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作品中颜色的象征意义

2010 年第 期 安徽文学2 一个多世纪以前，卡夫卡出生在布拉格的一个犹太商 人家庭。父亲的强制和专横，使卡夫卡在内心中产生一种 无法消除的畏惧心理。由此而培养的敏感、怯懦的性格和 孤僻、忧郁的气质使卡夫卡其人其书成为现代社会的精神 写照：异化现象，难以排遣的孤独和危机感，无法克服的荒 诞和恐惧。渗透着这种悲观的思想，他很少将明亮的颜色 付诸于意象，只有白、灰、黑等颜色出现在他的作品中，向我 们展示出自然和生活的画面，深化主，呈现出丰富而深刻 的象征意蕴和理性内涵。 1、白色 卡夫卡作品中多是灰暗的颜色，但是小说《城堡》呈现给 我们却是一个白色的冰雪世界。K抵达村子时，整个村子已 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后来在风雪中跋涉企图跟随信差进入 城堡，在风雪中等待城堡的官员，无论白天黑夜，整个村子包 括城堡在内都是白雪皑皑的世界。本来在西方文化中，白色 是一种无色之色，在人们的印象中是纯净无瑕的象征，代 着圣洁和高雅，给人的情绪感觉是快乐明亮的。但是在 K艰 难地寻找进入城堡的方法的时候，这种白色却并没有带给人 希望，相反却带给人一种悲哀、冷清和孤寂的氛围。除了 K， 整个村子对城堡十分敬畏，没有半点好奇和不满，K的孤独 与整个冷清、孤独的氛围相得益彰。外在的冷清、孤寂的氛围 更强烈呼应了 K内心的孤独的感受，为了摆脱这种孤独的 处境，K才踏上了苦苦寻求城堡的惩罚的道路。 2、黑色 西方文化中的黑色常常意味着神圣、庄严，也暗示着灾 难、死亡。卡夫卡的作品中出现最多的颜色就是黑色。可以 说，黑色整整笼罩了卡夫卡的一生：他的文集多数都是黑色 的封面，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照片和肖像画也都是黑色的，难 怪世人多以失落孤独的形象来解读他。在他的作品中，一 直没有象征光明、温暖和快乐的太阳出来，故事发生的时间 一般都在晚上，场景也一直是黑漆漆的，就连人物也经常被 他套上黑色的外套。 《城堡》中，与户外白色的冷清氛围相对比的是屋内昏 暗的光线：K第一次在半明半暗、黑黢黢的屋子里见到了从 城堡来的姑娘；在很小的窗户还拉着窗帘的村长家里，点蜡 烛找文件；在漆黑的雪橇里等待，准备拦截从“黑洞洞的房 子”里出来的克拉姆等等。这些都暗示 K进入城堡的前途 是黯淡的，他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找到进入哪怕 只是接近城堡的方法。这种黑暗的环境也经常出现在其它 作品中。《变形记》中，格里高尔变成甲虫遭到家人的嫌弃， 只能在晚上出来活动。躲在漆黑的家具下的格里高尔显得 特别孤独，但当他望向家人黑暗的房间的时候，“同时又感 到莫大的骄傲，是他在这样一套漂亮房子里给父母和妹妹 创造了这样一种平静生活”。这时，黑暗对于格里高尔来说， 是孤独、恐惧同时也是宁静与富足。但是格里高尔变形后失 去了收入，家人为生计而拼命工作，无暇关心他，最终他死 在了黑暗的小屋中。这一系列的黑暗环境把卡夫卡心中的 恐惧完全展现了出来，这种恐惧是与人的存在密切相关的， 他洞察到生活存在本身的可怕性，但是自己又不得不与常 人一样继续的生活，这种心灵上的分裂，导致了他对生存境 况有本能的恐惧感。 3、灰色 卡夫卡的世界除了白和黑，还有介于之间的灰。在所有颜 色当中，灰色可能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既没有生气，也不会给 人带来希望。它会让人感到灰心、荒凉、压抑并且前景暗淡。 卡夫卡在解释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是一只灰 色的，像灰烬，渴望在石头之间藏身的寒鸦。他的作品中也 有不少灰色的意象。《审判》中，K在一个天色阴沉的星期天 去参加初审，法庭所在的那条街“耸立着一幢幢差不多全是 一个样式的灰色高楼”，还有 K到法院办公室去，问讯处官 员的灰色马甲尤其的显眼。《变形记》中，当家人发现格里高 尔变形时，他正靠在门上看窗户外面马路对面那幢深灰色 的医院；变形后的格里高尔经常趴在窗台上，但是从窗口眺 望到的却是一个荒漠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灰色的天空和 灰色的大地浑然连为一体，无法分辨开来”等等。K的无辜 受审，格里高尔突然变形遭到家人嫌弃，这样的遭遇使他们 觉得眼中的世界变得十分灰暗，也失去了颜色，心中的忧 郁、消沉、落寞、失望、悲哀和绝望都通过这些灰色的意象展 露无遗。灰色给人带来的绝望是让人窒息的，但更让人痛心 的是精神的空虚、希望的失落。 凄凉、灰暗的颜色遍布卡夫卡作品的每一个角落，这与 他的人生经历有关。自幼在家长制的“威权”下成长起来的 卡夫卡性情孤僻，长大以后，国家统治者无处不在的“威权” 更令他感到难以摆脱精神上的孤独感。虽然在表面上任其 摆布，但是他的内心是黑暗苦痛的，觉得前途黯淡渺茫。孤 独、恐惧、迷惘的情绪始终笼罩着卡夫卡的一生，他把这种 黑暗痛苦的感受付诸于笔端，把整个人类精神的软弱、恐 惧、孤独、虚无完全展现出来，使我们对人类的前途命运进 行深刻的反思。虽然作品晦涩难懂，但这并没有妨碍他成 为 20世纪西方文学史上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 参考文献： [1]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第一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 [2]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第三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 [3]叶廷芳主编.卡夫卡全集（第四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 [4]胡志明著.卡夫卡现象学.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 [5]贾春晓.卡夫卡的黑白世界.科教文汇，2008年 02期. 卡夫卡作品中颜色的象征意义 ◎齐 丹 （山东大学威海分校 山东·威海 264209） 摘 要 卡夫卡很少在他的小说中将明亮的颜色付诸于意象，只有白、灰、黑等冷色系的颜色出现在他的作品中，这些颜 色不仅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凄凉、孤独、绝望的世界，更反映了现代人内心的恐惧和孤独，启发我们对整个人类的前途命运 进行深刻的反思。 关键词 卡夫卡 颜色 象征意义 文章编号 1671-0703（2010）02-021-01 学文 评 论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