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初期的外交政策

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后，为了稳固统治和 争取帝国主义者的承认及支持，在对外关系上采取以反苏和 对列强妥协屈服的外交政策。 一、妥协退让外交政策的原因 蒋介石通过制造“四一二”事变后，于1927年4月18日 建立南京民政府。此时的中国出现了几个政权并存的局面， 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的政权基础极其脆弱。蒋介石 为了扭转不利局势，消灭反对势力及巩固其统治，以实现个 人的独裁政治，必须改变北伐开始时以反帝反封建为目标的 革命政策，缓和帝国主义者的矛盾。蒋介石认识到，“若要在 中国建立独裁统治，必须有帝国主义者的支持”。[1](140)而此时 的帝国主义者早在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前就对蒋介石采取又 打又拉的政策，一面用武力威胁与镇压，如制造南京事件；一 面则利用亲英美的江浙财阀拉拢蒋介石，如虞洽卿的南昌之 行。经过权衡各种利益后，蒋介石对帝国主义者采取妥协让 和反苏的对外政策，以换取帝国主义者的支持。 于是，南京国民政府首任外交部长伍朝枢宣布对外政 策，即“对外不采取暴力手段；于适当时期提议废除不平等条 约；打到帝国主义，但非排外性质”。[2](107)此对外政策对于全国 人民迫切要求不平等条约的呼声“做了不无暖味的回答”[3] (74)，这也是为了巩固南京政权的需要，继续得到人民大众的 支持而打着继续“反对帝国主义”的旗帜。但对外性质和方式 都做了实质性改变，打倒帝国主义成了一个空口号。这表明 南京国民政府的对外政策与刚开始北伐时对外政策已是天 壤之别。南京国民政府就是在国内政权不稳和对外企图得到 帝国主义者支持的双重因素下，走上了反苏和对帝国主义者 妥协退让的对外政策。 二、以夷制夷的平衡外交 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初期，由于内部各派力量的角逐，蒋 介石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于1927年8月宣布下野。对日本 抱有幻想的蒋介石趁机东渡日本，“亦想一探日人此对我国 之意见与其隐伏于表面下之政治潮流”。[4](117)蒋介石在日本期 间先后与日本各界头面人物会晤，然而，日本虽然支持他建 立南京国民政府，但是日本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反对中国南北 统一，主张南北分治。尤其在蒋介石访问田中义一时，目的在 于得到日本的支持，让他统一中国，而田中义一却要求蒋“不 必过分急于北伐，首先在于巩固自己的地盘”。[5](220)蒋介石为 了得到日本的支持，表示中日利害关系是“一致的、满蒙问题 也容易解决，排日行为当可绝迹”。[6](119)而蒋对日的妥协让步 并没有换取他希望得到的结果，蒋介石逐渐认识到军国主义 的日本成为了威胁中国的主要敌国，正如他认为的“综核今 日与田中义一谈话之结果，可断言其毫无诚意，中日决无合 作之可能”[7](320)。为了维护其统治地位和实现国家的统一，蒋 介石并没有屈从日本帝国主义者压力而接受田中义一的建 议。在蒋介石失望之际，他把希望寄托在美英等国，企图获得 他们支持而统一中国，同时也通过美英制衡日本在华的势 力，推行他的以夷制夷的外交策略。 蒋介石访日时，美国指示其驻日代表和蒋介石直接谈 判，并达成中美密约，“美国表示以全力支持蒋介石统一中 国，建立全国政权；蒋介石表示定尽力保障美国在中国的一 切权益并助其发展”[8](135)。中美密约，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权 益，但是却获得美国支持他的北伐，统一中国的要求，对中美 密约应给予肯定。访日归来的蒋介石趁国民党内乱的情形 下，通过拉拢各派力量又重新掌权，为了进一步获得美英支 持以及通过美英制止日本妨碍北伐，蒋介石答应美英等国提 出的关于解决“‘南京事件’的条件，包括道歉、惩凶、保证和 赔偿”。[9](143)同时也为了表示南京国民政府的诚意，外交部长 黄郛发表对外宣言，这个宣言不再提帝国主义，然而南京国 民政府的诚意并没有“感动”日本帝国主义者。在第二次北伐 中，日本为了阻碍北伐，在济南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济南惨 案”。蒋介石为了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扩大，命令北伐军绕过济 南城，秘密渡过黄河继续北伐。济南惨案后发生后，南京国民 政府只好请求国联调查事件的真相，并请求美国总统柯立芝 调解，但美方最后并没有调解。蒋介石通过以夷制夷的外交 策略没有取的预想的效果。 三、反苏外交 南京国民政府对苏与对美英采取截然不同的外交政策， 以收回中东路为名，挑起了中东路事件，最终爆发了中东路 战争，结果以南京国民政府的惨重失败而告终。 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政府之所以采取反苏的外交 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初期的外交政策 周生合 （安徽大学 安徽 合肥 230039） [摘 要]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初期，面对日本军国主义的威胁，为了维护其统治，推行以夷制夷的外交策略，联合 美英等国制衡日本；同时为了收回更多权益，开展同各国的修约运动。为了进一步争取帝国主义者的支持，推行反苏 的外交路线，导致中东路战争的爆发。 [关键词]以夷制夷 修约运动 反苏 南京国民政府 历史研究 LISHIYANJIU 【黑龙江史志 2010.3（总第 220期）】 26 政策，一方面以讨好帝国主义和中国亲美英的买办资产阶 级，换取美英等帝国主义者的支持；另一方面早在1922年蒋 介石访问苏俄时，就认为“苏维埃政治制度乃是专制和恐怖 的组织，与中国国民党的三民主义政治制度，是根本不能相 容”[10](卷 9)由此可见，蒋介石反感苏俄无产阶级政治制度的思 想早已产生。同时蒋介石也认为苏俄将会对中国的安全造成 威胁，对苏俄不信任，在蒋介石访苏俄归来后将《游俄报告 书》呈给孙中山，在报告书中指出苏俄早有侵略边陲的企图， 不可对其过于信任。只是由于孙中山坚持联俄的政策，蒋介 石才迫不得已从表面上接受了孙中山的联俄主张。 除了南京国民政府推行反苏外交政策的浅层次因素外， 还有更深层次的反苏因素，那就是蒋害怕共产党的发展壮大 会威胁其统治地位，更怕苏俄对共产党的帮助支持，所以就 采取了反苏的外交策略。正如蒋介石在所说的“在革命未成 功前，一定要对俄断交，现在急需将俄国领事馆以及商务机 构一律封闭，这种机构不封闭，共产党的扰乱是不会停止的” [11](7)由此可见，蒋介石反苏与反共联系起来了，这才是南京国 民政府反苏的深层次因素。于是南京国民政府驱逐苏俄在华 的领事馆、外交官员及其它机构和人员，中苏关系开始破裂， 尤其是在南京国民政府强行收回中东路及其各种权益，结果 造成了中东路战争，以南京国民政府的失败而告终。在失败 的局面下，南京政府企图通过美英等国对苏进行干涉，希望 通过以夷制夷的手段来达到利益最大化，由于苏俄的强烈反 对，美英等国没有对苏干涉成功。东北地方政府被迫同苏签 订了“伯力议定书”，恢复苏在东北的原有权益，南京政府没 有批准该议定书，但是后来国际局势的变化，南京国民政府 基本上默认了苏在东北的权益。南京国民政府挑起的中动路 事件并没有按其所预想的结果发展，不仅没有收回苏在东北 的权利，反而使东北军遭到了沉重打击，南京政府的以夷制 夷的外交愿望没有实现。 四、修约运动 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后，采取了亲美英、对日妥协和反苏 的外交策略，取得了帝国主义者的承认，成为中国的合法中 央政府。为了维护国家的主权和统治，南京国民政府向各国 政府提出了“修约”的要求，尤其是东北易帜后，南京政府实 现了国家的统一，修约的要求更加强烈。 南京国民政府所提出的修约内容仅限于关税自主和废 除领事裁判权，但是在与各国具体谈判中遇到了很大了阻 力。南京国民政府之所以提出关税自主权，一是关税自主是 一个主权国家的象征，此时的南京国民政府已实现了国家统 一，尽管地方势力依然存在，但是毕竟在形式上是合法的中 央政府。南京政府有权实现关税自主的权力；二是当时与中 国签订协定关税条约的部分国家的期限已经到期，南京政府 要求关税自主是合理的。南京政府提出的修约宣言称“凡已 满期的条约应即废除，另订新约；未满期的条约以‘正当之手 续’解除；旧约已满，新约未订的另订临时办法处理”。[12](87-90)南 京国民政府提出的关税自主权并有损害各国的根本利益，但 是南京政府提出后，日本强烈反对并警告威胁南京国民政府 若要单方面收回关税自主权，“日本将被迫采取他认为保护 其权益的适宜手段”[13](162)。面对日本的威胁，南京国民政府积 极与美英等国磋商，以美英等国的力量来制衡日本，中日两 国几经交涉后，于1930年签订了关税自主的条约。 南京国民政府提出关税自主权后，美英等国趁日本反对 时，答应与南京国民政府进行关于关税自主权的谈判，以显 示美英等国对南京国民政府的友善与支持。南京国民政府为 了表示对美英等国支持的感谢，在与美英等国协定关税自主 谈判中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与美国签订了“整理中美两国关 系之条约”，竟然包括了美国对中国进出口货物的关税税率 不高于本国，中国的工商业大大落后于美国，这对美国的商 品进一步垄断中国的市场提供了条件，损害了中国工商业的 发展，中国的海关失去了对本国工商业的保护。在满足美国 利益的同时，也答应了英国的条件才签订了《中英关税条 约》。其他小国顺应美英的潮流，也先后与南京政府签订了关 税自主条约。南京政府虽然同各国签订了关税自主条约，但 是海关管理权依然操纵在外国人手里，可以说关税自主权只 是在形式上收回。在同各国关于领事裁判权谈判时，以美国 为首等国认为中国的法制尚不完备，不能保证本国人民在华 的各种权益。只有中国的法制完备后，各国才能取消在华的 领事裁判权。随着国际局势的变化，南京国民政府需美英等 国对日本在东北力量的干涉，为了以夷制夷外交策略的推 行，关于废除领事裁判权的问题最后不了了之。 南京国民政府只是形式上统一了中国，中央政府对内要 削弱地方势力，对外就要妥协和反苏，换取帝国主义者的支 持，同时也是为了以夷制夷外交策略的需要。所以站在今天， 回顾历史，要对南京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给与客观评价，不 能予以全盘否定，在修约外交中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参考文献: [1]史全生等.南京国民政府的建立[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 [2]秦孝仪.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绪编[M].台北：中 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党史委员会出版社，1981. [3]任重.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初期的对外政策[M].石油大学出版社， 1996. [4]董显光.蒋总统传(1)[M].台北中华文化出版事业社，1962. [5][6]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史资料编辑部.近代史资料 [J].中国科学出版社，1981，(2). [7][11](日)古屋奎二.蒋总统秘录(6)(7)[M].中央日报社，1974. [8]方庆秋,张宪文.蒋介石全传[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6. [9][13]杨公素.中华民国外交简史[M].商务印书馆，1997. [10]蒋介石.苏俄在中国 [A]秦孝仪，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C].台北 中央文物供应社，1984. [12]蒋超群.对南京国民政府初期外交政策的再认识[J].巢湖学院学 报，2005. 作者简介:周生合（1983—），男，山东曹县人。安徽大学历史系中国近 现代史专业07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思想与文化。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