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都怪你当时想太多

姑娘，都怪你当时想太多 『关闭窗口』 栏目:情感世界----文章编号:298----加入日期:2002-04-23 　　 新浪网友：齐桓大帅 　　活了三十来年，漂亮姑娘见过无数，但印象中堪称出类拔萃的，其实没几个。其中之一，就是我在北京工作时单位的那位女同事。 　　她是一个云南姑娘，论身材模样，论肤色嗓音，论仪态气质，简直都是万里挑一。就 说她那难得一见的抬头一笑，红唇内细玉微露，长睫下黑眸轻闪，足以令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为之立即陷入半昏厥状态。 　　她的漂亮，已经到了任何人都不敢随意冒犯的程度。我认识她好几年，还没有碰到过一例无聊男人对其行骚扰、挑逗之举的例子。原因很简单，哪个男人都不会有此包天之胆，敢于因此而犯起众怒。于是，云南姑娘无形中便拥有了比单位领导还要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 　　云南姑娘很少求人办事，更不会随便求男同事、男领导办事。事实上也根本用不着，因为她有可能碰到的任何“艰难险阻”，别人都主动替他考虑在前、克服在先了。 　　所以，她在路上碰到一个男同事或男领导时的抬头一笑，也成了莫大的恩赐，可怜的男同事或男领导这当天的饭恐怕就再也吃不下了，因为已经饱了。 　　当时，北京各单位普遍住房紧张，我们单位也一样。我和另外一些单身同事，被安排住在由招待所改建成的地下室。因为领导知道我爱看，而且又经常安排我加班写东西，所以就特许我单独占了一间。 　　这间地下室的门，是上面有个小玻璃窗、下面有个小百叶窗的老式简易门。玻璃上被我贴了张《北京晚报》，看不到外面，但通过百叶窗却可以看到走廊里来来往往的脚。 　　那个年月，还没有双休日一说。可供单身汉们熬夜狂玩的，就只有一个周六的晚上。我与云南姑娘的交往，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夏日周末开始的。 　　记得那天晚上，我坐在宿舍里对着一大堆红头文件在发呆。因为有些说不上原因的心神不宁，我根本看不进去。外面很静，同事们都出去玩去了，一个都不在。 　　九点来钟，走廊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听上去非常清脆而轻盈的脚步声，显然是个女的。我的耳朵便理所当然地竖了起来，想知道这脚步声将会停在谁的房门前。平时在这个住满了单身汉的地下室，很少有女同事来。 　　没想到，脚步声居然停在我的房门前了，一双秀气的女式黑皮鞋，出现在百叶窗外面。紧接着，敲门声便轻轻地响了起来。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天哪，该不会是她吧！我一下子蹦了起来，窜到门前。门开了，果然是她，我一直视作下凡仙女的云南姑娘！ 　　云南姑娘那天穿的是一件明黄T恤和藏蓝短裙，乌黑的长发用丝巾随意地拢在后面，更显出面庞的清秀。望着我那呆若木鸡的样子，她笑着问道：“有吃的么？” 　　仅仅十分钟过后，我就抱着一大堆吃的跑回来了。附近那家食品店已经关门，几个职工正在上锁，我是好话说尽才让人家同意专门为我开门营业的。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一共买来了两瓶酸奶，两瓶汽水，一把香蕉，十个苹果，一大块熏肉，一份凉拌素什锦，两个大面包，一个哈密瓜，把小小的书桌摆得满满当当。 　　其实，云南姑娘并不怎么饿，一直到她十一点钟离开我的宿舍，一共才喝了半瓶酸奶，吃了半根香蕉。但是，我已经完全领会了她这次拜访所包含的信息，那就是我从此可以追她了。 　　我跟云南姑娘的交往，有两年多的时间，一直到我离开北京。我们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的程度，只是没有突破最后的那道防线。因为我们相互约定，不到结婚的那一天，谁也不能提出那个要求。至今，我还由衷地佩服我当时所现出的强大自制力。 　　我并不是有意要离开北京，离开她。原因很复杂，其中的一条是因为这纯属领导安排，不能抗拒，而且领导是为我的长远发展着想，离开几年将更有利于我的晋升，而且只要继续努力干工作，肯定会调我回北京。 　　告别时，我跟云南姑娘说：“等着我，我用不了几年就会再杀回来的。”没想到，她冷漠地、明确地回答：“如果你不走，我就继续跟你好；如果你走，那我们就算了吧。”我一下子急了：“什么意思啊？我要是不走，过几年就要离开北京回山东啦！只有这样暂时离开几年，回来后才会永远不再离开北京，才会在这里真正拥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马仔。否则，就连马仔都当不成啦！” 　　我跟她争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说服她。我是后来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的。她很爱我，这一点不必怀疑。但是，如果她不是认定我事业有前途、将来有可能定居北京，她是不会跟我交往的。而这一次，她怎么也不相信我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外地年轻人，能够在离开北京之后还能“杀回来”。 　　之后，我第一次去北京找她，她只是轻轻地跟我碰了一下手；第二次去找她，她已经不肯再跟我见面，并且听说她已经开始跟别人恋爱；第三次去找她，听说她的恋爱已经失败，而她也因单位机构改革精简，永远地回到她的老家，云南省的那个偏远小城去了。 　　后来，我听说她在老家结了婚，并有了孩子；再后来，我碰到了又一位让我心醉的姑娘，就是我现在的夫人。我们的生活很幸福，也很美满。但是，我背地里一直在打听云南姑娘的电话，因为我总觉得还有句话没来得及说。 　　终于有一天，我打听到了云南姑娘单位的电话号码。电话一下子就拨通了，当我张口叫了声“姑娘”时，她立即沉默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始终管她叫“姑娘”。 　　我们在电话里几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她在哭，尽管十分压抑，但我还是听得出来。 　　我本来想告诉她，如果她当时没有躲着我而且没有跟别人开始新的恋爱，我将很快就“杀”回北京，并且跟她一起永远生活在北京。因为我离开北京仅仅几年，就先后有近十家单位主动提出要调我回去，除了原来工作的老单位，还有大小几家报社，甚至还有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的下属单位。 　　我本来想告诉她，我之所以至今也还没有调回北京，是因为这边对我一直不错的领导们坚决不放，甚至动用了行政手段，而我又因为她的离开而失去了跟领导谈判以便赶快回北京的最大动力，之后调动的最佳时机逐渐消失，我在这边也成了家，如果此时再过去将面临一大堆难以克服的麻烦…… 　　但最终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在这个平生最后一次打给她的电话临近结束时，才向电话那端一直在默默流泪的云南姑娘，发出了我埋藏在心底的那句埋怨： 　　“姑娘，都怪你当时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