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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辞所见“殷人尚右”观念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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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辞所见“殷人尚右”观念考 1 卜辞所见“殷人尚右”观念考 作者:朱彦民 【摘要】:::: 古文献中有所谓“殷人尚右”一说,证之以殷墟甲骨卜辞,洵非虚语。卜辞 中,军事武装编制往往以“右、中、左”为序,或先“右”后“左”而言;卜辞中“左”“右”二字并 列的辞例,往往作“右左”而非“左右”,这与西周全文和文献中只称“左右”的情况迥异;卜 辞反映的商代占卜制度,也多有以“右卜”为重为用的倾向;卜辞中有“右宗”一词,为隆重 祭祀早期先公而祈求降雨的特殊宗庙,在商代宗庙体系中占有重要位置;体现在商代官制 中,卜辞隆重祭祀“右相”伊尹,其地位明显高于“左相”...
卜辞所见“殷人尚右”观念考
1 卜辞所见“殷人尚右”观念考 作者:朱彦民 【摘要】:::: 古文献中有所谓“殷人尚右”一说,证之以殷墟甲骨卜辞,洵非虚语。卜辞 中,军事武装编制往往以“右、中、左”为序,或先“右”后“左”而言;卜辞中“左”“右”二字并 列的辞例,往往作“右左”而非“左右”,这与西周全文和文献中只称“左右”的情况迥异;卜 辞反映的商代占卜,也多有以“右卜”为重为用的倾向;卜辞中有“右宗”一词,为隆重 祭祀早期先公而祈求降雨的特殊宗庙,在商代宗庙体系中占有重要位置;体现在商代官制 中,卜辞隆重祭祀“右相”伊尹,其地位明显高于“左相”仲虺,“右尹”、“右保”、“右史”等官 职屡见而左官杳然;卜辞中有“大学”、“右学”而不见“小学”与“左学”,也可证文献中大学称 “右学”、小学称“左学”的贵右贱左观念等等。 【关 键 词】:::: “殷人尚右”观念卜辞殷商时期方位观念军事编制占卜习尚 【资料来源】: 中国史研究>> 2005年3期 殷商时期人们的方位观念,不仅有了“东西南北”四正的方位概念,而且也有了“东北”、 “西南”、“东南”、“西北”等四维的方位概念,再加上“上”、“下”、“左”、“右”、“前”、“后”、 “中”等示方向和方位的词语,可谓“全方位”具备了。研究表明,在这些诸多方位之中,殷 人有“重东北方位”和“尚右”等的习尚观念。 对于“殷人重东北方位”,笔者曾步杨锡璋先生后尘加以申说考论。(注:杨锡璋:《殷人 尊东北方位》,载《庆祝苏秉琦考古五十五年论文集》,文物出版社1989年版;朱彦民:《殷 人尊东北方位说补证》,《中原文物》2003年第6期。)在本文中,企望就“殷人尚右”一说试作 析证。古文献中有“殷人尚右”一说,但是甲骨文中的有关材料要比古代文献记载和商代考古 资料丰富得多。推究其因,也许是反映形而上的思维观念的东西,在表现殷人精神世界最为 充分的占卜活动中会有更多的展示的缘故。 一、以右队为先的军事编制 在甲骨卜辞中,有许多“左”、“右”的辞例,不胜枚举。下列辞例是“左”、“右”同版或与 两者相关联的,而且多与当时的军事编制有关。从中可以看出两者关系以及殷人对于左右两 个相反方位的不同态度。 1. 乙未[卜],贞:立事[于]南,右从[我],中从舆,左从曾?(《合集》5504) 2. 乙未卜,[贞]:宰立事[于南],右从我,[中]从舆,左从[曾]?十二月。(《合集》5512) 3. 丙申卜,贞:戎马左右中人三百?六月。(《合集》5825) 4. 丁酉贞:王作三师右中左?(《合集》33006) 5. 其雉众?吉。[右不雉众?王占曰:弘吉。]中不雉众?王占曰:弘吉。左不雉众?王 占曰:弘吉。(《合集》35347) 6.癸酉卜,戍伐,右牧毕启人方,戍有?弘吉。[右戍有]?弘吉。中戍有?左戍有?吉。 2 亡?右戍不雉众?中戍不雉众?吉。左戍不雉众?吉。(《屯南》2320) 以上诸辞,是“左”、“右”、“中”三个方位同版的辞例,也都是与商代军队编制有关的内 容,如“右师”、“中师”、“左师”、“右戍”、“中戍”、“左戍”等。对于这些军队编制的具体分 析,陈梦家先生有言曰:“卜辞说‘王作三师:右、中、左’(粹597),又说马分为‘左、右、中 人三百’(前3. 31. 2)。如此一百人为一队乃殷代师旅的单位。乙辛卜辞在一版之中卜左、右、 中之雉众,则此‘众’是分三师的;康丁卜辞有‘众一百’(粹1150)之语,则左、右、中之众各为 一百人。”(注:陈梦家:《殷虚卜辞综述》,中华局1988年版,第609页。)杨升南先生认 为:“戎马”即驾战车的马,“左右中人的左人即车左持弓者,右人即车右持矛者,中人即御 者。按照商周车制,每辆兵车配备三名人员,这左右中三百人,正是一百辆战车上的人数。” (注:杨升南:《略论商代的军队》,载胡厚宣主编《甲骨探史录》,三联书店1982年版。)而 刘钊先生释“戎”为“肇”,认为马属于诸兵种中的骑兵,“肇马”即启动骑兵之义。(注:刘钊: 《卜辞所见殷代的军事活动》,《古文字研究》第16辑,中华书局1989年版。)至于“戍”字, 郭沫若(注:郭沫若:《殷契粹编》,科学出版社1965年版,第643、645页。)、屈万里(注: 屈万里:《殷虚文字甲编考释》,中研院史语所1961年版,第127页。)、姚孝遂(注:姚孝遂: 《甲骨刻辞狩猎考》,《古文字研究》第6辑,中华书局1981年版。)诸先生均认为“戍”乃戍守 之义;而陈梦家(注:陈梦家:《殷虚卜辞综述》,第516页。)、《小屯南地甲骨》编者(注: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小屯南地甲骨》,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000页。)、刘钊(注: 刘钊:《卜辞所见殷代的军事活动》。)诸先生则认为“戍”是带兵武官名或军事组织名或戍守 边境的军队。总之,它们都与军事活动军队编制相关。 在这些辞例中,除了第3辞之外,其他五辞都是以“右”、“中”、“左”的顺序排列的。这 当然不是偶然的,此顺序的排成必定有一种习惯观念在其中,也就是“殷人尚右”的方位观念。 至于第3辞中三个方位的排列顺序不是“右中左”而是“左中右”,则完全是一个例外。如何解 释这一例外的排列方式,在目前没有更多的依据的情况下,我们也不排除这是一种偶尔笔误 的可能性。 7. 庚戌卜,王曰贞:其右马?庚戌卜,王曰贞:其左马?(《合集》24506) 8. 丁酉卜,其乎以多方小子小臣?其教戍?亚立其于右利?其于左利?(《合集》28008) 9. 乙未卜,显贞:在宁田,[寅]右赤马其?乙未卜,显贞:左[赤马]其?不。(《合集》 28196) 10. 翌日王其令右旅暨左旅圣见方,不雉众?(《屯南》2328) 11. ……王其以众合右旅……旅臿于舊?吉。在舊。(《屯南》2350) 以上诸辞,是“右”与“左”共版并贞的一些辞例,也大都与商代军事编制有关。如“右马”与“左 马”,“右利”与“左利”,“右赤马”与“左赤马”,“右旅”与“左旅”等。对于第7辞中的“左马”、“右 马”,郭沫若先生曾认为“盖马种之名也”(注:郭沫若:《卜辞通纂》,科学出版社1983年版, 第528页。),实际并非如此。刘钊先生云:师、旅、族是军队组织编制,而马、戍与射等则 是兵种,“这些左马、右马,当指用于驾车的左马、右马,即所谓‘左服’、‘右服’”(注:刘 钊:《卜辞所见殷代的军事活动》。)。其中第8辞,是贞问派人戍守某地,亚(官员)的阵位是 在右方还是在左方有利。但宋镇豪先生认为“右利”、“左利”,“似乎脱胎于战斗队列和攻守 阵法训练之武舞,序以方位,自当属亚所在列阵中的对应位置”(注:宋镇豪:《从甲骨文考 述商代的学校教育》,载《2004年安阳殷商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4年版。)。对第7、9两辞中的“”、“”字,于省吾先生认为应该读作惠,义为驯顺,驯服 左右马,使之就范而不悍烈。(注:于省吾:《释其不》,《甲骨文字释林》,中华书局1979年 3 版,第328页。)“右旅”与“左旅”,则是指军事编制无疑。“殷代师分为右、中、左(粹597), 旅也可能分为右、中、左。”(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小屯南地甲骨》,第100 页;又见于肖楠《试论卜辞中的师和旅》,《古文字研究》第6辑,中华书局1981年版。) 在这些对“左”“右”军事编制并列而问的卜辞中,其顺序也均是“右”者在先而“左”者在后, 从无例外者。这种情况,很难是一种偶然的巧合。明显地存在一种以右为先、右贵于左的思 想观念在其中。这些关于商代军队战争卜辞中的“尚右”现象,是否就是后世《老子》所言“吉 事尚左,凶事尚右”观念的滥觞呢?非常值得研究。 与此相关的,是如下两辞: 12. 叀用东行,王受又?叀从上行、左,王受又?叀右,王受又?(《怀特》1464) 13. 戊戌卜,扶:缶中行征方?九日丙午遘……(《怀特》1504) 其中出现了“中行”、“东行”、“上行”、“左”和“右”,也应该是与军事行动有关的军队编 制。(注:严一萍氏据“贞:勿乎延复行从乃”(金569),认为“行”为“右行,见其《殷商兵法志》 (《殷商史记》补录卷二,台北艺文印书馆1989年版,第1525页)。实则甲骨文中左右之“右” 者均作“又”形,而从无作“”形者。严氏失之矣。)但是有学者指出,“‘上行左’里的‘上行’亦应 是左行,春秋时‘楚人上左’以左为上,郭沫若先生认为徐楚继承殷人文化在南方发展(《粹编》 序言),是商代亦以左为上”(注:寒峰:《甲骨文所见商代军制数则》,载胡厚宣主编《甲骨 探史录》。)。我们认为,这种观点值得商榷。这且不说“上行”与“左”该不该连读,单说仅凭“上 行左”四字就断定“上行”应为“左行”,就进一步推断“商代亦以左为上”,也太牵强附会了。 还有一些辞例似与军事行伍有关,但其辞义尚不能明了。不过当两者左右并列之时,卜 问的顺序也往往是先右后左,以右为尚。如: 14. 王……若乙丑允伐右卯暨左卯,隹牝牛?(《合集》16131正) 15. 于右?于左?(《合集》28769) 16. 甲子贞:我右左?(《合集》33700) 17. 叀右?。叀左?吉。(《合集》37520) 18. 王族其敦人方邑舊右左其□丁?□丁其舊于之若……右旅……雉……众?(《屯南》 2064) 关于第14辞中的:右卯”、“左卯”,学界说解纷纭,如郭沫若先生云:“因卯之字形取义, 盖言对剖也。”(注:郭沫若:《卜辞通纂》,第246页。)而严一萍先生则说:“‘左卯、右卯’, 即已言卯之为窖藏之所,故祭事之言卯,亦埋祭物之一法也。”(注:严一萍:《甲骨文断代 研究新例》,《庆祝董作宾先生六十五岁论文集》下册,中研院史语所1961年版,第532页。) 丁先生也附和道:“故卯为地下左右室,酉为直井之窖也。”(注:丁:《东薇堂读契记》,《中 国文字》新10期,美国艺文印书馆1985年版,第73页。)不知究竟何者为是。至于第15辞中 的“右”与“左”,第17辞中的“右”与“左”,究为何义,论者无说。 第16、18两辞,是比较特殊的辞例,即“右”与“左”二字并列相连贞问。两个意思相反的 词语并联,是汉语中常见的一种组词方式,如“好歹”、“美丑”、“东西”、“方圆”、“大小”、“上 下”、“内外”、“左右”等等。但在甲骨文中,“左”与“右”的并联而称,不做“左右”而作“右左”, 这与西周金文和《尚书》、《诗经》等后世文献中以“左右”连言的情况绝对不同。而以“右左” 为序之特殊排列,明显是“殷人尚右”、以右为先的方位观念所致。 4 二、以右卜为用的占卜习尚 甲骨文中所表现的“殷人尚右”观念,不仅见于以上的这些较为明显的辞例内容中,同时 也表现在占卜的程式中。 对于商代的三卜制度,宋镇豪先生有过较为详明的研究,他在商代三卜制度中也发现了 殷人对右卜的偏爱和重视:“在殷商王朝的甲骨文材料中,有‘元卜’、‘右卜’和‘左卜’之 称……‘元卜’、‘右卜’、‘左卜’可以分指三块卜用甲骨,殷王朝行卜,以每次卜用三块甲骨为 常制,其甲骨被分别命之为‘元卜’、‘右卜’、‘左卜’;或因由三人同时分别占之以断兆坼吉凶, 故‘元卜’、‘右卜’、‘左卜’亦指人,设职以称之……以‘元卜’、‘右卜’和‘左卜’为基本设置的殷 商王朝卜官系统,它产生于武丁朝,至武丁之后各朝就已成为常制,大体定型化。‘右卜’和 ‘左卜’,有时可省称为‘右’、‘左’,而‘元卜’可能是专由殷王亲自担任……显然这里的‘右’者、 ‘左’者,实即‘右卜’、‘左卜’,由此可见,‘元卜’非殷王本人莫属,‘元卜’是由殷王亲自为之…… 各类迹象表明,第一卜‘元卜’由王者为之,第二卜似为‘右卜’,第三卜为‘左卜’,右居左上, 先右后左……大体都是先言右,后言左,可以反映出殷人是‘尚右’的,这也从另个侧面证实, ‘右卜’在‘左卜’之上,‘右卜’应为第二卜,‘左卜’则为第三卜。”(注:宋镇豪:《论古代甲骨 占卜的“三卜”制》,《殷墟博物苑苑刊》创刊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 据宋先生的统计,甲骨文中关于三卜制度的资料共发现8例: 19. 庚申卜,旅贞:叀元卜用?在二月。(《续》1. 39. 9,即《合集》23390) 20. 习元卜?(京人2226,即《合集》31675) 21. 己酉卜,大贞:叀右卜用?(《合集》25019) 22. 丁卯,右卜,兄不岁用?(《中图》72,即《合集》41496) 23. ……右卜……(《京津》2539) 24. 右卜。(《合集》28974) 25. ……王福……左卜有祟……(《契》730,即《合集》15836) 26. ……入商。左卜占曰:入商。(《屯南》930) 实际上不止8例,如果再加上下文所引的“俎刻辞”辞末缀“右”、“中”、“左”的8例,共有 16例之多。 27. 己未俎[于]羌[三]人卯十牛?左。(《合集》386) 28. 丁卯俎于[羌三]人卯十牛?中。(《合集》387正) 29. 己未俎于羌三卯十牛?中。(《合集》388) 30. 丁酉俎[于]羌三卯十牛?中。(《合集》389) 31. 癸卯俎于羌三人卯十牛?右。(《合集》390正) 32. □寅俎[于]羌三[人]卯十牛?右。(《合集》391) 33. 癸巳俎[于]羌[三人]卯十牛?右。(《合集》392) 34. 癸酉俎于羌三人卯十牛?右。(《合集》394) 上引诸辞,是祭祀祖先神“”的辞例。据郭沫若先生的考证,“”是“義京”二字合文当读京 義,当即常羲若常儀,也即帝喾之妃常儀。(注:郭沫若:《卜辞通纂》,第359页;郭沫若: 《殷契粹编》,第479页。)而日本学者赤冢忠认为,“”就是“羲和”,也就是“娥皇”。(注:〔日〕 赤冢忠:《殷代祈年祭祀形态的复原》上,日本《甲骨学》第九号,1961年8月。)“”既然有 如此之高的身份和地位,可见这是一次较为隆重的祭祀,所以用牲较多,牺牲为三个羌人和 十头牛。而且在每个贞辞后面都连缀了一个“左”、“中”、“右”字,对于此三字究竟作何种解 5 释,观点不一。 饶宗颐先生对此解释为:“向认‘中’字系卜人中署名,今悟其不然。揣其意,或卜用牲 之方位,于左右中何者为宜。”(注:饶宗颐:《殷代贞卜人物通考》,香港大学出版社1959 年版,第597、598页。)我们以为不妥。此类祭祀卜辞用牲为三羌和十牛,如果以饶先生所 云为卜用牲之部位,那么是指何者之部位呢?况且卜辞中卜牲常问其用与不用,未尝见卜问 用祭牲之左右中哪个部位的辞例。饶氏的说法,有臆断之嫌。 胡厚宣先生认为,“甲骨文有所谓牛胛骨‘俎刻辞’者,今发现共九例,末署三左三中三 右,皆以左中右为一组。有人按其七个日期,每日为左中右一组,共排为七组二十一例”(注: 胡厚宣:《关于卜用三骨的佐证》,见载郭沫若《安阳新出土的牛胛骨及其刻辞》,《考古》1972 年第2期。)。也未说明“左”、“右”、“中”三字为何义作何用,而且也并不像胡先生所说那样, 辞末连缀的“左”、“中”、“右”三字出现的数量均等,而是多少不一。 对于这类卜辞究竟应该如何解释,学界可能有不同的看法。我们认为这可能与商代的占 卜制度有关。正如有学者指出,“这种署有右、中、左的牛胛骨记事刻辞,虽不直接关乎占 卜制度,但为‘元卜’居中,‘右卜’和‘左卜’居右、左两侧的‘三卜制度’占卜形态,提供了佐证” (注:宋镇豪《论古代甲骨占卜的“三卜制”》。)。或者可以直接地说,它就是三卜制度的一 种形式,即对同一件事用右、中、左三骨占卜了三次,也即“左卜”、“中卜”、“右卜”的意思。 左右中三卜而定,三占从二的意思,可见殷人对此神祭祀的重视程度。从现有材料统计的结 果来看,该类卜辞的三卜情况并不均等,分别为四右三中一左,即右卜的次数较多,中卜的 次数居中,而左卜的次数最少。由此可见,虽然三卜之中所贞问的祭祀对象一致,祭祀牺牲 一样,牺牲数量相等,只是祭祀的时间和左中右卜次不一样而已,但是祭祀者还是较多地选 用或参考了右卜的结果。其中对右卜的偏爱和崇敬,不言而喻。 在后八例之中,我们已经知道了三卜之中右卜的次数居多。而在前八例之中,提及元卜 者两次,左卜者两次,而右卜者达四次,右卜出现的次数最多。虽不敢贸然断定用右卜者居 多,但从元卜、左卜者鲜见,而且有左卜的辞例中,一次言“有祟”,一次言“入商”,均非吉 祥顺利之意。“右卜”在其中的地位即可想见。 其实,正如上举“俎刻辞”中的“右”、“中”、“左”即“右卜”、“中卜”、“左卜”等的省略一 样,甲骨文中还有一些“右用”的辞例,当是“用右卜”的省略。如 35. 庚子卜,行贞:叀右用?在八月。(《合集》25045) 36. 丁卯卜,行贞:叀右用?在十一月。(《合集》24351) 当也是利用“右卜”、以“右卜”为重的证据。可见在商代的占卜制度中,确曾有把“右卜” 当作首选用卜的习惯。 三、以右宗为尊的宗庙制度 甲骨文中有“又宗”,学者们多认为此“又宗”之“又”为左右之“右”,即“又宗”者“右宗”也。 卜辞内容表明,殷人多于“右宗”中祭祀先祖以祈求降雨,而从不见有“左宗”出现。如下列辞 例: 37. 贞:即于右宗有雨?其求年,叀……,有大雨?(《合集》28252) 38. ……牛……此,有大雨?即右宗,有雨?(《合集》30318) 39. 其求火门,有大雨?贞:王其于右宗,有大雨?(《合集》30319) 40. 其即于右宗,有大雨?……于……大雨?(《合集》30320) 6 41. 贞:即右宗……(《合集》30321) 42. 归于右宗,其有雨?(《合集》30322) 43. 于岳求年,有[雨]?大吉。?其岳,有大雨?即右宗有大雨?(《合集》30415) 对于此“右宗”含义,杨树达先生曾以声韵通转而疑“右宗”为“伷宗”,并与“唐宗”等类比, 指出“又宗”即雍己之庙也。(注:杨树达:《竹书纪年所见殷王名疏证》,《积微居甲文说》, 《杨树达文集》之五,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54页。)但又何以解释“河”、“岳”、“” 及“上甲”等先公即享于“右宗”,而不见“雍己”即享呢?此说之不能成立,由此可见一斑。 郭沫若先生辨明了“右宗”之“右”为左右之“右”,认为古人以西为右,右宗者盖谓宗祭于 西方也。(注:郭沫若:《殷契粹编》,第362页;又该书第539页曰:“‘即于又宗’,亦见第十 六片。‘又’盖读为右,谓宗祭于西也。”)如此解释,终嫌有些臆测。与郭说相反,胡厚宣 先生将此“右宗”之“右”指在了“东方”,“右宗者,东方之庙也”,同时认为“北宗”为北方之庙, “西宗”为西方之庙。至于“右宗”的具体所指,云“惟其各为谁人之庙,书阙有间,不可得而 知之耳”(注:胡厚宣:《殷代婚姻家族宗法生育制度考》,《甲骨学商史论丛》初集,齐 鲁大学国学研究所1944年版。)。 陈梦家先生指出,祈于“右宗”与求雨有关,认为“右宗”是“河六示”的诸宗,即奉祭“”、“”、 “岳”、“河”、“”、“王亥”等六个先公先祖的宗庙,并与文献中“左祖右社”的宗庙制度联系起 来加以推测(注:陈梦家:《殷虚卜辞综述》,第474、475页。),惜乎未能具体说明。晁福林 先生称廪辛康丁时期卜辞出现的“右宗”、“亚宗”,等,可能是专祭某些先王的宗庙名称,但 他坦承由于材料局限尚无法说明具体所指。(注:晁福林:《关于殷墟卜辞中“示”和“宗”的探 讨》,《社会科学战线》1989年第3期。)日本学者贝塚茂树、伊藤道治先生考释上引第43辞, 称“右宗”是“右の宗庙”(注:〔日〕贝塚茂树、伊藤道治:《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藏甲骨 文字研究》,第1943片考释,同朋舍1980年版。),意为在右边的宗庙,但也未作进一步的分 析与解释。石璋如先生依殷墟考古中的宫殿宗庙基址与甲骨卜辞中的“宗庙”名称对应,认为 南组远祖“丁示”的庙(乙二基址)称为“右宗”。(注:石璋如:《殷墟建筑遗存新认识》,《中央 研究院国际汉学会议论文集》(历史与考古组)上册,中研院1981年版。)以卜辞而言,“右宗” 为远祖宗庙实有可能,但石氏径指为乙二基址,除了位置排列顺序而外,并无多少有力的证 据。连劭名先生认为:“古代制度,左祖右社,所以‘右宗’可能是社宗。”(注:连劭名:《甲 骨刻辞丛考·卜辞中的丛神与蓐收》,《古文字研究》第18辑,中华书局1992年版)实为重申 陈梦家先生的论点。 对“右宗”做出了较为详细而合理解释的,是朱凤瀚先生。“从卜辞辞例看,往往言‘即又 (右)宗’(指神就享于右宗之意),又(右)宗显然是一种宗庙的专有名称。卜辞有‘即又(右) 宗’(30318)、‘酒于又(右)宗’(30319)……如是,则岳与卜辞习见之高祖、均可受祭于右宗。与 以上‘右宗’卜辞时代相近的无名卜辞中,又有‘宗’(30299)、‘岳宗’(30298)之称。此种单独的 宗庙很可能即包含在右宗之中。那么右宗即是这样几个高祖、先公之宗的聚合。在卜辞中未 见上甲后的先王在右宗受祭,而且高祖、先公一般也不与诸先王(上甲可能例外)共祭,自然 亦不会共祭所,亦可证右宗为专祭高祖、先公的宗。此外,卜辞可见并卜河与高祖、先公受 祭,又有并卜、河、上甲是否即宗者(28207),如此宗是指右宗,则河也是在右宗受祭。惟 上甲虽可受祭于右宗,但其宗未必在右宗内……右宗既冠以‘右’字,自当还有在其左边(即在 东边)的宗,此位于东边的宗只能是上述诸先王宗庙聚合构成的‘宗’。诸先王之宗不称‘左宗’, 则很可能是出于语言习惯,或由于古人尚右,故独将高祖、先公之宗称右宗;也有与先王之 宗相区别,以示更敬重之意。”(注:朱凤瀚:《殷墟卜辞所见商王室宗庙制度》,《历史研究》 1990年第6期。) 7 我们认为,朱先生的这一观点后来居上,可以作为对“右宗”的正确解释。因为从殷墟卜 辞对祖先的祭祀情况来看,商人祭祀祖先的一般惯例是,辈分越远的祖先神神格权能越高, 越是久远的祖先祭祀越隆重,如先公的祭仪比先王要高,祖辈的祭祀比父辈的祭祀频繁。这 就难怪他们要将世谱中遥远的高祖和早期先公置于受到尊崇的“右宗”来祭祀了。因为殷人 “尚右”、“崇右”,“右宗”是他们心目中最神圣的祭祀场所,所以要将最尊贵的祖先神灵放在 “右宗”中祭祀。而且这些卜辞多是祈雨之祭,祈求大雨的降临,这些祭祀应当是和殷人的日 常生活密切相关的重要祭祀。“卜辞中之令雨降旱授年不授年,虽为上帝之事,然求雨求年 之祭,则恒于先祖行之。至殷人心目中先祖死后,当升于天,在帝近旁,故令雨授年,虽为 上帝之事,然可于先祖求之也。”(注:胡厚宣:《殷人之天神崇拜》,《甲骨学商史论丛》初 集上册。)这恐怕就是卜辞祭祀早期先公于“右宗”以求雨的原因了。 这些有关“右宗”卜辞,不仅对于复原商代王室宗庙制度提供了重要的线索,而且也为我 们研究“殷人尚右”观念提供了重要佐证。 四、以右官为高的官吏体系 以上几个方面,涉及到了占卜制度、宗庙祭祀和军事战争。“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 传》成公十三年),“国之大事”如此,则可见“尚右”确乎是商代存在的一种观念。占卜、宗 庙祭祀和军事战争以外,其他方面如官吏制度中也可见到这种观念的存在。 据文献记载,商汤初年设有二相。《左传》定公元年:“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 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孟子·尽心下》:“若伊尹、莱朱则见而知之。”赵 氏注曰:“莱朱,汤贤臣。或曰即仲虺也,为汤左相。”《通典·职官》:“及成汤居亳,初置 二相,以伊尹、仲虺为之。伊尹号为阿衡。仲虺,臣名,为汤左相。”《宋书·百官志》:“殷 汤以伊尹为右相,仲虺为左相。”在商汤灭夏桀和建立商王朝的过程中,此二人都起了不可 磨灭的重要作用。但是相比而言,右相伊尹似乎比左相仲虺的作用更重要些,地位更高些。 甲骨卜辞中有不少对伊尹的祭祀,有专祭,也有合祭。如:“丁亥贞:多宁以鬯侑伊尹鼋示? 兹用。”(《屯南》2567)“乙巳贞:其求禾于伊?”(《合集》33282)“其宁风伊?”(《合集》30259)“贞: 黄尹不我祟?”(《合集》3484)等。另外甲骨文中还有“伊尹五示”(《合集》33318)、“伊五示”(《合 集》32722)、“十立伊又九”(《合集》32786、32787)、“伊廿示又三”(《合集》34123)等,应 当是指伊尹后裔为官于商王朝的世系。不仅如此,作为先臣神灵,伊尹可以宁风息雨,可以 对时王祟祸,向他告祭攻伐,其神格权能可与一些著名先公先王相媲美。在那个“神不歆非 类”的时代中,他竟然能与商族的先公先王一样,享受着后世商王及族人们独特的尊崇与祭 奠。可见伊尹一族在商代地位之高。而这些显然是作为左相的仲虺所不具备的。这也当是“殷 人尚右”重要例证。 商代“左相”、“右相”之外,卜辞中也有其他等级的官职发现。在其中的一版卜辞中,同 时出现了“右保”、“右尹”两个官名,如: 44. 丙寅卜,大贞:叀甾右保自右尹?十二月。(《合集》23683) 这是一条祖甲时期卜辞。对于其中的官名,陈梦家先生认为:“‘又保自又尹’之又尹, 亦可能为‘右尹’。”(注:陈梦家:《殷虚卜辞综述》,第517页。)这一推测是正确的。但既 然“又尹”为“右尹”,“保”、“尹”在此均是官职,那么“又保”又何尝不是“右保”呢?金文中常 见“师保”之尹,如《令方彝》中的“明保”、“明公”、“明公尹”;《御正卫爵》中的“尹大保”, 《作册大方鼎》中的“皇天尹大保”等。甲骨卜辞中也常以“保”、“老”连称,如“丁亥贞:王 8 令保老因侯商?”(《屯南》1066)“……令保老因……”(《屯南》1082)“保”、“尹”在此同为官 职名,无可疑问。所以日本学者池田末利先生推测此“保”为“保奭之保”,“又保”为“右保”, 与“右尹”同为官名的考释(注:〔日〕池田末利:《殷虚书契后编释文稿》,广岛大学文学部 中国哲学研究室1964年油印版,第53页。),无疑也是正确的。 值得注意的是,卜辞中出现了“右史”一职,如: 45. 乙未卜,显贞:右史入驶土不?(《合集》28195) 46. 其□,王受佑?其御右史,王受佑?嫠,癸未……(《粹编》544) 47. 卜彡右史?(《通纂》423) 48. 丁卯卜,贞:至蜀我右史?(《通纂》547) 对46辞中“右史”,郭沫若先生迷惑于“可读为有事,又读为右史,未知孰是”(注:郭沫 若:《殷契粹编》,第507页。)。其实应读为“右史”,是一史官名。《汉书·艺文志》有所谓“左 史记言,右史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的说法。与此相反,《礼记·玉藻》有天子 “玄端而居,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也就是说,周代以后的官职已难以知道“左史”、 “右史”究竟何所职掌、何者为尊了。但商代的情况则是,卜辞中只见“右史”而不见“左史”, 这正与《左传》中只见“左史”而不见“右史”相反,其中的变化消息似乎可以从中窥见一斑。 甲骨卜辞中只见有右官如“右保”、“右尹”、“右史”,而未见有“左保”、“左尹”、“左史” 等官职出现。这种情况,是否也与“右相”伊尹在卜辞中屡见而“左相”仲虺杳然无踪是同样一 个原因呢?也即说,在商代“右史”等右官的地位比左官为高。 另外,春秋时期的宋国为殷商后裔,宋人官职中就保留了“殷人尚右”的习俗观念。《史 记·宋世家》记宋共公十三年,以“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华元是宋国贵族,且有大功, 曾与弥兵之会,其地位比鱼石为高。故知在宋国“右师”职位高于“左师”。 五、以右学为隆的学校教育 说到“师保”、“保老”之官,我们再从商代学校教育制度来看,也有一些当时人们尚右卑 左的消息在焉。 商代有学校教育自不待言。如《孟子·滕文公》:“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庠者, 养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 也。”而《说文·广部》:“庠,礼官养老。夏曰校,殷曰庠,周曰序。”不论殷商称序称庠, 称学则是没有疑问的。当时又有所谓“大学”与“小学”之制,《大戴礼记·保傅》云:“古者年八 岁而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礼记·王制》: “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雍,诸侯曰泮宫。”郑玄注 曰:“此小学、大学为殷之制。”《诗经·大雅·灵台》陈奂疏曰:“辟雍始于殷。王制之右学, 祭仪之西学,明堂位之瞽宗,皆殷之辟雍也。”是皆言学校之制起于商代。证之以甲骨文材 料,确然信然。甲骨文中已有“学校”和“大学”之制,如: 49. 丙子卜,多子其学,不遘大雨?(《合集》3250) 50. 于大学寻?(《屯南》60) 在商代,大学、小学分别又称作“右学”和“左学”,而且所职不同。根据《礼记·王制》所 载:“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 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郑玄注:“上庠、东序、右学为大学,下庠、西序、左学为小 学。”《礼记·明堂位》:“殷人设右学为大学,左学为小学,而作乐于瞽宗。”与此相类似的 记载如《尚书大传》:“上老平明坐于右塾,庶老坐于左庶。”《礼记要义》卷五《王制下》: 9 “殷制:小学在国中,大学在郊。云小学在国中,大学在郊,此殷制明矣者,以上文云:小 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下文云: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贵右而贱左,小 学在国中,左也;大学在郊,右也。与殷同也,故云此殷制明矣。”又云:“此小学大学殷之 制者,以下文云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则左学小,右学大。”由此可见,商代 的“右学”即国学也即大学,为统治阶级贵族子弟而设,而教书育人者为“国老”即有学问有经 验的老年贵族;而“左学”即乡学也就是小学,为统治阶级下层子弟而设,而教书育人者则是 有学问有经验的老年平民。两者不用分别,自然是“右学”为优为尊,而“左学”为劣为卑。 在甲骨卜辞中,“学”和“大学”的对应而贞之外,还多次出现了“右学”、“右逌”与“右”, 如: 51. 丁巳卜……右学……(《合集》20101) 52. 于右逌教?(《合集》30518) 53. 丁酉卜,今旦万其学?吉。于来丁乃学?于右学?吉。若商于学?吉。(《屯南》 662) “右逌”、“右”,从卜辞内容来看,当也是与“右学”一样重要的教育场所。正如宋镇豪先 生所云:“商代已有专门的学校教学场所‘大学’、‘瞽宗’、‘右学’、‘右逌’、‘右’等,为商王朝 直接掌管。教育对象主要为贵族子弟,执教者如乐师多万、精于乐技祀礼的瞽矇者、巫师、 亚官乃至商王,教学内容与社会生活实践直接相关。”(注:宋镇豪:《从甲骨文考述商代的 学校教育》。)“右学”之教学对象和执教者的身份地位之高,也决定了它尊贵于“左学”。 对于商代重视“右学”的原因,贾公彦《仪礼疏》卷一二云:“质家贵右,故虞、殷大学 在西郊,小学在国中。文家贵左,故夏、周大学在国中,王宫之东,小学在西郊。”似从“殷 人尚质、周人尚文”来加以解说的。而从甲骨材料来看,出现了“右学”而未见“左学”,推测 其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左学”为小学,重要的活动都在“右学”而不会安排在“左学”中举行, 所以“左学”之名就没有缘分保存在甲骨卜辞中了。这就如同我们可以从甲骨卜辞中了解商王 朝王室贵族阶级的各种行事活动,而绝对无法知晓普通的平民阶层或奴隶们的日常生活、衣 食住行一样。 甲骨卜辞中“右学”频频出现,这不仅了文献中记载的“右学”、“左学”之制的确实存 在,也是“贵右贱左”、“殷人尚右”的一些明显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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