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
〕
彩绘满文黑龙江地图
和格尔必齐河的位置
薛薛 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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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仓踌份� 柑种粉� � � 怜和
编者按 ! 东北师范大学历史 系、明清史研究所教授 捧扛先生 因病于今年 ∀ 月 # 日不幸
举公攀心举心基心生先生将现逝世 , 本刊深表痛悼 ∃ 长期以 来 , 件扛教授一直关心 、爱护 、支持我们的工作 。
前惠踢本刊的大作刊 出 , 以表达我们深深的哀思和怀念 。
—本刊编辑部 幸尝 若节角书冷林% 解日书力书分椒% 书冷扣酬眠冰今御冷仁% 书白书力书弓林分解%书勺书舀书习积自书力解勺书力书弓卞力祖分解力书自书冷以冲力书力书力林乃解力书自书% 娜% 书自书举
东北师范大学历史系收藏一件彩绘的满文地图 。 该图是一九四八年秋冬之际我在吉林市
的破烂摊上购入的 � 原藏何处 , 如何流落到破烂市上 , 已经无从考究 �
该图是绘在薄棉纸上 , 因年久褪色 , 现今呈土黄色 。 长 &东西向∋ # ( ) 公分 , 高 &上北下南 ∋
# ∗∗ 公分 。 除地名外 , 无
名 ,无任何标注 。 图的四至 ! 东是牛满河河源 、毕占河 、黑龙江和松花
江汇合处 +西是尼布楚城 、蒙古尔楚喀山 、额尔古纳河上流克鲁伦河河源 。在格尔必齐河河 口东
侧和额尔古纳河河口 西侧画有界碑各一处 + 南是松花江 +北是外兴安岭 &未标明名称 ∋ 。 从图的
四至可以知道是一六八九年中俄《尼布楚条约》和一八五八年中俄《缓辉条约》间的黑龙江将军
辖区形势图 。
这篇文章中不可能对该图作详细的说明 , 只就下列三个问题作一些介绍和辨证 。
# 、该地图的一般面貌 +
( 、该地图的绘制时间和所反映的时代 +
, 、关于格尔必齐河的位置 。
演
在这件地图上 , 山脉的画法是模仿山的形状 , 连峰绵亘则是 山脉 , 涂以浅褐色和黄褐色 , 着
浅兰色雄多是山峰 , 点缀浅绿色是表示森林 �
河流和湖泊用绿色 , 惟有黑龙江的干流用褐色 。
城的符号有两种 � 一种是红框外再套浅兰框的长方形 , 用这种符号标注的有尼布楚城 、呼
伦贝尔副都统衔总管驻扎处、绰勒城 、雅克萨城 、穆鲁苏苏城 、缓浑城 、彻赫德城 、呼兰城守尉住
扎处 、卓勒济城 、德勒德尼城 、众安城 、察龙江城 、墨尔根城 、齐齐哈尔城 + 另一种城的符号是红
圈套黑圈 , 呈− 形 , 用这种符号标注的有布特哈总管驻扎的伊侨齐村 、乌鲁苏木丹湾城、果巴喀.
里城 、呼玛尔城 。 卡伦的所在地也是用这种符号 。
村屯 , 一律在其位置上书写名称 , 不作符号标注 。
释站的线路用红点线来表示 。 释站所在地的标记符号 , 在其位置上书写名称 。 还有的是用
黑色的小房屋形符号表示 。
台的符号是黑色的 , 形符号 。
鄂博 &封堆 ∋也是在其位置上书写名称 , 不作符号标记 。
碑喝 、炮台都有象形符号 。
他如井 、泉 、荒地 、窝集 &森林 ∋等皆在相应位置上书写名称 , 不作符号标注 。
全图共有 )/ # 处地名 , 分类列表如下 !
总总总 山 峰峰 河 小小 河河 渡渡 湖湖 井井 泉泉 荒 ∋∋∋ 森 &( ∋∋∋ 城城 卒寸寸 释释 台台 卡卡
计计计 菩竺竺又 溪溪 湾湾 口口口口口 地地 林林林 屯屯 站站站 伦伦口口口口 、、、、、、、、、、、、、、源源源源 河河河河河河河河河河河河河河头头头头 岔岔岔岔岔岔岔岔岔岔岔岔岔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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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
碑碑碑 炮炮 封 &, ∋∋∋ 呼 旧旧 驼 牧 &/ ∋∋∋ 额 流 &) ∋∋∋ 字 不不
揭揭揭 台台 堆堆 尔尔 鹿 地地 尔 域域 迹 清清
哈哈哈哈哈 居居居 古 地地地
纳纳纳纳纳纳纳 名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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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地图没有标明时间 , 所以首先应该考证其绘制时间及其所反映的时代 。
图上绘有黑龙江将军管辖的行政区划的治所七处 , 即著名的黑龙江六城 &凌库城 、黑龙江
城 、墨尔根城 、齐齐哈尔城 、呼兰城守尉驻扎处 、呼伦贝尔副都统衔总管驻扎处 ∋和布特哈总管
驻扎之伊屡齐村 。 这七处行政 区划设置的沿革 , 可以提供判断此图时间的依据 �
黑年江左岸的缓辉城 , 是黑龙江将军的第一个治所 ,康熙二十三年 3 2 / ∋筑城 � 雍正八年 ∀ , ∗ ∋以后为理辉副都统驻地 , 咸丰八年 ) 2∋ 中俄《理挥条约》签订后 , 副都统衙门从江左撤
回 , 设治于江右的缓挥城 &今黑河市 ∋� , 江左的理辉城沦入俄境 。 此图上的凌挥城是雍正八年从
江左撤回到咸丰八年位置上 。
黑龙江城 、墨尔根城 、齐齐哈尔节的上下时限皆宽于玻挥城 , 当然不必作为此图时限的依
布特哈设满洲总管一员 , 驻嫩江伊俊齐村的时限为康熙三十年到同治十二年 3 0 # 一 一
# 2∀ , ∋ , 其上下限也皆在理挥城显示的时限以外 ,理当不必作为此图最小时限的依据 �(
呼兰城城守尉设于雍正十二年 ∀ ,/ ∋ , 呼伦贝尔副都统总管设于乾隆八年 ∀ / , ∋ , 显示此
图的时限不会早于乾隆八年 。
但是 , 试将此图和道光初年完成的《嘉庆一统志 》的黑龙江地图对照 , 在此图上呼兰和呼伦
贝尔皆有城 , 布特哈无城 , 而从《嘉庆一统志》的黑龙江形势图上三处皆无城 。 布特哈总管驻地
的伊俊齐村一直没有筑城 , 而呼伦 贝尔和呼兰都是嘉庆年间以后筑城的 。 据此 , 可以将该国的
上限断定不能早于嘉庆末年 2( ∗∋ 。
该图所绘的骤道 , 也给我们提供判断时限的重要依据 。图上所绘从齐齐哈尔城到呼伦贝尔
城的释站为十站 &齐齐哈尔 、呼伦贝尔两站不计 ∋ , 没有道光六年 2 ( 3∋ 增设的七站和咸丰七年
& #2 ) ∀∋ 再增设的三站 。 雍正十三年 ∀ , ) ∋设置的齐齐哈尔城到呼兰城的释道为六站 &齐齐哈
尔 、呼兰两站不计 ∋ , 和此图所绘相符 。 道光四年 2 (/∋ 在呼兰城以东增设的新安台 、 巴彦苏苏
两站 , 此图上也不见 。 从吉林乌拉到三姓的释道 , 在此图上绘有乾隆二十四年 ∀ ) 0 ∋增设的佛
斯亨 、富拉辉 、索古尔库 、鄂尔图木苏四站 ,道光五年增设的双城堡站 , 此图上也不见 。 据此 , 我
们可以断定此图下限不会晚于道光四年 �
根据上面的论断 , 可以认定这件彩绘满文地图是道光初年绘制的当时的黑龙江形势图 。
接着 , 必须说明一个存疑的问题 。
该图在黑龙江和松花江汇合处 , 画有三个卡伦 ! 一是黑龙江西侧 &右岸 ∋标为 “新设的黑龙
江口的西莫乞卡伦 ” +二是黑龙江东侧 &左岸 ∋标为“旧卡伦” +三是松花江南侧 &右岸 ∋标为“吉林
乌拉卡伦驻地 ”。 “新设的 ”黑龙江口的西莫乞卡伦 , 至关重要 。 此卡伦在《嘉庆一统志》、《朔方
备乘》、《黑龙江外纪》、《黑龙江述略》、《黑龙江志稿》等文献中 , 皆不见记述 。 惟屠寄的《黑龙江
舆图》上 , 在两江汇合处 &黑龙江右岸 、松花江左岸 ∋ 、南来流入黑龙江的小溪西莫乞河入 口东侧
绘有“西莫乞废卡伦 ” + 稍东绘有 “松花江废卡伦” +与松花江废卡伦隔江相对 &松花江右岸 ∋处绘
有 “拉喀苏苏即黑河口卡伦 ” 。
这个 “拉喀苏苏即黑河 口卡伦”在道光年间成书的《吉林外记》上为记载三姓副都统衙门辖
下的萨哈廉昂阿 &汉译为黑河 口 ∋卡伦 ,就是这件彩绘满文黑龙江图上的吉林乌拉卡伦 。这个卡
伦原在松花江北 , 就是屠寄图上注明为“松花江废卡伦”处 。
现在再来对照这件地图和屠寄图上的西莫乞卡伦 。按其位置黑龙江图上的“新设的黑龙江
口的西莫乞卡伦 ” , 就是屠寄图上的“西莫乞废卡伦 ” 。这个卡伦原在黑龙江东侧 , 这件满文黑龙
江图上仍标为“旧卡伦” , 即西莫乞卡伦原驻地 , 、屠寄图上没有记录 � 这个西莫乞卡伦从黑龙江
东迁移到江西的 “新设 ”时间 , 还待查考 � 如果查清“新设 ”的时间 , 将使该图的断年获得更重要
的证据 。 西莫乞卡伦从黑龙江东迁移到江西 , 萨哈廉昂阿卡伦从松花江北迁移到江南的变化 ,
对研究两江汇合处设防和汇合处三角洲 &黑瞎子岛 ∋的治理管辖也将提供有价值的史实 �
这件彩绘的满文黑龙江形势图 ,
详细 , 山川 、城堡 、村屯 、异道 、站 台 、卡伦 、封堆 、界碑
皆有著录 , 远 比《嘉庆一统志》的黑龙江形势图详细 , 据《黑龙江外记》, 黑龙江将军衙门中藏有
图籍 , 酋清在撰写该书时曾利用过 , 西清所记的黑龙江山川等颇与这件满文黑龙江图符合 。 我
的推测 , 该图很可能原也是黑龙江将军衙门收藏的实测图 �
这张彩绘满文黑龙江图的重要价值之一 , 是为正确确定格尔必齐河的位置 , 又提供了一个
’ ,
重要的证据 。
格尔必齐河是一六八九年中俄《尼布楚条约》约定的界河 。 中外文献上 已经指出格尔比齐
河不是一条 , 而是两条 &甚至于两条以上∋ 。 一条是安 巴格尔必齐河即大格尔必齐河 + 另一条是
格尔必齐河 , 有的文献称之为阿济格格尔必齐河即小格尔必齐河 。这样就有必要考证不同的格
尔必齐河的正确位置 。
清代以来的中国地图对格尔必齐河的位置的画法 , 大体上可以分为两个系统 。
一是康熙《皇舆全览图》&后来出版称《内府一统舆地秘图》∋为其开端 , 乾隆时补订的《内府
舆图》&即《乾隆十三排图 4∋∋ 及清代历次修的会典中的黑龙江形势图 、道咸同年间私人绘制的
《皇朝舆地图》、《皇清地理图》、还有屠寄的《黑龙江舆图》等皆属于这一系统 。
这一系统的地图是将格尔必齐河画在额尔古纳河河 口的下方 &东 ∋ 、靠近雅克萨城处流入
黑龙江 , 相当于阿玛扎尔河的位置 。将安巴格尔必齐河画在此河之西靠近尼布楚城处流入石勒
喀河 , 相当于库恩卡河的位置 。 简言之 , 即格尔必齐河在东 、安巴格尔必齐河在西 。 近年出版的
《中国历史地图集》第八册 #( 一” 黑龙江图基本上也属于这一系统 , 但没有将格尔必齐画在阿
玛扎尔河位置上 , 《&中国历史地图集 ∋释文汇编 &东北卷 ∋》第三六一页对格尔必齐河的说明是
正确的 。
另一个系统是以《吉林九河图》为开端 , 历次修的《盛京通志》和清《一统志》的黑龙江将军
形势图都属于这一系统 。 现在台北中央图书馆收藏的纸本彩绘满文的康熙四十九年 ∀ # ∗ ∋黑
龙江流域图 , 可能是乾隆元年 ∀ , 3 ∋《盛京通志》中黑龙江形势图的原本 , &3∋ 当然也属于这系
统 。 本文对象的彩绘满文黑龙江图也属于这一系统 �
这一系统的地图是将安巴格尔必齐河画在阿玛扎尔河的位置上 , 格尔必齐河画在其西 。简
言之 , 是和前一系统的地图画法恰恰相反 , 安巴格尔必其河在东 , 格尔必齐河在西 。嘉庆年间西
清撰写的《黑龙江外纪 》一书中记述的北来注入黑龙江及其上流石勒喀河的各支流的位置 , 与
这一系统的地图相符合 , 这是因为西清是利用黑龙江将军衙门图籍记述的缘故 。
这两个系统哪一方正确呢 5
为了探讨这个间题 , 首先必须明确的是作为中俄《尼布楚条约》规定为界河的格尔必齐河
的位置 。 该河在尼布楚城和雅克萨城之间 , 东距雅克萨城比西距尼布楚城稍近 , 注入石勒喀河
的河流 , 西邻绰尔纳河 &又曰乌伦穆河∋ � 其河 口在东经 # # 0 ∗ #。‘ , 北纬 ) , ∗ 2 ‘ 。 &∀ ∋《中国历史地图
集》第八册 #( 一 #, 黑龙江画有正确的位置 。拉丁文 、满文 、俄文等三种文本的条约条文 、清方谈
判代表索额图的奏报 、俄方谈判代表戈洛文的出使
书等关于格尔必齐河位置的记载皆相
符合 。 近人的著作中又有准确的考证 , &2 ∋无庸置疑 � 所以此处不再赘述 , 但在下文中将提出新
的证据 。
现在来讨论第一个系统的地图关于格尔必齐河的画法 � 这种画法是源于耶苏会士受康熙
帝的命令 , 经过一七 − 八到一七一六年的实测 、一七一七年绘成的《皇舆全览图 》, 此图秘藏于
内府 , 当时鲜为外人所见 。 其公诸于世是迪 · 荷尔德的《中华帝图和中国鞋粗地理 、历史 、编年
史 、政治与自然状况的概述》&简称《中华帝国志》、一七三五年巴黎出版 ∋ , 这部书将耶苏会士绘
制的地图附于书中 , 其第四卷的总图和第四卷的第九图均有格尔必齐河的部分 。 后来 , 金梁用
沈阳故宫收藏的据《皇舆全览图》制的铜版图 , 于一九二九年出版名曰《内府一统舆地秘图》&以
下简称《秘图》∋ � 《荷尔德图》和《秘图》由于是康熙帝命令实测绘制的 , 在国内外具有很高的权
威性 , 非常容易被认为是正确可靠的 � 其实 , 这两种图均将格尔必齐河的位置画错了 。 十八世
/
纪中叶俄国的史学家赫 · 费 · 米勒误认为《尼布楚条约》谈判过程中清方代表团的耶苏会士徐
日升和张诚使用的是《荷尔德图》, 当代米亚斯尼科夫在《满人入侵阿穆尔河 &即黑龙江 一 一译
者 ∋沿岸地区和一六八九年的尼布楚条约》&0∋ 的长文中 , 复述米勒的看法的同时 , 继续沿袭这
种见解 , 不可不辩 � 我们知道尼布楚谈判早于耶苏会士开始实测十有九年 , 然后又过 了九年才
绘成图 � 二十八年前的谈判 , 当然是不可能使用二十八年后才绘成的地图 , 更不可能使用四十
六年后才出版的《荷尔德图 》。
现在来说明《秘图》和《荷尔德图》的错误所在 。《秘图》上画有两条格尔必齐河 , 一条画在尼
布楚东库恩卡河的位置上 , 标名为安巴格尔必齐河 , 另一条画在阿玛扎尔河的位置上 , 标名为
格尔必齐河 &《荷尔德图》上标名为阿济格格尔必齐河 ∋ � 两图最大的错误是没有画出做为界河
的格尔必齐河 � 《秘图》将界碑画在安巴格尔必齐河东侧 , 《荷尔德图》在阿济格格尔必齐河处 ,
标注 “与糙粗中国分界 ” 。 两图所记的界碑和界河的位置均与前面已经叙述过的格尔必齐河的
方位 , 距离不符 , 与作为界河位置佐证的绰尔纳河的位置 、与索额图奏报 、戈洛文出使报告中的
格尔必齐河的位置皆不符 。 至于其错误的其他论据及这种错误造成的混乱 , 为了避免重复 , 将
在讨论第二个系统的地图再来说明 。
讨论第二个系统的地图 , 首先要研究的是《吉林九河图》&图 ( ∋ ∗∋ 。 此图现收藏于台北中
央图书馆 , 纸本彩绘满文 , 东西长 # (, 公分 , 南北高 #∗∀ � ) 公分 。 题签《吉林九河图》是后人加上
的 。 原图左下角满文书写“ 内大臣郭谈等绘来的九路图” ,应是该图的名称 。 右下角写有汉字
“五十年十二月十三 日” , 可能是 内府收藏香录的时间 , 因为郎谈死于康熙三十四年 3 0 ) ∋ , 自
然不能在死后的康熙五十年 ∀ # # ∋绘制此图 。 郎谈受命于康熙二十一年 3 2 # ∋到雅克萨侦察
敌情 ,是两次雅克萨战争清方的主要指挥将领 , 尼布楚中俄谈判成员 , 缔结条约后又负责处理
善后 , 办理拆毁雅克萨城堡 , 竖立界碑等 。 郎谈所绘 黑龙江图的重大意义据此可想而知 � 吉田
金一推测此图所绘的是一六九 。年的状况 , 早于《皇舆全览图 》二十七 、八年 , 早 于《荷尔德图》
四十五年 , 可能是谈判过程中清方的代表据以划界用过的 , 其后又补了一六九 。年执行条约的
情况 , # ∋我认为这个论断是可信的 �
便于论证这个论断的可信并说明《吉林九河图》的价值 , 需要简介一六九九年阿穆尔河图
&简称《佩捷林图》&图三 ∋ ( ∋ , 此图是尼布楚条约签订十年后 , 西伯利亚衙门向莫斯科的俄国
中央政府提交的西伯利亚居民遵守条约状况报告书的附图 � 吉田推测此图最接近尼布楚谈判
时俄方使用过的地图 , 或是依据俄方所用划界图绘制的 � 我认为这个推断也是可信的 。
现将吉田对《吉林九河图》和《佩捷林图》的推断理由 , 结合我对比两图所见 , 缕述如下 !
∋ 、《吉林九河图》和《佩捷林图》皆包括了尼布楚谈判所涉及的全部地域 &石勒喀河 、额尔
古纳河 、外兴安岭 、乌第河 , 东到海 ∋ �
&( ∋ 、两图在地名上基本相对应 , 没有不相符合之处 �
&, ∋ 、《佩捷林图 》上的地名和戈洛文出使报告书上的地名完全符合 � 报告书记载俄方在同
意以格尔必齐河为界前 , 曾提出过以舆捷康河为界的提案 , 惟有《佩捷林图 》上这条河的名称和
戈洛文报告一致 。 和《佩捷林图》大约同时 ,俄国雅克萨守将别伊顿绘制的地图 , ∋ 、十八世纪
初绘制的列麦佐夫地图册中的阿穆尔河图 / ∋ ,均没有这条河名 , 现今的西伯利亚地图上称之
为奥利多河 。 《吉林九河图》上画有这条河 , 没有标明河名 。 本文介绍的彩绘满文黑龙江图上此
河名为哪勒多昆河 &图 .∋ � 而《秘图》和《荷尔德图》均未见此河 � 这一点也说明只有《吉林九河
图》和《佩捷林图》和尼布楚谈判相对应 , 而《秘图》和《荷尔德图》则皆不符合 。还有一点 ,戈洛文
)
出使报告书上记载的乌第河支流谢威利河 , 只有《佩捷林图》上画出来而且河名一致 。
据戈洛文出使报告书可以知道 , 谈判过程中双方代表曾多次提出不同的划境
, 而且在
双方使用的地图上均能明确指出其位置 , 并未发生过异议 , 特别是格尔必齐河的位置和绰尔纳
河的位置 ,谈判过程中根本未发生两河位置的异议 , 况且《佩捷林图》上 只有一条格尔必齐河和
一条绰尔纳河 。
根 据上面所列举的论据 , 应该认定吉田金一的推论是可信的 。 《吉林九河图》和《佩捷林
图》是中俄两国留下来的距尼布楚谈判时间最近的地图 , 内容和尼布楚谈判相符合 。 绘制者又
是谈判的当事人或间接的关系人 。这一切使我们可确信两图是最接近谈判时双方使用的原图 。
而谈判时的格尔必齐河只是一条 &因为《佩捷林图》上并无安巴格尔必齐河 ∋ , 并非两条甚至于
两条以上 。
至于后出的《秘图》和《荷尔德图》, 与上述两图完全不符 , 自然也和尼布楚谈判过程中的多
次方案对不上号 , 和条约条文 、索额图奏报 、戈洛文出使报告也均不符 。这些足以说明《秘图》和
《荷尔德图 》和尼布楚条约无关 。这两图不仅没有画出界河格尔必齐河 , 而且将大小格尔必齐河
画错了 。误将库恩卡河当做安巴格尔必齐河 , 误将阿玛扎尔河即安巴格尔必齐河当做阿济格格
尔必齐河 。 《秘图》将库恩卡河定为界河偏之于西 , 《荷尔德图》将阿玛扎尔河误做界河又偏之
东 ,成为造成后来格尔必齐河位置混乱的开始 。
进一步扩大这一混乱的是十八世纪中叶俄国的史学家赫 · 费 · 米勒 , 沿袭米勒的是当代
人米亚斯尼科夫 �
依据米亚斯尼科夫概括归纳米勒的见解 ! 首先 , 米勒承认 “俄国人认为作为边界的一条格
尔必齐河称小格尔必齐河 , 在涅尔琴斯克 &尼布楚 ∋下 ( )) 俄里流入石勒喀河 , 绰尔纳河在小格
尔必齐河上方不远处是石勒喀河的支流 ” 。这本来是完全正确的 ,可是米勒却说这是错误的 � 他
认为 “应该认为大格尔必齐河是边界 , 比把小格尔必齐河当做边界更为合理 ” 。 他的根据是《荷
尔德图》, 他先说《荷尔德图》是谈判时用的图 +然后说《荷尔德图 》指出边界是阿济格格尔必齐
河 ,从满语译出来就是大格尔必齐河 , 绰尔纳河则是乌尔卡河” 。 ) ∋他认为所以错将小格尔必
齐河当做界河是因为满洲人 “偶然得知还有一条小格尔必齐河 , 他们就将边界移格尔必齐河
了” 。 3 ∋自米勒起 , 十九世纪的英国人拉文斯坦 ∀ ∋和二十世纪的 日本人增田忠雄 2 ∋均相
信移界说 。
米勒和米亚斯尼科夫的错误 !
∋ 、他们认为《荷尔德图》是谈判时用图 , 可以据之为证 � 前面已经论证过 , 《荷尔德图》和
谈判无关 , 不足为据 �
&( ∋ 、 《荷尔德图》上作为界河的阿济格格尔必齐河即小格尔必齐河 , 并没有译错 � 是米勒对
满语中的大小不分 , 才说 “从满语译出来就是大格尔必齐河 ” 。 这一点他还赶不上荷尔德 。 《荷
尔德图》上有安巴格尔必齐河即大格尔必齐河 , 远在图上的小格尔必齐河之西靠近尼布楚处 �
米勒据《荷尔德图》认定大格尔必齐河为界 , 则应是此河 �
&, ∋ 、至于所谓“移界 ”说 , 则更难成立 。按着米勒的说法 ,边界是一七 。三至一七 。八年间 ,
移到东经 # # 0∗ #。, 流入石勒喀河的格尔必齐河去的 。 如果真是这样 , 那么早于此的《吉林九河
图》、《佩捷林图》、《别伊顿图》皆应将界河画在他所说的流入黑龙江的阿玛扎尔河的位置上 � 事
实恰恰相反 , 这些图上的格尔必齐河只有一条 , 而且都是在额尔古纳河 口上方流入石勒喀河 。
这一点前面一再说明过 。不仅如此 , 就是列麦佐夫地图册的阿穆尔河流域图上的格尔必齐河也
心 、
只是一条 , 同《佩捷林图》等一致 , 并且在此河左侧标明是“中国国界 ” 。 由此可见 , 不是满洲人后
来 “偶然得知还有一条小格尔必齐河 ”就“移界 ” , 而是后来米勒从《荷尔德图》上知道有两条格
尔必齐河 , 才设想出这一连串的错误来 。
阿玛扎尔河在《吉林九河图》这一系统的地图上确实称之为安巴格尔必齐河即大格尔必齐
河 。 这一点不仅米勒不知道 , 就是戈洛文也不知道 , 《佩捷林图》、《别伊顿图》、列麦佐夫地图册
上的哎阿穆尔河流域图》等反映十七世纪八十年代末到十八世纪初俄国人都不知道 。是《荷尔德
图》出版 , 俄国人才知道格尔必齐河不是只有一条的 。
本文介绍的彩绘满文黑龙江形势图进一步验证了《吉林九河图》的历史价值和这一系统的
地图对格尔必齐河画法的正确 , 更有助于订正耶苏会士绘制的《皇舆全览图》&《内府一统舆地
秘图》∋和《荷尔德图》的错误 �
附带要说明的是 +这件彩绘满文黑龙江图上的格尔必齐河应向西顺串一位 ,碑竭东的格尔
必齐河河源以东各河名均相应顺串。 碑揭东侧的未注明河名的河应是格尔必齐河河源 。 对照
康熙四十九年黑龙江流域图和历次修的《盛京通志》中的黑无江图 , 这件彩绘满文黑龙江图 , 在
碑揭东侧错误地多画了一条格年必齐河河源 &见图 .∋ ·
&这件彩绘满文黑龙江图的汉译为刘厚生先生 , 附图系韩滨女士绘制 , 《吉林九河 图》和《佩
捷林图》皆参照吉田金一先生的著作及惠赐图绘制 � 在此一并附笔 申谢 。 ∋
∋ 、荒地 ,满语为苏苏 &67 67 ∋ , 或译作甸子 �
&( ∋ 、森林树林 ,满语为窝集&8 %9:∋ 。
&, ∋ 、封堆 ,蒙语为 。;< , 音译多写作或敖包 , 石块堆积的界标 ,
&/ ∋ 、满语为 = > ?≅ Α Α Β< ≅ < : , 直译为肥胖的小罕达罕 &即驼鹿∋ �
&6 ∋、在倾尔古纳河左侧和上流的地名 ! 宏珊额勒恩 &≅7 Α Χ 6 > Α % ? % Α ∋ 、凯勒和硕 &Δ > .Δ% ≅ < 6 < ∋ 、海拉苏泰
&≅ >:. 。 , 7Β >: ∋ 、包期克吞 &;< Ε: Δ Β7 Α∋ , 可能是村落名称或山岭名称 , 当是蒙古语 �
&3∋ 、参阅〔日〕吉田金一 ! 《尼布楚条约所画定的清和俄国的国界 》, ‘东洋史研究》、第四十二卷 , 第一号 &一
九八三年六月 ∋ ,第七一页 。 Φ
&乃 、《&中国历史地图集》释文汇编 &东北卷”第三六一页误印为 , ) ,2’ �
&2 ∋ 、参阅北京师范大学清史研究小组 ! 《# 3 2 0 年中俄尼布楚条约》, 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七年版 , 第三六八
至三七一页 , 中国杜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 ! 《沙俄侵华史》, 第一卷 、人 民出版社一九七六年版 、第二
∗∗ 至二 。三页 + Γ 日〕吉田金一 ! 前引论文和《俄国对东方的侵人与尼布楚条约 》, 东洋文库近代中国
研究中心一九八四年版 、第三 。四至三一一页 �
&0 ∋ 、见《十七世纪俄中关系》第二卷 ,商务印书馆中译本第二六至二七页 � 一九七二年莫斯科出版的俄文
本为第二三 、四一页。
∗∋ 、此图收人【日〕吉田金一 ! 《俄国对东方的侵入与尼布楚条约∋一书第四五五至四五七页阿的擂页 。吉
田一九八 。年访间台北时 , 在台北中央图书馆按原图尺寸描绘 � 收人书中的图为描绘图的缩版一
九八四年吉田先生来华访间时 , 惠我看过原描绘图 � 自吉田的著作出版 , 《吉林九河图》才公诸于世 �
#∋ 、同上书 ,第二九六页 。
(∋ 、据前引吉田的文章和著作介绍 , 此图现莫斯科和巴黎皆有收藏 ,吉田于一九七九年去莫斯科见过此
图并且拍照 、描绘过 。其缩版印别收入前引吉田著作中第三 ∗∗ 至三 。二页 , 此图为一六九九年西伯
利亚衡门书吏伊凡 · 佩捷林绘侧 。 该人在戈洛文出使报告书的出版凡例中有记载 , 曾收发俄国外
文部给西伯利亚衡门的戈洛文出使报告书 � 、 &下转 ) 0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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Κ 刘广京 ! 《魏源之哲学与经世思想》, &台北 ∋《近世中国经世思想研讨会论文集》�
Κ 马 · 法 · 基亚 ! 《比较文学》, 第 /3 页 �
� 《艺术哲学 》第 � 页 。
勃兰克斯 ! 《十九世纪文学主流》, 第五分册 , 第 ∀#∃ 页 %
&上接第 ∋ 页 (
& )#( 、同注 & ∗( 中文本第八九八页后的插页 。
& )∀ ( 、同注 & ∗( 中文本第九九二页后的插页 %
& )� ( 、 “绰尔纳河则是乌尔卡河”这一说法也是错误的 。据条约条文 、索额图奏报 、戈洛文出使报告 , 绰尔纳
河在尼布楚和雅克萨的中间 , 格尔必齐河的上方 &西 (流入石勒喀 。 而乌尔卡河的位置 , 在中俄双方
的地图上均在阿玛扎尔河的下方 &东 (距雅克萨近处流入黑龙江 。 前人 已经论证过 。
& )+( 、同注 & ∗( 中译本第五一至五二页 , 俄文原版第四 。至四一页 %
& )∋ ( 、 ,英〕拉文斯坦 ! 《俄国人在黑龙江》, 商务印书馆中译本 , 第五七 至五 八页 %
& )∃ ( 、【日」增田忠雄 ! 《论尼布楚条约的国境》, 《史林》−+ 一 ) ,第五二至六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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