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陆手语语言学研究现状

中国大陆手语语言学研究现状 刘润楠 　(北京大学中文系 ,北京 ,100089) 摘要 　　虽然近些年来聋人手语的语言地位在中国大陆逐渐得到认可 ,针对手语的研 究也日渐丰富 ,但同美国及欧洲等国家相比 ,中国大陆的手语研究还相对落后 ,尤其是 手语的语言学研究。有鉴于此 ,本文试图从语音、形态、语义、语用、句法及其历史发展 和演化这几个部分对现阶段中国大陆的手语语言学研究做个归纳总结。总的来说 ,中 国大陆手语语音学、音位学和形态学的研究已初见规模 ,而手语语义学和句法学只有 零散的研究 ,手语语用学的研究则几乎为零。 关键词 　　手语 　语言 　中国大陆 分类号 　　G762 Current Linguistic Studies on Sign Language in Mainland China LIU Runnan 　(Department of Chinese , Beij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Abstract 　　Compared with that of America and some European countries , the sign language study of mainland China still falls behind , especially the linguistic study on sign language though more people have gradually recog2 nized the language status of sign language in mainland China and more researches on sign language have been made. In view of the situation , the author attempts to summarize the current linguistic studies on sign language in mainland China , covering its phonetics , phonology , morphology , semantics , pragmatics , syntax and historical changes. On the whole , sign language studies on phonetics , phonology and morphology in mainland China have made considerable achievements , but those on semantics and syntax have just gained some scattered findings , while the study on pragmatics is almost equal to zero. Key Words 　　sign language 　language 　mainland China 　　谈到手语语言学 ,大部分中国大陆的语言学工 作者恐怕还觉得有些陌生。但是在美国、加拿大、 法国、英国和德国等西方国家 ,手语语言学已成为 语言学的一个分支。1991 年在日本东京举行世界 聋人联盟宣言 ,联合国首次承认听障者为聋人文化 的族群 ,并认同听障者使用自然手语 ,承认自然手 语为视觉语言。中国大陆的方俊明、何大芳也通过 功能性磁共振脑成像技术 ,得出结论 :对于先天聋 童和听力损失在 91dB 以上的深度聋童来说 ,手语 是唯一的伴随着儿童语言关键期发展起来的自然 语言[1 ] 。但总的来说 ,同美国及欧洲等国家相比 , 中国大陆的手语研究还相对落后 ,尤其是手语的语 言学研究。有鉴于此 ,本文试图从语音、形态、语 义、语用、句法及其历史发展和演化这几部分对现 阶段中国大陆的手语语言学研究做个归纳总结。 限于资料 ,本文的大部分研究成果皆出自中国大陆 的手语研究专家。 在正式介绍之前 ,笔者认为有必要对本文讨论 的中国大陆手语使用范围和性质作一界定 ,本文谈 到的中国大陆手语主要指在全国各地的聋人学校 的聋生中使用的手语 ,这种手语存在很大的地方差 异 ,而且因为受到汉语的影响 ,它应该处于自然手 语和规约手语之间。即它有别于聋校教师使用的 “规约手语”,也不像未受过教育的聋人使用的“自 然手语”那样纯[2 ] 。 总的说 ,中国大陆手语语音学、音位学和形态 学的研究已初见规模 ,而手语语义学和句法学只有 零散的研究 ,手语语用学的研究则几乎为零。 《中国特殊教育》2005 年第 5 期 (总第 59 期) Chinese Journal of Special Education(Monthly) No. 5 ,2005(Serial No. 59) 1 　手语语音、音位的研究 通过借鉴国外手语的研究 ,尤其是台湾和香港 的手语研究 ,关于大陆手语的手形、位置、方向等语 音、音位方面的研究不断增多。傅逸亭和梅次开曾 介绍过这样的经历 :两个聋人用手语交谈时 ,如果 其中一方带了个口罩遮住口鼻 ,手语就会变得影影 绰绰 ,模模糊糊 ,使人像“雾里看花”那样看不清楚。 有些带有感情色彩的词汇如哭、笑、苦、乐、惊讶、愤 怒等 ,就很难达。他们曾做过一项有趣的实验 , 实验结果如下 : 打手语者脸部情况 清晰度 正常情况下 100 % 口罩遮住口鼻 70 % 大口罩遮住口鼻及全部脸颊 50 %(若干带有感情性的词汇无法实现) 脸全部被遮没 20 % (仅能表现简单词汇、谈话无法顺利进行) 　　由上述的统计可以看出表情也是构成手语语 音字和音位学的一个重要因素。 2 　手语形态学的研究 与手语语音学相比 ,手语形态学的研究更是成 果丰硕。首先 ,傅逸亭和梅次开从构词的角度把手 语词汇分为象形式、会意式、表音式、仿字式和结合 式五大类 ,另把转注作为手语的特点隔出去谈[3 ] 。 而赵锡安则完全仿照汉字六造字把手语词汇造 词分为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和假借[4 ] 。赵 锡安和傅逸亭、梅次开都把手指语划在手语造字方 法之外。一方面 ,这两种划分存在着交叉 ,另 一方面 ,它们的归类标准却有很大差别。因为分类 的标准不统一 ,致使手语词汇的归类也出现了争 议。另外 ,龚群虎深入了大陆手语对汉语的借 用 :借字形 ,如 ,“人”;借音 ,如 ,“文化”(文花) ;借字 借音的手语化 ,如 ,“介绍”在手语中具有方向范畴 (介绍给你 ,介绍给他) ; 手指字母的词汇化 ,如 , “YW”(因为) 、“LL”(理论) ;对汉语词的仿译 (按照 汉语词的内部理据或书面写法对应性转译成手语 , 成为手语词汇 ,从来源说是借用 ,本质上不算作借 词 ,当算作手语词) 如“食堂”(吃 + 房子) [5 ] 。游顺 钊则独辟蹊径 ,主要研究世界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离 群聋人手语。他发现这些离群聋人手语主要由模 式手势、模仿手势和指示手势组成。模式手势和模 仿手势都属肖像性质的 ,和上面提到的象形关系密 切[6 ] 。游顺钊还针对手势人名的形成作了细致的 分析。他认为手势人名的形成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 指称阶段、表意动作阶段和完成阶段。指称直接依 附于参照物 ,带指向性的手势只是吸引人的注意 , 其本身并不包含它所命名的那个人的任何特征。 这一点 ,赵锡安也谈到过 ,他认为指点动作是手语 的萌芽。表意动作可分为两种情况 :与命名人的活 动有关或与命名人的身体特征有关。第一种情况 如两手相向 ,靠近并同时握拳 ,虎口向上 ,像抓住袋 口似的 ,然后 ,作一扔东西的手势 ,最后 ,用手指示 扔东西的地方。这个手势串的发明者是印第安离 群聋人比蒂贵 ,她用这串手势指她一个小侄女作街 道清洁工的丈夫。第二种情况的构成是马上要提 到的属性成分 ,如 ,男人或女人等 ,前加专门成分 (身体特征) 。完成阶段是真正的词汇阶段。例如 , 那位清洁工的名字经由第一、二阶段最终缩减为一 个单一的手势 ———握紧垃圾袋袋口的手势[7 ] 。赵 锡安还介绍了中国手语中的外来词 ,它们来自国际 手语、日本手语和美国手语。 其次 ,傅逸亭和梅次开最早在《聋人手语概论》 中就提出了手语具有词根和前缀。但他们对词根 和词缀的划分似乎是以手势所处的位置而定 ,即词 根总是处于手语词汇后面的那部分 ,而词缀的概念 仅限于前缀。例如 ,他们认为“工厂、学校、宿舍、食 堂、医院”等都是以“房子”的手势为词根 ,而“教师、 教室、教养、教育”则是以“教”的手势为前缀的[3 ] 。 沈玉林也曾为手语语素下定义 :手语中最小的、有 意义的构词单位就叫做手语语素 ,如 ,“家具”由两 个手势动作组成 : (1) 双手搭成“∧”形 ,象征房屋 ; (2)双手食指互碰一下 ,同时分开五指 ,表示物体、 东西。即手语词汇“家具”是由 (1)和 (2)两个手语语 素组成[8 ] 。赵锡安虽然没有提出语素和词缀的概 念 ,但他实际上也看到了这种现象。他说“动物”由 两个手势动作组成 ,其中第二个动作表示“货物”、 “物体”、“东西”等意义 ,可以用来作“基本词”。它 可以组成数十个新词 ,如“燃料”、“物体”、“家具”、 “仪器”、“物资”、“百货”、“工具”等。同一个基本词 可以与其它基本词、独立词结合 , 产生一批新 词”[4 ] 。游顺钊则从聋人手名的分析中得到类似 “男人”、“女人”、“男孩”和“女孩”这样的“属性成 分”或“性别组合成分”[7 ] 。在这方面作得最细致、 准确的应算龚群虎。他不仅谈到语素、词素、词缀、 单纯词、合成词、复合词和派生词 ,而且他给出的手 语形态学术语的定义也更标准 ,如 ,手语中的合成 72中国大陆手语语言学研究现状/ 刘润楠 词同样包括复合词和派生词 ———复合词是由两个 或两个以上词根构成的词 ;派生词由词根加词缀构 成。并且 ,龚群虎正式提出手语词类的划分 :名词 , 如 ,人 ;动词 ,如 ,走、写 ;形容词 ,如 ,好、近 ;数词 , 如 ,一、第二 ;代词 ,如 ,我、你 ;副词 ,如 ,最、很 (更多 的用表情) ;连词 ,如 ,和。并采用 CarolPadden 的动 词分类法讨论中国手语动词 : (1)简单动词 :需要独立的主语和宾语的动词 , 如 ,有、学习等。 有 : 学习 : (我) / 书/ 有 (我) / 画画儿/ 学习 　　(2) 空间动词 :指示位置决定运动路径方向的 动词 ,如 ,搬家在“(我) / 搬家、他/ 搬家”中。 (3) 一致性动词 :旧称“方向动词”。即主目结 构决定运动路径方向的动词 ,如 ,看、帮助、给等。 手语 汉语释义 书/ 给 (自身给对方) 我给你书 书/ 给 (对方给自身) 你给我书 　　其中的空间动词和一致性动词具有屈折变化 ———由人称决定动作的方向。龚群虎还说到手语 中相当于有声语言的助词、量词、介词、叹词的词类 少见 ,但有汉语借用。傅逸亭、梅次开和赵锡安等 也都看到了手语中量词和助词等虚词的特殊用法 , 但他们把这种“少见”当作一种省略。另外 ,龚群虎 还谈到手语中的词汇转类现象[9 ] : 类别 名词 动词或形容词 名———动 梦 做梦、梦 名———动 想 思想 名———形 糖 甜 　　傅逸亭、梅次开和赵锡安也曾谈过手语中的类 似现象 ,如 ,“鼓”和“打鼓”、“算盘”和“打算盘”、“乒 乓球”和“打乒乓球”都使用同一个手势。傅逸亭和 梅次开把这种现象称为动宾不分家 ,赵锡安则称其 为名词、动词兼代。 3 　手语语义学的研究 与手语语音学、音位学和形态学的研究相比 , 手语语义学和句法学的研究就少了很多。傅逸亭 和梅次开曾谈到语义扩大 ,他们举“中国”的手势为 例 ———是从表示中式衣襟的手势动作 ,引申出“中 国”的意思。但这个手势同时还具有“衣襟”的意 思。他们称这种语义扩大的方式为借代或引申。 赵锡安也谈到词义引申的问题 ,他的例子是由“家” 的本义到“房子”到“公共场所”再到“机关单位”。 同时 ,傅逸亭、梅次开和赵锡安都谈到“一形多义”, 例如 ,快乐、愉快和高兴都使用同一个手势。赵锡 安还介绍了手语中的反义词 ,如 ,“长”和“短”、“高” 和“矮”、“宽”和“窄”、“开”和“关”等。北京市第四 聋校的张磊和北京师范大学的哈平安分析了手语 中的近义词。例如 ,在他们所调查的北京市第四聋 校 ,有九个手势都表示“没有”。并且 ,张磊和哈平 安分析了这九个手势的来源 ,认为前五个应是同源 词 ,而后四个是借用听人的体态语[10 ] 。 4 　手语句法学的研究 手语句法学多从教学和功能的角度出发 ,带有 传统语法和功能派的色彩 ,很少有人从结构主义和 生成学派的角度出发去研究手语语法。总体说 ,手 语句法学的研究缺乏系统性。傅逸亭、梅次开、赵 锡安、刘爱琴和杨军辉都看到了手语句法的两个特 征———颠倒和省略 ,但每个人讨论的重点和角度不 尽相同。概括起来 ,手语中遵循刘爱琴所说的自然 逻辑语序 ,即重要的、强调的、注意的、具体的、简单 的放在前面 ,次要的、辅助的、抽象的、繁琐的放在 后面[11 ] 。依据上述原则 ,比对汉语语序 ,手语中就 出现了动宾倒装、句末表示肯定、否定、疑问等现 象。省略主要指省略汉语中的虚词、量词及形容词 和副词等修饰性成分。例如 ,“我爸爸工人不是”、 “我家回”、“你 (仔细) 看”、“我买 1 (支) 铅笔 ,1 (块) 橡皮”。但刘爱琴、赵锡安和杨军辉都认识到这种 所谓的倒装和省略其实只是比照汉语句法的结果 , 并非真正的错句、病句。手语的这种表现形式在健 听人语言早期及汉语方言和外国语中普遍存在。 例如 ,赵锡安列举了青海地区的方言 :“毛驴你三个 赶上我四个赶上”、“今晚电影来看”、“李师傅吃给 喝给”。杨军辉则分析了这种倒装和省略背后的原 因。即有时为了强调手语会把主题词提前而把否 定词后置。同时因为在手语中面部表情和手、身体 的动作、姿势也参与表达 ,所以常常以此来取代代 词、虚词和形容词、副词等。例如 ,省略代词而用眼 光和手移动的方向来表示 ,省略虚词而用空间定位 来表现事物之间的关系 ,如 :施事与受事关系 ,比较 关系 ,位置词序等[12 ] 。与他们不同 ,龚群虎并不谈 82 《中国特殊教育》2005 年第 5 期 (总第 59 期) 倒装 ,他列出的主要语序有下列三种 : 类型 手语句子转写 汉译 主 - 宾 - 动 沙漠/ 水/ 没有 沙漠里没有水 主 - 动 - 宾 孩子/ 喝/ 水 孩子喝水 宾 - 主 - 动 指 (第三方) ,我/ 厌烦。 他啊 ,我厌烦。 　　龚群虎强调语序问题涉及话题、焦点、语言接 触、历史演变等因素。另外 ,他还把手语句子按照 语气作了详细的划分。龚群虎还说到手语的体 ,以 “写”为例 ,大概包括持续、重复、延长、短促。至于 手语的时态 ,未见明确论述 ,但总的印象是手语同 样划分过去、现在和将来。 游顺钊通过对离群聋人手语词汇的研究发现 手语词汇串的理解 ,既与它的组成成分有关 ,也与 这些成分连接的方式有关 ———依据事件发展的自 然过程或推理过程 ,也许便于理解。而且游认为这 种连接规则正是构成手语句法的基础。现举中国 聋人郝先生和其姐唐女士创造的“田螺”手语词汇 串为例 :一手 (手指伸直 ,指端并拢) 指向侧面 ,以另 一只手的食指敲这只手拢成尖形的尖端 (表示敲破 田螺壳的底部 ,以便吮食田螺肉) + 以拇指和食指 把东西放在嘴前吮食的指势”[13 ] 。 5 　手语历史发展和演化的研究 目前对手语历史发展和演化的研究仅限于宏 观介绍 ,关于手语手形、位置、方向、动作、表情、构 造、意义及语序等的具体发展变化除游顺钊外几乎 没人有文章发表。 游顺钊列举了法国手语和中国手语中的例子来 说明手语词汇随着时间的推移所发生的变化。这种 变化很多时候是非常显著的 ,以至于根本无从考据这 些手语词汇现在的形式与其意义之间的关系。一个 很明显的例子来自美国印第安离群聋人比蒂贵。比 蒂贵打“胖乎乎”的手势是 :一手展开 ,手心向下 ,在另 一只手的手背上几公分处摆动。然而这一手势刚创 造时是这样的 :一手 ,四指并拢 ,微曲 ,与拇指形成一 弧线 ,绕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轻轻转动 (不触及皮 肤) 。比蒂贵的例子告诉我们 ,一个手势有可能在 20 年间变得面目全非[12 ] 。张磊和哈平安在论述手 语同义词时也间接涉及了词汇的同源问题。 手语语言学是语言学的一个组成部分 ,它的研 究对语言学及神经学、心理学、人类学和认知科学 等都将大有裨益。同时 ,如何搞好两千多万聋人使 用的大陆手语的研究对世界手语的研究置关重要。 大陆手语语言学才刚刚起步 ,我们任重道远。 注释 1 　方俊明 ,何大芳. 中国聋人手语脑功能成像的研 究. 中国特殊教育 ,2003 ,2 :56 2 　王 　东. 自然手语与规约手语之研究. 中国特殊 教育 ,2003 ,3 :36 3 　傅逸亭 ,梅次开等. 聋人手语概论. 上海 :学林出 版社 ,1986. 93～94 ,28～63 4 　赵锡安. 中国手语研究. 北京 :华夏出版社 ,1999 : 10～13 ,54～65 ,69～81 ,120～121 ,149～153 5 　龚群虎. 聋人语言问题讨论 ———浅谈手语与汉 语的关系. 绍兴 :中国手语翻译研讨会 ,2004 ,5 6 　[法 ]游顺钊著 ,徐志民等译. 模式手势与引导句 法———语言创造上的一个突破. 视觉语言学. 北 京 :语文出版社 ,1990 :132～135 7 　[法 ]游顺钊著 ,徐志民等译. 一个印地安“离群” 聋人创造的手势人名. 视觉语言学. 语文出版 社 ,1990. 41～43 8 　沈玉林 ,赵锡安. 中国手语语素分析. 中国手语 研究. 北京 :华夏出版社 ,1999. 170 9 　龚群虎. 中国手语语法问题浅谈. 北京 :北京聋 教育研讨会发言 ,2004 ,9 10 　张磊 ,哈平安.手语中的同义词.中国特殊教育 ,2003 ,1 11 　赵锡安. 聋人语言文字表述中的倒序现象. 中国 手语研究. 北京 :华夏出版社 ,1999 :189 12 　杨军辉. 中国手语和汉语双语教育初探. 中国特 殊教育 ,2002 ,1 :25 13 　[法 ]游顺钊著 ,徐志民等译. 能指的起源 ———对 手语的“克拉底洛”思考. 视觉语言学. 语文出版 社 ,1990 :70～72 14 　徐通锵.语言论.长春 :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0 15 　梅芙生. 浅析手语. 手语教学与应用研讨会论文 集. 教育部特殊教育工作小组. 台北 :台湾师范 大学 ,2001 16 　Flodin ,Mic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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