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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型片研究 ·
武侠电影漫谈
陈
武侠 电影或许很好看 , 却不大好说 。
原因是它不那么 上得了台面 , 就如狗肉
好吃而入不得正规的大筵 。 武侠 电影给人的
印象往往是些打打闹闹外加恩恩怨怨 , 客气
一 点的说法 , 是品位不高
、
艺术性不够 、 平
庸无奇 、 看过就忘 、 公式化的痕 迹 一 目 了
然 不客气一点 , 就要说它荒诞不经 、 胡编
乱造 了 弄得不好 , 恐怕还要扣上一顶 “ 宣
扬暴力 ” 的帽子 , 等而下之则是 “ 暴力加色
情 ” 那就是真正的下九流 了 。 是 以 明智的君
子对此避之唯恐不及 , 对此话
保持谨慎的
沉默 。
然而对此却 又 不能不说 。
理 由是武侠小 说不灭不绝
、
苞延至今 ,
武侠电影 、 武侠电视连续剧不绝如袋 , 广为
映播 。
据中国电影史载 , 年代中国最进步的
明星影片公司 , 也曾有过武侠 电影的辉注之
页 。 年根据 当时的武侠小说名家平枉不
肖生 向恺然 的小说《江湖奇侠传 》改编 、 由
著名的郑正秋编导 了一部《火烧红莲寺 》—在 电影史上 , 这算是郑正秋的一个“ 污点 ” ,
因为它 “ 影响很坏 ” 。 —这部影片在市 场 上却极为走俏 , 用今天的话说 , 是“火 ”透 了 。
因而明星影片公司乘胜追击 , 续拍又续拍 ,
在短短的 三 四年 内共拍 了 集 , 从而 掀 起
了武侠片的狂潮 , 要算是 中国电影史上的一
个奇观 。 若不是 ’夕含时的国民党政 府 下 令 禁
止 , 《火烧红莲寺 》的续集会 “ 烧 ” 到什么时
候
、 什么地步 , 还真难以预料 。
又据《中国电影周报 》 年 月 日
载 , 香港 年电影市场票房收入超过千万
元大关的影片共 部 , 其中武打 动 作 片
部 , 超过 , 仍 占统治地位 。
以上两例是我们 “ 不得不说 ”的理 由 , 它
明从 年代到 年代 , 从大陆到海外的华
人世界 , 武侠电影总是市场的热销品 , 受到
广大观众的喜爱 。 可 以说 , 凡是有华人的地
方 , 就有武侠作品 包括小说 、 影视 流行 。
这是一种奇特的文化景观 。 因而 , 无论是 因
为“ 市场热 门 ” , 还是因为“ 文化奇景 ” , 我们
都不能不去关注 , 不能不去研究 , 不能不说 。
即 、 武侠电影是中国人 包括海外 华 人
喜闻乐见的一 种艺术类型 、 在华人世界的
电影市场上 , 它畅销而又常销 , 极为热 门而
又经久不衰 、 武侠电影象其它的类型电影
一样 , 固然有不入流的伪劣产品 , 同时也有
高质量 、 高品味的优秀作品 。 对此 , 我们还
是要有理智的态度 、 清醒的认识 , 不能为传
统观念所拘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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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电影或许真的上不得台面 , 但这没
什么 , 它只是一种娱乐形式 , 一种地地道道
的文化消费品 。 进而 , 说它普遍品味不高 、
艺术创造性不足 , 那也没什么 , 因为它只是
一种类型电影 , 有它的明显的模式与规则 ,
它的热销与常销 , 恰恰与这种模式和规则有
关 。 一句话 , 观众需要的就是这个 。
这就是说 , 武侠电影是华人世界所特有
的类型电影 , 它有着独特的文化背景及其审
美心理渊源 , 从而有着独特的语境 和语法 ,
使它成 了华人的 “ 专利 ”。 当然 , 到 目前为止 ,
它也还只是在中国大陆 、 港 、 澳 、 台及东南
亚等华人世界 自产 自销 、 自给 自足 。
这是由武侠电影的特殊的规 范 所 决 定
的 。 拆解这一特殊的规范 , 我们会发现它的
基本元素有三 , 一是武 , 二 是 侠 , 三 是 传
奇 。 而这武打 、 侠义 、 传奇会使华人观众如
痴如醉 、 心旷神怡 , 而又使西方的观众 目瞪
口呆 、 不知所云 、 乃至匪夷所思 。 东西方文
化的差异在此昭然若揭 。
先说武 。
武有二义 , 一是指武术 武功 的套路和
招式 , 即西方人所谓的“ 中国功夫 ” 二是指
武打 打斗 、 技击的场面 、 形态 。
对于武侠电影而言 , 武是第一要素 。 乃
至有不少人将武侠电影称为“ 功夫片 ” 或 “ 武
打片 ” , 将其 中的 “ 侠 ”字省略 , 而使 “ 武 ”的重
要性更加突 出 从第一要素变为唯一要素 。
如是西方人以及 中国的 “ 西患 ”们说中国人神
秘 、 野蛮 、 好斗 、 无法无天 , 因而武侠电影
要么一钱不值 , 要么是 中国人野 蛮 落 后 的
“ 铁证 ” 。 事实的真相当然不是这样简单 。
武术是一种文化 , 是中华文化的独特结
晶 。 西方人也有拳击 、 有击剑 , 但其拳击不
过直拳 、 钩拳 、 摆拳 、 组合拳等几种有限的
姿式和方法 , 击剑也不过刺
、 劈 、 点 、 挡等
等 。 而 中国武术的拳 、 剑 , 则流派纷呈 、 五
花八 门、 举不胜举 , 非武术史的专家不能 明
其究竟 。 其根本的差异 , 在于西方的文化重
实用 , 而中国豹文化重审美 , 正如西方文化
重科学 , 而中国文化重玄学 道学 西方人
重实证 , 中国人重想象与“ 感悟 ” 。 说穿了 ,
中国武术含有大量的审美因素 , 必然免不了
想象和夸张 。 比如拳法中的“ 泰山压顶 ”及刀
法 中的“ 独劈华山 ”等等 , 显然只能是想其当
然 , 只能“ 意会 ”而已 , 并非如泰山之力 , 亦
不能劈开华山 。 中国有一句古话 , 叫做 “ 技进
乎艺 , 艺进乎道 ”。 在武术而言 , “ 技 ”是实用
层次 “ 艺 ”显然到了审美层次 而“ 道 ”则是
哲学 莫如说是玄学 层次了 。 说中国武术尽
是花拳绣腿固然是不对的 , 但其实用的成份
与审美的成份相杂 、 技击的因素与想象的因
素相杂 , 是无疑的 。
武侠小说 、 武侠电影当然是将中国武术
作为基础或源头 , 但这只是一种“ 影子源头 ”
或 “ 审美基础 ” 。 —
“ 中国功夫 ” 不仅外国人
不 明究竟 , 其实华人 中真正懂得的也不多
不仅大多数喜爱功夫片的观众不懂 , 而且大
多数武侠小说作家及武侠电影的 编 导 也 不
懂 。 这就是说 , 小说与电影中的武术 , 是将
中国武术文化 中的想象和审美的成份发挥到
了极至 , 而将其本来就不足的实用因素减到
最低点 。 对观众而言 , 这样做非但没什 么不
妥 , 而且越是这样越能够吸 引人 , 越是神乎
其神就越是使人如醉如痴 。 是 以 , 金庸可 以
在其武侠小说 中大写“ 降龙十八掌 ”
、 “‘六脉神
剑 ” 以及 “ 乾坤大挪移 ”之类的武功 , 让读者惊
叹莫名 。
影视作品当然又与小说作品不 同 , 它不
能光凭想象 , 而要有直观的形象及其逼真的
效果 。 这非但难不住电影人 , 反而是电影的
特长 , 它可 以运用声 、 光 、 化 、 电及其特技
、
音响 、 效果 , 创造 出令人 目眩耳鸣 、 心跳神
驰的奇妙而又“ 真实 ”的艺术情境 可虚可实 、
亦虚亦实 如体育竞技又如舞蹈表演 , 是武
术更是艺术 是神话却又直观可感 。 这种独
特的艺术情境是其它的动作类型电影中不存
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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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武侠文化热潮的掀起 , 其重要
的原 因之一 , 就是对 中国人的“ 好文而不武 ”
的一种痛苦反省的结果 , 是对 中国人的身体
与精神的懦弱的一种反拨 , 对“ 东亚病夫 ”这
一耻辱称号的一种精神反抗 。 前述的平江不
肖生及其笔下的大侠霍元 甲 , 正是那个时代
“ 精武救国 ”者的典型 。 与后来的武侠小说作
者不同 , 平江不 肖生不仅懂武艺 , 而且除写
武侠小说 以“ 警醒世人 , , 外 , 还倡办武馆 , 以
实际行动投入“ 精武救国 ”的热潮之中 。 —直至 年代 , 电视连续剧 《霍元甲 》 的一 曲
“ 沉 睡百年 , 国人今已醒 ” 的主题歌响遍神
州 , 还照样振奋了“ 国人 ”的民族精神 。
进而 , 在一般的观众心 中 , 对武侠电影
的欣赏除了对懦弱身心的补偿之外 , 还有心
理不平情绪的宣泄 。 在满足 “ 好斗心理 ”的同
时 , 也是对“ 野蛮情绪 ”的消 解 。 在 这 一 点
上 , 武侠电影与其它民族的
、
其它类型 的动
作片及其观赏并无不同 。 只是中国的武侠电
影的打斗更加神奇美妙 、 神秘莫测而 已 。
再说侠 。
侠更是中国文化的特产 , 因而更无法翻
译 。 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刘若愚教授写了一本
《中国之侠 》的专著 , 侠的译词是 “
” 游动的骑士 , 还有如 “ 、、
” 下层社会的壮士 等等 , 显然都
是词不达意的 。 只能应付洋人而已 。 上述的
译词 , 并不包括中国之侠的下列特征 替天
行道 、 义气为先 、 急公好义 、 急人之难 、 锄
强助弱
、
济困扶危
、
路见不平拔刀 相助
、
仁
义诚信 、 一诺千金 、 临危不惧 、 以暴易暴 ⋯ ⋯
等等 。 中国人 华人 都能意会到这些 , 而且
敬仰和热爱它 。
历史上的侠 曾见载于司马迁的《史记 》,
而后又见于唐人的传奇 , 再往后就更多地是
文学作 品的虚构 。 因此 , 我们谈论的侠 , 与
其说是历史的产物 , 更不如说是文化心理的
产物 。 他们不一定是实际存在的 , 而是中国
人心理所需求的 。 说 穿了 , 正是弱者心态的
产物 , 是人民盼望大救星的文化心理的最后
的迷梦 —第一个迷梦是神仙 第二个迷梦是 明君 第三个迷梦是清官 第四个迷梦便
是侠客 。 神仙见不到 , 明君 、 清 官 都 不 常
有 , 于是人们把更大的热情 以及最后的希望
寄托于侠 。 侠不会使人失望 , 因为它本身就
是传奇的 、 虚构的 , 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根本
就是虚拟的心理满足 。
侠之产生的第二个心理原因是人们对社
会 人生的不平有着痛切的认识而又感到无可
奈何 , 因而便产生了 “ 替天行道 ”并铲除不平
的侠 。 也许有百分之一的真实 , 而有百分之
九十九的传说 、 想象和虚构 。 这是另一种形
式的神话 。
侠也有二义 , 一是指人 侠客 一是指
行为及精神 侠义 。 当然二者是相辅相存
的 , 所谓侠客 , 正是具有侠义精神及具体的侠
义行为的人 。 反之亦然 , 侠义精神及行为的
主体便是侠客了 。 合二而一 , 便成了中国文
化的一种独特的审美典范 , 是一 种 人 格 模
式 , 当然不无神话的色彩 。 因而 , 考察侠的
历史渊源或社会成份是徒劳的 、 甚至是愚蠢
的 。 侠无处不在 。 侠可 以在 朝 , 也 可 以 在
野 可 以伟大 , 也 可以平凡 可以有历史的
线索 , 也可 以完全虚构 。
侠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 或者说是一个十
分宽泛 的概念 。 它是 中国人 以为的 “ 正义
的化身 ” , 而 “ 正义 ”的涵义是随着时代的变化
而变化着的 , 因此 , 侠的意义也就变得丰富
而复杂 , 它可 以是江湖好汉也可以是民族英
雄 , 可 以是社会的造反者也可以是爱国主义
者 , 可以是草莽豪杰也可 以是骑士 , 可 以是
仗义疏财乐善好施者也可以是劫富济贫的绿
林英雄 , 可以是打抱不平者也可 以是暴力拥
护者 , 可 以是执法者也可以是违法的英雄豪
杰 ⋯ ⋯他们超然于法律之上 , 因为他们本不
是现实社会中的人 , 而是虚构的传奇 中的人
物 。 侠是职业武士还是江湖英雄或者绿林豪
杰 , 或是达官贵人乃至帝王妃子 、 是
生 、
贩夫走卒 、 老板伙计 , 乃至和尚 、 道士
、 尼
姑 ⋯ ⋯都不重要 , 重要的是侠的精神 , 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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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与正 义的精神 。
虚构的侠的世界看起来是一个复杂的世
界 , 其实是一个相当简单的世界 , 简单到黑
白分明 , 善恶对立 , 好人与坏人一 目了然 。
其中的“ 好人 ”当然就是侠 , 与之相对的则是
坏人 , 是魔鬼 、 贪 官 、 污 吏 、 恶 霸 、 私 欲
狂 、 色情狂等等 。
再说传奇 。
大千世界 , 无奇不有 。 好奇之心 , 人皆
有之 。 在这一意义上 , 传奇并非 中 国 所 特
有 , 而是全人类有史以来便存在着 的一种把
握世界的方式和审美娱乐的类型 。
传奇也有二义 , 一是传奇的性质 , 二是
传奇的故事形式及其结构方法 。
武侠电影的传奇与其它形式的传奇的不
同之处 , 首先在于它必须有武 、 有侠 , 刀 光
剑影而又善恶分明 。 其次是与中国历史 、 文
化 、 心理的血缘关系 , 即充分体现 中国文化
的价值观念及其审美趣味 。 其根本要点 , 是
不在乎真与不真 , 而在乎善与不善 。 武侠 电
影经常涉及中国古代的历史 一般说来 , 武侠
的时代是 “ 古代 ”而非现代 , 甚至涉及明确的
历史年代及具体的历史人物 、 历史事件 , 但
它与历史影片的旨趣是背道而驰的 , 即不在
于要反映历史 、 揭露真相 , 而在于借历史的
包装来展开传奇的故事 , 借传奇的故事来宣
扬侠义的精神 。
要宣扬侠义的精神并展示“ 中国功夫 ”的
神妙 , 当然不止于对历史人物及历史事件的
传奇性的演绎 , 武侠电影的传奇 有 着 更 大
的 、 更广的空间 。 实际上 , 武侠 电影如武侠
小说一样 , 早 已有了许多相对固定的传奇模
式 , 诸如 、 复仇模式 、 夺宝模式 、 除奸
模式 、 情变模式 、 救难模式
、 伏魔模
式 、打擂模式 、 造反模式 、 为国御 侮
模式 、 探案模式 、 历险模式 ⋯ ⋯等
等 。 每一种模式都有其精彩之处 , 可以独立
成篇 , 也可以混合运用 , 它们的共同点是按
照戏剧冲突的一般规律来结构 , 同时少不了
要武打 , 也少不 了侠客与坏蛋的鲜明的对立
与冲突 。
虽然武侠电影有武打
、
侠义
、
传奇这三
种相对固定的要素 , 但武侠电影依然拥 有最
为广阔的时空 。 这不仅是说它可 以表现 上 下
几千年的时间内容和纵横几万里 的 地 域 风
貌 , 而不必象欧洲的骑士 电影 、 日本的武士
电影 、 美国的西部片那样受到时间或空 间的
限制 。 同时 , 武侠电影的武功打斗
、 侠义 内
容 、 传奇形式这三种元素本身也具有极大的
伸缩性或可变性 , 你能想象到的东西 , 差不
多都可以进入它们的结构框架 。 在武 、 侠 ,
传奇的“ 二义 ”之间 , 存在无数的可分之点或
可切入之点 , 因而它们的组合形式也就相应
地存在理论上的无限的可能性 。 这使武侠电
影的高下优劣的差异有如天壤 。 所以抽象地
说武侠电影 “ 好 ”或 “ 不好 ”是无意义的 。
实际上 , 武侠电影还存在第四种 潜在
的 要素 “ 趣 ”的要素 。 即情趣 、 意趣 创
作者的审美趣味 。 而此审美意趣又随时代的
发展而发展 , 随观众需求的不同而不同 。 电
影创作者的个人偏 好 自 然 也 起 一 定 的 作
用 。 大致说来 , 无非在武打 、 侠义 、 传奇三
者之中各有侧重 。
有的侧重于武打 。 在武侠 电影发展初期
尤其如此 。 例如香港影片《龙虎斗京华 》 根
据梁羽生小说改编 便是 。 大陆改革开放后
所拍的第一部武侠 电影《少林寺 》也是 以武打
见长 , 为此特邀 了多次获得全国武术冠军的
李连杰为主演 , 使他从武术冠军一变而为最
出名的功夫明星 。 这类影片的特点是千方百
计地创造打斗 的机会 , 并尽力渲染武功打斗
的场面 , 拳
、
剑 、 刀 、 枪 、 棍 、 南拳北腿 、
少林功夫 、 太极功夫 、 醉拳 、 醉剑等等一一
展示 , 给人们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 真实的武
功加上 电影的特技 , 使 电影中的武打有着难
以抵挡的神奇魅 力 。 等而下之 , 自然也产生
了为打而打 , 瞎打一气 , 乃至谊染暴力
、 表
现残酷的低劣作品 。 例如香港电影《月夜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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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粗劣不堪 。
更多的当然是以侠的表现为旨趣 , 这可
以说是武侠电影的主流 。 例如《射雕英雄传 》
、
《霍元 甲》、 《黄飞鸿 》等等即是 。 根据金庸 、
梁羽生的小说改编的大部分影片都属于这一
类 。 大陆影片《武林志 》也是一部弘扬侠义精
神的典范之作 。 这类作品的特点或信条是
以武为手段 , 以侠义精神的表现为 目的 。 这
类作品的缺陷是故事的公式化 以及人物的概
念化 。
为了避免公式化与概念化 , 不少的编导
另辟蹊径 , 在主流旁边开 出 “ 支流 ” 来 , 出
“ 奇 ”而致胜 , 其意趣在于传奇 。 例如根据梁
羽生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白发魔女传 》,
便开 了武侠言情的支流 , 白发魔女的经历及
其 内心的情感冲突之奇 , 超越 了武 , 也超越
了侠 , 达到了奇异人生不 了情的新奇境界 。
大陆电影《双旗镇刀客 》也是 以其奇异 的地域
风貌 、 奇异的人文景观 、 奇异的人物形象 ,
总之是奇异的想象和创造 , 而给人留下了深
刻的印象 。 新奇 自有新奇的魅力 。 只是出奇
制胜并非易事 , 并不是任何人都 能 办 得 到
的 , 因而为奇而奇的影片也就应运而生 、 滥
竿充数 , 以至于巫术 、 迷信等等乌七八糟的
“奇观 ”也不绝于银幕 。
从武打到侠义 , 从侠义到传奇的电影侧
重点的转移 , 基本上符合武侠电影发展的轨
迹 。 决定这一发展方向的因素 , 不仅是 电影
创作者的意趣 , 而且也暗含了观众审美情趣
的转变和深化 。
进入 年代 , 香港武侠影视的创作又掀
起了新潮 , 使武侠电影的观念与形式发生了
革命性的变化 。 这一变化的显著特征 , 是融
汇了武打 、 侠义 、 传奇这三种传统的审美热
点 , 而又展现 出全新的 、 属于 年代的审美
时尚 游戏之“ 趣 ”压倒一切 。 电影作者精心
策划而又百无禁忌地绝戏说 ”古人 、 “新编 ”旧
作 , 使许多观众耳熟能详的故事 、 人物和主
题呈现 出匪夷所 思的奇异风貌 , 让电影银幕
变成了纵情狂欢热烈火爆的海洋 , 让观众 目
瞪 口 呆 。 作品如 电影《新龙 门客栈 》、《新海世
玉 》、 《方世玉续集 》、 《狮 王 争 霸 》、 《黄 飞
鸿 》及其续集 、 《鹿鼎记之神龙教主 》、 《射雕
英雄传之东成西就》
·
,’’
·
等 , 无不令人 耳 目
一新 。
这些影片大多是改编旧作 , 将原有的小
说或 电影作品进行彻头彻尾的改装 , 以适应
并展示电影观赏的新的意趣 。 这一意趣的精
髓 , 便是 “戏说 ”二字 , 即彻底地实践游戏 的
本质并创造游戏的形式 , 追求彻底的轻松 。
对传统的审美观念诸如主题 、 思想 、 意义等
等进行坚决的抵制租彻底的背叛 。 新潮电影
编导似乎已不再重视“ 说什么 ” , 而将全部精
力集中在“ 怎么说 ”上 。
“ 怎么说 —
“戏说 ”。
“ 怎么说 ”的潜台词是“ 怎么说都可以 ” 。
传统的武侠 电影是那么说 , 无非是武打 、 侠
义与传奇 , 或社会 、 历史与人生 那么 , 为
什么不可以换一种说法 谁规定了电影及其
武侠片应该怎么说而不应该怎么说 。 于是 ,
雅与俗 、 原作与新作 、 史实与虚 构 之 间 的
“ 人为的 ”鸿沟被新潮填平 。 因而 , 金庸小说
《鹿鼎记 》中的神龙教主洪安通其 人 在 电 影
《神龙教主 》中改变了性别 , 成了由大明星林
青霞扮演的风流凋悦的女教主 。 《新龙 门 客
栈 》 也 由梁家辉
、 张曼玉 、 林青霞的加盟而
呈现 出全新的气象 。
全新气象的新潮武侠片“ 斗 ”不再重要 ,
重要的是“ 逗 ” “ 奇 ”不再重要 , 重要的乃是
“趣 ” , “ 侠 ”也不再重要 , 重要的是大明星的
表演 。 如此 , 新潮电影便热烈 、 火爆 、 群星
荟萃 、 意趣横生 。
新潮武侠电影的方法是“戏说 ” , 其形式
当然就是“ 说戏 ” 。 —你千万别把它当真
,
它只是一种 由大明星 、 大投资 、 大制作组成
的 “ 大游戏 ” 而已 。 它追求的不是意义及深
度 , 而是有趣的平面 。 创作者轻松地“戏说 ” ,
观赏者落得“ 看戏 ”的轻松 。
如是 , 新潮武侠电影呈现 出全面开放的
态势 。 一方面 , 武风流入文戏 , 如《唐伯虎点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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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 》这一经典的文戏 , 而今也加入了动作的
因素 , 当然 , 与其说是打斗 , 不如说是打闹
或打逗 。 电视连续剧《戏说乾隆》中的乾隆皇
帝也成了“风流武生 ”变得“ 文武双全 ” 。 —谁会去追究历史的真实性呢 有趣而已 。 另
一方面 , 武侠电影又大量地引进“外资 ” , 对
中并电影史上的成功名作的片断成元素进行
大挑模的研究 、 借鉴及重新 组装 , 如 喜 剧
片 、 歌舞片 、 西都漪 、 灾难片 、 季阵川 、 恐
怖片等等 , 无不被新潮武侠电影加 以改装利
用 。 传统的武侠传奇已只是一些淡淡的原型
痕迹 , 以保持对观众心理的接受定势的最后
一丝联系 。 古为今用 、 洋为中用 , 在新潮武
侠电影创作中被推到了极致 , 以至于电影的
百花 , 齐放于武侠之园 。
武侠电影进入了“新杂耍时代 ”。
也许有人会称之为“ 后现代武侠片 ” 。
确实 , 这种武侠电影的“ 杂耍游戏 ” 中 ,
不难找 出“ 后现代主义 ”的种种特征 。 世界性
的文化思潮无疑也影响了特属于 中国民族文
化的类型 电影 , 从而使武侠 电影也加入 了世
界性的后现代的嘈杂的狂欢 。
金庸的小说与胡金拴的电影 武侠文艺
的“新古典主义 ”思潮已成了历史 , 那种侠客
力挽狂澜 , 故事严密布局 , 意及历史文化的
时代似已结束 。
古龙的小说与张彻的电影 武侠文艺中
的“新浪漫主义时代 ”也已结束 。 那种浪人杀
手笑傲江湖 , 传奇故事 出人意料 , 人生孤苦
滋于言表的作品成了小说 、 电影史上的 “过
去时 ”。
“正在进行时 ”的 , 是温瑞安的武侠小说
创作 —他 自称为
“超新武侠小说 ” —及徐克的电影创作 。 上述《新龙 门客栈 》就是徐克
的代表作之一 。 “ 后现代主义 ”的武侠文艺新
潮席卷而来 。
这种百无禁忌的杂耍 、 拼凑 , 和随心所
欲的输出 、 输入固然令人耳 目一新 , 有 “挡
不住的诱惑 ” , 同时也不无令人担忧之处 , 那
就是过分的“戏说 ”与“神编 ” , 会不会使武侠
电影失去本体 彻底的反传统 , 如是传统何
存 尽兴地戏说及“存编无类 ” , 如是类型何
在 过于急切地料激观众以获取高额票房 ,
最终会不会因此而失去观众 过于急切地借
鉴其它类型模式以“ 走伺世界 ” , 最终会不会
因为失去 自我而被“世界 ”抛弃 对此 , 我们
只能拭
‘
目以待 。
大陆为中国文化及其传统的根本之地 ,
这是不用多说的 。 只是 自 年代末至 年代
末的 多年中 , 大陆的“ 反传统 ”的革命 , 又
使这种传统的优势丧失殆尽 。 幸而 年代余
烬未灭 , 而港台又保留了传统的种子 , 从而
让 年代的大陆人恢复和发扬传统的努力不
至于无可借鉴 , 只是在许多领域已落于港台
专家艺人之后 。
武侠文艺领域便是如此 。 大陆并无金庸 、
梁羽生 、 古龙这样杰 出的武侠小说作家 , 也
没有胡金拴
、 张彻 、 徐克这样优秀的武侠电
影导演 , 当然也没有成龙 、 梁小龙 、 周星驰 、
梁家辉这样的大牌功夫片明星 。
自合拍片《少林寺 》、 《木棉袭装 》之后 ,
大陆的武侠 电影总算重新起步 , 而且起点不
低 , 出现了 《武林志 》、 《武当 》、 《自古英雄
出少年 》及 《双旗镇 刀客 》等优秀影片 , 其它
如《八卦莲花掌 》
、 《无敌鸳鸯腿 》等影片也尚
可一观 。 只是就总体而言 , 无论是数量上或
质量上都无法与港台武侠片相比 , 在电影市
场 上难与港台功夫片匹敌 。
除了起步较晚因而经验不足 、 市场无序
并且投资不足等客观因素之外 , 主观上也有
问题 一是队伍不整齐因而技术力量不足 ,
二是观念上不开化因而创作能力 及 方 法 不
足 。 如前所述 , 在大陆 , 没什么因拍武侠电
影而 出名的导演 , 也没有真正的功夫片明星 ,
更没有一个专门的创作组织 、 创作队伍 , 没
有哪一家电影厂有什么武侠电影工作室或专
门的武侠电影摄制组 。 因而 , 编
、 导 、 演大
都是临时的“ 客串” , 而一个武侠电影的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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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 , 乃是些地地道道的乌合 之 众 , 这 样 的
“ 游击队 ” 自然没法与港台的一些专门的武侠
电影工作室即“正规军团 ”相比 。 创作上固已
落予人后 , 制作上更是无法望其项背 。
更深的原因 , 是观念和心理上的准备不
足 。 从理论界到创作者 , 从电影厂到电影的
编 、 导 、 演 , 大多没有把武侠电影的创作 、 摄
制当一回事 , 从而等闲视之 , 以为轻松应付
便可了事 。 武侠电影固然没什么了不得 , 但
真要拍好一部有娱乐价值及票房收入的功夫
片却并非易事 。 决不象一些人想象的那样 ,
随便练两招花拳绣腿便可以走上擂台 , 轻松
取胜 。 有港台的大制作及其精品为榜样 , 中
国大陆的观众也早已不是碰到武侠片便掏钱
买票 。 这道理其实非常的简单 , 即便简单如
修鞋 , 若有竞争 , 顾客就要货比三家 , 从而
迫使修鞋人拿出绝招 以立于不败之地 , 否则
只好关张大吉 。
于是乎聪 明的电影人便以学 习或摹仿香
港 电影为能事 。 出现了香港人学好莱坞 , 大
陆人学香港的局面 。
谁先进就学谁 , 这是很容易理解的 。 只
是 中国有一句老话 “ 法乎上者得其中 , 法乎
中者得其下 。 ”一味的效法 、 摹仿他人 , 什么
时候才有 出头之 日呢 再说无论是好莱坞或
香港 , 也还有“ 学 ”不到 的东西 , 比如它的高
额投资及技术力量等 。
中国人妄 自尊大的时代已一去不返了 ,
有一些人便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 开
始妄 自菲薄起来 。 记得十几年前人们对香港
的印象是“ 文化的沙漠 ” , 而今一些人却又认
为它是电影的绿洲 , 把它 当成了 摹 仿 的 对
象 。 传统的中庸之道 , 在大陆人的心 目中似
乎已经毫无痕迹 。
其实大可不必 。 以中国大陆的人才资源
及市场潜力 , 大陆 电影要 自立 自 强 并 非 不
能 。 大陆的武侠电影照样也可 以形成 自己的
气候 。 只要建立创作队伍 , 树立市场观念 ,
乐业敬业 , 就决不会无路可走 。 既然法乎众
者才能得其上 , 我籽也就完全不必跟在港台
电影后面亦步亦趋 。 更不必“ 望潮兴叹 ” 。 港
台武侠小说及武侠电影“ 历时 ”走过的道路 ,
我们完全可 以“共时 ”地获得 , 这种经验不必
再重复一遍 。 另一方面既然是 “ 共时 ” 的发
展 , 那就需全方位的开放 , 大可不必在新潮
中呛死 。 这就是说 , 非新潮的因素 , 传统的
因素 , 并不会因有新潮的冲击而被淹没 、 被
抛弃 , 它会照样存在并且照样会有 自己的市
场 。
我们可 以有如下的信念 、 传统不会被
抛弃 , 不会被淹没 , 包括武侠电影中的传统
因素及传统模式 。 具体地说 , 包括金庸 、 胡
金牲等人的“新古典主义 ”及古龙
、 张彻等人
的“新浪漫主义 ”仍有发展的余地 。 、 文化消
费的需求是无止境 的 , 而这种文化消费品的
创制也会是无止境的 。 武侠电影作为文化消
费的类型影片 , “ 衍其变 ” 固是必须 , “ 守其
常 ” 则更属本份 。 这就是说 , 不论怎样变换
方法与形式 , “ 武侠传奇故事 ”将会无止境地
讲述下去 。 只要这些故事 的需求存在 , 那么
它的“ 常量 ”永远是武功 、 侠义 、 传奇的有机
组合 。 、 大陆市场 广阔 , 巫待开拓 , 武侠 电
影并没有充分地 占领应有的市场 , 而港 台影
片虽在一定的程度上领先了一步 , 但“港味 ”
毕竟是“ 港味 ” , 儿十年的分道扬镰及其社会
文化的变迁 , 大陆人的观赏趣味及审美 习惯
毕竟有了独特的发展 。 正如“ 香港国语 ”或可
时髦一时 , 却决不会取代普通话 。 更何况香
港 电影中的精品不少 , 但其粗劣之作更多 ,
取其平均值 , 大陆武侠电影的成绩不一定就
输于香港 、 台湾 。 因而大陆武侠电影的市场
前景依 旧是 可观的 。 只是 , 我们必须研究市
场 , 适应市场 、 熟悉观众 。 比如说 , 许多处
于 “ 前现代 ”的观众 , 就未必会真心喜爱 “ 后
现代 ” 的作品 。 在他们的心 中 , 传统依 旧是
亲切的 , 现代化虽然美好 , 却不一定能改变
中国人的文化心态和审美意愿 。
武侠电影的创作本身 , 港 台片也远远没
有登峰造极 。 至少 , 在根据金庸小说改编的
电影 、 电视作品中 , 就很少有令人满意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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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 。 金庸不少的小说作品 , 据说已经被改编
多次 , 但最新的改编 , 也依然与金庸作品的
意趣相去甚远 。 至于如《鹿鼎记之神龙教主 》
之类的“戏说 ” , 则更是与金庸小说博大精深
毫不相干的逗趣 。 在某种意义上 , 《神龙教主 》
之类的“ 喜剧 ”不如说是“ 闹剧 ”更为恰当 。
金庸创造了一座高峰 , 其意义不仅限于
改编金庸小说本身 , 而是对整个的武侠电影
创作都应该有多方面的启发 。
其一 , 是“ 传奇与求真 ” 。 这是金庸小说
的一大特点 。 在金庸小说的曲折离奇的故事
情节之中 , 蕴含了大量的中国历史 、 社会及
文化的信息 , 在其传奇故事的背后 , 往往是
中国历史的某种真相 的揭露 。 一部杰作如《鹿
鼎记 》, 称得上是中国古代政治历史及其人文
风情 的大百科全书 , 决不似《神龙教主 》般浅
薄庸俗的胡闹 。 电影 《江南书剑情 》、 《戈壁
恩仇录 》 比之于金庸小说《书剑恩仇录 》只涉
及一些故事的皮毛而 已 , 关于历史的密码 ,
电影人根本没来得及破译 。
其二 , 是 “ 侠义与人性 ” 。 金庸小说与其
他作家的作品相 比 , 最大的差异在于 , 金庸
小说中的侠都有着极生动的个性形象 , 金庸
小说的传奇又包含了极丰富的人生经验 , 金
庸小说的叙事可以说是对人性奥秘的译解 。
所以在金庸的作品中没有通常武侠小说作品
所难免 的“ 千部一腔 , 千人一面 ” 的现象 。 金
庸小说的主人公各不相 同 , 金庸小说的故事
情节千变万化 , 其小说的主题也因 “ 人 ” 而
异 。
其三 , 是 “ 武功与艺术 ” 。 武虽小道 , 在
金庸的小说 中亦成了洋洋大观 。 其想象的丰
富和奇特 , 足 以让人叹为观止 。 诗 、 词 、 歌 、
舞 , 琴
、
棋 、 书
、 画都化作了武功 的招式 ,
而阴阳五行 、 九宫八卦 、 卜算医药乃至兵家
权谋 , 都“化 ”作了打斗的场景 。 更为奇绝 的
是 , 金庸小说主人公的武功 , 常常是主人公
人格与个性的延伸 , 乃至是气质与心理的有
机的组成部分 。 而决非一般小说中的 “ 黑虎
掏心 ” 或“小李飞刀 ”及电影中嘿嘿哈
、 上窜
下跳而 已 。
四是“娱乐与文化 ” 。 金庸小说充满娱乐
之趣 , 可 以消闲解闷 、 聊解空虚 , 同时又具
有一种高雅大气的文化风度 , 令人心折也让
人品味再三 。 曲高而和众 , 外行有热 闹可看 ,
内行有 门道可观 。 随手一翻 , 有 吸 引 人 的
“ 好看 ”之处 仔细再读 , 仍有让人不忍释手
的“ 耐看 ”之魅力 。 究其原因 , 或许正在于其
传奇而不忘求真 , 侠义而不忘人性 , 武打而
不忘艺术 。 除此而外 , 还因为其胸襟博大 、
眼界开阔 、 学问精深 、 才思超人 , 是 以能得
心应手 , 涉笔成趣 。 —是历史与文化的
“ 真
趣 ” 及艺术与人生的审美之趣 , 而决非浅薄
的“ 逗趣 ”而己 。
要讲“ 戏 说 ” , 金庸可谓新武侠的祖师爷 。
从他的第一部作品《书剑恩仇录 》到最后一部
作品《鹿鼎记 》, 正可谓一系列的“戏说 ”之大
观 。 只是与今 日滑稽逗趣 、 纵情狂欢 、 随心
所欲的“ 戏说 ”有不可同 日而语之慨 。 或许正
因如此 , 没有一 位能将金庸的小说成功地改
编成 电影 、 电视连续剧 。 至少到 目前为止还
没有 。
如前所述 , 金庸小说的意义不仅在于可
供改编 , 但成功地改编 , 无疑是一件有意义
的事 。 当然 , 那是一种艰苦的挑战 。 金庸太
过厚重了 , 与浅薄之时尚颇有违拗之处 , 但
一旦得其真趣 , 举重若轻 、 厚积薄发 、 深入
浅出 , 谁又会不喜欢呢 或许还能起到矫正
时弊之功效 。
条条大路通罗马 , 有近路与远路
、 大路
与小路 、 明路与暗路之分 。 “ 谁规定武侠 电影
应该怎么拍 ”这话固然适合于港台电影的“戏
说 ”者 , 适合于 “ 后现代 ” 的新潮与先锋 , 应
该也适合于大陆的武侠电影创作者 , 适合于
那些创新而不失其文化传统 、 娱乐而不失其
文化品味的电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