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娥皇女英窥探古代滕妾制度和殉夫制度

从娥皇女英窥探古代滕妾和殉夫制度 说起史前的女人,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娥皇女英。 《史记•五帝本纪》记载：“尧以二女妻舜。”但是《史记》中并没有提到“二女”的名字。 娥皇女英，这两个名字早见于刘向的《列女传》。（关于《列女传》，刘向是始作俑者。从刘向所在的西汉开始，后世各朝代几乎都有不同形式的《列女传》出现，其中包括臭名昭著的《宋史•列女传》和《明史•列女传》。《宋史》之前的《列女传》，虽然也包含了诸多儒家对女性的偏执思想，但是仍然收录了许多才德出众的女性，如蔡文姬等。但是自《宋史》开始，《列女传》就完全变成了守贞、守节的教科。 无论如何，各朝代的《列女传》仍然是以正史的形式出现，而其中的记载，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刘向《列女传》中的记载了这样一段故事： 舜帝的两妃，是尧的两个女儿。长女娥皇，次女女英。舜的父亲叫瞽叟，很凶顽(頑)，母亲很蛮横(嚚)，弟弟叫姚象，都终日游手好闲。舜的母亲偏爱象，讨厌舜。 当时的帝王尧看中舜的品德，将两个女儿嫁给舜，以便进一步观察舜对内和对外的处世态度。这两个女儿便是娥皇和女英。（值得注意的是：娥皇和女英是作为当时的“公主”，姐妹同嫁的。这是最早可见的古代社会滕妾制度的典型。中国古代自从有了家庭秩序以来就是一妻制，这个一妻，是指男子只能娶一个“正妻”，这个“正妻”就是女主人的身份。其他同这个男子有关系的女人，全都只能有妾的身份。妾的地位基本等同于奴婢，不但低于妻，而且低于自己所生育的子女。而滕妾，一般是跟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女子，规格较高的便是这种亲姐妹同嫁；规格中等则是一个身份较高的女子偕同一个或几个宗族女子同嫁；规格最低的便是侍女陪嫁。这样嫁过去的前者就是妻，后者便是滕妾了。滕妾的地位要比妾高很多，有正式的身份，可以出席正式的宴会等等。这样的制度在战国直至三国时候的贵族之间非常盛行，比如孙权的母亲就是和她的妹妹一同嫁给其父孙坚。从政治角度讲，这种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嫁女一方的利益。假如作为正妻的女子死去，或者没有生育，那么滕妾取代她的位置，以滕妾和“娘家”的密切关系，依然可以保证“娘家”的利益。这么说可能有点残忍，不过事实如此……） 拉回来——娥皇和女英这对姐妹花在清贫的条件下侍奉舜，从不以自己是天子的女儿而骄傲怠慢，非常勤俭恭顺，克守妇道。 瞽叟和象密谋要杀死舜（跑了那么久，没忘记吧，这两个人是舜的老爸和弟弟），让舜去存储粮食的谷仓干活。舜也知道父亲和弟弟的意思，于是就这件事去问娥皇和女英的意见，两位女子回答说：应该去。于是舜就去谷仓收拾粮食。瞽叟趁机点燃了谷仓，舜飞奔而出保住了性命。象和父母见没有成功，于是再次密谋，让舜去井下干活。舜又把这件事告诉娥皇和女英，两位女子回答说：这是父母的命令，应该去。于是舜就下到井里去。他的弟弟和父亲堵住了井口。但是舜仍然悄悄的平安出井。瞽叟和象千方百计不能杀掉舜，于是由瞽叟出面请舜喝酒，想要等他喝醉了杀死他，舜又把这件事告诉了娥皇和女英。娥皇和女英于是配制了药水让舜洗浴。洗完之后舜便去了父亲那里，终日饮酒而不醉…… 后来舜继承了王位，封娥皇为后，女英为妃。遇事经常同她们商议。臣民们都认为二位妃子聪明、贞洁、仁孝。 后来，舜巡视南方，死与苍梧，娥皇女英双双投身湘江以死殉夫。 这便是刘向《列女传》所记载的最早的关于娥皇女英的故事。后世又流传着浪漫凄婉的泪洒竹成斑的“潇湘竹”的故事和娥皇女英死后成为湘水之神的故事。（我们的老祖宗习惯将崇拜的人、喜爱的人神化，比如李耳、比如关羽） 在这里，娥皇女英又得到了一个第一，她们是史料所载的首开殉夫先河的一对女子。当然无法考证她们是自愿还是非自愿，但是这真是开了一个差头。从她们开始，后世历朝历代女子的殉夫事件就再也没有中断过。到了明清两代，更是达到了层出不穷的颠峰状态。而且成为道学先生们大力宣扬的贞烈行为。光是《明史•列女传》就记载了殉夫女子近70人：有个李氏，丈夫璇在外乡死了。李氏得知便用长长的簪子刺入自己的耳中再拔出，血溅如注。等婆婆发觉，呼家人救时，已经死了。还有个史氏，没嫁过去丈夫就死了。她痛不欲生，要到婆家去殉夫，母亲不许，她就七天不吃不喝。母亲没办法，只好制备素衣缟裳第二天将她送到夫家。天黑的时候，她辞别公婆，穿戴整齐自缢身亡……种种,种种……她们中有十几岁的女孩，也有七八十岁的老妪，有共同生活了几十年感情深厚的，也有连夫君面都没见过的待嫁女。死法更是花样翻新，上吊的、饿死的、服毒的、淹死的、翠¤的（真时尚），怎得一个惨字了得！这只是极少数有记载的，至于没有记载的，何止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