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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在反贫困与儿童早期发展国际研讨会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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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在反贫困与儿童早期发展国际研讨会上的发言 在反贫困与儿童早期发展国际研讨会上的发言 斯蒂格利茨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 儿童早期发展对于经济和社会发展来说至关重要,而且从更广泛的范畴来说, 也有助于建设和谐社会。近年来多个领域的研究都已经证实,儿童早期发展对其一 生以及整个社会都会产生深远影响。我对基金会在这方面做的工作尤为感兴趣。他 们的研究说明了中国的情况和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非常相似。 基金会的试点项目有力地证明了改善儿童早期发展能够积极地影响他们的一 生。有位墨西哥部长曾说过,他们的反贫目标之一是消除贫困和不平等的代际传递。 这...
51[1]在反贫困与儿童早期发展国际研讨会上的发言
在反贫困与儿童早期发展国际研讨会上的发言 斯蒂格利茨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 儿童早期发展对于经济和社会发展来说至关重要,而且从更广泛的范畴来说, 也有助于建设和谐社会。近年来多个领域的研究都已经证实,儿童早期发展对其一 生以及整个社会都会产生深远影响。我对基金会在这方面做的工作尤为感兴趣。他 们的研究说明了中国的情况和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非常相似。 基金会的试点项目有力地证明了改善儿童早期发展能够积极地影响他们的一 生。有位墨西哥部长曾说过,他们的反贫目标之一是消除贫困和不平等的代际传递。 这需要几代人的不懈努力,但至少已经有迹象明当前的努力有望对之后的几代人 产生积极的影响。 一.美国儿童营养的现状 即使在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里,营养不良或者教育不完善的问仍然没有根除。 美国的营养不良问题最早出现在二战期间,当时需要从全国十七至二十六岁的青年 男性中征兵.抽样调查的结果令人非常震惊---其中很多人居然营养不良。这意味着 他们从军后无法承担重要任务。正是这个发现推动美国实施重要的“校园午餐”, 开始为儿童提供营养午餐,以确保他们的营养水平。 二战结束二十五年后,美国采取了有效的金融管制,效果相当令人满意。但随 后里根总统就忘记了先前的教训。他认为当时无论在美国历史还是全球历史上都没 有出现金融危机,那么还要金融管制有什么用?事实上,正是因为我们采取了金融 监管,危机才会在那段时间里绝迹。 在儿童营养方面,我们也走过了同样的弯路。里根总统忘记了营养不良普遍存 在的可怕事实。最让我气愤的是:他的营养午餐计划要求年纪比较大的孩子吃两种 蔬菜,但孩子们可以选择的蔬菜竟然是蕃茄酱和芥末酱。按照他的逻辑,只要你的 汉堡包里有蕃茄酱和芥末酱,那么你摄入的营养就是均衡的。他完全忽视了校园午 餐计划的目标在于满足儿童的营养需求,而这对儿童早期发展来说至关重要。 二. 贫困对儿童营养和儿童早期教育的影响 我担任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期间曾积极探讨了政府应该进行哪些投资、这 些投资的回报率如何、公共投资与私人投资的效果哪个更好。结论之一是政府对研 究的投资回报率远远高于私人投资。另外一个结论是政府对儿童早期营养及教育的 投资回报率相当高。 对于儿童来说,重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读写能力,还有认知技巧。事实证明认 知能力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孩子们在校接受教育的时间。尽管有不少研究表明学校 教育确实大有裨益,但是真正重要的是他们在学校学到了什么,以及他们学到什么 样的思考方式。而对认知能力产生重要影响的因素之一就是儿童早期营养及早期教 育水平。 目前有非常可靠的证据表明儿童贫困会严重阻碍他们的早期发展,并且深刻地 影响他们的一生,因此我们在设计反贫困项目时应该充分考虑儿童早期的成长阶段。 在十二年前的东亚金融危机中,我曾经做过类似的尝试。任何危机总有终结的那一 天,但是它却可能对个人造成终生影响,进而对经济造成长期影响。短期经济下滑 在各国持续的时间也就是一至三年,但让我担心的是它会严重影响儿童的营养摄入 和教育情况,特别是那些非常年幼的儿童。金融危机发生时他们正处在成长的关键 时期,所以受到的影响显得尤为严重。我们知道因为经济困难而辍学的孩子通常不 会再回到校园,儿童因为贫困而受到的营养不良和教育缺失也是不可逆的。譬如, 儿童在成长关键期时营养不良,那么以后他吃得再多也无法弥补营养和成长方面受 到的损失。 我们有部分研究与基金会的研究得出了相似的结论,如收入的重要性。收入会 对儿童早期发展产生传递效应。最明显的一个方面就是健康。无论在哪个社会,穷 人都很难获得医疗服务,即使美国也不例外。为此,我们必须制订出直接干预穷人 的计划。它们虽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改变这些家庭的贫困现状,但是可以为贫困的 儿童提供医疗服务,比如说在当地建立诊所,或者为贫困家庭提供营养食物来避免 营养不良,如橘子和牛奶。这些援助中多数最终都会用在儿童身上,直接改善他们 的生活。 贫困对家庭的负面影响会传递到儿童身上,具体说来,其传递途径是卫生和食 物。换句话说,我们可以从卫生和食物入手改善这种情况。第三条途径是父母对孩 子的教育。家庭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多种多样,其效果也不尽相同。家境贫寒的父母 自身在成长的过程中就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因此通常也不具备培养孩子的科学 知识。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介入贫困的循环过程,为儿童提供教育以弥补父母在教 育方面的不足。之一是提高教育效率,关注哪些因素影响了父母对孩子的教育。 这是推动反贫困和儿童早期发展取得成功的突破口。 三.印度经验对中国的启示 我想在这里谈谈印度目前出现的两个问题,相信它们对中国也具有重要的参考 价值。 第一,前几年的研究数据显示,印度儿童营养不良的状况在过去几年里有所恶 化。这非常令人费解,因为其它数据表明印度的贫困水平在不断下降。为此印度展 开了激烈的辩论。对这种现象的一种解释就是印度的贫困状况并没有好转,问题可 能出在关于贫困的调查数据上,譬如收集数据和进行调查的方法不够科学,调查时 存在主观偏见等。 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因是生活方式发生了变化,但其变化趋势却令人担忧,所以 出现了收入在增长,但是营养状况却在下降的现象。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饮食 方式也在发生改变,但是他们摄入的营养却不一定均衡。这个问题急需得到关注, 并进行相应研究。在美国,人们的营养状况走到了一个极端,肥胖成了全国性的健 康问题,人们的平均寿命也因此而下降。不过这对于社保体系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早夭的人越来越多,负责计算社保预算的经济学家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总而言之, 我们的社会处在不断变化的进程中,但是其方向却未必总是正确的。我们必须密切 监控它的变化趋势,并且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美国的营养摄入方式对人们的健康 造成恶劣的影响,也许印度也在经历相似的情况,所以才出现这么多儿童营养不良。 中国应该借鉴这些经验,密切监控本国儿童的营养状况。 第二,印度最高法院宣布,获取充足的营养是儿童的基本权益。这项法令推动 了印度发起全国性的运动,来满足儿童的基本食物需求。我曾经有幸前往印度最贫 困的地区,考察了许多学校供餐项目。这些项目多半是由政府部门和私营部门共同 出资,由NGO负责项目运作,为在校学生提供营养均衡的午餐。它们的规模非常大, 覆盖面也相当广泛。 四. 贫困和儿童早期发展对中国的影响 在过去的30多年里,中国努力向市场经济迈进,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人均GDP实 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反贫困斗争的成果也举世瞩目。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政府 忽视了农村,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倒退,比如人们无法获得充足的医疗和教育服务。 不过在过去几年里,中国政府已经在努力消除这些领域里的城乡差距。 我认为儿童发展项目是最合适的反贫。美国的许多研究表明,贫困对儿童 发展的影响远远大于其它因素,而且在贫困集中的情况下,这种影响还会被放大。 换句话说,假如贫困儿童所居住的社区也是贫困社区,那么贫困对他的影响就会累 加。中国绝大多数农村地区,或者贫困地区,也可能面临同样的问题。那么这些社 区就应该将工作的侧重点放在消除贫困,推动儿童早期发展。 人们已经对不平等的问题做了很多讨论,比如用基尼指数衡量平等程度。但是 更重要的不是用这些静态的指标来衡量平等,而是为人们提供平等的机遇。让出身 贫寒的人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把贫困传递到下一代。这也是全球共同面 对的挑战。 为人们提供摆脱贫困的机遇可以彻底改变他的一生。近年来我们发现对于出身 社会底层的人越来越难通过自身努力进入中产阶级,甚至更上一层楼。对全球最发 达的八个欧美国家所做的研究表明,美国贫困人口可获得的机遇排在最后一位。让 我们吃惊的是,许多欧洲国家在我们心目中往往是固步自封的形象,但事实上他们 为贫困人群提供的机遇远远超过了美国。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之一是这些国家在教 育、儿童早期发展和营养方面作出了卓越的成绩。譬如英国一直致力于改善儿童早 期营养和早期教育。中国在最近的几年里也在努力推动创建和谐社会的战略。我认 为“机会”这个概念对于创建和谐社会非常重要。不管你出身如何,不管你父母出 身贫寒还是富有,你都应该拥有充分释放自身潜能的机会,而且我们必须在儿童发 展的早期阶段就使他们拥有这种机会。因此,我认为儿童早期发展和营养干预项目 对于中国未来几十年的发展战略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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