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的理论与指数化

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1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全球治理理专·编者按：20世纪90年年代以来，全球治理理在全球化的巨⼤大推动下不不断深化，内容也不不断充实。但是，⺠民族国家在全球治理理中究竞发挥怎样的作⽤用、扮演什什么样的⻆角⾊色，在学界⼀一直存在争议。同样，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后，究竟是全球利利益⾄至上，还是国家利利益仍然是⾄至⾼高⽆无上的?⼆二者的关系究竟如何进⾏行行调适?更更具体的问题是，在⾦金金融危机之下，全球经济治理理也出现了了新的变化。尤其是全球权⼒力力转移会对世界经济带来深刻的变化，从⽽而也反过来给全球治理理带来诸多困境，那么，全球治理理能否实现新的超越?如果不不能实现超越，那么，不不仅全球治理理本身将会陷⼊入陷阱，⽽而且还会带来⼀一系列列问题，引发国家治理理的失效。鉴于此，本刊特地邀请专⻔门从事全球治理理研究的⼏几名学者就此问题进⾏行行讨论，以推进全球治理理研究的进⼀一步深化。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高奇琦摘要：在全球治理理中，社会逻辑是显性逻辑，国家逻辑和资本逻辑则是隐性逻辑。社会逻辑在全球治理理理理论中占有核⼼心位置，⽽而国家逻辑却在全球治理理实践中处于主导地位。鉴于国家在全球治理理中的重要作⽤用，笔者提出⼀一种共和主义的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观。指数构建对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实践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指数”(SPIGG)项⽬目组提出了了⼀一个完整的指标体系，并就这⼀一指数的数据采集、数据化、权重设置和计量量模型等⼀一系列列问题进⾏行行了了深⼊入讨论。SPIGG指数的创设可以有助于推动全球治理理理理论的进⼀一步发展，也有助于把中国知识传递到全球治理理的实践中去。关键词：全球治理理；国家参与；共和主义：指数化中图分类号：D8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2575833【2015)010003．10作者简介：⾼高奇琦，华东政法⼤大学政治学研究所所⻓长、教授(上海海200042)⼀一、全球治理理的三种逻辑全球治理理的概念实际上存在层⾯面和实证层⾯面上的两种定义，⽽而许多研究经常将两者混为收稿⽇日期：2014—11—19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金项⽬目“全球治理理与主权国家之间的协调关系研究”(项⽬目编号：13CGJ021)、中国博⼠士后基⾦金金⼀一等资助项⽬目“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理：⼀一种政治哲学的分析”(项⽬目编号：2013M530056)、中国博⼠士后基⾦金金特别资助项⽬目“全球治理理的哲学基础：中⻄西⽅方的⽐比较”(项⽬目编号：2014T70098)的阶段性成果。3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1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一谈。规范层⾯面的全球治理理主要强调治理理的多中⼼心内涵(尤其强调⾮非国家⾏行行为体在全球治理理中的作⽤用)，⽽而实证层⾯面的全球治理理则主要将其作为⼀一个问题域(即全球公共问题的解决)来讨论。规范层⾯面的全球治理理主要表现为20世纪90年年代初之后兴起的全球治理理理理论，其中最典型的是“全球治理理委员会”在1995年年出版的报告和詹姆斯·罗⻄西瑙(JamsN．Rosnau)等⼈人的理理论。实证层⾯面的全球治理理则出现在海海量量的经验性研究之中。这些全球治理理实践的研究往往围绕某⼀一具体问题展开，同时这些研究并不不⼀一定严格按照规范意义的全球治理理观(多中⼼心内涵)来讨论其问题的解决。从这⼀一⻆角度来讲，全球治理理的规范意义和实证意义之间存在着理理解上的鸿沟。如果将罗⻄西瑙等⼈人的多中⼼心治理理观念看成是全球治理理的显性逻辑的话，那么在全球治理理中还存在两种隐匿匿的逻辑。要找到这两种隐匿匿的逻辑则需要对全球治理理进⾏行行时间上的界定。尽管全球治理理理理论是在2O世纪9O年年代后出现的，但全球治理理作为⼀一种现象在之前就已经存在。全球治理理与全球化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可以说，全球治理理就是在全球化基础上的治理理。这句句话有两层含义：第⼀一，全球治理理就是对全球化过程中所产⽣生问题的治理理。全球化极⼤大地推动了了⼈人员、资⾦金金、⽂文化等要素的跨国流动，同时这种流动也产⽣生了了⼀一系列列的全球性问题，⽽而全球治理理就是对全球性问题的治理理。第⼆二，全球治理理是在全球化的结构和技术特征基础上以全球⽅方式对⼈人类社会问题的治理理。以通信和运输技术等为主要内容的技术⾰革命使得⼈人们在全球层⾯面上考虑治理理问题成为⼀一种可能。鉴于其与全球化的紧密关系，我们可以界定出全球治理理的出现时间。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时，全球化已经达到⽐比较⾼高的⽔水平；同时，全球治理理也出现了了⼀一些萌芽，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国际联盟等⼀一系列列国际组织的成⽴立②。但此时的全球治理理还不不成熟。⼆二战之后，全球化⼜又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同时，全球治理理也成为国际社会的⼀一个重要内容，其中最重要的特征就是联合国以及⼀一系列列重要国际机制的建⽴立。然⽽而，这⼀一时期的全球治理理仍然表现出显著的国家逻辑，即全球治理理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民族国家间的治理理。⺠民族国家和国家间组织是全球治理理中最重要的机构。同时，这种国家逻辑也并不不是各国平等参与全球治理理，⽽而是少数⼤大国主导全球治理理。因此，此时的国家逻辑带有明显的霸权特征，即⺠民族国家在全球治理理中的权⼒力力分配是不不均等的，少数国家控制了了全球治理理机制的设置权和决策权。更更确切地说，这⼀一时期的全球治理理机制主要被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集团所控制。尽管苏联在这⼀一时期也尝试与美国争夺全球治理理机制的控制权，并⼀一度希望在美国主导的机制之外建⽴立⼀一个平⾏行行的全球治理理机制。但是，整体⽽而⾔言，苏联的霸权争夺并没有成功。美苏两极争霸的结果是美国领导的治理理体系最终赢得了了胜利利，⽽而这⼀一体系⽬目前仍是全球治理理体系的主流。在政治学基本理理论中，这种国家逻辑往往被总结为国家主义，其最重要的论述者是⿊黑格尔⑧，与之相对的是康德的世界联邦主义④。在国际关系理理论中，这种国家逻辑和霸权逻辑则被总结为现实主义，即国际体系的基本⾏行行为体是国家，权⼒力力争夺是国家间竞争的基本⾏行行为，⽽而全球治理理机制只是国家间竞争以及霸权国家控制其他国家的⼯工具。冷战后，这种国家逻辑和霸权逻辑还得到了了进⼀一步的加强。国家逻辑表现为G7／8越来越成为全球治理理的核⼼心机制，霸权逻辑则体现为美国的单极时刻以及美国越来越显著的单边主义倾向。4杰夫⾥里里·弗兰克指出：“按照商品进出⼝口总值占总产出的⽐比例例来计算，从1945年年到1970年年美国⽤用了了25年年的时间才达到其在⼀一次⼤大战前夕的全球化⽔水平。”参⻅见[美]杰夫⾥里里·弗兰克《经济全球化》，载约瑟夫·奈奈、约翰·唐纳胡主编《全球化世界的治理理》，王勇等译，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年年版，第42⻚页。②对此，英国学者简·阿特·斯图尔特写道：“2O世纪20、30年年代，国际联盟使全球治理理达到了了前所未有的⼴广度——虽然深度上仍⽐比较薄弱。”参⻅见[英]简·阿特·斯图尔特《解析全球化》，王艳莉译，吉林林⼈人⺠民出版社2011年年版，第77⻚页。③⿊黑格尔强调国家在国际秩序中的个体性。参⻅见[德]⿊黑格尔《法哲学原理理》，范扬、张企泰译，商务印书馆1979年年版，第342⻚页。④康德明确指出，永久和平第⼆二项是“国际权利利应该以⾃自由国家的联盟制度为基础”。参⻅见[德]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康德《历史理理性批判⽂文集》，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年版，第llO⻚页。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1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在国家(霸权)逻辑之外，资本逻辑则是另⼀一种隐匿匿在全球治理理中的观念。在70年年代中期之后，资本治理理在跨国公司的发展和推动下逐步展现出来。⼀一些超⼤大型的跨国公司集聚了了超量量的资本和权⼒力力，其在全球治理理中的影响甚⾄至超过许多国家。在学理理上，资本治理理表现为⾃自由主义理理论，具体如相互依存理理论、全球化理理论、去管制化理理论等。相互依存理理论强调国家间在经济上的相互依存，其基本逻辑是为了了消除资本在⾯面对国家间冲突时所产⽣生的脆弱性。全球化理理论则主要强调资本、⼈人员、技术、产品等要素的跨国界流动，⽽而全球资本的发展⽆无疑建⽴立在这些跨国界流动的基础上。去管制化理理论则致⼒力力于消除⺠民族国家或国家间对资本流动的监管。这些理理论都带有显著的经济⾃自由主义倾向，认为要素的⾃自由流动会⾃自然地达到⼀一种发展均衡，后发国家会在这种全球流动中获益，从⽽而使得全球治理理得以⾃自然地实现。罗⻄西瑙等⼈人的理理论则可以被总结为全球治理理的社会逻辑，这类观点在20世纪90年年代后出现。社会逻辑既可以被看作是对国家逻辑和资本逻辑的反抗，也可以被看作是⻄西⽅方社会运动兴起后对全球治理理的新要求。⾃自20世纪60年年代开始，⻄西⽅方社会就开始出现⼤大规模的社会运动，如美国60年年代的⺠民权运动和性解放运动，再如欧洲1968年年的学⽣生运动等。这些社会运动陆续发展出⼥女女权主义运动、和平主义运动、反核运动、环境运动等主题。到80年年代末期，这些社会运动⼜又对东欧剧变产⽣生了了重要影响。出于对这些社会运动的反映，学术界出现了了公⺠民社会和⾮非政府组织的概念及观点。在学理理上，这类观点表现为批判主义(如强烈烈批判国家的统治)，或激进主义(如强调通过社会⾃自治来改变国家的统治性质)。这类观点进⼊入国际关系领域，就⽣生成了了以罗⻄西瑙、全球治理理委员会等为代表的全球治理理观和全球公⺠民社会理理论等。从⽬目前来看，社会治理理的逻辑似乎是全球治理理理理论的主流，但在全球治理理的实践中，其它两⽀支隐匿匿的全球治理理逻辑才是真正的主流。正因为其它两种逻辑在实践中的主导地位，社会治理理逻辑才以某种批判和反叛的形式在理理论中主导性地出现。表1全球治理理的三种逻辑及其特征逻辑特征理理论反映理理论特征在实践中的地位国家(霸霸权国主导制度创新，通过制度创设与制国家主义、现实权)逻辑度维护来实现全球公共物品的供给主义隐性中⼼心⿎鼓励全球化流动，通过⾃自由与⼈人权等观念资本逻辑⾃自由主义隐性中⼼心来保障流动的通畅公⺠民社会组织通过政策创新以及对国家的批判主义、激进社会逻辑显性边缘监督来实现全球公益主义⼆二、国家在全球治理理中的作⽤用在规范意义的全球治理理理理论(或者说是全球治理理的社会逻辑)中，去国家化的特征是明显的。在1992年年的《没有政府的治理理》⼀一书中，罗⻄西瑙特别指出，与以强制⼒力力为依托的政府治理理不不同，全球治理理是⼀一种没有政府强制的治理理⽅方式，即⾮非国家中⼼心的治理理状态②。与罗⻄西瑙的观点很接近，“全球治理理委员会”在其1995年年的《天涯若⽐比邻》(OurGlobalNighborhood)报告中也特别指出：“治理理在世界层次上⼀一直被看作是政府间的关系，如今则必须看到它与⾮非政府组织、各种公⺠民运动、跨国公司和世界资本市场有关，⽽而这些都与具有⼴广泛影响的全球⼤大众媒体相互[英]莎拉·鲍威尔、佩尔⻙韦兹·⾼高⾥里里：《全球化》，杨凯译，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1年年版，第32⻚页。②JamsN．RosnauandErnstOttoCzmpilds，GornucwithoutGornmnt：OrdrandChangin％rfdPolitic．Cambridg：CambridgUniityPrss，1992．P．7．5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1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作⽤用。”④之后的全球治理理经典⽂文献也不不断表达出这种去国家化的特征。譬如，詹姆斯·⻄西维尔(JamsP．Swl1)和⻢马克·索特(MarkB．Saltr)在1995年年《全球治理理》杂志上的⽂文章中特别强调了了⾮非政府组织(NGO)对全球治理理的特殊贡献：“全球公⺠民社会在推动责任性⽅方⾯面做出了了创新性的贡献。⋯··通过将其作⽤用定位为政策创新的核⼼心发起者，⾮非政府组织们对政府担起了了监督者的⻆角⾊色。”②再如，玛丽⼀一克劳德·斯莫茨(Mari．ClaudSmouts)在⼀一篇引⽤用率⾮非常⾼高的论⽂文中指出，全球治理理的核⼼心是治理理，⽽而治理理具有如下⼏几点关键特征：⼀一、治理理既不不是⼀一套规则，也不不是⼀一种活动，⽽而是⼀一个过程；⼆二、治理理主要基于协调，⽽而不不是以⽀支配为基础；三、治理理同时涉及到公共部⻔门和私⼈人部⻔门的⾏行行动者；四、治理理并不不是⼀一个正式的制度，⽽而是依赖于持续的互动③。在斯莫茨的总结中，“治理理主要基于协调”以及“治理理并不不是⼀一个正式的制度”这些都明显地表现出⾮非国家强制和⾮非正式制度的特征。然⽽而，正如笔者在第⼀一部分的论述，尽管这种社会逻辑看似是全球治理理理理论的主流，但其具有强烈烈的规范特征，即希望全球治理理朝着强调公⺠民社会的⽅方向发展。然⽽而，在现实中，公⺠民社会所推动的全球治理理却⾯面临众多结构性的问题。整体来看，公⺠民社会推动的全球治理理⽆无法有效地解决以下三种紧张关系：第⼀一，公⺠民社会的碎⽚片化与全球公共利利益之问的紧张。公⺠民社会由不不同地域、不不同⾏行行业和不不同政策倾向的组织构成。尽管这些组织有时会联合起来进⾏行行集体⾏行行动，但这些组织的治理理要求和治理理⽅方式之间具有⾼高度的、很难调和的差异性。总之，公⺠民社会在很⼤大程度上是碎⽚片化的，⽽而全球公共利利益却往往是整体性的。换⾔言之，全球公共利利益的整合很难通过公⺠民社会来实现。第⼆二，公⺠民社会的合法性与全球治理理的⺠民主化之间的紧张。公⺠民社会⾃自身也存在合法性的问题。⺠民族国家的各级政府往往通过选举和代议等⽅方式来获得或宣称合法性，然⽽而，公⺠民社会却缺乏这样的渠道。⼈人们对公⺠民社会组织质疑的⼀一个重要内容是：谁授权或委托你们来代表我们的?这⼀一质疑对于公⺠民社会是⾮非常致命的。从规范意义上讲，公⺠民社会原本应该代表了了⼀一种全球治理理⺠民主化的趋势，然⽽而，这⼀一质疑却使得公⺠民社会所肩负的⺠民主化⻆角⾊色陷⼊入尴尬的境地。第三，公⺠民社会的组织化和职业化与其被代表者的参与⾚赤字之间的紧张。⽬目前公⺠民社会出现了了两个重要趋势：⼀一是组织化，即⼀一些公⺠民社团为了了获得更更⼤大的影响⼒力力，正在试图建⽴立⼀一些⾦金金字塔式的科层制结构；⼆二是职业化，即⼀一些公⺠民社会组织在向职业的倡议型组织的⽅方向发展，其通过雇佣职业经理理⼈人、公关⼈人员和宣传团队，采⽤用项⽬目制管理理或外包等⽅方式来进⾏行行运作。这两个趋势都与公⺠民社会的内部⺠民主形成了了冲突。组织化往往会排斥组织内部的⺠民主参与，并最终导致⽶米歇尔斯所⾔言的“寡头统治铁律律”再次成为主导④。职业化则完全不不需要被代表者的参与。尽管职业化的⼯工作效率极⾼高，也会容易易就某些问题的解决在短期内产⽣生效果，但这种⽅方式从根本上说是与⺠民主参与相背离的。相⽐比⽽而⾔言，国家逻辑仍然是⽬目前全球治理理的核⼼心逻辑。国家在全球治理理中的重要作⽤用主要表现在如下⼏几点：第⼀一，全球治理理的重要机制和决策仍然是在国家间的意义上完成的。由于不不存在全球政府，所以全球公共资源的集聚仍然是由国家完成，并再转交给全球社会的。譬如，联合国并没有直接征税的权⼒力力，其运⾏行行所需要的资⾦金金都来⾃自成员国的会费。联合国的多数⾏行行动⾼高度依赖于成员国的6ThCommissiononGlobalGornanc，OurGlobalNighborhood，Oxford：OxfordUnirsityPrss，1995．PP．23．②JamsP．SwllandMarkB．Saltr，“PanarchyandOthrNormsforGlobalGoman：Boutros—Ghali，RosnauandByond”，GlobalGo1)rltn1(3)，1995．③Mari—ClaudSmouts，“ThProprUsofGornancinIntrnationalRlations”，IntrnationalSocialScincJoumal50(155)，1998．④[德]罗伯特·⽶米歇尔斯：《寡头统治铁律律——现代⺠民主制度中的政党社会学》，任军锋等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02年年版，第325—342⻚页。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1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合作和⽀支持。国际机制中的重⼤大决策都是在成员国⼀一致同意的基础上达成的。国际组织的权⼒力力来源和合法性来源在很⼤大程度上都来⾃自成员国。第⼆二，全球机制的最终落实仍然需要到⺠民族国家范围之内。要使得全球机制发挥出实际效果，最常⻅见的路路径是通过国家将全球机制内化为国家治理理机制。换⾔言之，全球机制的实施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国家或其地⽅方政府来完成的。此外，恐怖主义和国际海海盗等全球性问题仍然需要通过国家建设来得以最终解决。例例如，索⻢马⾥里里海海盗问题的治标办法是，通过各国舰队合作巡航来对其进⾏行行打击，⽽而这⼀一问题的治本⽅方法则是，对索⻢马⾥里里的国家进⾏行行重建，发展索⻢马⾥里里经济和社会，从根本上消除海海盗产⽣生的源头。第三，⺠民族国家的利利益争取对全球发展的不不均衡具有某种调节作⽤用。全球化并没有实现世界的均衡发展，反⽽而在很⼤大程度上拉⼤大了了南北北⽅方之间的差距。发达国家为了了保持⾃自⼰己的有利利地位，往往在全球机制中加⼊入更更多有利利于⾃自⼰己的政策，这使得发展中国家在全球机制中处于不不利利地位。假如没有发展中国家政府在全球机制中的利利益争取，发展中国家的⼈人⺠民会处于更更加不不利利的境地。第四，公⺠民社会治理理的碎⽚片化和地区治理理的新困境，⼜又重新把国家治理理推到治理理的中⼼心位置。前⾯面已经讨论了了公⺠民社会在全球治理理中的缺点。地区治理理被认为是通往全球治理理的中间状态，欧盟的发展似乎让⼈人们看到了了全球治理理的未来模式。然⽽而，近年年来欧债危机的爆发⼜又暴暴露露出欧盟地区治理理模式的不不⾜足。欧债危机爆发后，德国在欧盟的中⼼心位置更更加突出，⽽而英国则出现了了强烈烈的离⼼心化倾向②。⽽而且，整体来看，疑欧主义似乎成为欧洲各国的共同趋势。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国家治理理⼜又重新成为全球治理理的核⼼心样态。第五，全球化和全球治理理的发展重塑了了国家的⾃自主性。全球化并没有导致国家的终结，反⽽而激发了了国家在各个领域的治理理⽅方⾯面做出⼀一系列列的战略略性应对，并产⽣生了了积极⾏行行动的国家。这些国家往往会根据⾃自身利利益和现实国情，权衡参与全球治理理的利利弊，在强调⾃自身国家主权的基础上，主动地调节全球治理理向国内发展的速度和深度。三、全球治理理转型与共和主义的国家参与观尽管国家在全球治理理中处于⾮非常重要的地位，但是我们⼜又能清楚地感受到，全球治理理中还存在⼀一种全球逻辑，即在全球层⾯面形成公共权⼒力力和公共权威是未来的趋势。从全球史来看，⼈人类社会的治理理单元和整体治理理范围是不不断扩⼤大的。⼈人类社会的治理理单元从部族和村落开始，慢慢发展到城市、城邦和帝国。在中世纪结束后，⺠民族国家成为治理理最重要的单元。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伴随着通讯和运输等技术⾰革命的进⼀一步发展，全球可能会取代⺠民族国家成为最主要的治理理单元。从这个意义上讲，全球政府是⼀一种未来趋势③。因此，笔者在这⾥里里强调全球治理理中的国家，并不不是说要退“孤⽴立的⺠民族国家治理理的时代”，⽽而是强调以国家为单元积极地参与全球治理理。从⽬目前来看，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应成为全球治理理的核⼼心内容。如前所述，霸权逻辑在⼆二战后的全球治理理中⼀一直处于⽐比较主导的位置，⾃自由主义并没有虚弱霸权逻辑，⽽而激进主义的全球公⺠民社会⽅也很难撼动霸权治理理。然⽽而，这种霸权治理理的逻辑⾯面临着诸多问题，其中最重要的是霸权治理理的合法性问题，即霸权治理理只具备⼀一种经验或事实上的合法性，⽽而缺乏理理论或法理理上的合法性。霸权治理理的合法性危机在中等国家崛起的背景下显得更更WilliamE．Patrson，“ThRluctantHgmon?GrmanyMosCntrStaginthEuropanUnion”，JournalofCommonMarktStud,s49(Annua1)，2011．②RubnCoopr，“B6tmnandEurop”，lnrnationalAffain88(6)，2012．③例例如，⻄西伊利利诺伊⼤大学教授詹姆斯·容克(JamsYunkr)指出，尽管全球政府的理理念也存在不不⾜足，其实践的推动需要渐进式和演进式的，但是全球政府的构想⽆无疑将会对全球治理理的进⼀一步发展和⼈人类⽂文明的未来命运产⽣生重⼤大影响。JamsYunkr，“ByondG10balGornanc：ProspctsforGlobalGornmnt”，IntrnationalJournalofPac26(2)，2oo9．7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1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为突出。因此，全球治理理的转型势在必⾏行行。从规范意义上讲，全球治理理转型的起点是霸权治理理，转型的远期⽬目标是真正意义的全球治理理(即全球政府)，⽽而短期⽬目标则是国家平等参与的全球治理理。⽬目前我们所经历的全球治理理转型就是从“霸权统治全球治理理”到“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在这⾥里里，笔者从规范意义上提出⼀一种共和主义的全球治理理观。共和主义是⻄西⽅方政治思想中的⼀一⽀支重要传统。亚⾥里里⼠士多德、⻄西塞罗、⻢马基雅维利利和卢梭等思想家都对其有重要论述，其核⼼心含义强调：共和政体是⼀一种以公益为依归的、社会内各阶层利利益进⾏行行折衷与调和的复合政体，并且公⺠民在共和政体中具备⼀一种主体性地位。在⻄西⽅方的政治思想谱系中，共和主义是与⾃自由主义相对的概念。⾃自由主义强调公⺠民的消极⾃自由，即免受公共权⼒力力⼲干预的⾃自由，⽽而共和主义则强调公⺠民的积极⾃自由，即积极参与公共事务的⾃自由。当然，笔者在这⾥里里所强调的共和主义并不不是以个⼈人为单元的，⽽而是以国家为单元的。就是说，不不是个⼈人共和主义的全球治理理观，⽽而是国家共和主义的全球治理理观。20世纪后期，共和主义出现了了复兴的趋势。这些新共和主义者的思想对理理解当下的全球治理理⾮非常有帮助。在1997年年出版的《共和主义：⼀一种关于⾃自由和政府的理理论》中，菲利利普·佩迪特(Phillippttit)区分了了“⽆无⼲干涉的⽀支配”(例例如没有进⾏行行⼲干涉的主⼈人也在实施⽀支配)和“⾮非⽀支配的⼲干涉”(例例如具有良好法治的政府在⼲干涉⼈人⺠民的⾏行行为但却没有对⼈人⺠民形成⽀支配)。佩迪特在“⾮非⽀支配的⼲干涉”基础上提出⼀一种“⾮非⽀支配的⾃自由观”，并将其作为其共和主义思想的基础。在2003年年出版的《现代世界的共和主义》⼀一书中，约翰·梅梅纳(JohnW．Maynor)进⼀一步发展了了佩迪特的理理论。梅梅纳认为，共和主义国家的主要功能就在于“⼒力力图在⼀一个⾮非⽀支配的框架下去⼲干涉公⺠民的个体选择”，⽽而要实现这⼀一点需要两部分⼯工作：⼀一则需要“推动⼀一些具体的(公共性的)观念和价值”，⼆二则需要“规制公⺠民可以利利⽤用的⽣生活选择”②。“⾮非⽀支配的⼲干涉”可以作为处理理全球社会与国家的⼀一个重要准则：共和主义的全球治理理就是希望在⾮非⽀支配的框架下影响国家的选择，⽽而要实现这⼀一点，⼀一⽅方⾯面需要推动全球观念和制度的形成，另⼀一⽅方⾯面要通过这些观念和制度限制国家的选择。从其经典含义来看，共和主义特别强调个体参与的主动陛。其中的逻辑是，个体是共同体的⼀一员，因此个体要全身⼼心地投⼊入共同体事业之中。按照这⼀一逻辑，在共和主义的国家参与观中，国家是参与(全球)共同体事务的“积极公⺠民”。共和主义的国家参与观是积极主权和积极参与的结合。罗伯特·杰克逊(RobaJackson)对积极主权和消极主权进⾏行行了了区分。杰克逊认为，前殖⺠民地国家的独⽴立得到了了国际社会的承认，这是⼀一种消极主权的获得，同时，这些前殖⺠民地国家⼤大都缺乏国家性(statnss)，即它们⽆无⼒力力为其公⺠民提供有效的公共物品，⽽而这是缺乏积极主权的表现③。笔者在这⾥里里对积极主权和消极主权的概念进⾏行行了了拓拓展：积极主权是国家拥有⾃自主和主动地处理理国际和国内事务的权利利，⽽而消极主权则是国家拥有受到外部承认且免于其它⾏行行为体⼲干预的权利利。积极参与和消极参与是国家与全球公共事务互动的两种不不同的态度。积极参与是国家主动地参与全球共同体事务，并以全球公共问题解决为核⼼心展开积极⾏行行动的⼀一种态度；⽽而消极参与则是国家被动地卷⼊入全球事务中，并在多数同意的背景下被迫接受全球规范的⼀一种态度。因为全球治理理是未来的⽅方向，所以以共和主义的态度积极参与全球治理理是⼤大势所趋。同时，鉴于之前所述的国家在全球治理理中的作⽤用，全球治理理最重要的参与主体不不应该是国际⾮非政府组织或个⼈人，⽽而应该是⺠民族国家。8PhilllpPttit．Rpublicanism：AThoryofFrandCro／)rttmgtt，Oxford：OxfordUnirsityPrss，1997．PP．5179．②J0hnW．Maynor，RpublicanisminthModrnWodd，Cambridg：Polity，2003．P．82．③RobrtH．Jackson，QStats：Sorignty，IntrnationalRlationsand池frdWorld，Cambridg：CambridgUnirsityPrss，1993．P．26．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1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四、通过指数来推动国家对全球治理理的积极参与全球治理理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为时间和空间的压缩。正因为这种压缩，我们可以在全球层⾯面上思考公共问题的解决，⽽而这种压缩主要是由技术⾰革命完成的。对时间压缩的最主要技术是通讯技术。传统的信息传递是存在时间差的，如⼀一份传统信息邮件需要⼏几天时间，⽽而现在的即时通讯⼯工具将时间差削减到⼏几乎感觉不不到其存在的程度。对空间压缩的最主要技术是运输技术。⻜飞机和⾼高铁等现代运输⼯工具将全球空间压缩为“全球村”。⽤用尼古拉·尼葛洛洛庞帝(NicholasNgropont)的话来说，我们⽣生活在⼀一种数字化⽣生存的时代。这种数字化⽣生存在⼤大数据时代的背景下可能会理理解得更更为深刻。⼀一些研究显示，过去的3年年信息数据总量量超过以往400年年。⼈人类社会发展的核⼼心驱动⼒力力已由“动⼒力力驱动”转变为“数据驱动”，⽽而经济活动的重点已从材料料的使⽤用转移到⼤大数据的使⽤用②。换⾔言之，⼈人类已进⼊入⼀一个数据爆炸性增⻓长的⼤大数据时代。伴随着移动宽带和物联⽹网的迅猛发展以及越来越多的移动终端、传感设备接⼊入⽹网络，现代社会正在以不不可想象的速度产⽣生海海量量数据。正如⽜牛津⼤大学教授维克托·迈尔⼀一舍恩伯格(ViktorMayr—Schtnbrgr)和《经济学⼈人》数据编辑肯尼思·库克耶(KnnthCukir)所指出的，⼤大数据时代的数据处理理所追求的不不是随机样本，⽽而是全体数据③。⼤大数据时代的⼝口号就是⼀一切皆可量量化，因为数据采集、处理理和传播的成本⼏几何级地降低。之前我们认为不不太适合量量化的社会科学领域，⽬目前正在⼤大量量地引⼊入量量化研究。指数是量量化研究的重要内容，它由⼀一系列列指标构成，⽽而这些指标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某些价值的反映。⽬目前⻄西⽅方已经出现了了许多⾮非常有影响的指数。例例如，透明国际的“清廉指数”(CorruptionPrcptionIndx)，该指标被政策制定者、捐赠机构、国际组织、公⺠民社会、研究者作为衡量量腐败程度的⼯工具④。这类指数的年年度发布都会引起学术界和各国社会的⼴广泛关注，并且各界都会引⽤用这些指数的指标。当然，⻄西⽅方国家发布的许多指数带有强烈烈的⻄西⽅方价值特征，他们也有强烈烈意愿希望通过这些指数来引导发展中国家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因此，发展中国家参与这些指数内容的调整或者主导进⾏行行指数构建就成为当下参与全球治理理的⼀一个重要任务。⽬目前国际上存在的与全球治理理相关的指数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全球化指数。譬如，苏黎世联邦理理⼯工学院(ETH)主办的“KOF全球化指数”(KOFIndxofGlobalization)属于此类。该指数主要评估实际的经济流动、信息流动、⼈人员交换、⽂文化邻近性等内容⑤。再如，英国华威⼤大学的全球化学习和地区化中⼼心(CntrforthStudyofGlobalisationandRgionalisation，CSGR)的“CSGR全球化指数”。该指数的内容包括三个⽅方⾯面：经济全球化(贸易易，外国直接投资，组合投资，收⼊入)、社会全球化(外国⼈人⼝口、外国⼈人⼝口流动、⼯工⼈人汇款、旅游者数量量、跨国电话量量、⽹网络使⽤用者⽐比例例、电影进⼝口和出⼝口的数量量、图书报纸进⼝口和出⼝口的数量量、国际邮件的数量量)和政治全球化(外国⼤大使的数量量、联合国维和部队的⼈人数、参与国际组织的数量量)⑥。另⼀一种是基于国别的国家治理理评估。例例如，世界银⾏行行的“世界治理理指标”(WorldwidGornancIndicators)[美]尼古拉·尼葛洛洛庞帝：《数字化⽣生存》，胡泳、范海海燕译，海海南出版社1997年年版。②周正：《“⼤大数据时代”来了了——专访国防信息学院研究所所⻓长孟宝宏》，《解放军报》2013年年1⽉月17⽇日。③[英]维克托·迈尔⼀一舍恩伯格、肯尼思·库克耶：《⼤大数据时代：⽣生活、⼯工作与思维的⼤大变⾰革》，盛杨燕、周涛译，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年版，第27⻚页。④参⻅见CorruptionPrcptionIndxOriw，TransparncyIntrnational，aailablathttp：／／www．transparncy．org／rsarch／cpi／oriw。⑤参⻅见KOFIndxofGlobalizationOffiialWbsit。aailablathttp：／／globalization．kof．thz．ch，另参⻅见AxlDrhr，“DosGlobalizationAffctGrowth?EidncFromaNwIndxofGlobalization”，ApplidEconomics38(1O)，2006；AxlDrhr。“NolGastonandPimMartns”，MasuringGlobalisation：GaugingitsConsquncs，NwYork：Springr。2008。⑥CSGRG1obalisationIndxOfficialWbsit，aailablathttp：／／www2．warwick．ac．uk／fac／soc／csgr／indx／intro；JosphPJoyc，“Promiss／VIad，PromissBrokn：AModlofIMFProgramImplmntation”，EconomicsPolitics18(3)．2006．9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l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从六个维度来衡量量国内的治理理质量量：⾔言论和问责、政治稳定和杜绝暴暴⼒力力／恐怖主义、政府效能、监管质量量、法治、控制腐败。再如，英国海海外发展组织(ODI)的“世界治理理评估”(w。rldGornancAssssmnt)从六个领域和六项原则来对各国的治理理状况进⾏行行评估。六个领域是公⺠民社会、政治领域、政府领域、官僚僚体系、经济领域、司法领域，六个原则分别是参与、公正、得体、责任、透明、效能②。⽽而就“I家参与全球治理理”这⼀一内容⽽而⾔言，⽬目前国际上还没有相关指数。“CSGR全球化指数”中的“政治全球化”部分中有⼀一些次级指标，如“联合国维和部队的⼈人数”、“参与国际组织的数量量”等与“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内容有⼀一定关联，但是这毕竟仅仅是“CSGR全球化指数”的⼀一部分，⽽而“CSGR全球化指数”从整体来看所评估的是国家卷⼊入全球化的程度，⽽而不不是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程度。因此，有必要设⽴立相关指数来对这⼀一内容进⾏行行评估。具体来看，设⽴立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指数有如下意义：第⼀一，可以更更全⾯面和更更准确地把握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程度。指数的指标体系往往从各个维度和层⾯面上来把握指数的内容。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而指数则可以从每项具体指标上把握这⼀一过程的全貌。⽽而且，指数产⽣生的数据可以⽤用作科学研究，并通过相关分析或因果分析找到影响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因素。第⼆二，可以进⼀一步推动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指数会发布年年度报告，⽽而年年度报告可以反映各国在这⼀一年年度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状况。另外，指数的年年度排名会产⽣生激励效应，即名次下降的国家会反思其⾏行行为，从⽽而形成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良性竞争机制。第三，可以增强中国在全球治理理中的软实⼒力力。⽬目前世界上有影响⼒力力的指数系统基本上都是⻄西⽅方发达国家或其知识界的产物，⽽而中国还未出现具有世界影响的指数。通过这样的指数可以巧妙地将中国学术界对全球治理理的观念融⼈人其中。当然，这类指数设计也要充分尊重国际规则和科学规律律，否则设计出的指数只会成为⾃自说⾃自话的⽆无⽤用之物。五、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指标体系及操作化为了了准确地评估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程度，华东政法⼤大学政治学研究所在笔者的推动下成⽴立了了“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指数”(SPIGG)项⽬目组。SPIGG项⽬目组在经过多次讨论并多⽅方征求专家意⻅见后提出了了⼀一个由4项⼀一级指标、8项⼆二级指标和31项三级指标组成的指标体系③。指标体系具体内容参⻅见表⼆二。SPIGG指数指标体系的设⽴立反映了了如下原则：第⼀一，创新性参与和⽇日常性参与的结合。在这四项⼀一级指标中，“A全球机制创设”是创新性的参与，⽽而“B全球机制维护”、“C全球决策参与”和“D全球责任承担”则是⽇日常性的参与。第⼆二，过程性参与和资源性参与的结合。“A全球机制创设”、“B全球机制维护”和“C全球决策参与”体现的是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过程，⽽而“D全球责任承担”则体现为国家以资源来⽀支撑全球治理理的内涵。⽬目前SPIGG指数评估的对象为25国。25国的选取⾸首先包括19国(G20去掉欧盟)，然后再加上6个可以部分增加代表性的国家：丹丹⻨麦(积极的全球治理理参与者，北北欧国家的代表)、波兰(东欧国家的代表)、哈萨克斯坦(中亚国家的代表)、⻢马来⻄西亚(另⼀一个东南亚国家的代表)、埃及(另⼀一个⾮非洲国家的代表)、以⾊色列列(中东国家的特殊代表，不不同于沙特)。这⾥里里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如果该指数顺利利通过测试，并且项⽬目组获得⾜足够⽀支撑该项⽬目的资⾦金金⽀支持，将评估对象扩⼤大为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国家应该是⼀一个更更为理理想的⽅方案。1OWorldwidGomancIndicatorsHompag，aailablathttp：／／info．wofldbank．org／gomanc／wgi／indx．aspxhom．②WorldGomancAssssmnt，ThOrsasDlopmntInstitut，aailablathttp：／／www．odi．o／projts／1286⼀一world③在指数指标的初始构设过程中，我所同事王⾦金金良、阙天舒、游腾⻜飞、严⾏行行健等都贡献了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在指数的指标体系形成后，我们还就这⼀一指标体系的科学性向俞可平、王浦劬、蔡拓拓、俞正梁梁、沈沈丁⽴立、唐世平、YsTibrghin、夏⽴立平、景跃进、沈沈明明等数百位政治学和国际关系领域的专家征求了了意⻅见。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1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表2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指数(SPIGG)的指标体系⼀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三级指标A全球机制创设A1全球观念形成A1．1当年年提出重要全球观念或倡议A12提出重要全球观念或倡议(存量量数据)A2全球制度形成A2—1当年年发起国际组织A2．2发起重要国际组织(存量量数据)A2—3当年年发起国际条约A24发起国际条约(存量量数据)A25当年年发起国际论坛或会议A26发起国际论坛或会议(存量量数据)B全球机制维护B1全球制度参与B1—1当年年加⼊入国际组织B1．2加⼊入国际组织(存量量数据)B1—3当年年缔结国际条约B14缔结国际条约(存量量数据)B15当年年承办国际论坛或会议B16承办国际论坛或会议(存量量数据)B2重要议题绩效B2．1卫⽣生领域B22环境领域B23经济领域B24⽓气候领域C1．1在联合国⼤大会、安理理会、经济及社会理理事会等机构提出C全球决策参与C1意愿表达动议C1．2在WB、IMF等机构提出的动议c2决策制定C2—1G7／8集团和G20集团的成员国C22安理理会常任理理事国和⾮非常任理理事国c2—3联合国各组织领导⼈人的来源国C24国际刑事法院的法官来源国C2．5WTO争端仲裁专家来源国C26在世界银⾏行行认购的股份⽐比例例C27世界货币基余组织份额D全球责任承担D1物⼒力力⽀支持D1．1联合国会费实缴数额D1—2联合国会费缴纳率D2⼈人⼒力力⽀支持D21维和部队⼈人员派出I)22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与国家政府合作项⽬目数量量指数涉及到的数据类型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是通过数据库、⽹网络或年年度报告可以直接获得的数据，B2、C2、D1、D2下⾯面三级指标的数据主要为这⼀一类型。第⼆二种是对内容分级后通过加总可获得的数据，A1、A2、B1下⾯面三级指标的数据则为这⼀一类型。第三种是对年年度报告或新闻进⾏行行挖掘和编码后获得的数据，cl下⾯面三级指标的数据则以这种⽅方式获得。对于数据的标准化，项⽬目组采⽤用“最⼩小⼀一最⼤大标准化”(min—maxnormalization)的⽅方法。经过此种标准化处理理，原始数据均转换为⽆无量量纲化指标测评值，即各指标值都处于同⼀一个数量量级别上，这样就可以进⾏行行综合测评分析。指标的权重则通过“层次分析法”(AnalyticHirarchyProcss)来确定。层次分析法是美国运筹学家匹兹堡⼤大学托⻢马斯·萨蒂(ThomasSaaty)提出的⼀一种多⽬目标综合评价⽅方法②。数据采集⽅方法的确定主要是笔者同事严⾏行行健博⼠士的贡献。②ThomasSaaty，“WhatisthAnalyticHirarchyProcss?”MathmaticalModlsforDcisionSupport48(1)，1998社会科学2015年年第1期⾼高奇琦：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与指数化层次分析法可以逐层地获得权重。每层权重的获得是在专家打分的基础上得出的。这⾥里里的专家打分并不不是让专家直接打出每项指标的权重，⽽而是让专家就同级的指标间关系进⾏行行打分，譬如a专家认为，A指标相当于1／3个B指标。多位专家的打分可以通过YAAHP软件进⾏行行加总和处理理，并⽣生成最终的权重结果。在获得了了每项指标的权重和标准化的数据后，我们就可以通过计量量模型来得出每个被评估国的具体分值。SPIGG指数的计量量模型是：Y=Hxwm其中，Y是最终得分，x分别代表各个评价指标，w为各个指标权重系数。具体来说，通过计算每⼀一个不不同层级的指标得分，最后加权合成总得分。需要说明的是，SPIGG指数不不是单⼀一指数，⽽而是⼀一个指数集。在发布时，这⼀一指数集由综合指数、不不同领域指数(经济领域、安全领域、⽣生态领域、能源领域)、进步指数(在当年年增⻓长最快)、发展⽔水平⽐比较指数(绩效总分／⼈人均GDP)等构成。结语指数本身是理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如果获得不不了了切实可靠的数据，那么指标就是⽆无意义的。指数还可以更更有效地推动理理论发展。相⽐比理理论⽂文章⽽而⾔言，指数的设计和操作化过程更更为复杂，⼯工作量量也⾮非常巨⼤大，但同时指数的社会影响也会⽐比较⼤大。任何⼀一个指数的提出都会受到社会各界的批评，指数受到批评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其需要进⼀一步完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其受⼴广泛的关注。指数往往会把基本的理理论问题极化出来。通过这种激烈烈的争论，许多理理论问题也会逐渐澄清。同时，在接纳多⽅方批评的基础上将这些批评逐渐融⼈人到指数的修改之中，指数就会变得更更加完善。SPIGG指数的创设和发布也希望达到这样的效果。全球治理理的理理论已经有⼆二⼗十多年年的发展历程。尽管如此，这⼀一领域仍然有许多重要的理理论问题没有澄清，⽽而指数的发布则可以使⼈人们更更聚焦地讨论全球治理理问题。SPIGG指数可以将全球治理理理理论与全球治理理实践有效地结合起来。可以预⻅见的是，这⼀一指数发布出来后，肯定会出现⽐比较多的批评，⽽而这些批评恰恰是指数和全球治理理理理论前进的动⼒力力。同时，SPIGG指数可以逐渐将全球治理理中的中国观念展示出来。更更重要的是，这类指数的构建会对未来中国软实⼒力力的增⻓长有所助益。(责任编辑：顾奕君潇湘⼦子)ThorisandIndxationofStat’SParticipationinGIobaIGornancGaoQiqiAbstract：Intharaofglobalgornanc，sociallogicisadominanttrait，whilstatlogicandcapitallogicarrcssitraits．Sociallogictaksacorpositioninglobalgornancthoris，whilstatgornancplaysaladingrolinglobalgornancpractics．Bcausofstat’Scrucialfunctionsinglobalgornanc，thauthorpropossarpublicanidaofstat’Sparticipationinglobalgornanc．Indicators—buildingcanpromotgratlystat’Sparticipationpracticsinglobalgornanc．Stat’SParticipationIndxofGlobalGornanc(SPIGG)programpropossaindicatorssystmwhichdiscusssdatamining，datastandardization，wightstting，quantitatimodlandothroprationalizationissus．ThstablishmntofSPIGGcanpromotfurthrdlopmntofthorisofglobalgornancandalsodlirChinsknowldgtothpracticsofglobalgornanc．Kywords：GlobalGornanc；Stat’SParticipation；Rpublicanism；Indxationl2数据标准化、权重设置和计量量模型主要是笔者同事游腾⻜飞博⼠士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