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洛阳诗及其文化意蕴

第 27卷第 5期 2009年 10月 河 南 科 技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JOURNAL OF HE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 SOCIAL SCIENCE) Vo.l 27 N o. 5Oct. 2009 =艺文丛谈> 白居易的洛阳诗及其文化意蕴 刘艳萍 (洛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 河南 洛阳 471022) 摘 要: 白居易创作的大量现洛阳的诗中, 关于洛阳自然和园林景观的描写极富诗情画意, 侧重表现的 是其远离喧嚣的幽静,以及诗人在此间的闲适; 寺观也失去了宗教的超然高蹈和庄严肃穆, 而成了和园林别 业一样供人游赏的景色宜人之地。其笔下的洛阳是 /闲0与 /隐0的统一体。白居易深刻地体验到了洛阳文 化的精神底蕴 ,并以自己的 /中隐0思想和闲适情怀深化了洛阳的文化蕴涵。 关键词: 白居易;洛阳 ;唐诗 中图分类号: I222. 742. 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 3910( 2009) 05- 0053- 04 收稿日期: 2009- 03- 11 作者简介: 刘艳萍 ( 1974- ), 女,辽宁海城人, 讲师,博士, 主要从事唐宋文学教学与研究。 文学与地域文化密切关联。某一地域的文 化可以使作家的创作呈现出独特的风貌, 作家的 创作也会深化或提升该地域的文化因素, 丰富其 中的精神蕴涵。从白居易的一生来看, 洛阳对其 产生了重要影响,其作品有很大一部分是表现洛 阳的。其诗文中的洛阳具有着优美幽静的自然及 园林景观和各具特色的佛道寺观,呈现出闲适、恬 淡的隐逸情调,是诗人 /中隐0的绝佳场所。[ 1] 一、白居易洛阳诗的独特风貌 在白居易之前, 也有一些诗人在诗歌中描绘 了洛阳作为东都的繁华及天子巡幸的盛况, 歌颂 东都和平富足的生活,或对其安史之乱后的满目 萧条无限感慨。 唐代前期,高宗曾七次巡幸洛阳,并于显庆二 年 (公元 657年 )正式将洛阳宫改称东都。武则天 改国号为周之后,洛阳成了唯一的政治中心, 并驻 洛阳达 30年。玄宗在统治前期也曾多次巡幸洛 阳。因而在当时很多诗歌中, 洛阳充满了富丽繁 华的帝都气象: 如李怀远 5凝碧池侍宴看竞渡应 制 6,宗楚客 5奉和幸上阳宫侍宴应制 6, 宋之问 5上阳宫侍宴应制 6、5麟趾阁侍宴应制 6, 杜审言 5宿羽亭侍宴应制 6, 姚崇 5故洛阳城侍宴应制 6, 陈子昂 5洛城观酺应制 6, 沈佺期 5春和洛阳玩雪 应制6、5故洛阳城侍宴应制 6, 张说 5东都酺宴四 首6,等等。诗中多描写天子巡幸的盛况及东都的 繁华,总体上渲染出太平盛世的繁荣气象和诗酒 酬唱的欢娱。在盛世繁华的表象背后,洛阳城又 以它自古千秋的北邙山上的坟墓向人昭示着人生 的短暂和死亡的永恒, 昭示着人在历史面前的渺 小。人世的浮沉, 山河的盛衰, 引发人的无限感 慨,如沈佺期 5北邙山 6: /北邙山上列坟茔, 万古 千秋对洛城。城中日夕歌钟起, 山上唯闻松柏 声。0同时, 洛阳又是前代故都,曾经盛极一时的金 谷之会,潘岳的词采, 石崇的奢华, 其与绿珠之间 的情事,都曾经是洛阳城繁华的标志。无数历史 兴衰之事,常会使人怀古感今。如刘希夷 5洛川怀 古6: /昔时歌舞台, 今成狐兔穴。人事互消亡, 世 路多悲伤。0 诗人们也记载了安史之乱中东都遭到的严重 破坏。如韦应物 5登高望洛城作6: /十载构屯难, 兵戈若云屯。膏腴满榛芜,比屋空毁垣。05广德中 洛阳作 6: /王师涉河洛, 玉石俱不完。时节屡迁 斥,山河长郁盘。萧条孤烟绝, 日入空城寒。0 李 端5代村中老人答 6: /京洛风尘后, 村乡烟火稀。0 诗人们以其诗笔抒发了无限的感伤与喟叹。 与上述洛阳诗相比, 白居易的洛阳诗有着独 特风貌,更深地体验到了洛阳文化的精神底蕴, 并 以自己的 /中隐 0思想、闲适情怀深化了这个城市 的文化蕴涵, 这种感受与观照又往往与帝都长安 河南科技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 2009年 作潜在对比。相对于长安的喧嚣与官场的追逐, 洛阳则是闲散官所居的 /闲 0地。生活在洛阳的白 居易与长安这个政治中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内 容上, 白居易的洛阳诗作更多地集中在山川风物、 园林景观、寺庙道观等方面。这些往往是作为其 闲适生活的背景或赏玩对象存在的, 因而在对景 物的描写中流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情调和恬然自 适的情怀。 二、白居易洛阳诗的景观描写 白居易诗中对洛阳城景致风光的描写随处可 见,铜驼街、龙门、金谷园等在其诗中均有表现。 如 5早春雪后赠洛阳李长官长水郑明府二同年6: /献岁晴和风景新, 铜驼街郭暖无尘。05送东都留 守令狐尚书赴任 6: /龙门即拟为游客,金谷先凭作 主人。歌酒家家花处处,莫空管领上阳春。05将至 东都先寄令狐留守6: /黄鸟无声叶满枝,闲吟想到 洛城时。惜逐金谷三春尽, 恨拜铜楼一月迟。0由 于其对这些景致极为喜爱, 并以闲适的心情观照 这些景物,显得风情万种, 极富诗意。 唐代东都洛阳洛水两岸的名胜上阳宫、神女 浦、波月堤、魏王堤、天津桥、窈娘堤、斗亭等, 也常 出现于白居易诗中。天津桥横跨洛水, 紧邻上阳 宫,风光优美, 平日里车马行人川流不息, 经常有 人在此驻足眺望。在初盛唐诗人张九龄笔下, 此 地是充满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 如 5天津桥东旬宴 得歌字韵6: /清洛象天河,东流形胜多。朝来逢宴 喜,春尽却妍和。泉鲔欢时跃, 林莺醉里歌。0白居 易诗中的天津桥则仿若仙境,如 5晓上天津桥闲望 偶逢卢郎中张员外携酒同倾 6: /上阳宫里晓钟后, 天津桥头残月前。空阔境疑非下界, 飘摇身似在 寥天。星河隐映初生日, 楼阁葱茏半出烟。0诗人 至此诗思迷茫,不禁想起这里曾经留下的动人故 事,想起曹植笔下的洛水女神宓妃和能歌善舞、最 终却沉于洛水的女子窕娘。[ 2]其5天津桥 6: /津桥 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眉目晚生神女浦, 脸波春傍窈娘堤。柳丝袅袅风缲丝, 草缕茸茸雨 剪齐。披道前驱少呼喝, 恐惊黄鸟不成啼。0天津 桥东北便是斗门亭,向东望去,是曹植所描绘的洛 水女神凌波微步的地方,有一弯新月升起; 近处是 窈娘堤。时值春天,柔软的柳丝开始泛黄, 在风中 摇曳,绿茸茸的细草刚刚长出,象是被春雨 /剪 0的 一样整整齐齐。诗人生怕惊动树上的黄莺, 使它 不再啼唱,于是吩咐仪仗人员不要大声呼喝。白 居易对魏王堤的描写同样富有诗情画意: /花寒懒 发鸟慵啼,信马闲行到日西。何处未春先有思, 柳 条无力魏王堤。0魏王堤指天津桥东洛水南大堤的 一段,堤的南面就是魏王池, 是引蓄洛水而成的一 池湖水。诗中写到了魏王堤的春色, 春寒料峭时 节,莺鸟慵啼, 堤上柳条袅娜低垂, 堤外湖面碧波 荡漾,春光旖旎。 白居易诗中关于龙门的描写也很多。如其 5秋日与张宾客舒著作同游龙门醉中狂歌凡二百 三十八字 6: /嵩峰馀霞锦绮卷, 伊水细浪鳞甲 生0;同时侧重表现的景物特点是 /鱼乐自跃鸥不 惊0, 万物在秋天里自得其乐, 不受外界喧嚣的干 扰,一片优游容与之态; 诗人的情怀亦是 /扣舷容 与绕中江, 开怀旷达无所系0, 是一种恬然自适, 无 所羁绊、无所负累的闲适情怀。正如诗人所说 /兼 济独善难得并 0, 二者不可得兼, 既然不能救疗生 民病,那么即须 /先濯尘土缨 0, 过着闲适生活, 展 眉开口笑,醉卧龙门,游赏香山。诗人以这样的情 怀观赏洛阳的山水, 山水自然也染上了闲适的感 情色彩。白居易与龙门有着不解之缘,龙门的山 水风景是其游赏之地。晚年, 当他得知龙门伊河 中的八节滩峭石耸立, 不利舟楫, 曾捐资开凿, 来 缓解险情。 东都形胜之一为园林之盛, 白居易在诗歌中 还描写了洛阳的园林景观。据宋代李格非 5洛阳 名园记6: /唐贞观开元之间, 公卿贵戚, 开馆列第 于东都者,号千有余邸。0 [ 3]中唐时期,随着更多官 员来此分司、闲居,创建了很多别业。如裴度的集 贤林亭、午桥庄别墅、牛僧儒的归仁里宅园、李仍 叔的樱桃岛、张仲方的林亭、崔玄亮的依仁亭台、 李德裕的平泉庄, 还有白居易本人的履道里宅园 等。白居易在诗歌中表现了这些园林之美, 体现 出文人之诗酒风流、闲适情趣。如 5裴侍中晋公以 集贤林亭即事诗二十六韵见赠猬蒙徵和才拙词繁 广为五百言以伸酬献 6,诗中写到了集贤里宅园有 八处景观:平津池、南溪、弱馆、晨光岛、夕阳岭、水 心亭、开阖堂、幽泉。据 5旧唐书 #裴度传 6: 裴度 /东都立第于集贤里,筑山穿池,竹木丛萃,有风亭 水榭,梯桥架阁, 岛屿回环, 极都城之胜概。又于 午桥创进驻墅, 花木万株, 中起凉台暑馆,名曰绿 野堂。引甘水贯其中,酾引脉分,映带左右。0 [ 4]白 居易在诗中还写了午桥庄的优美之境: /依竹开方 #54# 第 5期 刘艳萍: 白居易的洛阳诗及其文化意蕴 丈,依林架桔槔。春池八九曲,画舫两三艘。径滑 苔粘履,潭深水没篙。绿丝萦岸柳,红粉映楼桃。0 具有浓郁的自然情趣, 以水为中心, 既有竹林, 有 桃花、绿柳, 又有两三艘舫停泊于春池之中, 景色 优美恬静。诗人在写这些园林景观时, 突出的是 优游其间的文人们的高雅情趣, 诗酒风流。唐人 康骈所撰 5剧谈录 6说: /白尚书为少傅, 分务洛 师,情兴高逸, 每有云泉胜境, 靡不追游。常以诗 酒为娱。0 [ 5]白居易还有多首描写平泉园林别业的 诗,形象地写出了平泉雪堆庄的奇特景致, 怪石叠 砌,灵泉喷涌, 赤日旱天看雨, 寒冬腊月闻雷。诗 人遗憾不能每日前来游赏。 白居易在洛阳亦建有池台, 长庆四年 (公元 824年 ) ,其罢杭州刺史再次移居洛阳, 买了已故 散骑常侍杨凭在履道里的宅院, 一住就是近 20 年,一直不断营建。他在 5池上篇6序中说: /都城 风土水林之胜, 在东南偏。东南之胜, 在履道里。 里之胜,在西北隅。西闬北垣第一第,即白氏叟乐 天退老之地,地方十七亩, 屋室三之一, 水五之一, 竹九之一,而岛树桥道间之。0又说: /十亩之宅,五 亩之园,有水池, 有竹千竿。勿谓土狭, 勿谓地偏; 足以容膝,足以息肩。有堂有庭, 有桥有船有书有 酒,有歌有弦。0其 5池上作 6也描写了这种园林之 美: /西溪风生竹森森, 南潭萍开水沉沉。丛翠万 竿湘岸色,空碧一泊松江心。浦派萦回误远近,桥 岛向背迷窥监。澄澜方丈若万顷, 倒影咫尺如千 条。0园林之中有一片苍翠的竹林,微风吹来森森 作响, 一方池塘清澈碧绿; 园中浦派萦回, 让人分 不清远近,桥岛向背, 让人辨认不出方向。方丈澄 澜仿若万顷碧波, 景物倒影虽咫尺而仿若千条。 小小的园林让人领略到无限的风光和无限的情 趣。其 5履道新居二十韵6则说: /履道坊西角,官 河曲北头。林园四邻好, 风景一家秋。门闭深沉 树,池通浅沮沟。拔青松直直,铺碧水平流。篱菊 黄金合,窗筠绿玉稠。疑连紫阳洞,似到白苹洲。0 其 5题牛相公归仁里宅新成小滩 6描写牛僧儒 的归仁里宅园:堆石成山, 山水相映, 水之深处一 片碧绿,浅处清澈见底; 水击岸边, 翻起层层如雪 的浪, 汹涌不尽, 澄澈的水面与天空相互映照, 境 界如画。 美国学者谢弗说: / (唐代 )洛阳古城与它西 面的长安城相比,无论规模还是历史都不相上下, 但洛阳还有某种更为温馨, 更加高雅的精神生活 氛围。0 [ 6]洛阳的园林正是为了满足文人对人与自 然合而为一的精神追求而建立的 /隐居 0之所, 可 使文人在其中诗意地生活, 既在红尘之中又享有 远离尘世之外的高逸情趣, 既避免了山林的冷寂 又可享受林泉情趣、超然世外之致, 是诗人都市隐 居的场所。白居易诗中突出的是洛阳园林景观带 给人的远离尘世喧嚣的闲适、安逸。 白居易还描写了许多著名的东都寺观, 这些 寺观在诗中失去了宗教的超然高蹈意识和庄严肃 穆氛围,而是和园林别业一样供人游赏的景色宜 人之地,人在其间感受到的同样是一种闲适情趣。 如5春日题乾元寺上方最高峰亭 6: /宾客暂游无 半日,王侯不到便终身。始知天造空闲境,不为心 人富贵人。05独游玉泉寺 6: /云树玉泉寺, 眉舁半 日程。更无人作伴, 秖共酒同行。新叶千万影, 残 莺三两声。05登天宫阁 6和 5天宫阁晚望 6写天宫 阁: /高上烟中阁,平看雪后山。委形群动里, 任性 一生间 0; /洛城秋霁后, 梵阁暮登时。此日风烟 好,今秋节候迟。霞光红泛滟, 树影碧参差。0写得 最多的寺庙还是香山寺, 如 5香山寺二绝6、5晚归 香山寺因咏所怀 6、5初入香山院对月 6、5五年秋 病后独宿香山寺三绝句 6等, 尤其 5重修山寺毕题 二十二韵以游 6写出了香山寺周围景色的幽美清 静: /阙塞龙门口,祗园鹫岭头。曾随减劫坏, 今遇 胜缘修。再莹新金刹,重装旧石楼。病僧皆引起, 忙客亦淹留。四望穷沙界, 孤标出赡州。地图铺 洛邑,天柱倚崧丘。两面苍苍岸,中心瑟瑟流。波 翻八滩雪, 堰护一潭油。台殿朝弥丽, 房廊夜更 幽。千花高下塔,一叶往来舟。岫合云初吐, 林开 雾半收。静闻樵子语,远听棹郎讴。0 三、白居易洛阳诗中的文化蕴涵 总的来看, 白居易的洛阳诗侧重描写的是洛 阳人文景观的幽静、远离尘嚣以及诗人在此境中 闲适怡然的心情,笔下的洛阳是 /闲 0与 /隐 0的统 一体。诗人着重渲染总体氛围, 而不过多着墨于 具体细节。其中的园林并非皇家园苑那样虽富丽 堂皇却透着皇家威严, 而是诗人生活于其间并在 其中吟诗、作文、观花赏景的处所, 与诗人追求自 然、恬然自适的情趣融合到一起;佛道寺观也并非 具有浓厚的宗教气氛、高高在上的建筑,而更多地 具有日常化、生活化的特点。其洛阳诗中,洛阳的 总体特色是 /闲 0,处处有花景色怡人,可供人诗酒 #55# 河南科技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 2009年 宴游。这种 /闲散 0的特点也是白居易晚年特定心 态的外化,与其 /中隐 0思想密切相关。 在儒家入世思想影响下, 中国古代士人多把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人生理想, 并致力于 实现自己的功业抱负。同时, 随着道家思想的盛 行,加之儒家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0的观 念为士人留了一条退避归隐的后路, 文人的隐逸 行为日渐增多。这种隐逸生活的典型特征是不出 仕为官,往往意味着忍受清贫。这种物质生活贫 乏与精神生活高雅之间的矛盾, 经过一些文人的 变通而得到了很好解决。白居易提出的 /中隐 0即 为文人在无物质生活之忧的情况下追求超逸之趣 提供了可能。其 5中隐 6诗说: /大隐住朝市,小隐 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不如作中隐, 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 非忙亦非闲。不劳心 与力, 又免饥与寒。终岁无公事,随月有俸钱。君 若好登临, 城南有秋山。君若爱游荡, 城东有春 园。君若欲一醉,时出赴宾筵。洛中多君子, 可以 恣欢言。君若欲高卧,但自深掩关。亦无车马客, 造次到门前。人生处一世, 其道难两全。贱即苦 冻馁, 贵则多忧患。唯此中隐士,致身吉且安。0 在白居易看来, /中隐0是一种最理想的生活 状态, 既可以远离政治斗争的漩涡,又可以避免饥 寒,可以诗酒自适、赏玩风月。东都洛阳之所以作 为其晚年的栖居之地,原因之一就是分司官的闲 散性质。自开元二十四年之后皇帝不再东幸洛 阳,安史之乱中洛阳更遭到了严重破坏, 其地位明 显下降,分司之职逐渐用来安置一些退休大臣,或 由党争失意者来担任,官职闲散,没有多少实际事 务,适合诗人在此 /中隐 0。其5咏怀 6诗说: /闲官 在闲地。闲地唯东都,东都少名利。闲官是宾客, 宾客无牵累。0正是这种 /中隐 0思想强化了他诗 中洛阳城的闲散特点。同时, /闲适0也与洛阳的 文化传统和个性特点相契合。洛阳气候温馨适 宜,民性安舒、柔和。 5隋书 # 地理志 6记载: /豫 之言舒也,言禀平和之气,性理安舒也。0 [ 7]意即这 里有中和之气。宋代欧阳修在其5洛阳牡丹记6中 说: /洛阳之俗,大抵好花, 春时, 城中无贵贱皆插 花,虽负担者亦然。0 [ 8]这也是洛阳闲适风气的一 种表现。 参考文献: [ 1]谢思炜. 白居易集校注 [M ]. 北京: 中华书局, 2006: 1765. [ 2]李昉. 太平广记 (卷 361) [ M ].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 社, 1959: 2866. [ 3]李格非. 洛阳名园记 [ M ] / /邵博. 邵氏闻见后录. 北 京: 中华书局, 1983: 201. [ 4]刘昫. 旧唐书 (卷 170) [ M ]. 北京: 中华书局, 1975: 4432. [ 5]康骈.剧谈录 [ M ] / /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 上海 古籍出版社, 2000: 1488. [ 6]谢弗.唐代的外来文明 [M ].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社, 1995: 33. [ 7]魏征. 隋书 (卷 30 ) [ M ] . 北京: 中华书局, 1973: 843. [ 8]欧阳修.欧阳修全集 (卷 75) [ M ]. 北京: 中华书局, 2001: 1101. Bai Juyi. s Luo Yang Poems and Its Implication of Culture L IU Yan-p ing (Co llege of Ch inese Language and L itera ture, Luoyang N ormal college, Luoyang 471022, China ) Abstract: In the large amount o f poems abou t Luoyang that B ai Juy i created, the description about natura l landscape and landscape arch itecture of Luoyang were fu ll of poetic charms, show ing the ir serenity, aw ay from them adding crow d and the poets' calm fee lings. The temp les o f of Luoyang in h is poems had lost the ir detached consc iousness and so lemn atmosphere. and became beautifu l landscape for peop le to v isit like landscape arch itecture and v illa. Luoyang in h is poems w as an whole o f ease and seclusion. Bai Juy i deeply experienced the imp lication o f sp iritual culture of Luoyang and deepened it w ith h is idea of m idd le seclusion and ease fee lings. Key words: Bai Juy;i Luoyang; poetry in the Tang Dynasty. #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