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海岸行动

象牙海岸行动：美军突袭越南山西战俘营 本文原载于《国际展望》 象牙海岸行动全过程 资料图片：草原行动，1966年，4各陆战队员取回一具战友的尸体。一旁是法国摄影记者卡特里娜·勒鲁瓦岘港，1962年。 　◇“象牙海岸”行动出炉 　　“象牙海岸”行动可以追溯到1970年的春天。随着美军在越南阵亡人数的增加，越战 越来越不得人心。据保守估计，当时在东南亚被俘的美军达到了450人，其中有80%在北越，其中包括美国第7舰队总司令麦凯恩之子约翰·麦凯恩。有一半多的美军战俘已经被关押了2000多个日子。对这场战争失去耐性的美国人民高举反战旗帜，要求美国政府停止越战，敦促越南政府释放美军战俘，美国政府的压力越来越大。 　　当时在美国五角大楼设有一个特别工作小组，其任务是通过空中侦察来搜索位于越南的战俘营，同时保持对其不间断的监控。位于河内以西37公里处的山西战俘营就是其中的一个。据情报显示，在这个偏僻的战俘营共关押有50到100位战俘(后来发现这儿有57名战俘)。详细分析了各个战俘营的情况后，华盛顿的分析人士认为最容易实施突袭行动的是山西战俘营，他们认为可以由陆军和空军组成一支有经验的救援小组将山西战俘营的美军战俘搭救出来。 　　由惠勒将军担任主席的美国参联会很快将援救的可行性研究工作交给了负责反游击战和特种行动的特别助理布莱克本陆军准将。随后布莱克本将军与中央情报局、国防情报局和国家安全局一起开始就如何援救战俘制定初步行动计划。该计划代号为“象牙海岸”。虽然这个大胆的想法最初并不“卖座”，但1970年7月，美国参联会最终同意执行该计划，该计划保密等级为绝密。该行动将最终牵涉26名策划者和一支由148人的特遣部队来实施。 　　通过美空军SR一71黑鸟高空侦察机和猎人低空无人侦察机所拍摄的照片分析，山西战俘营大致情况如下大约由1.2万名北越军队驻扎在离山西战俘营大约10公里的范围内；附近还有北越的防空导弹部队，另外还有美国情报专家认为是“中学”的一栋建筑战俘营不是很大，分成了两个区，一个是关押战俘的区域，一个是北越守军的居住区；在营区内有一个排球场般大小的开阔地带，周围的树有10多米高，有经验的飞行员可以驾驶直升机在这儿降落，但得提防被树拌着。 　　◇从打卡里空军基地出发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美军决定在位于泰国中部的打卡里皇家空军基地集结待命。在接到袭击命令后，他们将乘坐运输机飞抵位于老挝南部边境的鸟隆基地，在该基地换乘直升机后，突击队员将乘夜色出发直指山西战俘营，由于从乌隆到山西战俘营来回有l 100多公里，直升机将在老挝上空进行空中加油活动。执行此次任务的直升机必须在山间的丛林地带进行长时间低空飞行。另外气候条件的变化也会直接影响行动的计划。 　　刚刚上任的美国参联会主席穆勒上将将此次任务交给了麦纳空军准将和西蒙斯陆军上校。佛罗里达埃格林空军基地美空军特种大队司令官麦纳将军将担任整个行动的指挥官，他曾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并曾在越南执行过多次特种作战任务。副指挥官西蒙斯上校将是突袭行动的现场指挥官，他身体强壮，性格外向，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老突击队员，曾在菲律宾、老挝等国大显身手，外号“公牛”。窗体顶端 窗体底端 最终的行动计划是美国陆军一支突击小队乘坐空军一架HH-3E直升机和5架HH一53直升机飞抵山西，期间将有美空军2架MC一130特战飞机提供导航，另外还有2架KC—130为直升机提供空中加油。一个由5架A一1 E攻击机组成的编队将提供空中掩护，10架F一4将在空中进行战斗巡逻，对企图接近的敌机实施拦截。后来麦纳将军决定增加一个F一105雷公战斗轰炸机编队来吸引北越地对空导弹阵地的注意力，从而掩护突击部队采取行动。 地面突击部队将分3个小组 营救行动的关键时刻 营救组代号“蓝色少年”，由迈道斯上尉指挥，乘HH一3直升机在院内的空地着陆，机上的l 4名突击队员将从事俘虏的寻找营救。 　　警戒组代号“红色车轮”，由希德纳中校指挥，将乘HH一53直升机在战俘营外边着陆，机上有20名突击队员。一部分突击队员将负责该行动区域的安全，封锁四处的道路，击退任何企图靠近战俘营的敌人，另外一些突击队员将把监狱的外墙炸开一个缺口，将战俘一个个解救到直升机上。期间，A—lE将提供火力掩护，随时准备攻击敌任何地面部队的威胁。 支援组代号“绿色暗礁”，共22人，由西蒙斯上校亲自指挥，乘大型直升机在院外着陆，对前两组的行动提供支援。 　　在战俘转乘~I]HH一53直升机以后，整个部队将驶往乌隆。由于当时美国仍然遵照不能对越南实施轰炸，所以美海军战机将在海防地区上空投放照明弹对海防实施佯攻来转移北越防御部队的注意力，借以迷惑对方。 　　负责行动的指挥人员决定，将根据志愿原则，在美空军和陆军挑选一些精英分子组成特遣部队。这些队员将在埃格林基地集训。西蒙斯上校经过仔细考虑挑选了第103陆军特种部队“绿色贝雷帽”来执行此次突袭任务。前面提到的迈道斯上尉和希德纳中校都是西蒙斯上校亲自挑选的，另外麦纳将军还从空军挑选了数名多次参加搜救活动的老兵来驾驶直升机，他们是布利顿中校、赞德尔上校、卡伦少校和墨菲中校。当西蒙斯少校寻找战地医生时，前绿色贝雷帽部队首席医生卡塔尔多上校主动请缨。 为了使行动人员熟悉当地情况，美军在埃格林基地模仿山西战俘营建了一个模拟的监狱。当白天苏联“宇宙355”号侦察卫星不在基地上空活动时，队员们就抓紧时间训练。其余时间这些模拟建筑都要被伪装起来。 　　突击队员携带的武器将包括突击步枪、手榴弹、克莱莫杀伤地雷、起爆雷管、爆破炸药等。他们还将携带断线钳、弯刀、链锯、斧头、乙炔燃烧器和乙快焊枪，另外还有夜视装置、绳索、灭火装置、无线电通信装置。非常关注战俘身体状况的卡塔尔多上校还申请了专门的医疗急救包，其中将包括麻醉药、充气夹板、吸入剂，另外还有水桶、橡皮靴以及婴儿食品(防备战俘吃不下固态的食物)。 　　◇练习.练习，再练习 　　1970年8月20日，训练工作在极端保密的情况下展开。由迈道斯上尉领导的地面突击部队整天模拟进出战俘牢房，训练大部分是在晚上进行的，整个过程训练的相当细致。他们的训练主要包括目标识别、村庄侦察、房间搜查、手语、爆破设备的安置、丛林生存以及夜间射击等。卡塔尔多上校还教他们如何进行战斗伤员的救助。 在地面部队进行训练的同时，空中部队也进行了夜间空中加油、夜间编队飞行、投放照明弹等方面的训练，他们共进行了268架次的飞行，训练时间达1000多小时，无一次事故的发生。卡伦少校和副驾驶赞德尔上校曾在夜间驾驶一架HH一53直升机在被大树包围的一块小小的空地上起降了31次。多诺休少校驾驶的一架HH一53还多次练习用格林机关枪攻击战俘营的警戒哨。 　　在这次从后方到目标区的3个半小时飞行旅途中，将没有什么不是非同寻常的。2架HC—130将从乌隆基地起飞为编队伴航，并在路上为直升机进行空中加油。2架装备新型红外导肮系统的MC一130“战爪”将任直升机空中加油完毕至目的地期间负责为低空飞行的编队提供导航。由于牵涉的飞机种类繁多，飞行员遇到的麻烦也很多。C一130在低空的正常巡航速度是460多公里／小时，但此次任务要求他们以200公里／小时的低速飞行，几乎处于失速状态。而与此相反，满载的HH一53和HH-3又必须尽量加速跟上C—130。对A—lE来说，此次要求也不一一样。为了与大部队保持编队航行，载满炸弹和火箭的A一1E必须以近失速状态不断的进行s路线飞行。窗体顶端 窗体底端 　　9月28日，美国空军和陆军的小组正式开始进行协同演练，一些人还携带了曳光弹药和炸药包。此时该行动才真正变成了一个联合行动，于是代号也变成了“象牙海岸”。 10月6日，行动小组最后进行了一场真刀真枪的预演。假如一切正常的话，从行动开始到将战俘上载到直升机上共需要25分钟的时间。 　　2天后，麦纳将军、布莱克本将军和西蒙斯上校来到了门宫，就行动计划向尼克松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基辛格做了汇报，他们汇报说此次任务有“95%到97%的成功儿率”。 　　这时，据空中侦察照片显示山西战俘营的“人员活动有所减少”。战俘经常散步的地方的草也开始变深了。10月3日，一架sR一71拍摄的照片显示战俘营已经没有人影了。一些专家分析，假如战俘仍然关押在山西战俘营，他们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受到惩罚，不能到外面散步。而sR一71后来拍摄的照片又显示在山西战俘营的“活动肯定有所增加”。 　　11月12日，第一批救援部队乘坐c—130运输机从埃格林居地起飞，于11月17日抵达了泰国打卡里空军基地。此时行动第二次改名，行动代为“滚针”(Kingpin)。尼克松总统听完汇报后同意执行该计划。麦纳将军在接到内容为“红色火箭”的加密信号后，他知道总统已经同意“执行”命令了。 11月18日下午2点，麦纳将军和西蒙斯上校在达卡里基地的电影院给参战人员简单介绍了情况，预定将在3天内开始行动。第_二天，美军检查了携带的武器和装备，并进行了武器发射测试。在给所有人介绍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后，每个人又拿到了一个标记着自己血型的标签。此次行动将由56名陆军和92名空军人员组成，但由于此次行动相当的保密，所以此时仍然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具体的目的地。窗体顶窗体底端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 美军袭击山西战俘营态势图 　 很快，来自河内的一个可靠情报显示山西的战俘可能已经被转移了。11月18日，美军侦察机企图对战俘营进行最后的侦察，但没有成功。而，义一份显示战俘营肯定“有人”在局住。当时的美国国防部长莱尔德接到汇报说町能在山西战俘营没有战俘关押了。但布莱克本将军和国防情报局主任班尼特建议只要天气好就实施救援行动。莱尔德先生同意了他们的建议并给尼克松提出了可行性意见，尼克松最后也同意说值得冒这个险。位于打卡里基地的麦纳将军马上就收到了“立刻行动”的信息。麦纳将军决定任务开始时间是11月20日夜。 这天，红河谷内没有一丝云彩，能见度也非常高，风也很小，是那段日子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11月20日，美国海军“奥里斯坎尼”号航母(CV一34)正在北部湾游弋。上午10时10分，指挥官巴德萨中将接到了按计划实施佯攻的指示。巴德萨随即命令航母舰载59架战斗和支援飞机随时准备赴北越主要市海防上空扔照明弹，而不是炸弹，但这些飞行员只知道任务，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们还得到指示可以向对美军构成威胁的北越萨姆导弹阵地发射AGM一45百舌鸟空对地反辐射导弹和20毫米炮弹，同时还要负责对被击落的美军实施搜救。 　　中午的时候，位于打卡里基地的突击队员们还没有接到攻击的命令，但每个参战人员都领到了安眠药，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从下午l点休息到5点。晚饭后，所有的地空部队聚集在电影院里，西蒙斯上校宣布了行动命令，他说此次任务是为了援救70名左右的美军战俘，“这些美国战俘有权得到我们的救援，目标在河内西部37公里处”。 　　知道真相后，所有队员一下子沉默下来，这时一些队员开始吹起了口哨，随后大家都站了起来，开始鼓掌。 　　1970年11月20日晚，位于打卡里的突击队员们乘坐C一130抵达了乌隆。在抵达乌隆时，直升机、HC一130和MC一130已经等候多时了。晚上10时10分左右，突击部队分乘1架HH一3E直升机和5架HH一53，在c一130的伴航下，直扑山西。一个半小时后，用来实施支援的A一1E机群也从泰国纳空帕侬空军基地升空。在完全无线电静默的情况下，所有参战飞机进行了会合，开始朝北越进发。当突击机群越过老挝边界的时候，来自于泰国7个基地和位于北部湾活动的3艘美军航母上的共计116架美机也展开了行动。美军5架F一105高空接近了山西地区，其任务是转移北越萨姆导弹部队的注意力，便于突击部队展开行动。同时来自干乌隆基地的10架F一4D也在空中搜索北越米格战机的踪影，一切都进行的相当顺利。 　　21日凌晨1时左右，参战的美直升机与HC—130P~n油机在老挝上空成功会合，并按计划进行了空中加油。随后机群直扑河内，战斗即将打响。 凌晨2时20分左右，美A—l攻击机率先以150多米的低空接近了目标区域，准备执行攻击任务。C一130一直将6架直升机导引到离战俘营近6公里的位置。随后，为首的一架C一130爬升到了450米，紧跟着的是2架HH一53直升机，分别是“苹果4号”和“苹果5号”。窗体顶端 窗体底端 　　4号机是主要担负投放照明弹的直升机，另外还将负责将被救的战俘运到乌隆。5号机也担负投放照明弹的任务。到了战俘营上空，两架直升机投下了照明弹，整个战俘营一下子宛如白昼，然后两架直升机按计划降落到了离战俘营11公里外的五指湖上的一个湖心岛上。期间为首的这架C一130继续在战俘营上空盘旋，并扔下了一枚凝固炸弹，然后才朝指定的空域飞去。 　　紧跟在后面的第二架C一130负责为A一1进行导引，当A-I对附近的一座桥进行轰炸的时候，这架C一130也乘机扔下了一枚凝固炸弹。 正在美军得意忘形的时候，“苹果3号”HH一53直升机上突然一闪一闪亮起了红色警告灯，明显是飞机的传动装置出现了故障。在一般情况下，此时飞机将不得不进行迫降。但由于情况紧急，而且指示灯有时也不准，所以该机驾驶员多诺休少校选择了忽略。在之后的战斗中，该机炮手用机枪摧毁了战俘营的两个警戒哨，另外还有北越卫兵的营房。 跟在后面的是由卡伦少校和赞德尔上校驾驶的HH一3，此时他们才发现降落地四周的树木比他们想象的要高两倍。直升机降落时，翼片打在了树上，刮起的树枝、树叶还有一些垃圾漫天飞舞，直升机根本不是降落下去的，简直就是摔在了地上。强大的冲击力将直升机左门的炮手从机舱内摔了出来，但幸运的是没有受伤。随后，赞德尔、卡伦还有直升机工程师赖特中士不顾脚踝的疼痛冲到了飞机外，赶紧为飞机提供安全保护，同时还开始为战俘和伤员准备急救包。随后营救组组长迈道斯上尉也率领13名突击队员冲出了机舱，投入了战斗。 ◇没有反应 在营救组队员冲向监狱的时候，迈道斯上尉手持扩音器高声叫喊着，“我们是美国人，不要抬头，这是一次救援任务，我们是救你们的。”突击队员分成了数个战斗小组，并抵达了预定的战斗位置，开始消灭北越的有生力量。 　　期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载着西蒙斯上校和另外22名支援组突击队员的直升机误降在了离战俘营南部450米处的“中学”里面。可能是这两个建筑物在夜间看起来差不多吧。这架直升机的飞行员是布利顿中校，他本来一直跟着前面的直升机在飞行，但不知前面的直升机其实早已改变了航向。警戒组长希德纳中校发现支援组犯错后，他就启用了应变计划：他将率领警戒组冲向位于战俘营外，并建立自己的指挥所。 　　此时布利顿中校仍然不知道他犯了错，在卸载西蒙斯小组后，他就驶离了该区域。而不曾想，西蒙斯率领的突击队员刚好遇到了武备精良的一群苏联士兵，双方在黑暗中展开了一场激战。由于苏联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分钟不到，美国人就干掉了对方100多人，自己无一死亡。此时西蒙斯上校终于发现了差错，赶紧召唤布利顿中校将他们运到战俘营。 此时在战俘营，营救组在迈道斯上尉的指挥下，正在和北越军队展开一场激战，他们共击毙了10多名不知所措的北越军队。突击队员们将整个战俘营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一个战俘，最后迈道斯上尉向麦纳将军发了一个加密信息，“搜索完毕，没有发现任何战俘”。 整个突击过程持续了28分钟，美军损坏了一架HH一3直升机，赖特中士脚踝受伤。刚刚赶到的西蒙斯上校带着几分惊讶和遗憾宣布了撤离命令，希德纳中校命令摧毁了损坏的HH一3直升机。期间，支援小组的一名队员由于腰带断了，他匆忙从一个北越军尸体上拽了一根腰带，这也是此战唯一的战利品。 　　全体参战突击队员都带着失望的心情默默的返回了泰国。在回程途中，有两架F一105遭到北越萨姆导弹的攻击，其中一架被击落，两名乘员在老挝上空跳伞。随后，一架C一123飞机在坠机的地方投下了照明弹，A一1E战机在周围进行巡逻。突击部队的两架直升机成功的将两名乘员救了上来。11月25日，麦纳准将、西蒙斯上校、阿达利中士和赖特中士在白宫由尼克松总统亲自颁发了勋章。其他参战人员也都由美国防部长授了勋。 　　虽然此次突袭任务取得了圆满成功，但美国公众都是责难之词。一些批评家称此次行动将“导致战争升级”，另一些人说在北越的战俘会因为此次营救行动遭到更加严格的看管。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在此次行动后，美国战俘的待遇不仅没有恶化，相反大大改善，他们还能从美国接收信件和包裹。 　　关于战俘为什么被转移这个问题，大家众说纷纭。有的说因为洪水危及战俘营，在突袭开始4个月前战俘就被转移了。也有的说是北越为了节省人力，将战俘统一管理的需要。也有的说是有人泄露了行动的秘密，北越听到了风声。唯一确定的事实是美军战俘从此次行动中间接享受了好处。 口 张艳明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