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手语语言学研究概述

>>他山之石 美国手语语言学研究概述 美国手语语言学研究经历 了近40年的发展，取得了令人 瞩目的成果，产生了较深远的影 响。并随着对手语语言地位的认 可，聋人群体也受到了更多的关 注和尊重。 美国手语语言学研究成果 明，聋人群体使用的手语是他们 在长期相互交流中发展起来的一 种复杂的视觉空间语言，是自然 的、发展完善且健全的语言交际 系统。它是运用手部、面部、头部 以及身体其它部位在三维空间的 运动变化来表达语义的交流方 式。它有自己的语法体系，有音 位、构词和句法特征；具有与有声 语言一样的表达功能，完全能表 达出复杂细腻的思想感情和抽象 概念。可以运用手语谈论哲学、文 学、政治、教育和体育，还可以进 行诗歌创作以及表达幽默和讽 刺。手语词汇也随时代的发展而 变44和更新。总而言之，作为语 言，手语除了表达形式(运用视 觉而非听觉，主要由精确的手形 及其运动变44组成)之外，与有 声语言没有什么不同。下面从音 位、构词、句法方面来介绍美国手 语的语言学特征。 一、音位 语言学中，音位或音素 (phoneme)是指一种语言中能区 别两个词的最小的语音单位。手 语的音位实际上是相当于有声语 ● 国 华 言音位的具有语义区别性的最小 手语单位。 根据美国手语语言学家威廉 姆·斯多基(William．C．Stokoe) 的理论，美国手语不是由整体的 手势组成，而是由可分解的、无语 义但具有重要语言学意义的语素 组合而成。它主要由四大视觉要 素构成：手形(handshape)、方位 (10cation)、运动(movement)和方向 (orientation)。改变其中任何一个要 素的某些特征都会改变某个手势 的意义。 构成美国手语的这4个视觉 要素不但可以作为语言构成参数 用来对每个手势进行全面的语言 特征分析和描述，同时也表明，美 国手语具有人类语言的一个基本 属性：双重结构性(Duality)。这 种双重结构性体现在无意义层面 (各语言视觉要素)和有意义层 面(由各语言视觉要素组成的有 语义的手语词汇)。这相当于有声 语言中无意义的各个音素构成有 意义的不同单词一样。实际上，这 种双重结构性是人类语言最具经 济性的特点之一，它可以使数量 有限的一些语素产生大量的具有 不同语义的语素组合，即单词。这 也美国手语具有人类语言的 任意性(Arbitrariness)和能产性 (Productivity)的特征。 二、构词 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手 博览 责任编辑：再赫’ 语词汇完全是象形会意的，是对 外在事物的简单再现，有很大的 表达局限性。其实，手语中虽然有 许多词汇是象形会意的，像似性 也确实是手语基本词汇的一个重 要特点，但绝大多数手语词具有 形态构成的任意性、系统性和复 杂性。这里介绍一下美国手语词 汇的主要构词方法。 与任何一种有声语言一样， 美国手语有着相当数量的基本词 汇，并在此基础之上不断产生新词 形成大量的词汇，其基本构词方 法有合成构词法(Compounding)、 派生构词法(Derivation)和屈折构 词法(Inflection)。但是，由于其语言 生成特点决定了其形态构成，美 国手语的构词方式与英语和其它 有声语言有显著不同：手语词汇 是由手在空间的运动产生的，空 间纬度和运动形式用来作为其语 言变化的语法形式。美国手语大 部分的词汇是基于基本词汇的运 动在空间和时间方式上的变化而 形成的。 合成构词法是体现美国手语 语言能产性的一种构词方法，其 特点是：在构成合成词时，第一个 词在表达时被大幅度压缩简化， 两词之间的过渡被缩短，两词结 合之后的合成词作为整体表达的 时间比分别打两个词要少得多， 实际上是在空间和时间上把两个 词“挤压”所成了一个词。美国手 现代特球教甫囵 万方数据 博览 责任编辑：雨赫 语中有很多词，包括很多新词都 是通过合成法构成的。 美国手语的派生构词法是通 过手语词根规律性的系统变化生 成与其相关的词汇，通过此种方 法基本动词可转变成名词或形容 词；基本形容词可转变成动词或 名词；名词可转变为述词；还有扩 展语义的词汇转化等等。这些过 程是通过改变词汇构词要素中的 运动，使其在运动性质、重复次数 及运动方式上发生变化。 通过屈折变化产生大量具有 复杂意义的手语词汇是美国手语 扩充词汇的又一独具特色的方 法。美国手语词汇的屈折变化与 英语和其它有声语言的屈折变化 有所不同，它不是通过在手语词 汇前后加上某些词缀的方式，而 是通过词汇的运动在空间和时间 形式上的变化来完成的。美国手 语词汇的屈折变化主要体现在动 词的变化上，用来表示语法范畴 中的关系指称、相互关系、数、动 作分布关系、时间频率和动作的 方式及程度等。区分不同语法范 畴而使语义区别加大与词形的变 化相关联，其中表示数和动作分 布关系的屈折变化的最显著的特 点是其空间形式的变化：手语词 汇沿着线、弧和圆圈在垂直和水 平平面上进行变化。表示时间频 率的屈折变化主要依赖手势词汇 在时间形式上的变化改变它们的 动态性质，如速度、紧张程度、平 稳：I生、持续性和运动方式。这些屈 折变化中都有重叠构词的形式出 现。 由此可见，这些构词形式是 语言学意义上形态复杂的词汇变 ’圆现代特球教嗜 化。它们既不是无声模仿，也不是 对真实世界事物和活动的再现。 三、句法 手语词汇加上它们的运动构 成了手语的句子。美国手语句子 中的词序(wordorder)一般很灵 活，因此有些早期的手语研究声 称，美国手语句子只有语用考虑， 如对句子某些部分的强调，而没 有语言结构决定句子中词语的次 序，认为手语中没有规范词语次 序的句法结构。然而之后的很多 研究美国手语像日语、俄语 和其它有声语言一样允许句子表 面结构中的词序的相对灵活性， 但是它有着内在的、由语法 约束的深层结构和词语次序。美 国手语句子的基本词序为主一 谓一宾(Subject—Verb一0bject)结 构，其信息结构一般为主题一述 题(Topic—Comment)结构，而其 语法结构为主词一述词(Sub— ieet—Predicate)结构。 美国手语句法还有其尤为独 特的方面，那是因为手语除了由 用手打出的手势组成之外，还6- 不可缺少的非手势(non—manual) 表达部分，即眉毛、眼睛、嘴唇等 的面部活动以及头部运动和身体 姿态变化。这些非手势行为在手 语表达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是构成手语语法系统非常重要的 一部分，具有句法功能、指示功能 以及话语规范功能和构词功能。 这里介绍一下美国手语中非手势 表达部分的句法功能。 语言学家已经发现，要想了 解手语句子的作用和含义必须要 看手语者的眼睛、面部、头部和身 体的变化。这些非手势表达部分 在美国手语句子中起着相当重要 的作用，它们是句子构成的重要 部分，能把手语词汇连成从句和 句子，并且用以表示句子的种类。 一般陈述句是美国手语最基本的 句型，没有非手势表达行为伴随， 但在此基础之上加上各种非手势 表达部分可以表达不同类型的句 型。它们作为特定的语法信号伴 随手势词汇构成的句子表示疑问 句、陈述句、否定句、条件句、限定 性从句，甚至是反问句和主题化 的句子等等。 很显然，从以上美国手语在 音位、构词以及句法方面体现出 来的语法结构特征可以看出，它 是一种用以进行面对面交流、具 有所有人类语言特征的复杂的视 觉空间语言系统。 四、结语 从语言学角度对手语进行分 析和研究是十分必要和重要的。 因为如果我们要尊重聋人，使之 回归主流社会就应该先从尊重他 们的语言开始。语言学家对手语 进行的语言学研究无疑会增加我 们对手语作为一种自然语言的进 一步认识和了解。正如苏姗·费施 尔博士所说，语言学家的加盟会 使手语研究更加具有合理性和权 威性，也会更加促进聋人研究和 聋人教育的发展。目前有关手语 的语言学研究课题包括：语言形 式、词汇和语法等方面的研究；手 语多样性和共性的研究；手语句 法的研究；编写手语字典、手语语 法手册等；还有涉及手语教学、手 语翻译、手语比较等方面的研究。 (作者单位：辽宁师范大学外 国语学院，116029)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