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自然的和谐——日本茶室建筑设计分析

追求自然的和谐 Seek for the Natural Harmony： — — 日本茶室建筑 - Analysis on the Architectural Design of Tearoom in Japan 蔡军Cai Jun张健 Zhang Jian赵冬梅 Zhao Dongmei 摘要：从 日本茶室一些典型实例的平面布局、视觉构成、室 内外空间及建筑材料等方面入手，对其建筑设计手法进行一定 的剖析，探讨 日本茶室建筑追求自然和谐的设计特点。 关键词：茶室 自然 建筑 设计 分析 Abstract：From the plane layout，visual form ，space both of in- side and outside and architectt1ral material about some concrete ill-- stauces of tearooln in Japan，Go analyse their architectural design technique，and require into their architectural design features of seeking the namral harmony． Key words：Tearooln，Nature，Architecture，Design ，Analyse 日本的茶文化1传说最早有两种起源，其一是由中国大陆 传入，其二为日本九洲地区产生。日本茶室是和风建筑传统技 术的代。在江户时代以前被称为“小座敷”、“数寄屋”等 。由 于它的小巧、质朴及亲近自然等建筑设计特点，特别是其所具 有的日本传统建筑气质，因此特别受到日本建筑学界的亲睐与 大众的喜爱，在日本传统建筑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本文通过对日本茶室一些典型实例的分析，从平面布局、 视觉构成、室内外空间及建筑材料等方面入手。对日本茶室建 筑设计特点进行一定的剖析，并挖掘其生态及环境保护等方面 的成功之处。 灵活的平面布局 茶室通常与传统经典别墅、书院或寺庙等形成建筑群。并 配以庭院构成一幅幅精美的画卷。如日本著名传统住宅建筑的 至宝、由智仁亲王(1579—1629)开始兴建的八条宫家的别墅一 桂离宫中，松琴亭、赏花亭、笑意轩、月波楼等茶室及附属建筑 环绕于庭池和池中小岛，它们在桂离宫总体布局中均具有一定 的向心性，形成一种互相顾盼、互为景观的效果(图 1)。由于茶 室大多面积小巧、造型别致，在结合自然环境上往往得天独厚、 游刃有余。 茶室建筑自身的平面布局，主要由东道主进行茶道礼法的 “点前座”与客人跪坐的“客座”组成。另外对于茶室来讲 ，供沏 茶用水的烧水“炉”必不可少，它是茶室平面中重要的构成部 分。面积稍大一些的茶室还要有摆放花、悬挂画轴等装饰品的 “床间”以及准备用房等。虽然茶室功能单一、面积小巧，但根据 不同的地段、及设计者欲创造的不同空间要求。其平面布局却 极为灵活多变。本文仅以客座由两至三张榻榻米组成的茶室平 面来加以分析。首先将平面分为：1)仅由点前座及客座组成的 最基本茶室平面形式；2)除此之外，增加床间及准备用房等辅 助面积的茶室平面形式。在最基本茶室平面形式中，又以炉的 位置为主要切入点，一种为炉在点前座的里侧，东道主背对着 客人准备沏茶用的开水；另一种为炉面向客座，东道主可面向 客人准备沏茶用的开水。如增加床间及准备用房，茶室平面形 式种类可大大增加。一般地将床间布置在榻榻米的端头，而炉 则面向客座，在炉的周围增加其他辅助房间，如准备用房、次间 等(表 1)。 对于茶室这样小体量的建筑，具有如此多的平面布局方 式。确实令人感叹。不仅如此，由于其自身的小巧灵活，在结合 表 1茶室平面(客座由二至三张榻榻来组成)构成表 特 形 播 汴 仪 炉- 鹫 i 由 炉穗点前座 l 点薅赓I客靡 ． 一 角 I 前 座 }及 客 妒’ 座 炉 点前座 l 组 与客座之间 点前座}客座 成 i ⋯ ． r床问 鼎H 炉在点前座 L -N-,’ 与客座之间 炉包 窖瘫 增 l 加 床 l准备用 丽 妙喜庵待庵(16世 闯 炉在准备用 纪后期一17世纪初 及 房与次间交 窖窿 期) 准 叉处 各 用 床 不謇庵 (17世纪中 房 炉在点前座 ．炉l l客癌 叶初建，1913年再 与客废之间 西r．I I 建 ) - -4 ’ 地段上，占有极大的优势。不謇庵的平面布局在结合环境上就 比较有特点。不謇庵为十七世纪中叶初建，天明八年(1788年 ) 被大火全部烧毁，后于 1913年再建。大火前的不謇庵虽然南 接残月亭，但重建时却与残月亭离开一段距离，保持了自身的 完整性且使用方便。在满足茶室基本功能的前提下，尽量使平 面形式灵活多变，从而使空间随之富有情趣(图2)。 一 1O3 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图 1 桂 离宫 中的 茶 室 图 4 待庵 南侧 的 灰 空 间 由此可 见 ， 茶室虽小 ， 平面 布局 却十分灵活 。 它基本取 决于 自身的功能要 求 、 所处地段位置 、 周 围环 境 以及 设计者所要 表 达的概念及追 求的意境。 丰富的视觉构成 建筑 的视觉构成 ， 不 外乎 由其体量及 构成其体量 的五 个立 面 。 即屋 顶 + 墙面 (门 、 窗 )所组成 。 而 各要 素的形 式 、 大小 、 色彩 及材料等直接影响人 的感官要 求。 草庵茶室 0虽 然属于 比较小的建筑 ， 但它的屋 顶形式 却为 图 5 慈光 院 “ 闲 ” 茶 室的 室外木 台 图 6 金 福 寺庭 院 与 芭蕉庵 茶 室 图 7 从 芭蕉庵 远 眺 自然 景 色 避免单调而 丰富多彩 。 通 常采用单坡屋 顶 、 及 类似于我国的悬 山 、 攒尖 、 庑殿 及歇 山顶等形式或 它们的组合 。 一 般地 以悬 山顶 为主 ， 且 经 常在 山墙 一 侧加建悬挑屋 檐 ，使 建筑形 象丰富起来 ， 特别是在悬挑屋 檐下作茶室的主入 口 ， 以突出主入 口 的位置 。 悬 挑屋 檐下 直 接作 为庭院的 一 部分 ， 地 面 铺 以飞 石 ， 因此它为 界于 室 内与室外之 间的灰空 间 ， 相 当于茶室的玄关 。 茶室 门与窗的设计既满足 使用功能 的要 求 ， 又 通过 对其形 104 —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状、材料及位置的不同处理 ， 以适应人们对丰富建筑外观 的欣赏心理需求 根据茶室建筑功能的需 要，门的种类有为客人设的 贵人 口及可钻着出入的小 门；以及为东道主设的茶道 口及服务 口(图3)。贵人口 为高贵客人可直着身子出入 的门，但其尺度比一般门洞 要小许多；钻着出入的小门 一 般高 2尺 3寸、宽 2尺 2 寸，供一个人勉强蹭着出入． 对于特别小的茶室来讲 ，钻 图2不骞庵平面 过这样一个小门，会使人顿感茶室的高大，起到一种先抑后扬、 以小衬大的建筑界面效果。茶道口为东道主施茶道礼法而设的 出入 口，一般宽为 2尺 ，高 5尺 2寸，闻1好满足一个人能够运 送茶具等的；服务 口为直接连在客座一侧，宽 2尺、高 4 尺左右，一般地此门形状设置为拱形门，这样一方面不会使人 感觉该门太严肃，降低其在建筑中的地位，另一方面也使人对 从服务门出来的人有一种谦恭的印象。由此可见，茶室中门的 处理手法为尽量压低尺寸，降低门的地位，以此强调茶室内部 空间，而不使人感觉小空间的压抑。同时，采用各种不同形式， 体现各种门的不同功能，丰富小体量建筑的视觉构成。 有趣的是，相对于主人与客人各自的出入口都被尽量地压 低，窗子的处理却不同于门，基本上有两种设计手法。一种手法 为将窗子开的尽量高，周围全部用墙壁封闭，使人的注意力全 部集中到茶上，创造出一种精神审美的空间，表现一种“禅”的 思想。同时，为了创造出这种气氛，构成建筑的各种要素也尽量 排除象征世俗权威的格式，室内墙壁大多采用土墙，柱子等也 尽量不加工，保持自然本色，透出木质的纹理美。另一种手法是 将窗尽量地开大，把周围景色尽显其中，融于自然，表现茶室开 朗明快性格的一面。 窗的种类有下地窗、连子窗及天窗。下地窗通常用藤蔓、竹 子等编织成密格状，显得十分古朴、原始，直接镶嵌于土墙上， 不设窗框。由于其位置、大小及形状均可自由设置，因此可创造 出室内微妙的明暗分布和茶室建筑特有的气质。连子窗从外形 上有些类似于我国唐宋时期的直楞窗，一般由竹子帮扎而成。 有些茶室设置的天窗也堪称一绝，对于茶室的采光与换气起到 了强化的作用。 流动的室内外空间 茶室的室内外空间往往一气呵成、浑然一体。特别是面向 庭院的一面，更是做的妙趣横生，贯通室内外的灰空间处理得 恰到好处。妙喜庵的待庵位于京都府大山崎町，是日本的国宝， 其在室内外空间流动性上处理的极其到位。悬山屋顶的山墙上 (南向)加设了一条深深的屋檐，屋檐下空间同时作为进入茶室 小门的通路。尽头设有与人视线等高的竹栏板，既限定了灰空 间范围，又使空间隔而不断，再加上地面上零散铺设蜿蜒曲折 的石板块，更增加了灰空间的趣味性(图4)。 人 口 图 3不番庵剖面 茶室靠近 庭院～ 侧，采用高出庭院地面而与室内榻榻米表皮相接近的木台，延 伸了室内空间，使人们从室内到室外有一个很好的过渡，增加 了室内外空间的流动感。如慈光院中的一个叫做“闲”的茶室 (图5)，通过半开敞的室内空间，与室外景观形成一种和谐的 交融。 茶室与其所处环境的关系，既可被作为环境中的一景，也 可作为优美环境中的组成部分。它"liB'liE通过借景及对景，来与 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如金福寺 芭蕉庵荼室与周围环境互为借用的处理，即为一个很好的例 子。京都洛东的金福寺，是贞观 6年(864年 )创建的天台寺院。 芭蕉庵的茅草屋顶与金福寺后丘的自然景色极其协调，茶室客 座的外围架设了一圈木台，与本身的屋顶上下呼应形成统一体 (图6)，延伸了室内空间，并使室内外空间概念变得模糊，增加 了室内外空间的流动性。从芭蕉庵西侧的窗子可以眺望到京都 的街道和西山的风景，让人感觉到该荼室开放性格的同时，自 然景色尽收眼底。芭蕉庵室内外空间的处理手法为对外界不 予遮拦，充分表现出芭蕉庵特有的悠闲、恬静和落落大方的性 格(图 7)，． 亲和的建筑材料 日本茶室建筑所采用的材料完全不同于我们今天现代建 筑所常用的钢铁、玻璃或者钢筋混凝土，其所信奉的是“还原于 土”的，采用木、竹、草及石头等纯天然材料 ，装饰极少、极 简朴，使建筑如同从地里生长出来一样，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 计成在《园；台》里形容中国古典园林的设计手法“虽由人作，宛 自天开”的境界。 茶室的骨架通常采用木材或竹子，并且保持材料自身的特 色。尤其是床间构架，甚至于利用树干或竹子的长势，弯曲自 然，不加任何人工修饰成分。屋顶则采用茅草或瓦较多，厚厚 的茅草更突现了茶室朴素自然、甚至原始野趣的风格。室内顶 棚也不使用完全削薄好的木板，而由杉木或松柏略加处理制成 小薄板拼贴而成，再将白竹或大和竹打上去将其固定。除此之 外也有完全用竹或草等编织成大张席子满铺，形成非常完整的 更加质朴的一体化效果。门窗所用材料均以木、竹做框，中间或 糊以纸而成。室内地面则清一色的榻榻米。 室外景观设计也以追求自然为宗旨，铺地的飞石及叠石、 一 105 —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广州旧茶楼 Old Tea Tower in Guangzhou 蔡德道 Cai Dedao 本文探讨对象，是始建于清末民初至三十年代的旧茶楼 ， 寻觅原形，以求启迪。 茶楼在广州方言中俗称“茶居”，与外省只供品茗的茶馆不 同(当地另有点心铺、酒坊及饭店 )。广州茶楼每 日供应“三茶 两饭”，即早茶、午茶、夜茶及午饭、晚饭。在各时间段分别供应 不同类型的食品，从点心到菜肴，有简单价廉的白粥、肠粉，亦 有精工烹制而价高的鲍(鱼)、(海)参、(鱼)翅、(广)肚，一应俱 全。服务对象广泛，消费水平从一元数角，到成千上百，不同层 次的茶客济济一堂。有在门口竖牌：“老少成宜，童臾无欺”。广 州人有上茶楼习惯，从 日常生活到喜庆应酬，都上茶楼，特别是 早茶。不少人认为是每日必不可少。名句：“饮茶粤海未能忘”， 可见广州茶楼亦为外地人留下深刻印象，“饮茶”习惯流传至 今。并受到更广泛的接受，场所条件，食品种类及服务方式不断 改进。 旧茶楼出现的时代背景是：一、城中开马路，两侧人行道上 可建骑楼。二、钢筋混凝土及型钢梁、柱等材料已问世，建筑物 质技术条件已构筑多层楼房。三、西方建筑形式已传人，可供 但鉴。在新形成的闹市中出现高耸的茶楼。其其象既新颖又熟 悉，成为人们交往及品尝美食不厌精——粤茶与广州点心的场 所，茶楼林立，令“食在广州”更添多采。 当年广州城中各处遍布茶楼，至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仍 基本维持原貌，如宝华路艮龙、中山四路妙奇香，中山五路惠如 楼、中山六路占元阁、西门口祥珍、东华西路云香、惠福西路巧 石凳、石制洗手盆、关守石等石材配以木或竹制成的门、及精心 修剪的绿化。更增加了自然景观中的变幻。 关于建筑的再生。亲和的建筑材料达到最大程度地源于自 然、回归自然，不会对环境造成威胁。同时，如对建筑物进行维 修或重建，也可以使部分能继续利用的构件再生。与之相对照， 现代建筑在拆毁时，往往利用爆破手段，不仅造成极大的人力、 物力及财力上的浪费，而且还对环境造成很大的影响。 (作者单位 ：上海交通大学建筑学系；2008．6) 参考文献 1．世界大百科事典 7，，L，74--y夕 第二版．平凡社，2000 2．进惟雄、平井圣．矢部良明编著．河上繁树等执笔、城与茶 室、日本美术全集 14卷．桃山的建筑·工艺 1．讲谈社，1992 3冯 国馨．日本建筑论稿．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9 心 、河南成珠与洞天等。至五十年代后期。在社会变革中，有部 份改作“食堂”，在“自然灾害”期间，亦有因原料供应不足而陷 于经营困难 。对“文化革命”十年，饮茶被视为“资产阶级生活方 式”，更大受影响。至拨乱反正后才得以逐步复苏。改革开放 后，新建宾馆开设茶市 ，以全空调的室内环境吸引茶客，令旧茶 楼客源减少。为留住茶客，只能改造室内环境，以增强竞争力， 将原来开敞以利自然通风改为封闭，以装设空调，但却导致原 有建筑特点消失。至九十年代，因城市发展及建地铁等原因， 需大量拆迁，不少旧茶楼被波及，至今大体保持原貌的旧茶楼 仅剩第十甫路上的陶陶居与莲香楼 ，但内部已大改，仅外观仍 留住些痕迹。旧茶楼的原形 ，大体上已消失，此中有深层次的 多种原因。去势难逆转，无法以人力留住，亦无必要再作考据 复原。除怀旧外，作为当代建筑师，似应对过去前人所为有所 了解，寻求对建筑发展的启迪，是为本文立意。 我对建筑历史及传统建筑知之甚少，更缺考据能力，幼年 曾随长辈上过茶楼，仅有模糊印象，四十年代中期在上大学时， 曾在报刊上见英国画家保罗·霍加斯所作广州茶楼外貌速写， 留下印象，经老师夏昌世教授启发，知广州茶楼建筑独具特色， 据说他曾下功夫调查研究 ，但未见有成果问世，这是可以理解 的，因茶楼已被不同程度地被指责为：“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场 所”。我早年亦曾搜集些资料，但在“文化革命”期间而荡然无 存。至改革开放后，虽已无精神压力，但因忙于日常设计工作 而无暇顾及。九十年代中期退休后，稍有空闲，拟以中山五路 注释 ① 日本的茶文化 ，大致可分为抹茶与煎茶两种，抹茶由村 田珠光创始，由千利休使之兴盛；煎茶，为江户时代中期黄檗山 万福寺的高僧、卖茶翁高游外(1675—1763)确立。麓和善 煎茶 席与中国园林建筑．日中建筑，1999 ② 室町时代(1394—1569)中期 ，开始把举行茶道的地方称 为数寄屋。桃 山时代(1570—1614)，数寄屋虽然仍被指为以举 行茶道为 目的的专 用屋子或建筑物 ，但是到 了江户时代 (1615—1867)则有把数寄屋概念扩大的倾向，这时已把所有采 用茶室建筑设计手法或意 匠的铺着榻榻米的房间也称为数 寄屋。 ③ 指四张半席子以下的小茶室，与书院式茶室不同。为追 求一种闲寂的美感，根据山间草顶民宅建筑形式提炼出来，这 种茶室式样由千利休所创建。 — — 106 ——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