都没有人……他走了,又走了,像空气一样消失了。这次连一句“Bye-bye”都懒得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白哉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嘴角扬起一个冷笑。市丸银,你果然还是如此恶劣。用一个吻轻易的击破我伪装的面具,却又像开玩笑般的一走了之。还是那本来就是一个玩笑?像以前无数次的游戏一样?可是你并没说“骗你的”啊……恶劣,冰冷,就像这个季节。可是……难道春天还没到雪就要融化了吗?银…… 四   气派的房间,灯饰、地毯、沙发,都显示出其主人不凡的品味。只是昏暗的光线却衬托出一种诡异的气氛。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罐啤酒,市丸银的脸上依旧是满不在乎的笑容。而他对面的人在不紧不慢的品着咖啡。   “呐,这次又有什么事呢?……蓝染大人。”尖刻的语调。   “我说过叫你离开他吧,银?”还是那张温和的脸,但是眼睛片后面的目光却叫人不寒而栗。他口中的“他”当然是指朽木白哉。   “唉呀呀,那又有什么关系吗?”很明显的调侃,配合那里一脸嘲弄的笑容。   “哼,让他知道你就是‘神枪’好吗?”蓝染的语气低沉却充满威胁。   “呐,无所谓呢。说不定他会喜欢一个杀人犯呢?”他笑得更加狡诈。   “你给我听着!”突然领口一紧,市丸银被蓝染拉到跟前。而银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灵魂,还有你的命!统统都是我的!我叫你杀谁就要杀谁,叫你爱谁就要爱谁,你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偶!!你给我记住了!”说罢蓝染一低头,狠狠的咬住了银的嘴唇。没有丝毫的温柔,只有强烈的独占欲。很疼。银微微皱起了眉,但是没有反抗。眯起的眼睛里闪着光。是嘲笑,还是……同情?   良久,蓝染抬起头,胳膊用力一挥,将市丸银丢到了沙发上。他还是那样无所谓的笑着。蓝染不禁深深的皱起眉头。他抬手拿下了架着的眼镜,目光里满是让人恐惧的冷酷。   “你下一个目标就是朽木白哉。”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银听罢轻轻的扬了扬眉毛。“哦?他可是把你当作亲人呐。”   “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叫他离你远一点。不听话的孩子,只好除掉。”蓝然脸上突然路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我还想看看当他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枪口时的情……一定很有趣吧?”   “呵,真是可怜的家伙。他肯定说什么也不会想到蓝染惣右介会是这样的人呢。”银歪着头笑眯眯的顶着他说。   “他认识的那个蓝染惣右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呵,明白。蓝染大人……”说完银站起身,一步一晃的走了出去。   看着银瘦削的身影逐渐消失。蓝染的目光突然间柔和起来,他把手伸进贴身的衣袋,从里面摸出一个圆圆的色泽灰暗的东西。他把它轻轻的攥在手心,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   冬天下雨很不寻常吧?可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下了。到了晚上下的更大了,刺骨的寒风夹着冰冷的雨水肆无忌惮的冲刷着玻璃窗,偶尔的电闪雷鸣就像一双有力的双手突然将漆黑的夜幕撕开一个大口子。   朽木白哉在书房里埋头工作。自从市丸银消失以后,他就一直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好可笑。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吊儿郎当的男人,长相奇怪名字奇怪性格也超恶劣,凭什么就用一个吻让自己对他念念不忘?唉……这个人,就像冬天一样,人们虽然想方设法的抗拒,但却始终无法阻挡他入侵的脚步。也许忘记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注定会被春天带走。可是……   “叮咚……”门铃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白哉猛地抬起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外面正下着大雨,有谁会在这样的天气来找他?难道……白哉冲出房间,跌跌撞撞的来到楼下,一把拉开门。   市丸银。果然是他。湿透的风衣里面只有一件衬衣,雨水顺着撒开的领口往下流。湿的银白色头发遮住眼睛,水滴顺着发丝滴到他苍白的脸上,再从尖尖的下巴上跌下来。嘴角弯弯的勾成一个邪邪的笑。“哟,好久不见呐……”   轻佻的尾音还没有结束,市丸银的嘴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很柔软,很温暖,但却轻轻颤抖着。是白哉的嘴唇。银只有一刹那的惊异,随即伸开双臂拥住了眼前的人。朽木白哉紧紧地抓着银湿透的风衣,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温暖他冰冷的唇。想就这么抓着他,永远不放开……   房间里很暗,偶尔滑过的闪电也只能照出他们的轮廓,他们只能感受到对方肌肤的温度,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呼吸着他吐出来的气体,淡淡的青草香,混着汗水的味道,雨水的味道,渐渐使白哉的头脑变得一片空白。银狠狠地抱着他,带着一种野兽般的狂野。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了,可是胳膊却紧紧地箍住银瘦削的肩,不想放开。又一个闪电滑过天际,苍白的光照亮了银的脸。绯红色的双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却有一种妖艳的美丽。“银……”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耳边是他沉重的喘息声,似乎还隐隐飘来两个字,“白哉……”   那一晚,是他第一次看见银的眼睛,也是第一次听见他叫他的名字……   当银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身旁的白哉还在沉沉的睡着。看着他紧蹙着双眉,嘴中还喃喃的说着“不要走”,银收起了他亘古不变的笑容,轻轻的说:“对不起。”   白哉从噩梦中惊醒,却发现银已经不在了。慌张的跑下楼梯,却依旧没有搜寻到他的影子。市丸银,你又走了么?白哉无助的蹲下身来,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间。难道一定要我哭吗?   “哎呀呀,你在哭什么呐?白哉少爷……”门口突然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白哉抬起头,目光正好撞上银那张带着坏笑的脸。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只是这么呆呆的盯着他。银走到他跟前,把他扶起来,然后伸手帮他系着没来得及系的扣子。“呐,我只是出去散个步啦……”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的语气,又加上了一点戏谑的味道。“我劝你以后还是穿好衣服在出来比较好哦。你可不像我,冻也冻不死。身子比较娇贵的话可是会感冒呢……还有……”他突然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五   每天早晨起床看到他熟睡的样子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幸福。他的嘴角向上微微的翘着,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朽木白哉每当这时候总是会想,就算是奢望也好,也要他一直陪着我。   脱下了面具的日子真是过的很轻松,可以放心的笑放心的哭。而银也再没有无缘无故的消失,虽然他还是一样的恶劣。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风变的不那么刺骨和凛冽了。放眼望去虽然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但闭上眼睛却可以感受到太阳的温度。   “春天快到了呢……”市丸银靠在墙边,眯起眼睛望着天空。   “嗯……”朽木白哉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是为这个季节惋惜吗?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冬天。   “去赏花吧,等花开的时候。”市丸银漫不经心的说,眯起的眼睛依然望着天空。   “啊?”白哉转过头看着他,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   银转过头,轻挑着眉毛,嘴角带着一个戏弄的笑容。“哎呀呀,我们的朽木少爷不是最喜欢樱花吗?难道你不喜欢由我陪你去赏花?”   “不!”白哉慌忙着否定。“我……喜欢……”他低下头。   午后的阳光穿过他的睫毛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阴影,银只是看着,然后微微一笑。   “先生,您的信。”邮递员将一封浅蓝色信封递到白哉手里。   信?心里充满着疑惑,白哉打开了信封。瞬间,他的脸色惨白,重重的跌坐在了沙发上。市丸银拿过他手中的信,读过后也不禁放下他永远翘着的嘴角,深深的皱起了眉。   信很短,只有几行字:“蓝染惣右介在我手里,明天下午2点带2亿元到x街区樱树林。不许报警。神枪。”   “你想怎么办?”银问道。他深知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亲人……   “先确认一下。”白哉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然后他抓起电话。   “关机。”白哉狠狠地扔掉电话。   “打他公司试试吧。”   打通了,是蓝染的秘书。“他已经两天没来公司了,许多重要事务都被耽搁了,而且手机也一直关着。总裁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啪”的挂掉电话。白哉的脸色更加难看。“看来是真的。”   “嗯……很棘手呢。”银侧过眼睛看着他。   “报警。现在只能依靠警方,我们没保证他拿到钱就会放人。因为他是神枪……在他的枪下没有一个活口。”白哉的神色冷峻起来,语气里透着一股坚定。   “啊……是呢……他是神枪啊……”银皱着眉,嘴角却勾起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冷笑。   “阿散井警官,经过就是这样。”白哉冷静的把事情陈述了一遍。银只是拿着一罐啤酒静静的听者。   “嗯。这次事件很不寻常。”阿散井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就前面几起案子来看,神枪应该只是个杀手。为什么这一次却进行绑架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觉得不只是钱这么简单。嗯……还有,”阿散井拿起桌上的信纸,“我们甚至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神枪。”   “难道?”   “不,只是猜测。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不少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查出他的身份……”   “嗯……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银带着一脸无所谓的笑,“我想出去散个步。”他摆摆手走出门,留下了那两个人疑惑的面面相觑。   “哼……还是一点没变呢。”白哉低下头,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   光线昏暗的房间。   “你想干什么……蓝染。”依旧是笑眯眯的脸,语气里却透着冰冷。   “啊,你的效率太低了。我只是催促你一下。” 蓝染惣右介不紧不慢的品着咖啡,连眼皮都没有抬。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游戏真是不好玩呐……”市丸银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伸手拿过桌上的苹果啃了起来。   “不,很好玩。”蓝染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你明天必须出现在樱树林,而且必须把朽木白哉干掉。如果他没死,那死的就是你。”   “噢?”银轻轻的一扬眉毛,“那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你只要把刚才的话对我说一遍,我就会乖乖的杀了朽木白哉呢。”   蓝染走到银的身边,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我不认为你会乖乖听话呢,狡猾的小孩。”他笑着说。笑容很温柔,但是目光里却透着冷冷的杀气。“噢,还有,”蓝染突然凑到银的耳边,“就算你死了,他还是会死。”说完他松开手,微笑着坐回到沙发上。   一瞬间,银收起了笑容,狠狠地盯着他。但是马上,那个无所谓的笑又回到他脸上。   “也就是说杀死他就好了吧?明白……蓝染大人。”说完拿起那个啃了一口的苹果,转身走向门口。还不忘伸开五指晃动着说了声“Bye-bye”。   看着逐渐消失的他,蓝染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市丸银回来的时候阿散井已经离开了。白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   “啊,这么晚了,不好意思呢。夜晚的景色让人流连忘返啊!”银笑着坐在了他身边。   “警方那边怎样?”   “他们说会派人暗中保护我。”白哉低着头说。   “哦?那很好啊。那我们就更安全了。”银笑眯眯的说。   “我们?”白哉抬起头。   “呐,难道你想撇下我自己一个人去吗?”银眯起眼睛盯着他。   “可是很危险……”白哉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慌张。   银突然把手按在了他的头上,“我会一直陪着你……还记得吗?”他微笑着说,那笑容带着无限的温柔。   白哉慢慢垂下瞪大的眼睛。“嗯……”他把头靠在了银的肩上。还是一样的瘦削,冰冷,却更让人安心。   “银……”   “啊?”   “下次散步带着我好吗?”   “嗯……好……” 六   “是个好天气呢……”市丸银又像往常一样眯起眼睛望着天空,“还有一个小时。”   “嗯……银,我要出去一下。”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感情的语调,朽木白哉低垂着眼睛说。   “哦?去哪?”银转过头,轻挑的眉毛带着疑惑。   “去……取钱。”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声音,白哉却不自觉地把头转向了别处。   “哦,好。我等你。”银笑着说。   “马上回来。”白哉抬起头,冷峻的脸上此刻却带着明朗的笑容。“哦,对了,给你煮了咖啡,放在桌上……别忘了喝。”又是温柔的一笑,然后狠狠地别过头,走出门去。   银慢慢的收回视线,继续望着天空。天很蓝,没有云彩。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飘洒着,却不知不觉地融掉了树梢上的积雪。“确实是个好天气呢……可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吧……”他的脸上挂着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对不起,朽木先生。因为阿散井长官说有急事,所以派我们送您过去。”一个年轻的警官彬彬有礼的说。   “没关系。”冰冷的声音。   白哉看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房屋。他知道,市丸银不会来了。因为他在咖啡里加了安眠药。剂量不大,但足可以让人昏睡一下午。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对不起,银。我还是不能让你去冒险。毕竟对方是神枪……相信我,会没事的……   汽车在飞奔,那片樱树林已经隐约可见了。白哉早早的下了车,步行过去,而跟来的警察已经埋伏在四周不见踪影。   横七竖八的枝丫直直的刺向天空,顶着积雪,在阳光下撒下斑驳的阴影。却不见人。白哉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只有麻雀在低吟。   “呐,很准时呢。”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却又熟悉的声音。   白哉猛地转头。市丸银。只见他穿着单薄的风衣,倚在一棵树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在悠闲的微笑着。   “银?!你为什么会在这?”震惊的情绪明显的表现在脸上。他现在应该在家中昏睡才对啊!   “哦,忘了告诉你……”银的嘴角挑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我不喝咖啡。”   “你,你快走!!”白哉的震惊在一瞬间变成了紧张,深深的担忧。他几乎是咆哮着向银吼道,“这里很危险!”如果神枪这时候出现,那……   但是市丸银却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直到他跟前才停下。然后抬头看着那些纵横交错的枝丫。“如果开花的话一定很美吧……很想和你一起来赏花呢……”他轻轻的说,脸上带着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斑驳的阴影撒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绯红色的双眸,美丽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银?”白哉只能呆呆的看着他。银转过头,报以一个温柔的笑。   “市丸银,不许动,你被捕了!”混乱的脚步声,四周突然出现了许多黑洞洞的枪口。说话的是阿散井恋次,手中的枪直指着市丸银,紧皱的眉头显示着他的决心。“朽木先生,快离开他,他就是神枪!!”   银?神枪?他在说什么?白哉的脑袋一片空白。突然,一只瘦削的臂膀环过了脖颈,那股熟悉的青草的味道又钻入了鼻孔,同时,一个凉凉的东西抵住了额头。是枪。耳边又响起了银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哎呀呀,被你发现了呢,真是不走运呐。阿散井警官。”   朽木白哉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人。银白的发,瘦削的肩,眯起的眼睛,上挑的嘴角……    是你没错吧?可为什么拿枪指着我?你到底在干什么?   “放开朽木白哉。”阿散井沉沉的说,语气里透着压迫。   “呐,那可不行呢,他现在是人质。”没有丝毫的慌乱,好像正在做着什么有趣的游戏。   “我们已经查明了你的幕后主使者就是蓝染惣右介。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放弃吧!”阿散井步步紧逼。   “哦?很能干呢,阿散井警官。”依旧扬着满不在乎的声线,市丸银脸上的笑容丝毫也没有改变。   然后他转过头,微笑的看着不知所措的白哉。“我该把你怎么办呢?朽木少爷……”像自言自语一般的低音。良久,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尖尖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嘴唇轻触着他的耳廓,“又骗了你呢,看来不能和你一起去赏花了。”轻轻的气息喷在白哉的脸颊上,带着丝丝的青草香。银慢慢的勾起嘴角,在脸上凝起一个绝美的笑容。   “白哉……对不起……” 那天他最后一次看见他的眼睛,也是最后一次听见他叫他的名字。   “嘭”的一声枪响。眼前绽开了绯红的花,在那一瞬间,白哉想到了银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跌进旁边的积雪中,冷冷的,像他的怀抱。   献血从市丸银的胸口喷溅而出。开枪的是阿散井恋次,在市丸银把朽木白哉推开的一瞬间,正中心脏。银白色的发丝在空中划了一个弧,他的身体向后倒下去,一个笑容在他脸上慢慢凝固。溅起的鲜血落在了积雪上,绯红色,像飘落的樱花……也像他的眼睛。   时间缓慢的好像静止了。好像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满眼灿烂的红。   白哉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抓住他的手。瘦削,冰冷,一如往常。他闭着眼睛,嘴角依旧带着微笑,就像是那见过无数次的睡脸,好像在做着什么美梦,好像随时都会扬起那满不在乎的声音说“骗你的”……   躺在旁边的,市丸银的手枪,弹匣是空的……   “哎,你为什么老是笑呢?”   “天生的呗……其实只是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悲伤……”   呵,市丸银,你果然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呢……没有事情能让你悲伤吗?就连让我从此痛苦孤独一生也不能吗?说什么和我一起去看樱花,说什么带我一起去散步,说什么会一直陪着我……你这个骗子……为什么偏偏这一次是真的!对不起吗?不,我不会原谅你。我要永远恨着你,永远……记住你……   什么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滑过,让他想起带着麦香的啤酒滑过食道的感觉。是泪。市丸银……你果然还是要我哭啊……   “对不起,朽木先生,我只能这么做……”耳边传来阿散井略带歉意的声音。   “嗯,没有关系。”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声音却更加冰冷了…… 七   “是这里了吧,银……” 蓝染惣右介仰望着被交错的树枝割裂的天空,倚着一棵树干缓缓的坐了下来。伸手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一个色泽灰暗的东西。圆圆的,只是一块石头。青中略微泛着一些紫色,不漂亮。蓝染轻轻抚摸着它,脸上浮起一个温柔的笑。   蓝染第一次看到市丸银的时候,他正因为偷了几个馒头而被人围殴。瘦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却没有一声呻吟。也许是好奇,或是别的什么,蓝染喝退了那几个骂骂咧咧的人,把他从灰尘里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脸上挂着招牌似的温和的笑容,蓝染对着眼前的少年问道。 而他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土,抬起头来。一双绯红色的眼睛,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蓝染心里猛地一震。   一瞬间,他眯起了眼睛,嘴角挑起一个嘲笑的弧度,“叔叔,你的笑很虚假呢。”   蓝染皱起眉头。自己感觉天衣无缝的伪装,竟然被这个小子一眼看穿。他……到底是谁?   “小子,愿不愿意跟我走?”收起笑容,因为对他已经毫无意义。   “这是施舍么?”他笑眯眯的问,但声音低沉的不像他这个年龄的少年该有的。   “你说是就是。”蓝染冷冷的说。   少年抬起头,望向天空,银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着,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好啊,叔叔。但是……”他伸手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摸了一阵,摸出一颗圆圆的石头,青中泛紫的颜色,被他轻轻托在手心,很珍视的样子。“呐,我的护身符。给你。”   蓝染接过石头,脸上写着疑惑。   “总有一天我回赎回它的。”漫不经心的声音,脸上却带着自信的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   “呐,我叫市丸银,请多指教。”他向他伸出一只手。阳光下,他的笑容很耀眼。   稍微迟疑了一下,蓝染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瘦削的,冰冷的……   缓缓睁开眼睛,银白的积雪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光,很耀眼,就像他的笑…… “哼……”蓝染自嘲的一笑。这么久了,那小子八成是忘了吧?而自己却每天将它带在身上,像个傻瓜……   只是想让他在身边,不管用什么,即使折断他的翅膀……   “唉,可是失败了呢。你终究还是飞走了,从我的怀里……银……”蓝染对着那颗石头轻轻的说。   当阿散井恋次找到蓝染的时候,他正坐在市丸银死的那棵樱花树下,注视着手里的什么东西,目光出奇的温柔。他乖乖的被带走了,没有任何反抗。走的时候有东西他的手里滑了出来。他没有回头。   阿散井好奇的把它从地上捡起来,竟然是一块石头。被摩挲的很光滑,莹莹的泛着青紫的光。“石头?”他不解的搔搔头。“莫名其妙。”随手一丢,那颗石头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没有落地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呐,我叫市丸银,请多指教。” 八    隔着厚厚的玻璃,蓝染依然温和的笑着。但是朽木白哉却觉得那笑容很陌生。   “呵,瘦了不少呢。要多注意身体啊。”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亲切。   “嗯。”面对这个一手制造这场悲剧的男人,白哉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恨,应该是恨吧……可是……“行刑的日子是明天。”他只好冷冷的说。   “我知道。”依然是温和的笑。   沉默。空气似乎要凝固了。蓝染在微笑着等待,白哉却紧蹙着眉头。良久……   “为什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白哉握紧了拳头。   “没有原因,我非杀你不可。”蓝染微笑着,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看着白哉紧绷的嘴角以及喷射着愤怒与不解的目光,蓝染垂下眼帘,缓缓的说,“那家伙告诉我,你把我当亲人……嗬,我又何尝不是呢?自始至终,你一直是我最疼爱的人啊!只要你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他突然抬起头,眼中的温和换成了一种近似于疯狂的执著,“但是,他除外。我说什么也不可以让你从我身边把他抢走……我要留住他,不惜一切手段!”   白哉盯住他的眼睛,冰冷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那么,对不起,我也是。”然后他站起身,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再见,蓝染叔叔。”没有回头。 看着他坚定的背影,蓝染又笑了,笑容亲切而温柔。“果然长大了呢,白哉……”   春天来的很快,几乎是一夜之间。曾经漫山遍野,笼盖苍穹的银白的雪,也像在一瞬间就消失了,无影无踪,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这样一个银白色的季节,在让人毫无防备的时候侵占了人们的心灵,又这样叫人措手不及的消失了。 从第一支迎春花开到现在,已经是满树樱花了。风起时,樱花瓣漫天飞舞,天地间一片绯红。就像……他的眼睛,在静静的注视着。   “真的很漂亮呢……银……”白哉抬起头,望着满树的樱花,心里默默的念着他的名字。那个属于冬季的男人,应该也见过春天的阳光吧?否则他的眼睛里怎么会有樱花的颜色呢? 春风很轻很柔,就像是他俯在耳边低语时吹在脸上的气息,痒痒的,还带着阵阵的……青草香!猛地转头,没有人,却是满眼的青绿。满山遍野的青草在微风中晃动着柔嫩的身躯。白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仿佛又看见银轻扬的嘴角——坏坏的笑着,然后用戏谑的声音轻轻的说,骗你的……抬起头,学着他的样子眯起眼睛。阳光突然间温柔了起来,天空,真的很美……   我会一直陪着你……   市丸银,他永远的停留在那个银白色的季节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和绯红的双眸,静静看着樱花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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