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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璐 论语学而时习之章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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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璐 论语学而时习之章解读许嘉璐:《〈论语〉“学而时习之”章解读》(一)(二)(三),《文史知识》2009年第7、8、9期今大我要用两二个小时讲解《论语》“学而时习之”章的二句话,主要有如下目的:第一,从训诂学与哲学、经学、史学相结合的角度解读这一章。第二,是想借此说明读书之不易。读书是分层次的。把“学而时习之”一句翻译成“学了然后再不断地复习,不也很高兴吗”,这是最浅层的意思。对于青少年而言,足够了。何况现在很多孩子是学而时习之,亦“苦&rdq...
许嘉璐  论语学而时习之章解读
许嘉璐:《〈论语〉“学而时习之”章解读》(一)(二)(三),《文史知识》2009年第7、8、9期今大我要用两二个小时讲解《论语》“学而时习之”章的二句话,主要有如下目的:第一,从训诂学与哲学、经学、史学相结合的角度解读这一章。第二,是想借此读书之不易。读书是分层次的。把“学而时习之”一句翻译成“学了然后再不断地复习,不也很高兴吗”,这是最浅层的意思。对于青少年而言,足够了。何况现在很多孩子是学而时习之,亦“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话常常用来对外国人,用的也是表面的意思。“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立足于今大很多人的价值观和生活习惯,就不容易理解了:朋友不了解我,我反而是君子,那不就跟朋友“吹”了吗?当然,这也只是表层的理解。我今大给大家讲的,是深层的意思。《论语》是最忠实地记录孔子思想的典籍。两千多年来,《论语》有这么强的生命力,不是因为它表面的意思,而是因为它深刻的内涵。虽然《论语》的大部分篇幅很容易读,但是真正能读深,并不容易。如果大家听了这堂课,认识到有深入开掘的需要,那么我想让大家领会“读书不易”的目的就达到了。当然,在讲解的过程中,也会涉及到读书的方法问题。关于这个题目,我一共会讲八个部分:一、概述本章所蕴含的价值。二、宋代以前对这一章是怎么注释的。二、宋人的注释和解说的情况。四、清代人的研究。五、当代人的研究。六、从训诂学的角度,逐个分析这一章的关键词。七、总说。八、余论。先说第一个部分。我认为这一章所蕴含的价值是:它体现了孔子的学习方法、内容和目的,反映了孔子的人生观、伦理观、价值观的核心,浓缩了《论语》的主要思想。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孔门弟子在编纂《论语》时把“学而时习之”这一章列为全书开篇第一章的原因。它等于是开宗明义地告诉我们,学习孔老夫子的思想,应该从这里学起,因为这里是学习做人的开始。“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反映了孔子对知(知识)和智(智慧)的追求;“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实际体现的是一种学的方法;“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则是孔子在讲“学”的目的。用孔子的话说,就是“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论语·宪问》)。所谓“古之学者为己”,说的是“大公”,而不是“小私”。儒家主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不是目的,而是基础和途径。学习是为了提高自身的涵养(道德与学识),只有人人都这样学习,社会整体道德素质提高了,这个社会才能是一个和谐的、永远进步的社会。同时,学者应以自己为表率,让家庭的成员都如此,那么家就“齐”了;家家如此,社会的每个细胞都如此,国家的机体就是健康的;每个国家都如此,天下就“平和”了。而“今之学者为人”,则是为了让人知道。比如考我的博士生,有人最初可能是希望让我知道他们;让我知道他们,是为了顺利通过答辩;顺利通过答辩,是为了拿到学位;拿到学位,是为了找工作,为了让工作单位了解他们。这似乎是在“为别人”,其实是“小私”,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位置和需求。孔夫子并不反对为自己考虑,但是要分清先后,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处理好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之间的关系。现在看第二个部分:宋代以前的注释(文中所引用的王肃、包咸、何晏、邢昺四人的注释,均见于《十二经注疏·论语注疏》)。王(王肃〔195-256],三国曹魏政治家、学者)曰:时者,学者以时诵习之,诵习以时,学无废业,所以为说怿。包(包咸,东汉初年学者)曰:同门曰朋。〔何晏注〕曰:愠,怒也。凡人有所不知,君子不怒。王肃对“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句话只注了“时”字,这是因为从孔子的时代到王肃的时代,汉语的变化并不是很大,王肃读《论语》这些古书,在语感上就好比是让今大的北京人去听陕西话或东北话,不难懂。所以他不是因为别人看不懂《论语》而去注释,而是在人们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或者是有深刻意义的地方做注释。他意思是说,“时”字要注意。为什么说“学而时习之”,而不说“学而习之”,是因为“时”字很重要。王肃把“时”解释成“以时”,把“习”解释成诵习,这在训诂上叫“增字解经”。把“习”限于诵习(诵是要念出声音的),这种解释过于狭隘,我在后面会详细说明。“以时”,就是按一定的时间,至于是按春夏秋冬,还是按一天的早中晚,王肃没有说。他认为,因为“诵习以时,学无废业”,学识不断地积累、丰厚,所以会“说怿”。说(悦)是高兴的意思,加上一个“怿”,组成“说怿”,就变成了当时习用的语言,意思就更清楚了。总之,王肃的解释偏重于知(知识)的角度,没有涉及到智(智慧)。包咸对第二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解释说“同门曰朋”,即有相同师承的人叫做朋(古人的这些注解,我接受多少,等大家听完整堂课后,就会知道,在此我不一一说明)。何晏在第二句下解释“愠,怒也。儿人有所不知,君子不怒”。他似乎只是把“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的次序颠倒过来说一遍,但是其中的意思在于:君子不怒,非君子者则要怒;怒了,就不是君子。读古书要字字斟酌,读古注也要字字斟酌。下面进入第二个部分:宋人的注和解说。宋人的注分为两类:一类属于传统的经学。经学是从汉代的今文经、古文经开始,后来由郑玄等人综合今古文,并一直流传下来的;另一类就是宋明理学。因为它的核心理念(无论是从本体论、认识论,还是方法论)是一个“理”字。先看邢昺的《论语正义》,它是现存最完整的宋代关于《论语》的传统注释。邢昺说:孔子曰:学者而能以时诵习其经业,使无废落,不亦说怪乎!学业稍成,能招朋友,有同门之朋从远方而来,与己讲习,不亦乐乎!既有成德,儿人不知而不怒之,不亦君子乎!言诚君子也。君子之行非一,此其一行耳,故云“亦”也。皇氏(皇侃〔488-545],南朝梁学者)以为儿学有二时……是日日所习也。言学者以此时诵习所学篇简之文及礼乐之容,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所以为说怪也。朋疏而友亲,朋来既乐,友即可知,故略不言也。第一句话跟王肃的理解很接近,原因就在于:唐朝在结束南北朝大分裂、实现政治上的大一统后,开始谋求儒学(国家思想的主干)的统一,所以就提倡并支持做“正义”之学,也叫“义疏”之学。而“义疏”之学有一个惯例,叫“疏不破注”,即做“正义”(疏)的人,他的注解不能违反古人的注释,特别是当给某部书的“注”做解释的时候,不能破除前人的“注”(如果是其他书里的注释,则可以驳斥),邢昺的《论语正义》也受到这种惯例的制约。由于《论语正义》是依据王肃、包咸、何晏等人的注而做的,因此对这几个人的注释,邢昺就不能反对。所以,他只是把王肃的话说得更通俗一些。“学者而能以时诵习其经业”,王肃只是说“以时诵习”,没有提到诵习的内容,邢昺根据宋代的现实(当时的读书人都是读经书的)说成是诵习“经业”,实际上违背了历史事实。因为在孔子的时代,还不存在“经书”,孔老先生也绝没有料到,他的语录和他所整理的典籍后来居然成了经书。邢昺的这一注解,反映了时代的特点。我在“训诂学与经学、文化”的课上讲过,任何一个时代的注释者,在解释古书的时候,实际上都把自己参与其中,都脱离不开时代的影响;同时,这些经典(不仅是儒家经典)也需要随着时代的推移,根据不同时代的需求被重新解释。作为一个注释者,应该真正地把书读透,内化为自己的,在解释的时候把自己的体验融合进去。这也就是我曾经引介过的西方俭释学的一个命题:俭释者要把被俭释的经典看作是一种有生命的东西,它是作者生命的延续;俭释者应该以己之生命(心灵)投入其中,成为这一生命的进一步延续。邢昺在无意中注释的“经业”两个字,正反映了这一点。“使无废落”,王肃的原话是“学无废业”,邢昺把“废”字注释成“废落”,而把“业”字放到“经业”中去解释,说明古人在做注释时不轻易落笔,每个字都有着落。“学业稍成,能招朋友,有同门之朋从远方而来,与己讲习,不亦乐乎”,这句话的重心是把第一句“学而时习之”和第二句“有朋自远方来”勾连起来,自己学业有成,才会有人(不远十里、百里、千里)来跟自己讨论问题。对于“朋”的解释,邢昺完全依据包咸的注。“与己讲习”是原文和原注所没有的,它是邢昺的合理想象和合理增加,因为总不能来了之后沏碗茶,大家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吧?既然上文讲到“学而时习之”,那么同门之朋来了之后一定是“讲习”。“既有成德”是说自己学业有成,又不断有朋友(近处的和远处的)过来“讲习”,互相启发,这时候就由“经业”的学习上升到道德的修养。古人是讲知行合一的,这并不能简单地理解为“理论联系实际”,而是指:在履行古代贤哲教导的实践过程中,有自己切实的体验,于是更加丰富了先哲思想的内涵。所以真正伟大的学者,一定是熟读经典而有自己体验的人。不仅儒学先哲们如此,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等的大师们也都如此。“学而”章里没有“成德”两个字,它是邢昺根据《论语》整部书以及孔子的整个思想而形成的自己的体验:“学而时习之”,久而久之则学业有成,然后再与朋友相互切磋、启发,升华为自己内在的“德”;有了“德”,然后去“行”,这时候,自己因为其他人的不理解而被讥笑、挖苦,但是不怒,这种境界就是“不亦君子乎”。邢昺接着说“言诚君子也”,这个诚字是“不亦”带出来的,他认为“不亦”这个词是加重语气,用来强调的确是君子。“君子之行非一,此其一行耳,故云‘亦’也”。按照旧读“行”要读去声(xing),但现在都读阳平(zing)了。君子的行为是多种多样的,“人不知而不愠”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所以会说“亦”。邢昺的这种解释有点“呆”,因为孔子的原话中有二个“不亦”啊!“不亦”是惯用语,我们现在也还这么用,比如说:“咳,你干吗非要把杯子放这儿呢?放那儿不也一样吗?”这里的“不也”,就是“不亦”。但是邢昺的解释反映了他自己的体验。尽管他的疏是《十二经注疏》中最差的之一,可是邢昺奉旨做疏,绝对不敢掉以轻心,他的解释未必能体现孔子的本意,但是体现了他的理解。我们真正做学问的人,应该琢磨其中的每一个字。总之,邢昺认为这二句话的意思是:人如果按照自己拟定的时间诵习经业,不使之半途而废,那不也很高兴吗?等学业稍成了,能吸引同门之朋来与自己切磋,那不也很高兴吗?通过这种长时间的学习而具备了高尚的道德,即使一般人不了解自己,甚至误解自己,自己也不生气,这才是君子。然后他进一步解释“时”字,所谓“时习之”就是日日诵习“所学篇简之文及礼乐之容”。篇简之文指文献,礼乐之容指容貌(表情、仪态、举止)。‘旧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所以为说怪也”,是说每大知道自己所缺乏的,每月不忘记自己所能达到的,就会“说‘P}"。这是对“时习之”的进一步细化。最后是解释“朋”字。邢昺在上文写到“能招朋友”,但是孔夫子只提到“朋”,没有说“友”,所以他在此做了一个说明:“朋疏而友亲”,离我疏远的人都从远方来了,近处的人就不必说了,所以孔子说了“朋”,就不必再说“友”(在有的《论语》古本中,“有朋”讹成“友朋”,邢昺是否看到过这种古本,我们不知道)。对“人不知而不愠”句,邢昺解释说:儿人有所不知君子不怒者,其说有二:一云古之学者为己,已得先王之道,含章内映而他人不见不知而我不怒也;一云君子易事,不求备于一人,故为教诲之道。若有人钝根不能知解者,君子恕之而不‘h}怒也。邢昺认为“人不知而不愠”有两种说法,这是他超过前人的地方:第一种说法是“古之学者为己”。自己的内心已经得到了先王所讲述的根本道理,但是别人并没有得到它;自己的学问和道德水平高,而别人学问和道德水平低,别人不了解自己,是没有必要生气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办法理解自己,所以不怒。另外一种说法是“君子易事,不求备于一人,故为教诲之道”。“易”有变易、容易的意思,二者相通,即做事比较容易,并善于做不同的事情。君子知道,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求全责备,别人不理解君子,君子就应该去教诲他,而不应该生气。对于那些“钝根”而不能了解自己的人,就用孔子的“恕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去对待他们。“钝根”是佛教用语,从这里可以看出,宋代的儒家学术(传统经学与理学)深受佛学的影响。与“钝根”相对的是“利根”,“利根”也叫“上根”。“根”是指人的本性,即此时此刻所具备的心性基础,它不是从母亲那里直接遗传来的。“根”的问题不是学识问题,而是性之善恶的问题。将来我会请中国当代的高僧来给大家上课,我们应该像佛教、道教讨教,大家各有长处。邢昺还引了谯周的话:谯周云:说深而乐浅也。一曰,在内曰说,在外曰乐。这句话稍后再详细说。下而看理学的训诂。清代以来的一些学者批评宋明理学不讲训诂,这是不公平的。宋明理学家很讲训诂,特别是二程和朱熹。至于张载、周敦颐等人,虽然没有直接谈训诂,但是他们的文章用字都极为恰当,说明他们也明白训诂。因为在宋代的口语里,“之乎者也”已经不存在了,文和语(书而语和口语)已经分家了,那么在写文章的时候用词是否恰当,就能看出作者对古文的理解是否准确、是否懂训诂了。朱熹《论语集注》对“学而时习之”的解释是:学之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习,鸟数飞也。学之不已,如鸟数飞也。说,喜意也。既学而又时时习之,则所学者熟,而中心喜说,其进自不能已矣。“之为言”是训诂术语,是用音同或音近的字作解释。“学之为言效也”这句是说:“学”的意思就是和它读音相近的“效”的意思。今大的普通话里,“学”跟“效”的读音已经变得不同,但是在东北话里,“学”是念成xiao的。“人性皆善”,反映的是宋明理学家的哲学观点。“觉有先后”,暗含着“觉”与“学”、“效”之间读音相近、意义相通的联系。理学认为,人性都是善的,但是意识到人性都是善的,并且不断地去实践“善”,这种觉悟因人而异、有先有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才可以明白自己本有的“善”,回归自己的本性。比如,我们经常会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场而,当犯罪嫌疑人银档入狱的时候,他们多数会痛哭流涕,’海不当初,愧对父母、妻子和儿女,如果这种悔过是发自内心的,那就是后觉。这一点,与佛教极其相似。这是后话。“习,鸟数飞也”。“数”读shun,频繁的意思。这个义项是从频率的密集这一角度讲的,如果是指物体和物体之间在空间上的密集,则应该念cu,如《孟子》“数署不入垮池”,其中“数署”,是指密眼的网。习的本义就是鸟扇动翅膀,频繁地飞。“学之不已”,就如“鸟数飞也”。鸟儿是在翅膀长硬以后,不断地练习,才学会飞的。人也是这个样子,小孩子在刚学走路的时候,不怕摔跤,摔倒再爬起来,不断地练习。人(包括动物)在学会一种本领后,都是悦怪的,这是本能决定的。他会在不断的反复使用中,掌握这种本领,在这个过程中,他会“中心喜说,其进自不能已”,达到无法停止的程度。我很希望诸位在学习时也能够达到这种“复其初”的境界:如果一大不看书,并且没有根据看过的内容思考一些问题,把思考的问题及时记录下来,吃饭、睡觉就不踏实,到那时,则“其进自不能已矣”。朱熹《论语集注》说:程子(程颐〔1033-1107],下同)曰:习,重习也。时复思绎,侠洽于中,则说也。程颐是说:习是不断、反复地学习。经过不断、反复地思考,恍然大悟这时候的感觉就如同受到了雨露的滋润,于是心中喜悦①朱熹说:“侠洽”二字宜子细看。儿于圣贤言语思量透彻乃有所得。譬之浸物于水,水若未入,只是外而稍湿,里而依前干燥;必浸之久,则透内皆湿。(《朱子语类》卷20)《朱子语类》这本书大家空闲的时候可以翻一翻,但是必须熟读经书之后才能翻,不然看不懂。朱熹在这里描述了一种体会,一种把学到的道理从外在转化为内在过程中的体会。通过这些注解,程颐和朱熹表达的是他们对“学而”章的体验,而不是它的字而意思,“侠洽于中”有什么文字根据?“譬之浸物于水”有什么文字根据?没有。但是语义是可解又不可解的(详见《语义的可解与不可解》,《文史知识》2009年第1-3期连载),程颐和朱熹在读《论语》时的那种侠洽于中、透内皆湿的感觉,我们无法有同样的体会,他们为了通过语言这个媒介让我们知道这种感觉,不得已用了这样的语言。这样的语言是他们生命的载体,我们就应该用生命去读它们。因此,只有当我们自己读书(尤其是圣贤之书),反复地读,真正体验到个中滋味,恍然大‘唔的时候,才会明白何为透内皆湿,何为侠洽于中。朱熹《论语集注》注释说:〔程子〕又曰:“学者,将以行之也。时习之,则所学者在我,故说。”谢氏(谢良佐,程门四弟子之一)曰:“时习者,无时而不习。坐如尸,坐时习也;立如齐,立时习也。”“学者,将以行之也”,是说知行合一。“时习之,则所学者在我”,是说学到的东西在我的肚子里,所以我高兴。“时习者,无时而不习。坐如尸,坐时习也;立如齐,立时习也”,这是朱熹借谢良佐的话对前人注释的①侠,《说文·新附》‘洽也”(洽有周遍的意思),《苟r·解蔽》杨惊们:‘周也”洽,《说文》雳也”(雳,《说文》:‘雨术也”)否定。他认为,所谓“学而时习之”的“时习”,不是什么春夏秋冬,也不是什么一大的早中晚,而是时时刻刻、无时不习。“坐如尸,立如齐”,说的不是姿势,而是说“坐”是一种学习,“立”也是一种学习。“坐如尸”千万不要理解成坐着像死尸,“尸”实际上是“主”(祭主)。古人在祭祀时,要请一个相貌、身材和为人都与死者相仿佛的人作为替身、象征,大家向他祭拜。所以有子(有若)长得像孔子,孔子死后,弟子们就让他做尸,但是他最终没有做成(见《孟子·滕文公上》和《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尸在坐着受拜的时候,姿势一定要规规矩矩的,所以说“坐如尸”。“齐”的本义是麦苗一起长出来,长得同样的高,同样的直,一眼望去会是平的(齐,《说文》:“禾麦吐穗上平也。”),所以“立如齐”就是站在那里,直直地,这其实就是“礼”。我小的时候,长辈们都要求我们坐如钟、立如松、卧如弓、行如风,所以我现在习惯笔直地坐着,从来不会斜靠着坐,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其实就是“礼”。“礼”是对社会的一种规范,是对自己的自尊,也是对他人的尊重。所谓“时习者,无时而不习”,就是说,要像平日教育孩子“坐如尸”、“立如齐”那样,时时刻刻都是在学习。这就如同禅宗六祖慧能所说的“行住坐卧,常行直心是”(直心即佛性)。和尚不能整大地执迷于念经、坐禅,实际上在平日挑水种菜的时候都有佛性在,也就是说按照宇宙、社会的规律,按照做人的原则去做就是了。大家看一看,儒佛在这里是不是又沟通了?“坐时习也,立时习也”,不就是“行住坐卧”皆有佛性么?朱熹又说:未知未能而求知求能之谓学;已知已能而行之不已之谓习。(《朱子语类》卷20)他对学和习的见解又发展了:当自己没有知识、技能的时候,去求知识、求技能,那叫“学”当有了知识、技能而不停地使用的时候,那就是“习”。也就是说,“学”是入门,“习”是在使用中不断、反复地丰富、补充、提高。(未完待续)(二)以上是宋代理学对“学而时习之”句的解释,下而看“有朋自远方来”句。朱熹《论语集注》:朋,同类也。自远方来,则近者可知。程子曰:“以善及人,而信从者众,故可乐。”又曰:“说在心,乐主发散在外。”古注说“同门曰朋”,朱熹改为“同类”,何为“同类”?不清楚,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群”吧。“自远方来,则近者可知”,是说有朋自远方来,乐;有朋自近方来,也乐。但我不这么认为,后而会说到。“说在心,乐主发散在外”,这与上文谯周的“一曰,在内曰说,在外曰乐”意思相同。对于这句话,朱熹做过这样的解释:“说(悦)是自家心里喜悦,人却不知;乐则发散于外也。”(《朱子语类》卷20)关于“人不知而不愠”句,《论语集注》说:愠,含怒意。君子,成德之名。尹氏(尹焊,程门四弟子之一)曰:“学在己,知不知在人,何愠之有。”程子曰:“虽乐于及人,不见是而无闷,乃所谓君子。”愚谓及人而乐者顺而易,不知而不愠者逆而难,故惟成德者能之。然德之所以成,亦曰学之正、习之熟、说之深,而不已焉耳。请注意,前而何晏解释说“}h},怒也”,“}h}”和“怒”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并不深究。谁说宋人不讲训诂啊!`}h},含怒意”,就涉及到训诂的一个方法—系联同源词。我们看“h}00,温”、“蕴”二个字,它们都从“显”得声,声往往是有义的,我们不知道“愠”的意思,但“温”的意思总是知道的:不凉不烫、恰到好处的温度叫做“温”。`}h}”也是这种感觉,`}h};是温水,“怒”则是开水,“怒”是发散于外的,而“}h}”则是“蕴”在其中的(“蕴藏”、“内蕴”都是聚集在里而的意思)。比方说下而的两种反应:“你瞧瞧许嘉璐,疯疯癫癫的,七十多岁了,还去上课。”1)[而无表情,微弯腰,点头」“是,好好好。”(这叫“,h};)2)[拍桌子,大吼」“你懂什么!”(这叫“怒”)`}h},含怒意”,这是朱熹在考察了“}h}”的意义后,把前人没有说清楚的意思表达了出来,说明他是讲训诂的。“虽乐于及人,不见是而无闷,乃所谓君子”是说:虽然我学了东西,并且乐于把我学的东西推广,去影响他人,但是当别人没有理解我之本心与行动的时候,我心里不郁闷。“愚谓及人而乐者顺而易,不知而不愠者逆而难,故惟成德者能之”。我在讲第一个问题的时候说过,“‘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反映了孔子对智(智慧)的追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然德之所以成,亦曰学之正、习之熟、说之深,而不已焉耳”,是说“德”能养成的原因是“学之正”(不是邪门歪道的东西)、“习之熟”(牢记于心,即内化为自己的)、“说(悦)之深”(不是简单地流于表象的高兴,而是要以深刻的体验为基础),并且从此不可以止。朱熹又说:[我学我知,与他人」自是不相干涉,要他知做甚!自家为学之初,便是不要人知了,至此而后真能不要人知尔。若锻炼未能得十分如此成熟,心里固有时被他动。及到这里方真个能人不我知而不h}也。为善乃是自己当然事,与人何与。(《朱子语类》卷ao)当自己有了大学问、自认为道德修养很高了以后,能够做到不求别人知道,这种境界才是真正的“人不知而不愠”。要达到这种境界,难哪!“为善乃是自己当然事,与人何与”,对这句话不能死板地理解,要有一点务实的精神。由于现实环境的制约,人不可能在任何条件下都“人不知而不愠”。孩子上,“赞助费”八万,不能因为自己是君子就可以免交了,这时候愠不愠0}}h}!可是我们不能因为现实的某些不理想因素而否定中国传统文化对人的期望。我们应该尽力去做,但是也要适当地“入乡随俗”,即使随俗,也要不失我之根本,不得已而痛苦地为之,不必在意。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学、思、知、行四者合一。为了生存,入乡随俗,但是该坚持的原则要坚持,要为了更好地体现自己,影响周边,共同回归我们善良的本性而去坚持。没有“坚持原则”,那是同流合污;没有“入乡随俗”,可能连饭都吃不上,应该处理好两者的关系。所以“若锻炼未能得十分如此成熟,心里固有时被他动”这句话是很深刻的,每个人都会碰到这种情况,但是“动”了之后,要能定下来。以上都是朱熹的体验。我多次引用过西方俭释学的一个观点:被俭释的文献是有生命的,俭释者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延续前人的生命。我是到老年才体悟到这个道理的,以前有感觉,但是说不出,后来看到西方俭释学的著作,才终于明白了。尽管西方在经典注释方而的起步比我们晚(因为没有我们这么丰厚的文献积淀),可是他们在这点上后来居上,反过来启发了我们。当我知道这个道理的时候,真是有“侠洽于中”的感觉。第四个部分:清人的研究。清代关于《论语》的研究极多,我只挑以下几个人的:毛奇龄、朱书、段玉裁、刘宝楠、焦循、姚莹(按注释的内容排列)。毛奇龄《论语稽求篇》:朋是门户之名。儿曰朋党、曰朋比,比是乡比,党是党塾,皆里门间户,学童居处名色。故朋为同门,此是字义本耳,不可易也。这里反映了清人注释古书的风格。包咸说“同门曰朋”,毛奇龄就解释:“朋”跟门户有关系,比如“朋党”、“朋比”。“比是乡比”,“比”是乡里挨着住在一个间里的①,比如北京的“平安里”、“和平里”,“里”从前往往①比、里,都是古代地力基层行政编制,《周礼·地b·人司徒》‘{家为比”,又《遂人》{邻为里,,是一个家族住的;“间”是“里”的门(间,《说文》“里门也”),晚上是要关闭的(社会治安的需要)。“党是党塾”(如图):古代在大门外侧盖的房子叫“塾”(塾,《说文·新附》:“门侧堂也”),后来也把“塾”盖到大门内侧。请来的老师,不能随便进入家里,就在“塾”里教课。如果家里只有一个孩子,觉得请一个老师怪浪费的.就让亲戚或邻居的孩子一起到这里来上学,这叫做“塾”,在这里教书的先生叫做“塾师”。有的“塾”是村里、间里共同办的,如果是自家办的,就叫“私塾”。所以毛奇龄说“学童居处名色”,“故朋为同门,此是字义本耳”。毛奇龄说得不对。他解释了“朋党”、“朋比”的“党”和“比”,但是关键的“朋”字没有解释。仅仅因为“党”和“比”是指门挨得近,或者是在一个间门里而,于是就类推“朋”也是“同门的”,这不是强词夺理么?比如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并排在街上走着,突然有两个警察把其中的一个铐上带走了,因为是嫌犯,难道说另外那一位也应该被抓走吗?这是没有道理的。所以对清人的训诂我们不能迷信。至于“朋”字,下文再仔细说。毛奇龄又在《四书剩言》里说:孔疏有二义:一是不知学,一是不知我。今人但知后说,似于本章言学之意反,未亲切。何平叔云,儿人有所不知,君子不怒。其云有所不知者,言学有所不解也。君子不怒者,犹言君子易事不求备也。这也是强词夺理。他说“人不知而不愠”的“不知”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是不了解我的“学”,第二个是不了解我;而现在的人只知道“人不知而不愠”是不了解我,所以不符合“学而”章的原意。但是孔夫子的原话是说:其他人不知道学,也不知道学问之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所以他的解释与孔子的原意并不吻合。朱书说:惟学无间,随遇而皆自得也。夫学以为己,期于无间而已。至公诸世而不求名,其自得于心者,为何如哉!且夫大地之性,历终古而不间于人心;圣贤之修,合终身而不间于万物。此其境非不学者所能知,亦非浅学者所能喻也。(《朱书集》,黄山书社,264页)前两句意思是,学习应该没有缝隙(间,《说文》“隙也”),即没有间断,一直延续下去,但是又不墨守前人之见,而是随着环境的变化(随遇)而自得,一辈子活到老、学到老,不断地提升。其中,期是期望的意思。“至公诸世……为何如哉”,是说把自己所学的东西贡献给社会,但是不求名(自然也不求利),内心感觉到很舒服,那是什么样的情形啊!“且夫大地之性……合终身而不间于万物”,是说大地的规律、本性,从混沌之初到现在,和人心是没有间隔的,是一致的;古代圣贤的修养,从他们出生到去世,是和万物没有间隔的,是合一的。“此其境非不学者所能知,亦非浅学者所能喻也”,对不学和浅学的人而言,这不是能够用语言让他明白的。“喻”是使人明白的意思。朱书的解说中,有很多意思前人都表达过,但是“且夫大地之性,历终古而不间于人心;圣贤之修,合终身而不间于万物”,则是典型的明代“心性之学”,反映出时代的特征。尽管朱书(1654-1707)生活在清代早期,可是“心性之学”的影响仍在。姚莹又是怎么说的呢?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人于则货,身外之物,颇多以为己而不求人知者;独于学问,身内之事,莫不以为人,而唯恐人之不知,可谓惑矣。(《识小录》,黄山书社,10页)他用了一个对比:金钱对于人来说,是身外之物,但是很多人为己而不为人,因为是为己(为金钱),所以不求让人知道,“藏富”,怕露富;可是对于自身所有的学问,却偏偏想让人知道。说句题外话,“藏富”不是中国所独有的现象。在中国,我们可以在日常谈话中询问对方的私有则产,对方一般不会做正而回答。比如问:“你工资多少?”回答说:“没多少,够吃就行了。”这是自己为自己“藏富”。而在西方,这个问题是个人隐私,是绝对不能随便谈的。这是社会在替他“藏富”,这就是民俗文化间的差异。我们看看训诂大家段玉裁是怎么说的①:《学记》曰:“学然后知不足。”……所谓觉悟也。《记》又曰:“教然后知困”,“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兑命》②曰:‘学(xiao)学((xue)半’,其此之谓乎!”按:《兑命》上学字谓教,言教人乃益己之学半。教人谓之学者,学所以自觉,下之效也。教人所以觉人,上之施也。故古通谓之学也。枚l伪《尚书·说命》上字作鼓,乃已下同《玉篇》之分别矣。……详古之制字,做鼓从教,主于觉人;秦以来去支作学,主于自觉。《学记》之文学教分列,已与《兑命》统名为学者殊矣。叹兑命》上学字谓教,言教人乃益己之学半”,是说教人家学,自己获得其半。“教人谓之学者,学所以自觉,下之效也”,是说教育人之所以也用“学”这个字,是因为学的目的是让被教的人变得自觉,让那些被教的后学或晚辈去效仿。“教人所以觉人,上之施也”,是说“学”是学习比自己水平高的榜样,“教”是把自己学的东西施加到、影响到比自己水平低的人,所以古代“通谓之学也”。段玉裁认为,“学”有两个意思,一是自己学,二是教别人。古代都用一个“学”字,后来才分化成“铁”和“学”两个字;而《兑命》是伪古文《尚书》,是后人伪造的,所以才会把这两个意思分写成“铁”和“学”。古-人用“学”字表示“教人”和“被教”两个意思,这在训诂上叫做“施受同词”。比方说“借”这个字,就有“从别人那里借”和“借给别人”两个相反的意思,所以,“我借你二万”这句话是有歧义的。最近清华大学获得了一批竹简,里而就有《古文尚书》残篇,但是在没有充分的鉴定结果之前,还不能妄下结论,大家可以留意一下。刘宝楠《论语正义》对“人不知而不愠”句的解释:子曰:“莫我知也夫!不怨大,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大乎!”(《论语·宪问》)正谓己之为学,上达于大,为大所知,则非人所①以下是段玉裁《说文解字们》对‘学(钱)”的解释,《说文》原文是:‘钱,觉语也篆文教省”②兑”通‘说”(yue),即傅说,商代贤相《兑命》(也作《说命》)是《尚书》的篇能知,故无所怨尤也。夫子一生进德修业之大,咸括于此章。我认为刘宝楠的这段注,最有价值的就是最后这句“夫子一生进德修业之大,咸括于此章”。能达到这种“无所怨尤”的境界,真难哪!历来怀才不遇的人是有的,因为社会认识人、使用人,不是纯粹地从学问与道德的标准来选取,其中就有机遇的问题。不过对于某些不公的现象,需要做必要的抗争,而不是一律的“无所怨尤”。焦循《论语补疏》对“人不知而不愠”句的解释:人有所不知,则是人自不知,非不知己也。有所不知则亦有所知。我所知而人不知,因而愠之,矜也;人所知而我不知,又因而愠之,忌也。君子不矜则不忌,可知其心体体,所以为君子也。“人有所不知,则是人自不知,非不知己也”,是说“人不知而不愠”的“人不知”是别人不知道学问和道理(因为对方还没有达到那种水平),而不是不认识我自己。接着是说,任何人都是有的东西懂,而有的东西不懂,我知道了而别人不知道,于是自己生气,那是骄傲;“人所知而我不知,又因而愠之”,那是嫉妒。“君子不矜则不忌,可知其心体体,所以为君子也”,“体体”是美的意思。这又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人不知而不愠’,的意思。(未完待续)(三)下面看第五个部分—时贤的论述。时贤太多了,我只选两个人,马一浮和钱穆。为什么选马一浮先生呢?马先生是真正的“人不知而不愠”,学问甚大,但是既不出来当教授,也不在家里开班讲学。蔡元培曾经请他出来,他拒绝了。抗战的时候,当了几天的教授,然后就去了大后方(四川),在那里曾经给一些人讲学,有的学生做了笔记,后来就被整理成书。现在出版了《马一浮集》,大家去翻一翻,确实是大学问家。马先生不求闻达,不是因为他是财主,吃喝不愁,他的生活实际上很困难,但稟性就是如此。还有熊十力先生也是如此。马先生说:悦、乐都是自心的受用。时习是功夫,朋来是效验。悦是自受用,乐是他受用,自他一体,善与人同。故悦意深微而乐意宽广,此即兼有《礼》、《乐》二教义也。(《泰和宜山会语》)我觉得老先生说的话真是画龙点睛。悦、乐都是心里的感受。“时习是功夫”,学习是要花功夫的(不仅仅是时间而已),其本身也是一种“功夫”;“朋来是效验”,自己学得好别人才会来,“出入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如果来的都是些打牌下棋的人,那不是马一浮所说的效用),来的全都是谈学问或请教问题的人.那才是自己学习到一定程度后才会产生的社会效应。“悦是自受用,乐是他受用”,联系上文邢昺引谯周“在内曰说,在外曰乐”,就是说,“悦”是自己的享受,“乐”是对方的享受,即当自己心中的喜悦散发出来之后,对方也高兴。“自他一体,善与人同”—这里含有宋代理学的影子,马先生是“新儒学”的代表人物之一—朋友和我是一体的,我的喜悦要通过乐传达给对方,共同享用。所以“悦意”是深微的,是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而“乐意”是宽广的。这些都有《礼经》、《乐经》两教的意义。马先生又说:“人不知而不愠”,非己私已尽不能到此地步。(同上)这句话也是画龙点睛。宋代理学家们解释了半天,其实就是在这个意思:如果学习抱着一点私意,就做不到“人不知而不愠”。关于“君子”,马先生说得也很透辟:孔子系《易》,大象明法大用《易》之道,皆以君子表之。……六十四卦中,称君子者凡五十五卦,称先王者七卦,称后者二卦。……大象则不用五号(帝、王、大子、大君、大人)而多言君子,此明君子但为德称,不必其迹应帝王也。(同上)“孔子系《易》”,指孔子整理《易经》。“大象明法大用《易》之道,皆以君子表之”,这里涉及到《周易》和《老子》的思想。《周易》是讲象的,而《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大,大法道,道法自然”。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法大”要用《易》的道理,是否体现了《易》的道理,要在君子的身上显现出来。大自然混沌一片,个中奥妙,难以了解,但是如果君子按照《易》的道理为人处世,那么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就能看出这种奥妙。“称后者二卦”,“后”是君主的意思,《尔雅》:“后,君也。”最后一句是说,君子只是道德上的称呼,其行迹不必应帝王之相。总之,“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的“君子”是道德的美称。孔子把人分为人、小人、君子、贤者、仁者、圣人这几个等级,可见它是一种道德之称,但它意义的源头是君之子(国君之子)。另外,孔子只敢把自己当作“贤者”,他说过:“若圣与仁,则吾岂敢。”(《论语·述而》)看一下“新儒家”另一位代表人物钱穆先生的说解:人之为学,当日复日,时复时,年复年,反复不已,老而无倦。(《<论语)新解)),3页)这与朱熹的意思一样:时时刻刻、无时不习。钱穆又说:学者惟当牢守学而习之一境,斯可有远方朋来之乐。最后一境,本非学者所望。学求深造日进,至于人不能知,乃属无可奈何。圣人深造之已极,自知弥深,自信弥笃,乃曰“知我者其大乎”,然非浅学所当骤企也。(同上,4页)钱先生说,“最后一境”(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是一般学者难以企及的境界;自己的学问一大大进步而不为人知,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圣人(孔子)的学问已经达到了极点,但是对于别人的不了解,也是无可奈何;所以他周游列国却终究不被重用,只能教几个“顽童”,于是感叹:“知我者其大乎!”这种境界,不是浅学者所能很快达到的。钱穆先生的这番话,也是把自己的体验融进去了。钱先生做了一辈子学问,著作等身,但始终有点怀才不遇之感,很多人不了解他。这段话里有他不遇时的滋味,但是其中的道理,我们是要吸取的。他还说:本章乃叙述一理想学者之毕生经历,实亦孔子毕生为学之自述。学而时习,乃初学事……有朋远来,则中年成学后事……苟非学邃行尊,达于最高境界,不宜轻言人不我知……(同上)这里我要提醒的是,“学而时习,乃初学事”未必如此,老了就不需要“学而时习之”了吗?“有朋远来,则中年成学后事”,初学时“有朋自远方来”,也高兴啊;老年时“有朋自远方来”,也高兴啊。但是最后一句话是对的,如果不是学得很深,行为很端正,达到了最高境界,诸位,可不要轻易说“人莫我知也”呀。所以他还说:学以为己为道,人不知,义无可愠。心能乐道,始跻此境也。(同上)下面讲第六个部分:分字训诂(学、说、朋、乐)。先说“学”(许嘉璐先生曾经在其他课上专门讲过《论语》的“学”字,所以这里只是复述了一个大概)。《论语》中“学”字一共67见,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说“学”的目的,如“君子学以致其道”;或者是功用,如“学也,禄在其中矣”;或者是态度,如对“好学”的称赞和说明(《论语》中有十几处对“好学”的解说);或者是环境,如“仕而优则学”,等等。另一类是说“学”的内容,如学干禄(求官)、学文、学《易》、学礼、学《诗》等等,也就是子贡所说的“夫子焉不学”(什么都学)。看一下《说文》对“学”的解释:'}}}(xiao),觉悟也。从教、从门;门,尚蒙也。自声。学,篆文枝“教”字,左下角是个“子”,就是人、小孩子,右边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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