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正常的体验网站,请在浏览器设置里面开启Javascript功能!

“成为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台版)

2012-03-19 10页 doc 59KB 33阅读

用户头像

is_058043

暂无简介

举报
“成为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台版)成为一个人——一个治疗者对心理治疗的观点 第六章 “成为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本文首次提出是作为1954年在欧伯林学院的一个会议上作演讲用的。当时我尝试用比以往更具完整体系的形式,把心理治疗的一些概念组合起来,这些概念都是我日积月累下来的成绩。这篇讲稿后来经过些微的修改。 以我的习惯,我常要让我的思想和实际治疗面谈之中真实而原初的体验尽可能接近,因此我会相当倚重面谈的录音材料,并以此为本而作成较为概括性的叙述。 我在芝加哥大学的咨商中心(Counseling Center )工作时,有机会为许多人作...
“成为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台版)
成为一个人——一个治疗者对心理治疗的观点 第六章 “成为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本文首次提出是作为1954年在欧伯林学院的一个会议上作演讲用的。当时我尝试用比以往更具完整体系的形式,把心理治疗的一些概念组合起来,这些概念都是我日积月累下来的成绩。这篇讲稿后来经过些微的修改。 以我的习惯,我常要让我的思想和实际治疗面谈之中真实而原初的体验尽可能接近,因此我会相当倚重面谈的录音材料,并以此为本而作成较为概括性的叙述。 我在芝加哥大学的咨商中心(Counseling Center )工作时,有机会为许多人作心理治疗。他们对我呈现的个人问题真是五花八门。有学生关切的是课业的失败;有家庭主妇为婚姻生活所困扰;有人觉得他已经在精神山崩溃的边缘上摇摇欲坠;有位居要职的专业人员,因整日浸淫于性的幻想以致无法有效地执行工作;有功课顶尖的学生,因深觉焦虑与无助而致瘫痪不前;有被孩子的行为折磨而受困的父母;有人缘颇佳的女孩,突然莫名其然地陷入忧郁的深渊中;有惴惴不安的妇女,深恐生命和爱情正逐惭消逝,而觉得她在研究所甲等的成绩只是个蹩脚的补偿;也有疑心重重的男人,深信世间有强大而阴狠的势力正在陷害他——我还可以继续列下去,说明人们会带来咨商中心的问题到底有多大的差异、是多么奇特。这些问题几乎涵盖了人生经验的整个范围。但是,一位咨商员决不会因为能列出这种目录而沾沾自喜,这道理是:一个人在第一次面谈时所说的问题,到第二次、第三次来谈时就不会是一样的,遑论到了第十次,那更会变成多么不同的一个(或一串)问题。 尽管如此,尽管从水平的向度上来看,问题具有如此缤纷满目的多样性;从垂直的向度上来看,也可以看出层层相叠的复杂性,但是,真正的问题也许只有一个。我在心理治疗的工作中和许多受辅者建立过许多关系;循着这种经验去努力追索,我发现他们似乎都在提相同的问题。他们的诉苦总是有些问题情况和——他们的难题出在功课、夫妻关系、和上司的关系,或出在自己不能控制的怪异行为,或出在莫名恐惧感等等——但在这个表层之下却都有一个核心的追索。依我看,在他们的问题背后,每个人都在追问:“说真的,我到底是什么?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成为我自己?” 形成的过程 穿透假面具 我常说:人最想要达成的目标,以及人自觉地或不自觉地追求的终点,乃是要变成他自己。对于这个说法,我要作个解释。 当一个人来找我时,他带来的难题常是一堆奇特的组合,而我发现,此时最好先尝试和他建立一种关系,让他觉得安全而自在。我的职责是要了解他在自身内在世界中的感觉,接受本然的他,创造出一个自由的气氛,使他的思考、感觉和存在情态得以有所改变,而改变的方向也必是他本人所欲求的。那么,他会如何运用这种自由呢? 我的经验之所见是:这个人通常会运用自由来变得更像自己。他会开始撤除空虚的前线,摘掉假面具,抛开角色——而这些都是他一向用以对付生活的伎俩。他会尝试寻找一些更基本、更真实的自己。首先,他会先知觉到他戴着假面具,于是他会先把这面具摆在一边。有位年轻的女生在一次咨商时描述了她自己所常用的一张面具,同时她也表示:虽然这种表面都是为姑息和逢迎而用的,但对于人在这种表面之下究竟有什么真正的自己,这点她觉得完全没有把握。 “我在想这档子关于标准的事。我多少发展出一种窍门,一种习惯,用来——用来让我身边的人觉得自在,或让事情进行得顺利一点。在人里头总要有一两个比较圆滑的人,像一层油盖在水面上。在一些小聚会、小派对或什么的——我可以帮忙让事情进行得很好,显得大家都很愉快。有些时候我也会自问说:如果我不这样做,那负责人会多不高兴。换句话说,我就是从来也不——我是说,我自己对事情好象从来也没有确信或肯定过。可是,我会那样做总是有道理的。也许就因为我在家里干那种事干得太多了。我不太相信我自己做的事情,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相信什么。我从来没有诚实地做我自己,或实实在在地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么,而且我好象一直在演个假角色。” 从这段摘录里,你可以看见她在检视她自己常用的假面具,也认出她在其中的不满,但她也在怀疑是不是还有真正的自我存在,和怎样能走到那里去。 一位受辅者在诸如此类发现自我的企图中,他的典型做法是:利用两人的关系把他自己的各面经验展开来进行探索和检视,以辨认且面对他所经常察觉的各种深切矛盾。他会晓得他的行为,乃至他的感觉中有多少是不真实的,有多少不是直接从他的有机体中流露出来的真实反应,而只不过是一种令他得以隐遁于其后的表面和建筑正面(facade)罢了。他会发现,他的生活有多少是由他认为应该是的所指引,而不是由他真正是的所指引。还有,他也常会发现,他好象总是应别人的要求而存在,好象只能依别人认为应该的方式去想、去感觉、去行动,好象没有个自己似的。 关于这点,我很吃惊地发现,早在一百多年之前,丹麦哲学家梭伦·齐克果(Soren Kierkegaard)以他敏锐的心理学见识已经把个人的这种两难困境清清楚楚地描绘出来。他指出:最普遍的绝望乃是人陷入这样的绝境:不能选择、没有成为自己的意愿;而最深切的绝望乃是选择“做不是自己的人”。另一方面,“决意成为真正的自己,确是绝望的相反”,而这种决择乃是人的最终极的责任。我在读他的作品时,简直觉得:齐克果这个人一定曾经听过像我们的受辅者那样的人所说的话——他们都在挖掘和追索自我的真相,而且这种追索通常都充满痛苦和烦忧。 更麻烦的是,当这些追索者发觉,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所要除掉的假面为何是假面。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他们会开始转而挖掘他们自己内在的惊恐,乃至暴烈的感觉。把你一向自认为是自己之一部份的东西视为面具,并且着手去摘除它,那真是一场骇人至深的经验,但如果人有充分的自由,可用以思考、感觉,并把这些都付诸实现,那么,人还是能朝此目标迈进的。用一位曾经做过一系列心理治疗的个案所说的话为例,很可以说明此义。她拼命挣扎以抓取她自己的核心,当其时,她所说的话中充满了各种隐喻。 “现在回过头去看哪,我是一直把自己的档箭牌一层一层地剥下来。我把那些习惯建立起来的,常常用一用,然后又把它们抛弃,而后发现自己还是老样子。我不知道底下到底还有什么,我也不敢去掀开来看,不过我不能不试试看。起先,我觉得自己里面什么也没有——我需要的是坚实的核心,但我找到的却只是一大堆的空虚。后来,我觉得我是在面对着一面硬硬的砖墙,太高了,翻不过去,也太厚了,穿不透。有一天,墙变成半透明,而不再是厚厚实实的。在那之后,墙好象不见了,但我却看见一道水坝,后面是一片猛烈激荡的大水。我觉得是我在拦着这一大片水。而如果我哪怕只是打开一个小洞,我和我身边的全部就会被水所代表的情感决堤冲垮。最后我会挡不住压力就放手让它去了。而我实际上就任它掉进彻头彻尾的自怜,然后是恨,然后是爱。在这次的经验之后,我觉得我好象跳过了岸,到了安全的一边,虽然在岸边还有点摇摇晃晃的。我不晓得我从前到底一直在找什么,或是要往哪儿去,但后来我就觉得,只要我能真正活着,我就能一直往前走。” 我相信这段话很能代表许多人真正的感觉,也就是说:当人能够不必死撑着虚伪的表面,或硬墙,或大坝时,人的感觉就会汹涌而起,扫光一切;而这种感觉早在他的内心中蓄势待发。同时,这个现象也可以说明:人的内心中有一种逼人的需求,使人非去寻找而变成自己不可。更有甚者,它也向人开启了一条道路,让人得以决定什么是人自身内的真实——也就是说,当他能充分体验到他的有机体内恰如其是的感觉时(如同上例中的受辅者能体验她自己的自怜、爱恨),然后他才能感觉到确然肯定:他现在所做的就是他的真实自我的一部份。 对感觉的体验 关于上述的体验,我还愿再多说些。那种体验实际上是在找寻自我的未知因子。我所试图描述的现象,用任何方式都不太能轻易碰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们会有成千个理由不让我们充分体认我们自己的态度,我们的理由有来自过去的,有来自眼前的,也有内在于我们社会处境之中的。在当事人自己看来,要自在而充分去体认自己的感觉似乎是件太危险、太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但若在安全而自由的治疗关系中,各种感觉却可以被完整地体验,其清楚的程度几乎可到人的知觉之极限。人之能体验到感觉的那种处境,我常称之为一种“纯净的文化”(pure culture ),也就是说:当其时也,人就是他的恐惧,就是他的愤怒,就是他的温柔,等等。 我得再一次用一个案例来把这个观点说清楚。从受辅者的角度来看,也许可以指明或传达我的部分意思。我要提的是一位年轻的男研究生,他在心理治疗中已经到了颇深的阶段。他对于自身之内某种模糊的感觉一直觉得很困惑,但后来逐渐能指认,这是某种恐惧感,某种害怕失败的感觉,怕的是无法完成博士学位。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好一阵子。从这里开始,我要让谈话的录音来自己说话了。 受辅者(以下简称“受”):我以前好象只是让它自己渗进来。但我也一直把它和你,和你我的关系,都串在一起。那是我感觉到的一件事,是一种害怕它会走掉的东西;或说,那是另一种东西——实在很难捉摸——好象对它有两种互相拉扯的感觉。或是有两个“我”,大概吧。第一个是担惊受怕的,想要抱住什么东西的样子。这一个,我想我现在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你知道,我有点需要有个东西让我抱住——我也觉得很害怕。 治疗者(以下简称“治”):唔哼。那是你在此时此刻可以感觉到的,你一直都感觉到的,而且也许正是和你我的关系有关的感觉吧? 受:不让我得到这个吗?因为,你知道,我好象是需要它的呀。没有它,我会有多寂寞、多害怕呀! 治:唔哼,唔哼。让我就钩在这里,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会很怕的。让我紧紧抱着它吧。(停顿) 受:那好象是同一回事——你不让我作完论文、拿到学位吗?那所以……因为我好象是需要那个小世界的。我是说…… 治:这两个例子里,你所指的都是一种恳求吧,是不是?让我得到吧,因为我需要得要命。没有它的话,我会怕得要死。(很长的停顿) 受:我有种感觉,觉得……我没法再进一步去理解了……好象我就是这种在祈求的小孩,有点,甚至于……这种祈求的姿势是什么?(交握两手作祈祷状)不是很可笑吗?因为…… 治:你的手好象在表示苦苦哀求。 受:是,对呀!你不肯为我做这个吗?简直……喔,真可怕!谁呀,我啊,哀求? 也许这段摘录可以透露出一点点我想谈的东西,也就是在一定的限制之下,对感觉作最深的体验。在这里的他,有一个时刻突然体验:他只不过是个苦苦哀求、乞怜的小孩。在那时刻中,他完完全全融入那哀求的情绪中。但他也几乎立刻从这个情绪中出来——他说:“谁呀?我啊,哀求?”这句话算是个转折点。他过了一会儿之后又说:“这种事情真奇妙,能让一些新东西跑出来。我最惊讶的是,每次每次,我都会有同样的感觉,就是那种象害怕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多了,害我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他终于弄清楚:这种感觉果然冒了出来,而在那当儿,他就是他的信赖感,纵然这种“是”的方式会让他自己也吃惊。 人能以如此彻底的方式去体验的感觉,并非只有信赖感。其他如伤害、悲愁、嫉妒、或破坏性的忿怒、或焦灼的欲望、或自信、骄傲、或敏感的柔情、或积极的爱等等也都能如此。人所能有的情绪几乎都能如此。 由这些经验中,我惭惭学会相信:人在这种时刻乃是正在变化成为他真正的自己。当一个人通过整个治疗过程之后,以这种方式而体验到他的有机体对他呈现的种种情绪,并且体验的方式也是自知而开放的,即么,他就已经体验到了他自己,体验到存在于他自身中的一切丰实内容。他就已经变成真正的他了。 在体验中发现自我 一个人“变成自己”是什么意思呢?让我们针对这个问题再进一步的探究吧。这个问题非常令人困惑,因此我要再用一位受辅者在面谈时所说的话来说明。治疗者请求她将这段话(以回答问题的方式)写下来。她说明了她经常套用的角色和配戴的面具如何瓦解崩溃,因而造成一阵混乱的感觉,但同时也是一种松弛感。她还这样说: “你知道,我看哪,花很多精力把那一堆乱拼乱凑的东西揽在一起,那实在没必要——浪费。人要想的是怎样自己弄出一个造型;但是零组件太多了,很不容易看出那一块该放什么位置。有时你会放错,然后,放错的愈多,你要调整它就得花更多的力气,搞到后来,实在太累了,就觉得,管它去乱七八糟也比拼命在那里抓着要好得多。然后你会发现,留在那里的一大块,掉下去就自自然然的各就各位了,而你自己的生活造型就不费吹灰之力地向你展现开来。你的工作只是去发现它,在那当中,你会找到你自己和你自己的位置。你甚至必须听你自己的体验告诉你,它本身的意义何在;一旦你去告诉它,它的意义是什么,那你就是跟自己宣战了。” 让我把这段诗意的语言成我能理解的意思。我相信她是说:要做她自己,就是要找出那个造型,那个基本的秩序,而这些东西又都存在于永无休止的体验之流里。与其一把抓着那些体验而要它们呈现为一张面具的形式,或将它成不象自己的样子,不如去发现存在于她自身内的实际感觉与反应,求出其中的和谐性与统一性,以此来界定“成为自己”。这意思是说:真正的自我乃是可在自身的体验中找到的,而不必以外物强加于其上。 以摘录呈现的方式,我试着要表达的乃是:受辅者在治疗者温暖而充满了解的襄助之下,可能会发生什么反应。在我看来,这位受辅者会慢慢地、挣扎着去探索面具后面,他如何向世界呈现东西,甚至在面具后面,他如何对自己行骗。他经常会深深感受或鲜明地看见一些潜藏在内的各色因子。由此,他会逐渐变成他自己——而不是一张和大家一样的脸,不是苛薄寡情地排斥所有的感觉;也不必摆出一副聪慧理智的模样。最好是让活着、呼吸着、感觉着、上下波动着的过程持续——简而言之,最好是他成为一个人。 个人的展现 我猜想,你们当中也许有人会问:“但他到底会变成哪种人呢?光说人把表面撤除掉,那是不够的。撤掉以后露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实在不容易,因为众所周知的是,每个人都有倾向于成为一个单一、独特、无可仿造的人。不过,我倒想要以己之见指出某些特征。没有哪个人可以完整地集合这些特征于一体。没有一个人可以照我的描述而做个完美的模范。但我仍可以抽出某些一般性的特征。我的根据乃是多年来和许多受辅者所共渡的治疗关系。 向体验开放 这个过程的第一件事乃是要人变得对自己的体验更为开放。这句话对我真是意义非凡。这是和防卫性(defensiveness )相反的情状。心理学研究告诉了我们:如果人由感官而得的证据和人对自我的影像构图不符,则这些证据会被扭曲。换句话说,我们不太能看到感官对我们报告的一切,而只能看见那些符合于心像的东西。 现在,由于有个安全的关系(如我在上文所描述的),这种僵硬死板的防卫性通常会被渐增的开放性所取代。人会变得更开放地知觉到他自身的感觉和态度,且能让感觉和态度在有机官能的层次上表现(我在前文中已描述过)。他也会对目前实际存在于周遭的事物更能知觉,而不只是以人家的看法或自己从前的看法去看待事物。他会看见:树不见得都是绿的,男人不见得都得当严厉的父亲,女人不见得都冷峻不可亲,人的失败不见得都可归咎为他本身的不好,等等等等。他现在有办法根据新的处境来看待证据,看出如其所是,而不是把事物先行扭曲,以便符合自己一向秉持的观念造型。以此,我们可以料到的是:当一个人对自身体验开放的能力渐增之后,他在面对新的人和处境及处理新的问题时,会变得更为实在而合理。也就是说:他的信仰不会再僵硬死板,他更能涵容事物的暧昧不明之处。他能够接纳相互冲突的证据而不必硬要把处境逼出一个结局。对于此刻的自己所置身之境能有开放的知觉,这样的能力,我相信正是我所描述的那种人所必具的重要条件之一——这个人通过了治疗的过程而终得以萌发展现。 对于这个说法,如果我能举出一段谈话的摘录为例,定能显出更鲜明的意思。这是一位年轻的专业人员在第四十八次唔谈时所说的话。他谈的是他对自己的身体官能及其他种种感觉如何逐渐变得更为开放。 受:我的看法是,要每个人把自己感觉的所有变化都关联起来,那是很不可能的。但我最近确实觉得我对自己的体格比较尊重、比较能客观。我是说,我对自己不会再有过高的期望。我是这样想的:我觉得,从前我常在晚餐后感到很疲倦,但我总会和这种疲倦打斗不休。现在,好啦,我觉得我很肯定,我是真的疲倦了——不是我把它弄疲倦的——我只是生理上比较低潮一点罢了。从前我好象老是在批判我自己的疲倦。 治:所以,你是能够让你自己就去疲倦了也罢,而不会再靠批评自己来过活了。 受:对呀,老觉得我自己不该疲倦或什么的。我认为,能够不必和这种疲倦打斗,反而是一种比较深刻的体验,而且我还能同时有种很真实的感觉,觉得我实在也该慢下步调来了。所以,感到疲倦也不这么糟嘛!我想,我好象还可以在这里找到一条线索,把我现在的样子和我父亲的样子串在一起,还有他处理事情的样子。譬如说吧,要是我生病了,我会向他报告,那他就会显得很想帮我处理一下的样子,但他也会表现出:“哎呀,见鬼了,又有麻烦”的意思。你知道,就是那个意思。 治:好象是说:身体不舒服还真让人烦呢! 受:是啊,我敢说,我老爸对他自己的身体也一样不太看重,就象他对待我一样。我说吧,去年夏天我的背扭伤了,我扭到骨头,听到里面劈啪的一声,还有很多啦。反正起先哪,真痛,痛得要死。我去给医生看过。后来他就说,也不怎么严重嘛,自己会好的,谁叫你扭得那么凶。这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我最近还注意到——死家伙,那是真的很痛呐,到现在还在那儿——而且那也不是我的错呀! 治:受伤并不你有什么不对的—— 受:当然不——而且我会觉得那么疲倦,比正常的还厉害那么多,有个理由也许是因为这样经常的紧张,所以——我已经和医院里的一位医生约好,他会帮我看看,照张X光什么的。我猜你会说我也许对自己的这些事更能准确地敏感——或客观地敏感了……。而这实在是很深刻的转变,象我刚刚讲的,而且当然我和我太太和两个孩子的关系就会——哎,你不在我里面看看,就没法认得这样的——你是已经这么做了——我是说——任何事都没这么美妙——我是真正觉得我爱自己的孩子而且也接受这种爱。我不晓得该怎么说。我们互相增进了尊重——我们两都这样——朱蒂和我都注意到——这是从我们参加了这个以后,我们都注意到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起来好象是很深刻的变化。 治:我觉得你是说,你现在能更准确地倾听自己了。要是你的身体说累了,你会听它的,而且相信它,而不是批评这个讯息;要是你痛了,你也可以听它的;要是你的感觉是真的爱你太太和小孩,你会感觉到,而且这种感觉也会表现出很不一样的情形。 以上这段稍微短些但更具有代表性的摘录,可以看到更多关于对体验开放的实情。起先他没办法自在地感觉到自己的病痛,因为生了病就表示不能被接受了。他也无法对孩子感到爱和体贴,因为这种感觉表示他的脆弱,而他得撑着一张坚强的表面。但现在他可以对自己的机体官能之体验而真诚地开放了——他累的时候可以累,他的身体疼痛时可以感觉到疼痛,他可以自在地体验到他对女儿的爱,他也可以对那小女孩感觉和表达他的恼怒(这是他在后面的唔谈中说的)。他可以完全和整个有机体的体验一块儿过生活,而不必把体验关在知觉之外。 信任自身的官能 透过治疗而展现的第二种特征,更难以笔墨形容。也许可以这么说:这样的人会逐渐发现自身的机体官能是值得信赖的,也就是说,人的有机体本身便是个很管用、很便利的工具,可在任何情境中,当下用以找出最适宜的行为。 这个说法听来有点奇怪。容我再作更详尽的说明吧。要了解我的描述,也许先得想想:人有时会面临一些存在的抉择,譬如:“放假了,我究竟该回家去呢,还是自己出去跑跑?”“我该不该喝这第三回合的鸡尾酒?”“这个人是不是我愿意和他(她)结为爱侣进而厮守终生的?”想想这些情况,再回过头来想想:一个人若经过了治疗而发展出他的自我,那么,他在作抉择时的实情是什么?假若这个人能充分地对他的体验而开放,而且也对当前的处境握有可得的种种资料,并据此以表现行为。既然如此,他对自己的感觉和冲动都有所知觉,也明白它们之间常会有错综复杂乃至矛盾龃龉的关系。他能够自然地感觉到社会的要求——从比较死板的社会“惯例”到朋友家人的期望。他的意识可以触及他对类似处境的种种记忆,同时也记得不同的行为会肇致什么后果。他比较能对外在的处境有准确的知觉,能捕捉其中的复杂性。他比较能允许全副官能、意识和思想投入于处境中,对每一个刺激、需欲、要求都能予以考虑、拿捏、衡量它的缓急轻重。经过这么复杂的斟酌和权衡之后,他就能发现一条行动的路线,最能令他满足在该处境中所有的需求——不论是立即的,或长远的需要。 面临抉择之时,要权衡这么多的因子,他的官能很难不出差错的。他可能会作了错误的抉择。但正因为他对自己的体验较为开放,因此他会有更多的立即知觉来发现令人不满的后果,而且也能对错误的抉择作更快的矫正。 这样说来,我们该可晓得:大多数人在权衡拿捏时之所以会犯错,乃是因为我们把一些不属于自身体验范围内的东西包含进来,而却排除掉了一些体验内本有的因素。好比说,一个人坚认“我很可以喝酒”,但若他能把过去的经验都摊开来,也许恰好指明了,这种想法很少正确过。再比如说,一个年轻的女性也许只看到她的未婚夫最好的一面,但若开放地省视自己的体验,也许会发现,他也有缺点累累的一面。 所以,这样说大概是正确的:当受辅者能对自己的体验开放时,他会发现他自身的官能还蛮值得信赖的。他对于自己所有的情绪反应就比较不会害怕。他会渐渐生出信任感,甚至喜爱这么错综复杂、缤纷多彩的感觉,以及它们在机体官能的层次上分类排比、进出展现的模样。人的意识,与其视之为一群险不可测的冲动之监督者,教冲动都不见天日,不如让它变成一块舒适的园地,允许冲动、感觉和思想都在茁长,而最后,我们会发现:当意识不再战战兢兢地执行看管任务的时候,人的所有官能都会善为自律,毋需令人操心的。 评价的内在枢纽 在成为一个人的过程中,还有另一道潮流显然和人在作选择、决定、或评价性的裁判之根源或枢纽有关。这个人会渐渐觉得:此一评价的枢纽乃是内在于自身之中的。他会愈来愈不必仰赖别人的赞同或反对;不必靠别人来制定生活的标准;不必依别人的眼角而作选择和决定。他能分辨:选择端赖自己;对自己而言,该问的问题只是:“我的生活方式是否能深令自己满意?是否能真正表现我自己?”而我认为这也许才是富有创性的人最为重要的问题。 让我对此稍作说明,也许有助于了解。我想摘录一小段咨商的谈话,对象是位年轻的女研究生。起初,她对许多问题都很困惑,而且曾经有寻死的念头。在面谈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个感觉,就是她有强烈的欲望,想要信赖,想让别人为她的生命带路。她对于那些不能给她充分指引的人,都会表现很强的批判性。她把她的教授一个一个点出来,说他们教的东西没有一点是有深义的。后来,慢慢地,她才晓得,她的困难是她打从开头就没有参与这些课程。接下来就是我要摘引的部分。 我想,你会发现,这段摘录可以告诉你:以体验来接纳“评价的枢纽乃内在于人自身之中”是什么意思。这段面谈是咨商的后期。这位女士开始明白:也许她的教育中有所短缺的地方,她自己也该负责任。 受:好啦,我在怀疑我是不是老在那里打转,东搞西搞,拼拼凑凑,一样也没抓牢,没有真的进到里面去。 治:也许你所得到的就是这里一瓢、那里一瓢,而没有在一个地方深入地挖下去。 受:唔哼。所以我才说——(慢慢地,非常深思地)好,就凭这种基础啊,那真是全看我的了。我是说,在我看来,那是再明显不过的:我不能仰赖别人来给我教育。(很轻的)我真的该自己去做才行。 治:你真的开始走回家了——世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教你——你体认到:也许不会有别人来给你教育。 受:唔哼。(长长的停顿——她坐在那里思考)我有怯场的各种毛病。(轻轻地笑笑) 治:怯场?觉得这是让人害怕的事情,你是这个意思吗? 受:唔哼。(很长的停顿——显然是在和她自身的感觉拼斗)。 治:还想不想再多谈谈你刚才的意思?你说你真的有怯场的毛病? 受:(笑)我,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知道。我是说——我好象真是断了线了(停顿),好象我很——不知道——站在劣势的一点上,很脆弱,可是我,唔,是我提起这点的,唔,简直就象我没说,是它自己跑出来的。好象是——反正是我放出来的。 治:几乎不属于你。 受:哈,我觉得很吃惊呢。 治:好象是:“老天哪,是我说的吗?”(两人都爆出两声轻笑)。 受:真的,我没想到从前我有那样的感觉。我有——唔,我真觉得好象我说的,唔,是真的属于我的。(停顿)或是,唔,(十分困惑)觉得好象我有点有,唔,不知道。我感觉到我有力量,不过,我又觉得——我知道那是真有点可怕的,怯场。 治:也就是说,你是不是说:讲出那种话来会同时让你觉得感觉到,讲出来,感觉到有力量,但同时又对你所说的,感到害怕,是不是这样? 受:唔哼。我在感觉。举个例子,我现在里边正在感觉那种东西——象是一种冲高的浪头,一种动力,一种冒出来的东西。好象什么又大又强的东西。不过,唔,刚开头时几乎象是一种生理的感觉,象自己一个人跑出来,象是被切断——有种到处都在支持我的东西被切断了。 治:你觉得那是一种很深、很强的东西,往前冲,但同时你觉得好象你在讲的时候,就把支持你的东西都斩断了。 受:唔哼。也许那是——我不知道——一种型式的困扰,我想我一直都在套这种模式。 治:而这个相当重要的模式,被抖松了。 受:唔哼。(停顿,然后谨慎而自信地)我,我想——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接下来我就该开始做更多我知道我该做的事情……我必需做的事情真多。在我的生活中好多条路我都得弄出新的走法,但——也许啦——我可以看着我自己在一些事情上做得比以前好些。 我希望这段摘录可以令读者感受到:作为一个独特且可以自负其责的人所体验到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同时也可以感受到:当一个人挑起这种责任时,常会有一股不安之情伴随而生。承认“我就是选择者”和“我就是为自己的体验而决定其价值的人”是既能令人生机活现,也令人惶惶不安的。 成为一段过程的意愿 我要为这些摸索挣扎以成为的人,指出最后一个特征。那就是:这些人好象宁可成为一段过程而不愿只是个成品。当他开始进入治疗关系之时,他会希望达到某一个固定的状态:他希望到达的是“问题已获解决”,或“工作甚有效率”,或“婚姻十分美满”等等确定的终点。但在自由无碍的治疗过程中,他会倾向于放弃这么固定的目标,而逐渐接受一种更能令自己满足的认知,那就是: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固定的东西,而是一段形成的过程。 有位受辅者在治疗要结束的时候,用一种相当困惑的口气说:“我还没有把自己整个的整合好、组织好,还没弄完,不过我只是觉得乱乱的,而不是不敢去做,因为我已经相信这应该是一段连续不断的过程……我觉得很兴奋,有些时候也会心情不好,但能觉得自己正在行动中,这实在很能鼓舞我:我很清楚自己已经上路了,虽然有些时候也不怎么完全明白要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在这里很可以看出这个人表现了对有机官能的信任,以及他对“自我乃是一个过程”的体验。这一段描述说明了这个人接受他自身之为一种“形成之流”而非一种已经完成的产品。那意思是说:一个人乃是一流动的过程,而不是定着或停滞的物体;是滚滚不休的变化,而不是一堆固体材料;是各种潜能之不断变化的排列组合,而不是一组定量定性的人格特质。 我还可以举出一段话来说明这种流变不止的存在生活之特性:“这整列不断发生的体验,还有我在其中所发现的各种意义,好象把我推向一段航程,我觉得又高兴又有点害怕。走这段路好象是让我的体验来载我,而它的方向显然总是向前走的——这目标呢,我现在只是努力要了解目前所体验的意义,所以对于长远的目标还只能模模糊糊地指认。我的感觉好象是在体验的乱流中漂浮,但最令人着迷的是,我有可能可以理解这种变动不居的复杂体验会有什么意义。” 结语 我方才试着要告诉诸位的是:过去和我有过治疗关系的人,在他们奋力挣扎着成为自己的过程中,他们的生命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尽可能详实地描述了这个成为一个人的过程中所包含的种种意义。我肯定:这种过程并非只在心理治疗中才会发生。我也要说:我所看到的并不够清晰和完整,因为我对于那些体验的认识和了解也是不断变化的。我希望诸位能将这些描绘视为目前暂有的一幅草图,而不是最后完成的作品。 我之所以要强调它的暂时性,至少有一个理由是因为我希望我能清清楚楚地表达,我不是在说:“这就是你们该变成的样子;这就是你的目标。”我所说的毋宁是:这些乃是我和我的受辅者们在共同体验之中所共享的一些意义。也许这一幅关于他人之体验的图画会给你们一些启示,甚至为你们的体验显现出更多可能的意义。 我在前文曾指出:每一个人所问的问题总是双重的;一方面他在问:“我是谁?”另方面他又问:“我怎样才能变成我自己?”我也说过:人在有利的心理氛围中,会发生一种形成的过程;人可以把自己一向用以面对生活的假面具一张一张地抛弃;他可以完全体验到他自己之中的一些陷而未现的层面;他会发现,在这些体验背后躲着一个陌生人,他躲在层层的面具之后,而他竟然是自己。我已经试过把这样一幅画拿出来,让诸位看到:一个展现自身的人会有哪些特别值得注意的属性;这样一个人如何对于他的有机官能的所有因子都能更为开放;这样一个人如何发展出对自身之有机官能的信任,并用它来过感觉敏锐的生活;这样一个人如何接纳他自身之内即具有评价枢纽的事实,而不必仰赖别人告诉他好坏;这样的人会学习以参与的方式过生活,他参与在一个流变不止的过程中,而他可以在这种体验之流中不断发现自己的新面目。我所看到的,成为一个人的形变过程中,所含有的一些因子,就是这些。 PAGE 1
/
本文档为【“成为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台版)】,请使用软件OFFICE或WPS软件打开。作品中的文字与图均可以修改和编辑, 图片更改请在作品中右键图片并更换,文字修改请直接点击文字进行修改,也可以新增和删除文档中的内容。
[版权声明] 本站所有资料为用户分享产生,若发现您的权利被侵害,请联系客服邮件isharekefu@iask.cn,我们尽快处理。 本作品所展示的图片、画像、字体、音乐的版权可能需版权方额外授权,请谨慎使用。 网站提供的党政主题相关内容(国旗、国徽、党徽..)目的在于配合国家政策宣传,仅限个人学习分享使用,禁止用于任何广告和商用目的。

历史搜索

    清空历史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