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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生死恋

2012-06-20 39页 doc 205KB 5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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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生死恋 蓝色怀想隧道就在那里 “为什么哭了?哥,你为什么要哭?” 俊熙赶紧抹干眼泪走近恩熙,蹲下身来把背转向恩熙。 “尹恩熙,我们回家吧!” 俊熙背起恩熙,踩着漆黑的夜路,朝家里走去。 泪水流下来不能擦,鼻子也不能抽噎。 就这样憋着气。因为恩熙也许会心疼。 蓝色怀想隧道就在那里 隧道就在那里。俊熙不知不觉地深吸了口气,好像只要过了那个隧道,那段令人怀念的过去就会仍然在那里似的,那段和恩熙一起度过的童年时光。俊熙缓缓地走进隧道, 此时 在隧道的另一头出现朝着光源缓步移动的两个人,那是穿越时光隧道的俊熙和恩熙,坐在俊熙脚踏车...
蓝色生死恋
蓝色怀想隧道就在那里 “为什么哭了?哥,你为什么要哭?” 俊熙赶紧抹干眼泪走近恩熙,蹲下身来把背转向恩熙。 “尹恩熙,我们回家吧!” 俊熙背起恩熙,踩着漆黑的夜路,朝家里走去。 泪水流下来不能擦,鼻子也不能抽噎。 就这样憋着气。因为恩熙也许会心疼。 蓝色怀想隧道就在那里 隧道就在那里。俊熙不知不觉地深吸了口气,好像只要过了那个隧道,那段令人怀念的过去就会仍然在那里似的,那段和恩熙一起度过的童年时光。俊熙缓缓地走进隧道, 此时 在隧道的另一头出现朝着光源缓步移动的两个人,那是穿越时光隧道的俊熙和恩熙,坐在俊熙脚踏车后座的恩熙,紧紧地抱住俊熙的腰。 “秋风盘旋又离去的草原上,浓密如盛开般的晚霞……” “为什么不唱了?忘记歌词了吧?再唱唱看嘛,再不唱的话,我就装作不认识哥哥,也不和你一起玩了,而且也不要叫你哥哥了。” 恩熙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似的,俊熙静静地闭上了眼睛,那是八年来一刻也不曾忘记的声音。恩熙喜欢听俊熙唱歌,不只是唱歌,她还喜欢俊熙读给她听,也喜欢和俊熙一起骑脚踏车。 恩熙从跌跌撞撞学走路开始,就像影子般跟着俊熙来来去去,俊熙非常疼爱老爱跟着哥哥的恩熙,不,应该说俊熙非常照顾恩熙才对,他对恩熙的照顾甚至成为父母亲及亲戚间的话。 恩熙自己虽然不太记得,但俊熙确实经常照顾着恩熙。不用别人指派,他就会自己帮忙拿尿布或递奶瓶,有吃的东西时一定先分给恩熙,和朋友一起玩时也一定带恩熙一起去,甚至如果朋友们觉得恩熙很麻烦,他就只和恩熙玩。其他的人都觉得弟弟妹妹很烦人,想尽要摆脱他们,但俊熙刚好相反。恩熙总是在俊熙的身旁发出如银铃般透明的声音,从命运将这两兄妹牵扯在一起之前就是如此。 进入村内的俊熙首先找到了脚踏车店,他想要像过去一样骑着脚踏车,奔驰在和恩熙一起骑过的那条路上…… 经过上下学路的村内小径,半掩着门的低矮建筑,尽管历经岁月的风霜,四周的风景依然如昨。骑了十多分钟后,作为村子交界点的两棵洋槐出现在眼前,好像要告诉别人自己的年轮,从下面蓊郁散开的树枝中形成了一个牙齿形的隧道。看到形成隧道的那些树木时,俊熙的心底又再次泛起阵阵涟漪,而此时刚好从树的隧道中穿出来一对男女学生,让他感觉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和恩熙。 和恩熙也曾骑着脚踏车经过这棵树下吧! 经过了油绿绿的水田,俊熙一股脑地向前骑去,掠过脸旁的微风中传来一股甜味,用力骑着车的俊熙突然停下来。左下方江水流动着,江水并不是很深,但江面很广阔,俊熙的脑海中,浮现出在那条江中间的独木桥上,也不管校服全湿透,仍和恩熙打着水仗玩在一起的景象,恩熙的笑声比阳光蒸发后上升的水汽还要晶亮。 “恩熙啊!” 俊熙口中呼唤着恩熙的名字,有一股热气沿着喉头缓缓升上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把江水抛在脑后,俊熙骑上水田间的小路,故乡的村庄好像除了更清爽一些之外, 其他一如过往。俊熙骑了一阵子脚踏车就停在碾米坊的前面,紧闭着的绿色斑驳石门,被漆成黑色的屋檐,八年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 俊熙站在碾米坊前,如影子般停滞不动,而时光不知觉地又流回到八年前。 透过黄色透明的尼龙窗帘投散进来的午后阳光,让美术室里显得明亮又温暖。其他的社员都走了,只剩石膏像和俊熙沉浸在阳光中。几天来,一直埋首于未完成画作的俊熙正弯腰捡拾掉落的画笔,这时候好像有人进到美术室来,接着就听到啜泣的声音。 “尹俊熙……坏蛋!” 俊熙吓了一跳,慢慢地伸直了身子,一看,让他吓一跳的人是同班同学善英。 “尹……俊熙……” 善英以相当吃惊的眼神,下定决心地问俊熙: “是你把这封信扔到垃圾桶里?” 善英拿在手里的信,是刚才还放在俊熙书桌抽屉里的信,因为不知道是谁拿来的,所以他只好丢掉。 面对那些写了名字或不写名字的女生们送来的信或礼物,俊熙一点也不高兴,反而心里不自在并感到困扰。 “是你吗?因为没有写名字,我没办法还给你。” 善英平时是个安静到令人察觉不出她存在的女孩,因此让俊熙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他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回答她。 走近一看,善英正泪水盈眶,俊熙更加不知所措。“为什么?……你讨厌我吗?” 善英啜泣的声音让俊熙肯定地回答: “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俊熙和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的恩熙四目相对。 “你真坏!” 善英一巴掌打向俊熙的脸颊后就跑了出去。 因为事情发生突然,俊熙还有些恍惚,再加上恩熙就在一旁看着,让他更是觉得郁闷。俊熙看到踌躇着走进来的恩熙也不如平时那样高兴,只顾收拾着自己的工作。这时恩熙小心而迟疑地拿出了某样东西,这一定是某个女学生给的礼物及信件。 “什么啊?这个?” “嗯,是学姐们……” “不要连你也这样!” 俊熙从恩熙手中抢来信和礼物盒子丢进洗笔的水桶中,然后整理好书包,抢先走出美术室。 “哥,你生气啦?哥,一起走啦!” 走下台阶,虽然听到恩熙跟在后面情急地叫着哥哥的声音,俊熙仍不回答,径自将书包挂在脚踏车上,自己骑上脚踏车离开运动场。 “哥,一起走啦!我不会骑脚踏车,一起走啦!” 虽然有点担心恩熙而想回过头看,但俊熙强忍住,奋力踩着踏板,不过没有 走多远,俊熙还是回头了,看到满脸惊吓、歪歪斜斜地骑着脚踏车过来的恩熙,俊熙停住了。 “哥!” 恩熙跳下脚踏车,哀戚地叫着俊熙。恩熙像是抱歉又像是安心般的笑脸真是可爱。 恩熙虽然知道一下子就会没事,但每次只要俊熙装作生气的样子时,她就非常地担心。俊熙觉得这个模样的恩熙好可爱,有时还故意装生气;而恩熙就是这样,不论别人的悲伤或生气,她都看得很严重,有时看电视或看书时,还会突然就红了眼眶。但恩熙是个爽朗的孩子,一点也不会令人感到阴沉。 满脸忧心又小心堆着笑容的恩熙虽然可爱,但俊熙仍然摆出生气的表情,推着车子往前走去。 一经过洋槐树,拐进种了行道树的道路,恩熙边观察俊熙的脸色,边放心地开始说话。 “我今天又做了哥哥讨厌的事了。” 恩熙开始她所喜欢的告解。恩熙和俊熙之间有很多种的告解,互相觉得抱歉或做错事时,即使不是因为对方的缘故,但心里有什么不愉快时,都会作告解。 俊熙为了赶紧收起露出的笑容,故意板着脸。 “坦白说是有点抱歉,但是你不喜欢收到情书,就赶快交一个女朋友嘛,连我也快被烦死了!” 俊熙听到这话后猛然停住,看着恩熙,恩熙的脸好像又惹祸似地受了惊吓,她很快地摇摇头。 “不是啦,不麻烦,不麻烦!” 嘟着嘴、抱歉般微笑着的恩熙实在太可爱了,俊熙差点忘记自己正扮演生气角色的事实,而想要狠狠地戳一下恩熙的额头。恩熙的额头有一点突出,很可爱,格外黑亮的头发在肩上晃荡着,使制服更加耀眼洁白。 “一点也不麻烦啦……如果能原谅我就好……” 在恩熙的话结束之前,俊熙把手放在恩熙的头上,用威严的声音说: “恕你的罪吧!” 这是两人在原谅彼此的错误时所进行的仪式。如果两人中的一人告解或觉得抱歉时,另一个人就要说“恕你的罪吧!”这样做的话,世界就会光明起来,因为这句话意味着一生的原谅,至少对俊熙和恩熙来说是如此。 “真的?没有骗我吧?” 有如在乌云间露出脸的太阳般,恩熙立刻笑了起来,俊熙与她相视,不由得笑了出来。 恩熙虽然一直都很漂亮,但笑起来的时候最动人了。她笑的时候,双眼皮的大眼睛就会半闭着像弯月一般,雪白的牙齿几乎全露了出来,俊熙没有见过像恩熙一样笑得这么美丽的人。 “不过,那人是谁啊?” 走在黄绿交错、生命力旺盛的草绿色水田间的田埂上,恩熙盯着俊熙问道。俊熙摸不着头绪,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恩熙。 “你说有喜欢的人,是谁啊?” 恩熙用充满笑意的眼神注视着俊熙的脸。 “吵死了!” 俊熙又用手指头戳了一下恩熙的额头。他没有喜欢的女生,因为这是拒绝那些向他展开积极攻势的女学生最好的方法。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女生可以进入他的心中,而且他一点也不想交女朋友,如果他的男性朋友们问他,像你这样有人缘的男生为什么连 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他一下子也答不上来,但他就是没有那样的心情。 “到底是谁嘛?” 面对拖长尾音撒娇的恩熙,俊熙用严肃的口吻说: “这是秘密,而且如果你把今天的事告诉爸妈的话……” 虽然俊熙故意用僵硬的表情加以压迫,但恩熙一点也不介意,仍然嘟着嘴站在前面。 “这是我的自由。” “尹恩熙!” “我的自由!” 俊熙再次转过身来向吐着舌头的恩熙走去,耸耸肩膀说: “好吧!我们来猜拳。” “好啊!” 俊熙看着恩熙,勉强地忍住了嘴边漾开的笑容。 剪刀、石头、布! 恩熙出石头,而俊熙出布,俊熙毫无疑问地赢了。 “奇怪,我每次都会输。” 看到恩熙皱着双眉,一副委屈的表情,俊熙终于笑了出来。和恩熙玩剪刀石头布时,要赢真是易如反掌,因为恩熙每次总是只会出石头。 “现在我会保守今天的秘密。” 恩熙仍然以委屈的表情低垂着头。此时,天空突然咚咚地落下雨滴。 俊熙和恩熙跨上脚踏车开始骑,田埂上很快产生了水洼,两个孩子的脚踏车轮上也黏满了土,两人也不管衣服湿了,一样觉得很愉快。是的!俊熙只要能和恩熙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在哪里,都感到很幸福,因为可以听到恩熙的声音,可以看到恩熙的笑脸。 雨丝渐渐变粗,路也愈来愈滑,无法再骑脚踏车了,于是俊熙带着恩熙往位于视线那头的碾米坊跑去,决定在屋檐下等雨停。 “什么时候才会停呢?妈一定会等我们……” “马上就会停了,这只是阵雨啦!” 恩熙跟着俊熙的视线注视着天空。 两人就这样躲着雨也一样快乐,用手掌接雨珠,或互相溅起水花,两人再一起躲开,一起玩耍,玩得不亦乐乎。 “咦,衣服全湿掉了,好重。” 刚说完赌气话的恩熙突然站起来把裙子脱掉,俊熙吓了一大跳,赶紧用自己的身体把恩熙挡住。 “喂,你在干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啦,这里又没有人经过,而且我还穿着衬裙呢!” 然后恩熙就像青蛙一样笑了起来。俊熙看到了恩熙身上垂挂着漂亮蕾丝的白色衬裙,不知道恩熙从何时开始穿起衬裙,这算是新奇的事,而且那条衬裙还真好看。 “你已经穿那个了啊?” “嘿?我现在都已经是中学生了啊,只有哥还一直以为我是个小孩。” 看着不太高兴的恩熙,俊熙放声笑了出来。 “不要一直看!” 恩熙现在是个女学生啦,过去像顽皮鬼一样跟着我,一起踢足球,一起玩骑马打仗,只要脚有一点痛就会耍赖要人背的恩熙,现在已经是个女学生了。 俊熙这样想着,抬头仰望着天空,云渐渐地散开了。 俊熙静静地站在恩熙当年坐过的那个位置,好像那个一边将被水淋湿的头发塞到耳后,一边发出清脆笑声的恩熙,马上就会出现似的。浓密的睫毛,大大的眼睛,虽然不大但尖挺的鼻子,有点大而常常不满地吵着说如果小一点就好的嘴唇……恩熙变了吗?分开的时候才刚好到自己鼻下的个子长多高了呢? 恩熙,我的妹妹恩熙。 俊熙和恩熙两兄妹的感情相当好,好得足以让父母亲感到自豪,他们不像别人家的小孩会吵架或互相嫉妒,两人也不会伤对方的心。怎么能让恩熙伤心呢?俊熙自己每天都下定决心要在一旁守护着妹妹,不让可爱乖巧的妹妹伤心,他要守在妹妹的身畔,就是这样。 恩熙闯进了俊熙的人生,“俊熙,这是你的妹妹恩熙,尹恩熙,很可爱吧!” 俊熙听父亲这么说着,透过新生儿室的玻璃窗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婴儿,从那之后俊熙没有一刻不想着恩熙。怎么可能不去想呢? 那时俊熙从来没有想到,会有看不到恩熙笑脸、听不到恩熙声音的一天。 可是命运却注定如此,他看不到恩熙,即使岁月流逝也不曾褪色地思念着恩熙,就这样地过了八年。 唉! 俊熙不觉深深地叹了口气。 俊熙认为那段时间是自己的错,所以直到现在仍无法释怀。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俊熙希望能回到那天之前,回到恩熙出事之前的时间。 恍惚之间,脑海中已经回到了当时。 结束最后一堂课正等着降旗典礼,俊熙听到班上同学们吵成一团说:“咦?那不是恩熙吗?”他往窗外一看,恩熙竟然爬到树上去了,那棵树很高,俊熙吓了一大跳,赶快跑到运动场,树下有一大群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恩熙的动作。此时恩熙正靠近作为目标的树枝, 胆战心惊地伸出手来,所谓的目标就是挂着恩熙衬裙的树枝。是谁做出这种要不得的事呢? 白色的衬裙上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1-2尹恩熙”,被挂在树上。 有几个女学生看着快要掉下来的恩熙,表演特技般努力地想要抓取衬裙,一边发出“哎哟,哎哟,怎么办……”的声音,边着急地跺着脚。俊熙好像就快要疯掉似的,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状况了。最后,恩熙的手终于抓到了衬裙,她红着脸摇摇手上的东西,爽朗地笑开来。恩熙就是这样的孩子,她是个飘着初生春草香气、轻快如夏风的孩子,不论何时都一样活泼健康,她是个即使有人捉弄她,她也不会怪那个人,反而会笑出来的孩子。 围着大树的孩子们都鼓掌叫好,但是俊熙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也不出声。虽然只是短短的瞬间,他却不知道受到多么大的惊吓,心里有多么的着急。 俊熙生气了,他气那个让恩熙做出这么危险动作的人,他问恩熙到底是谁做的,但恩熙却不答,那股气就整个地转移到恩熙身上了。俊熙僵着脸推了脚踏车出校门,恩熙则担心不已,战战兢兢地想要让俊熙消气,但最后仍然没有说出是谁把衬裙挂到树上去的,此时和恩熙在一起的朋友江熙才说是一个叫崔芯爱的同学做的。 “她每天都捉弄恩熙,学长你可不可以骂骂她!” 俊熙听了这话,想起不久前有一个女孩来美术室找他,冷不防地要求他帮忙画要交到诗画展的画,俊熙拒绝她时,那女孩像自尊心受到很大伤害的样子,她就是崔芯爱。这时他刚好看到芯爱站在远处,俊熙不发一语地跨上脚踏车踩起踏板。 “咦?哥!哥!” 背后传来恩熙受惊的声音,但他不想停下来,也不想回头看。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立刻转过头去,因为他听到江熙才尖声悲喊,大叫恩熙的名字。恩熙和脚踏车一起栽了大跟斗,她急着要跟上俊熙,结果撞上了从旁边冲出来的卡车。 俊熙在医院里非常地不安和后悔,一直恳切地祈祷着,如果恩熙伤得很重,或是在恩熙身上发生不可原谅的事,俊熙将无法承受。在医院的走廊上,俊熙向神祈求,求神原谅他过去所有的过失,他所记得的一切错误,也向神保证不再犯错,祈祷神能让恩熙平安无事。 如果恩熙有什么闪失…… 俊熙单是想就快疯了。 忘了说晚安,睡梦中醒过来,走到对面俊熙房间说“晚安,哥”的恩熙;去年要去旅行那天,像傻瓜一样抽噎地说“想你时怎么办”的恩熙;拿出用母亲教的手艺织得歪歪斜斜的围巾,说是圣诞节礼物的恩熙;听到母亲说“我们家恩熙已经有胸部了”,为了不让人看而赶快跑开的恩熙;晚餐时,如果全家人聚在一起聊天,总是会增添幸福欢笑的恩熙。 照亮周围的女孩……如果没有恩熙…… 幸好俊熙濒临崩溃的不安和担忧很快地过去了,俊熙总算放下心来,但却有一个更大的事件在等着俊熙和家人们。这全是因为那场事故,因为那场车祸,揭发了恩熙不是俊熙亲妹妹的事实。 如果没有出车祸,谁也不会去确认恩熙的血型,因为都是o型的父母亲,根本不可能生出b型的恩熙。母亲说她不想知道,但父亲仍到恩熙出生的医院去追查,原来恩熙和当时同日出生、名叫芯爱的孩子被掉换过了。 那天,恩熙知道自己不是尹家亲生女儿的事实的那天,知道她在出生的医院里和芯爱被错抱的事实的那天,恩熙也是跑到碾米坊前痛哭。 “恩熙啊!恩熙啊!” 芯爱找到家里来,说已经知道自己才是尹家女儿的那天,恩熙哭着跑走,俊熙立刻追了 出去,但任凭俊熙怎么叫喊她都没有回应。俊熙的心像要裂开似的,他在黑暗中疾奔,因为这不是在玩单纯的捉迷藏游戏。四周已经漆黑一片,俊熙好害怕恩熙真的就这样消失在黑暗里。 事实上,俊熙在芯爱找来之前就知道了这惊人的事实。车祸发生两天后,俊熙为了找芯爱,到芯爱住的村子去,他答应芯爱帮她画要交到诗画展的画,为的是要芯爱不再捉弄恩熙。那个叫做芯爱的女孩一脸不满的表情,态度非常傲慢。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恩熙。俊熙警告芯爱,如果再捉弄恩熙将不会放过她,这话是说给芯爱听了,但俊熙最后仍采取拜托的低姿态,甚至还下了跪,怎么样都行,只要恩熙不再被捉弄就好。 就在俊熙和芯爱谈完转过身时,刚好看到父亲的车子开进来,于是他跟着下车的父母亲身后想一探究竟,结果在芯爱母亲经营的小吃店中,他偷听到宛如晴天霹雳的对话。他知道了芯爱和恩熙当年在医院里被抱错的事实,所以恩熙是小吃店伯母的女儿,而他一点也不喜欢的芯爱竟然是自己亲妹妹,如同电影般的情节,俊熙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尽管如此,俊熙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恩熙是他的妹妹,是无人能取代的惟一的妹妹。 因此当着父母亲的面,他装作完全不知情,希望不要有任何事发生。 但不知怎么搞的,芯爱哭着找到家里来,询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恩熙啊……你到底在哪里?你是我妹妹啊,你才是我的妹妹啊…… 俊熙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碾米坊前停了下来,恩熙就在那里,她蜷缩地坐 着,小得像一个拳头。 俊熙的眼泪猛地涌了上来,他强忍住不哭,用生气的声音大吼: “恩熙!尹恩熙!” 恩熙缓缓地抬起头,满脸都是眼泪,俊熙的心头又再次轰地一声震动起来。 “这么暗还跑到这里来,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俊熙吃力地直着嗓子说道。 不发一语的恩熙脸颊上又流下成行的泪来。 “恩熙……” 现在应该要说点什么,但俊熙就像个傻瓜似的,无法说出只字片语。 “哥……我真的不是妈妈的女儿吗?” 恩熙注视着俊熙,费力地开了口问着,她脸上的泪珠又再度滚落下来。 “我……不是哥的妹妹吗?” “不,不是的,你确实是我妹妹,我的妹妹啊!” 俊熙连忙说道。他的心就像要裂开似的,他无法好好说话,但此时非得赶快回答不可。 “不是说不是吗?不是说抱错了吗?” “恩熙!” “对啊!好奇怪,我不像哥一样会画图,每个人都说我们长得不像,我的功课也不好, 爸妈和哥都那么会念书……” 说着说着,恩熙的肩膀又缩得更紧了,看在俊熙眼里,他只觉得好心疼。 “恩熙,你不要这样子!你真的是我的妹妹,我们赶快回家去吧!” 泪水终于从俊熙的眼中涌了出来,恩熙哭泣的脸庞让他的心好痛,就如同无法忍受恩熙不是他妹妹的事实一般让人心痛。他的喉咙像感冒般疼极了,原本盼望什么事都不要发生, 但好像就要出事似的,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不是妈的女儿,不是哥的妹妹……那我……” 恩熙的声音渐渐被哭声淹没。 “对,你不是我妹妹,我的妹妹那么乖,我的妹妹才不会这样伤我的心。 你知道我以为你不见了有多么担心吗?我的妹妹连玩捉迷藏时,都怕我找太久而在自己的藏身处做了标记,她是那么乖巧的孩子,那样的孩子才是我的妹妹啊!” 是的,恩熙真的好单纯,单纯到俊熙偶尔要替她担心的地步。还好恩熙的个性聪慧而爽朗,所以不会那么令人担心,如果她内向又安静的话,俊熙可能会更加不放心,好像她总是会上朋友的当,恩熙就是这么的乖巧、单纯。 恩熙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俊熙也哭了,恩熙看俊熙哭了,边擦着擦也擦不完的泪水边说: “为什么哭了?哥为什么要哭?” 俊熙赶紧抹了眼泪走近恩熙,蹲下身来把背转向恩熙。 “尹恩熙,我们回家吧!” 俊熙背起恩熙,踩着漆黑的夜路,朝着家里走去。脸上泪水流下来不能擦,鼻子也不能抽噎,就这样憋着气,因为恩熙也许会心疼。 “恩熙,你别担心,你是我的妹妹,确实是我的妹妹,是吧?对吧?” 宛如又回到那天的那段时间里似的,俊熙的心碎了。这全都是自己的错,都是他害恩熙被送走的,俊熙这么想着,心里更是痛苦。 芯爱搬到家里来住了,但对俊熙来说,他的妹妹只有恩熙一人。父亲说芯爱也是妹妹, 俊熙明白地告诉父亲说,他的妹妹就只有恩熙一人而已。 然而放着恩熙不管,就像抛弃了恩熙,把她丢给流氓哥哥和贫穷母亲似的,俊熙和家人们一起去了美国。 虽然想带恩熙一起去,母亲也已经取得恩熙亲生母亲的同意,可以一起离开,但恩熙却说她要留下来,说她要留在那个几乎是折磨着她的地方。恩熙就是这样,要和父母亲、还有 哥哥分开将多么令人伤心,即使恩熙不说出来,俊熙也可以充分体会她的心情。但是恩熙却说不想一起走,她不能丢下刚送走芯爱、孤单一人的亲生母亲而自己离开,恩熙就是这样的 孩子,这正是俊熙喜欢的恩熙。 恩熙啊!原来我们必须这样见不着彼此地生活着。那时为何不一起去呢? 不,那时为何我没有硬带着你走呢? 俊熙仰望天空,如同喷雾般的毛毛雨仍然下个不停,八年前自己和恩熙的声音也一起夹杂在雨珠之间滴落下来。 “你……我说个秘密给你听好不好?” “秘密?” “就是我有喜欢的人啦。” “真的?是谁?是怎么样的人呢?” “嗯,要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嘛,个性有点冒失,也很固执,还有吃饭的时候饭粒总是掉满地呢!” “你喜欢这样的人?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不,头就像这样,眼睛很圆,个子只到这里……很丑。” “嗯,那真是怪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家伙是个十足的傻瓜,从不管我如何虐待她,还是一直跟着我,真是烦死人了,是个连脚踏车也不会骑的呆子呢!” “那不就是我吗?讨厌,开人家玩笑。” “不是开玩笑,恩熙,如果我们原来素昧平生,那我们会有可能相识吗?” “……” “嗯?” “当然啦!因为这是我们的命运,命运,令人厌倦的命运。” “真的吗?好像不是这样。” “不,就跟你说是命运嘛!” “好吧,我们来猜拳,你赢的话就是命运,如果我赢的话就不是。” “好!我这次一定会赢!赢吧!以我们的命运作赌注。” 这是偷听到恩熙不是自己亲妹妹的实情后,两人在恩熙住的医院病房中的对话。 那时俊熙当然出剪刀,恩熙赢了,要输给只会出石头的恩熙太容易了。俊熙宁愿相信他和恩熙的命运。 然而八年的岁月流逝了,过去的八年间俊熙无法与恩熙相见。去年他留下家人独自先回国,并且到汉城的大学里上课,一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到这个地方来,他想或许可以找寻到恩熙的踪迹,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经过碾米坊,俊熙来到从前恩熙母亲经营小吃店的地方。去年他也来过,但这地方已经改名叫故乡小吃了。 “叔叔,您去年也来过吧?还没找到您的妹妹吗?” 和当年的恩熙年龄相仿的女学生,端牛杂汤饭给俊熙,她似乎还记得俊熙的长相。 “那个姐姐没有再来这里,听人家说她们家无法再待在汉城而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因为那个家里的哥哥是个坏人。” 俊熙终于拿起筷子和汤匙。 恩熙,我的妹妹恩熙到哪里去了呢?像烟般地消失了吗? 俊熙从小吃店出来,推着脚踏车慢慢地走着。 俊熙望着海站着。 恩熙啊,哥哥来了,你不是说只要到这里来,随时都可以见到你吗?现在还不行吗?今生已无法相会,必须等到来生才能再相见吗? 俊熙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也许可以闻到恩熙的味道…… 偶尔也会来这里吧?恩熙该不会昨天还来过吧?还是……现在已经忘记这海了? 俊熙一刻也不曾忘记这华真浦的前海,在美国时最想念的地方就是华真浦,这个过去恩熙洒着泪道别的地方,恩熙说如果有来生希望变成的海。 即使在芯爱占用了恩熙的房间,恩熙住到芯爱家去之后,俊熙每天仍在校门口等恩熙。某天早晨,他知道恩熙因家庭情况不同而被学校同学孤立,但却无法像以前一样站出来帮她。每次偷瞄恩熙时她都是笑着的,但只要想到恩熙的心情他就按捺不住,他无法忍受连“晚安”都不能说的现实和听不到恩熙道“早安”的残酷。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不是俊熙力所能及的问题。 若就这样连恩熙的脸都看不到,他根本无法忍耐,于是他每天到校门口去等。有一天,就在这海边,恩熙说从此要装作不认识,说她已经不再是妈妈的女儿,也不再是哥哥的妹妹,所以不要让她再想念他们,她说现在就分开吧。 当时的恩熙问他: “哥,如果有来生的话,你想要变成什么?” 不等他回答,恩熙接着说: “如果是我的话,我想要变成海。但不要变成其他地方的海,只要成为这华真浦的海……” “海?” “嗯!海!只要看到海,我的心就变得非常平静,而我想变成海的真正原因……” 恩熙止住了话,注视着俊熙。 “海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不会在某天早晨突然变成沙漠,也不会不留下一滴水就消失,如果真有来生,我希望能像这片海一样,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不会再与任何人分开…… 哥,如果想见我就到这银色的海边来吧,你来时我会在的,我们就会看着彼此。” 俊熙听了恩熙的话,内心深处一直在呜咽着。 “那么,哥,我们现在分手吧!” “恩熙!” “我想现在就与你分开,和哥哥、和妈妈、和爸爸分开!我也向妈妈说过了,现在恩熙不是她的女儿!” “恩熙!” 难受,难受啊!俊熙无法言语,只能一直呼唤着恩熙的名字。 “因为现在太悲伤了,如果大家都去美国,一定会更加伤心,我要装作不认识你们,所 以哥从现在起也要装作不认识我,装作不认识我。哥,不可以像认识我的样子,知道吗?” 不该那么做的,我们错了,因为我们留下你独自一人,抛弃你到美国去,即使 无法共同生活,也应该要靠近一些的……恩熙!我也不知道你竟会如此占据我整个的心,难道我再也无法见到你了吗? 去年也到这海边来,这个恩熙说如果有来生要变成的海,还有恩熙的生日,最后一次和恩熙共度生日的地方也是这个海边。俊熙一回国立刻就到这海边来,然而这海好像把恩熙的 痕迹都吞噬了似的,只是一味地沉默着。 恩熙,哥哥到这里来了,而你在哪里呢? 俊熙遥望水平线,静静地在心中诉说着。 “恩熙,哥哥有话要对你说,哥哥明天要订婚了,她是个像你一样想变成海的女孩,明天哥哥就要订婚了,恩熙!” 山坡旁的大海 恩熙转换了心情,打开俊熙送给她的礼物。 打开盒子的那瞬间,恩熙的双眼立刻被无法控制的泪水占据。盒子里装的是全家福陶瓷娃娃中,代表俊熙的娃娃。 由恩熙画上脸孔的俊熙娃娃。 离开家时留下来的, 妈妈、爸爸、哥哥的娃娃…… 硬要举出能够留在这里的原因,应该就是这儿美好的风景,还有就是随时可以打高尔夫球吧。当站在一望无际的绿色草皮上,用力挥杆将白色小球抛向远方时,泰锡似乎同时将心中的烦恼随球一并抛开。分明的四季为大地装上不同色彩的面貌,加上五星级饭店的高级客房及周边设施,以及高尔夫球俱乐部等各项豪华服务,足以再次成功地父亲的经营头脑。甚至连高尔夫球场的景观,都能与周边风景搭配营造出异国风情,由此可见父亲在这家饭店上的用心程度。 当父亲安排他来管理这家饭店时,泰锡打算敷衍一阵子就离开,然而到了此地,一转眼也快三个月了。能够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也并不完全是因为风景好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看到父亲年迈的身影让他感到心疼,这也是他留下来的理由之一。一向不屈于高压式管教的自己,每逢父亲斥责时,只会更加强烈地反抗,然而当父亲的斥责声渐渐变弱之后,自己反而变得无力与父亲唱反调,而是顺着老人家。这大概就是父子情深的道理。况且父亲对自己的照顾一向是无微不至的,也因为如此,他的哥哥们和他们的母亲,甚至泰锡户籍上的母亲金女士也都对泰锡保有相当程度的尊重。 当泰锡看见公司的秘书长时,他正从停在不远处的高尔夫球车上下来,泰锡立刻又跳上高尔夫球车发动引擎,回头看了一眼正小跑着接近自己的秘书长,用力踩了油门往前行驶。虽然秘书长对自己始终持有礼的态度,但泰锡依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因为自己是董事长的儿子,所以才不得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事实上,他认为自己是个没出息的家伙。虽然秘书长是来要自己在经理栏上签字的,但他在骨子里却不把自己当经理看待。不过,泰锡并不在乎这些,因为泰锡对参与经营管理或公司的职务始终是没有太大兴趣的。 看到因车速加快而几乎跑步追来的秘书长,泰锡觉得很可笑,并更用力地踩下油门。 “请在这儿签字……” 秘书长终于开口说话了。 “大哥还好吗?” 提到在总公司担任总经理的大哥,是因为知道秘书长会拿自己和大哥作比较的缘故。 因为秘书长曾在大哥身旁担任很长一段时间的秘书工作,而且大哥完全承袭了父亲企业家的遗传,在经营公司的表现上绝对不亚于父亲,正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写照。 “是的,依然工作繁忙,一切都很好。您知道下礼拜是夫人的生日吗?应该会去参加吧?” 泰锡猛力转动方向盘将车停住,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注视着秘书长。 “我去了,她会高兴吗?” 秘书长的面部肌肉突然僵住了。 大概是因为竟然从被排挤在外的人口中,坦然说出自己不受欢迎的事,让秘书长感到很意外吧!自己确实是不受欢迎的,当父亲把自己从外地带入这个大家庭时,站在身为母亲和兄弟们的立场,他的确是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被排斥的成长过程,虽然至今依然是伤痛,甚至将是永远无法完全愈合的伤痛,但他也不曾渴望加入他们,更不曾为了被他们接受而作过任何的努力,或许这正是他们更加讨厌自己的原因吧! “给我吧,要在哪里签名呢?” 秘书长把手中的文件拿到泰锡的面前,一一翻到该签名的页次请他签名。 “这是每三个月实施一次的例行人事调动。” 签到一半,泰锡问说: “个人服务员是什么?” “是特别为vip房客准备的……您是不是也需要一位个人服务员?” 秘书长逢迎地询问着。 泰锡当然也知道,身为秘书长的人,无论心里怎么想,但却总是有一种本领,能够搞清楚该奉承的对象以及该说的话。 泰锡在人事调动表上,将崔恩熙写成自己的个人服务员。 “这……将电话总机室的人员调到个人服务部,这有一点……” 泰锡不理会面有难色的秘书长,就开车离开了。虽然秘书长站在原地嘀咕了半天,但终究还是会遵行指示的。 崔恩熙。 泰锡的脸上慢慢浮上一层淡淡的笑容。 这位自称是37岁,还有两个孩子的总机人员,却是一位27岁的未婚小姐。 想起刚到这儿不久的一个晚上,可能是当天喝了点酒,他觉得屋内闷热,就打去总机抱怨空调失灵。而那位总机小姐告诉自己一个手动控制空调的方法,泰锡就照她说的方法,去打开莲蓬头的开关,结果淋了一身冷水。因此对这位自我介绍说是37岁、两个孩子的妈的总机人员留下深刻印象,从此每当泰锡有事打电话到总机室,总是找这位崔阿姨。泰锡有时一天打好几次电话,他对这位阿姨有点好奇,好像是一位大姐,偶尔也会胡思乱想真有一个大姐该多好,想像自己一定会成为非常听话的乖巧的弟弟。而另一方面,恩熙根本不知道泰锡是董事长的儿子,又是饭店经理这套把戏,原本只以为他是长期住宿的高尔夫球选手之类的。 不久后,泰锡就得知总机室的人员都是二十来岁小姐的事实。有一天,他利用手机揭穿了这个“崔阿姨”的真面目。泰锡利用手机边走边对话,直到走进总机室看到正在值班和自己通话中的“崔阿姨”。简直不敢相信,那位女生并不因为自己说的谎被揭穿而感到不安,反而开心地笑着。于是泰锡把她叫到饭店中庭,期待她的解释,可是她却只是双手摆在身前没有开口说话,好像等待顾客咐咐事情一样恭顺地站着。 “你竟然骗了我?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听到泰锡的问话,恩熙压低声音却清楚地回答说: “恩熙,崔恩熙。” 泰锡看到她丝毫不胆怯地报出名字来,更是无言以对。泰锡绕着她的周围来回走着观察眼前的她,大约167公分的身高,不胖不瘦的适中身材,齐肩的直发,圆滚滚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属于可爱型的她,并非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漂亮型美女,但是,却给人很阳光灿烂的印象。 泰锡看到其他总机室人员在偷看着自己和恩熙,她却视若无睹,毫不在意。 “你!” “是,还有事吗?先生。” “你还敢问我……什么?两个孩子的妈?你是吗?” 被泰锡上下打量着的恩熙,这时回答说: “是的,先生。我说是两个孩子的妈,并没有说我生了两个小孩呀。” 泰锡越听越好笑,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好!那么你说自己37岁又是怎么回事呢!你是不是有这么说呀?” “是的,我是这么说的。” 这回恩熙坦然承认自己的说词,让泰锡感到意外,只有等着她继续给予解释。 而她口齿清晰地回答说: “通常对付这些无聊的骚扰电话,我就说自己是37岁,这样也不行吗?” 泰锡简直快笑出来了,同时他想起公司制度里的一项规定,就是可以听取饭店对外电话的通话。 “抱歉,我们在上班时间是禁止与顾客聊天的,如果没有任何其他吩咐,我要去上班了,失陪。” 直到她行完礼转身离开为止,泰锡都只是愣在原地,无法争辩。他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就好像被女生玩弄的感觉…… 正当他要开口说些什么话的时候,她却回过头来说: “对了,先生!您这段期间的风流韵事,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但您知道吗?一般女生是很讨厌这类事情的,那个……” 她说话的同时,手指指向泰锡裤子的拉链部位。泰锡赶紧低头查看自己裤子的拉链是不是没有拉上,因为她似乎是提醒自己拉链没拉好。但这条裤子是没有拉链的。当他发现被骗而抬起头来看她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走到了远处转角。他突然觉得很有趣而笑了出来,虽然也见识过很多骄纵高傲的女生,但她却是很特殊的,因为她的态度始终是恭顺的,没有丝毫不敬或攻击的口吻。但他依然是无言以对,有被她耍弄的感觉;然而更奇怪的是,虽然被耍弄但心情却是很愉快的。 崔恩熙…… 泰锡选定她做自己的个人服务员,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想把她放在身旁就近了解她。 恩熙站在608号房的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名叫韩泰锡的客人,一定是被刚刚送去的比萨气得火冒三丈了吧,现在虽然有一点后悔,但是当她想到他吃进一大口抹了辣椒酱比萨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很痛快,于是抬高自己的下巴,露出诡异的笑容。 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这个名叫韩泰锡的顾客,是一个很特殊的客人,长期住在所有客房中最大间,听说是一位高尔夫球选手。 但自从他住进饭店不久后,就经常有和自己接触的机会,现在甚至可说是投下挑战书。 恩熙只知道在这种饭店进出或长住的顾客,大多是自己难以想像的富裕人家。但是恩熙从不会羡慕他们,也不会认为自己是矮人一截。况且那个客人似乎把自己的风流多情引以为傲,毫不隐瞒地将其表露出来。与他第一次通话是在自己值夜班的一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来说房间的空调坏了,似乎是喝了点酒,态度恶劣,也不接受将电话转接给客房服务部,说话口气像是对自家佣人般无礼,简直是无理取闹,于是恩熙就耍了一些花样,让他知难而退。 “好的,空调坏了,是吗?那我就告诉您一个可以手动控制的方法,请先走到浴室去,左手举起莲篷头放在头顶上,然后看到下面有一个开关吗?请把它按下去就好了。” 不久后,在听筒的另一端传来一声尖叫声,肯定是他已经被淋了一身的冷水。就这样恩熙被那位顾客叫做“崔阿姨”,恩熙也不在乎任何超年龄的称呼,无论他叫她崔阿姨或是与许多女人交谈暧昧,甚至有意无意让总机听到,都无所谓,毕竟他不过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顾客罢了。 然而,当他知道自己不是37岁的欧巴桑之后,他竟指定自己做他的个人服务员。 在各饭店中都有由特定人员为特定顾客整理房间,以及担任个人秘书类的工作人员。针对vip顾客们而安排的一个特定的工作人员,专门负责为那位顾客服务,称为个人服务员。能够把总机室的工作人员指定为自己的个人服务员,可想而知,这位顾客应该是说话相当有分量的重要人物。总之,应该不外乎是因为自己欺骗了他,所以想借机指定为个人服务员来报仇的吧。一向我行我素,认为只要他愿意,天下没有追不到的女人等观念,还真是韩泰锡的作风啊。 “我只是一个总机人员,也不是饭店的正式职员,您这样指定我,大家会怎么想呢?个人服务员部门的主管,已经看我不顺眼了。公司规定工作人员不可以和顾客有任何特殊关系,否则会被免职的,如果我被免职了,您能负责吗?” 当得知自己被指定为他的个人服务员那一天,她曾找他理论过,但是没什么改变。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恩熙也只能劝自己接受职务,认真工作罢了。 现在的她绝对不能被免职,好不容易在此地安定下来,还有很多尚未偿还的债务,也因为如此,户籍也还正处于不能够转过来的状态。家里没有恩熙的收入,只靠母亲经营的小吃店是无法维持三个人的生活开销的。 因此恩熙下定决心要咬紧牙关,努力工作,但是往往很多事情是无法控制的,光靠自己努力的决心是不够的。 就像刚才,泰锡限她3分钟之内送比萨,而当她赶忙送比萨去他房间时,却只听到浴室里传出来的冲水声。不久前才十万火急地叫比萨,现在却一直在浴室里不出来,直到她整理好房间都还没有出来,恩熙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不去讨厌这位房客。 于是,当恩熙整理房间内的厨房时,看到剩下的辣椒酱,就顺手拿来涂抹在比萨上,想必他从来没吃过辣味比萨吧。 知道他吃下辣椒比萨之后,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果然不久后就有任务呼叫。 想像着顾客怒气冲冲的表情,恩熙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打开房门。然而,泰锡连头都没抬正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恩熙也忘了刚才紧张的心情,这样询问他。 “手表,今晚我还要赶去汉城参加母亲的寿宴啊,你没有看到摆在这里的手表吗?” 记得刚才打扫房间的时候,确实看到手表放在那儿,因为手表很漂亮,还曾拿起来仔细端详过。 “刚才确实看到一只手表放在那儿呀!” 恩熙赶紧走到泰锡的身旁帮忙寻找。 “你确实看到我的手表在这儿吧?” “是的,在收垃圾的时候……啊!垃圾!” 刹那间,恩熙的心脏似乎要停了下来。手表可能是不小心被自己丢掉了!恩熙匆匆忙忙跑出了房间,心里想着一定要在垃圾车运走垃圾之前找到才行。 但是与初中同学兼现在同事的姜惠一同找了半天,两人几乎是翻遍了整个垃圾堆,却始终没找到手表。 “哎呦,你真是闯大祸啦,怎么会这样呢?” 姜惠在旁嘀咕着。 恩熙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倒霉,想到手表就有不堪回忆的痛心故事,而这回偏偏又是手表惹的祸。 与爸爸、妈妈和哥哥一起住的时候,真的很幸福。恩熙也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一直到发现从小同班又很妒嫉她的崔芯爱,是出生时在医院与自己刚好对调而抱错的事实,一夜之间自己竟然从尹恩熙变成崔恩熙前,自己的确是很幸福的。 自从成了崔恩熙之后,她一直都是心中淌着泪水生活的。她知道,如果当初她坚持要继续当尹恩熙,爸爸妈妈也绝对不会反对的。但是,实在无法这么做,虽然有点陌生,但她毕竟无法让亲生母亲伤心难过,尤其当她失去养育了14年的女儿芯爱之后,更不忍心让她再次失去亲生的女儿了。身为亲生女儿的恩熙,决定要好好地陪伴在可怜的亲生母亲身边。 于是恩熙主动离开了尹家,留下她心爱的爸爸、妈妈和最割舍不下的哥哥。曾经在妈妈生日的时候,她和哥哥一同制作了全家福陶瓷娃娃,当做妈妈的生日礼物。在象征一家四口的四个陶瓷娃娃中,恩熙只拿了代表自己的陶瓷娃娃离开了尹家,那是当时到哥哥的美术老师家做的陶瓷娃娃。那些陶瓷娃娃的肚子倒过来是空心的,每个娃娃肚子里都挂着一个秤锤,每当摇动陶瓷娃娃时会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悦耳得好像教堂里的钟声。恩熙一直都非常喜欢它们发出来的声音,真想全部都带走,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当恩熙开始到亲生母亲开的小吃店生活后,俊熙仍时常在她周围徘徊,而恩熙却对俊熙表示不要再见面的意愿,因为她知道尹爸爸马上就要以交换教授的身份,带着全家到美国去,所以她想要尽早结束这段感情。就在对俊熙提出不要再见面的那一天,恩熙也说出关于手表的事情。 “离家后有一件事是我最后悔的!就是忘了带哥哥去年送我当生日礼物的手表,我忘了 把它带出来。” 生日的第二天,恩熙在学校抽屉里发现那只手表,她认为这一定是哥哥送来的。 但是,当天芯爱突然说遗失了手表,而全班检查时,在恩熙的书包里找出了那只手表,于是大家就认定是她偷的。手拿着“我是小偷”的牌子站在教室门口走廊上的事情,至今依然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伤痛。 第十四个生日当天,恩熙哭着在黑板上重复写着“我是小偷”、“我以后不会再犯了”等字句。看到得意洋洋地邀请班上同学回家庆祝生日的芯爱,心想直到前一年的生日,自己还过着幸福的日子,恩熙含着泪水,看到黑板上的字已经完全模糊了。 当时耳边传来有人走近自己的脚步声,恩熙也知道那个人就是俊熙,但是她没有勇气转过头去看他,因为她知道,看到哥哥关心她的脸孔,自己绝对无法忍住泪水,恐怕就会放声大哭的。 “恩熙!” “不是说好要装不认识的吗?” “好吧,那就当作第一次认识好啦!你好吗?今天第一次看到你啊!” 俊熙想要逗恩熙开心,于是把自己的脸贴过来看她。 但是,恩熙依然紧闭着嘴,而且不看俊熙一眼。 “咦,你很漂亮啊!” 恩熙被逗得终于笑了出来,因为哥哥从来都没有说过她漂亮。恩熙慢慢把目光转移到俊熙的脸上,同时那不争气的眼泪终究是夺眶而出了。 “我不是小偷,我没有偷东西,我不偷别人的东西,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 俊熙用力地点着头。 “好啦,没事了,哥哥知道你不是小偷,我知道就好了。” 恩熙用手背擦拭着不断流下来的眼泪。 “恩熙,我们去……看海,好吗?” 就这样,恩熙与俊熙一起坐火车来到了海边。大海依旧是那么的蓝,以无比宽广的双手欢迎着恩熙的到来。如果真有来生,恩熙最想成为这蔚蓝的大海…… 因为无论是谁,只要想看海,大海就永远在那里等候着,不为任何事物改变自己存在的容貌,因此她想要成为大海。到了大海,恩熙仿佛想要将这段期间的不愉快全部喊出来似地高声呐喊,并且在白色沙滩上奔跑。俊熙也一起追跑着,他们在沙滩上盖沙城堡,玩跳马, 两人暂时抛开现实的烦恼以及马上要面临的离愁而尽情地玩着,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下午。恩熙突然希望快乐时光可以延续,不,应该说是希望就此永远地停下来…… 不知不觉大海已经被染成火红色,水平线、天空和大海如同披上一层大红丝巾般。恩熙和俊熙肩并着肩坐在沙滩上看夕阳。 恩熙非常讨厌天空上的火红慢慢转变成藏青色的感觉,那似乎是代表着要和哥哥分手的时候越来越近了,压抑那随着黑暗越来越低落的心情,恩熙故意装出开朗的声音说: “好啦,拿出来吧,给我的礼物!” “礼物?” “难道我的生日,你连个礼物都没准备吗?你真想要遗憾终身呀!” 看着嘟着嘴装生气的恩熙,俊熙将手上的沙子往裤子上拍了一拍就站起来了。 “礼物没有,就只好把我自己的身体送给你啦。” “你的身体?” 俊熙张望了一下周围,找到一根不该在那儿出现的树枝,然后开始在沙滩上画起来了,似乎是很大的一幅画,虽然恩熙也跟在他身旁看了半天,却始终猜不出来他画的是什么。 “来,这是给你的礼物,满意吗?” 俊熙拍了拍手,表示已经画好了,恩熙想要弄清楚俊熙画的到底是什么,努力地看了又看,但还是猜不出他画的是什么。 “是你的脸呀。” “什么?怎么会是我的脸?别开玩笑了,重新画!” “没有开玩笑啊,你的脸确实是这样。” 看着恩熙白了自己一眼的表情,俊熙笑着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好吧,如果不满意,那礼物就换一个给你!” “讨厌!都准备好了嘛,这是什么?” 恩熙转换了心情,打开俊熙送给她的礼物。 打开盒子的那瞬间,恩熙的双眼又立刻被无法控制的泪水占据。 盒子里是全家福陶瓷娃娃中代表俊熙的娃娃。 由恩熙画上脸孔的俊熙娃娃。 离开家时留下来的, 妈妈、爸爸、哥哥的娃娃…… 俊熙赶忙拿起娃娃,模仿恩熙过去经常表演的娃娃剧说: “你自己很孤单吗?带我一起走吧。” 曾经手拿着各个角色的娃娃,一会儿扮演爸爸角色,一会儿又换成妈妈角色或哥哥角色,表演着家庭和乐剧的就是恩熙。 恩熙惟恐眼泪又会流下来,眨都不敢眨一下地看着俊熙。 “你不是只拿自己的吗?也把我带走吧,让我和你在一起。” 代表哥哥的陶瓷娃娃就这样悄悄地被自己握在手掌里。 然后俊熙轻声地说: “想听哥哥的声音时,就摇一下哥哥娃娃……叫我的名字……” 恩熙!听到姜惠的叫声,恩熙又从8年前的大海回到了现实中的垃圾场,眼角似乎有点湿漉漉的。 手表好像已经被垃圾车清走了,恩熙只好先买了一只电子表,虽然知道这种客人戴的手表一定很贵,但也只好先这样了。 泰锡正在饭店的西餐厅用餐,再次调整呼吸后的恩熙走到泰锡身旁,将电子表轻轻地放在餐桌上。 “很抱歉,没有找到。请先戴上这只手表吧,免得不方便。” 已有许多不良记录,又加上这一笔,想必他是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的,于是恩熙头低低地再次深呼吸。 “不知道那只手表要多少钱……” “大概三百?不!四百吗?” “嗯?三四百万吗?” 恩熙几乎有要当场昏倒的感觉,如果是三四十万,还可以努力赚几个月来筹钱,但是这三四百万去哪里筹呢?恩熙觉得快要窒息了。 “这要怎么办呢?咦!手表怎么会在这儿呢?” 泰锡举起手腕看着手表,正是弄丢了的那只手表。 “在啊,真的在啊!” 看到失而复得的手表,恩熙高兴地喊了出来。但她立刻闭上了嘴,原来遗失手表是他故意说谎,他所说的话证实了这一切。 “你送来的比萨很好吃!” 这大概是针对辣椒酱比萨的报复吧! 泰锡看着瞪大眼睛愣在那儿的恩熙,却若无其事地说:“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瞬间,恩熙举起桌上的水杯,往泰锡的脸上泼了过去。 “只是开个玩笑?只是跟我开个玩笑?我还……” 恩熙气得连嘴唇都不听使唤地抖动着。 “我还真的去翻遍了整个垃圾场呢,逃班去翻垃圾堆,然后买了这只手表回来,也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结果只是你开的玩笑而已?像你这种人……真是可恶!” 突然发现自己激动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恩熙赶紧调整了情绪,以很严肃的口吻再次开口说话,但是声音依然是抖动的。 “先生,抱歉,失陪了。” 回到服务员休息室之后,恩熙擦拭着眼泪换上便服。 因为个人服务员必须住在员工宿舍,所以她打算回家打理一下。反正没有心情工作,干脆回去整理行李算了。 这时个人服务员的主管文静刚好一脚跨进房间,不知道文静对自己为何有成见,总之她似乎不欢迎自己来到个人服务室。她一再强调与客人有特殊关系将被免职的规定,由此看来,她可能是误会自己,以为是自愿调来做泰锡的个人服务员。 “上班时间你要去哪里啊?你已经搬到员工宿舍了吗?” “现在就是要回家准备搬家!” 恩熙硬装出微笑回答她,然后就要走出房间。 “你的行为要检点,别以为饭店工作是梦幻而华丽的。就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其他认真工作的饭店员工也被骂呀。” 正要出门的恩熙,转过身来正视着文静,眼泪又在不听使唤,但她终于强忍了下来,然后慢慢开口说: “请收回你说的话。” 文静以岂有此理的表情看着恩熙。 “请你收回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不会做出任何应该被骂的不当行为。” “呦!你很厉害呀,而且很没礼貌,你说没做会被骂的事情吗?刚才还往客人身上泼水呢?是不是在公司里谈恋爱呀?” 恩熙咬破了嘴唇。 “自爱一点吧,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被我知道了,我会让你卷铺盖走路的,知道吗?真是糟糕啊,为了找个乘龙快婿,这也太难看了吧。” 走出房间的文静最后丢下的一些话,让恩熙深深地受到伤害,恩熙再次调整情绪,虽然委屈,但必须忍耐,现在要找这样的工作也不是很容易的。 “好啦,恩熙,别放在心上,事实不是这样就好啦。” 恩熙对着镜子这样鼓励完自己,抬头勇敢地迈出房门。 一个招牌名为“山丘上的大海”的咖啡馆,名副其实地座落在可以俯瞰整个大海的山丘上。如童话故事中的房子般,在深绿色的屋顶上有窗户,浅绿色的篱笆围绕着整个房子, 以木材建盖而成的保有原木纯朴气氛的咖啡馆,墙壁漆上白色,整体看来是白色,宛如大海卷起的海浪泡沫。 这个名叫“山丘上的大海”的咖啡馆虽挂着招牌,但是还没有正式营业。大学师兄治焕买下来当作工作室,后面则用来当作宿舍。 因治焕一再炫耀此地的风景,所以俊熙心里大概有数,但实际上此地还真让人心动呢,尤其可以俯瞰大海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无法抗拒。咖啡馆的气氛和内部装潢也很有格调,因为是坐北朝南的房子,又有充沛的阳光照进屋内。这座咖啡馆最大的魅力所在,乃是拥有汉城的 咖啡馆无法比拟的大庭院,后院还有一棵大古树。 由于伯母一再希望师兄搬回后面住,所以咖啡馆暂时是空着的,于是“山丘上的大海”就成了俊熙的画室和宿舍。因为曾经是师兄的工作室,所以地板上到处都有染料痕迹,俊熙连这些痕迹也喜欢。坐在适合放画架的位置上向外望出去,正好看到海天一色的风景。针对师兄提出在离故乡不远的此处定居下来的提议,俊熙欣然接受了,况且父母亲回国后也正打算要回故乡老房子住,所以这学期结束后,他正打算离开汉城,申请到故乡的大学教课。从这儿到故乡的车程大约1小时。 宿舍中间是客厅和厨房,两边各一个房间,每个房间的光线是充足的,而且房间有童话故事般温暖的感觉。 “怎样?喜欢吗?” 俊熙用力点着头回答师兄: “非常喜欢。汉城的课在上礼拜就结束了,真想明天就搬过来,好吗?” “好啊!幼美答应了吗?对了,昨天的订婚举行得还好吗?没能去参加真是对不起啊,怎么没有和幼美一起来呢?” “又不是结婚典礼,无所谓啦。等搬家的时候幼美才要来,反正下礼拜我们全家就要搬回故乡……” 幼美本想一起来,顺便去拜访泰锡。不过泰锡因母亲大寿要回汉城,况且俊熙认为幼美身子娇弱,等真正搬来时再来就可以了。泰锡是自己在美国一起学习美术的同学,也是最要好的朋友,因为幼美也是同学,所以三人都很熟悉。泰锡虽然是令人羡慕的大企业家老厶,但是背负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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