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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日记

2017-08-31 50页 doc 519KB 2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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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日记心理医生日记 心理医生日记 第一卷 是日记 第一章 弗兰克.斯潘塞医生是我的好朋友,有一段时间,他似乎遇上了一件古怪的事情。出于职业的本能,他将自己的这段经历用日记记录了下来。一次在电话里,他无意中和我谈起这回事,还开玩笑的说这些离奇的事件可以给我这个编辑提供一个很好的故事素材。我让他把日记给我看看,也许真的有些价值。我们俩是中学同学,虽然后来他上了医学院,而我上了文学院,彼此的友谊依然如故。果然,他豪爽地把日记寄给了我。我认真地看过,的确是个好故事,只需加以文学修改和润色,就可以发表了。征得弗兰克和罗斯的同意后,我...
心理医生日记
心理医生日记 心理医生日记 第一卷 是日记 第一章 弗兰克.斯潘塞医生是我的好朋友,有一段时间,他似乎遇上了一件古怪的事情。出于职业的本能,他将自己的这段经历用日记记录了下来。一次在电话里,他无意中和我谈起这回事,还开玩笑的说这些离奇的事件可以给我这个编辑提供一个很好的故事素材。我让他把日记给我看看,也许真的有些价值。我们俩是中学同学,虽然后来他上了医学院,而我上了文学院,彼此的友谊依然如故。果然,他豪爽地把日记寄给了我。我认真地看过,的确是个好故事,只需加以文学修改和润色,就可以发表了。征得弗兰克和罗斯的同意后,我就毫不客气地将它发布在网络上,让更多的人见证这一段情感,也祝福弗兰克和他的罗斯幸福美满~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文中人物姓名皆为化名。 斯蒂芬.Y “斯潘塞医生,我最近确实感觉好些了,酒也喝得少了些,”约翰站起来,握住我的手,诚恳地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替他高兴,“请你坚持治疗,一定会有效果的。”我给他打开办公室的门。 “再见,斯潘塞医生,”约翰挥挥手。 “再见,记得下星期一再来,”我把他送出诊所大门。 “珍妮,上午应该没有预约病人了吧,”我转过身。 “没有,先生,”珍妮戴上她的老花镜,翻翻本子,摇摇头,“下午也没有。” “哦,”我有些懊丧,诊所开张四个多月了,病人人数始终不见明显增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真叫人受不了。 珍妮.琼斯太太耸耸肩,她是个好脾气的胖胖的老护士,在圣玛丽纪念医院干了一辈子,前两年退休,曾经和我同事过一年。我刚来圣玛丽纪念医院时承蒙她 很多关照,关系一直不错。去年我辞掉了医院的稳定工作,自己开了这间小小的心理诊疗中心,就把她聘请过来,让她再帮帮我。 “别老想着这些事儿,出去走走吧,快中午了,阳光暖洋洋的,年轻人,散散心去~”珍妮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笑容。 “好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我正想出去买本书,顺便走动走动。 四月初的伦敦,春光明媚,暖风习习。我顺着园丁路走下去,穿过一片富人区。街边高大的法国梧桐已经长出了小片的嫩叶了。我把手插进裤子口袋,呼吸着春天的气息。当时也是为了生意上的考虑,我把诊所开在了富人区附近,租金高得惊人。可是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有钱人来我这儿看病。我知道自己还不够有名气,不过我认为自己的技术一点也不比那些所谓名医差劲。当然,我还不够老,才三十出头。我无奈地摇摇头,也许还是年轻气盛,很多问没有考虑周全,看来只凭一股闯劲并不见得有收成。 好了,不想它了,我抬起头,放慢脚步,欣赏四周怡人的景色。 “托比~托比~快回来~”那边草坪上,一个年轻人坐在轮椅上,招呼他的狗儿。那只淘气的黑白两色德国牧羊犬嘴里叼着一本书,一溜烟地跑出去,扔在草地上,歪着小脑袋瞅着主人。 “托比,坏家伙~”年轻人拉起掉在地上的毛毯,盖在膝上,推动轮椅,想去捡那本书。 我忙走过去,捡起书,递给他。托比跟过来,又想叼走。 “坏家伙~”年轻人拍了拍托比的脑袋,“谢谢您,先生~” 他害羞地笑了笑,一头棕色的秀发披在额前,眼睛里透出湖绿色。他穿了一件蓝色的套头羊毛衫,很称他的苍白脸色。 “不用,”我也笑笑,弯下腰摸摸托比的脑瓜,“可别再捣乱了。” “罗斯少爷,”旁边一扇铁门里一个仆人匆匆出来,“托比又淘气了,” “没事,它只是想逗我玩,”年轻人摆摆手。 “少爷,该回去吃饭了,”仆人过来推着轮椅进了大门。托比蹦蹦跳跳地跟了进去。 那是个幽静的院落,铁制围栏里的绿篱修得平平整整,花坛里开着淡黄色的迎春花。一条小径通向一幢三层楼的红白两色房子,几株高大的橡树掩映着墨绿 色的窗户。 我正想转身,却见那个年轻人向我挥了挥手。 吃过午饭,我到书店里逛了逛,买了一本急需的专业书。上星期我的博士导师亨利.怀特教授打电话来,要我协助他做一项研究。面对清淡的生意,做做研究也不错,一来可以出出名,而来打发时间,省的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回来的时候,又一次路过那个院落,四周静悄悄的,人们都休息去了。唉,有钱人,有钱人,叫我上哪儿去兜揽我的生意呢, 忽然,一个黑白两色的东西滚到我的脚边,原来是托比。它好奇地瞅着我,摇着尾巴。我摸摸它,“再见,托比~” 下午,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琼斯太太家里有些事情,我叫她下午不用来了。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新买的书,又无所事事地看看墙上的挂钟。四点了。 叮„„,手机响了,是莉莉的来电。我跟她有两个星期没说话了。 “喂。” “弗兰克,晚上出来吃饭,好吗,”她的声音很柔和。 “嗯,好吧,”上一次吵架之后,我一直不想和她联系。不过,还是有些想念她。毕竟我们俩拍拖两年多了。她在圣玛丽纪念医院干了五年,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早早地关了诊所的门,我开车到那家我们常去的麦当劳。莉莉.布莱恩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我已经给你点了一份汉堡,”她嫣然一笑,身上穿了一件新风衣。 “很漂亮,”我得体地夸奖她。 “是gucci,”她撩了一下自己的金发。 “哦,”我根本就分不清gucci和prada,喝了一口热牛奶,和她聊了几句生活琐事。 “诊所怎么样,”绕来绕去,她还是忍不住问起。 “不怎么样,”我不想谈这个话题,为此我们已经吵过几次了。 “弗兰克,”莉莉小心翼翼地试探,“想想别的办法嘛~” “有什么办法,难道叫我站在街头吆喝,”我冷笑着。 “得了,让你去吆喝你还不会呢!”莉莉耸耸肩,“我是说„„” 我最讨厌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教训口吻。 “我是说,你应当多和上流社会的人物打交道,”她咬了一口牛肉汉堡,“你给十个普通病人看病来得钱还不如„„” “还不如给一个有钱人看病来得多~”我愤愤地打断她,学着她的腔调。 “那当然~”她是个儿科大夫,这方面很有经验。 “我本身就是个普通人,根本就不认识任何有钱人~”真是把我当白痴了。 “哦,弗兰克,你不要这样火大,行不,”莉莉拍了拍我的手。 “我没发火,”我生气地咬着薯条。 “好了,听我说,你不是有个当记者的同学吗,”莉莉来了兴致,看样子她已经算计这事好几天了。 “比尔,有些时候没跟他联系了,只是圣诞节给他发了个短信问候一声,”我疑惑地看看她。 “就是~记者们经常出入上流社会,”莉莉满面春风,两眼放光,“跟他说说,让他引荐引荐~” “够了~”我实在忍无可忍,鄙夷地哼了一声,“你就知道赚钱~向上爬~” “弗兰克,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莉莉瞪着她那双蓝眼睛,“我们不要吵架,好不,” “遵命,布莱恩小姐~”我一肚子没好气。 一顿结结巴巴的晚饭总算吃完了,莉莉邀我去她的公寓过夜,我婉言谢绝了,怕是说来说去又提到诊所的的事情,免不了又是一场难堪。 躺在床上,辗转半天,脑子里仍旧乱七八糟。桌上一大推账单还在等着我,几个月来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地勉强支撑。父母把他们多年的积蓄借给我,银行那边又贷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款子。最近已经不如在圣玛丽纪念医院工作时宽裕了,也不好意思请莉莉上街。创业时的满腔热情如今已化作了繁琐的碎片。 比尔.克莱门斯,确实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这小子,在默多克的《太阳报》当一名娱记,叫的不好听就是狗仔队,凭着锲而不舍的钻劲,混得有模有样的。也许莉莉说的对,是应该多和有钱人打交道,起码混个脸熟不是, “比尔,”考虑良久,我拨通了他的手机,“忙吧,” “是的,老朋友,很忙,”比尔好像嘴里还在嚼着什么。 “在吃晚饭,”我知道他睡觉吃饭都没有准点的。 “嗯,在写稿子,”咀嚼声更响了。 “比尔,长话短说,你能不能帮老朋友一个忙,”我不想浪费他的宝贵时间。 “说说看,”比尔只顾得上讲电报语。 “我想„„和有钱人„„交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 “是吗,没问题~”比尔一口答应,“我手头正好有几张音乐会的票,明天我叫人给你送去。” “音乐会,可是„„”我可不是来听音乐会的。 “是克兰家族赞助的,”比尔忙着敲他的键盘,“克兰家族,知道吧,” “知道,好的,谢谢你~”我已经在莉莉面前充了一回白痴,可不想在老同学面前再充一次。 克兰家族,我肯定自己从未听说过。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学起来。打开电脑,一搜,嗯,有很多关于克兰家族的条目。这是一个主要经营化工产品的家族,还在欧洲许多化妆品、服装、制药等企业控股,是够有钱的。也许这次机会真的是个转折点,我可得好好对待。 我打起精神,搜索着有关上流社会的信息。跟这些人打交道,可不能随随便便。 第二章 这两天把我忙坏了,先是上街买晚礼服。我不想和莉莉一起去。她眼睛里只有国际顶级品牌,什么gucci,什么prada,和其他什么的,反正我只记得这两个意大利名字,因为我的母亲是意大利人。根据我目前的经济状况,还是省一点是一点。我在百货公司里,找到特价专柜,总算淘到一套打对折的黑色晚礼服,据售货小姐介绍,这是二线品牌,季末甩卖,质量没有问题,式样也并不过时。我试试还挺合身的,好了,就这件了。 拎着纸袋,我又匆匆赶往美发厅,修了一个理发师强力推荐的发型,头发上盖满了一层厚厚的发胶,看上去像个花花公子。算了,我对时尚之类的东西一窍 不通,就凑合一晚吧。 回到公寓,我按照网上查找的信息,又是修指甲、又是洒香水,还得换上一双深色袜子,说是浅色袜子只适合穿运动鞋,真是闻所未闻。最后是打领结,这可要了我的命了。领带不好吗,当然我自己只买过方便型的领带,就是那种一个圈儿的,往头上一套,再一拉,就OK,有点像上吊。 我照着资料上的步骤,打了一次又一次,胳膊都酸了,最后那领结的样子总算看起来不坏。行了,我长出一口气。照了照穿衣镜,里边的我虽说不上光彩照人,也是容光焕发了。 开着那辆老旧的丰田,我来到阿尔伯特音乐厅,果然这里人头攒动,看上去来的观众有不少是达官显贵、社会名流。 我在走廊里转了两圈,未免有些自惭形秽。他们一个个衣着光鲜、打扮入时,男人们彬彬有礼,谦逊得体,女士们香鬟雾鬓,风姿撩人。 那边比尔斜垮着一只大号的皮包,手里拿着话筒,身后跟着摄像师,正急急忙忙地向后台走去,他远远地看见了我,只是打了个手势作为老同学之间的招呼。我也不介意,毕竟人家忙着自己的生计。 我找了个角落,掏出节目单,原来是一个世界著名的弦乐四重奏组来到伦敦演出。我还从没有到过音乐厅里欣赏古典音乐,平时爱好的无非是流行的下里巴人而已。 八点演出正式开场,观众们纷纷进入音乐厅就坐。而我磨磨蹭蹭跟在人群的后面,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块多余的下脚料。这时,门口又进来几个人。前面走来一对老年夫妇,也是珠光宝气。 “快点,汤姆,快开场了~”老太太转过身招呼后面的人。 “我们先进去,”老头拉着老太太。 “来了,太太~”那个汤姆推进一辆轮椅。 是他~我愣了一下,没错,就是那天我帮他捡书的年轻人。而他也看见了我,也有些惊讶,看来伦敦并不大,没准儿就能碰到见过的人。他看了我几秒钟,脸上平静如水。汤姆径直把车推进了电梯,看来他们是去包厢。 我找着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左边坐着一位中年女士,右边是一对年轻夫妇。想起莉莉的叮嘱,应该多交流交流,这可是个攀谈的好机会。我向女士打了个招 呼,刚想厚着脸皮搭讪,却见她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听音乐的时候,别说话,”她委婉地提醒我。 我没奈何地耸耸肩,尴尬地转过脸,那边好像有人注视着我。定睛一看,正是罗斯少爷。好在这会儿灯光黯淡下来,幕布拉开了。不然,我的脸要红成西红柿了。 舞台上那四个人摆弄了几下,开始吱吱嘎嘎地拉起琴来。听了两支曲子,实在是不知所云,更奇怪的是周围的观众还煞有介事地报以热烈的掌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我打了个哈欠,抱着胳膊,眼皮耷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迷迷糊糊之中,有人推了推我的肩膀。“先生~先生~” “哦,什么事,”我睁开眼皮,旁边那位女士责备地看着我,好像这么好的音乐不去欣赏简直是暴殄天物。 “对不起,”我小声地道歉。 “先生~”原来是一位音乐厅的侍者叫我。 “什么事,”我转过身。 “克兰先生邀请您去他的包厢,”他弯下身子伏在我耳边说道。 “克兰先生,可我„„”我赶紧打住,虽然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什么克兰先生,这可是莫大的荣幸呀,莉莉一定会这么说,“好的,我„„这就去,”我知趣地起身跟着侍者离开。 克兰先生,就是本场音乐会的赞助商,他怎么会知道我呢,难道真有什么好心的仙子精灵什么的听见了我的祈祷,安排一场奇遇, 上了楼,侍者把握领进一个铺着贵重绛红波斯地毯的房间,一辆轮椅上坐着一位年轻人。 “请坐,”他腼腆地一笑,“恕我冒昧,不过我们毕竟有一面之缘。” “是的„„是的„„”我结结巴巴地在他身边坐下,“托比„„没来吗,” “要是一只狗能听懂音乐的话,我一定会把它带在身边的,”他打趣着。 “哦,是的„„是的„„”我发现我的脸热烘烘的。 “我姑姑和姑父有事先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你不介意陪陪我吧,”他认真地看着我。 “当然,反正我没什么事儿,”我赶紧回答,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呀~我仿佛听见莉莉的感叹声。这会儿我才正眼打量他,今晚他一袭有些紧身的黑色晚装,裹着他纤细的身材。棕色的头发整齐地向后分开,闪着丝一般的亮泽。苍白的面颊稍显瘦削,一张薄薄的嘴唇抿着,看来并不擅长言谈。以我心理学的知识,像他这种身有残疾的人多少有些自卑,而我的目光偏偏这时滑在了他的双腿上,衣料考究、做工精致的裤子下的有些萎缩的肢体。我赶紧移开目光,却瞥见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抖了一下。 “哦,克兰先生,”我急忙没话找话,“那四个人在演奏什么,我好像一窍不通,”我知道这时候最好的策略就是装傻,让他显得自己还是有优越感的。幸亏我是心理医生。 “是巴赫的曲子,”果然他淡淡地一笑,脸色和蔼。 “巴赫,听起来像个外国人,”其实我不是装傻,而是真的很傻。 “是德国人,”他笑了笑。 我没再问下去,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德国佬已经去世很久很久了,否则,真的要出大丑了。 接着我们就像年轻人之间那样闲聊起来。他得知我是心理医生,很感兴趣,向我要了电话和手机号码,说有空会去我的小诊所坐坐。 一切都像是小说里的奇遇了。我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信不是做梦,我真的时来运转了吗, “斯潘塞先生,”他注视着我。 “叫我弗兰克,”我已经把他当作朋友了。 “弗兰克,你刚才掐自己的大腿,”他好奇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哦~这个„„这个„„”我瞪大了眼睛。 回到公寓,已经十点半了。想起刚才的经历,我还是有些恍惚。罗斯腼腆的笑容、光泽的秀发好像还在我面前浮现。十点钟音乐会结束后,他的仆人汤姆上来接他。我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一辆加长的豪华黑色宾利轿车。罗斯打开车窗向我挥手告别,“晚安,弗兰克~” “晚安,克兰先生~” 他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 眼睛里的孤寂,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和忧惧。 叮„„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遐思,是比尔。 “喂,弗兰克,”比尔在那边大喊大叫,周围一片嘈杂,“真有你的~” “什么,”我莫名其妙。 “嗨,别装蒜了~”比尔揶揄着,“我看见你和罗斯.克兰在一起,怎么,刚攀上贵人就把老朋友丢进垃圾桶吗,” “比尔,别提了,我自己都还在稀里糊涂呢~”原来是为这事,不愧是狗仔队的,嗅觉灵敏。 “哪天请我吃饭,讲讲你的好事~”比尔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好的,一定~”我也对着手机吼着。 第二天是周末,我决定去看看莉莉。好久没去她的公寓了,还想蹭几顿饭吃。 敲了半天门,莉莉才出来,矶着一双毛绒熊的拖鞋,披着宽大的睡袍,一头金发乱蓬蓬的。 “弗兰克,那阵风把你吹来了,”她睡意朦胧地打着哈欠。 “想你呗~”我把门关上,亲亲她的香泽。 “吃了没,” “没有,一起床就奔你这儿了,”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莉莉从厨房里拿来一盒牛奶,几块饼干,“你先吃点,马上就要中午了,我们中饭吃好些。”然后她转身进了卫生间。 我边吃边到她书房里转悠,书桌上乱七八糟地放着医学专业书,还有一本笔记本和几张凌乱的打印稿子,看来她也在忙着写论文。一本台历上潦草地涂着一些记事。电脑旁摆着一张她自己的照片,是在海边,风景不错,人照的也很美。其实莉莉也说不上是国色天香,不过她很会修饰自己,那边书架上除了专业书就是时尚、化妆一类的书籍、杂志、光碟之类的。我们谈了两年,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浪漫多情,只是一般的男女朋友,各有各的工作,闲来上街、购物、吃饭、看电影、度假,有时同居几天而已。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也许会结婚,也许会分手。我想我们只是彼此喜欢,还没有上升到爱情的高度。 唉,我叹了一口气,青春的理想、憧憬已经一件一件地随风而去了,留给我的只有琐碎的日常记忆和无尽的烦恼了。 莉莉换上居家常服,围上围裙,开始做午饭。其实我的厨艺也不错,特别是pizza和意大利面深得我妈妈的真传。我的外祖父在爱丁堡开了一家意大利餐馆,就是在那里,我父亲遇见了她。 我帮着洗菜、切菜,打蛋什么的。不知是虚荣心作怪,还是自作多情,我有些得意地说起昨晚的音乐会。莉莉听得津津有味。 “我说嘛,你早就应该和有钱人来往了,这不有效果了嘛~”莉莉一边把牛肉放进烤箱,一边叫道,还给了我一个热烈的吻,“有贵人相助,还怕事业没有起色~” “可是,他只是这么说说而已,也不一定就会来呀,”我想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别乌鸦嘴了,你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莉莉捶了我一下,又一本正经地合掌祈祷,“他一定会去的~他一定会去的~好了,我已经替你求过上帝了,他老人家该是听见了。” “借你吉言,”我不在意地笑了笑,把面粉和进鸡蛋液里,女人的把戏。 吃过丰盛的午饭,我们出去购物,回来又帮着莉莉打扫房间,洗洗涮涮。晚饭后,我陷进沙发里,打开电视,莉莉歪在我肩上,咕咕哝哝地说起圣玛丽纪念医院的八卦,无非是某医生要结婚了,某护士又生了一个孩子,或者副院长要退休了,谁谁谁能爬上这个肥缺„„我换到体育台,刚看了几分钟球赛,莉莉拿过遥控器,换到影视台,看《绝望主妇》。我不想吵架了,只得跑进书房,上电脑看在线球赛。琐琐碎碎的日常生活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把我消磨,好像已经没有梦想、没有憧憬了。 “弗兰克~”莉莉在卧室叫我,声调慵懒。 “来了,”我揉着困倦的眼皮,爬上她的床。好久没有亲热,彼此的眼睛里都燃烧着欲望之火。 “弗兰克,和有钱人打交道要„„”莉莉脱下睡衣,又忍不住教训我。想来她当儿科大夫久了,免不了一口哄小孩的口吻,也就免不了把我也当作不懂事的小孩,要经常提醒教导。 “好,我知道,”我迫不及待地扯掉她的胸罩。 “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什么,”莉莉喘息着,热气喷到我的脖子上。 “要注意形象,”我胡诌一气,吻着她的丰唇。 “哦,你知道就好„„还要„„”她突然推开我,“哦,对了,还要跟紧点, 那个什么„„克兰先生,你哪天联系联系他,要是他把你忘了,可就„„” “忘了就忘了呗~”我一把将她摁倒。 “哦,不„„弗兰克,这可是你的转机„„,”她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把她的婆婆嘴堵的严严实实了。 黑暗里,只剩下贪婪的呻吟,肢体的交缠,只剩下肉体的放纵,欲望的宣泄。 一觉醒来,已是后半夜,我摸索着爬起来,头有些痛。走进客厅,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虚。窗外的街灯依旧睁着瞌睡的眼,依旧有车辆川流不息。一颗心漂泊在纷纭的大都市,却找不到一个休憩的港湾。 我点着一支香烟,抽了几口,半睡半醒之中,有一个身影总在心头萦绕,我知道,那是罗斯。 第三章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诊所还是门庭冷落。来找我看病的,无非是一个叫约翰的老酒鬼、一个单亲妈妈陪同的问题少年、一对整天无事生非的中年夫妇、一个患妄想症的昨日影星。 “哦,斯潘塞医生,我真是生不逢时~”一位半老徐娘坐在我面前,长吁短叹,还掏出真丝手帕擦擦眼角。 “是呀,人生总是有起起落落嘛,”我只得顺着她的话附和着。 “你看,当年我是多么美啊~”她从一只旧鳄鱼皮手袋里摸出几张剧照,“这是在百老汇,你瞧,这就是我,连美国人都知道我~哦~黄金时代~” “你现在风采依旧,”我不动声色地安慰她,我知道其实她不过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来消磨无聊的时光。 “哦,你真会说话~”她摆出一个自认迷人的笑容,“一定是个好情人~” “是吗,”这可是头一回有人这么我,但愿如此,可惜并没有人真的在这方面赏识我。 和她唠完嗑,也到了中午。草草吃过饭,莉莉打来电话,东拉西扯了一通。我明白她是想打听事情的进展,我借口累了想睡一会,关机了事。 也许他真的早就他我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贵人嘛,总是多忘事,何必自作多情呢~我伏在办公桌上,打起了瞌睡。直到下午琼斯太太来上班把我叫醒。 “弗兰克,下午汤姆会来,别睡了,”珍妮给我倒了一杯咖啡,“提提神。” “谢谢,”我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走到门厅,活动一下腿脚。 这时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悄没声地驶过,好像有点眼熟。是他~我差点叫出来。可是车子已经毫不留情地驶过去了。哦,得了,我心里教训着自己,眼花了吧,想钱想疯了。他那天不过是信口说说而已,我就把肥皂泡当馅饼一口吞下去了。真是没出息~ 我懊恼地回到办公室,拿来医学杂志胡乱地翻着,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请问,这里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迟疑地问道。 “哦,先生,这里是温馨港湾心理诊疗中心,”琼斯太太殷勤地招呼,“弗兰克~” 我一口气没缓过来,呛了一口,“来了,来了~”我慌慌张张地抽了一长条纸巾抹掉桌上的咖啡,急急忙忙跑出来,是罗斯~ “下午好,”罗斯.克兰摘下墨镜,坐在宾利车里。 “就是这里,”旁边一扇车窗摇下来,一位老太太定睛打量着我那小小的诊所门面,一脸的怀疑。 “下午好,克兰先生~”我赶紧微微鞠躬。 汤姆下车打开车门,把折叠的轮椅打开,抱起罗斯轻轻地放进椅子里。 “罗斯,你没搞错吧~”老太太有点生气,“找这么个小地方,害我们兜半天的圈子。这个„„” “弗兰克.斯潘塞博士,”我一旁点头致意。 “姑姑,我想换个医生看看,”罗斯让汤姆推他进去。 “换个医生,难道你不信任格林医生,”里边一个老头的声音。 “姑父,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罗斯有点生气,“斯潘塞医生,你不肯给我看病,”他看着不知所措的我。 “哦,没问题,当然,乐意效劳~”我忙把他推上台阶。 “罗斯,你可以找别的名医看,何必„„”老太太豪不客气地瞪着我。 “姑姑,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你们可以回去了,”罗斯头也不回。 “哦,这孩子~”老太太拉着老头下了车,跟着进了诊所,“这么小的地方,一看就是初出茅庐。斯潘塞医生,你难道要把罗斯少爷当作实验用的小白鼠,” “姑姑,”罗斯满脸的不高兴,“请你尊重弗兰克。” “弗兰克,”老太太惊讶地撇嘴,“你已经叫他的名字了~”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罗斯进了我的办公室。 他的姑姑和姑父这会儿气呼呼地坐在窗口的沙发下,以有钱人的特有的傲慢优越的眼光藐视我。 “我想和罗斯.克兰先生单独谈谈,”有了罗斯的支持,我不免胆大起来,“失陪。”我微微欠身,推着轮椅进了隔壁的诊疗室。 “对不起,弗兰克,”罗斯摇摇头,“我只是说想到你这儿来看看,结果他们大惊小怪的,非要跟我一起来。” “没关系,”我关上门,“你姑姑和姑父都是关心你。” “关心我,够关心的了,”罗斯若有所思,嘴角不自觉地向下微微一撇。 我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克兰先生,” “叫我罗斯就行了,”他莞尔一笑,羞涩地看看我,“我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谢谢你信任我,”我觉得精神好多了,好像连头发都抖擞起来。 “我知道你喜欢听音乐,”我走到桌子边,打开装cd的抽屉,“来点瑜伽音乐,怎么样,” “好的,”罗斯点点头,“我从没听过这种音乐。” 我给他戴上耳机,给他放了伴随着海浪拍击海滩的冥想乐曲。罗斯安静地坐着,倾听着神秘的心灵耳语。我不想直接询问他的病情,甚至不想看他的病历。我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放松心情和肉体,而不是紧张地关注自己的不适。 “想躺一会吗,”我低声问他。 “嗯,好的,”他闭着眼睛。 我把轮椅推到一个小床边。那是一个可爱的蛋壳型的睡椅,下面一半是床,上面一半是可以活动的盖子。我想把他抱起来,碰了一下他的手,却见他突然睁开眼睛,手痉挛似的缩着。 “对不起,”我也吓了一跳,立刻明白自己太鲁莽了,毕竟平时照料他的不是我。 他迟疑片刻,然后伸出手攀住我的胳膊。我探下身去,小心地将他抱起,感觉他并不怎么重。我把他放在小床上,给他盖上毛毯。 “想睡吗,”我问道。 “嗯,” “那就睡一会儿,”我关上蛋壳盖上的灯,静静地看着他安详的面容。棕色的发丝柔顺地披在他的额角,五官的线条很直,却并不刚硬,显出纤丽的姿容,尖尖的下巴颏儿像是被雕塑家的凿子修饰过。他的脖子姿态优雅,正如受过很好教养的人那样。肩膀有点儿窄,有点儿溜,身板儿单薄,一双手细长柔软,仿佛指尖上还跳动着无声的音乐。 “弗兰克,”他喃喃低语。 “嗯,” “你一直在等我来吗,” “是的,罗斯。” 第四章 这个星期六中午,比尔正好没事,我请他出来喝一杯。 “弗兰克,说说那天的事儿,”比尔叫了一杯啤酒。 “那天的事儿,”我喝着威士忌,“不过是偶遇嘛,”我把那天帮罗斯捡书,后来在音乐会上巧遇,再后来他来我的诊所的经过简单述说了一遍。 “哦,”比尔点点头,“你可真有运气。” “是吗,”我让侍者往杯子里加了几块冰块。 “罗斯.克兰很少参加公开活动,”比尔把胳膊撑在吧台上,“我当记者七、八年了,只见过他二、三次。这次让你撞大运了。” “哦,”我吃惊地看着他,“确实。” “而且像他这样的有钱人肯屈尊到你的小诊所来,可真是难得,”比尔看着我。 “是啊,我开始也认为他只是顺嘴说说而已,”我晃了晃杯子,叫侍者给比尔再来杯爱尔兰黑啤,“你一定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我就知道你会问的,”比尔笑笑。 “得了,凡人都有点好奇心嘛,”我耸耸肩。 “十几年前,罗斯一家在意大利度假,遇到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他的父母死了,而他好歹保住一条性命。” “哦。” “他是独子,继承了大笔的家产,当然克兰家还有些别的成员,但是他们基本没份。包括他的姑姑和监护人安杰拉.贝尔夫人。” “是这样。” “所以,你可得好好看待你的这个病人,”比尔意味深长地一笑。 “知道,”我拍着他的肩膀,“还得多谢你,老兄~” “老朋友了,还说这些,”比尔向来颇有些豪气。 “不过,罗斯已经成年了,他的姑姑不应该再管着他了,”我有些纳闷。 “没错,”比尔神情有些诡异,“富人家的事,谁知道~罗斯的身体不好,总是看医生,要是他哪天见上帝去了„„” “我明白,”我心领神会,“有钱人就是一只会走路的钱包。” “没错,罗斯.克兰就是一只坐在轮椅上的钱包。” 下午,我懒懒地在家午休,莉莉打来电话,叫我去吃晚饭。我推说有事,不想去,其实我对她的心已经渐渐冷下去了。莉莉是个精明的女孩子,当初我开诊所的时候,并没有向她借钱,而她也没有意思拿自己的钱冒险。要是我事业有成,她当然不会放过一块肥肉,要是我破产了,她也乐得毫不沾边。她叫我去吃饭,还不是想打听打听我有没有搞定有钱人的本事。我叹了一口气,索性把脑袋埋进被子。 叮„„手机铃声急切地响起。 我翻身摸了一会,在枕头下找着手机,是一个陌生电话。“喂,” “弗兰克,”一个低低的声音。 “罗斯,下午好~”我很高兴。 “你„„现在,有事吗,”他的声音有点怪,有点变调了。 “哦,没事,在睡懒觉,”我坐了起来。 “你„„能来一下吗,”他好像有些哽咽。 “怎么了,罗斯,”我着急起来,忙跳下床,“你在哪儿,” “海德公园,”罗斯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细,“天使雕塑旁的树林„„” “我就来,等着我~罗斯,等着我~”我再三叮嘱着。 “好„„”他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了。 我急急忙忙穿上衣服,飞快地下楼,开出老丰田,在大街小巷里穿梭。 公园里三三两两的人们悠闲地散步,休息。我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罗斯,你在哪儿,远远听见那边林子里汪汪的犬吠,是托比~我跑过去,果然托比摇着尾巴在等我。 我赶紧跟着托比跑进树林。小径旁的草地上,罗斯靠在一颗树旁。 “罗斯,”我跑过去,看见他的脸白的吓人。 “弗兰克,”罗斯看到我,稍稍缓过一点来。 “怎么了,”我蹲下身子,拉起他的手,无力而又冰凉。 他虚弱的说不出话来。这时我才注意到一旁有一辆果绿色的电动车,车头撞在了树杆上。忠实的托比趴在罗斯身旁,一双杏仁大眼恳切地看着我。 “哦,我的天,”我明白过来,“你没事吧,”我扶住他的肩膀,“伤着哪儿了,” 罗斯摇摇头,他一定是吓坏了,只是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叫救护车来,”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不~”罗斯坚决地拒绝,抓得更紧了。 我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平静一下受惊的心情,便挨着他坐下。罗斯发了好一阵的呆,脸色才好了一些。我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他。 “我有点头晕,”罗斯闭上眼睛。 我轻轻地抱住他的身子,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肩上。四月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浅棕色头发上,光辉摇曳。突然他低低地抽泣起来。 “罗斯,没事了,我在这儿,”我把他抱紧,闻到一股淡雅的馨香,他真的很瘦。 过了好久,他才平静下来。“弗兰克,送我回家。” “好的,”我抱起他,让他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托比乖乖地跟在后面。 穿过一块长长的草坪,我有点累了。 “弗兰克,休息一会儿,”罗斯看见我喘气。 “嗯,”我把他放在草坪上,用袖子擦擦汗水,“我的车就在那边。” 好不容易把他抱出公园,我已经是满头大汗。“等着我,”我把罗斯放在路边的长椅上,把车开过来。“我们走,”我把他抱起来放进后座。 “弗兰克,”罗斯拉住我的手。 “嗯,” 他很想说什么,嘴抿了一会了,又看了我一会儿,抬起胳膊,用袖子轻轻地擦去了我头上的汗珠。 把他送到家门口,托比先跳了下去,汪汪地报信, “弗兰克,这事对谁也不要说,”罗斯叮嘱道。 “好,”我点着头,未免有些奇怪。 汤姆跑出来,“罗斯少爷,怎么了,” “哦,没事,刚才在海德公园正好碰到斯潘塞医生,和他聊了一会儿,就麻烦他送我回来。叫戈尔去公园把我的电动车开回来。”罗斯的脸色已经基本正常了,一点声色也不露。 第五章 “弗兰克,你可得好好看着你的莉莉,“这天早上,我刚进诊所,琼斯太太一脸关切。 “怎么了,”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昨晚夏洛特跟我说,有个巴克利银行的小白脸来医院找莉莉,”琼斯太太的目光从老花镜上边投过来。夏洛特是琼斯太太的资深闺密和多年同事,看来昨晚她俩又煲电话粥了。 “哦,”我耸耸肩,女人真是变得快,“随她去吧。” “你不在乎,” “在乎又怎么样,不在乎又怎么样,”我轻描淡写。 “嗯,心态不错,”琼斯太太翻了翻登记本。 不是我心态好,而是心已凉了。莉莉见我这么些天没有吭气,料想那件事是黄了,立马转向,真是一点考验都经不起。算了,大家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何必当真。我放下公文包,在桌前坐下,整理一下各类卷宗。 这时手机响了,“弗兰克,”是罗斯的声音。 “早上好,罗斯~”不知怎地,一听到他那口的伦敦腔,我就觉得神清气爽,不过我自己总是改不了一口苏格兰味道,“那天真的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着了,”罗斯依然口气平静。 “最好是到医院检查一下,”我关切地建议。 “不妨事,我自己心里有数,”罗斯轻松地说道,我几乎可以看见他淡淡的微笑,“那天下午天气不错,我就想出去溜溜。下坡的时候,突然一阵头晕,就„„幸好速度不是很快,没有很严重。” “哦,”我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以后要多加小心。” “谢谢你~”罗斯似乎有些感动,“嗯,我有时候在家里很闷,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说有托比跟着我。那天不知怎么了„„” “你经常头晕嘛,” “不„„只是偶尔会,”罗斯犹疑着,“有时候心情不好„„” “是有规律的头晕吗,” “不„„不是,说不清,有时候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上次„„”他突然打住了,轻轻地咳嗽起来。 “感冒了,”我想起他单薄的身体。 “是,有点,”他歇了一口气,“待会我叫汤姆把我的病历带给你,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汤姆,他是我的贴身男仆。” “好的,十点钟来,”我不再多话,让他休息。 十点钟,问题少年和他的单亲妈妈刚出门,汤姆就准时前来。他是个敦实的中年人,长相忠厚老成,一双褐色的大眼睛,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仆人。 “斯潘塞医生,这些是罗斯少爷病历的复印件,”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叠装订整齐、分门别类的纸张。 “谢谢你,汤姆,”我接过来,“对了,你一直服侍着罗斯少爷吗,” “不,不过我在他家呆了五年了,谢谢~”琼斯太太给汤姆上了一杯蓝山咖啡。 “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大概是十五岁的时候,如今已有十二年了。” “他身体„„” “不太好,经常小病不断,感冒发烧是常事,而且他的腿做过好多次手术,”汤姆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 “他的„„嗯„„精神状况„„”我小心翼翼地触及这个敏感话题。 “不好,”汤姆立刻警惕地看着我,“你知道,他很怕羞,不喜欢和人交往,甚至怕和人交往„„” “社交恐惧症,”我翻着病历,看来罗斯在大卫.格林医生那里看了好几年了。 “对,格林大夫就是这么说的,”汤姆把他那个结实的脑袋一点。 “是呀,他受过那么严重的伤,父母又去世了,难免落下心理阴影,”看来罗斯的病情是好是坏,我看着汤姆,“你应该最了解他。” “嗯,这个,当然他的大多数生活琐事都是我料理的,”汤姆嘴巴很紧,不着边际。 “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他的日常情况,”我表示理解。 “嗯,罗斯少爷,他很内向,总是缩在他的蜗牛壳里,跟我也不会说心里话。有时候脾气很坏,摔东西,不吃饭,甚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谁也不搭理,还有„„” “什么,” “有几次„„”汤姆有些迟疑,“我看见他一个人偷偷地哭„„” “哦,”我想起那天罗斯伏在我肩上哭泣,情绪不稳定„„低落„„多疑„„我看着病例上的字迹,„„还有„„自残行为~,„„“汤姆,你没说到重要的事情,罗斯少爷曾经有过„„” “这个,嗯,”汤姆搓了搓手,显然这个忠心的仆人不想揭主人的隐私,“有一次,罗斯少爷不知怎地从楼梯上摔下来,幸亏没摔断脖子„„” “你没在他身边,” “没有,他一直是走电梯下来的,可那天晚上,大家都睡下了,他自己起来,没有叫我„„” “是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汤姆总是言简意赅。 下午,我大学的同学查理.斯科特来访。我们一起读到硕士,后来他没再继续深造,到了伦敦郊区的一家大型制药企业卫康制药有限公司研发部工作。 “混得怎么样,”我们俩并排坐在长沙发上。 麦克唐纳倒是混得风生水起的。” “不怎么样,”查理叹了口气,“不过克拉克. “那个马屁精~”我不屑地撇嘴。 “是呀,当初我们一起进的研发部,如今我还是一个小小的研究人员,他已经是堂堂的麦克唐纳副经理了~”斯科特满心郁闷。 “靠拍马屁,” “是了,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斯科特苦笑着,“把我们的克总拍得团团转。” “克总,” “查尔斯.克兰,一个没脑筋的纨绔子弟~”斯科特有些愤然。 “卫康是克兰家族的企业,” “是的,你认识他家的人,”斯科特奇怪了。 “只是认识罗斯.克兰先生,”我从不知道这家大企业是克兰家的产业。 “罗斯.克兰是最大股东,那个查尔斯是他的堂兄。” “原来如此,”我都有点害怕和这样有钱的人打交道了。 “公司这两年情况不太好,”斯科特忧心忡忡,没注意我的表情,“今年有可能会出现大幅亏损。” “是吗,”我也替他,更准确地说是为罗斯担心。 “我们研发的新药无法通过药监局的审批,唉~”斯科特皱着眉头。 “哦,”我也发起愁来,罗斯想必也会为此发愁的,怪不得他总是心情不好。 “不说这些了,我们出去喝一杯怎么样,”斯科特站起身。 “妙极了,我请客~”我给了他一拳。 第六章 这天下午,罗斯打来电话请我到他家里吃晚饭。 “不必拘礼,只是平常的家庭便饭,”罗斯说道。 “嗯,好的„„”我还是有点紧张。 “我要当场宣布一件事情,”罗斯神秘兮兮地,“和你有关。” “是吗,”我更摸不着头了,“什么事情,先透露一点嘛~” “弗兰克,你不会拒绝我吧,”罗斯满怀期待。 “这个,”我本想和他开个玩笑,又不忍让他难受,立马改口,“只要我办得到~” “作我的私人医生,”罗斯郑重其事。 “嗯,好的„„好的,”我万没想到天上真的掉馅饼下来了,而且这样快。 早早下了班,琼斯太太还满头的雾水,“什么事呀,慌慌张张的~和女孩子约会吗,” “约会„„嗯„„约会,”我支支吾吾的,把她推出门去,确实是约会,只是不和女孩子。 去有钱人家吃饭,我还是第一次呢。当然以前也去过富有的同学、同事家里,不过他们只能算是中产阶级或者小资产阶级,今天可是和真正的阔佬一起吃饭吔~ “琼斯太太,去别人家吃饭要带点什么礼物,” “花、香槟、巧克力„„” “谢谢~”我一溜烟地跑了。 罗斯说不必拘礼,不过我还是上街买了一瓶法国香槟,这样的人家礼数可不能怠慢。我又回家穿上我那套最好的西装,打好领带,当然还是方便型的、上吊式的,“周末一定要大采购,”我暗下决心,可不能这么寒酸地去作富人的私人医生。 “晚上好,弗兰克~”罗斯在客厅迎我,外边已经起风了,乖巧的托比从大门口一路跟着我进屋。 “晚上好,罗斯,”我拿过那瓶香槟,立刻就后悔了。虽然是一间平常的房间,却是装饰华丽。真皮的褐色沙发一溜摆开,茶几是意大利风格的整块水晶玻璃,墨绿色的羊毛滚边地毯铺满了整个地板,两枝多层水晶吊灯灿烂辉煌,大幅蕾丝边绣花窗帘从高高的天花板一直垂到地面,中央空调的窗口喷着温暖舒适的暖气,那边墙角的小几上还放置着一只中国青花古董瓷瓶。我这才明白自己再拘礼也纯属白搭。 “这么客气,”罗斯接过香槟,淡淡地看了一眼,递给一旁的汤姆。而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坐。” 我讷讷地在沙发上坐下,一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隔,一个女仆给我沏茶,一看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利普顿方便茶,那种东西只配漱口。 罗斯问我是什么大学毕业的,什么专业,导师是谁。末了,他点点头,“这样就好,我姑姑该没话好说了。”看起来,尽管他已经成年,还是很依赖他的姑姑的,毕竟失去双亲后,多年来是姑姑一直照顾着残疾的他。 晚饭安排在一间小餐厅,屋子里摆了一张长条桌子。罗斯叫我坐在他的身边,安杰拉.贝尔太太和罗伯特.贝尔先生并排坐着,那边是他们的女儿、罗斯的表姐简。晚饭很丰盛,刚喝过一份新鲜鱼汤,接着上来七分熟的小牛肉。 “姑姑,”罗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停顿了一会儿,“我想„„请弗兰克.斯潘塞博士做我的私人医生。” 贝尔夫人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两分钟后才优雅地咽下肚去,“这是你自己的事,不必问我,你已经这么大了。”她根本就没看罗斯一眼。 “嗯,”罗斯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需要有个人看护我,我想斯潘塞医生完全有能力胜任。” “他已经是你的朋友了,何必来问我,”贝尔夫人冷笑一声。 “是的„„姑姑,”罗斯有点赧然,“格林医生太忙了,他哪有时间整天照看我,” “得了,罗斯,”那边简耸耸肩,“你不过是想找个人陪你玩玩罢了。斯潘塞医生和你年纪相仿,自然合得来。” 罗斯低头叉了一块牛肉。 “别说他了,简,罗斯现在是大人了,不用我们多管闲事了,哪天他还会请 我和你爸爸出门滚蛋的~”贝尔太太哼了一声。 “姑姑~”罗斯惊讶地叫了一声,“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是吗,知人知面不知心,”贝尔夫人拈起酒杯喝了一口波尔多红酒,“你情愿相信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外人,也不相信照料过你十几年的亲人。” “不,姑姑~”罗斯难受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当作母亲~” “说的真漂亮~”贝尔太太只管吃她的小牛肉。 一阵难堪的沉默,只听见叮当的刀叉声。 “好了,好了,”贝尔先生这会儿来打圆场,“这样吧,罗斯已经是大人了,就由他自己决定吧,不过,斯潘塞医生毕竟年轻,罗斯还应该定期去格林医生那里继续治疗。年轻人嘛,总得有自己的朋友不是~” 大家都没再做声,事情就这么定了。 “今晚我们不住这儿,”贝尔夫人穿上风衣,板着脸。 “你生我的气了,”罗斯脸色忧愁。 “好了,罗斯,”看见他这样,贝尔夫人也于心不忍,她弯下身子吻了罗斯的额头,“我们去你表姐那儿看看外孙。宝贝儿,早点儿睡,别累着了。斯潘塞医生,” “夫人,”我赶紧上前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以后请你多费心,我们都老了,是该找个靠得住的人接班,”她有些不悦地看着我,抽出了手。 “我一定尽职尽责~”我忙颔首致意,这会儿我才恍然大悟,我应该得体地行一个吻手礼。而不是大大咧咧地抓住一位贵妇人的玉手。 “再见,罗斯,可别再从楼梯上掉下来了,”简也吻了他,看样子对她的这位可怜的表弟并没有多少同情心。 罗斯把我请进他的套房,外边是一间起居室,里边是卧室和卫生间,加起来的面积比我的整套公寓还大,还不包括他的书房和办公室,都装饰得精致舒适、清雅宜人。 “你姑姑好像不带待见我,”我陷进他的宽大的沙发里,有些发窘,怕自己会搞坏他和贝尔夫人的关系。 “没事,”罗斯微微笑着,“姑姑很疼我,当然她脾气很大,我们家的人都是犟脾气,她只是喜欢管着我,还当我是小孩子。” “是吗,那就好,”我略略放心。 “看电视吗,”他拿起遥控,指向墙上的一面大屏幕液晶电视墙。 “不,不想看,”我摇摇头。 “那,喝点果汁,”他转过身,拿来一瓶浓缩草莓汁。 “我来,”我起身给他和自己各到了一杯,坐下来看着他。 “弗兰克,你老是看着我,”罗斯抿着嘴儿。 “嗯,”我还是看着他。 “给我拿吉他来,”罗斯开始使唤我了。 我找来一把木吉他,递给他。 罗斯熟练地调了一下弦,缓缓地弹起了一只曲子《绿袖子》。我忍不住跟着哼起来,妈妈说我有一幅好嗓子,不过很少拿出来献丑。罗斯看着我,湖绿色的眼睛像水晶般清澈。不管他了,我开始唱起来, „„Greensleeveswasallmyjoy Greensleeveswasmydelight Greensleeveswasmyheartofgold AndwhobutmyLadyGreensleeves„„ 罗斯拨下最后一个和弦,“喜欢谁的歌儿,”他弹了几个琵音。 “哦,我喜欢的都是流行歌曲,像什么枪炮玫瑰、five、麦当娜、玛丽亚凯莉,哦,还有皇后乐队„„“ 一曲loveofmylife已经袅袅响起。 Loveofmylife,youhurtme, Youbrokenmyheart,nowyouleaveme„„ 我还记得歌词,听见自己的男中音,还算醇厚动人。 „„Youwillrememberwhenthisisblownover, Andeverythingsallbytheway, WhenIgrowolder, Iwillbetherebyyourside, ToremindhowIstillloveyou Istillloveyou.„„ 罗斯清丽的男高音和进来,木吉他的吟唱愈加深情款款。我看见他的眼神里有光辉闪耀。 第七章 “知道爱情是什么,”昨日影星爱丽丝.马普尔小姐一身古怪的吉普赛装扮,方便面头发上扎着艳俗的头巾、脸上画着浓厚而夸张的妆容、耳朵上吊着大号的圈圈,手腕上套着大大小小的镯子,身着一件花里胡哨的长袍、胸前四、五根各色项链,脚踩一双土耳其拖鞋。 “不,不太清楚,”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为了多挣点钱,我不得不忍受她每星期两次,一次一小时的折磨。 “是燃烧,是全身心的燃烧~”她吐出一串烟圈,张牙舞爪。 “哦,”我有点失望,还以为她会口吐莲花,令我蓬荜生辉。 “年轻人,没有经历过,”她眨了几下她的烟熏眼,好让我注意。 “哦,没有,”确切地说,我只经历过肉体的燃烧,和莉莉。 “等你碰上真正的爱情,就会体验到了,”马普尔小姐晃着她身上的叮当作响的各种圈圈,“那是一种幻境,就好像坐在云朵上,既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他,只有灵肉合一„„” 我有些头大,只得拨弄两下手里的圆珠笔。 “斯潘塞医生,你的相貌„„”马普尔小姐定睛审视着我。 “怎么了,”我不知道她又来了什么花样。 “你有拉丁血统,”她又点着一根烟。 “是的,我妈妈是意大利人,”我捂着嘴打了个不敬的哈欠。 “黑头发、褐色的眼睛,线条流畅清晰,小麦色的皮肤„„” 我都懒得多嘴了,其实我的头发带点栗色。 “你会做一个出色的情人的,因为你有这方面的基因,只是„„有点奇怪,难道你是个„„”她仔细地看着我,看得我几乎要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了,“弗兰克, 让我看看你的手相,”她叼着烟屁股。 “这种东西有准头吗,”我半信半疑地伸出手。 “当然,我是看的很准的,”她拿起我的手,仔细端详,“我师傅是个吉普赛老巫婆,我是她的关门弟子。” “怎么样,” “你会走桃花运的,”她高深莫测地一笑,“而且是„„一个男人~” 吧嗒一声,我另一只手拿着的圆珠笔掉在了地板上。 下午,我收拾好办公桌,出门去参加心理学会的一个聚会。到场的会有大卫.格林医生。他算是英格兰心理学界的泰斗,和我的导师亨利.怀特曾有过学术上的唇枪舌剑。星期一的时候,罗斯去格林医生那里就诊,我诊所里走不开,就没有同他去,今天正好有机会彼此认识一下。 走进马球俱乐部的小会议室,正看见我以前的同事——圣玛丽纪念医院的博比大夫,茶点端上来了。我们正好闲聊一会。 “弗兰克,”博比招呼我过去。 “现在副院长的职位谁上去了,”我挨着他坐下。 “医院董事会还没有决定,不过里克主任很有可能接任,”他摆出一副消息灵通人士的架势。 “是吗,”我喝着咖啡,“这么说林顿主任又得大病一场了。” “他,他口碑不行,总是一张大嘴没遮拦,董事们不会投他的票的,”博比很肯定。 “喂、喂~诸位请静一静,下面有请大卫.格林医生作交流发言,”会议主持人开言道。 我掏出笔记本,准备记下老前辈们的真知灼见。 “„„所以,我们作心理医生的一项重要,就是要帮助病人重新树立起生活的信心,有句中国谚语说的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格林医生说完这句名言,有意停顿了一会儿,目光扫视了一下会场在座的同仁,“斯潘塞医生,你说呢,” 我毫无准备,还以为他老先生根本就不认识我,“呃,这个„„”我结结巴巴,摇了两下手里的圆珠笔,“这个,有时候病人根本就没有拿钓鱼竿的力气,”天知 道我嘴里怎么会蹦出这么一句。 会场一片窃笑。 格林大夫白了我一眼,“你的观点果然和你的博导、我们可敬的亨利.怀特教授一样迂腐。接下来我要谈第三个问题„„” 博比同情地看着我,他的博导正是大卫.格林。 发言结束后照例是讨论即聊天会。博比过去找他的导师闲聊几句,还扯上我。本来我不想搭理这个不待见我的老头,不过想到他是罗斯的医生,总有交道要打,便跟了过去。 “斯潘塞医生,”格林大夫一副倚老卖老的腔调,“罗斯.克兰少爷很看重你。” “哦,承蒙克兰先生抬举,”我赶紧谦虚一番。 “对他的情况,你有何见解,”格林医生似乎非要和我摆一摆架势。 “我还不太熟悉他的病情,嗯,不好下结论,”我只得耍一个小花枪。 “果然是怀特老家伙的做派~”他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是自己惹恼了格林老先生呢,还是我的导师惹恼了他,也许兼而有之。罗斯好像并不喜欢这个老学究,只是碍着他姑姑和姑父的面子才去他那里看病,而且贝尔先生和格林医生是多年好友,还是同一家桥牌俱乐部的牌友。我知趣地走开,可别又动错了老头子哪根神经。 “„„卫康公司„„诉讼„„哦„„” 那边传来一阵嗡嗡的八卦奇谈,要是从前,我才懒得打听什么卫康公司,这回可不一样了。我忙凑过脑袋。 “卫康公司在非洲,未经当局许可,进行新药试验,听说发生了严重的不良反应,死了几个当地土著„„” “有这事,他们可真是胆大包天~” “可不,那个查尔斯.克兰,玩女人有一套,经营管理可就是个大草包~” 几声讥笑。 “药监局马上要进驻卫康公司调查了~” “是吗,这下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煞有介事的压低了嗓子‘“听说„„”里克有几颗脑袋凑上前去,我也不禁竖起了耳朵,“„„破产„„” 我轻轻地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过了一会儿,里边才传来疲惫的声音,“进来。” 罗斯半躺在宽大的皮椅上,背对着门口,棕色的头发枕在椅背上。我走到他身边,放下手里拎着的小纸箱,瞄了一眼堆满了文件的老板桌,中间放着几份材料,《卫康公司一季度#财务报表#》。 “弗兰克,我累了,”罗斯抓住我的手,闭着眼睛,满脸的倦容。 我安静地陪着他,知道他已经是身心交瘁了。看着他单薄的身体还要承担如此繁琐复杂的事情,不禁心痛。 “送我回卧室,”他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依旧闭着眼睛。 我把他抱起来,放进旁边的轮椅。罗斯并没有松手,把头靠在我的胸口。好一会他才睁开憔悴的绿眼睛,“那是什么,” “哦,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玩,”我拿过来那只小纸箱,“是多米诺骨牌。” 罗斯笑了笑,“走吧。” 托比从走廊那边跟过来,一起进了卧室。 我把罗斯放在地毯上,“我看你太操劳了,就„„” “小时候玩过,是爸爸妈妈给我买的,”罗斯的眼睛似乎看着远方,“很久没玩了。” 我不知所措起来,怕勾起他伤心的回忆。 “弗兰克,新买的,”罗斯打开纸盒子。 “嗯,”我过来帮忙。 “是给„„我买的,” “嗯,”我把纸盒子里的骨牌哗啦倒出来。 罗斯拿起几张图纸,兴致勃勃,“摆个什么,我们摆个帝国大厦吧~托比,一边去~” 托比咕哝了几声,满腹牢骚地趴在了墙角。 “罗斯,你摆的太开了,没法子推倒,”我提醒他,把帝国大厦的图纸抹平,放在他身边的地毯上。 “拿那块来,弗兰克,”罗斯根本不听我的唠叨。 “是,”我只得跟在他后面收拾他摆的参差不齐的线条。 “来点音乐,”罗斯趴在地毯上,目测着距离。 “哦,好的,”我又得爬起来找他的碟片。 “萨克斯,”罗斯头也不抬。 “好的,在哪儿„„”我埋头翻着抽屉,“找到了。” “弗兰克,叫汤姆给我榨点苹果汁来,”他忙得不可开交,“你要什么,跟他说一声。” “是,我的少爷,”我开门去叫人。 “罗斯少爷,”汤姆端着苹果汁探进头来,“安杰拉夫人叫你下去吃晚饭。”我忙过去接过托盘,把果汁递给罗斯。 “我们在这儿吃,”罗斯呷了一口,“端上来。” “是,”汤姆把脑袋缩回去了。 “弗兰克,有多少块呀,”罗斯瞧了瞧地毯上的样子,又比照了一下图纸。 “三百,”我拿起他随手搁在地毯上的杯子,可别不小心打翻了。 一会儿,汤姆把晚饭送上来,有羊角面包、德式香肠、罗宋汤。看来又是我来伺候他了。 “弗兰克,那块,那块~”罗斯不耐烦地叫道。 “来了,”我丢下抹了一半黄油的面包,忙不迭地给他拿骨牌。 “站住~托比,”罗斯嚼着面包,厉声呵斥,“碰倒了,出去跑一百圈~” 托比刚刚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现在只好躲到沙发脚去了。 “汤,”罗斯伸出一只沾满黄油的手。 “我的少爷,”我扯了一把纸巾给他擦擦手,顺带把汤碗搁在他的眼皮底下。 浩大的工程总算完成了一半,罗斯靠在我给他垒起来的枕头山上小憩,喝着酸奶。 “罗斯,你在干嘛,“贝尔夫人推门进来。 “站住~站住~拦住她~”罗斯一声尖叫,震得满屋子嗡嗡响。 还好我及时赶到,贝尔夫人的鞋尖落在了一只骨牌前0.1毫米处。 “哦,”罗斯总算没把果汁打翻,“姑姑,你差点让我两个小时的心血付诸东流~” 贝尔夫人惊愕地看看满屋子的劳什子,“你们„„” “多米诺骨牌,夫人,”我把她扶到沙发旁。 “斯潘塞医生,是你„„”贝尔夫人盯着我。 “是,弗兰克给我买的,”罗斯又开始摆起来,“那块,拿过来。” 我又得围着他团团转了。 “别玩疯了,罗斯,早点睡,”贝尔夫人站起来,“听见没,斯潘塞医生~” “是,夫人~” “九点钟一定让他上床~” “是~” “斯潘塞医生,难道你要让少爷感冒发烧,”她看看开着的窗户。 “是,夫人~”我又跑去关窗户。 “弗兰克,那块~” 一座巍峨的大厦矗立在蓝底绿花的地毯上。托比得到许可,爬出来参加落成典礼。 “小心,小心,”罗斯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叫我拿数码相机拍下这一光辉形象,“我要推了,”他把一只手指放在第一块骨牌上,摆了个pose。 “推~”一声令下,一块块骨牌一泻千里,几秒钟就顺利翻到。“吔~”我们俩击掌相庆,托比也狂叫了几声。然后是胜利的痛饮,喝果汁。 “九点了,罗斯,贝尔夫人叫你这时候睡觉去,”我扶起他。 “我想看电视,”他赖在我怀里。 “好了,明天看,”我哄着他,把他抱起来。 “我要看《越狱》,”罗斯打着哈欠。 “十点钟才有,”我把他放在床上,顺手给他脱鞋。 “不~”罗斯猛然惊醒,一把推开我,似乎才发觉是我在自己身边。 我吓了一跳,楞楞地看着他。 “叫汤姆来,”他拉过被子盖住瘦弱的身体和伤残的双腿,深色有些漠然,“他在隔壁。” “是,”我应了一声,刚转过身去。 “弗兰克~”他叫住我。 “什么事,” “嗯,”罗斯想了想,“今晚,你就住这儿吧,叫玛莎给你收拾一间客房。” “哦,”我有点不爽他的使唤人的口气。 “弗兰克,”刚转过身,又听见他叫我,“过来。”我本来不想理会他了,可又不自觉地回身。 罗斯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身边,看了我好一会儿,“晚安~”他攀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腮上轻柔地一吻。 第八章 我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回味那个吻,忍不住用手摸摸脸上那个地方,还有点湿润。 “先生,罗斯少爷叫我带您去您的房间。”一个穿围裙,戴花边帽的女仆走上楼。 “谢谢,”我跟着她走到走廊的另一头。 玛莎掏出一串钥匙,打开房门,里边干净整洁、华丽雅致。玛莎揭去罩在家具上的防尘罩,“还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她个子中等,相貌平平,属于毫无特色的那种女人,有点古板,有点俗气。 “好的,玛莎,”我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床上,仰面看看头上的水晶吊灯,不禁想入非非。 “你会走桃花运的,”她高深莫测地一笑,“而且是„„一个男人~” 难道自己真的是„„,天天给别人作心理分析,却从没有分析过自己。为什么眼前总是他的身影,为什么心里就是放不下这个人,不管他傲慢无礼地呼来喝去,还是心甘情愿地要守在他身边, “先生,罗斯少爷叫我给您做了几样夜宵,请慢用,”一个胖胖的、圆盘脸的厨娘老太太端了个盘子进来。 “谢谢你,”我赶忙起身接过,一杯热牛奶,一块核桃布丁,一个蛋糕卷。 想想他对自己的贴心,也不负我一片用心了。 这些点心真的很好吃,不像街上卖的流水线产品,标准的令人乏味。我正舔着自己的手指头,“斯潘塞医生,”有人敲门,是贝尔夫人。 “来了,来了,”我慌慌张张地擦干净手,打开门。 “还没睡,正好我有事找你谈谈,”贝尔夫人一身睡袍,依然郑重其事。 “请夫人吩咐,”我毕恭毕敬。 “今天的多米诺骨牌,是你的主意,”她姿态雍容地在我面前坐下。 “正是,是我特意安排的心理治疗方案之一,”我说,“罗斯少爷需要放松。当然,若是夫人不喜欢这种方式,我可以安排别种项目。 “算了,我不想干涉你的工作,罗斯的确需要有同龄人陪他玩玩,”贝尔夫人宽宏大量,“最近事情太多,他的身体越来越糟。” 我颇有同感。 “你大概知道,罗斯有一次从楼梯上摔下来,”贝尔夫人沉思片刻。 “有所耳闻,”我谨慎地回答。 “幸亏那张轮椅够结实,那孩子自己也拉住了楼梯栏杆,要不然„„”她用手巾擦擦眼睛,声音哽咽。 我同情地点点头,要不然我也不会有机会见到罗斯了。 ”贝尔夫人的眼圈红着,“就连我自 “这么多年了,我把罗斯当作亲生儿子, 己的女儿我都没费多大心思。” “哦,”我应着。 “可怜的孩子,”她抽了抽鼻子,“所以,斯潘塞医生,你一定要好生照顾他。” “我明白,夫人,”我立刻挺直腰版。 “不,你不明白,”贝尔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罗斯,也包括你~”她说的清清楚楚。 “是,夫人~” “晚安,”她站起身,睬也不睬我的殷勤,出了门。 我本想试试一个人在家练习了好多次的吻手礼,门已经在我鼻子前吧嗒关上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罗斯叫我同他去一趟卫康公司。 “罗斯,该下决心了,”贝尔夫人给他仔细打好领带,“你总是心肠太软,狠不下心。” “可他毕竟是我堂兄,”罗斯还是拿不定主意。 “那又怎么样,好好的公司已经给他败掉了~”贝尔夫人满脸不高兴,“这可是你爷爷留下来的家产~” “我再考虑考虑,”罗斯含糊其辞。 “就是你表姐简去做这个总经理也比查尔斯强得多~”贝尔夫人提高了嗓门。 “可是„„要是伯父知道了会„„他现在好不容易刚刚可以下地走路了,”罗斯嗫嚅着。 “算了吧,查尔斯根本就不会想到他父亲,还巴不得他早点咽气,”贝尔夫人气愤愤地。 “哦,不会的„„“ “他明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故意惹是生非,我看他就是希望你再摔一次„„”贝尔夫人越说越有气。 “姑姑~”罗斯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上了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后面跟着另一辆车,坐着罗斯的律师、秘书和财务总监。 “宝贝儿,下午早点回来,”贝尔夫人吻着罗斯,“弗兰克,照顾好少爷~” “是,”我忙点头,注意到尊贵的贝尔夫人叫起我的名字了。 车子行进在明媚的春光里。罗斯看着窗外的景色,“要是我早点死掉,他们该皆大欢喜了,”他突然说道,语气却轻松平静,好像在说着玩。 “不,罗斯,不会的,”我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弗兰克,我要是死了对你没什么好处,”他淡然一笑。 “不,罗斯,别这么说,”我惶恐地拉住他的手。 “你在乎我吗,”他转过清澈的绿眼睛,却没有看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在乎吗,是的,可是我不过是他雇佣的私人医生,有资格在乎吗,不知不觉,我松开了手。 “我得靠一会,“罗斯抱住我的胳膊,一头棕色秀发披在我肩上,合上了眼皮,像一个即将投入战斗的士兵倚着墙角小憩。 到了卫康公司,才发现事态的严重。几个董事会成员已经候在会议室里,个个一脸冰霜。罗斯叫我在他身边坐下,两边是他的律师、秘书和财务。 “董事长,我想你已经很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了,”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头开言 道。 “是的,史密斯先生,”罗斯翻开笔记本,“药监局的人什么时候会来,” “今天下午,”另一个中年人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如果诉讼失败,卫康公司将面临巨额民事赔偿,破产也在所难免。” 空气一时间凝重起来,没有人说话。 “这都是你那亲爱的堂兄干的好事~”史密斯老头怒吼一声。 “哼,叫一个根本就没有实践经验的花花公子来打理公司事务,迟早要出事~” “查尔斯经常迟到早退,对业务一知半解,任人唯亲,大权独揽,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他当总经理,真是笑话~” “董事长,现在是你做决断的时候了,否则我们只有提前破产清算,免得遭受更大的损失。” “没错,罗斯少爷,你还有其他的产业,我名下可是再没有其他的家产了,到时候叫我喝西北风去,” “当年你爷爷和你父亲靠勤奋努力创下的基业,如今毁于一旦~”史密斯老头痛心疾首。他当年和罗斯的爷爷并肩战斗过,后来又做过罗斯父亲的得力助手。 几个人七嘴八舌,愤怒、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卫康公司在罗斯的父亲去世后,这些年来由罗斯的伯父经营着,业绩一直不错,两年前,他突然中风,只得改由查尔斯接任。当时罗斯也是考虑到伯父的面子,也让堂兄历练历练。哪知查尔斯花天酒地惯了,根本就不拿总经理的职位当回事,任由下面一班阿谀谄媚之徒胡来,酿成今日的苦果。 “我知道大家的苦衷,“罗斯脸色发白,当初正是他自己力推查尔斯上任的,“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给大家一个交待。” “罗斯,你绝不能手软,”史密斯老先生叹着气,要不是有他这个公司元老撑着,其他股东早就掀翻了公司的门面了。 “我知道,史密斯先生,”罗斯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罗斯少爷,该休息一下了,”我赶紧提醒道,还故意把话说的刚好让大家都听得见。 那些董事本来还想穷追猛打,这会儿面面相觑了一会。史密斯假咳了一声,“我们就说这些,请董事长考虑,务必这两天拿出一个解决方案。告辞~” “谢谢你,弗兰克,”罗斯倒在椅子上,歇了几口气。 “吃点东西吧,”我给他准备了一些小零食,其实他平时吃饭吃的不多,有时候像小鸟儿似的吃几口,又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害厨娘玛丽安大妈伤透了脑筋。 罗斯勉强吃了几颗腰果,喝了一点果汁。 “叫查尔斯来,”他吩咐秘书。 一会儿,他的堂兄查尔斯高视阔步地推门进来。他身材高大,满头金发,脸色红润,生气勃勃,穿一身当季的杜嘉班纳,打着极细的领带,一副游戏人生的优游态度。对比之下,羸弱的罗斯愈发显得可怜。 “我亲爱的堂弟,好久不见,”查尔斯大模大样地在对面坐下,一脸淡定,“找我何事,” “你真会装蒜,”罗斯冷笑一声。 “装蒜,”查尔斯夸张地一挑眉毛,“哦,刚才那班老家伙找你告状了。” “你都干了些什么,查尔斯,”罗斯呵斥着,声音不大,却字字权威。连查尔斯也镇了一下。 “我„„我,这个,”查尔斯摸了一下造型别致的发型,又挠了挠鼻尖,最后不自在地笑了笑,“是出了些问题,不过,我们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罗斯紧盯着他,“药监局下午就要进驻公司,你还能变戏法吗,” “他们只是例行公事,找不到什么证据的,我已经叫人„„”查尔斯诡秘地压低了嗓子,又看看罗斯身边这些人,“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罗斯有些生气,不过多少有些好奇,“你们先出去一下。” 我们几个关上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无聊地看看电梯口墙上的电视。 “„„卫康公司董事长罗斯.克兰拒绝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有相消息灵通人士声称,阿斯特拉公司有意收购卫康公司,前提是以技术换股份,并且要求控制该公司40%的股份„„” 几个公司职员走过,都脸色惨淡,如果公司不幸破产,他们有可能失业。 “弗兰克,你怎么会在这儿,”一个惊喜的声音,原来是老同学查理.斯科特。 “哦,我现在是罗斯少爷的私人医生,”我上前握住他的手,“最近还好吧,” “有什么好,”查理神色黯然,“你应该都知道了。公司现在„„唉~” “是,”我不晓得怎样安慰他,只得咕哝了一句没用的话,“不过大家都在想办法„„” 查理把我拉到墙角,“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公司的新药在非洲闹出人命了,”他摇着头,“而且人家证据确凿,赖也赖不掉。” “可是刚才查尔斯跟罗斯少爷说他有办法,”我说。 “屁~”查理气氛地骂了一句,“他不过是骗骗罗斯,董事长总是护着他。证据捏在阿特拉斯公司手里,他们早就想兼并卫康,专门雇佣私家侦探去非洲搜集证据。这个查尔斯,真是败家子~” “是吗,”我也着急起来。 “要是制造假证据,又给人揭穿了,卫康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查理痛心地皱眉。 “查理,麦克唐纳副经理叫你~”一个同事喊他。 “我得走了,”查理苦笑着,“麦克唐纳副经理~” “回头见,查理,”我向他挥手。 午饭时候,罗斯的表情平静,不知是不是查尔斯的花招奏了效。他点了一份鱼子酱,又叫我给他的面包抹黄油。 “弗兰克,放点音乐,”他伸了个懒腰,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我自己点了一份烤羊肉。 “你的胃口真好,”罗斯有些羡慕,小口喝着汤。 “嗯,”我哼哼着,查理的话让我食不知味。 “喂,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罗斯嗔怪着,“当我不存在吗,”他又拿起了老板派头。 “嗯,我„„”我欲言又止,只好把嘴塞得满满的。 “可是奇怪了,有什么事情,”罗斯放下汤匙。 “没„„没事„„,就是„„”我支支吾吾。 “说~”罗斯板起了脸,“否则„„”他耸了耸肩,无奈地又拿起勺子,闷头喝汤。 “我听„„听一些职员议论„„”我把羊肉咽下肚去。 “什么,”罗斯的目光缩了起来。 “据说„„”我不忍瞒着他,把查理的话原原本本倒出来。 “叮当”勺子掉在桌上,罗斯苍白的脸变成了青色,“叫查尔斯过来~”好半晌,他尖叫一声,“哐啷”~他把汤碗扔在地上,“砰~”一只花瓶砸在了门上。 第九章 一个清洁工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刚把门带上,查尔斯就哼着小曲溜溜达达地进来,“罗斯,又怎么了,哦,摔东西,这可不好,我看你该找个女朋友了,怎么样,大哥我给你介绍几个,热辣的,依人的,还是淑女的,„„” “坐下~”罗斯声音不高,手指有点颤。 “哦,好吧,”查尔斯一抹他的金发,“什么事,” “从今天下午起,由公司副总经理代行你的职务,”罗斯平静了一下心情。 “啊,”查尔斯长大了嘴巴,愣了一会儿,“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的。干脆叫简来坐这个位置,岂不是更好,” “闭嘴~”罗斯厉声呵斥,“你把公司弄成这样,还妄想糊弄我,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是,我的董事长~”查尔斯吹了一声口哨,“是安杰拉姑姑的主意吧,她巴不得简来指手画脚对不对,” “简才不像你,一点出息都没有~”罗斯的脸绷得紧紧的。 “好,我是没出息,不过,”查尔斯看了我一眼,“他是谁,” “我的私人医生,弗兰克.斯潘塞博士,”罗斯转过脸来,“去给我到杯茶来。” 我倒好茶,借机告退。 “不,你就在这儿,”罗斯按住我的手。 查尔斯耸耸肩,“罗斯,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可我不是有意害你,我这人就是这种德性,你不要告诉我爸爸就好。他才好一些。” “算你还有一些良心,“罗斯哼了一声。 “亲爱的堂弟,有些事情你还是蒙在鼓里,”查尔斯站起身,“安杰拉姑姑想 方设法要管着你,控制你,想想这是为什么吧~” “你走吧,查尔斯,是姑姑十几年来照顾我的,不是你爸爸,”罗斯挥挥手。 “得了,你以为我父亲是如此绝情的人,”查尔斯摇摇头,“可怜的表弟,当时他和我母亲商量好了,要照顾你一辈子,可是„„” “什么,”显然罗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 “你亲爱的安杰拉姑姑抢在他们前面,把你从医院里接走了,根本就没有和我老爸说一声,”查尔斯看着罗斯,“明白了,” “好了,就算这样,姑姑对我就像母亲一样,”罗斯满不在意。 “你又不是傻瓜,她不对你好点,你会怎么想,”查尔斯转过身去,“对不起,公司的事情你就多费心吧。” 门关上了,剩下罗斯捧着脑袋,伏在桌上。 “睡一会儿吧,”我过来扶他。 “人人都当我是待宰的肥羊,哼,”罗斯倚在我的怀里,“不,我得开几个会。” “你会累坏的~”我有点着急。 “只有你会为我着想,弗兰克,”他抓了抓我的手。 “我是你的医生,”我尽量一本正经。 “仅仅是医生吗,”罗斯讥讽着。 “嗯,你还把我当朋友,鄙人三生有幸,”我微微鞠躬。 “够了,少来这些油嘴滑舌~”罗斯生气地推开我,“叫简.伍尔夫夫人来见我~” “是,少爷~” 罗斯的表姐简.伍尔夫夫人是公司的财务经理,掌管着公司的命脉。她比罗斯大五岁,长得一般,脸颊上洒了一些雀斑,一头栗色长卷发,就像其他老会计一样,多少有些尖酸刻薄。 简向罗斯汇报了公司财务现状,四月份的业绩依旧下滑,资金周转不灵。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退货。 一个又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我真担心罗斯能否过这一关。 “弗兰克,把研发部的人员,不论大小,都叫来。”罗斯满脸倦容。 “不行,你会弄垮自己的~”我坚决不干。 “要是公司垮了,我一样也得垮掉,”罗斯笑了笑。 “恕我直言,想必你还有别的产业,”我不得不管起闲事来。 “当然,”罗斯看着我,思考着,“你不懂,弗兰克,要是我不管卫康,别的公司就会当我是软柿子好捏了。” “是的,罗斯,我是不懂,我不是商人,我是医生,我得对你负责,谁让我是你的私人医生~”我据理力争。 “是我,”罗斯打起官腔,“所以你得听我的。” “我不干了,”我生气地甩手,“我不要看见你累„„”我说不下去了。 “累死,”罗斯点点头,“是有点凄惨,嗯,好吧,我先躺一会儿。”他伸出手来抱住我的脖子,“好了,你不用走人了。” “这还差不多,”我把他放在沙发上,盖上毯子。 “三点钟叫我,”罗斯咕哝着。 下午,研发部的职员都聚在会议室里,个个忐忑不安。克拉克.麦克唐纳也在里边,他看见我来,不免惊奇,忙上前搭讪。我虽然有点讨厌他,不过彼此同学一场,也一般性地问候一番。 “安静,请董事长讲话~”研发部经理霍金斯先生开言。 罗斯严厉地扫视了一眼会场,“你们研发部该怎么说,”他劈头一句。 “这个„„董„„董事长„„”霍金斯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我们„„我们研究的新药„„”他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灌了一气,一双胖手几乎拿不住杯子。 “说~”罗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本来„„”霍金斯定定神,“本来我们是想有了一定的动物试验数据后再在人体上试验,可是„„可是„„”他嗫嚅着。 “可是什么,” “这个„„这个„„”霍金斯大汗淋漓。 “你可以不跟我说,待会儿去跟药监局的人说吧,他们已经来了,”罗斯不耐烦。 “是,董事长,我要跟您说,”霍金斯很快就掂量出好歹,“是查尔斯.克兰先生,他想尽快把新药推向市场,您知道,公司这两年情况不太好,阿斯特拉公司也在研发同一种新药„„” “又是这个笨蛋~”罗斯喃喃自语。 很快,卫康公司组成了事件调查处理组,罗斯亲任负责人。 贝尔夫人对罗斯的决定相当满意,照她的话说,罗斯已经很对的起查尔斯一家了。谁又知道罗斯自己的无奈呢,他一直小心地平衡家族里的各种关系,自己累的够呛,结果却没有一个人领情。 这些天,除了有预约病人上门才去一下诊所,我基本上围着罗斯团团转,夜里也睡在克府。我得联系营养师给他专门调配食物,还得提醒按摩师不要手法太重。中午要强制他休息,晚上还得想办法让他睡着。一日三餐吃好喝好,还得督促他灌下各种药剂,什么清咽灵、抗抑郁药物、各种维生素、还有蛋白粉、螺旋藻、西洋参之类的补剂,罗斯简直要把吃药当饭吃了。尤其是他晚上睡觉不好,每每向我要安眠药,都给我坚决加以拒绝。我耐心地引导他作瑜伽呼吸,安定烦躁的心神,还采用心理方面的催眠术,让他全面放松,他总算安睡了几个晚上。 这天,我在房间里看书,罗斯打来电话叫我。我披衣起身,推开他的房门,满地的纸屑。 “罗斯,还没睡,”我吃惊非小。 “睡不着,”罗斯撕着手里的杂志,一双翡翠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已经数了两千只绵羊了,”他苦笑着,把满把的纸屑随手一丢。 “听听音乐„„”我在他身边坐下。 “是,做做瑜伽呼吸、脑袋放松、脖子放松、肩膀放松„„”他生气地把那本扯得稀烂的杂志扔出了卧室,“够了~” “罗斯,要不我直接给你催眠,” “走开,我又不是牲口~”罗斯的眼睛极度困倦,可是看的出来,他的神经高度紧张,几乎要绷断了,“你和格林医生都一样,都把我当白痴耍弄,什么催眠、什么心理暗示、什么梦的分析,见鬼去吧~” 我只好安安静静地给他骂,等他发泄够了再说。 “喂~你不想点办法吗,”他来气了,使劲推了我一下,“我要扣你的奖金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故意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不过好像你从没跟我说过有奖金吔~” “是吗,”罗斯歪着脑袋想了想,“你确定,” 我十拿九稳地点点头。 罗斯看着我,好一会,笑了起来。他张开胳膊,抱住我,“弗兰克,我真的很累。“ “我知道,“我拍拍他的后背,单薄的叫人心酸。 “给我几片安眠药,“他咕哝着,故意把话儿讲得很温柔,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这一晚。” “不行,绝对不行~”我口气坚定,就是他哭出几滴眼泪来,我也不答应,“你会上瘾的。” “可是„„”他恨恨地推开我,“我睡不着~”他扯着嗓子尖叫,几乎要把我的耳膜震破。 “罗斯,”我赶忙把他抱在怀里,“你是太紧张了,听我的,放松一点„„” “哼,我不紧张,我能不紧张吗,”罗斯一头棕发乱七八糟地披在腮上,“要是公司破产了,爸爸会怎么说,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呢~” “他知道你尽力了,”我极力安慰他,让他靠在我的肩头,轻轻地抚mo着他。 “哦,我总是让他和妈妈失望,小时候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他呜咽起来。 “这个„„我小时候也让我父母失望,他们要我向东,我偏要向西,现在嘛,我还是过的好好的嘛~”我慢慢地开导他,很多人心里的内疚其实都是臆造出来的。 “不,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罗斯哭得泪水滂沱。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小时候都不是让父母头疼的问题少年吗。 “都是因为我„„他们吵架„„嗯,”罗斯摇着头,“那天„„还是吵架„„结果„„” “不,”我有些明白了,他在责备自己,以为自己就是那次车祸的罪魁祸首,“不,不是这样的~罗斯,你听我说,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能只是一方面,还有其他的情况,比如那天天气不好,那个司机喝了酒等等,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一个人扛起来„„” “嗯,是吗„„”罗斯稍稍平静了一点,“也许„„” “我们不想这个问题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背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始终闷在心里,直到今天才决口爆发,“我想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希望你过的快乐,是不是,” “嗯,”他乖乖地趴在我的肩上,像小猫一样哼哼着。 我不再多话,听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便把他轻轻放在枕头上,盖好被子。 “弗兰克,”他闭着眼睛,“你会想我吗,” “嗯,想的,”我有点脸热,把他的手捧起来搁在脸上,好一会。见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才壮起胆子,吻在他的手心里。他的脸已经安详的像一片荷花的花瓣了。 我疲惫地来到厨房,想找点吃的。玛丽安大妈正在收拾家什。窗户边,司机戈尔刚喝完一杯咖啡,起身告辞。他也是个稳重的中年人,不过比汤姆更喜欢说笑,老是在厨房里宣布一些八卦奇谈和小道消息。那边女仆玛莎已经打扫完了客厅,正脱掉工作衣准备就寝。 “玛丽安大妈,我自己来做,”我不想麻烦她,况且我能做几样小点心。 “不,斯潘塞医生,这些天你辛苦了,这事还是我来,”大妈利落地开始和面。 “叫我弗兰克就行了,”我坐下喝牛奶。 克府三层楼房,底层是客厅、餐厅、起居室、厨房、储藏室什么的,还有几间给佣人住。二楼是罗斯的房间,他旁边住着汤姆,随时听他派遣。三楼是贝尔夫人一家,不过简结婚后就搬出了。房子外边有一个大院子,种着四季长青的各种树木、花卉,点缀着精致的雕塑、喷泉,后边还有一个小型的游泳池,和一个网球场。 “你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吗,”我和她闲聊几句。 “是的,”玛丽安有点倚老卖老,“四十年了,我刚来这儿还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呢~”她咯咯地笑着,一张圆盆脸健康红润。 “是吗,”我点点头,“这么说,你也跟过罗斯的祖父了。” “是的,那时候他们一家不住这儿,”她已经把蛋糕坯子做好了,放进了烤箱,“罗斯少爷的祖父还不怎么富裕,不过是个小产业主,买不起伦敦市中心的房子。”她在我身边坐下,“倒是罗斯的父亲很能干,一下子就积累了不少产业。” “哦,” “当年他祖父留下来的不过是卫康公司和几个其他的小企业,到了他父亲手里,卫康就做成大公司了,而且,”玛丽安靠近我,“罗斯的母亲娘家是个巨富,当年陪嫁不少。” 难怪,罗斯的其他亲戚的情况也不是很阔,所以都盯紧了他这份肥肉。有钱 人就是一只会走路的钱包不是~ “安杰拉.贝尔哪里住得起这样的房子~“玛丽安显然有点以克兰家元老级仆人自居,“还不是„„”她叹了口气,“可怜的罗斯,真是难为他~” “是呀,”我也叹了一口气。 吃过点心,回到房间,正好导师亨利.怀特教授打来电话,问我课题的事情,我只得告诉他我已经是有钱人家的私人医生了,怕是没有时间做研究了。不过老人家并没有多少失望,反倒为我高兴。他现在正在美国作访问学者,一时回不了伦敦。 第十章 格林医生的诊所十分阔气,在伦敦市区繁华地段租了一千多平米的楼层,环境优雅,设施齐备,雇了几个医生和十几名护士,也算是为当地解决就业贡献了力量。 人一多,难免嘈杂,罗斯不喜欢这种地方,他不想碰见生人、熟人、好奇的人,只想安安静静地治病。而且格林医生成名多年,未免摆起架子,说一不二,别的有钱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罗斯却总是不舒服。 毕竟克兰家出的钱够多,格林老头亲自为罗斯诊病,还纳定性子和他长谈,探讨病情的治疗过程和方法,也算是无微不至。 趁着护士小姐给罗斯检查的当儿,格林医生把我叫来。 “斯潘塞医生,想必你对罗斯少爷的病情有了一定的了解,”格林医生摘下老花镜,目光逼人。 “我想他太紧张了,总是认为自己不够好,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完人,”我实话实说。 “有趣,你是这种想法,”老头微微讥笑着。 “有不当之处,还请前辈指正,”我不免来气,罗斯说他讨厌格林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做派,我也是。 “不敢当,”格林擦了擦他的老花镜,“有些情况你未必知道,当年那场车祸, 罗斯的头部也受了伤,我想这就是他的病情总是无法有效控制的根源。” “是吗,”我承认没有听罗斯讲过。 “是的,一开始也许不会很明显,但是„„”格林垂下眼皮,“很难说,也许会越来越厉害,他曾经有过自残行为„„” 我默然无语,如果药物无法控制,那后果„„ “还有一件事,你得知道,”格林大夫挑了一下眉毛,“我猜也没人告诉你。” “什么,”我正出神。 “他的母亲一家有狂躁症,属隐性遗传,”格林的平静让人心凉。 “那只是隐性遗传而已,”我争辩着,也许是自己心理还不能一下子接受这样的现实。 “没错,”格林笑了笑,“年轻人,你跟我争吵有什么用呢,你自己也是医生,该明白道理。” “对不起,”我感觉有些失态,只怕是我对罗斯的关心已经超过了该有的界限。 “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格林一副老专家的德行,“就算是你的导师也一样会提醒你的。” 我总算谦虚地点一点头。 “作为医生来说,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怎样,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前辈有话请直说,“我莫名其妙。 “你和罗斯少爷之间„„“格林假咳一声,“请你不要超越界限~” 我呆呆地看着他,这老头果然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不会干涉别人的私事,就算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罗斯是我的病人,也是你的病人,我不得不出来说几句,”格林戴上眼睛,嘴巴一闭,拿起办公桌上的病历看起来。 中午,克拉克.麦克唐纳副经理请我吃饭。我不好拒绝,就跟罗斯告了假。 “老同学,好久没在一起喝一杯了,”麦克唐纳煞是亲热。 “怎么没叫查理一块儿来,”我故作惊奇。 “他„„他没时间,”克拉克跟我干杯。 “哦,”我装作恍然大悟,其实我心里清楚,他见我做了罗斯少爷的私人医生,忙不迭地赶来套近乎,哪里还会叫别人来分一杯羹。 果然,他开始嘘寒问暖,一顶接一顶地给我戴高帽子,说的我自己都快以为是英格兰心理学界的中流砥柱了。 “弗兰克,“他这会儿靠近我,神秘兮兮。 “什么事呀,”我有点累了,想早点走。 “有件事,董事长未必知道,”他有点得意。 “哦,”我不禁竖起了耳朵,这类关于卫康公司的事情,不管大道小道,旁门左道,我都出奇地热心。 “查尔斯在任时,有不少地方的钱花的不明不白的„„“他放下酒杯,咬着我的耳朵。 “有这事,”我吃惊非小,克拉克当了一年多的副经理,果然晓得一些内情。 “可别跟董事长说是我说的,”克拉克故作正经,我清楚的很,就是要我把他克拉克麦克唐纳的大名告诉罗斯。 “知道,”我很配合地点点头,“老同学了,还用这套~” “是呀,是呀,以后常联系,”克拉克笑嘻嘻地搓着两手,他一定都心理盘算好了,即使卫康倒闭,罗斯还有别的产业,自己现在乘机立上一功,说不定将来还能有别的出路。 回到克府,已是三点多钟了。花园里静悄悄的。托比在花丛里钻来钻去,寻着新花样。 “回来了,”罗斯坐在一方水塘边,正喂着金鱼。 “是,”我应着,五月初的阳光真好,不冷不热。一个满头卷发、胖嘟嘟的小天使手里拿着罐子,倒出清冽的泉水,汩汩地流入一旁的鱼池。几片碧绿的荷叶摇曳在水波上面,和罗斯的绿眼睛相应成辉。 “吃点东西吧,”我从玛丽安大妈那里拿了几个酥包。 “嗯,”罗斯洒了一把鱼食,水面上立刻泛起一片斑斓的水花。 “我真是劳碌命,”我把酥包送进罗斯的嘴里,嘀咕着。 “可别吃撑了,”罗斯放下手里的鱼食袋子,“弗兰克,我想去晒太阳。” “遵命,少爷~”我把他推到草坪,抱起来放到草地上,跟他坐在一起。那边玫瑰已经打起了尖尖的花苞,在微风中点颤着。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一丝的花香,直钻进人的每一根气管里。 “弗兰克,我有点困了,“罗斯打了个哈欠。 “那你就睡呗,“我下意识地拢了拢他的发丝。 “你老是这样看着我,我会睡不着的,”罗斯的嘴角边各有一个浅浅的小涡。 “嗯,”我只管毫无意义地哼哼唧唧。 “你会把我看化的,”罗斯翘起嘴角,好像一朵花瓣落在我的心潭里。 “是吗,”我不知所云地咕噜着。 “你„„喜欢我吗,”他抬起致命的猫眼绿。见我楞楞地出神,便撇了撇嘴,“也许是我自作多情„„” 我一把把他抱紧,摁在心头,任由风把他的发丝拂在我的脸颊上。 “吭„„吭„„”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人说话。罗斯一把推开我,“什么事,” “少爷,史密斯先生在客厅等您,”绿篱后面,玛莎低着头,往这里瞥了一眼。 第十一章 我一心想着麦克唐纳报告的消息,得早点告诉罗斯。现在按摩师该走了。那个按摩师每星期来给他治疗三次,一次一小时。罗斯的房门虚掩着,我敲了敲就推门进去了,“罗斯,有个事情„„” 按摩师还站在里边,罗斯半躺在床上,伸着一双伤残的腿,纤细、萎缩、无力、伤痕累累。他睁开了眼睛,神色凌厉地盯着我,半含着屈辱、自卑和悲伤。 “对„„对不起„„”我愣了好半天才晓得开口,赶忙转身退出去,关上房门。 真是个头号大笨蛋~我冲进自己的房间,扯着头发,自以为是他的亲信,就由着性子胡来,这下闯了大祸不是~ 我在屋子里来来去去地走了不下五十趟,打开门缝往那边偷窥了十几次,手机也掏出来看了又看,什么动静也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走过罗斯的房门,逡巡了半天,也没有勇气去敲门。 餐厅里只有贝尔夫妇在座,汤姆下来给罗斯端了几样饭菜上去。他不会下来了。匆匆扒拉了几口,我推说有事告退。 我几乎是逃跑着溜回了房间。他不会原谅我的这次失误了。还是自己知趣地走人吧,省的彼此难堪。我收拾好几本书和衣服,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行动。 就这样走了吗,没有只言片语,没有一声告别,像个贼似的踪影全无,我找到几张纸,打开台灯,写点什么呢,草草涂了几个字,又撕得粉碎。也许根本就没必要解释,他应该知道原因,可能还巴不得我悄没声地自己消失呢~ 几个小时好像等了一辈子,看着夜色已浓,我收拾好皮包,关上灯,蹑手蹑脚地刚出了房门,又忽然记起还有一样东西没拿,回去开灯找了半天才找到。正要去关灯,又稀里糊涂地绊在椅子腿上。叮„„手机这时候大声尖叫起来。该死~ 我慌慌张张地退回屋子,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是罗斯打来的。不知怎地,手也抖起来。 “喂,”我努力平静心情。 “弗兰克,还没睡,”罗斯哑着嗓子。 “没„„没有,我„„我正要向你„„” “辞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立刻打断了我的话,“你过来一下~” 命令~又是命令~我生气地按下手机,凭什么他总是对我颐指气使,扔下皮包,我气鼓鼓地过去。 罗斯背对着我,坐在窗前,一头发丝水一般顺滑。 “今天下午的事有何解释,”他冷冷地质问。 “对不起,罗„„克兰先生,”我站直身体,“我确实是太冒失了,没有解释。” “你有什么权利,未经我的许可进来,”他的声音有点颤抖,苍白的脸涨得绯红了。 “没有,先生,”我低下头,“所以,我自动辞职。” “辞职,”他面无表情,“写份辞职书来。” “我„„正在写,可是„„不知道格式,”我抓抓脑袋。 “就在这儿写,写完给我过目,”他指指书桌。 “好吧,”我无可奈何,在他阔绰的桃木桌子边坐下,那上边还放着他的晚饭,一口没动。我摊开纸,一会儿啃手指头,一会儿咬笔头,好不容易凑合了一份递给他。 “尊敬的罗斯.克兰先生,本人因其他事务繁忙,不能随侍左右,特此辞职, 请予以批准~„„”“狗屁不通~”罗斯把纸片儿团成一团,丢进篓子,“重写~” 我好生郁闷,只得绞尽脑汁。 “尊敬的罗斯.克兰先生,本人性本愚钝,出身寒微,礼数不周,多有冒犯,因此„„”“你就拿这样的东西来忽悠我,嗯,”他三下两下撕成碎片,“再写~” 我纳定性子,又抽了一张纸,“罗斯.克兰,我不想再听你命令我,指挥我,这就走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弗兰克斯潘塞。” 他看着我的涂鸦好半晌,丢在一边,“去,给我倒杯咖啡来~” “我马上就走人,才不„„”我嘟哝着站起身,一眼瞥见他眼睛里的泪花,“你不可以喝咖啡,这么晚了,你会睡不着的„„” “去,马上~”他傲慢地斜了我一眼。 什么年代了,还摆主子的臭架子。我气的几乎要吹胡子瞪眼了,只可惜我没胡子可吹,只有干瞪眼。真是邪门儿~虽然我满腹牢骚,还是神差鬼使地下楼去了。 “咖啡~哼,才不给你喝咖啡~你要我东,我就偏向西~”我嘟嘟囔囔地找来牛奶,倒进锅子加热。 “怎么了,弗兰克,”玛丽安大妈正在厨房拖地。 “没什么,摆什么臭谱~”我气哼哼地。 “罗斯少爷就是脾气大点,”她笑着。 “我又不是他的财产,呼来喝去的~”我搅着牛奶,一脸义愤。 “他小时候是个乖孩子,整天抱着吉他唱个没完,一门心思想当个摇滚歌星,”玛丽安大妈一脸慈祥,“只是后来才这样的。” “哦,”我不情不愿地哼着。 “你不会一直生他的气吧,弗兰克,”她拉了拉我的袖子。 “牛奶煮好了,还得我给他毕恭毕敬地端上去,”我懊恼极了,“上辈子欠他什么了~” 敲了敲门,好半天才传出“进来”。我把热牛奶放在他面前。罗斯的眼圈有点红,好像刚才哭过。他转过脸去,依旧冷冰冰的,“不是叫你端咖啡来吗,” “你不能喝咖啡,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毫不客气地顶他,反正辞职报告都写了,能拿我怎么样, “整天跟一个残废在一起,是很没意思,”他耸了耸肩,像个贵族似的满不在乎。 “我可没这么说,”我索性在他面前坐下,站着说话不腰疼么, “你可以这么想,”他用纸巾擦了擦鼻子,却到底掉下两滴泪来,“好了,你可以„„走了,”他极力抑制着情绪,声音颤的不行。 “我„„我的辞职信„„呃,还没写好,”我结结巴巴,“我重写~”我刚要转身。 “要不要我教你,”他柔声道。 “好呀,”我厚着脸皮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眼巴巴地瞅着他。 “看什么看,”他嘟起了嘴。 “我喜欢看,怎么了,”我捏了捏他的指尖,管他呢,反正我出生寒微,性本愚钝。 “你„„是不是„„可怜我,”他给我看的脸红起来,低头细语。 “不,”我摇着头,跪下来,轻轻地把他抱紧,“我只是心疼你,心疼你受的这些苦。” “弗兰克,”他软弱地扶在我肩上,“为什么要走,” “我„„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我吻着他的眼泪,咸咸的、涩涩的,“对不起,我太冒失了。” “别说了,”他依偎在我怀里,“别让我心碎。” “罗斯,知道吗,”我摸摸他的后背,“你没下来吃饭,我都要疯了„„” 一个芳香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我紧紧地搂住他,贪婪地吮吸着甘醇的琼浆玉液。“罗斯„„罗斯„„我没想过离开你„„不,不,我不能离开你„„我做不到„„” 第十二章 罗斯领导的调查小组困难重重,先是查尔斯拒绝合作,然后是简.伍尔夫夫人手下的财务人员涉嫌作假帐,紧接着又有一名公司高管携款外逃。 我看着日渐消瘦的罗斯,揪心难受,却没有办法帮他一点。我有时后悔自己学的什么心理学,真是没用。 “简,你手下的人都是怎么做账的,”罗斯指着审计出来的账目,“都是些白痴吗,” “这个,”简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可能,平时有疏漏„„” “疏漏,”罗斯无可奈何,所有的人都跟他藏猫猫,“这也叫疏漏,该不会是和研发部沆瀣一气吧,” “凭什么怀疑我,”简野猫子一般撒泼起来,“有话直说好了,别指桑骂槐的~” 罗斯吓了一跳,我也惊得张大了嘴,“请您„„夫人„„,冷静一点,”我实在看不下去,“罗斯少爷的身体不好„„” “哦,”简斜眼瞪着我,“弗兰克,你现在和罗斯形影不离了嘛~” “好了,简,”罗斯叫住她,“别扯到别的事情上去,说说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简瞪着滚圆的眼睛,“你叫人来查好了~我怕你查吗,查呀,我奉陪到底~” “简,吵吵闹闹的做什么,”罗斯皱起眉头,显然给这个泼妇闹的头大。 简甩了一下波浪卷发,摆出一副罗斯亏欠她很多的脸色,“我妈妈白疼你了,连我你也算计~” “这只是例行公事,所有的部门都要受到调查,当然也包括财务部,”罗斯讲着道理。 “假正经~我早就跟妈说过,根本就不值得在你身上这么费心。你不过是个精灵鬼,总是做出凄惨惨的可怜相,讨我妈的„„哼~”简才不管自己说了些什么伤人的话。 罗斯使劲咬着发白的嘴唇。 “我妈从来就没有在我身上费神,她所有的母爱都给你去了~罗斯,都给你去了~”简的眼睛红了,“我发烧生病的时候,只有佣人看着我。她呢,一天到晚围着你转,一点头疼脑热,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现在你不用我们关心了,可以一脚踹了我们,是不是,你就跟你的亲妈一样,冷酷无情的资本家~”简站起身出了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悄悄地给罗斯端来安神的西洋参茶,脑子里仿佛还响 着简的大吵大闹。 罗斯喝了一口,歪在椅背上,闭着疲惫的眼睛。我大气也不敢出,让他休息。 “弗兰克,”罗斯突然问道,“我是冷酷无情的资本家,” “这个,”我挠了挠后脑勺,“那得看他们是不是奸诈狡猾的员工了。” “嗯,是这个道理,”罗斯相当满意,“有时候你有点笨,有时候聪明的叫人惊奇。” “是吗,”我不晓得他是夸我还是损我。 原来那个玛莎是贝尔先生的拐弯抹角的亲戚,虽然才来两年多,就已经是克府的活动监视器兼报告器了。要不是罗斯和玛丽安大妈情深意厚,大妈腰带上那一把管家婆钥匙早就转到玛莎名下了。一定是那个嚼舌根的家伙在贝尔一家面前通风报信,闲言碎语。我不禁来气。幸好罗斯懒得搭理他们,只说是那天下午困了,靠在我肩上打盹来着。 过两天就是新闻发布会。本来罗斯只想在后台听听情况,然而卫康公司的事情越闹越大,各地掀起退货浪潮,警察局已经全面控制了公司,非洲的几名受害者家属在律师团的陪同下来到伦敦。山雨欲来风满楼。史密斯等一班大股东极力要求罗斯亲自在会上表态,否则根本压不住恶化事态。罗斯只得答应。 自从那次车祸以来,罗斯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他不喜欢别人虚情假意的同情和怜悯,也讨厌一些人别有用心的幸灾乐祸。而且,他害怕人际交往,害怕面对一群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况且这些人绝无善意。 “弗兰克,”罗斯在我怀里抖着,“我不想去,不想去„„” “罗斯,”我吻着他的脸颊,冰冷、瘦削,“那就不去了,那些人没安好心,叫你去,还不是让你去堵抢眼~”我忿忿然。 “可是„„这是我的公司,”罗斯犹犹豫豫地,“是爸爸留给我的„„” 我极力安慰着他,“你做的够多了,他不会怪你的。” “可是„„可是„„” 我知道劝也无益,无奈地看着他焦虑紧张、不得安宁。不行~我坚决地摇头,一定要想个办法,不能让他这样下去了,别人可以不管他,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渐渐崩溃,如果真是那样,我自己也要崩溃了。 这天下午,贝尔夫妇去了简家里。我鬼鬼祟祟地溜进罗斯的房间。 “罗斯~”我见他还对着一大堆文件蹙眉,“晚上有什么安排,” “没有,”罗斯摇着头,“哦,好像史密斯会来跟我讲解新闻发布会的要领„„” “去他的臭老头~”我撇着嘴,拉起他,“我请你吃饭,走~” “吃饭,”罗斯莫名其妙,“请我吃饭,” “不可以吗,”我忙手忙脚地给他递过外套,把那些烦人的文件劳什子一推,“让他们见鬼去~凭什么他们逍遥自在,你一个人在这里劳心劳力,,托比,我们走~” “上哪儿去,“罗斯坐在我的破旧丰田里,心神不宁。 “带你走向广阔的天地~出发~”我一踩油门,“别老缩在你的蜗牛壳里~” “那„„史密斯老先生呢„„”罗斯还是不放心。 “让他自便吧~”我吹起了口哨,托比在罗斯怀里狂吠了一通,兴奋得摇头晃脑。 来到唐人街,我把罗斯抱下车,“在这儿吃,”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异国情调,托比早就按耐不住,扯着罗斯的裤子。“没错,来点新花样,“我推着他进了一家火锅店。 “老板,先上两杯茶~”我熟练地吆喝着,这地方我来过好几次,每次都吃得油光满面、心满意足。 “来了,”一个殷勤的伙计赶来,递上菜单,“晚上好,两位,哦,还有一只汪汪叫的小家伙~” 托比摇着尾巴,哼哼着,倚在罗斯的脚边,显然对小家伙的称呼不大高兴。 “这是什么,”罗斯看着桌子中间挖去一块,还匪夷所思地放了一个电磁炉,上面驾着一口太极型的圆锅。 “火锅~”我得意地向他介绍,“这是鸳鸯火锅,一边是辣的,一边是不辣的,看你自己喜欢了。” “鸳鸯,听起来怪怪的,”罗斯喝着茶。 “这个,据说是中国的一种鸟儿,成双成对,白头到老,是不是,小哥,”我问道。 “正是,先生,”伙计满脸堆笑地一躬身。 “成双成对,白头到老,”罗斯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弗兰克,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爱情地久天长吗„„”我都不耐烦解释了,一眼看见罗斯脸上复杂的的表情,“嗯,我是有意的吗,哎呦~你干嘛掐我~”我突然尖叫起来,惹的满屋子人转过头来看我。 锅子里咕嘟嘟地翻滚着,热气裹着食物的香辣味升腾。“好吃~好吃~„„嘶„„”罗斯全然不顾平日的翩翩风度,张开嘴大嚼,不住地倒抽的冷气,“辣死我了„„嘶„„” “慢点~慢点~我的少爷~”我扯了一把纸巾给他擦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珠。 “再来点,”罗斯拿起一盘羊肉一股脑儿地倒进锅子里,他用筷子还不怎么熟练,干脆操起叉子伸进锅子捞。 “额滴神,还没有熟呢~”我拉住他的胳膊,“要是吃坏了,贝尔夫人肯定会把我生吞了。” 叮„„罗斯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史密斯„„等我„„我有事,明天再说,„„在吃饭„„再见~”罗斯只言片语就把一贯严谨认真的老头打发走了。我几乎看得见他惊愕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弗兰克,来点啤酒,你看别人都在喝,“罗斯挽起袖子,两颊通红。往日受的一丝不苟的家教都给我这个下里巴人带坏了。 “不行,你不能喝酒,”我摇着脑袋,“不行~不行~” “谁规定的,”罗斯叉着腰板,“小哥,来两瓶啤酒~” “好嘞~” 吃饱喝足,我们也找不着北了,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路吼着啦啦歌往回转。罗斯的嗓子相当好,我只配给他伴唱。托比在我俩的身上雀跃撒欢,也记不得它有没有喝了,好像腿脚也有点不稳。 第十三章 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罗斯紧紧抓住我的手,紧张的透不过气来。史密斯老头忙前忙后,“少爷,该上场了。” 我推着轮椅穿过长长的过道,感觉自己亲手把一只绵羊送进了狼群。 大厅里长枪短炮树了一大排,闪光灯咔嚓咔嚓响成一片,隐约还看见了比尔克莱门斯。我在罗斯旁边坐下,这是他的意思,一定要我在他身边。他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手,还好桌子很高,别人看不见。 “罗斯克兰先生,”一个装模作样的小记站起来,“卫康公司出了这样的丑闻,您有何感想,”我怀疑这小子是阿斯特拉公司的托儿。 “很遗憾,”罗斯简简单单。 “很遗憾,”小记哼了一声,“难道您不想给公众一个解释吗,”我简直想掐死他。 “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彻底查清原因,”罗斯的声音平稳低沉。 “请问~”又一个记者抢过话筒,“那些卫康公司的受害者怎么办,他们的性命不值一钱吗,” “据我所知,这些所谓的受害者事件还存在着诸多疑点,不过我们已经妥善安置了他们,”罗斯看看史密斯。 “是的,”老头义正词严,“尽管整个事件的经过疑团重重,但是卫康公司本着道义的精神,先期拨付专款,安置这些当地土著。” “您的意思是,卫康不承认自己的新药害死了人,”又一个跳梁小丑蹦出来。 “卫康公司确有重大过失,但„„”罗斯还没说完,那家伙一同抢白,“看哪,这就是卫康,一个黑心肠的无良商家„„”会场嘘声一片,“没有受害者,克兰先生,你就是这么认为的,”“真是滑稽,难道那些死人是天上掉下来的,”“卫康该倒闭了,去死吧~”„„ 我担心地看着罗斯,他呆呆地坐着,嘴唇发干,眼神板滞,几乎要把我的手抓出血了。史密斯老头擦着汗珠。 “静一静~”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有着神秘的感召力,原来的比尔。他熟练地拿起话筒,“我们为什么不听听卫康方面的说法,” “他们这些黑心肝的厂商,有必要听他们的狡辩吗,” “圣经上说的好,你们不要护着富人,也不要偏袒穷人,”比尔环视四周,“不是吗,”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那就听听他们有何说法~”会场总算静下来了。 “我们已经解除了查尔斯克兰总经理的职务,正在全面调查公司各部门,一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克兰先生,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是的,不清不楚的解释对卫康没好处,对公众也没好处,”罗斯的信心上来了一些。 “哼,有什么好调查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难说,还是不要匆忙下结论,”除了比尔,毕竟还有一些明理的人士。 “你是不是卫康的托儿~总是为他们讲话~” “呸,你才是小人,一心想把别人整死~” “好了好了,别吵了,这里是新闻发布会,不是议会~” “请问克兰先生,”比尔又来救驾了,“阿斯特拉方面有意收购卫康,不知您怎么想,” “收购的问题,我们也曾经讨论过,但是他们的条件太过苛刻,”罗斯松了一口气。 “据说阿斯特拉公司掌握着卫康在非洲试验新药的证据,您认为他们有意讹诈,” “我们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罗斯的官腔打的恰到好处。 “卫康即将破产,有什么底气和阿斯特拉叫板,” “对不起,破产只是一种可能,不破产是另一种可能,”罗斯微微一笑,一双绿眼睛锐利得像豹子。我不禁感叹,怪不得人家是董事长,即使高山在眼前崩塌也不会让他眨一下眼皮。平日里只见他在我面前弱不禁风,甚至在我怀里泪水涟涟,那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钢铁意志。 下午,罗斯午休去了。是得让他好好休息,一场唇枪舌剑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 “弗兰克,”贝尔夫人进了屋。 “下午好,”我赶紧起身。 “在看书,”她仪态万方地坐在沙发上,“最近你辛苦了。” “应该的,”我一通谦虚谨慎,“不过是尽本职工作的责任。“ “只是尽本职工作的责任倒也罢了,“她悠悠地话锋一转。 “哦,“我一时琢磨不透她的话意。 “近来我听到一些闲话,“贝尔夫人目光飘渺,“你和罗斯之间„„”她故意中断。 我装聋作哑,茫茫然地看着她。 “难道这种事情要我开口说出来,”贝尔夫人突然狞厉地盯着我,“你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什么,”我一脸愕然。 “好了,装蒜倒是挺像的,”她挥挥手,“罗斯是大人了,他的私事我不会干涉,况且他有的是钱,想怎么玩别人也管不着。” 我的脸霎时涨得通红,玩玩,只是玩玩而已, “罗斯将来要结婚生子的,你不会不明白,”贝尔夫人冷笑着,“所以,奉劝你不要太当真,懂了吗,” “哦,”我还在思忖着她的深意。 “当然,要是你想在罗斯身上讨什么便宜,丑话说在前面,”贝尔夫人摆弄了两下她玉手上大颗的钻石,“可别怪我不客气~” “是,夫人,”我喃喃着。 “你有女朋友吗,“她盯着我。 “曾经有过,不过很久没联系了,我想„„” “我可以给你再介绍一个.” “不~不~夫人,我不需要„„“ “不需要,那你是打定了主意缠着罗斯少爷,”贝尔夫人嘴角讥讽地一撇,认定我就是那种富人家豢养的玩物。 我咬着牙,不让冲上来的血气蒙了脑子,“不,夫人,您随时可以叫我走人,我不会多拿一分钱。” “你是罗斯雇来的,我有什么权力叫你走人,”贝尔夫人站起身。“他只会认为我这个老家伙不合适呆在这儿了,哈~”她脑袋一仰,气哼哼地。 “不,罗斯少爷一直尊敬您,爱您,“我毕恭毕敬。 “是吗,派人调查简,这就是他尊敬我,爱我的方式,”她脸色阴沉地看着我。 第十四章 这天我们很晚才回府,公司里的事情一团糟。我刚把罗斯从车子里抱下来,贝尔夫人立刻上前,“弗兰克,有人找你。汤姆,来照应少爷~“ “是,夫人~” 谁会来这里找我,我纳闷地进屋,“弗兰克~”莉莉从客厅出来,一双细脚伶仃的金色高跟鞋踩得咯吱响。我还没回过神,她就抱住我的胳膊,在我脸上吧唧一吻,身上浓重的脂粉和香水味熏得我直皱鼻子,“让我好找,原来你在这儿,也不告诉我一声,想来个惊喜,”她风骚地挺起雪白的胸脯,这时我才注意今晚她一袭低领小黑礼服,紧裹着她丰润的身体,不晓得又是什么国际顶级品牌 我顾不得她的聒噪,挣脱她的搂抱,转身寻找罗斯,他看了我一眼,脸色已经死灰了。汤姆把他推进了电梯。 “这里真的好阔气„„”她满脸艳羡的四周张望。 “好了,干嘛在别人家里闹腾,”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说把她拉出房门。 “弗兰克,我们去吃饭,我要吃法国大餐~”她还叽叽喳喳没完,我的脸都给她丢尽了。 “慢走,”贝尔夫人阴阳怪气。 点了一大堆山珍海味,莉莉好不得意,她优雅地翘起兰花指,拈起酒杯,抿着波尔多红酒,还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我,其实她的蓝眼睛很漂亮,像阳光下的海水。只是我再也没心思欣赏了。 “说说看,”她叉起一块切的薄薄的牛肉片,“你在那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吧,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我推说吃过了,只要了一杯咖啡,默然无语坐在她对面。 “我早就说过要多和有钱人打交道,”她很有技巧地旁敲侧击,提醒我这样的好日子有她一份功劳的。 “是,您一直都伟大、光荣、正确,我的布莱恩小姐~”我讥讽着,漫不经心 地搅着咖啡。 “呵呵呵„„”她咧开大嘴笑得像一只母鸡,真是,再怎么学到底漏出小市民的马脚,“弗兰克,你参加多少次舞会了,见过很多演艺明星吧,时装发布会有没有去,„„” 烦都烦死了~“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克兰家,”我想起这个关键问题。 “嗯„„嗯,”她转了一下眼珠,“我在电视新闻上看见你的。” 瞎说~我知道她只看娱乐、时尚之类无聊八卦,“贝尔夫人跟你说的,“ “嗯„„”她不自在的眨巴着眼睛,“哦,这有什么要紧,弗兰克,”她的烟熏眼上洒着亮粉,假睫毛匪夷所思地长。 我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布莱恩小姐,您慢用,我还有点事情,告辞~” “喂~怎么了,”她刚刚又干掉了一个草莓馅饼,满嘴都是饼屑。 “我们到此为止吧,莉莉,”我平静地说。 “什么,”她简直难以置信,“我大老远地老找你,你就这样绝情,” “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个巴克利银行小白脸,”我哼了一声。 “哦。弗兰克,”她尴尬地笑了笑,“你„„吃醋了,” “行了,莉莉,我们还是再见吧,祝你幸福~”我转身扬长而去。 “弗兰克~弗兰克„„我„„我没带信用卡~”她在后面大叫。 “我请客,慢用,布莱恩小姐~”我急急忙忙赶回克府,四周气氛诡异。汤姆、戈尔根本就不搭理我,托比闷闷不乐地趴在楼梯脚。玛丽安大妈绷着一张老脸,看了我一眼,转身忙活去了。贝尔一家早就不见踪影。我三步两步跑上楼去,罗斯的房门紧闭着。“罗斯~罗斯~”我急切地敲门,“是我~” “他不会开门的,”玛莎推着吸尘器过来,“他谁也不见。” “那他„„吃了晚饭吗,”我忍受着她投来的轻蔑眼神和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没有,大概又砸掉了一些家什,”她转身下楼去了。 “罗斯,我„„”我指望着他发点善心。 “砰”一只什么重物砸在门上,吓了我一大跳,“滚开„„”里边罗斯愤怒的声音,还参杂着哭腔。 我默默站了一会儿,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我垂头丧气地穿过花园,向大门走去。突然,后面有什么东西拖住我的裤脚,回头一看,是托比。 “再见了,小家伙,”我弯下身子拍拍它的小脑瓜。可托比使劲拽着我,不肯松口。 “他不要我了,明白,”我摸摸它的耳朵,刚要开步走。哪知它拼命把我往后拉,我不知道原来一只德国牧羊犬的力气这么大。 没奈何,我只得跟它回身,找了个花坛坐下。托比伏在我脚边,警惕地看着我。真是没办法~我抬头看看楼上罗斯的房间,阳台上飘着藕色的窗帘,一株高大茂盛的橡树掩映着窗棂。 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一通一通地拨打他的号码,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始终不接。月光淡淡的,照着花坛里半开的玫瑰。我点着一支烟,无聊地抽着。其实我的烟瘾不大,也绝不会当着罗斯的面抽。只是现在一筹莫展,只有抽烟当安慰了。 一口气抽了十来只,我这辈子都从没这样一下子没节制。一晃烟盒,空了。现在只有对着月光发呆了。托比忠心耿耿地守着我,生怕我走了。唉,一只通人性的好乖乖。我疑心有些人真的是畜生不如。 一阵晚风拂过,玫瑰花蕾微微摆动着,带点儿天真、带点儿娇憨,像他的嘴唇。我轻轻地抚mo着那绸缎一般的花瓣,怜惜她那自傲、寂寞的娇容。 我忽然有了个主意。折下一只含苞的玫瑰,我站起身走到罗斯房间的下面。托比疑惑地跟着我。我把玫瑰叼在嘴里,脱掉外套,来到那棵橡树下。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试试。我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一纵身爬上一抱粗的树干。想当年我还是外祖父院子里的野孩子,所有的树我都要爬上去玩一玩。看来那时候屁股也没白打,这会儿派上用场了不是。 到底很久不练了,我好不容易跨上一根树枝,喘了半天气,嘴里的玫瑰扎的我生疼。我目测了一下距离,小心翼翼地顺着枝干往阳台够。咔吧,树枝突然往下一沉,吓得我冷汗直冒,赶紧伸手一搭,攀住阳台栏杆。托比在下面也发觉了,汪汪地叫了几声。 咔吧,又一声,树枝真的折了,在我身下已经没有了支撑。我只得拼命抓住栏杆,无可奈何地吊在半空。托比又叫了几声。 “吱呀”,阳台的门开了,罗斯推着轮椅出来,“是„„谁„„,”他迟疑地问道。 “唔„„唔„„”我张不了嘴,只好大声哼哼着。 啪的一声,阳台的灯开了。“弗兰克,是„„你,~”罗斯惊叫着。 抓住罗斯伸过来的手,我好不容易爬了上来。 “你不要命了,”罗斯把我拉进屋子,“深更半夜的,爬树玩,”他嗔怪地打量我。 那时,我真是狼狈极了,衬衫给刮破一个大口子,鞋子掉了一只,一双手沾满了泥灰,头发上挂了一片树叶,脸也蹭破了皮,几滴血从嘴里淌出来。 “弗兰克,你„„”他急忙掏出手帕给我擦拭着, “给你„„”我口齿不清地咕哝着,叼起那朵还算没耷拉下来的玫瑰骨朵儿。 “哦,弗兰克,”罗斯扑到我怀里,使劲捶着我的后背,“你真是一个头号大傻瓜~” “呃„„也许„„”我忍着痛,把花儿别在他的衬衫扣眼里,看着他在我怀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第十五章 初夏的晚风有些燠热了,不过还是夹杂着丝丝了凉意。草丛里有几只夏虫不知疲倦的吟唱,月光透过层层的树叶斜照在阳台上。罗斯还在台灯下勤政不辍。我拿起花瓶换水,又整了整那几朵玫瑰,可惜我不怎么会插花,弄来弄去也摆不成造型,只得作罢。这些花儿是我昨天在花园里采的,几乎要全开了,娇艳可人。 “弗兰克,你在做什么,别去动那些花儿,给你弄蔫了,”罗斯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哦,”我应着,“该吃药了。”我把花瓶摆好,给他拿药和水。 “关上窗户,有点凉,”他说。 “好的,”我把阳台的落地窗关好,又把其他几扇也关上,拉上窗帘,便坐在沙发上看书。翻了没几页,眼睛就没来由地往那边看。罗斯的侧影在灯光下像剪 纸一样鲜明。 “弗兰克,你又看什么,”罗斯瞟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看你,”我叹了一口气,“谁叫你老是勾引我~” “呸,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罗斯把脸儿一别,嘟起腮帮子。 “喂,是谁把我叫到包厢去的,”我一五一十地算起账来。 “得了,也不知是谁把我的书捡起来的,”罗斯摇摇头,“健忘~” 我把头一低,此次战役完败结束。 “嗯,我累了,“罗斯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弗兰克,别看书了,过来。” 我装聋作哑,一本正经地翻着砖头书《心理学纲要》,“格式塔又称完型,是德国人„„” “我说,你过来,抱我去卧室,听见没~”罗斯又打起了官腔。 “是,少爷~”我把书一丢,立马起身,快步上前,一把抱起他来。 “喂,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罗斯捏起拳头捶了我一下,“刚才还看得我发呆~” “没看见我现在在工作吗,”我目不斜视,“刚才是小憩。” 罗斯恼的几乎要撕烂我的嘴。嘿嘿,我总算又扳平了比分。 把他抱上床,摊开被子,“我去叫汤姆来,”我说。 “不,弗兰克,”罗斯突然拉住我,“你„„帮我„„”他低声道。 “哦,”我讷讷地回过身,先帮他脱下鞋子,放在床下的地毯上,开始给他解开裤子。他一直低着头,半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我轻轻抱住他的腰,小心地把裤子褪下来。我没去看他的腿,给他盖上被子,伸手捋起他的毛背心。 “很难看,是不是,”罗斯低声道。 “不,”我把背心放在床头柜上,搂住他,“我们都不是完美的,就连维纳斯女神也不是,她还没有胳膊呢~” 罗斯依偎进我的怀里,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谢谢你~” “好好的说这些干嘛,”我吻着他的发梢,“小脑袋瓜尽想事儿~” “你不想事儿,”他在我耳边呢喃着。 “我这人没心没肺的,”我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一觉睡到大天亮,哪像你,睡觉还在费心思。” “嗯,有些事情不能不想,”他亲我的耳朵,“比如说„„嗯„„你„„” “是吗,你会想我,”虽然平日里彼此的感情都心里有些数,毕竟听他亲口说起来还是让我欣喜。 “嗯,昨晚还梦见你„„”他吞吞吐吐的。 “梦见我在干嘛,”我摸摸他的脸颊,好像有点热。 “你抱着我,” “还有呢,” “你吻了我„„” “还有呢,” 罗斯这会儿打住了,他的手抚mo着我的胸膛,吻在我的脖子上,身体轻颤,“弗兰克,我想你,想你的一切„„” “罗斯„„”我托起他的下巴,一个吻按在他的唇上,娇嫩、润泽,带点儿自傲、带点儿寂寞,宛若一朵半开的玫瑰。 他的指尖拂着我的脸,“我知道„„自己不够„„不够好,“他低下头去,”所以,我„„不会„„不会要求你什么„„“ 我没让他说下去,以一个长吻封住他的芬芳的气息。我把他放在枕头上,脱去外套,钻进被窝。 罗斯枕在我的颈窝,抱着我的胳膊,有点羞怯地笑着。 我的手从他的后背探寻下去,一点一点地摸。 “弗兰克~”他尖叫着,羞的直往我的怀里钻。 “小东西,你简直要让我发疯,”我翻过身,把他埋在身下,“明白吗,我也想你。” “是吗,”他摸摸我鼓胀的肱二头肌。 “太阳出来我想你,月亮出来我还是想你,”我的身体已经发热了,干脆三下两下扒去剩下的布料,半明半暗的灯光照射着我的肌肤。 “哦,弗兰克,你„„该不会„„不会„„”他紧张地缩起来,不敢面对我的身体。 “我当然会的,”我鬼笑着,伸手去抓他的衬衫。 “嗯,我„„”罗斯闭着眼睛,把脸贴在我的胸口上,喘起气来。 “对不起,罗斯,我停不住了,我,”我已经无法控制,“我今晚就要你,现在~马上~” “不„„不„„”他颤抖着,徒劳地挣扎,“弗兰克,不„„你会吓到的„„我„„” “就是魔鬼他老人家亲自来,我也不管了,”我宣告着,一把卸掉他最后的武装。 轻轻托起他的身体,我探寻着美妙的爱情花园„„夜深了,罗斯枕在我的肩上,呼吸均匀。我一会儿吻吻他的唇,一会儿捏捏他的指尖,好确信这一切不会只是梦影。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需要我的爱,而我也被他热烈地爱着。 温柔的夜展开无形的羽翼将我俩包围。 第十六章 玛丽安大妈正在给罗斯煲鸡汤,我随便帮她洗了几个盘子。 “弗兰克,来,喝杯茶,”大妈端了几样小点心过来。 “谢谢,”我在桌边坐下。 窗外传来几声嬉笑,外边网球场上,贝尔夫妇正捉对厮杀,游泳池里,简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在嬉闹。而罗斯这会儿还在楼上的办公室里操劳。 “哼,”大妈挽起毛线球,坐下整理她的打了一半的毛衣,“这一家子,从来不肯吃亏。” 我笑了笑,给她卷起散落的毛线。 “可怜的罗斯少爷,”玛丽安摇着头,“小的时候,真是个招人疼的小家伙,”大妈的一双温暖有力的胳膊不知觉地托起来,好像还抱着小不点大的罗斯。 “他很喜欢音乐,”我呷了一口茶。 “是呀,他的嗓子是相当的好,”大妈点点头,“这你都知道的,他是学校摇滚乐队的吉他手兼什么„„唱„„” “主唱~”我说。 “对~”大妈扶了一下老花镜,“他可以整天唱个没完没了,在地下室练电吉他,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呵呵~” 我也笑着。 “罗斯想当摇滚歌星,可是他爸爸爱德华坚决不同意,”玛丽安叹了口气,“他说家里这么富有,还让儿子去混演艺界,真是丢人。” “哦,” “不过丽翠,罗斯的母亲,大名伊丽莎白,不过我喜欢叫她的小名丽翠,”大妈和蔼的笑着,“她长的很美,一头长长的金发,罗斯长得很像她,连那双绿眼睛都是一模一样。她家里是美国人,开明一些,而且丽翠心疼儿子的眼泪,多少依着罗斯的性子。结果,两个人免不了吵架。” “是这样,”我啃着馅饼。 “不过,他们吵架好像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大妈耸耸肩。 “哦。” “乔治,也就是罗斯的伯父,其实人也还好,就是脑筋不怎么的转,人也不怎么勤快,弄来弄去也就是守着父亲留下的祖产,爱德华生来就是做生意的料,很能干,当年,丽翠的爸爸就是看重了他这点,把宝贝女儿嫁给了他。”她理了理毛线,一口气打了几十针。 我给她续了点茶水。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唠叨陈年旧事,而我也喜欢听她讲讲罗斯家的事情,想必罗斯本人也会谅解我这个凡夫俗子的一点小小的好奇心。 “安杰拉是三兄妹里最小的,心眼也最小,从小就尖钻,什么亏都不肯吃,”大妈有点鄙夷,“你来了这么些日子,也都看见了。他们一家住在这儿,吃好喝好玩好,还满腹牢骚,尤其是那个简,根本就不把罗斯这个弟弟放在眼里,还总说些伤人的话~” “确实有点„„”我也有点不满。 “有点,哼~”大妈嗤之以鼻,“简读大学的钱,结婚的钱都是罗斯给的,还有她的工作,也是罗斯安排好的。她的那个丈夫,也给安排了各采购的肥缺,哼~她的父母安杰拉和罗伯特根本就不用工作劳神,整天吃喝玩乐,逍遥自在。” “不过,罗斯还是很爱他姑姑的,”我说道。 “得了,罗斯小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在意过他,还老和丽翠争吵。丽翠也是 能干的人,帮爱德华把家族的产业打理得有声有色。安杰拉总是想占便宜,爱德华挨着面子不好吭声,,丽翠就不肯依着她。她会对罗斯有什么好感,” “哦,”原来这一家子还有这么多纠葛。 “罗斯一家出事后,安杰拉起先不过去医院看了几次,根本没提照顾罗斯的事,还是乔治夫妇两个整天守在医院里。罗斯好不容易度过危险期,这两个人眼睛都熬肿了。后来不知怎地,安杰拉又改了主意,开始一趟又一趟地往医院跑,还叫乔治他们两夫妻休息休息,她来照看罗斯。本来讲好了,乔治一家把罗斯接到他们家里,照顾他一辈子。后来,”玛丽安摇着头,不满地撅起嘴,“罗斯出院那天,安杰拉一大早就在医院候着,立马把罗斯接到这里来,也不和乔治商量,事后也不和乔治通气。” “哦。”我想起查尔斯那天对罗斯讲的话,当时还以为是他一面之词。 “事后乔治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安杰拉说罗斯喜欢她,所以就选了她安杰拉,狗屁,罗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我瞪大了眼睛。 “真是无耻~”玛丽安又气愤愤地打了几针,“打那以后,乔治一家就很少和安杰拉他们打交道了,除了有时来看看罗斯。” 罗斯果真是这一家争夺的焦点。“那他外祖父那边没人出来说话,”我问。 “罗斯的外祖父结果过两次婚,丽翠是第二次的唯一一个孩子,前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不过都没什么来往。丽翠去世后,她父母很伤心,只是相隔那么远,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帮着打理一下家产,还好这些年罗斯的财产没落在安杰拉手里,真是万幸~” “哦。” “罗斯的外祖父五年前去世了,外祖母还在美国,年纪大了,也不常来伦敦了,”玛丽安起身看看鸡汤。 我帮她拾起掉在地上的线团。 “还有一件事,”大妈伏在我耳边嘀咕,“罗伯特贝尔两年前在外边赌钱,输了几十万英镑。安杰拉在罗斯面前哭哭啼啼,最后磨的罗斯不得安宁,帮她丈夫还了账。” “有这样的事,”我真的惊愕了。 “哼~罗斯当然很不高兴。安杰拉打那以后,就到处找人诉苦,说罗斯要把她一家赶出门去,切~” 怪不得安杰拉逢人便说如此,哪知道背后的因果。 “玛丽安大妈,”玛莎端着盘子进来,“安杰拉夫人问有没有冰淇淋,”她一头发丝梳得光可鉴人,板着一张脸,下巴昂起。 “有的,”大妈丢下活计,打开冰箱。 ~~~~~~~~~~~~~~~~~~~~~~~~~~~~~~~~~~~~~~~~~~~~~ 我把熬好的鸡汤端上楼去。罗斯坐在窗户前打盹,听见我进来,笑了笑。 “快称热喝了,”我挪开他的那些讨人厌的文件,“别累坏了。” “明天公司还有个会,”罗斯接过勺子。 “看,这么好的天气,别人都在玩呢~”我拉开窗帘,看着阳光明媚的花园,鸟儿正在枝头百啭千啼,树枝在风中一低一昂。 “弗兰克,我也想去走走了,”他伸了个懒腰。 第十七章 公司的情况越来越糟,已经基本停产。罗斯整天忧心如焚,脾气也越来越坏。眼看个把月后就要开庭审理此案,却还没有把事件搞个水落石出。更离奇的是研发部保存的一些新药数据资料和光盘竟然不翼而飞。那天罗斯跟我说有些头疼,我劝他多休息。 “不行,”他摇着头,“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不行。” “你会累垮的,”我心疼他憔悴不堪的脸色。 “弗兰克,有个文件你看见没,”他翻着桌子上一大堆的东西。 “没有,我不会动你的东西的,”我说,确实,那些数字什么的我看见就烦心。 “你确定,“他那双绿眼睛狐疑地看着我。 “是呀~“我点一点头,近来,他老是疑心这个,担心那个。我也不和他计较,晓得他心理压力太大。 “哦,那也许是忘在公司了,走吧,今天上午还有个会。”他无奈地伸过手来 让我抱。 一路上,罗斯再没说话,感觉他在思考一个重大的问题。当车子驶进公司大门时,他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有了沉稳、坚定的神情。我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有时候,我会想,罗斯的本性究竟还是一个商人,虽然他小时候曾想过当摇滚歌星,但那终究不过是玩玩而已。他的父母毕竟遗传给他的经商基因还是最终占了上风。平日里看他熟练地处理各种事务,就已经感觉他绝不会辜负他父亲的期望。 公司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都聚集在会议室里,气氛有些落魄、凄凉。 “克兰董事长今天召集大家开一个全体会议,”史密斯先生开言道,“公司的情况想必每个人心里都有数,现在已经到了破釜沉舟,背水而战的时刻了,希望大家积极配合,否则„„”他看了一眼罗斯,“下面请董事长讲话。” “好,我不说废话,今天叫大家来,就是为了彻底解决公司面临的种种问题,”罗斯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连续几个晚上都熬到后半夜。他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这些卫康的大小官员,威严而冷峻,似乎在暗示他们中的某些人将彻底从他面前消失了,“霍金斯先生,你说说,毕竟问题是从你们这里引发的。”他话锋一转,平静地交叉着十指。 “董„„董事长,”霍金斯结结巴巴,“我们研发部确实要负重大责任,不过„„不过,当时,查尔斯总经理亲自批准了在非洲试验新药的请示,这个„„这个问题„„” “很好,”罗斯点点头,“这么说,你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霍金斯浑身一抖,“不„„不,董事长,我确实提醒过查尔斯,新药还不具备足够的动物实验数据,恐怕不能立即实施人体试验,可是他当时就批复了,而且督促研发部马上进行„„“ “是谁出的主意,“罗斯面如冷霜。 “是„„是研发部中层集体讨论的,只是一个提议,没想到查尔斯批示下来,就„„“霍金斯掏出手帕擦着冷汗。 “好了,“罗斯看看简,”沃尔夫夫人,你们财务部又有何话要说,假帐问题我还没有接到相关调查和处理文件。“ “嗯„„嗯„„”,简支支吾吾,“最近手头很多事情,就„„” “很多事情,公司已经停产了,会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少来这套~”简突然打断他的话,气势汹汹地瞪着罗斯,“我自会处理造假的员工的~” 会场鸦雀无声,人人都屏住呼吸看这场好戏,是罗斯败下阵来,还是简大势已去。 沉默了片刻,罗斯的绿眼睛眯缝起来,“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简一愣,没想到罗斯当众挫她的锐气,她尴尬地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一声不吭。 “没有我的签字,谁也无权开除员工,“罗斯环视会场,”你们都听见了,“ “是„„是„„“会议室里一片嗡嗡声。 “沃尔夫先生,“罗斯转向采购部,“你们的问题也很大,采购的原材料怎么会有这么多次品,嗯,” “董„„董事长„„”沃尔夫刚才还正襟危坐,以为仗着简的气焰,罗斯不敢拿他怎样,可是这会儿简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这个„„这个„„” “公司质量控制流程你很清楚,是不是,”罗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是„„是„„” “怎么还会明知故犯,” “这个„„这个„„” 会场里已经死寂一片,人人自危。 半晌,罗斯抬起头来,“我看,你们都不想担责任,是不是,“ 这些人面面相觑,一脸彷徨。 “好,从现在开始,公司立即全面停产,全面整顿,”罗斯斩钉截铁,“所有员工没有特殊情况,不得请假,不得迟到早退,接受调查。”说到这里,他歇了一口气,单薄的身子往后一靠。 “公司已聘请了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就财务问题进行彻底清查,”史密斯老头神色严厉,“另外,公司律师团已经组成,由著名律师韦伯先生任首席律师,彻底调查新药事件。散会~” 回到克府,罗斯已经筋疲力尽。刚下车,贝尔夫妇就气急败坏地迎上来。 “罗斯~”贝尔夫人头发散乱,“你要把简他们两个怎么样,” “姑姑,”罗斯有点吃惊,没想到简立刻就把事情捅到她妈妈那儿去了,“这个„„总得调查清楚嘛„” “你是说简贪污~是不是~“贝尔先生气喘吁吁,他身材不高,体型却庞然,不免上不来气。 “没有,只是调查„„调查„„“罗斯在他们面前总是底气不足。 “没有,你凭什么调查,~”贝尔夫人气急败坏。 “每个人都要„„都要接受调查,不是只有他们两个,”罗斯小心翼翼。 “好,你真是做的出,”贝尔夫人一把拉起她丈夫,“罗伯特,我们走,何必在这里涎皮赖脸的求他~” “姑姑„„姑姑„„”罗斯一脸无奈。 汽车声远去了,罗斯脸色黯然。 “进去吧,”我说。 “哦,弗兰克,”他拉过我的手,“我做错了吗,” “罗斯,跟着你的心做吧,”我宽慰他,“没人能代替你自己。” “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受不了我,”他孤寂地一笑 第十八章 韦伯律师一大早就来到罗斯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他是伦敦有名的大律师,接手过无数大案要案,一张利嘴无人能敌,长着一副鳄鱼般的刚硬下巴。 “我们经过调查,发现了不少疑点,”韦伯先生秉承着一贯的雷厉风行的态度,“查尔斯克兰和霍金斯在非洲吃喝玩乐,花掉不少科研经费,这是我的助手取得的一些证据,“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复印件。 罗斯面无表情地翻了翻,什么高级酒店住宿、旅游观光、采购餐饮之类,数额惊人。 “还有,新药的研发表面上是霍金斯负责,实际操作由克拉克麦克唐纳副经理实行,”韦伯说道。 “是吗,”罗斯有些疑惑。 “是的,麦克唐纳负责在非洲的人体试验,此人存在重大嫌疑,”韦伯肯定地点一点头。 “问题是那些丢失的数据和光盘还没有找到,”罗斯有些无奈。 “是这样,所以我们要继续深入调查,”韦伯故意停顿了一下。 “你有什么要求,”罗斯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我要求更大的调查权,”韦伯一脸坚定。 “很好,”罗斯点头,“从现在起,你可以调查公司所有员工的任何档案,包括私密信息。” “另外,我怀疑,阿斯特拉公司出钱买通卫康员工。” “我也曾经这样怀疑过,”罗斯不动神色。 韦伯律师走后,安达信律师事务所也派人来,提到公司上下存在的大规模贪污、挪用、假帐、内部失控等问题,罗斯的脸越来越难看。 “对不起,”马丁会计师咳了一下,“这其中包括您的亲戚。” “你说,”罗斯早就无所谓了。 “查尔斯克兰、简沃尔夫夫人、沃尔夫先生,”马丁翻翻笔记本,“似乎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 “犯罪,”罗斯冷笑着,想不到自己一直照顾的亲戚会合起伙来弄他的钱。 “嗯,当然,这是公司内部问题,”马丁有点尴尬,“您自己内部处理就是了。” 罗斯好生无奈,他能把这些亲戚怎么样,送上公堂,一家人热热闹闹地打官司,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罗斯疲倦的眼神中泛起了凛凛的寒光,我想他就要对卫康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洗了,这其中也包括他的几个亲人。看来,罗斯虽然表面柔弱,遇到关键时刻,他本性里强硬无情的性格也就暴露无遗了。简那天说他是冷酷无情的资本家的话,也确有几分道理。想到这儿,我不禁也有些不寒而栗。 “你怎么了,”罗斯看了看我,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 罗斯若有所思,“也许你觉得我不近人情,”他的口气里有些伤感,又有些骄傲。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摇摇头,“我不会说三道四的。” “你不说,未必你就不这么想,”罗斯哼了一声,“你会认为我把钱看得高于一切,是不是,” 我真受不了他的傲慢,总是把我的关心当作怜悯,又把自己看得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你的钱够多了,”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没错,”罗斯似乎很不喜欢我的不敬态度,“可是我除了钱,一无所有了。”他带着点儿自嘲,“人人都当我是一只坐在轮椅上的钱包。哼~” “可是这么多钱你怎么花呢,”我抱着胳膊,也许我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怪不得发不了财。 “以前我确实也这么想过,”罗斯沉思了一会儿,“现在我得好好感谢我的父母了,要是没钱,我一个残废能怎么样,所有的人都会把我当垃圾丢弃了。” “罗斯,求你别怎样想,”我实在不要他说下去了。 “没有钱,连你我也雇不起,”罗斯淡然一笑,那双绿眼睛里无限凄凉。 我呆呆地看着他,也许我现在了解的只是他性格里的冰山一角。 ~~~~~~~~~~~~~~~~~~~~~~~~~~~~~~~~~~~~~~~~~~~~~~~~~~~~~~~~~~~&8226; 吃过晚饭,罗斯头疼得厉害,我劝他早点休息,他却不肯。 “弗兰克,你动了我的文件,”罗斯突然劈面问道。 “哦,刚才有风,吹到地上去了,我就收拾了一下,”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轻描淡写。 “你翻了我的东西,”罗斯冷冷地质问。 “哦,只是把散乱的一些文件稍稍整了一下,”我不明就里。 “你看了这些文件,”他紧紧地追问。 “没有,我的少爷,”我真是六月飞雪了,“我根本就搞不懂那些报表啥的,我看它干什么,” “我跟你说过不要动我的东西,”罗斯呵斥着,“以后就是掉到楼下去,你也不要去捡,明白了,”他的眼神烦躁不安。 “是的,少爷,”我不想跟他理论了,最近他的疑心病犯的厉害,谁也不相信,连我也怀疑。 “好了,你去吧,待会儿叫你,”他挥了挥手。 快十二点的时候,他把我叫进来,“我想睡了,”他趴在桌上,捂着太阳穴。 “罗斯,怎么了,头疼,”我着急起来。 “嗯,”他的脸白惨惨的,眼神有点散乱。 我把他抱进卧室,刚要像往常那样给他脱衣服。 “不~”他突然推开我,“叫汤姆来。” 不知他又怎么了,我叹了一口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弗兰克,“他又叫住我,搂住我的脖子,”你会离开我吗,“ “想什么呢,“我亲亲他的指尖。 “他们都走了,都走了„„”他茫茫然地看着我,“你会走吗,” “我干嘛要走呢,再说我的脸皮比较厚,除非„„” “什么,” “除非你真的用脚踹我~” “是吗,”他轻轻地笑着,吻着我的腮。 睡到后半夜,一直都没睡安稳,好像一直有个梦魇在面前影影绰绰,只得起来坐坐。心里放不下罗斯,便推开门往那边看看,却见他屋子的门半开着,还透着灯光。我急忙过去敲了敲门,“罗斯,”却没有人答应。我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床上的被子拖到地上,轮椅不在了,也不见他的踪影。 “罗斯~”我急得团团转。托比进来,低声吠了两声,我赶紧跟它出门。 下了楼,厨房那边有灯光。我快步走去,推开门,罗斯坐在水池边,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 第十九章 “罗斯~”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怕猛然间惊醒他会发生意外。但他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右手的水果刀伸向左手的腕部。 我急忙从后面上前,一把抓住刀子,和他搏斗了一阵。毕竟他行动不便,力气也没有我大,挣扎了一会了,刀子被我夺去了。 他痴痴呆呆地望了望我,似乎还在某种幻觉之中。我把刀子放好,弯下身子抱起他,上了楼,回到他的卧室。 “弗兰克~”他终于有点清醒过来,紧紧揪住我的衬衫,啜泣起来。 “没事了,罗斯,没事了~”我抱着他坐在床上,轻声地安慰他。 我掏出手绢把他的手腕包上,幸好那把刀子只是在皮肤上轻轻地划了一下,留下一个细长的血痕。 “弗兰克,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的身体哆嗦的厉害,“我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了,好好睡一觉,”我整了整他的发丝,纤细柔软的如同花蕊一般。 我把他抱在怀里,靠在枕头上,拉起被子裹住他的身子。一晚上,他一会儿迷糊过去,一会儿又惊叫着醒来,“弗兰克~弗兰克~” “罗斯,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摸摸他,亲亲他,好让他放心。折腾了一夜,凌晨时分才见他稍稍平静下来。我就这样抱着他坐着,靠在枕头上。 这两天,我一直守着他,生怕又出意外。他有点发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 “弗兰克,给我拿那份文件来,”罗斯还惦念着公司里的事情。 “过几天再说吧,你还有烧,”我给他拉拉被子。 “哦,”罗斯咕哝着,闭了一会儿眼睛,又伸出手来,“几点了,史密斯先生说会来有事汇报。” “我让他走了,你在生病,”我把他的胳膊放回被子里。 “你让他走了,~哦,弗兰克~”他想坐起来。 “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嗯,”我赶紧哄哄他,“没事的,罗斯,没事的。” 罗斯发了一会呆,又问:“安杰拉姑姑打过电话来吗,” “没有,”我摇着头。 “她一点儿也不想关心我了,”罗斯满脸悲戚。 “她吗,她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要不我跟她说一下,”我正要去打电话。 “不~不~弗兰克,”罗斯伸出手,急切地叫住我,“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安杰拉姑姑。” “嗯,好的,”我过来拉住他的手,“好了,睡一觉,就会好的,明天就会好的。” “我做的太过分了,是不是,”罗斯叹着气,“他们都不要我了。” “别多想了,他们不过是一时赌气罢了,”我搂住他放在枕头上,“别想东想西了,嗯,听话哦~” “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了,”他抓住我的手。 “是,我会照顾你的,“我肯定地捏捏他的指头。 “对,我花钱雇了你,”他低头想了想,“所以„„” “好了,”我听见他说钱呀钱的就头疼,还有一丝不快,“睡吧,乖乖的。” 好不容易给他讲清楚了道理,他才消停了两个钟头,睡了过去。 ~~~~~~~~~~~~~~~~~~~~~~~~~~~~~~~~~~~~~~~~~~~~~~~~~~~~ 傍晚,我给他端来稀粥,“吃点东西,罗斯。” “嗯,”他哼哼着,没精打采。 我把几个枕头摞起来,抱起他靠在枕头上,“来,玛丽安大妈给你熬的,香不香,” “嗯,”他勉强张嘴喝了一口。 “大妈还放了点糖,”我吹了吹勺子里的粥,“不烫了,再来一口~” “嗯,”罗斯机械地张嘴。 吃了一半不到,他就偏过头去不吃了。我给他拿来水和药,照料他吃下去,又给他量体温,总算基本退烧了。托比溜进来,跳上他的床。 “托比,你来看我吗,”罗斯摸摸它的毛,“好乖乖,吃了没,” “我叫玛丽安大妈给了它一块大排骨,”我拍拍托比,“好了,让罗斯少爷好好休息,过两天再和你玩,好不,”托比呜呜了几声。 “弗兰克,我想看看文件,”罗斯还是一门心思扑在公司事务上。 “明天再说,”我拦住他,“才刚退烧,可别又反复,睡吧。”我关上灯。 “弗兰克,”罗斯唤着。 “嗯,” “你不要走~” “我就睡在外边沙发上,”我对他笑着,“有事叫我。” 我在起居室看书看到十一点,仔细听了听动静,罗斯在卧室好像睡得还好。劳碌了几天,也累了,我往沙发上一躺,还没几分钟就沉沉睡去。 “弗兰克~弗兰克~”我猛然惊醒,是罗斯在叫我,“来了~来了~”我一骨碌起身,外边下起雨来了,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 “怎么了,”我打开卧室的灯,罗斯坐了起来,眼神惶惶。 “我以为你走了,”他看到我,松了一口气。 “我就在那个沙发上睡,不会走的,”我坐在他身边,拉起他的手。 “下雨了,”他侧耳听了听。 “是,”我给他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嗯,”他摸摸我的手,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事情,“弗兰克,我每个月给你多少钱,“ “这个„„“我好生奇怪,“睡吧,说这些干嘛,” “你对我这么好,我该给你多少钱,”他执拗地看着我。 “罗斯,别想着这些琐事了,你给我的钱够多了,”我诚恳地劝他,确实我的工资高得自己从没有想过。 “嗯,”他又想了想,“把我的支票本拿来,在„„” “罗斯,休息吧,明天再说,”我抱住他,“明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不,” “不~不~”他急切地拉住我,一串泪珠滚下来,“弗兰克,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会给你很多钱的~不要丢下我„„”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我吻着他的发丝,不禁心酸。 “真的吗,”他犹犹豫豫地靠在我肩上。 “真的,”我把他搂在怀里。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爱。” 第二十章 这几天阴晴不定,早上刚吃过饭,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没让罗斯去公司,他才刚刚恢复精力。 “韦伯先生,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罗斯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一脸的期 待。 韦伯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很遗憾,我们始终没找到丢失的试验资料和光盘,也许,这些重要的证据已经被销毁了。” 罗斯的绿眼睛黯淡下来,满心的希望煞是成了泡影,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名律师也在自己面前无可奈何。 办公室里沉默得只听得见窗外的雨声。“有一件事我们可以确定,”看得出韦伯还是想找出一些成绩来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所成,“据线人提供的消息,克拉克麦克唐纳收受了阿斯特拉公司的贿赂,他在非洲具体操作新药的试验过程,所有记录和数据都由他负责保管,他是最有可能盗窃和销毁这些证据的人。” 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一旁生气地咬牙,当初我还以为此人不过是喜欢溜须拍马,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卑鄙。那天请我吃饭,不过是个幌子,表现他还是很巴结罗斯这个董事长的,把一盆污水倒在查尔斯身上,反正这位前总经理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阿斯特拉公司想挤垮卫康,“罗斯叹了口气,想来这已是蓄谋已久的事情,公司里出了这么一个腐败的蚁穴,没有及时发现堵漏,最终酿成溃堤的事故。 “当然,罗斯先生,”韦伯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法庭辩论时,我们可以资料丢失为由,尽量打擦边球,以减少损失。” 罗斯皱着眉头,知道这只不过是垂死挣扎,“嗯,你看着办吧。“ 下午,罗斯把史密斯找来,告诉他这个坏消息。 “这么说,卫康最终还是垮了,”史密斯痛心地摇着头,“罗斯少爷,你的祖父和父亲为你们打下的江山,就这样„„这样毁于一旦~” “对不起,我没尽到责任,”罗斯也没什么话好安慰他。 “那您打算怎样处置卫康,“史密斯的老眼里闪着些老泪,毕竟卫康也凝结着他一辈子的心血。 “我考虑过了,破产清算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且不说这么多员工都会失业,你们这些股东也分不到多少利益,”罗斯缓了一口气,“还是折价出让给阿斯特拉公司吧,反正他们觊觎卫康很久了。您认为呢,” 史密斯思忖了片刻,“也好,再看看其他股东有没什么意见吧。” ~~~~~~~~~~~~~~~~~~~~~~~~~~~~~~~~~~~~~~~~~~~~~~~~~~~~~~~~~~~~~~~~~~~~~~ ~~~~~~~~~~~ 雨下个不停,噼噼啪啪地打着窗外的树叶,花园里落红点点、芳草萋萋。罗斯不肯下楼吃晚饭,一直坐在窗前,我劝了他好久,才让他勉强吃了几口。 夜深了,我放心不下,起身去敲他的房门。 “进„„来,”罗斯的声音含糊不清。 “罗斯~”我一推门,急切地找他。 “没„„没事,“他歪在沙发上,一手端着酒杯,“别„„紧张。”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又出事了。“你怎么可以,”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怎么可以喝酒,” “为„„为什么,”罗斯打了一个嗝,眼神迷离,“谁规定的,” “这是白兰地,”我闻了一下,想把他的杯子夺下来。 “白兰地„„怎么了,”罗斯紧紧地抓住杯子,“因为„„我是„„病人,” 我看着他歪歪斜斜的样子,只得由他。 “因为我是„„”他一头栽进我的怀里,“神经病„„,对不,” “罗斯~”我抱住他,接住差点掉下来的杯子,“谁跟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 “已经„„已经三次了,“他的脸上冒起两团酡红,红的像两团火,映衬着莹莹的如雪肌肤,“总有一天„„我会„„会把自己„„弄死~”他满不在乎地笑着。 “不,你想的太多了,“我把他的身子扶正,让他靠在我的胸口。 “对~”罗斯龇着一口整齐的贝齿,“你们„„心理医生都这么„„说,要乐观、开朗、阳光、上进~” 他扳着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真是„„没劲~,陈词滥调~有没有„„新花样,嗯,”他醉眼婆娑地看着我,“亲爱的弗兰克斯潘塞„„博士~” “你喝得太多了,”我看了一眼茶几上只剩小半瓶的酒瓶。 “我老爸„„留给我的„„家产,嗯,给我„„败掉了,”他咯咯地笑着,笑得我头皮发麻,“还叫我要乐观、开朗、阳光、上进~,真是„„一出„„一出滑稽戏~拿来~”他伸手去够酒瓶。 “罗斯,别胡闹了,该睡觉了,”我想把他抱起来。 “睡觉,好呀,弗兰克,这才是个新花样,”罗斯摸摸我的脸,“差点忘了,你是我的„„私人医生,还是„„我的„„我的„„嗯„„情人~” 第二十一章 他捧起我的脸,一个吻压在我的唇上,舌尖儿轻巧地撬开我的牙齿,颤颤地探进来。我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膨胀到整个身体。 “弗兰克,”罗斯搂着我的脖子,一双绿色的眼睛半是摄人、半是迷人,“着什么急嘛,陪我„„喝两杯~”他拿起酒杯,“来,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嗯„„舔一舔„„“ 我笑了笑,“好吧,只是你别再喝了,“我接过过杯子,一饮而尽。 罗斯斜着眼睛看着我,拿过那半瓶酒,“这可是„„好„„好酒,很贵的,来,再„„喝„„” “好,”我晓得拗不过他,把剩下的酒一股脑地倒进了杯子,这白兰地很冲,呛的我的喉咙火辣辣的,禁不住咳了几下。 “真„„差劲,”罗斯给我拍了拍后背,“才喝这么点,就„„呛„„”他不屑地挥着手,“看我的,”他弯下身子,手在沙发低下摸索着,又拿出一瓶来,“这是„„威士忌,喝„„喝„„” 我接过酒瓶,“罗斯,你不能再喝了,睡觉去,好不,” “弗兰克,”罗萨斯摇着头,皱着鼻子,满脸不屑,“你就这么„„猴急,~嗯,一点情调„„都没有~把灯„„关上,点„„蜡烛„„怎么样,” “罗斯„„”我真是一筹莫展。 “去~”他把手一指,“马上~” 又来劲了不是,我没奈何,只得去关灯,又在他的橱子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只茶杯般粗的淡绿色蜡烛。 “很„„浪漫,是不是,”淡黄色的烛光里,罗斯的双颊喷红,一张薄唇恰似一抹晚霞。我不禁想入非非,凑过去吻他。刚唇舌绞缠了一会儿,他却调皮地打住,“你„„得喝~”他又一指酒瓶。 “好,”我干脆豁出去了,反正他心情不好,没处发泄,我也免不了成他的出气筒,就陪他昏天黑地又何妨,我扳开瓶塞,倒了满满一杯,一口喝下大半。 “就是,”罗斯歪在我的怀里,眼波流荡,带点儿放纵的无所谓,“什么狗屁„„心理学,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伸过头来,“给我点儿~” “不,罗斯,还是我喝吧,“我挡着他,”你就免了“好像我的舌头也打起来了,脑袋也有点发胀,本来我的酒量只是马马虎虎,今天可真是要舍命陪君子了。我一气儿喝干,隔着酒杯看着罗斯温软的笑靥。 我一把抱住他,开始没轻没重地吻他,弄得他喘不上气,“弗兰克,”他想推开我,“不,你„„嗯,不行,你„„” “罗斯,“我不管他了,“是你„„让我喝酒的,”我已经昏昏沉沉,脖子发僵了,“我没„„办法,现在„„我„„我„„” “不,“他在我怀里挣扎,“不„„嗯,你„„你不可以强迫„„我~” “你勾引„„我,“我没好气地把他的衬衫拉起来,抚mo着他的后背,“你要„„负责~” “弗兰克,“他软软地伏在我肩上,“你真是„„强词夺理~” “罗斯,“我急切地把他抱起,“我们„„睡觉去„„好不,” “哦~“他吃吃地笑着,轻轻地啃着我的脖颈,“好啊,及时行乐~”他抬起手来向卧室一指。 “小东西~“我恨恨地压住他,“你总是想着法子诱惑我,是不是,”我吻着他的鼻尖。 “是吗,“他的胳膊紧紧地缚住我的腰,“可是你„„想我的,”一股酒气喷在我的脸上,熏得我浑身燥热。 “够了~“我扯掉他的衬衫,摸索这初夏的夜里润泽的肌肤,“真是个小妖精~” 他笑了起来,绿眼睛里泛起狡黠的光芒,带点儿慵懒,还有隐藏在温雅背后那最深切的渴望。 我不再多说,吻着他的肌肤,就让欲火把我俩一起吞没。 他满身是汗,筋疲力尽地枕在我的胸口。脸上的潮红褪下去一半,浅色的头发半遮住腮,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泪珠,宛若枝头上一朵颓废的花儿。我拉起杯子盖住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他均匀的呼吸。 “弗兰克,“他动了一下,“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我迷迷糊糊地摸索着他, 罗斯抬起头,吻了我的唇,“我爱你~” 第二十二章 “叮„„”恍惚之中,我的手机忽然急切地尖叫起来。好不容易睁开眼皮,已是日上三竿。罗斯还在我怀里春梦正酣。我轻轻抱起他,翻过来,放在枕头上,拉好被子。 翻身下床,我摸索着长裤,掏出手机,“喂,” “弗兰克~是我~查理~”查理斯科特在那边气喘吁吁。 “什么事,”我跑到外边起居室。 “急事~快点出来,我在园丁路的鲜花咖啡馆等你~要紧的事~”查理咔地一声挂了。 “嗯,什么事情神神叨叨的,”我揉着朦胧的眼睛。 “弗兰克„„”里边罗斯咕哝着,“谁呀,” “是我的老同学查理,找我有急事,”我回到卧室,低头吻在他的额上。 “哦,”他伸手摸摸我的脸,一翻身,又沉沉睡去。 我把他的胳膊放进被子。 ~~~~~~~~~~~~~~~~~~~~~~~~~~~~~~~~~~~~~~~~~~~~~~~~~~~~~~~~~~~~~~~~~~~~~~ ~~~~~~~~~~~ 草草地洗了把脸,随手拿把梳子整了整凌乱的头发,我跑下楼去,开出那辆旧丰田。 “弗兰克~弗兰克~”刚到咖啡馆门口,就见查理冲我挥着手。 “早上好,把我从热被窝里拉起来,有何见教,”今天天气好,不算热,我已经基本清醒了。 “十万火急,不然我也不会搅了你的好梦,”查理鬼鬼祟祟地打量我,看得我 莫名其妙。 “怎么了,”我有点生气。 “喏,“他指指我的衬衫,糟了,居然扣错了扣子。窘的我慌忙找个角落匆匆解开重新扣好,不巧的是,这会儿正好有两位花枝招展的女士经过,奇怪地看看我,摇着头叽叽喳喳地议论了几句。 “那人在干嘛,” “不知道,大概是裤裤走光了,” “喂,这都是你害的,查理,”我一肚子没好气。 “得了,昨晚闹腾了吧,不然„„”他把眼神瞟到一旁。 “胡说八道~”我差点跳起来,回想起昨晚的春宵一刻,不禁脸颊发烧,“少贫嘴~请我吃早点,我饿坏了。” “好,”他把我拉进咖啡馆,叫了几样点心。 “什么事,说来听听,”我啃着蛋糕。 “是关于卫康的事,”查理看着我,一脸神秘,“本来公司的大事也轮不到我这个小研究员多事,但是,我也是卫康的一份子,要是公司垮了,我也没什么好处。” “查理,别婆婆妈妈的了,有话直说~”我不耐烦地催他。他这个人慢性子,做事精细,就是磨人。 “不知罗斯董事长怎么考虑的,”他悠悠地看着我。 “你问这个,”我说,“他能有什么办法,重要的资料找不到,官司打不赢,只有„„”我蓦地打住,这种公司秘密是不能透露的,“查理,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不好说出去,不过,罗斯董事长会为你们考虑的,我保证。” “这就是说,公司可能折价出让,”查理立刻明白了,“好了,弗兰克,这是我自己认为的,不是你说出去的,”他善解人意地一笑,“只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说出来。” “你说吧,我们已经绕了很多弯子了,”我喝了口咖啡。 “关于那些丢失新药试验资料,我曾经见过,”查理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见过~”我的杯子停在半空中。 “是,”查理狡猾地眨了眨眼,“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出于 好奇,就打开了克拉克麦克唐纳的电脑,我知道这不对„„” “好了,现在就是对的了,”我丢下杯子,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说,看到了什么,” “实验记录表明,病人反应基本正常,根本没有人死亡,”查理悄声说。 “那,那两个死者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满脸狐疑。 查理顿了一下,更小声地嘀咕,“可能是阿斯特拉公司试验出的人命。” “是吗,”我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有这事,” 上面的记录很含糊,可能是某个护士的记事,涂的很潦草,但隐隐约约说的是从哪里转来两个病人,我猜,只有阿斯特拉公司也在研发同一种新药,所以„„“ “没错~“我渐渐地笑了出来,“查理,真有你的~” “阿斯特拉一向卑鄙无耻,手段下流,很可能从内线知道卫康进行人体试验,也就跟着做,而且还在同一个非洲小地方做,就是万一出了事,拿卫康做替罪羊。” “是了,那个麦克唐纳„„”我狠狠捶了一下桌子,“那你备份了没有,” “嗯,”查理支支吾吾,“没有。” “没有~”我生气地看着他,“你这不是浪费我的感情吗,没有证据,你哭死也没用。” 查理的脸上浮出一个诡笑,“你怎么知道我拿不出证据,” “是吗,”我半信半疑,以查理一向的稳健风格,应该不会乱说。 “你该知道,卫康的采购部,就是沃尔夫负责的,”查理胸有成竹。 “嗯,那又怎样,” “他们的问题大了不是,” “是呀,”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怎么了,” “他们采购来的原材料,”查理的嘴微微一张,“是次品~” 我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就是说,卫康的新药是不合格产品~” “对~药效明显降低,不可能搞死病人~” “查理,你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我一时欣喜若狂,不由分说拉起他,“走,去跟罗斯董事长当面说,你立大功了~” “嗯,这个„„这个„„”查理忽而木讷起来。 “你应该自己和董事长说的,还要我来传话,真是死心眼,”我责备他,“你要有麦克唐纳一半精明,早就升官了不是,” “是,是,”查理上了车,有点不自在,“当然,有你在旁边,我就不会那么紧张。” “什么意思,”我白了他一眼,这人今天尽跟我打哑谜。 “弗兰克,你„„你跟董事长关系„„,嘿,不一般呢~”查理话里有话,呵呵地笑。 我恼得一踩油门,难道人人都在议论我和罗斯之间的事,甚至包括这个老实巴交、厚道实在的查理, 第二十三章 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战,由于卫康的新药致人死亡的指控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到头来不了了之。原告只得撤诉,达成庭外和解。卫康总算逃过一劫,公司上下一片欢腾。罗斯立即处置了克拉克麦克唐纳,将这个小人扫地出门,提拔查理斯科特为研发部副经理。而他的那些亲戚另作了安排。简和她的丈夫被调往其他公司,没有再让他们作部门负责人。这件官司总算尘埃落定,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整几天了。 这天下午,我在厨房削苹果,打算烤一个苹果卷。 “弗兰克,”玛丽安大妈进来,“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我忙着把苹果切成小丁。 “哪儿学的,”玛丽安大妈看着我还挺熟练的动作。 “跟我妈妈学的,”我有些得意,待会儿,把罗斯叫起来尝尝我的手艺。 “哦,”玛丽安大妈点点头,“弗兰克,罗斯少爷是个好孩子,你对他好些,他不会亏待你的,”大妈冲着我莞尔一笑。 其实我觉得这么些年来,玛丽安大妈才真正把罗斯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她自己有两个孩子。只是大妈从来不把这些事儿挂在嘴边,好叫别人另眼相待。 盆子里的面也揉好了,我小心地摊开,抱进馅儿,再慢慢地卷起来,放进刷 了油的烤盘。克府的烤箱大的很,不像我自己买的,小的像鞋盒子。 “罗斯,“我推门进了卧室,“该起来了。” 他正趴在床上,半睡半醒。一头的秀发散开披在枕头上。 “有好吃的,”我俯下身子吻吻他,“苹果卷。” “哦,”他哼了一声,“你做的,” “是,起来尝尝,”我摸了摸他腮上的一颗痣。 “嗯,”他伸了各懒腰,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四点了,再睡你晚上又该失眠了,”我把他的亚麻衬衫拿来。 罗斯把胳膊伸进袖管,还是楞磕磕眯着眼睛。他的身体很瘦,肋骨都一根根地看得很清楚。皮肤很白,白的像耀眼的雪花大理石,带点儿不健康的苍白。单薄的肩膀稍稍往里勾着,玲珑的锁骨衬着优雅的脖子。他现在已经很依赖我了,什么事情都要叫我。汤姆没事可作,只好到花园里帮园丁收拾园子。 “弗兰克,”罗斯赖在我身上,“我要喝水。” “哦,”我端来他的杯子。 “弗兰克,”喝了一口,他又不要了,“嗯,我们到花园里去,喝下午茶。” “好,”我把他衬衫上的褶子拉平,一把抱起他,“走了。” 罗斯纤细的胳膊勾着我的脖子,乖巧地缩在我怀里,温热的呼吸吹着我的头发。 太阳已经偏西,花园里草木葱茏,凉风习习。我把罗斯放在一棵金合欢树旁,让他靠着树干,满园飘散着山楂花的沁香。时不时随风飘下几根金合欢花儿的花蕊,洒在碧绿的草地上。 我端来刚烤好的苹果卷,放在摊在草地上的桌布上,用刀切开。 “好香,”罗斯深吸了一口气,伸过手来,“给我。” 我递给他一块中间部分的烤的金灿灿的一块,用盘子兜住,免得掉一地的饼屑。“好吃吗,” 罗斯轻轻咬了一口,“好吃~”他抬起手来就用袖口擦嘴巴。 “额滴神~”我拉住他的胳膊,赶忙用纸巾给他抹嘴,“真是,一点都不爱惜。”他那件精致的亚麻衬衫前几天才买来,稀薄的面料衬出他莹莹的肌肤。 “喝点咖啡,”我用玛丽安大妈的厨具弄出了两杯卡布奇诺,深褐色的香浓 咖啡面上堆着一大团奶油泡沫,犹如修道士穿戴的头巾。 “也是你做的,”罗斯品了一口,“好像跟我喝过的不大一样。” “这才是真宗的意大利卡布奇诺,”我晃着脑袋,里面的咖啡是我专门买来的意大利咖啡。 “是吗,比较苦,不过味道很浓,”他细细地品味着,“香味更醇厚,对了,”他忽然抬起头,“我记得那年在意大利„„”他的绿眼睛黯淡下来。 我吓了一跳,真该死,我不该跟他提起意大利的,他们一家就是在那里遭遇车祸。 “很久以前的事了,”罗斯微微一笑,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低头又喝了一口。 我讷讷地用纸巾给他擦手,不晓得说些什么好。 “弗兰克,”他看了我一眼,“你说过你妈妈是意大利人,” “是,”我说。 “怪不得你长得不是很像苏格兰人,”罗斯挨着我靠在我肩上,“那么,你就是我的拉丁情人了。” 我没吭声,从旁边的绿篱那里扯下一片树叶,卷起来,放进口里吹起来,那是一首意大利民歌《桑塔露琪亚》。 “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金光,海面上微风吹,碧波在荡漾„„”远远飘来泰晤士河水的潮湿气息,还有夏日里空气的热哄哄的味道。罗斯轻声地和着我的树叶琴唱着。 “弗兰克,去拿我的吉他来,”他推推我,“是那把电吉他,问问玛丽安大妈。” “电吉他,”玛丽安大妈有点难以置信,“罗斯少爷好多年没有弹了,自从„„” “还找得到吗,”我跟在大妈壮硕的身体后面。 “我„„我应该放在储藏室了,“她掏出一大串钥匙,打开一个小间,进去翻寻着,“哦,还在这儿。 我拿起一只深红色的吉他,用抹布拂去灰尘,立刻显现出锃亮的光彩。 “罗斯最喜欢这把琴,”玛丽安大妈用围裙角抹了一下眼睛,“过了这么多年,他应该走出阴影,去好好生活了。”她慈祥地看看我,似乎是要我答应她心底的请求。 “对,玛丽安大妈,”我低头吻着她的胖脸,“我会努力的。” 罗斯抚mo着琴身,端详了好一会儿,开始调弦,“弗兰克,想听什么曲子,” Oh!AkississtillakissinCasablanca,哦,在卡萨布兰卡,每个吻都是一个奇迹Butakissisnotakisswithoutyoursigh,然而它们现在却黯然失色,当我失去了你的叹息PleasecomebacktomeinCasablanca,请回到我身边,重拾旧日的记忆Iloveyoumoreandmoreeachdayastimegoesby.纵然时光流逝,我却只会更加地爱你. 夕阳斜斜地照在花园里,睡莲矜持地半开着花瓣,一只金鱼蹦出水面,好像它也想看看是谁波动琴弦,唱起动人的夜曲。托比悄悄地跑过来,趴在罗斯脚边。玛丽安大妈站在墨绿色的窗户口边,笑盈盈地看着罗斯。汤姆和园丁也坐在花坛边静听,戈尔叼着烟卷靠在墙角,就连一贯严肃的玛莎也停住了忙碌的脚步。 “弗兰克,来个疯狂的~”罗斯兴奋地大叫着,纤细的指尖打着复杂的轮指,摇滚的旋律震颤着夏日的热气, itsmylife andit&39;snowornever iain&39;tgonnaliveforever ijustwanttolivewhilei&39;malive (it&39;smylife) myheartislikeanopenhighway likefrankiesaidff ididitmyway ijustwanttolivewhilei&39;malive it&39;s my life 罗斯甩着他的浅棕色头发,学着bonjovi的嘶哑嗓子,额上满是汗珠。我起劲地和着他的声音,大吼着it’smyway!傍晚的霞光中,年轻的花朵盛开着,驱散灰色的阴霾,照耀着长青的生命之树。 ~~~~~~~~~~~~~~~~~~~~~~~~~~~~~~~~~~~~~~~~~~~~~~~~~~~~~~~~~~~~~~~~~~~~~~ ~~~~~~~~~~~~~~~ 夜里的桃金娘在草丛里吱吱吟唱着,今晚是满月,银子般的月光洒在窗口,晚风撩起藕色的窗帘。罗斯在我怀里发出轻轻的鼾声。他一向睡不踏实,我尽量不惊动他,可还是忍不住亲他一口,叹息他脆弱的像花瓣一样的生命。从此,我的命运就和他紧紧相连,生死相依了。 第二十四章 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战,由于卫康的新药致人死亡的指控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到头来不了了之。原告只得撤诉,达成庭外和解。卫康总算逃过一劫,公司上下一片欢腾。罗斯立即处置了克拉克麦克唐纳,将这个小人扫地出门,提拔查理斯科特为研发部副经理。而他的那些亲戚另作了安排。简和她的丈夫被调往其他公司,没有再让他们作部门负责人。这件官司总算尘埃落定,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整几天了。 这天下午,我在厨房削苹果,打算烤一个苹果卷。 “弗兰克,”玛丽安大妈进来,“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我忙着把苹果切成小丁。 “哪儿学的,”玛丽安大妈看着我还挺熟练的动作。 “跟我妈妈学的,”我有些得意,待会儿,把罗斯叫起来尝尝我的手艺。 “哦,”玛丽安大妈点点头,“弗兰克,罗斯少爷是个好孩子,你对他好些,他不会亏待你的,”大妈冲着我莞尔一笑。 其实我觉得这么些年来,玛丽安大妈才真正把罗斯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她自己有两个孩子。只是大妈从来不把这些事儿挂在嘴边,好叫别人另眼相待。 盆子里的面也揉好了,我小心地摊开,抱进馅儿,再慢慢地卷起来,放进刷了油的烤盘。克府的烤箱大的很,不像我自己买的,小的像鞋盒子。 “罗斯,“我推门进了卧室,“该起来了。” 他正趴在床上,半睡半醒。一头的秀发散开披在枕头上。 “有好吃的,”我俯下身子吻吻他,“苹果卷。” “哦,”他哼了一声,“你做的,” “是,起来尝尝,”我摸了摸他腮上的一颗痣。 “嗯,”他伸了各懒腰,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四点了,再睡你晚上又该失眠了,”我把他的亚麻衬衫拿来。 罗斯把胳膊伸进袖管,还是楞磕磕眯着眼睛。他的身体很瘦,肋骨都一根根地看得很清楚。皮肤很白,白的像耀眼的雪花大理石,带点儿不健康的苍白。单薄的肩膀稍稍往里勾着,玲珑的锁骨衬着优雅的脖子。他现在已经很依赖我了,什么事情都要叫我。汤姆没事可作,只好到花园里帮园丁收拾园子。 “弗兰克,”罗斯赖在我身上,“我要喝水。” “哦,”我端来他的杯子。 “弗兰克,”喝了一口,他又不要了,“嗯,我们到花园里去,喝下午茶。” “好,”我把他衬衫上的褶子拉平,一把抱起他,“走了。” 罗斯纤细的胳膊勾着我的脖子,乖巧地缩在我怀里,温热的呼吸吹着我的头发。 太阳已经偏西,花园里草木葱茏,凉风习习。我把罗斯放在一棵金合欢树旁,让他靠着树干,满园飘散着山楂花的沁香。时不时随风飘下几根金合欢花儿的花蕊,洒在碧绿的草地上。 我端来刚烤好的苹果卷,放在摊在草地上的桌布上,用刀切开。 “好香,”罗斯深吸了一口气,伸过手来,“给我。” 我递给他一块中间部分的烤的金灿灿的一块,用盘子兜住,免得掉一地的饼屑。“好吃吗,” 罗斯轻轻咬了一口,“好吃~”他抬起手来就用袖口擦嘴巴。 “额滴神~”我拉住他的胳膊,赶忙用纸巾给他抹嘴,“真是,一点都不爱惜。”他那件精致的亚麻衬衫前几天才买来,稀薄的面料衬出他莹莹的肌肤。 “喝点咖啡,”我用玛丽安大妈的厨具弄出了两杯卡布奇诺,深褐色的香浓咖啡面上堆着一大团奶油泡沫,犹如修道士穿戴的头巾。 “也是你做的,”罗斯品了一口,“好像跟我喝过的不大一样。” “这才是真宗的意大利卡布奇诺,”我晃着脑袋,里面的咖啡是我专门买来的意大利咖啡。 “是吗,比较苦,不过味道很浓,”他细细地品味着,“香味更醇厚,对了,”他忽然抬起头,“我记得那年在意大利„„”他的绿眼睛黯淡下来。 我吓了一跳,真该死,我不该跟他提起意大利的,他们一家就是在那里遭遇车祸。 “很久以前的事了,”罗斯微微一笑,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低头又喝了一口。 我讷讷地用纸巾给他擦手,不晓得说些什么好。 “弗兰克,”他看了我一眼,“你说过你妈妈是意大利人,” “是,”我说。 “怪不得你长得不是很像苏格兰人,”罗斯挨着我靠在我肩上,“那么,你就是我的拉丁情人了。” 我没吭声,从旁边的绿篱那里扯下一片树叶,卷起来,放进口里吹起来,那是一首意大利民歌《桑塔露琪亚》。 “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金光,海面上微风吹,碧波在荡漾„„”远远飘来泰晤士河水的潮湿气息,还有夏日里空气的热哄哄的味道。罗斯轻声地和着我的树叶琴唱着。 “弗兰克,去拿我的吉他来,”他推推我,“是那把电吉他,问问玛丽安大妈。” “电吉他,”玛丽安大妈有点难以置信,“罗斯少爷好多年没有弹了,自从„„” “还找得到吗,”我跟在大妈壮硕的身体后面。 “我„„我应该放在储藏室了,“她掏出一大串钥匙,打开一个小间,进去翻寻着,“哦,还在这儿。 我拿起一只深红色的吉他,用抹布拂去灰尘,立刻显现出锃亮的光彩。 “罗斯最喜欢这把琴,”玛丽安大妈用围裙角抹了一下眼睛,“过了这么多年,他应该走出阴影,去好好生活了。”她慈祥地看看我,似乎是要我答应她心底的请求。 “对,玛丽安大妈,”我低头吻着她的胖脸,“我会努力的。” 罗斯抚mo着琴身,端详了好一会儿,开始调弦,“弗兰克,想听什么曲子,” Oh!AkississtillakissinCasablanca,哦,在卡萨布兰卡,每个吻都是一个奇迹Butakissisnotakisswithoutyoursigh,然而它们现在却黯然失色,当我失去了你的叹息PleasecomebacktomeinCasablanca,请回到我身边,重拾旧日的记忆 Iloveyoumoreandmoreeachdayastimegoesby.纵然时光流逝,我却只会更加地爱你. 夕阳斜斜地照在花园里,睡莲矜持地半开着花瓣,一只金鱼蹦出水面,好像它也想看看是谁波动琴弦,唱起动人的夜曲。托比悄悄地跑过来,趴在罗斯脚边。玛丽安大妈站在墨绿色的窗户口边,笑盈盈地看着罗斯。汤姆和园丁也坐在花坛边静听,戈尔叼着烟卷靠在墙角,就连一贯严肃的玛莎也停住了忙碌的脚步。 “弗兰克,来个疯狂的~”罗斯兴奋地大叫着,纤细的指尖打着复杂的轮指,摇滚的旋律震颤着夏日的热气, itsmylife andit&39;snowornever iain&39;tgonnaliveforever ijustwanttolivewhilei&39;malive (it&39;smylife) myheartislikeanopenhighway likefrankiesaidff ididitmyway ijustwanttolivewhilei&39;malive it&39;s my life 罗斯甩着他的浅棕色头发,学着bonjovi的嘶哑嗓子,额上满是汗珠。我起劲地和着他的声音,大吼着it’smyway!傍晚的霞光中,年轻的花朵盛开着,驱散灰色的阴霾,照耀着长青的生命之树。 ~~~~~~~~~~~~~~~~~~~~~~~~~~~~~~~~~~~~~~~~~~~~~~~~~~~~~~~~~~~~~~~~~~~~~~ ~~~~~~~~~~~~~~~ 夜里的桃金娘在草丛里吱吱吟唱着,今晚是满月,银子般的月光洒在窗口,晚风撩起藕色的窗帘。罗斯在我怀里发出轻轻的鼾声。他一向睡不踏实,我尽量不惊动他,可还是忍不住亲他一口,叹息他脆弱的像花瓣一样的生命。从此,我 的命运就和他紧紧相连,生死相依 第二十五章 我们在教堂后面的墓地下了车,罗斯在门口的摊子上买了一大把各色雏菊。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那是一个风格简约的白色大理石长方形墓地,墓碑上只是刻着姓氏和生卒年月日,和一句“永远的思念——罗斯”。死去的人有知还是无知都是虚妄的猜测,只留下生者在纷乱的人世间孤零零地面对酸甜苦辣咸的人生。 罗斯让我把墓碑下的一个精致的花瓶洗干净,将那些五彩缤纷的雏菊放进去,摆在大理石座上。 “妈妈最喜欢雏菊了,”罗斯用手绢抹了一把泪水,呆呆地出神。 “当当当„„„„”教堂的钟声响起,在这个夏日的早晨带来一些清凉的意味。 “弗兰克,”他抓住我的手,“我也许不该抱怨这一切,毕竟父母留给我很多财富,但是„„” ‘是的,什么也代替不了父母的爱,“我点点头。 “有时候看见妈妈带着她们的宝宝在公园里散步,我都有点受不了,“罗斯哽咽着。 我默默地抚mo着他的手。 “也许是我得到的太多了,“他叹了一口气,“上帝要拿去一些,对不,” “不,”虽然我从没想过这类问题,毕竟我这辈子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但我不想看见他深陷悲伤,“你还有数不尽的日子去憧憬、去经历美好的生活~” “是吗,”他看着我,渐渐地笑了,绿眼睛里闪现着宝石版的光芒,“弗兰克,” “嗯,” “陪着我走过,走过每一个黄昏,每一个月夜,好不好,” “好的,”我低头去让他吻在我的脸颊上。 ~~~~~~~~~~~~~~~~~~~~~~~~~~~~~~~~~~~~~~~~~~~~~~~~~~~~~~~~~~~~~~~~~~~~~~ 蓝灰色的玛萨拉蒂驶进了格林医生的诊所。 “看来,你并没有听进我的忠告,”格林医生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 我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好吧,年轻人,“格林老头耸耸肩,“当然这仅仅是一个迂腐的、赶不上时代的、呆板的老家伙的劝告而已,你可以当作耳边风。” “不,谢谢您的忠告,”我诚心诚意地感谢他的提醒,“您说的不错,只是„„” “我理解,”格林打断了我的解释,“你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是一时冲动就好,罗斯少爷越来越依赖你了。” “是的。” “斯潘塞医生,你要想好了,”格林老头郑重地称呼我的姓氏,“你不要用感情来作弄他,他很脆弱,稍不留神就会出事的。” “我明白,”我点点头。 “这件事有利有弊,你自己是医生,可以更亲近地照料他,”格林老先生还是有点尴尬,毕竟他那个年代的人还不习惯这种事情,弊端是一旦你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带来的也许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没有吭声,格林医生说的确实不错。 “他最近情况怎样,卫康公司的事让他很伤神吧,”格林的眼睛从老花镜后面看着我。 “是的,那段时间罗斯少爷确实很艰难,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我不想提起那天深夜,罗斯一个人在厨房的事情。 但是格林的那双冷峻的蓝眼睛很快察觉到我的犹豫,“你不打算告诉我,” “嗯,”我有点惊慌地抬起头,“不,嗯,我„„” “是罗斯不让你说,”格林老头真是厉害,“算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疑心重重。” “是的,有时候他也不相信我,”我赶紧补充。 “好吧,”格林摘下眼睛,“既然你离他最近,那就多费心照看他,我担心„„” “什么,”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虑了,”格林的脸又恢复到了职业性的木然表情,我知道这是送客的标志。 ~~~~~~~~~~~~~~~~~~~~~~~~~~~~~~~~~~~~~~~~~~~~~~~~~~~~~~~~~~~~~~~~~~~~~~ ~~~~~~~~~~~ “弗兰克,”罗斯兴致好起来了,“格林老头儿建议我出去疗养几个月,你说我们去哪儿,” “我听你的,”看到他高兴,我也高兴。 “迈阿密、大堡礁,还是大溪地,”罗斯数落着那些奢华的度假天堂,“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戈尔,我们先不回家,去大采购~” “是的,少爷,”戈尔一打方向盘,向着市中心繁华商业街驶去。 “这只还不错,弗兰克,”在gucci专卖店里,罗斯拎着一只真皮旅行袋。 “嗯,好,“我一个劲地点头,其实我觉得那些样子都很好。 “什么都说好,“罗斯有点失望,”一点意见都没有。“ “是,我本来就是个乡巴佬,“我自我解嘲着。 “弗兰克,你需要几款领带,“他叫我把他推到店里另一个角落,“服务员~” “来了,先生,”一个机灵的店员忙赶过来,“克兰先生~”看来,罗斯经常光顾这儿。 “这个,这个,”罗斯漫不经心地指着,“还有那个,那个,包好~” “是,先生~”店员跟着他忙的团团转,手里捧着蓝灰色、暗蓝色、海蓝色、绛红色、紫红色、斜纹、圆点、小方块各种当季的真丝华丽的领带。 “我可不能让你继续作乡巴佬,”罗斯一笑,拿出信用卡,“买单~” 我愣了一下,赶紧上前,“不~不~罗斯,我不需要这些劳什子,我„„“ “是我送你的,”罗斯根本就不想听我的话,“戈尔,我们去dolce&gabbana 专卖店~” “”是,少爷~“ “弗兰克,“罗斯看着我赞赏道,”你穿这套西装真好看~转过来,哦,你的身材相当好~“ 我已经给他折腾了两个钟头了,一会儿是沙滩装,一会儿是睡袍,一会儿是鞋子,一会儿是围巾,头都转晕了。 “好了,就这件,“罗斯指着那边一大堆衣服,“一起算~” “是的,克兰先生~“服务员乐得合不拢嘴。 “不。罗斯,“我赶紧掏出自己的信用卡,“这怎么可以,我„„” 然而服务员已经把罗斯的信用卡接过去了。 “不,罗斯,“我坚决拒绝,“我不能总是用你的钱~服务员,“我刚要走过去。” “弗兰克,”罗斯柔声地拦住我,“接受我~” “可是„„” “可是什么,为什么总是要分你的、我的,”罗斯拉住我,给我整整那件有点娘娘腔的西装领口。 “可是„„”我嗫嚅着。 “许你关心我,就不许我关心你,”他仰起脸,脉脉地看着我。 我无言地捏着他纤细的手指,好像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第二十六章 早上我开车去我的那个小诊所。很久没有照应,基本上关门歇业了。我本来想退掉这个门面,因为整天照顾罗斯,根本就没精力再开诊所。不过罗斯没有同意,他坚持替我出租金,说是将来他有也许有兴趣投资医疗机构,想以我的小诊所为起点。我不知道他是在为我解困,还是真的想进入这一行,也许兼而有之。 珍妮太太已经等在诊所了,我给她发放了这个月的工资,就让她回家休假去。 “弗兰克,你要走多久,”她问道。 “嗯,说不准,”我挠挠后脑勺。罗斯昨晚研究了世界地图,还没拿准去哪儿。再说还有好些生意上的事情要交待,也许下个星期才走的了,至于去多久,看他高兴了。 “好吧,我也想出去渡个假什么的,玩一玩,”珍妮太太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哦,对了,爱丽丝马普尔小姐听说你要走,特意今天上午来向你道别。” “哦,”我有点头大,不知这个疯疯癫癫的昨日影星又有什么新花样。 说曹操曹操就到,珍妮太太前脚刚走,爱丽丝马普尔小姐后脚就进门。“弗兰克,要走吗,“今天她一身日本艺伎的打扮,一头红头发高高地地隆起,上面还 插着六七把木头梳子,一张脸抹着鞋底般厚的白粉,嘴巴又涂的血一般绛红,恐怖如鬼魅。更奇怪的是她的和服,我想那应该是和服,下摆小的几乎让她迈不开步子,袖子又大的如同两面大旗,宽阔的腰带把她捆的水桶般粗壮,还在后面打了一个硕大的蝴蝶结。 “是的,”我忙着收拾东西,“对不起,您以后要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我觉得还是跟你很投缘,“马普尔小姐晃着手里的檀木镂空折扇。 “那多谢了,“我可从没有这么想过。 “去度假,好主意,和谁去呢,不可能你一个人去,对不对,“马普尔小姐娉娉婷婷地坐下。 “嗯,是和„„另外一个人去,“我支吾着。 “哦,“她点点头,“让我猜猜,是„„情人,” 我没好气,只得不吭声。 “我会想念你的,弗兰克~”她满脸的戏剧感,有点夸张,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会想我,反正我是不会想念她的。 “跟你在一起很愉快,”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希望如此,不过你肯定更愿意跟情人在一起,”她摆弄着扇子的穗子,忽然站起身,高声吟哦“哦,请让我的诗篇做我的辩士, 替我把缠绵的衷曲默默诉说, 它为爱情申诉,并希求着赏赐, 多于那对你絮絮不休的狡舌: 请学会去读缄默的爱的情书, 用眼睛来听原属于爱的妙术。“ 我早就习惯了她的神经质,并不在意她是否处在现实中还是在戏剧中。 “弗兰克,“她转身看着我,“想算算爱情运吗,” “请便,”我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虽然她上次似乎是算准了。 “嗯,”她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又拿过我的手掌研究一番,一双娥眉不由得拧起来。 “怎么了,”我笑着,别是吓唬我吧。 “珍珠虽美,可得向着深海里去捞,黄金珍贵,要经过大浪淘沙,同样,爱 情美好,却也伴随着苦难与艰辛,“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准备好了吗,” 我一时模不着头脑,还以为她又是在演戏。 “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她把折扇合起,“但是,确实会有阻碍,也许„„” “什么,” “当然,就是我师父她也不能预言未来,”她在自己的手提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项链,“拿着,这是师傅给我的护身符,带着它,你会平安的。” “不,我„„”我忙推辞着。 “是我送给你的一件小小纪念品,毕竟让你忍受了我这么久,”她眨了眨眼睛,大概是要我注意她这回描的是日本式眼影。 “哦,那就谢谢了,”我只得接过来。那是一串银制的项链,坠子是一个圆形的钱币状的物件,刻满树叶形的花纹,还有几个符咒一般的古怪文字,中间镶嵌着一个可爱的绿松石。 “再见,弗兰克~”好不容易把她打发走,“叮„„”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比尔克莱门斯。 “喂,” “弗兰克,真有你的~”比尔似乎在拿我开心。 “怎么了,”我一边捡着满桌的文件。 “怎么了,你上报纸了,老同学~” “胡说~”我嗤之以鼻。 “《太阳报》第二十版,自己去买一份看吧~” “真的,” “当然,你和罗斯克兰昨天去压马路了吧,” “嗯,” “被我的同事撞见了,嘻嘻„„” 我这才想起来,那天在店里听到的咔嚓声原来是照相机的声音,这些无孔不入的狗仔队~ “头儿要我来挖点料,我说另有事情,推掉了,我当然不会坏老同学的好事了~不过以后可要注意哦~” 还有这事,我匆匆收拾好东西,锁上大门,开车回去。路过一个报刊亭,顺 便买了一份《太阳报》 果真在二十版的娱乐八卦栏目里有一张不大不小的照片,题为《罗斯克兰的男友,》。哦,我的天~我急急忙忙地开车,得赶紧跟罗斯说一声。 * 上了楼梯,却听见虚掩的门里有说话声,是贝尔夫人。她和贝尔先生又搬回来住了,罗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不提卫康公司的事情,反正都过去了,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 “罗斯,你看看~”贝尔夫人有点激动,“你们都上报纸了~” 里边一阵沉默。 “我看,那个斯潘塞医生根本就不该呆在这儿,你该叫他走人了~” 我躲在门边大气也不敢出。 “他对我很好,”罗斯的声音不高。 “很好,~”贝尔夫人哼了一声,“我想你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没错,你得找个女朋友,改天我叫盖尔太太给你物色一个„„” “格林医生建议我出去修养一阵,”罗斯打断了她的话。 “去哪儿,” “先去巴黎。” “什么时候走,” “明天~” 第二十七章 汤姆当天晚上就火速购买了两张去巴黎的头等舱机票。吃过晚饭,罗斯就叫我去给他收拾东西。 “这么急着走,”我把他的几件衣服折好,放进旅行包。 “嗯,”罗斯坐在书桌边忙着处理一些文件。 “报纸的事„„嗯,我知道了,”我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个话题。 “嗯,”罗斯头也不抬。 “也许„„这真的不好,“我有点难过,自己倒没什么,虽然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上报纸,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只是罗斯从此要忍受别人议论了,而他根本就讨厌被人嚼舌根。 “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罗斯平静地安慰我。 “也许„„也许我真的不该„„”我费劲地说道。 “什么,”罗斯停下手里的笔,有点生气。 “我给你添麻烦了,”我把他要的一本书放进去。 “是我拉你去逛街的,你添了什么麻烦,真是~”他责备道,“你听见什么了,“ “对不起,我买了份报纸,本来想赶紧告诉你,恰巧贝尔夫人在你屋里,我知道这不好,可是„„”我招认道。 “好了,听见了就听见了,”罗斯漫不经心,“我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 “可也不用这么急嘛,”我还是有点不安,这简直就像逃跑。 “我乐意~”罗斯满不在乎,反正他一向发号施令,想怎么样就立即要办。 “是,少爷~”我一躬身。 “你都听见了,”罗斯审视着我。 “是,”我别过脸去,“贝尔夫人的话你可以考虑。”我可不想让别人认为我死乞白赖地跟着罗斯。 “你是我雇的,关她什么事,”罗斯不高兴,经过卫康的官司,他也看清楚了这班亲戚的嘴脸。 “可她毕竟是你的姑姑,”我说。 “是的,她还悉心照顾了我十几年,”罗斯耸耸肩,“就算这样,她也不能因此就要求我言听计从吧,” 我不吭气,他的东西也不多,我把包收拾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弗兰克,闹什么情绪,”罗斯咬着笔头。 “没有,”我尽量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不过贝尔夫人的话确实让我难受,特别是她提到给罗斯找女朋友,尽管我不承认自己在吃醋,还是有点心痛。 “弗兰克,”罗斯笑了笑,声音温柔如水,他张开手臂,“过来~” 我老大不情愿地站起来,拉住他。 “安杰拉姑姑只是从她自己的立场说话,你别在意,”罗斯把脸贴在我的胸口,。 “她的话你可以考虑,“我嘴巴上硬,却止不住心酸。 “不,我不会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了,“罗斯抚mo着我的后背,“因为你不仅给了我快乐,还给了我自由~”* 第二天一大早,克府上下都来送我们。贝尔夫人一大堆车轱辘话,叫我好生照顾罗斯,不要热着了,不要冷着了,不要饿着了,不要吃撑了,要按时吃药,适量运动,等等等等„„我一叠连声地应着,“是,夫人,好的,夫人~” 托比依依不舍地跳到罗斯怀里。 “在家听话,可别老是淘气~”罗斯挠了挠它的毛。 我们挥手告别,踏上了遥远的旅途。从此我才深刻体验到什么是奢华的人生,尽管克府的生活已经很讲究了,然而比起外边的花花世界来,不过是上流社会的一个小小窗口罢了。不过,更纷繁复杂的还不是那些种种的令人称奇的物质世界,而是人的内心世界。这可够让我这个心理医生好好钻研一辈子了。 我们在戴高乐机场下飞机,立刻就打的前往丽姿饭店。侍应生殷勤地照应我们,罗斯生下来就是嘴里含着金钥匙的,而我这个乡巴佬可就浑身不自在了。“我自己拿,”我紧拽着自己的旅行包。 “弗兰克,这儿一切都不用你动手,”罗斯轻声提醒我。 进到房间,高大的天花板、阔气的十八世纪风格家具、大理石的小件雕塑、色彩华丽的油画、现代化的设备,让我目不暇接。 “弗兰克,”罗斯叫我,“我的钱包。” “哦,”我赶紧掏出来,罗斯在飞机上把一个钱包交给我保管,里边是一些零钱,说是零钱,却是各种面额的欧元,满满一大扎,塞的鼓鼓的。 罗斯掏出一张给了侍应生,“以后你要学着给小费。 侍应生鞠了一躬,看来对这位少爷的大方很满意。 在饭店里休整了两天,我们就出门上街去了。其实当年我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也曾来过巴黎,那时囊中羞涩,只是一个背包客,走马观花地四处溜达,和几个同学一起扎堆地跟着其他旅游者转悠。啤酒喝了不少,美景倒是没留下什么印象。这次跟着罗斯,可以细细品味这个花都的美妙精微的动人之处了。 罗斯很注重衣着打扮,每天都不重样。今天是一套白色的西装,里边衬着月 白的衬衫;明天是草绿色的T恤,围着一条同色系的亚麻围巾;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混搭,颇有波西米亚流浪汉的范儿;再就是摇滚风格的重金属装„„我想要是当年没有那一场事故,罗斯如愿地成为了摇滚明星,他现在该是娱乐八卦的宠儿,媒体娱记的骄子了,该会让多少女孩子疯狂尖叫、如痴如醉~ “弗兰克,你不看画儿,老盯着我看干嘛,”我们在卢浮宫里,正欣赏提香的不朽之作《维纳斯的诞生》。罗斯指着画儿跟我讲解,他的知识很丰富,受过良好的教养。 “看你就够了,”我痴痴地应声。 “贫嘴~”罗斯嗔怪地白了我一眼。 “弗兰克,想当年巴尔扎克就坐在这里写他的《人间喜剧》,现在我们坐在这里,和古人在同一个空间、不同的时间相遇了,”我们坐在塞纳河左岸的咖啡馆里,品味着香浓的曾引起无尽灵感的咖啡。 “嗯,”我还是呆望着罗斯,他今天一身文艺青年的装扮,倒是很适合坐在这里和逝去的文人骚客一番神交。 “弗兰克,你真是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罗斯无奈地拍拍我的脸,好叫我清醒一点。 “你就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我两手抱着咖啡杯,呆头呆脑。 “哦,弗兰克,”罗斯恼的扁起了嘴。 第二十八章 晚上,罗斯精心打扮了一番。我们要去参加一个莫扎特作品音乐专场。 “弗兰克,”他盯着镜子里的身影,“后面的头发梳平了没,” “平了,都可以当镜子了,”我扶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要把头发披下来,遮住耳朵,”他试着梳下一缕丝一般的棕发。 “嗯,我觉得,”我仔细端详着,“好像,你的脸比较窄,这样遮住就更窄了,像个小孩了。” 罗斯想了想,“弗兰克,你很有进步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啦,”我去给他拿那套燕尾服。 “弗兰克,上次给你买的那套燕尾服你穿了去吧,”罗斯小心地伸进胳膊。 “不,不,”我忙摇头,那套礼服穿起来真是滑稽,不是把我穿成一只燕子,而是一只十足的企鹅。 “可我觉得你穿上很好看,”罗斯说。 我还是摇头,可不想在屁股后面挂两片碎布。 “真是奇怪,“罗斯每每对我的神经质大为不解,只好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倔脾气。 罗斯租了一辆豪华的凯迪拉克,每天搭乘在巴黎城里四处转悠。今晚是去金碧辉煌的巴黎歌剧院。 “这是莫扎特的代表作,“我们坐在二层包厢里,罗斯给我讲解。 “哦,“我还是听不出什么奥妙,正在他身上的香水熏陶下,神游万仞之中。 “真是,”罗斯也懒得吭声了。 这时,我忽然发觉对面二层包厢里有人在用望远镜窥探我们。开始我还是不很肯定,只见那个阔太太一会儿放下望远镜,一会儿又拿起来,仔细地往这边看过来。 “罗斯,”我推推他,“对面有人观察我们。” “是么,”罗斯也仔细查看,“你肯定,” “当然,我觉得她的视线就是往这儿来的,而且她应该是盯着你看,“果然,那个太太见我们交头接耳,也意识到被人发现了,急忙放下望远镜,似乎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看的~”罗斯的脸涨红了,他最讨厌别人盯着自己看,如同看见怪物似的,“变态~”他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句。 “她要是再看,我就去问问她有何贵干,”我一旁说道。 过了一会儿,一位侍者敲门进来,问这里是否是克兰家的人。 “这位是罗斯克兰先生,”我开言道,瞥见对面的那个阔太太正往这边看过来,想必是她打发人来问的。 “哦。有位克莱德曼夫人说是伊丽莎白克兰夫人的好友,”侍者微微鞠躬。 罗斯愣了一下,看看对面的太太正冲着他微笑。 音乐会散场后,罗斯请那位克莱德曼太太一起到附近的咖啡馆小坐。 “孩子,你实在太象你的母亲丽翠了,“克莱德曼夫人唏嘘不已,“一双绿眼睛和笑容简直一模一样。” 罗斯笑了笑,殷勤地请她用些点心。 “我们是韦尔斯利女子大学的同学,“克莱德曼夫人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闺密死党,呵呵~” “哦,我记得那年妈妈带我到巴黎,确实去了一位克莱德曼夫人家中,”罗斯也想起来了。 “对,那时你还小,大概七八岁吧,还是个小淘气,满头跟你母亲一样的耀眼金发,”克莱德曼夫人笑着,她的容貌依然迷人,只是有点富态了。 “是,”罗斯有点尴尬,“我还把您家的猫咪灌醉了~”居然罗斯小时候会这样皮,我是万想不到,平日里玛丽安大妈总说他是个乖孩子。 “呵呵,”克莱德曼夫人也乐得合不拢嘴,“很多年过去了,现在我常常想起这些往事,可巧今天晚上就正好坐在你对面~” “是啊,”罗斯也点头。 “孩子,你的母亲„„唉„„真的可惜,”克莱德曼太太用手绢擦擦眼角,“真是想不到会„„天有不测风云„„”她叹息了好一阵,“你就是在那次事故中„„” 罗斯默不作声,他不想回忆那次可怕的经历。 “我明白,”克莱德曼夫人立刻心领神会了,“可怜的孩子,难为你了„„” “没什么,”罗斯故作轻松地笑笑。 “丽翠一直是个要强的女人,看来你跟她的脾气也很像,”克莱德曼太太说道,“丽翠给我写信时常说到你,还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 罗斯的眼睛里闪闪放光,有点湿润。 “她真的很爱你,“克莱德曼太太微笑着,“当然我们谈论的都是些女人之间的琐事,有些唠叨,不过„„”她突然停住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下面的话吞下肚去了。 ***** 罗斯躺在浴缸里,正闭目养神,我站在外边给他搓身子。 “弗兰克,也许我不该叫你做这些事情,”他开言道,“原先是汤姆帮我洗澡 的。” “说这些干嘛,”我细心地用毛巾搓他的腿。我已经习惯他的那双伤腿了,其实他的腿型很好,修长笔直。特别是脚踝部分,优雅的如同芭蕾舞演员的脚踝。只是右腿有一道长长的伤痕,看来做过美容手术,但还是不能完全磨平。破碎的膝盖里装有钢板,打着几枚螺钉。他的左腿情况稍好些,有些部位还有知觉,甚至有两个脚趾还能动弹。 他把湿漉漉的胳膊伸过来,勾住我的脖子,开始吻我。 “你把我的衣服弄湿了,”我喃喃道,升腾的雾气将他的面容滋润的美艳无比。身上的小背心慢慢地被扯掉,裤子也顺着腿滑掉了。我不由自主地卷进了温柔得如同他的眼神的热水里。 我小心地翻转过来,将他的身体托起放在我身上,大片的水哗啦啦地溢出来。 我没有吻他,只是用嘴唇轻轻地扫着他的脸颊,让他滚烫的呼吸烧灼我的皮肤。 “弗兰克,”罗斯没有睁开眼,“我这两天都做了同一个梦。” “什么,” “梦见自己坐在马背上,跑呀跑,最后跑到湖边的草地上,真美~” 我撩起水来揉搓着他的脖子。 “什么意思呢,“他很舒服地亲我。 我还是默不作声。 “弗兰克,”他睁开眼,那双绿眼睛又大又深,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滴滴答答。 “你这几天要我要得还不够,”我托起他的尖下巴颏儿。 他惊讶地盯着我。 “按照弗洛伊德老头子的理论,马这种四条腿的动物象征着——性~”我故意拉长声调。 “哦~”他在我怀里忸怩了一番,两腮红的如同夺目的胭脂。 “都老夫老妻了,还羞答答的,”我取笑着。 他绵软地抱住我。 “现在,”热水已经把我们俩冲的蠢蠢欲动了。 “嗯,”他小猫似的哼哼着。 第二十九章 这两天下雨,我们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罗斯靠在一大堆抱枕上看报纸,我津津有味地看在线球赛。 “弗兰克,”罗斯突然叫我,“快来~” “哦,”我看完这一脚射门,“又没进,晦气~来了。” “找找这个人,”罗斯指着报纸上的一个约翰泰勒的人,“我要跟他讲几句。”那是一个青少年摇滚乐队的经纪人。 我搬出那本砖头厚的黄页,费了点功夫找到这个泰勒。 “蚂蚱,是我~”罗斯亲昵地称呼对方。 一个钟头后,有人乒乒砰砰地敲门。“弗兰克~弗兰克~”罗斯大叫着,“快去开门~” 我忙不迭地起身,球好像进了,一片嘈杂的欢呼。门开了,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一个小个子,“哦,我们的天鹅少爷~”他冲到罗斯面前,彼此来了个熊抱,吧唧吧唧地亲的热火朝天,弄得我都有点嫉妒了。原来这位约翰泰勒是罗斯的中学同学,还是摇滚乐队的拍档。罗斯是主唱兼吉他手,泰勒司键盘。多年前的好友相聚,自然少不了一番亲热。 “哦,可怜的罗斯,”泰勒细脚伶仃的,走到哪儿都习惯性地跃跃欲蹦,怪不得绰号蚂蚱,“这些年你这么过来的,也不跟老朋友通个气。” 罗斯不言语,只是笑着,敢情他的绰号是天鹅,倒很适合他的气质,高雅、孤寂、自叹自怜。 “你走了后,乐队就分崩离析了,”泰勒摇着头,“台柱子到了,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他们几个呢,”罗斯问道。 “哦,做生意的,教书的,当经理的,”蚂蚱接过咖啡,夸张地向我道谢。 “这位是弗兰克斯潘塞博士,我的私人医生,”罗斯让我坐在他身边。 “你好~”蚂蚱点点头,“怎么样,去看看我的乐队,” “你还是离不开音乐,”罗斯拍拍他的肩头。 “是呀,那些激情的岁月哪里能忘记,”蚂蚱抓住罗斯的手,“你忘了吗,” 罗斯沉默着,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们驱车跟着泰勒来到一个大学的破旧会议室,那里震耳欲聋地响着摇滚乐。几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旁若无人地疯狂嘶吼。 “我的蚂蚱乐队,”泰勒把我们让进门,“怎么样,这几个小伙子可是很有前途的,虽然现在只是小众名气,不过观众都是二十以下的年轻人,潜力巨大。” 罗斯微笑着倾听那熟悉的音乐,手指忍不住打着拍子,仿佛又回到了青葱的校园岁月。当年他自己可不就是这些狂妄不羁、心比天高的小子中的一个, “老同学,提点意见嘛~”蚂蚱诚恳地蹲在罗斯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罗斯抬起头,“蚂蚱,你得找个好贝司手。“ 泰勒一拍大腿,跳了起来,真的和草丛里的蚂蚱有几分神似,“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你根本忘不了音乐,天鹅~” “主唱的声音不错,但变化不够,有点单调,”罗斯分析得头头是道。 “来来来~”泰勒拍手让那些小青年停下,“听听高手示范~”他拿过一把电吉他,递给罗斯,“天鹅,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好久不练,生疏了,”罗斯有点客气。那般毛头小伙子正练到兴起,突然来了这么一位陌生人,自然满心不服。他们穿着破烂的牛仔裤,头发乱七八糟,打着耳钉、鼻环,带着手镯、项链。难道罗斯当年也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罗斯看出他们的不屑,就不再推让,接过吉他,拨弄了几下。唱起了皇后乐队的loveofmylife.天籁般的歌声婉转盘旋,如慕如怨,如泣如诉。 那些小子听得入神。一曲完毕,那个鼓手狠劲地敲起来,正是那首wewillrockyou. Buddy,you&39;reaboy伙计,你是一个小男孩 Makeabignoiseplayinginthestreet大声嚷嚷的在街头鬼混 Gonnabeabigmansomeday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大人物 Yougotbloodonyourface你脸上流着鲜血 Youbigdisgrace颜面尽失 Kickingyourcanallovertheplace把铁罐到处踢来踢去 Singingwewill,wewillrockyou(haha)唱吧,我们要让你摇滚起来 Wewill,wewillrockyou我们要让你又摇又滚„„ 罗斯的吉他耍的神出鬼没,颇有明星风范。 想让这些急着出头的年轻人服气可真的有两把刷子。罗斯一口气唱了好几首,激起的热浪几乎要把会议室漏雨的屋顶掀翻。“吔~” 晚上,大伙儿簇拥着罗斯到附近夜总会喝一杯。蚂蚱大方地请客。我见罗斯难得这样高兴,也就没去劝他,难免多喝了几杯。 我们回到旅馆,已是十一点了。罗斯歪倒在我肩头,颠三倒四,“弗兰克,怎么„„样,我„„我唱的„„还„„还可以吧,” “唱的好极了,”我说,把他放在床上,“那些小子都镇住了。” “就„„是,”罗斯好不得意,两颊绯红,“我在„„蚂蚱„„面前„„嗯,不好太„„太夸口,其实„„他们„„真的„„真的„„有点衰„„”他内行地摇摇手。 “是呀,他们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哪能跟你比,”我附和着,给他脱鞋,“睡吧,我的大明星~” “大明星,”罗斯笑了笑,眼神有点迷惘,“是呀,我„„是„„可以„„可以当„„唉„„”他似乎有点悲伤,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头一歪,“睡„„觉~” 半夜里,我好像听见他的啜泣声,“罗斯,怎么了,”我急忙开灯。他趴在枕头上,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枕巾。 “罗斯,”我俯身抱住他。 “少管~”他突然恶狠狠地推开我。 “怎么了,”可真是乐极生悲了,今天的欢乐触动了他心底的悲凉,让他记起永远失去的锦瑟年华。 第三十章 这天罗斯叫我陪他去散心。我们在古色古香的画廊里漫步。罗斯在墨西哥女画 家弗里达的作品前停住了,长久地注视着那些极具冲击力的画作。特别是一张画家本人的自画像,身体中间被剖开,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的脊椎骨。也许罗斯从这里发现了自己所受的痛苦。 “杰作,不是吗,”旁边一个法国人说道。 罗斯并没有注意,我转过脸来看看他。这是一个年纪大概比我长一点,个头一米八和我差不多的人。身穿一套过分讲究的浅蓝色西装,打着一根极细的同色领带,这种领带是我不敢尝试的,带有轻佻优柔的意味。身上散发着雅致然而又热烈的矛盾感觉的香水,要细细玩味才能捕捉到那种令人迷醉的效果。“你们好~”他也有礼地回应我的目光。 “你好~”我不知怎地有些不安,是因为他的褐色眼睛明显地略略扫了我一眼,就落在罗斯身上。我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大人物,的要人家另眼相看,可是这人表面上的礼貌掩盖着深层的放肆。 “弗里达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著名的女画家,”这人也不管我们是否待见他,就滔滔不绝地当起义务讲解员来,“可以说她的一身充满坎坷,小时候得过一场病,落下跛脚的毛病,十八岁时又遭遇一场车祸,差点送命,由于长时间地被固定在床上养伤,无意间成就了一名伟大的艺术家。” “是这样,”罗斯这时才开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怪不得她把痛苦表现得如此深刻,就如同我自己的„„” “走吧。罗斯,”我在身后忍不住插嘴,“不要太劳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罗斯不再吭声。我推着他走过长廊,那个法国人微笑着让到一边,那一头夺目的金发恰到好处地披在额角。 * 晚上,蚂蚱请我们吃饭,在一家顶级的餐馆,叫了全套的法式大餐。我奇怪他为什么对罗斯如此热心。不过罗斯本人却并不在意,反正他蜻蜓点水般地尝了几样,丢下我手足无措地对付着蜗牛这种黏糊糊、软塌塌的东西。 “天鹅,”泰勒先生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看出罗斯并没有意思探究他的深意,只得自己先扔出一块石头探路,“我的乐队怎么样,” “嗯,”罗斯正轻巧地放下手里的刀叉,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不错,”他不咸不淡地说着客套话。 “不错,”蚂蚱显然有点失望,“那就是还不够好,对不,” “他们才十七八岁,别要求那么高,”罗斯依然不着边际,看来他早就知道蚂蚱有事求他,根本就不用自己费心揣测。 “可是我已经费了两年的心血了,”蚂蚱摇着头,他在一家唱片公司工作,业余时间和金钱都化在这支乐队上,指望这些狂妄的小子们有点出息,也好让自己手头宽裕些。 罗斯还是不动声色。我有时候真的受不了他这幅德行,总是仗势欺人,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是呀,谁不希望投入有回报呢,“我在一旁打圆场,尽管嘴里的蜗牛好像在牙齿间爬行。 “是呀,是呀,“泰勒点着头,殷勤地给罗斯倒满酒杯。 罗斯看了我一眼,也看不出他对我的举动是赞成还是反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赞成我嘴里嚼着东西还在大放厥词。 “蚂蚱,我说一句话也许不中听,”罗斯总算赏脸开言。 “没事,你的话就是金玉良言,”蚂蚱有点恶心地拍着罗斯的马屁。 “那个贝司手实在不行,还有那个主唱,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狂,好像他已经是世界巨星了,”罗斯慢条斯理地擦擦嘴,手指那么样轻轻地拂过嘴唇,漫不经心得让人着迷。 “是呀,是呀,”蚂蚱无可奈何,其实他自己哪里不知道乐队的毛病,“你看我精力有限,哪里能够好生照管他们,而且如今好的人才大家都抢着呢,我„„嗯„„我本小利薄的„„” “说吧,蚂蚱,你请我们来吃大餐破费不少,总该有个说法,”罗斯突然单刀直入。 蚂蚱的脸腾地红了,可能他还以为老同学之间总会情深意长,唠唠嗑、谈谈天就不知不觉地谈妥了。没想到十几年不见面,当年的天鹅罗斯已经变成了商人罗斯了,冷静现实的让人打颤。 “嗯,我想„„我想请您赞助我的„„蚂蚱乐队,”泰勒先生知道现在他既不是蚂蚱而罗斯也不是天鹅了。 罗斯稍稍推开面前的鹅肝,如此昂贵的天物,他根本就没尝一口。“不,我不 赞助,“他斩钉截铁。 泰勒差点噎住,半天才喘上一口气,楞楞地看着老同学,神色凄凉。 我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气氛尴尬。 “我要买断,“罗斯似乎是不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出个价吧。“ 泰勒更惊讶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是„„是真的,” “当然,“罗斯示意侍者给他来个水果布丁。 “那„„可这是„„是我两年多的心血„„唉,“他一脸沮丧,没想到罗斯会如此绝情。 “我知道你舍不得,不过你„„“罗斯看了我一眼,我正同情地看着痛心的蚂蚱,“你还是可以当他们的经纪人。” 蚂蚱抬起头来,脸上渐渐有了笑意,“太好了,罗斯,你真是善解人意。其实我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花掉了我多少钱呀,简直是个无底洞~这下好了~” * 蚂蚱欢天喜地地送我们上车。 “你真好,罗斯,”我也很高兴,“看他乐得。” 罗斯往我身上一靠,“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叫他直接走人了。” 我惊愕地看着他,“我以为„„以为你毕竟会顾念同学情谊。” “这是谈生意,不是同学会,”罗斯懒得理睬我,合上眼皮小憩。 我呆望着他夜色中安详的脸,不晓得在他身上还有多少东西是我无法理解的。 回到丽姿饭店,我把他推进电梯。 “晚上好,先生们,”一个熟悉的法国口音软软地飘起。原来正是上午在画廊碰到的那位。 第三十一章 “弗兰克,你说的对,我应该只看我有的,不看我没有的,”罗斯趴在我胸口,一头秀发挠得我的脸颊直痒痒,“我至少还有钱,可以拿去资助别人去实现我的梦想。” 我的心肠一向很软,罗斯一会儿就从生硬冷酷的生意人转变到情意绵绵的小可怜,虽然我有点纳罕,也就没有太计较。“我觉得蚂蚱这个人还不错,”我还是不忘为他说几句话,毕竟人家呕心沥血了两年多,一眨眼就把他踢出去,真是太残忍了。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罗斯笑了笑,脾气软和的像块牛奶巧克力,“好,我会好生待他的,省的你又说我是冷酷无情的资本家~”他歪着脑袋腻上来,吻我。 “罗斯,有时候我害怕你,”我说,真的,从第一眼我就从他柔弱的身体里觉察到这一点。 “没错,连我自己都会害怕自己,”罗斯满不在乎的口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弄死自己,就是这样。干嘛不及时行乐呢,”他的胳膊缠住了我的身体。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纠正他的思路,免得他又想歪了。 他的喘息越来越热烈,“那是什么意思,你这么强壮,“他的指头捏着我的肩膀,“难道我能强迫你,” 我摇摇头。真是越说越叉,鸡同鸭讲。 “弗兰克,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费脑筋的事情,”罗斯的声音本来就很动听,这会儿愈加柔媚轻灵得如同天外之声。 我从来就无法抗拒他的勾引,即使那是塞壬女仙致命的歌声,我也会乖乖就范。 * 和蚂蚱的谈判进行的很顺利,中午的时候就签了,罗斯和泰勒先生举杯同庆。 “罗斯,我会好好干的,”蚂蚱整整领带,现在他是罗斯的属下了。 “最近乐坛有些什么有影响的活动,”罗斯问道。 “哦,下个月有巴黎地区的高中生文艺汇演,两个月后是全法国的汇演,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泰勒跃跃欲试。 “嗯,以前你们没有参加过,”罗斯凌厉的眼神转过来。 “参加过两次,就是„„就是成绩都不理想,”泰勒支支吾吾。 “我得立即改造乐队,争取一炮打响,”罗斯不像泰勒,说的话是豪言壮语,行动上却安稳沉静,一方面是财大气粗,另一方面是胸有成竹。 “我听你的,”泰勒连声附和,他也想就此大干一场。 “第一步,”罗斯斩钉截铁地宣告,“让那个贝司手现在就走人~” “呃,这个„„这个„„”泰勒虽然早有预料,却不想来得这样快。 “有什么疑问,”罗斯冷冰冰的绿眼睛看着他。 泰勒慌慌张张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求救,“他是„„他是我的„„我的外甥,是我姐姐的孩子,他家境况不好,我让他出来赚点读大学的钱。“蚂蚱只得招认。 罗斯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我担心他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赶紧开腔,“确实是个难办的问题。罗斯少爷,也许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罗斯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我知趣地闭上了碎嘴。 “好吧,为了乐队的前途,我叫他走,”泰勒垂着脑袋,蚂蚱乐队已经不属于他了,现在罗斯是老板。 泰勒走后,罗斯狠狠地教训我,“你插什么嘴,嗯,”。 我低着头给他搅着滚烫的咖啡。 “以后你不要在我的生意上指指点点~明白了,“他严厉地呵斥我。 “是,少爷~“我叮叮当当地弄的山响。 罗斯凑过脸来看我,“你还是心不服,对不,哼~“他冷笑着,“我那些亲戚怎样搞我的钱,你都看见了,从今以后,我再不会心慈手软了~” 我默默地把咖啡端到他面前。 “所以你说害怕我,“他骄傲地甩了一下头发,“我已经没有让别人爱的资本了,就让他们害怕我好了。”本来这么一句狠话要是别人说出来肯定是掷地有声,可是他用一种细弱的嗓音从头部贯穿出来,仿佛是一条蛇吐着恶毒的信子。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中午休息一会儿吧,”我看了看表。 他伸出胳膊抱住我,把头靠在我的身上休息,好一会才说,“这样,弗兰克,你去和蚂蚱他们谈谈。” “我,我从来没谈过生意,”我错愕着。 “你是心理医生,你知道该怎么说话,去吧,”他亲亲我。 “我一个人去,” “是的,你全权负责,我等着你的消息,”他莞尔一笑。 我忐忑不安地开始了平生第一次的商业谈判。泰勒见是我来,稍稍宽心,忙把他的外甥叫来,一起到咖啡馆坐坐。这位叫凯文的男孩子很腼腆,还带着一副大眼睛。看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乐队除名了。 “凯文,”泰勒的姐姐嫁到法国,这几年过的不太好离了婚,就把凯文这孩子丢给他照管了。“上次你们见过的罗斯克兰少爷,嗯,他把蚂蚱乐队买下了,以后,他就是你们的老板了。” “哦,”凯文哼哼着,“那,舅舅,你呢,” “我吗,还是你们的经纪人,”泰勒笑笑,“毕竟他是我的老同学。唉,不过„„” 我知道他下面就该提这件不愉快的事了,赶紧打断他的话,“凯文,我想你一定很喜欢音乐。” “是„„是的,”这孩子却有些犹豫,一双眼睛不自在地移到了一边。 这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神。想来我也接触过各色人等,就算是初次见面,只要开口谈谈总能了解他们一些内心的想法。“那么,除了音乐,你还喜欢别的„„“ “嗯,我喜欢数学,“凯文的眼睛里放出光彩来,“我能解很多难题呢~我的数学成绩总是班上第一~” “那么,你将来打算做什么,音乐家,数学家,” “这个,还没想好,两个我都喜欢,只是„„” “好好想想,你更愿意当什么,” “嗯,”凯文开始认真思索,“还是数学家。” 我松了一口气,“泰勒先生,你看,他可能真的不适合当贝司手。” “是的,”泰勒点头,“我只是让他出来赚点钱好读大学。” “乐队的事情很杂是不,” “是的,很多时候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而且我还有一份全职工作,我不想辞职,”泰勒无奈地说道。 “那么,就让凯文帮你打下手,做做出纳、跑跑腿什么的,我想罗斯少爷会同意的,工钱自然按规矩算,”我一咬牙,帮罗斯做了主。反正他让我全权负责。 “真是太好了,斯潘塞先生~”泰勒感激不尽。 第三十二章 办妥了这件事,我也舒了一口气,只是不知罗斯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有时候他这人阴晴不定的。 走进饭店的大堂,里边宽敞明亮,有个钢琴师在弹着舒缓的曲子,那边茶座坐着一些人在闲谈。我正要往电梯那边走,忽然眼角飘过罗斯的身影,定睛一看,没错,他正坐在清凉的藤椅上喝着下午茶。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正是那个画廊里碰见的法国人。他们谈兴正浓,我也不想打扰他们,就要走开。 “弗兰克~”罗斯远远看见我,叫道。 我只得走过去,“下午好~”我客气地打着招呼。 “下午好,斯潘塞医生,”那人站起身,和我握手,眼睛里却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 “这位是于连洛克先生,”罗斯介绍道,“我们前几天见过的。” 我懒得搭理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侍者端来一杯茶。 “哦,克兰先生,想必你一定对时装很有研究,”洛克的英语讲得很流利,稍带有法语的绵软优雅的口音。他的手指修长、灵巧,正打着南欧人贯有的手势。 “的确,”罗斯微微笑着,不知为什么,好像他很高兴,脸色也有点发红。 “你的穿着表面上看很随意,但是,这瞒不过我的眼睛,”他把一双长腿架了起来,以显示他的悠闲、散漫,“你一定精心地选择了款式和颜色,一切都搭配的很协调。” “哦,那你对时尚也很在行嘛,”罗斯抿着嘴儿,既没有得意洋洋,也没有受宠若惊。 “我就是时尚的宠儿,”洛克的口气有点夸张,“时装设计师。” 罗斯点点头,“难怪。” “我的职责就是教人如何展示自己的魅力,”他大言不惭,“比如说这位斯潘塞先生,”他转脸打量着我,“比较不修边幅。” 罗斯咯咯地笑着。而我一脸通红。 “他的T恤衫有点„„嗯,色彩有点杂乱,这是大学生才会穿的东西,”他一 副品头论足的嘴脸,“牛仔裤嘛,本身没有问题,休闲装,只是,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穿毛边牛仔裤了。” “我早就说过他,可他不听我的,”罗斯一旁笑着喝茶。 我闷闷地坐着,觉得自己像只猴子给人家观赏,“我还有点事情,失陪了,”我推开藤椅就走。 “弗兰克~”罗斯在我身后叫着。 * 我这是第一次真正地生罗斯的气,什么人呀,我就是穿的再可笑,也轮不到这家伙来品评。更可气的是,罗斯居然还帮衬着他。我回到房间,气鼓鼓地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我把耳机挂在耳朵上,声音开得震耳欲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好像是罗斯进来了。我没搭理他,照旧打的不亦乐乎。 他的手伸过来,拿掉了我的耳机,声音立刻轰然而响。他抢过我的鼠标,关掉了声音。“生什么气,”他柔声说。 “生气,没有,我有什么气好生,”我抓起鼠标,又干掉两个敌手。 “不过是说着玩的,”罗斯笑着抱我。 我推开他,“那你们两个自己玩吧,干嘛把我扯进来,”我冷着脸。 罗斯没料到我真的生气了,有些难堪,“我下午一个人坐着有些闷,就叫侍者推我下楼,一边喝茶,一边等你。那个洛克先生恰巧到这里找人,就„„” 我忙着过五关斩六将,没心思听他解释,“嗯,泰勒那边已经说好了,我自作主张叫那孩子给他打下手,工钱照规矩算,要是你不满意,就自己跟他说。” 罗斯被我抢白了一通,脸色有点不自在,听完我的工作汇报,也没表态。 晚饭也在沉默里草草吃完。罗斯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回了卧室。我还在电脑上鏖战。 “弗兰克~“罗斯在里边叫我,“把我的密码箱拿来。” “哦,”我站起身,打开壁橱,拖出他的密码箱,给他放在脚边,又急急地回到电脑边。 还没玩多久,“弗兰克~”他又折腾我了,“给我倒杯水~” “是,”我恋恋不舍地丢下电脑。 “弗兰克~”他正坐在镜子前,摆弄一挂卡地亚镀金镶绿宝石项链。原来他的 密码箱里装着这些宝贝,“好看吗,” “好看,”我把水杯放在镜子前。 他不满我的敷衍态度,“你根本就没认真看~” 我不吱声。 “帮我戴上,”他说道。 我把项链轻轻地绕着他的脖子,在后面扣上。 “那个,”他往箱子里一指,“那个盒子。”我递给他,打开来是一只红宝石戒指。然后又是领带夹、又是腕表等等,珠光宝气地摆了一桌子。他一会儿试试这个,一会儿试试那个,没完没了。我只得纳定性子陪他。 “好看吗,”他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的影子,如同一朵顾影自怜的水仙。 “都好看,”我敷衍着,黄金、白银、珍珠、钻石、各色宝石,已经把我照得眼花缭乱了。我只是不明白今晚他突然搬出这些劳什子来干嘛。 “弗兰克,你不喜欢这些,“他转动着自己天鹅一般的长脖子,摸摸项链上的钻石。 我摇摇头,“你喜欢就好。” “我还有很多,”他忽然说道,“是的,很多,弗兰克~” “哦,”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是的,这就是我有的,”他神经质地一笑,“只看我有的,不看我没有的,说的好,我有的是钱~哈哈~” 我真是哭笑不得,难道我那天安慰他的那句话就被他理解成这个意思了, “怎么了,”罗斯蹙着眉头,“看你的脸皱得像只苦瓜~” “没什么,”我叹了口气。 “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他耸耸肩,把项链取下,“也许有一天也会失去你,但我,不能失去我的钱,就是这样。”他吧嗒一声扣上戒指的盒子。 我无可奈何地把他的这些劳什子放回箱子。 “弗兰克,随你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了,”他的表情似乎越来越冷漠,“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好意。只有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作为心理医生最伤脑筋的是,病人总也不肯开口诉说自己的真实感受。罗斯就是这样,他固执无比地坚守着他的蜗牛壳,虽然这层薄薄的壳根本就经不起敲 打。我几乎想掰开他的小脑瓜,好看看里边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两个人都别别扭扭的。我在客厅打游戏,罗斯在卧室里听他的音乐,互不相干。吃过午饭,我照顾他睡下,却有人打进电话来,是蚂蚱。他找来了几个男孩子,请罗斯去定夺。 “先休息一会儿吧,”我说。 “不,他们在等我,”罗斯坚持要去。我知道他把这支乐队当作自己多年来要实现的一个梦想,就不再吭声。 来到一个破旧的车库,蚂蚱殷勤地迎上来,“罗斯,这几个孩子,我觉得还不错,当然得你拍板。过来,都过来~凯文~” 凯文赶忙把那几个面试的贝司手叫来。 那几个孩子都带着稚气,一个一个地在罗斯面前过场。只是罗斯的眉头越皱越紧。 “没有了,”罗斯抬起头。 “嗯,就着几个,”蚂蚱有点惶恐。他这人做事婆婆妈妈的,又忙着一份全职工作,未免三心两意。怪不得罗斯不想要他。以后我还是少多嘴为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罗斯完全是看我的情面才迁就他的。 “你就给他们找个这样的地方,”罗斯又看看这间四处透风的车库。 “这里„„便宜不是,”蚂蚱陪笑着。 “为什么不跟我说,”罗斯有点不耐烦他,“他们还需要一个好老师,这些你都没想到,” 蚂蚱一脸茫然。 “他们一周练几次,” “三次。” “三次,”罗斯几乎要吼起来,“还有半个月,你指望天上掉馅饼吗~,” 一片沉寂。 凯文急忙把那些面试的孩子打发走。看来他比他舅舅灵光多了,“克兰先生,我有一个同学,弹的相当不错,只是现在有好几家乐队在找他谈。” 罗斯看看他,“叫他来,只要过了我这关,他的条件我都答应~”罗斯还根本不会知道那人会提什么条件呢,就一口应下来,真是破釜沉舟了。 “是,”凯文脑子快,腿也快。 “坐我的凯迪拉克去~”罗斯在他身后叫道。 很快,凯文就拉来一个黑孩子,一副油头滑脑的痞相。奇怪的是罗斯听完他一曲癫狂的演奏,当即留他下来。 “凯文,”罗斯把这孩子叫到一边,“以后你负责乐队的日常事务,督促他们多加练习,多多演出,明白了,” “好的,克兰先生,”凯文机灵地应着,“不拿到前三名,您叫我滚蛋好了。“ 罗斯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很好,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份奖学金。” * 回到车上,罗斯有点累了。我不免心疼,看他在巴黎的这些天总算长胖了一些。“回去休息吧,”我柔声说,心里后悔跟他怄气。 “嗯,我们去上街,”罗斯笑着。 在一家奢侈品店里,罗斯拿着一对劳力士手表看着,又拿起一只戴在我的腕上,“喜欢不,” “呃,不,罗斯„„”我结结巴巴地,不想让他破费。 “不喜欢,那就换一款,小姐,那个„„”罗斯没听完我的解释。 “是,先生,”小姐手脚麻利地拿了一款更贵的。 “弗兰克,这款怎么样,”罗斯又比划着。 我几乎要晕倒,看来我不点头,他就要无休止地换下去。“嗯,好的。” 买了一对,一人腕子上带了一块。 “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我说。 “去吃晚饭,”罗斯叫司机去一家高级餐馆。 烛光灯影中,罗斯叫了一瓶1900年的波尔多红酒。“弗兰克,喜欢什么曲子,” “我,嗯„„”我真的不想再花他的钱了。 “记得你喜欢贝多芬的《月光》,”罗斯打了一个响指,侍者立刻走来。不一会,乐队换了曲子,正是《月光奏鸣曲》。* 回去的时候,罗斯叫司机打开汽车顶棚,拉着我们在城里兜风。我怕他着凉,找了一块毛毯把他裹住,抱在怀里。 “弗兰克,还生我的气吗,‘罗斯摸摸我的手。 原来他一个劲地为我花钱是为这个,唉~“我早就不生气了,其实你根本就不用„„“然而我的嘴已经给他的吻封住了。 “弗兰克,昨天我真的不是取笑你,对不起,“他认真地道歉。 “嗯,我,是穿的有点可笑,“我赶紧承认,“以后你多指点。” “你不怪我就好,”他把手腕伸出来,有抓起我的手腕,把两块一模一样的表对在一起,仔细欣赏。 “罗斯,太破费了,”我说。 “没什么,只是想„„”他羞怯地一笑,“想拴住你„„” “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我托起他的下巴,没完没了地吻他,“为什么还不放心,” 他在我怀里默不作声。 “有人说什么了,”我胡乱地猜测。 “没什么,”他笑了笑。 “哦,”我也是缺心眼,没有追问下去。 香榭丽舍的晚风把我俩的头发吹的纠葛在一起,辉煌壮丽的凯旋门从头顶一晃而过。 第三十四章 侍者送上来一大束淡紫色的香水百合给罗斯。 “是谁呀,”他捧起来闻着淡淡的清香,拎起下面吊着的小卡片,“于连洛克诚邀罗斯克兰先生在咖啡店小叙。” 又是那个家伙。我一肚子没好气。不过罗斯似乎还满有兴趣,“弗兰克,我们 去坐坐,” “不是我们,”我跟他辩解,“而是你,尊贵的洛克先生只邀请了你,我的少爷~” “我去了,你也不得一起去,”罗斯笑道,“弗兰克,陪我去吧,”他有点撒娇。 “这是我的职责,先生,“我就当是工作吧,反正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得碰到不是。 为了这次出门,罗斯在镜子前摆了半个小时,叫我拿来他那件草绿色的T恤,又配了几条牛仔裤,最后选定一条浅蓝色的。戴什么装饰也琢磨了半天,是一挂细的白金项链。头发也是整了几遍,梳成了有点凌乱的式样。 洛克先生请罗斯在一家清净雅致的咖啡店里品着巴西产的极品咖啡。他长相不坏,我不得不承认,如果公平地评价,还算是美男子了。我对于法国男人的认识仅限于阿兰德龙,只觉得他精致流于柔美了。而这位洛克先生也是这种类型,五官精巧、线条细腻,皮肤晒成了浅褐色,举手投足讲究的繁琐做作。他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罗斯。 “你的头发颜色很配你的气质,”洛克又是一番言论,“如果是金色,反而会显得俗气。” “你总是喜欢品论别人的外貌,想必是职业本能吧,”罗斯也不正面回应。 “也许,我这人就是爱好精美雅致的东西,”洛克整了整自己的那件印花衬衫。这种缤纷的色彩很挑人,一不小心就穿成东南亚游客了。不过他的身材相当好,虽然苗条,但身体架子挺拔高挑,撑得住衣型。 “是你自己设计的,”罗斯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 “不,是纪梵希的,“他抹了一下额角的金发,“我这人的爱好太多了,沉不下心来搞专业,所以至今只是个二流角色。”他也满不在乎这一点。 罗斯礼貌地笑笑。 “不过我名下有几家服装公司,也经常和著名设计师打交道,“洛克说道,“克兰家族也有服装企业吧,” “是的,”罗斯留意着他的话,“怎么,你感兴趣,” “嗯,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洛克瞥了我一眼,“斯潘塞医生好像很勉强 呆在这里。” 罗斯看了看我,“怎么会呢,弗兰克,他只是不大喜欢听生意之类的话题,是不是,” 我一声不吭。 然后,洛克根本就不理睬我,和罗斯讨论起了音乐、绘画、雕塑等等他所谓的精美雅致的东西。虽然我一知半解,不过,欣赏这两个人的言谈风度,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法国人的气质,不同于意大利人,尽管他们标榜自己热爱艺术,去总是表现的缺乏纯真,似乎艺术只是拿来炫耀的,于是他们的风度里面除了优雅,还是优雅。而罗斯的气质则是一种典型的英国人的知性的礼貌,有点儿疏远,有点儿矜持,有点冷淡,有点儿神经,在配上抑扬顿挫的伦敦贵族的口音,不是我偏心,确实把这位洛克先生比下一截去了。 “你受过很好的教养,”罗斯说。想来,能和他自己比上一比的人确实也不多。 “过奖,”洛克有点玩世不恭的神情,“其实我只是我老爸的私生子。” 我们两个都楞住了。 “他的姓氏是马索,而我的姓氏洛克是我母亲的,她是一位加拿大模特,当年在我爸的时装公司做事,”洛克摆弄着手里的白瓷杯子,“我老爸是个色鬼,周围的女人一把一把的。私生女有五六个,只有我一个儿子,分财产的时候,他多给了我不少。反正他有的是钱。” 他见我俩不做声,笑了,“很特别的经历,是不,他指望我有点出息,送我上贵族学校,只可惜,我只遗传了他吃喝玩乐的本事。” *888 这两个人谈的很投机,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洛克又邀请罗斯去他的游艇玩玩。 那是一搜游弋在塞纳河上的白色豪华游艇,船舱里装饰繁琐奢华。傍晚的河水潺潺在渐渐平息的喧闹声中显得愈加清晰。 侍者从岸上的餐厅里叫来丰盛的晚餐。我们坐在甲板上,一边欣赏两岸旖ni风光,一边品尝着美味的法国佳肴。巴黎的街灯一片一片亮起,宛若一位盛装的贵妇人即将光临魅惑的舞会。 “罗斯,”他们已经开始互称名字了,“我会思念你的。” 罗斯看了他几秒钟,也许对他用思念这个字眼有些纳闷。“哦,这真的是个美好的夜晚,是吧,弗兰克,”他不避嫌地拉着我的手 “弗兰克,”洛克突然叫我的名字,“你的身体看上去很壮实,当过运动员,” “不,参加过学校足球队,”我冷冷地言简意赅。 “踢什么,” “后卫。” “但我更喜欢前锋的位置。”洛克不怀好意地一笑,“别忘了,爱情也是一场战争。” 第三十五章 贝尔夫人和她的丈夫要去南非度假,顺便转道巴黎看望罗斯。玛莎与他们同行。 “罗斯宝贝,”贝尔夫人搂着他,左一口右一口地亲,“看你气色好多了。” “是的,”罗斯说道,“我和弗兰克在这里很好,天天在外边游玩。姑姑,你们不在这儿多呆几天,” “不了,我们早就想去非洲草原看看。”贝尔夫人笑道。 “表姐不跟你们一起去吗,”罗斯看看他们的简单行李。 “简,她吗,她现在不搭理我和你姑父了,”贝尔夫人话里有话。 罗斯只得不做声,想必是简对罗斯把自己和丈夫从卫康开除出去耿耿于怀。真是不晓得谁欠谁的。 午饭过后,罗斯照常休息去了。贝尔夫人把我叫到一边。贝尔先生在那边看报纸,玛莎坐在墙角忙她的针织活。 “弗兰克,”她请我坐下,“首先我得感谢你把罗斯照顾的很好。” “这是我的工作,”我平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格林医生跟我谈过,”果然她不紧不慢地开始转弯,“他认为你有些方面做的不够妥当。” “是的,他也跟我谈过,”我毫不示弱。 “哼,看来我们之间缺乏善意,”贝尔夫人瞪了我一眼,“从一开始我就认为 罗斯不该聘请你。” “您现在仍就可以对罗斯少爷这样讲,”我针锋相对。 “得了,你知道他对你的信任,”贝尔夫人转过脸去,“但是他信任你过头了。” “照顾罗斯少爷是我的荣幸,我尽力不辜负他的期望,”我也故意看着窗外。 “说的到是冠冕堂皇,你应该知道作为医生,不该和自己的病人发展私人的情感,格林医生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不会不清楚吧,”贝尔夫人气势汹汹。 我一时语塞。 “说吧,你这么缠着罗斯少爷,总有一定的目的,”她看我无言,一下子抓住我的把柄。 “目的,”我冷笑着,“难道所有在罗斯身边的人都应该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贝尔夫人的脸红了一点,“什么意思,”她嘶哑着嗓子,几乎要把我撕碎。“罗伯特,看看他说了些什么,喂,你还在看那些破报纸,不来给我说两句话吗,罗伯特~听见没,” 那边贝尔先生摘下老花镜,“什么,什么,”他站起身,一脸茫然。 “好了好了,”贝尔夫人厌恶地挥挥手,“一点事都不管~弗兰克~“ “是,夫人,“我低声下气。 “我跟你的女朋友„„那个什么莉莉谈过„„“贝尔夫人洋洋自得。 “她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了,“我辩解道。 “可她曾经是~“贝尔夫人生气地瞪着我,“她说你是为了钱才和罗斯交往的~” 一股怒气从我的胸口直冲道头顶,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确切地说,我是医生,我也得找碗饭吃不是,” 她一脸讥诮,“我就说吗,无缘无故,那有那么巧的事情,罗斯平时很少出门,可是一出门就碰上了你,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无语至极,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今天正应在我身上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贝尔夫人对着窗口的光线摆弄着手指上绿豆大的蓝宝石。 我真的不知所措了,唯有在心里痛骂莉莉这个臭婆娘~ “跟我玩花招,你还嫩了点,”贝尔夫人玩够了她的珠宝,“只是罗斯太天真 了,被你耍的团团转。” 我不屑于跟她表白自己对罗斯的深情,那是她根本就不会看得起的东西。 “你处心积虑地把罗斯照顾好,等到他依赖你了,就„„” 我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给你买了很多东西,对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声“是的。” “真是聪明~”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忽地站起身,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下午,贝尔夫人等罗斯起床,走进卧室,关上门,跟他长谈了许久。晚饭时分,才见她出来。 “罗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回头叮咛着。 但是罗斯没有回应。 晚饭后,贝尔夫妇就向罗斯告别。“宝贝儿,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情跟我打电话。” “好的,姑姑,”罗斯和她亲嘴。 “记得了,”贝尔夫人有意无意地看看我,“还是自家的亲人靠得住~”真是天晓得她的女儿女婿搞走卫康公司多少钱。 “嗯,我记得了,”罗斯咕哝着。 * 夜里,我照顾罗斯睡下,就借口玩电脑游戏,拖了一条毛毯关好门,在沙发上睡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弗兰克,”一双手摸索着我。 “嗯,”我迷迷糊糊地应着,“什么事,” “弗兰克,”罗斯又叫了一句。 黑夜里他的脸模模糊糊的,只是声音有些焦急。“我„„我玩的很晚,怕惊动你,”我差不多清醒了,“就„„” “是吗,”他不安地抓住我的手。 “嗯,”我支支吾吾,其实我是认为自己不过是他的私人医生,又什么资格跟他同床共枕,“去睡吧。” “可是„„可是你不在,我„„睡不着,”罗斯坐在轮椅上。 “你一直„„都没睡,”我赶紧摸着台灯,打开来。 “是,”他抱住我。 “哦,”我无奈地亲他,“叫我一句就行了,干嘛自己起来,”夜里有点凉,他只穿了一件短袖衣。我掀起毛毯裹住他,“两点钟了,哦,罗斯,你叫我就行了,为什么„„“ “我以为你走了~“他突然哭起来。 我吓了一跳,急忙抱紧他,“我不是在这儿吗,” “弗兰克,你不会离开我吧,“罗斯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脸。 我真的很想说一声不会,可是想起贝尔夫人的威胁,却又无法回答。人生有太多的事情无法预料,谁又能真的为自己的行为拍胸脯打包票呢,我能做到的只有在一天就尽到每一天的职责。 第三十六章 这天,克莱德曼夫人请罗斯去吃饭。 “还记得这里吗,”老夫人打开花园的门。 “是的,哦,秋千还在呢~“罗斯环视着四周,“记得你和我妈妈在凉亭里喝茶,我和苏珊小姐玩荡秋千。” “苏珊过会儿就来,她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克莱德曼夫人微笑着。 一只猫咪溜进院子,咪唔咪唔地叫着。“这是小花的曾曾曾孙了,”夫人抱起它。 “小花,” “就是你拿啤酒灌醉的那只猫咪呗~” 罗斯咯咯地笑着。 午饭很快就摆好了。苏珊也带着两个淘气包回了娘家。 “不吃,那就别捣乱~”苏珊气恼地呵斥着大孩子,怀里的小孩又不停地动来动去。 “苏珊,请一个保姆吧~”克莱德曼夫人说道。 “我知道,可是请了几个都不好,”苏珊忙得不可开交。 我忙过来帮一把,“来,到叔叔这里来,”那个大孩子嘟嘟囔囔地过来,咬着手指头。“吃面条不,”他点点头。 “弗兰克,你还不错嘛,”罗斯打趣着,“将来会是个好爸爸。” “干吗不叫你丈夫带一个,”老夫人有些不满,“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别要两个。他们离婚了。”她跟我们解释。 “哦,算了吧,他才不喜欢孩子呢~”苏珊冷笑着,“他根本就不来看这两个孩子~” “我早跟你说过你的眼光不准,可你偏要嫁给他~”克莱德曼夫人没好气。 “得了吧,妈妈,两个人有爱就在一起,爱没有了又何必纠缠不清~”苏珊倒是无所谓。“起码你得嫁个靠得住的吧,”夫人还是坚持自己的老脑筋。 “行了,行了,”苏珊一脸不耐烦,“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饭后,克莱德曼夫人带我们去她的房间。“罗斯,来,看看这些老照片,有你的妈妈丽 翠。“她翻出抽屉里的一大本相册,“看,这是我们刚进韦尔斯利女子大学时候的模样,你妈妈真是漂亮~” 罗斯一页一页地细看。没错,伊丽莎白迪肯小姐一头灿烂的金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一双绿眼睛真的和罗斯的一模一样。她的身材很好,玉腿修长,腰肢纤细,穿着打扮品味不俗,显然她把好的基因都已传给了自己的儿子罗斯。 “你父亲爱德华很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位有才有貌的小姐,而且出身高贵,”克莱德曼夫人轻轻叹息着。 “是的,爸爸很爱妈妈,”罗斯抚mo着有些发黄的相片。 “唉,一个人的一生实在很难说,”老夫人有些怆然,“幸福的婚姻是可遇不可求的。比如我自己,可以说还算幸运,但是他已经先我而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空房子。可是苏珊就不那么幸运了,结了婚又离婚,折腾来折腾去,真是~” “妈妈,你又在那里唠叨什么呀,”苏珊听见了这几句,很是不爽。 “好了,不说这些了,年轻人想的和我们不一样,时代变了,都无所谓了,” 老夫人无奈地摇头,“不要说现在,就是过去也不见得每个人都会珍惜自己的幸福。唉,可怜的丽翠~” 我总是觉得老夫人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结果是她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一双慈祥的眼睛爱怜地看着罗斯,又叹了一口气。 晚上,我照旧给罗斯端来水给他服药。 罗斯躺下来,看着我放下杯子,转身要走。“弗兰克~”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又不在这里睡,”他焦急地问道。 我有些尴尬,“嗯,我„„也许还是睡在外边比较好。” “为什么,”罗斯不肯松手。 “我„„我就是„„嗯,”我支支吾吾。 “就是什么呀,”罗斯追问着,“难道要我低声下气地求你,” “不,我„„我不该„„”我咕哝着自己都听不明白的声音。 “你不喜欢我了,嫌我„„”他握着我的手。 “不,不是的,”我转过身来,“只是„„只是„„” “什么,“ “我只是你的医生而已,“我嗫嚅着。 “我记得你说过爱我,”罗斯拉过我。 “是的,是的,”我情不自禁地吻他,“可是我有资格爱你么,” 罗斯轻轻笑着,“难道我有资格要求你爱我,” 我看着他,也笑了,顺势倒在他身旁,任由他的指尖滑过我的肌肤,剥去我的每一件衣服。我晓得最后自己总会依着他的意思,真是不争气哦~有时候真想板起脸来、狠起心来,要他顺着我的意思,可是到头来拧了半天劲,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他的怀里。空有一把力气,结果在他的温柔海洋里泥牛入海。 “罗斯,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是的认真梳理一下彼此的情感,我总是察觉他心里有一块大疙瘩解不开,担心憋久了最后的爆发谁也受不了。 “谈什么,”罗斯的一双绿眼睛吊了起来,鬼魅的让我热血上涌。“哼,医生,尤其是你们心理医生,总以为自己是上帝,把病人当猴子耍~” 我无可奈何,说到关键问题,他就跟我打太极,还拿出看家的诱惑功夫,弄 得我急切难耐。果然他的唇不停地拂拭着我的胸膛。 “罗斯,唉,”我想说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有下意识地一把扯掉他的衣服。 但这次我俩都有些紧张,肌肉僵硬起来, “不,不,弗兰克,”他呻吟着,推开我。 “哦,对不起,”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大概是刚才弄得他喘不上气了,“好些了,” 罗斯休息了好半天。 “要不早点睡吧,”我安慰他。 “弗兰克,”他在我怀里心绪不安,“是不是我„„我没有让你满足,” 他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好了,睡吧,”我吻着他,拍拍他的后背。 “我不够好„„嗯,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东西,哪有那么多弯弯转转想呀,”我小小地讥笑着他。 “可是„„可是„„”他已经有点狂躁了。 我急忙坐起来,抱起他,“别想多了,听我的,呼„„吸„„呼„„吸„„放松„„放松„„好的„„好的,罗斯,乖,呼气„„吸气„„对„„好了„„没事的„„” 他总算安静下来了。 第三十七章 世界二流裁缝 泰勒请罗斯去看看乐队的练习成果。这次是安排在一个学校的明亮宽敞的音乐教室里,罗斯对此很满意。 乐队阵容齐整,贝司、吉他、鼓手、键盘、主唱一应俱全,凯文负责日常的事务,泰勒抓大事要事。几个小年轻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声“开始”,音乐轰然大作。几曲下来,几个人满头大汗。 “天鹅,怎么样,”蚂蚱端来咖啡,小心地等着罗斯的评价。 “嗯,比上次好多了,“罗斯点着头。“就是要多练习,多演出,有效果了吧。” “是,是~”蚂蚱松了一口气。 罗斯喝了一口咖啡,“蚂蚱乐队,太小家子气了,换个名字,嗯„„”他想了想,“就叫震撼乐队吧~” 泰勒也无话可说,只有赔笑,现在一切都是罗斯说了算。 “喂,怎么回事,”那边忽然吵了起来。主唱一把推开那个黑人贝司手,“以后你离我远点,听见没~” “怎么了,克兰先生在这里,好好练习,吵什么,”蚂蚱急忙过去。 “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挨着我,”那个主唱盛气凌人,“想男人了,对不起,我可不是跟你一路货色~” “谁„„谁挨着你了,”那个黑人贝司手气的结结巴巴,“自作多情~”两个人横眉怒目,几乎要打起来。凯文赶过去拉开他们。 罗斯的脸腾地红了,我也有些不自在。 “大家都是一个集体的,互相体谅些,”泰勒教训着,“总有些磕磕碰碰的,不要太计较了,集中精力多练习。” 主唱一脸蛮横,“他凭什么来这里,一粒老鼠屎~” “你„„你„„”黑孩子一着急更加口吃。 “说话都说不清,哼~”主唱高昂着一头乱发,轻蔑地走开去。 “这人怎么这样,”罗斯低声道,目光冷峻,“叫他过来。” 那人依旧是目中无人的架势。 “先生,”罗斯一本正经地称呼他,“我付钱请你到这里来是当主唱的,不是来吵架的。” “我知道,”那人哼了一声,“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脾气。我拿你的钱也不是来受罪的。” 罗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很好,很公平,但是下次要在让我看见你跟谁吵架,就走人,明白了,”罗斯又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要是再看见有人吵架打架,对不起,那就滚蛋~” 教室里鸦雀无声。“好了,大家加紧练习~”凯文招呼着,打破了沉默。 * “他们还缺一个指导老师,”罗斯在车上自言自语,“对了,于连在巴黎应该认识不少人,”他拿起手机。“于连„„” 洛克先生正在他的工作室忙活着。“罗斯,你好,”他趴在工作台上,仔细地划着布料,“坐~” 一位漂亮的小姐端来两杯咖啡,还不忘跟于连抛个媚眼。 “哦,得了,”洛克笑着挥了挥手,“去吧,我呆会儿叫你。”哼,原来是个花花公子。 罗斯有点不自在,他的教养里边可没有公然打情骂俏的东西。 “罗斯,你需要一个摇滚乐教师,”洛克好生奇怪。 罗斯把震撼乐队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哦,是这样,”洛克把手里的剪刀放下,“我想想,对了,我是认识一个前摇滚乐队的成员,说来也算是摇滚界的二流人物。只是这人整天借酒消愁,意兴阑珊的,不知他肯不肯出山。” “我会出大价钱的,”罗斯说道,“无论如何,我的震撼乐队要拿前三名~” 洛克一笑,“那么,克兰先生,可能还有件事你不曾考虑到。” “什么事,”罗斯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震撼乐队难道不需要几套震撼演出服吗,”洛克不失时机地提醒道。 罗斯慢慢地笑了,“我到你这儿来真的没错。是个好主意~” 洛克搓了搓自己那一双纤细灵巧的裁缝手,“这样,罗斯,我先给你设计制作一套,让你检验一下我的水平如何,你再做定夺。” “好极了,”罗斯很高兴,“那„„给弗兰克也作一套吧,弗兰克,” “我不需要,”我粗声粗气地拒绝,罗斯老是把我搁在他们两个中间,也不管我心里是什么滋味,真是~ 洛克耸耸肩,也不在乎我的失礼。 “那么,罗斯,我先给你量好尺寸,请„„”他拿起一条长长的皮尺。 “弗兰克,”罗斯叫道,“过来帮帮我。” 我没好气地走到他身边,抱起他放在旁边的小凳上。 洛克一脸鬼笑,“弗兰克,这么大的火干嘛,难道我会把你的罗斯少爷拐跑了,” 我不理睬他的挑衅。 洛克围着罗斯仔仔细细地量着,一双手在他单薄的身上摸来摸去。“弗兰克, 请你把罗斯少爷抱起来,我要量裤子了。” 我小心地扶起罗斯。 “喂,弗兰克,我想你要是当运动员的话,一定是个好后卫,”洛克抱着胳膊,皮尺挂在他的脖子上。 我和罗斯面面相觑。 “你把罗斯少爷护的这样紧,我还怎么给他量腰围。嗯,” 总算量完尺寸,洛克拿来纸张,三下两下画好草图,递给罗斯。那是一套休闲晚装,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领子那里镶着极阔的滚边,和暗色的云纹,带着豪华宫廷的风格,似乎确实挺适合罗斯的气质。 “弗兰克,你瞧,好看吧,”罗斯满口称赞着,“叫于连给我们一人做一件„„” “情侣装,”洛克接口道。 我不理不睬。 “弗兰克,”罗斯推推我,“一定很出彩的。” “你自己穿就得了,我不需要,”我冷着脸。 “哦,弗兰克,难道上次惹你生气了,你还在记挂着,”罗斯拉我到一边,“怎么了,” 洛克过来说道,“弗兰克,我也给你做一件,至于你穿不穿我就不管了。”他不由分说地给我量好尺寸。“明天我就把衣服拿过来,再修整一下。” “不用这么着急,”罗斯笑道,其实他真的很喜欢这套式样,想必巴不得越快越好。 “罗斯,能为你效劳,我很„„幸福,”洛克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罗斯。 “哦,”罗斯不置可否地应着,急忙拉起我的手。 第三十八章 后卫,前锋, 第二天一大早,洛克就带着两只大盒子前来。他殷勤地给罗斯换上新制的衣服。 “哦,这里大了点,”洛克掏出别针把布料收进去一点,“这里小了点,这里得短一点„„” 罗斯坐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看来对洛克的设计相当满意。 “罗斯,你自己还有什么意见,”洛克手里拿着缝衣针正给他缝进去一些长出来的部分。 “很好,不过,领口这里是不是太宽了,”罗斯指了指那些夸张的滚边。 洛克看了看镜子里的样子,“嗯,可能应该窄一些,毕竟你的身材比较瘦小,弗兰克就很适合宽一些的滚边。哦。罗斯,你的眼光真的很厉害,”洛克抓起罗斯的一只手,低头吻了下去。罗斯显然没料到这一下,还在发愣。 “对不起,吓着你了,”洛克捏着罗斯的手指,“我实在是情不自禁。”他抬头看看一边脸发青的我,“弗兰克,既然你是后卫,那我就做前锋好了。”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 “晚上,我就把成衣拿过来,等我,”洛克收拾好盒子,向罗斯抛了个飞吻,眼睛里闪着一丝挑逗。 这个世界二流裁缝总算走了,却留下罗斯还坐在镜子前发呆。他好像给那个吻弄得心慌意乱,眼神也有些不安,带点儿惊喜,带点儿迷乱。好久,他才平静下来,叫我给他拿杯果汁定定神。 “弗兰克,呃,这个人哪~”罗斯端着杯子,轻轻笑了一声。 “看来他爱上你了,”我伸着腿儿,翻着一本杂志。 罗斯发了一会儿呆,“胡说~” “他不是给我下了战书么,”我嗤之以鼻。 “战书,”罗斯莫名其妙。 “他让我做后卫,他做前锋,”我轻蔑地哼着。 “哦,什么意思呀,你们要去踢足球,那我给你们加油好了,”罗斯还在云里雾里。 我懒得吭声了,看来好戏要上场了。 下午我们去美发厅,罗斯修了一个新发型。回来后,他就叫我给他洗了个澡。晚饭后,罗斯急切地等着洛克的到来。 “弗兰克,这个戒指好不好,”他伸着手指,看着那枚绿宝石戒指。 “好~”我不情不愿地给他拿来项链,“情人总是新的好~” 罗斯奇怪地看着我,“弗兰克,说得什么呀,我和于连不过是好朋友罢了,你 不要误解了。” 我淡淡地一笑,“我无所谓啦,朋友也好,情人也好,不过一步之遥嘛~” “弗兰克~”罗斯喝住我,“项链~” “是~少爷~”我毕恭毕敬地奉上精美的盒子,在他的鼻子尖底下打开来。 “黄金的,是不是太俗气了,”罗斯拎起项链,“弗兰克,” “有点儿,少爷,”我说,站在他身后象个十足的仆人。 “你不要这样跟我讲话,”罗斯生气地丢下项链,“拿那挂水晶的来。” “遵命~”我把项链拿来,一躬身。 “弗兰克~”罗斯瞪着我,“什么态度,” “先生,对不起,我只是您的私人医生,从没学过怎么当佣人,请您海涵~”我站得笔挺,微微颔首,将项链地给他。 罗斯看了我半晌,拿过项链,这次他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自己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你出去吧,”他轻轻说了一声。 “是~”我应了一声。 八点多钟的时候,洛克敲开了门。他怀里捧着一大束红彤彤的玫瑰花,送到罗斯的面前。 “哦,于连,这„„这„„”罗斯的脸红了,悄悄地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作声,替他接过花束,下面还掉了一个小纸牌,写着“假如你愿意,就把我怀念;假如你愿意,就把我忘却。” 洛克吻着罗斯的手,深情款款,“每一朵玫瑰代表我对你的一份思念,即使你拒绝,我也并不绝望,只要求你知道我的心意。” 罗斯慌慌张张地想抽回手,却又不忍断然决绝。我知趣地去玩电脑游戏了,让他们两个单独互叙衷肠吧。 过了一会儿,“弗兰克~”罗斯在卧室里叫我,“来试试新衣服~” 我没搭理他。 “弗兰克,”罗斯又叫了我一声。我干脆带上耳机,心不烦气不燥。 没人打扰我了,我玩得不亦乐乎,一口气闯过好几关,耶~怎么回事,门又开了,两个侍者小心翼翼地进来,抬着一台大型液晶电视。罗斯的花样总算让洛 克给他实现了。我满不在乎,照旧打得热火朝天。管他呢~ 不知不觉玩到半夜,我也累了,关上电脑,我起身去喝杯水。阳台上还响着电视的声音。看来他俩还在巴黎的夜色里消磨着彼此的情愫。 我在沙发上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听见几声咳嗽。我翻了个身,咳嗽声更响了。是罗斯~我揉揉迷糊的眼皮。怎么阳台上电视机还在唱歌,我纳闷地起来,走进卧室,“罗斯,”他不在床上。我推开阳台的门,罗斯靠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洛克已经走了,电视机没有关,正在巴黎月光下自弹自唱。远处,埃菲尔铁塔默然伫立。 罗斯又咳了几声,他蜷缩在椅子里,身上盖着那套新衣服。 我叹了一口气,把他抱起来,吧嗒,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把罗斯放到床上,忙去捡东西。原来是罗斯的手机,我赶紧检查一下摔坏了没有。打开一看,上面显示我的名字,原来他打了好多次我的手机,而我玩游戏玩得根本就没听见~ 哦,真是~我轻轻关上阳台的门。悄悄地在罗斯身边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罗斯的手不知不觉地伸过来,摸索着我。“罗斯,”我抓住他的手,懊悔地叹了一口 第三十九章 正式宣战 第二天,罗斯发烧了,咳得厉害。我忙着请医生给他诊断、开药、打针。又服侍他吃药,看他昏昏沉沉地睡下,心里真不是滋味。 这是我第一次失职,满心懊悔,竟然为了争风吃醋之类的事情做下蠢事。我不知道该怎样弥补,唯有加倍精心地照料他。但愿罗斯能原谅我的过错才好。 “弗兰克,”罗斯虚弱地叫我。 “罗斯~”我急忙进屋,“怎么了,” “水~”他咳了几声。 我端来杯子,扶起他喝了几口,摸摸他发烫的额头,还没有明显的退烧。 “嗯,”罗斯无力地靠在我怀里。 “对不起,罗斯,是我不好,“我自责着。 罗斯抬头看看我,没精打采地笑了笑,“弗兰克,我有点头疼。” “躺下睡吧,出了汗就好了,”我扶他躺下。 晚上,我睡在卧室的沙发上,半夜又起来给他量体温,总算退了一些。 ××××××××××××××××××××××××××××××××××××× 罗斯静养几天,才渐渐好转,已无大碍。这天,洛克来访,他得知罗斯生病,特意抱着一大把时鲜花朵来看他。 好久,洛克才从卧室出来。他看见我在阳台上抽闷烟,就走过来。 “弗兰克,”他叫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天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我弹弹烟灰,“是我的过失。“我平静地承认道。 洛克看着我,“是了,那天我大概11点钟走的,当时我问罗斯是不是先睡,我可以照顾他睡下。可是他说你会照料的,他再看一会电视,就叫你来。我只得离开。后来怎么样了,他应该叫你了。” “是的,但我没听见,”我虽然懊恼,也不会把过错推到别的什么原因上去的。 “你戴着耳机吧,根本就没反应,是不是,”洛克一股劲地揭我的疮疤。 “好了,我已经很后悔了,你要怎么样,”我生气地掐灭烟头。 “哦,你就是怎样爱他的,”洛克靠在栏杆上,抱着胳膊,看我的难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强忍怒火。 “又来火了不是,”他轻松自在地讥笑着,“要是我说我也爱罗斯,你该不会掐死我吧,” 我一点儿也不惊奇,“我早就觉得那几次所谓偶然碰面不过都是你一手导演的罢了。” 洛克吹了一声口哨,“看来你不愧是博士,智商不低嘛~我承认,其实那次莫扎特音乐会上我就见过你们了。” 我抬了抬眉毛,表示有一点惊讶。 “我就坐在克莱德曼夫人的包厢里,”他说道,“她是我的一位长期客户,那天是我请她听音乐的。她似乎认识罗斯,一个劲地用望远镜查看,我提醒她这不礼貌。后来她就叫侍者去你们的包厢问问,果然是一位故人。不过你跟罗斯都没 有注意到我。” 我这才想起来,那天包厢里确实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离得远,看不真切。 “我一看见罗斯,就„„”洛克笑了一下,沉浸在回忆中,“就疯狂地爱上了他。没错,他的气质、他的外貌,都像磁石一样强烈地吸引着我。我曾经试图忘却,告诉自己这不过跟以前的若干次艳遇一样,过几天就会淡下去,然而,他在我心里的影像却越来越清晰,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他了。”他不紧不慢地述说着,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俩竟是知己,爱上的是同一个人。然而,现实很快就冷酷地呈现在我们两个面前,情敌之间只有战斗,只有竞争。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回过神来,冲我一笑,“那么战争开始了,你做后卫,好好防守着你的珍宝,而我就要进攻了~” “这是正式宣战,”我满不在乎地回了他一个冷笑。 “随你怎么想,”洛克歪着头打量我,“其实你的条件也很好,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我们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 “是吗,承蒙你的夸奖,不过我和你之间并没有多少共同点,”我可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洛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你不想应战,” 我隐隐感觉他故意要激怒我,“对不起,我没兴趣跟你嚼舌根~” “鸵鸟看见敌人来袭,就把脑袋藏进沙子里,”洛克穷追不舍,“显然你和这种傻乎乎的动物有些缘分。” 可我偏不如他所愿地暴跳如雷,还悠悠然地又点起一支烟,向着空气中突出一口袅袅青烟,然后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洛克细细地观察着我的神色,良久才微微一笑,“我喜欢你这个对手,如果没有挑战,生活又有什么意思,你说呢,“ 我不置可否地掏出手机,“哟,四点了。” “这是你送客的方式,”他总算还知趣,“心理学家,” “不敢当,心理医生而已,”我故作谦虚。 “很好,建议你去读读爱情心理学,我可是久经情场的老手哦~”洛克摔下这么一句,扬长而去。 ××××××××××××××××××××××××××××××××× ×××× 罗斯已经起来了,我摸摸他的脉搏,还好。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洛克送来的鲜花。我一把将花束拿起,走出卧室。这是一束淡黄色的雏菊,我记得罗斯的母亲最喜欢这种花儿了,正开的热烈灿烂。下面又吊着一个小纸片,“回忆起你的情愫就如同获得宝藏,而我宁愿为此不作国王”。哼,只会甜言蜜语、花里胡哨地献殷勤~ 我把花儿放在客厅的一角。 “弗兰克~”罗斯叫我,“你把花拿走干嘛,” “哦,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些花会让你过敏的,”我安慰他,“等你好了,我会去给你买更多的来。” “嗯,”罗斯不再计较,“于连这个人哪,还是很细心的,上回我无意中跟他说我妈妈喜欢雏菊,他就记在心里,这不送来这么多~”他咯咯地笑起来,看来洛克的马屁拍的很到位嘛。“怎么了,弗兰克,哦,一说到他,你就不爽,好了,别这么看着我。你们刚才在阳台上讲话了吧,谈些什么,是不是在谈足球,你们都是球迷,正好有话可说。” 我在他身边坐下,不知道罗斯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看着他的清澈的绿眼睛,又不忍去探究。是的,有一句话,洛克说的不错,罗斯是我的珍宝,是我心坎上的宝藏。任谁也不可以动一个手指头,除非„„ “弗兰克,”罗斯推推我,“你又在发什么呆,定定地看着我,丢了魂似的,不要吓我,好不,” 我渐渐地笑了,吻着他腮上的那个痣。 第四十章 爱情心理学 弗兰克,”吃过早饭,罗斯和我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塞纳河静静地流淌过巴黎市中心,“叫于连来吃晚饭好不,” 我搅着咖啡,“这是你自己的事。” “可是你也可以发表意见嘛,”罗斯看着我笑了。 “他是你的朋友,你自己看着办好了,”我翻着一本体育杂志。 “哦。弗兰克,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罗斯摇摇头,“真是搞不懂~” “搞不懂啊,”我讥讽着,“很快你就会搞懂的,”我真的怀疑罗斯在装蒜。 但是他沉默下来,呆呆地出神。突然,他一把抓过我的杂志,使劲地撕扯。 “罗斯,怎么了,”我惊呆了,急忙制止他。 他怎么也不肯放手,一把一把地将这本无辜的杂志扯的稀烂。一片片碎纸片飘过阳台,在夏日的阳光中落了下去。 “罗斯~“我抓住他的手,“怎么了,”我柔声问道。 他愣愣地坐着,似乎想不起我是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一声不吭地喝着咖啡。 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歇斯底里发作,又不敢追问下去,怕更加触动他的神经,只有默然地陪着他。 我们两个干坐了半个多钟头。“不跟我说话,”罗斯问道,神情平淡。 “嗯,说什么,”我抬起头来,有点茫然。 “跟我没什么可说的,”罗斯哼了一声,“对,你喜欢的我不喜欢,而我喜欢的你不喜欢,对不对,” 我不懂他到底怎么了,“罗斯,你想跟我谈什么,音乐吗,你说好了,虽然我欣赏不来那些高雅艺术,不过,我听着呢~” 罗斯有点不耐烦,“对牛弹琴而已~” 我这回听懂了,原来他认为我们之间缺乏共同语言。我不再多嘴,反正也没人理睬。 “弗兰克~”罗斯蓦地叫我,“怎么又不说话了,平时你很多话的嘛~” 我真是左右不是人了,“你叫我说什么,你又不爱听。” “我没当你是哑巴,”他有点急躁起来。 我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好了,好了,”罗斯转过身去,拿过手机,“喂,于连„„” 转弯抹角了半天,他总算转到正题了。哦,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算了,还是摆正心态,我不过是他雇来的私人医生罢了。 他们两个在电话里聊的起劲。我独自进了屋子,打开电脑,看新闻。只是这次我没有带上耳机,还是医生的职责第一嘛~ 过了许久,罗斯叫我把他推进卧室,又开始摆弄那些珠宝首饰。他的脸色有些憔悴,也许是刚刚身体复原的缘故。 “弗兰克,”他忽儿温柔地问我,“好看吗,”他把一串翡翠手链戴在腕上。 我本想敷衍两句,但那些翠绿的珠子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如同他的那双绿眼睛。“嗯,”我哼哼唧唧。 “弗兰克,对不起,我刚才„„”他伸出手来抱我,“你知道,有时候不知怎的我自己会无法控制自己,对不起~” 我抚mo着他的脸颊,吻了他。 “那不是我真实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闭着眼睛在我怀里像一只柔弱的小羊羔。 * 晚上,洛克果然兴冲冲地前来,这次他更是夸张地带来九十九朵艳丽的深红色玫瑰,还亲自朗诵了一首诗歌:“在你的秀发中我看见你的眼睛,仿佛旅行者在树木的阴影中看见溪流清清,我说唉,我柔弱的心儿呻吟,要停驻,并在那甜蜜的寂静中畅饮,沉入梦境。在你眼睛的阴影中我看见你的心灵,仿佛淘金者在溪流的阴影中看见灿灿黄金,我说,唉,凭什么技艺才能赢得这不朽的奖品,缺少它,必定使生命寒冷,天堂如同梦般凄清。在你的心灵的阴影中我看见你的爱情,仿佛潜水者在海水的阴影中看见珍珠莹莹,我喃喃絮语,并不高声,还远离着一程,啊,我的爱人,你能爱,但能爱我不能,” 我一旁满脸冰霜。罗斯大概已经习惯了他的神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让我把那束花儿放好。 饭桌摆在阳台上,侍者很快端来各种精美的食物。我们在舒缓的音乐声中进餐,在巴黎璀璨的夜色中观赏着那部大屏幕电视机演播的节目。看来罗斯的这个主意还真不错,晚风习习,月色皎洁。远处灯火辉煌,气象万千。 罗斯和洛克有聊起了音乐这一话题。他们两个真的在这方面都很在行,说的头头是道,有事还不忘争论几句。 “我更喜欢莫扎特,”罗斯坚持着,“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作品流畅、轻 快,正如同他的才华一样。” “我更看重贝多芬,”洛克也不肯让步,“他的作品揭示着人生的哲理,他自己的思索,他自己的人生观。” “但是,莫扎特的天赋更令人倾心,不是吗,没有一丝的勉强,没有一丝的做作,自然而然地流露着音乐的魅力,这是最纯粹的艺术~” “哦,那是你个人的观点,贝多芬的思想才令人难忘,是撼动人的灵魂的音乐,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两个人没完没了,谁也没法说服谁。 我只得回屋去玩我的电脑,谁叫我是俗人一个呢,看了一会儿球赛,忽然想起洛克所谓的爱情心理学。难道我真的该补课了,没错,他这个人的确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其实我觉得刚才他是有意地和罗斯争论,好引起罗斯的兴趣。哼,花花肠子到不少。 我无意中搜索了一下,爱情心理学,“爱情心理学是研究男女恋爱中的心理现象及其发生与发展规律的科学,即探讨男女在恋爱、婚姻中,爱情的获得及稳固的心理规律”。得了,这些我都读过,没什么新鲜的。若说我自己是否有意无意地在实践中运用,也许是有的,但我从没有把它当回事儿,是得好好研究一下,我的对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但是我隐隐觉得似乎不该和这种人去争斗,因为什么呢,我自认为不是胆小鬼,但我也不肯就这样把自己的珍宝白白舍弃。 第四十一章 问个究竟 接下来的几天是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寻欢作乐。 “罗斯,你押那一匹马,”洛克用望远镜仔细查看着场上那些毛色油亮、精神抖擞的赛马。 “嗯。”罗斯还在忙着翻看那些简介,拿不定主意。“弗兰克,你说呢,” 我现在只负责他的日常起居。其他一概不多嘴,“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是我没有玩过这种游戏,”罗斯有点紧张,“于连,你给推荐推荐。” “这个吗,一回生两回熟啦,“洛克狡猾地滑了过去,”运气成分也不少,不过你可以参考一下历史成绩,再决定。“ 罗斯满头雾水,又翻了翻简介,愈加看不出所以然。 “这跟炒股有些类似,“洛克一笑,可能他认为罗斯的炒股技术肯定不差,那么赌博的技术也一定行。 “这根炒股是两码事嘛~”罗斯无奈的叫道,“弗兰克,你炒过股吗,” “没有~”我硬邦邦地回应。 “哦。我现在真是一点儿也指不上你了~”罗斯叹气道。 “你要是舍不得花钱,就别玩,”我仍旧冷冰冰地回嘴。 罗斯的嘴惊讶地张开成了一个o型,“难道我是个守财奴,” “有时候确实如此,”我不客气地实话实说。 洛克一旁看着热闹,凭着自己的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他居然把罗斯拉到这种嘈杂纷乱的地方来,而罗斯也一反常态,跟他来到这种平时不喜欢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地方,还非要拉我一起来。其实他一方面跟洛克在一起,彼此很谈得来,另一方面,他又依赖我的照料,结果三个大男人纠结在一起,真是令人哭笑不得。难道罗斯是想周旋在两个情人之间,玩躲猫猫游戏吗, “要不,我押那匹银光吧,“罗斯思忖着,犹犹豫豫地下了一个小小的赌注。 “我押的是雷电,“洛克指着那边一匹枣红马,”哦,罗斯,你这是玩的什么呀,真是没劲~” 不久,选手们骑着赛马到了起点。一声令下,十二匹马箭一样冲了出去。周围的人们立刻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洛克也兴奋地站起身来“雷电~雷电~快跑呀~冲呀~” 罗斯显然很不习惯这样炙热的气氛,但是他似乎也被这种刺激的把戏所吸引,脸颊上泛出绯红的色泽,眼睛紧张地盯着那匹银光。 一场下来,洛克和罗斯都赔了钱。然而他们并不气馁,又赌了一场。洛克取笑罗斯不敢下注。 “玩的就是刺激呗~”他一旁怂恿罗斯,“别跟那些穷人一般见识,”他轻蔑地看了看那边挤在一起模样寒酸的平头百姓,“不敢玩就回家抱老婆孩子~”他吊儿郎当地叼起一根烟,满不在乎地投下一大笔钱。 罗斯紧张地看着我。我心里根本就不赞成他来这儿寻刺激。罗斯的神经很脆弱,需要的是静养怡情,而不是玩这种过山车似的东西。但是他现在已经听不进我的劝说了,反而给洛克那些甜言蜜语弄昏了头脑。随他去了,反正他有钱,我低着头不作声。 “嗯,那就„„”罗斯有看看我,见我脸上毫无反应,也就下了决心,“就赌它一把大的~” “就是~”洛克一口烟喷在罗斯的脸上,他却没有一点儿抱歉的意思,反而得意洋洋地继续胡扯,“钱就是用来玩乐的,这是我老爸的座右铭,而我打算不折不扣地执行~” 罗斯大概头一回领教这种道理,虽然与他自己的人生观大相径庭,但是他已经被洛克这种浪荡不羁的态度迷住了。 几场下来。两个人兴高采烈地输了几万欧元,彼此五十步笑百步。而我在一旁越来越忧虑,这种生活对罗斯的精神和身体都是一个重大的威胁。 “罗斯,晚上咱们去一个好地方,”洛克诡秘地眨眨眼。 “什么,”罗斯这些天玩的很疲惫了,然而洛克一开口,又勾起了他的好奇。 “去不去红磨坊,”洛克的嘴里露出一排白生生的牙齿。 罗斯有点尴尬。我当然知道很多有钱人过着声色犬马的糜烂生活,但是罗斯的本质还是纯洁的,他本人也不会想到去过这样一种日子。看着洛克一步一步地引诱罗斯进入到他自己的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里去,我不知道是该痛心还是该伤心。 “很好玩的,“洛克根本就不拿着当回事,”还有布洛涅森林,知道不,“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地流转起来。 “那是„„什么地方,“罗斯立刻觉察出他眼神里的东西。 “嗯,那种„„地方,“洛克暧mei地一笑,“去看看,” 罗斯不安地看着我,慌忙拉起我的手,好像在找一个依靠。 “罗斯少爷已经很累了,改天吧,”我不忍看见罗斯沦陷下去,就打了个擦边球。 “那也好,”洛克看着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 ××× “弗兰克,谢谢你,”罗斯躺在床上休息,“我真的很累了,要不是你说那么一句,洛克非把我拉去不可。” 我坐在他身边,没说话。 “弗兰克,“罗斯推推我,“怎么你最近对我爱理不理的,” “罗斯,”我看着他,“要是„„” “什么,”他打开了个哈欠,眯起了眼睛。 “要是你喜欢他,”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我今晚决心一定要问个清楚了,“就„„” “嗯,”罗斯睁开朦胧的睡眼,“喜欢,喜欢什么,“ 我真的要发火了,为什么他总是逃避我的追问,装痴假呆的,把我当他们两个的电灯泡不算,还不打算说实话。“我倒要问问你„„“我厉声问道。 “什么,“罗斯伸了个懒腰,一双绿眼睛眯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个勾人的巧笑。 又来了,但我这次不会上他的钩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他看了我一会儿,“当然,我早就说过,于连只是我的朋友,“说到这儿他的脸色又迷惘起来,“嗯,就是谈的来罢了。” “这么说,我们之间是无话可说了,“我恍然大悟。 “弗兰克,你误会了,”罗斯急忙辩解道。 “误解,”我怒气上涌,“我不会花言巧语地讨好你,不会伶牙俐齿地朗诵情诗,只会笨手笨脚地爬上你的阳台„„” 罗斯的神情迷乱起来,他揪住自己的头发,“不~不要说了~我„„我头疼~„„” 第四十二章 争锋 我把他搂进怀里,想他这几天真的是玩的累坏了。“好了,我不说了,睡吧~” 罗斯靠着我,渐渐平静下来,“弗兰克,” “嗯。” “你受得了我吗,”他轻声问道。 “我吗,”我把他放在枕头上附身看着他,“有时候我会把你当作我的亲弟弟,有什么受不了,“ “嗯,“他乖乖地哼着,”那你有弟弟吗,“ “有一个妹妹,”我说,“用胳膊围绕着他的身子,”所以我这个人哄孩子还是很有一手的。“ “那是,“罗斯还抱着我,“我大概在你身边永远都长不大了。” “长不大好呀,做我的小宝贝好了,“我亲在他的额上,“睡吧,要不我给你唱一个摇篮曲。” 罗斯的目光已经温柔的如同一泓春水,听见我这样说,又显出一丝哀伤,“以前我很小的时候,妈妈给我唱‘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我给他拢起头发。 “弗兰克,”他亲着我,“我会记得你的好的,永远~” 幸好我的摇篮曲没唱跑调,否则罗斯即使睡着了,也会忍不住醒来纠正我。 ×××××××××××××××××××××××××××××××××× 思忖了一夜,我决定去找洛克这个风liu鬼好好谈谈。 第二天,我一大早起来,罗斯还在睡梦中,我给他留了个纸条就出门了。 洛克正在他的工作室忙活着震憾乐队的演出服。几个模特穿着各种款式的衣服或站或坐。 “要不要加点亮片,”洛克问旁边的助手。 “最好是加上去,增加效果,”助手说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洛克歪着脑袋审视着,“哦。我们的心理学家来来访,不胜荣幸。” “早上好,洛克先生,”我勉强跟他打声招呼。 “哦,叫我于连就行了,而且,如果你认为不必寒暄的话就不要为难自己,瞧你的脸色多难看,我这个人反正随便的很。洛克笑道,“怎么,无事不登我的三 宝殿吧,” “正是,我有话要跟你谈谈,”我也就不客气了。 “听起来很严肃,嗯,你们先下去吧,”洛克向那些模特挥挥手,又转过身来搂住那位助手,“中午一起吃饭。” “好的,于连,”那位助手看上去应该是个男孩子,只是脸上涂着浓厚的脂粉,画着艳丽的眉毛、睫毛和嘴唇,一头半长的卷发,身姿窈窕,搔首弄姿。他撅起嘴来让于连亲吻。 “弗兰克,喝点什么,”洛克见我盯着他的助手,“别看了,是个男孩~”看来他男女通吃。 “哦,不用,”我有点尴尬。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他耸了耸肩,递给我一只烟。 我不好拒绝,也就接受了。 “你来是为了罗斯,“洛克也是聪明人。 我抽了几口烟,理清一下思绪,“像你这样的人,周围的情人一把一把的,为什么一定要缠着罗斯,” “没错,”洛克迟疑片刻,“我的情人确实数不清,但我真心爱过的只有罗斯。” 我不屑地冷笑了两声,“谁会相信,” “没人会相信浪荡子的爱情,”洛克也自嘲地笑了,“但我清楚自己的感受。你不相信,不要紧,即使罗斯本人不相信也不要紧,只要我自己相信。” 在他大言不惭的时候,我仔细观察着他,根据我的经验和相关知识,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会用情专一,“得了,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你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 洛克撇着嘴角,看了我半晌,有些无奈,“看来你的爱情心理学也学的不错嘛。唉,我也知道自己的本性,但是我真的对罗斯一片真情。” “真情也罢,假意也罢,”我不会受他的表情的影响,毕竟心理学是我的专业,“你最爱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洛克睁大了眼睛,紧盯着我。 “没听明白,难道我说了什么晦涩难懂的大道理,”我不等他喘息。 “你真是一个过劲的对手,”洛克喃喃低语。 我既没有反驳他,也没有附和他。 “但是你没有权力阻止我追求罗斯,”洛克毫不示弱。“除非他自己拒绝我~” 我看出他的把戏,“你是在用技巧引诱他~” “对,对极了~”洛克点着头,还抬起双手鼓起掌来,“爱情,本来就是一门技术活~” “你会伤害他的~”我怒不可遏地揪住他,“他是个病人,知道吗,” 洛克似乎没有一点歉疚,“我知道。” “你的那些花样已经弄得他疲惫不堪,精神恍惚了,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我恨不得一把扭断这只自鸣得意的法国公鸡的脖子。 “别这样,”洛克推开我,“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生来就是为了征服、为了燃烧~”他傲慢地高昂着头。 “很好,我跟你说清楚了,要是你敢伤害罗斯一根毫毛,可别怪我不客气~”我攥紧了拳头,发出清脆的卡吧声。 “弗兰克,你是心理学家,干嘛把自己贬低为一个莽夫,”洛克讥笑着。 “我的爱情是人的感情,去你的技术活~”我摔上门,快步离去,门口那个浓艳的助手还等在外边。 “慢走,弗兰克,不送~“洛克在我身后阴阳怪气。 ×××××××××××××××××××××××××××× 走在路上,看见那边有一个花店,想起自己答应给罗斯买花儿,就挑了一束白色地雏菊。回到旅馆,忽然又满心的不快,给罗斯送花,洛克也给他送花,那我不是拾人牙慧吗,难道我只会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学别人的下三滥的手段,我犹豫再三,终于愤愤地把花儿丢进了垃圾桶。 罗斯已经起来了,他坐在桌边,细细擦拭着那一对劳力士腕表。“弗兰克,你去哪儿了,给我买花儿了,“ “嗯,“我局促地挠着后脑勺,”没有,忘了。“ 罗斯一声不吭地擦着表链,目光有些空洞。 “对不起,“我都要悔青了肠子了,”下次,我一定记得~“ “弗兰克,你干嘛不戴这块表,不喜欢吗,”罗斯擦了一遍又一遍,“你放在外套口袋里,给谁看呢,” 第四十三章 罅隙 也许洛克听见我威胁他,这几天收敛了一些,没来缠着罗斯,只是打了几个电话。罗斯的身体也恢复了元气,便说要逛街。我自然是十分乐意,没有那只惹人嫌的苍蝇作祟,我跟罗斯之间该是多么美好呀~我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守着自己心爱的人平静地渡过,一起沐浴着晚霞,看看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地平线,要不就并肩坐在月光下,听着草丛里的小虫没完没了地吟唱,把他抱在怀里,呼吸着芬芳的体香。 我们在巴黎的大街小巷里穿梭,领略这这座文化古城的种种风情。罗斯一个劲地捡高档的餐馆用餐,总是挑选昂贵的精美料理。 “好吃吗,”罗斯自己吃不了多少,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我吃。 “嗯,好,”我觉得这么贵的饭菜不吃完真的可惜,只得闷头直吃,吃的撑到嗓子眼,“可是„„” “好吃就多吃点,”罗斯又指指那盘布丁。 “可是我„„我吃不下了,”我用餐巾纸擦擦嘴,打了一个饱嗝,“下次别点这么多了,吃不完多浪费~”我从小就养成了勤俭的习惯,这么奢侈只能让我浑身难受。 接下来,罗斯又去听摇滚乐、黑人音乐、爵士乐,每次都要问我喜不喜欢。我说你自己喜欢就行了,我随便。但他非要我点头。还有一次,罗斯居然问我想不想看球赛。我知道他对体育没什么兴趣,本想说算了。但他固执地问我喜欢那只球队,还特意买了相关的票一定要去。我自己很喜欢看球,既然他这么坚持,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就高高兴兴地和他一起去了。坐在球场的贵宾席上,我也滔滔不绝地给他解说,就像他跟我解说音乐一样。不过,他也和我听音乐会一样,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只是抱着我的胳膊,看着我一会儿挥拳、一会儿跺脚,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大叫。 “罗斯,”我拍拍他的手,看他几乎要睡着了。 “嗯,结束了,几比几,”罗斯睁开眼,茫然地望着球场。 “没有,上半场刚踢完,”我笑着,“下次我们还是去听音乐会吧,看你,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罗斯不好意思地咂嘴,“没事,你喜欢就好,总不能老是由着我的性子吧。”他温柔地笑着。 看完球赛,已经很晚了。罗斯非要去买东西,这次又买了一大堆衣服、鞋子、墨镜、围巾、化妆品、还有„„ “罗斯,你给我买的衣服穿都穿不完,”终于抱着大包小包往回转,我对着这些东西发愁。 “不喜欢的就扔掉去,”罗斯根本就不在乎,“还有过了季的统统丢掉。 额滴神啊~这么贵的衣服说扔就扔,我还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要不,哪天我捡拾捡拾捐给某个慈善机构,让穷人也分享一下。 ×××××××××××××××××××××××××××× 晚上洗过澡,罗斯穿着睡袍,坐在镜子前摆弄着刚买来的东西。我给他吹干头发。 “弗兰克,这种香水好闻不,”他按了一下,喷出馥郁的清香。 “好,”我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他柔软的秀发。 “喜欢不,” “我吗,我更喜欢那种,”我指指那只杜嘉班纳。 “哦,好,”罗斯往自己身上洒了一些。 “早点睡吧,”我关上吹风机,抱起他,闻了一下,“好香哦,我会头晕的。” “就是要让你头晕~”罗斯吻着我。 “又有什么新花样,嗯,”我把他搁在床上,顺势俯下身去,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 “弗兰克,试试„„这个,”罗斯支支吾吾地。 “这个,”我有点尴尬,“有必要吗,” “试试嘛~”他羞得脸通红,“你知道我的身体不好,也许你会不满意„„”他低声道。 “又想多了不是,”我轻柔地抚mo着他,“爱你不仅是爱你的肉体,还有别 的东西„„” “哦,还有什么,”罗斯突然狐疑地盯着我。 “还有,还有„„”我只顾吻他,“还有„„嗯,一时半会说不清,就是喜欢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这样~” “嗯,”罗斯听任我吻着他的肌肤。“但是,弗兰克,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会觉得„„觉得„„配不上你„„” “别说了,”我根本就不要听。 “我怕„„” “所以你就给我买那么些东西,”我有些不快,“罗斯,我不是你的午夜牛郎,明白了,” “嗯,” “下次不要这样破费了,我会生气的~”我把他的身体裹进了被子里。 “嗯,”罗斯顺从地由着我的摆布。 ×××××××××××××××××××××××××××××××××× 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讨厌的洛克又登门拜访,邀请罗斯参加他府上的一个艺术沙龙。 “可是我谁也不认识呀~”罗斯有些犹豫。 “你认识我就行了,”洛克这天一身颓废的暗绿色装束,头发也特意梳出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边脸,一双眼睛迷离朦胧。 罗斯很欣赏他的品位,忍不住摸摸他的脸颊。 “都是些巴黎有名的记者、作家、音乐人、画家,很有氛围的,去见识见识,”洛克捧住他的手,轻轻地捏着。 “嗯,不会让我难堪吧,”罗斯对和这么多人打交道向来很紧张,怕自己这个样子叫人另眼相看。 “不会的,都是我的熟人,人也不多,就十个左右,不会很嘈杂,我知道你喜欢清静。”洛克吻着他的手。 “好吧,弗兰克,你觉得怎么样,”罗斯还是要问问我。 “你想去就去吧,”我虽然不待见洛克这个家伙,但认为罗斯确实也应该扩大 交际面,不要总是窝在自己的小空间里。 “干嘛不带上你的震憾乐队,好让我们也欣赏欣赏,”洛克突然提议。 罗斯看着他,目光变得惊喜起来,“妙极了~弗兰克,去跟蚂蚱联系一下~” 我应了一声,到外边客厅去打电话,“喂,泰勒先生„„” “说定了,”我回身跟罗斯汇报,“他说„„” 卧室的门半掩着,但我清清楚楚地看见洛克捧着罗斯的头,吻在他的唇上。 忍无可忍 第四十四章 这两天,我和罗斯打着冷战。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而我装作什么也不在乎,只是再没有亲热。我看我的电视,他听他的音乐,互不相干。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剩下的只有彼此的客气和礼数。 “中午吃什么,”我问道。 “随便,”罗斯躺在沙发上,目光黯淡。 “可能„„可能没有随便这道菜,”我站在卧室门口。 “你看着办好了,”他低头拨弄着耳机。 “那„„就跟昨天一样吧,”我想了个偷懒的办法。 “嗯,”罗斯含含糊糊地应着。 离巴黎地区高中生汇演只有几天时间了,罗斯又叫我陪他去看看他的震撼乐队,听了几曲,罗斯还算满意,叮嘱蚂蚱明天到洛克府上的演出务必拿出百分之百的状态出来,把这次演出当作预演。 ×××××××××××××××××××××××××××××××××××× 第二天,罗斯就开始迫不及待地等着这次到洛克那里的拜访,未免还有些紧张和焦虑。午休过后,预约的发型师就上门给他打理发型。随后,就是事事四五通的穿戴。他好像故意要气我,一会儿试试这样,一会儿试试那样,在镜子前没完没了地装扮。正好前几天采购的东西派上了用场,他把最昂贵的行头都穿戴起 来,什么范思哲衬衫、长裤,天梭腕表,卡地亚钻石项链,杜嘉班纳绿松石墨镜,古奇真皮鞋,一时光彩熠熠。看来,他要在洛克面前展示最迷人的风采了。我已经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只当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医生罢了。 罗斯叫我出去,等时间到了再进来叫他。 我在客厅乐得玩游戏,看球赛。“叮„„”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原来是导师亨利怀特教授。 “您好,怀特导师,”我很高兴。 “弗兰克,你现在在哪儿,在伦敦吗,”怀特教授问道。 “哦,我现在在巴黎,你还在美国,” “不,我已经回伦敦了,你怎么样,”他还是很关心我的,让我心头热乎乎的。 “我么,就这个样子,”我大大咧咧地应着。 “还在做富人家的私人医生,” “是呀,”我说。 “哦,那你平时也抽不出空来了,本来想见见你,”怀特教授有些遗憾。 “嗯,不过,我跟雇主说说看,也许他会准我几天假,”其实我在心底叹气,自己和罗斯之间已经别扭的不行了,何必再彼此难堪呢, “哦,好吧,我等着你,”怀特教授和蔼地说道。 等到大概六点钟,洛克打电话来催促。我进卧室叫罗斯。他还坐在镜子前发愣。 “洛克先生请您动身了,”我说。 “哦,”他转过身来,眼圈好像有点红,脸色也不太好。 ××××××××××××××××××××××××××××××× 汽车缓缓地驶进巴黎郊外的一幢十八世纪的别墅,穿过宽阔齐整的花园,停在楼前。洛克已等在门口。 “罗斯,你来了,太好了,“洛克亲热地吻着罗斯的手。 进得里边,到处是雕梁画栋,每一个角落都装饰的精美无比。地上是奢靡的地毯,楼梯转角摆放着大理石雕塑,墙上挂着名家的油画。 吃过一顿丰盛的大餐,客人们被让进宽敞的客厅,震撼乐队开始演奏拿手的 曲目。洛克对罗斯的照料无微不至。且不说刚才的晚餐有好几样是罗斯喜欢的料理,选用的音乐也是罗斯的最爱。客厅里的鲜花不是雏菊就是玫瑰。客人来的不多,大概八九个,都是洛克的熟人,社会名流,很对罗斯的胃口。我不禁感叹,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融进罗斯的生活,我们之间相差太远了。 洛克体贴地陪着罗斯说话,又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富人们之间自然谈论着自己圈子里感兴趣的话题。而我就不免渐渐被边缘化了,不过是有钱人家的私人医生嘛~没有人会正眼瞧我的。 我一个人来到走廊上抽烟,一边盘算着怎么跟罗斯请假。 “弗兰克,你在这里,“又是那只讨厌的苍蝇~ 我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怎么一个人抽闷烟,”洛克嬉笑着,“不进去聊聊,” “不用,我在这里很好,”我把手插进裤兜里,无所谓。 洛克打量着我,微笑了一下,“弗兰克,我也得找你谈谈。” “那就谈好了,”我知道他会这么说。 “那么,你都看见了吧,”洛克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我该看见的都看见了,”我根本就不在乎。 “嗯,你应该明白了,”洛克倚着一根精美的廊柱,“罗斯喜欢的是这种生活,而你么,你跟他没多少相似之处。” 我默不作声,看来他是对的。 “罗斯只是依赖你的照料罢了,而你错把他的依赖当作了爱情,真是可悲,”洛克毫不留情地刺痛着我的心。 我只是闷闷地抽烟,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应,也许这就是真相了,只是我自己当了一回冤大头罢了。 “好好想想吧,”洛克满脸怜悯,转身走了。 客厅里响起了欢快的华尔兹,来宾们成对起舞。罗斯一旁礼貌地退让。 洛克进了屋,竟然拉起了罗斯的手。 “不,于连,你知道,我不能跳舞,”罗斯紧张地叫道。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洛克小心地推动罗斯的轮椅,变换着华丽的舞步,在舞池中间旋转。 “哦,不可思议~”客人们纷纷停下脚步,让到旁边,“太好了,真是动人~”他们不知不觉地给他们鼓起掌来。 罗斯的脸上升起玫瑰色的红晕,一双绿眼睛闪闪发光,在音乐声中回旋。却不知窗外有一个人的心在滴血。 ×××××××××××××××××××××××××××××××× “罗斯,我想请几天假,”我早已下定决心,“我的导师亨利怀特教授回了伦敦,他想见我。” 罗斯看着我,很久才回答,“好吧,你叫汤姆来这儿照料我。” “是。” “那天走,” “三天后吧。” 第四十五章 怒火的激情 汤姆在外边度假,过了两天才来。我和罗斯之间互相呕气,谁也不让步,拧着劲儿,看谁先软下来。可惜,我们两个都太骄傲了,结果谁也没有先退让。照我自己的理由,我可不是你罗斯少爷花钱请来的玩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而罗斯大概认为他自己有权利和别人交往,至于交往的底线可就不得而知了。 “少爷,”汤姆风尘仆仆地赶来,一想到搅了他的假期,我不免内疚。但是这里我再不想呆下去了。 罗斯不再搭理我,任由汤姆照顾着了。我也就安心地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动身。我还是拿着我自己带来的一个小旅行包,把几件简单的衣衫装了进去,没有拿一件罗斯给我买的,当然这些东西我都整整齐齐地捡好,摆放在壁橱里。想来罗斯也看得见,我没有贪恋他什么。 这天,洛克又跑来,想必已经知道我会回伦敦了,脸上也愈加得意。他和罗斯在卧室里关起门来咕咕哝哝了好久。中饭两个人在楼下餐厅里吃去了。罗斯似乎也没有太高兴。 中午,洛克知道罗斯要午休,就走了,“罗斯,晚上到我府上吃饭,” “好的,于连,”罗斯应着。汤姆过来照应他。 “斯潘塞先生在吗,”一个侍者进来。 “我就是,”我赶忙过去。 “您的飞机票,”侍者道。 “谢谢~”我收下机票,也不忘给他小费。 “弗兰克,要走吗,”洛克明知故问,一脸得色。 “是呀,明天就走,看上去你很高兴嘛~”我揶揄着,把机票揣进口袋。 “我天天都尽量高兴,就是不高兴也要高兴,干嘛自己作贱自己呀”洛克吹着口哨出门去了。 ×××××××××××××××××××××××××××××××××× 下午,我照旧坐在电脑前玩个没完。罗斯一直睡到五点都没起来。汤姆进去看看。 “少爷,你怎么了,不舒服”汤姆关切的声音。 “没有,我很好,给我洗个澡,”罗斯的声音有点沙哑。 “是。” 好久才看见罗斯出来,他已经装扮停当,要出门了。只是他的脸苍白的几乎透明了。我愣愣地看着他,也许他真的不舒服。但他淡然地看了我一眼,“汤姆,我们走吧。” “是,少爷。” 我懊恼地听见门关上了,一屁股坐在电脑前,什么也不管了。我沉湎在游戏的虚拟世界中,再没有世俗的烦恼和无奈的叹息。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已经玩的头昏眼花了。看看钟,已经一点了。罗斯还是没有回来。看来他们要在洛克府上过夜了。 我啪地关上灯,往沙发上一倒。哼,我还不是照旧睡得香。 然而,我辗转反侧了许久,也没睡着。虽然眼皮子打架个没完,头脑却异常活跃,不停地胡思乱想。想来想去,就是罗斯的身影。咳,真是没出息,人家早就不要你了,还在自作多情。我把被子蒙上头,不去想了。只是越不想越会想。 我无可奈何地爬起来,点着一只烟,抽着。三点了。 外边的街道上仍旧闪着霓虹的幻影。烟灰缸里落下了八九根烟屁股。还是胡思乱想,头脑活跃的出奇。 烟也抽完了,该怎么办呢,我站起来走来走去,快四点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架子上的几瓶酒上。怎么早没想到呀。 我看了看,白兰地、威士忌、朗姆,居然还有伏特加啊。太好了,我肯定能睡着的,飞机票是下午的,没问题。 我扳开瓶塞,灌了几口白兰地,好像没什么感觉。再来几口伏特加。渐渐地有成效了,我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了。 ×××××××××××××××××××××××××××××××× “弗兰克,弗兰克,”好像是罗斯叫我,还不停地摇着我的身体。 “嗯,”我不想清醒过来,事实上,我一翻身,睡的更加昏天黑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睁开眼,头疼的厉害。我勉强撑起身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大概是中午了。 “你喝太多了,“罗斯听见我的动静,过来道。 “哦,我只是„„只是想尝尝伏特加的味道,“我闪烁其词着,说我心里难受,有什么意思,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喝点水吧,“罗斯手里端着杯子。 这可真是稀奇了,罗斯从来没有这样照应过我。 “谢谢,“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呃,我们昨晚„„昨晚在洛克家里呆的久了,以为„„以为你早就睡了,就„„就不想打扰„„“罗斯结结巴巴地解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您爱上哪上哪,爱呆到什么时候就呆到什么时候。” 罗斯的脸已经白的发青了。他咬咬薄薄的嘴唇。 “你去休息吧,”我口气又不知不觉的软和下来。 “为什么要生我的气,”他也和缓下来。 “生气,我生得哪门子气,”我咯咯一笑,笑得我自己都有点毛骨悚然。 “不生气就好,”罗斯有点害怕地看着我,“其实昨晚我和洛克就是„„就是 谈了谈话,„„没有„„没有什么的„„” “先生,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坐了起来,“跟我说这些干嘛,” “是了,我以为你会要我说的,”罗斯摇摇头,“是我错了。”他推着轮椅准备进卧室。 “哼,你希望我怎样,在乎你什么,我想在乎又怎样,当然我根本就不在乎,“我拎起酒瓶又灌了几口。 “弗兰克,你不能再喝了~“罗斯叫道,伸手过来抢。 “那么你在乎我了,“我满嘴的酒气,粗声粗气,瞪着罗斯。 “我„„嗯„„我„„“罗斯吃惊地看着我,那双绿眼睛闪烁不定起来。 我放下酒瓶,浑身发热,“对,我在乎你,在乎你又怎样,你却和别人鬼混~“ “不~弗兰克,我„„没有„„”罗斯惊慌地看着我紧逼过来。 “你脑子里想着另外一个情人,又贪恋我这一个情人,是不是,”我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不„„不„„弗兰克„„”罗斯呆住了,一动不动。 “很好,你想我了,对,我也想你~宝贝儿~”我一把将他抱起,“好吧,我正要让你看看我是怎样在乎你的~” 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把他没轻没重地丢在床上。几下功夫就扯掉了他的衣服,好像还撕破了。管他呢,反正他有的是钱。罗斯吓呆了,一声也不吭。 接下来的事情,好像是一场狂暴的梦。我不停地吻着他,紧紧地按住他,不让他有喘息的空儿。“你把我当作玩物,是不是,”我恶狠狠地道,活像一只猛兽。 最终,我筋疲力尽地躺倒,头更加疼了。过了好一会,才发觉了罗斯趴在那边,肩头发颤。 我赶紧把他抱起来,只见他满脸的眼泪。这回是我吓坏了,“嗯,对不起„„我„„”我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对不起,„„我叫„„叫汤姆来„„”这不是他想要的,而我却„„ 还是三十六计走位上吧。我匆匆忙忙穿上衣服,把汤姆叫来,拎起我的小旅行包,逃也似的赶飞机去了。 第四十六章 心理治疗 回到伦敦的寓所,我倒头就睡。一直睡了一天一夜,才总算清醒过来。回想昨天的一切,真是羞愧难当。呆呆地坐了好久,才想起给导师亨利怀特打电话。老人家很高兴,邀我晚上去吃饭。 好久没见到老先生,自然少不了一番问候拥抱。师母准备了几样拿手菜,我们师徒两个边喝边聊。吃过饭,怀特教授把我叫进书房,让我看他的最新研究成果。一番讨论之后。老先生看看我,“弗兰克,你好像脸色不好,怎么了,身体不好吗,” “哦,没事,就是没有休息好,”我支吾着。 “你在那个有钱人家里怎么样,”怀特扶扶眼镜。 “好,很好,”我赶紧笑了笑。 “嗯,”怀特耸耸肩,“格林老头跟我打了电话,说了你的事,他叫我好好管束你。” 我一愣,这个格林老头还真是嘴长,居然把事情捅到我的导师这里来了。“哦,这个„„“ “你不用解释,我多少还能理解,”他善解人意道,“只是按常理说,医生不该和病人发展私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心理医生。” “是,我知道,“我低着头。 “病人会出现依赖的情感,而作为当事人就很难判断这究竟是病情还是个人情感问题,”怀特语重心长。 “是,”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说这些干吗, “怎么了,”,导师看着我,“你好像垂头丧气的,出了什么事,” “哦。没什么,”我抬起头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好了,你别再我面前装了,”怀特一笑,“你那点小花枪还能瞒得过我,”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出问题了,”他和蔼地看着我,“没事,说出来就会好些的。” “您是要给我作心理治疗,”我说道。 “当然,没问题,我们都是凡人,心理医生也不例外,”他指指一旁的一把躺椅,“试试,” “嗯,好的,”这可是我头一次真正接受心理治疗,以前不过是闹着玩罢了,毕竟那时也不怎么懂事,还是不经世事的学生。 “说说你们的经历吧,”灯光暗淡下来,怀特的声音也柔和下来,催眠一般。 于是我简单扼要地把自己和罗斯的这一段浪漫史交代了一遍。 “你爱他,” “是的。” “什么程度了呢,” “没有他,生活毫无意义。” “你认为他也爱你,” “早先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后来„„” “问题出现在哪里,” “哼,还不就是那个洛克,花花公子~” “弗兰克,你自己也是心理医生,不要被情绪蒙蔽了眼睛。” “什么,难道我错了,” “有些事情你讲得很含糊。” “哪里,” “你和他的姑姑贝尔之间争吵过几次,“ “是的,她似乎很不高兴我和罗斯在一起。” “为什么,她不该和你发生矛盾呀,” “嗯,我想想„„对了,也许有我照顾罗斯,她就不好像以前那样操控她的侄子了。” “既然如此,她势必会在你和罗斯之间制造矛盾,” “是的~”我的头脑渐渐清晰起来。 “嗯,那么,会是什么样的矛盾会使你和罗斯之间有裂痕,” “这个,”我想了半天,“不是很清楚。” “你和罗斯之间有什么让你很不舒服,或者很不好受,” “哦,他好像很关心自己的钱,总是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犹豫着。 “说下去~”怀特命令道。 “而且,他经常给我买东西,买那些贵重的衣服、手表什么的„„” “你的感觉,” “很不好,似乎我是他雇用的玩物~”我忿忿然。 “不要让情绪控制你的心智~”教授一针见血。“那么你认为他在用钱收买你,” “我想他的本意不是这样,但是,他就是这样做的,“我平静了一下心境,继续回忆。 “也许他是怕你„„“怀特停住了,”他很在乎自己的钱,是吗,“ “是的,他说他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钱了。” “当然,他这样的境况,难免会这样说,那么他的姑姑为什么要控制他呢,为了钱,” “我想是这样,”我几乎可以肯定。 “你这样想也许有一定道理,那么她也许跟罗斯说了什么,”怀特的声音愈加柔软,似乎要我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像过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闪现,“也许是„„是„„莉莉,”我皱着眉头。 “你的女朋友,” “是的,贝尔夫人说我是为了钱才和罗斯交往的,对了,她说是莉莉告诉她的。”我恍然大悟。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了,罗斯多少会受这些闲话的影响,所以他怕你是为了钱而来,有一天也会为了钱而去„„” 这下我才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了,原来如此,“那么那个洛克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这个,很难说,当然,有时候次要问题也会上升为主要问题,“亨利谨慎地说道。 “你是说„„我不该离开罗斯,“我惊出一身冷汗。 “要是你们真的相爱,就不会因为一个第三者插足而经不起考验,但是,如 果你不能好好把握„„” “我明白了~”我立刻跳下床,“我这就回去~” “我是过来人了,年轻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多想想„„” “知道了,谢谢~”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怎么了,弗兰克,”师母见我急急忙忙地出门,一脸惊诧。 “再见,师母,有空再来看你~“我恨不得一步就回到巴黎。 第四十七章 重逢 “次要矛盾也会上升为主要矛盾”,导师的话像警钟一样在我脑海里响个不停。我望着飞机外黑黢黢的夜景,心急如焚。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罗斯,等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在心里喃喃地念叨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想到那天对他动粗,心里那个懊悔,难道你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难道你不知道他脆弱的精神,就算他做了什么,咳,我现在都不计较了~只求时间还来得及,让我还能抓住稍纵即逝的幸福~ 飞机总算在戴高乐机场降落。我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叫出租车。一个老先生正好在路边拦住一辆,而我飞也似的抢先拉开车门,跳了上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 “喂~喂~„„”老先生惊诧万分。 “不好意思,”我赶紧向司机道歉,“真的,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我理解,所以我没吭声嘛~”司机点点头,一副见多识广的架势。 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飞奔,我还嫌他不够快。 总算到了丽姿酒店,我丢下一张大钞,也懒得叫他找了,跳下车子,跑向大厅。 我气喘吁吁地进了大门。 “先生,”一位侍者有礼貌地拦住我,“您,„„” 我这才发现自己一副狼狈相,什么也没带,幸好信用卡和钱包还在身上,满 头大汗,衣服歪了,头发也乱了。我停下来喘了口气,“几点了,” “凌晨四点。”侍者狐疑地看着我。 “哦,”我定了定神,这时候去叫醒罗斯,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岂不是错上加错,我本想在大厅里坐坐,等到天亮再说,一看侍者的眼神,就满心不爽。他一定当我是乡巴佬呢~算了,哪里还没有歇脚的地方, 我转身出了门,来到空荡荡的大街上。这会儿偏偏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穿过饭店前的广场,找了一家店铺,站在雨棚下避雨。一番幸苦,身体也乏了,眼皮也耷拉下来了。我干脆倚靠在墙角打盹,不行,睡过头怎办,我掏出手机,设置了闹钟,五点半醒来。 睡了没多久,手机铃声就响了,我使劲睁开眼睛,没错,五点半了。我揉揉迷糊的眼皮,雨下的很大,已经把我的衣服打湿的大半了,粘粘乎乎的真不好受。其实天已经差不多亮了,只是时候还早,没什么行人。 我打着哈欠,等待着时光一分一秒地流逝。脑袋一栽,惊得我赶紧坐直身体。冷飕飕的晨风吹在我的湿衣服上,冷得我打哆嗦,不禁打了几个喷嚏。 雨还是下个没完。街上的汽车渐渐多起来,人来人往地热闹了。 我的肚子也饿得叽哩咕噜叫了,但我没心思吃东西,盘算着八点钟的时候给罗斯打个电话试试,也许他还在睡觉,也许他已经起来了,说不准。但愿他会原谅我的鲁莽。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年书,学得还是心理学,关键时刻还是沉不住气,做起事来只凭自己的一股血气。还真是脱不了乡巴佬的习气。想来我的老爸早就是城里人了,当然他的老爸即我的爷爷是个苏格兰乡村农夫,做事直来直去,不晓得拐弯,可是也不可能隔代遗传呀~再说我老妈的老爸,即我的外公,还是意大利人呢,怎么也没有遗传给我一点儿拉丁民族的花花肠子,弄得我如此狼狈,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车悄然驶过。一看车牌,是洛克那家伙的车子呀,我噌地跳将起来,瞌睡立刻烟消云散。这小子来这儿干嘛,找罗斯吗,我赶紧远远地跟过去。果然,洛克趾高气扬地下了车,径直走进了饭店。 我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打电话~快打电话~脑海里另一个我急促地叫着,要赶在他见到罗斯之前,叫醒罗斯!快呀~快呀~晚了就没机会了~快呀~求求你不要这样笨好不好~呜~完了,彻底完了~我像一块没有知觉的石头定定地站在大 玻璃窗前,雨水把我浇得透湿。 过了十几分钟,洛克出现了,令人绝望的是,罗斯也出现了。他们来到大厅的茶座,坐下,谈论着什么。罗斯的脸色苍白,眼睛无神,只是低着头,听洛克手舞足蹈地比划。 罗斯摇着头,捧着脸,伤神地发呆。洛克激动地摇着他的身子。我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只有在大雨中站着。 忽然,罗斯转过脸来,看看窗外,他的眼睛无助地寻找着。我的心已经彻底亮了,他真的不要我了。我转过身去,木然地在大雨中踉跄。 吱嘎一声,一辆车拦住了我的去路,是红色的法拉利。“喂~笨蛋~你没听见他在叫你,”洛克探出头来,大声的叫道。他一脸愤怒。 我愣愣地看看他,洛克往我身后一直,拨转车身就跑了。 “弗兰克~弗兰克~”是罗斯在叫我。 我回过身去,我的天~罗斯自己出了大厅,淋在雨里,声音嘶哑。 “罗斯~”我飞奔过去,赶紧把他推进大门。 “弗兰克~弗兰克~”他不停地叫我,拽住我的胳膊。 “对不起~”我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按在心头。 ×××××××××××××××××××××××××××× 接下来几天,我和罗斯都病倒了。两个人不停地咳嗽,打喷嚏,害得汤姆忙个不停。 “弗兰克,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罗斯在我怀里咳着。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搭理我了,”我满腹怨气。 “你还在生我的气,”罗斯吻着我。 “刚才是在生你的气。”我歪着脖子。 “那现在呢,” “现在没有了,”我轻松道。 “为什么呢,” “因为„„”我假正经地咳了一声。突然挠着罗斯的胳肢窝,把他痒的满床打滚。 第四十八章 人性的另一面 这天洛克请我到咖啡馆小坐。 “你大概很想知道我和罗斯之间的事,”洛克勉强一笑。 “不,我无所谓,”虽然自己心里到底还是想知道个究竟,但是我不想表露出来。不过,我也不会要求罗斯对我说,更不会要求洛克本人来说。 “好了,我说出来你会放心一些,”洛克撇着嘴角。 “随你便,”我尽量不放在心上,就算罗斯做了什么事,我一概原谅。 “那天晚上,我和罗斯在我家里吃饭、看电影、听音乐,还喝了点酒,”洛克沉浸在回忆里,“那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后来,时间很晚了,我请罗斯在这里过夜,当然,我也是有心勾引他,我这人就这德行~”他一脸轻松。 “嗯,”我哼哼着,静听下去。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受不了跳将起来„„ “你别紧张好不好,”洛克讥笑着,“看你的拳头都捏起来了,想揍我一顿,” “哦,”我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咖啡,舒缓一下神经。 “长话短说吧,我可不想真的被你揍的鼻青脸肿。罗斯不肯,他只当我是普通的朋友,我耐心地磨他,最后甚至想强迫他„„好了,你的眼睛都瞪的滚圆了,但他还是不肯„„就是这样,你该放心了~” 我默不作声。 “你走以后,我继续发动攻势,劝他跟我走。他还是犹豫着。那天早上,我去找他,一个劲地想说服他,你不会回来了,跟我走吧。他还是摇头,几乎要哭了,直到他看见你在窗外„„“ “是,”我机械地应了一声。 “好了,医生,你赢了,”洛克起身,“我不会再去找罗斯了,以后你好好照顾他吧。”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大门。 ××××××××××××××××××××××××××××××××× 回到旅馆,罗斯身体已经大好,正在和泰勒讨论汇演的事情。两天以后就是正式比赛了,乐队的大小事情都要考虑周全才是。 “叮„„”泰勒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起,“喂,凯文怎么了,什么„„慢慢说„„怎么会„„”他担心地看了一眼罗斯。“好的,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罗斯询问道。 “呃„„”蚂蚱的眼神躲躲闪闪,“呃„„凯文说„„” “说什么,”罗斯好生奇怪。 “说„„您不要太激动,”泰勒看了我一眼。 “什么事情,嗯,”罗斯不免来气,这个蚂蚱就是婆婆妈妈地不爽气,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凯文说,那个„„那个主唱„„”泰勒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走了„„” “走了,”罗斯怀疑自己听错了,“昨天还不是好好的么,” “走了,凯文叫他来排练,整个乐队等了他大半个上午,最后听他来个电话说已经和别人签了约„„” “卑鄙无耻~”罗斯骂了一声。 天几乎要塌下来了。蚂蚱手足无措地呆望着罗斯,还有两天时间,到哪儿去找另一个过硬的主唱呢, 中午饭,罗斯几乎都吃不下去。我只得好言劝解,想到他这些天来的心血一眨眼付之东流,真叫人痛心。可事已至此,吃不下饭有什么用处呢, “罗斯,再吃点吧,”我舀了一勺蒸蛋,伸到他嘴边。 “弗兰克,去找找于连怎么样,让他给我们想想办法,”罗斯根本没心思吃。 我也许是不知不觉地嘟起了嘴。 “弗兰克,我知道你不待见他,不过他这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罗斯笑着抓起我的手。 “你看着办好了,”我说。 于连洛克接到罗斯的电话立刻就赶过来了。这人做事倒还实在认真,我也就没说什么了。洛克怕罗斯着急上火,马上和自己的熟人朋友联系,却一个一个地落空。 罗斯愁眉紧锁,眼看就在毫无希望之时,洛克忽然一拍脑袋,“瞧我真是什么记性,现有一个孩子在这里,倒忘到爪哇国去了~” “谁呀,”罗斯没精打采。 “嗯,是克莱德曼夫人的儿子,”洛克说道。 “是吗,”罗斯立刻打起了精神,“上次我和弗兰克去她府上吃饭,没有见到他呀~” “咳,他这个儿子喜欢唱歌,可是夫人却觉得演艺这条路不好走,要他好好念书,将来读大学弄个文凭找工作,何必在外边靠卖唱讨生活。气得他住到同学家去了。这一点倒是跟你的父母有些类似。” 罗斯耸耸肩,“他唱功怎样,” “很不错,跟你的唱功有得一拼,”洛克满有把握。 罗斯很感兴趣,“于连,去问问他,可别又跟别人签了约。” “不可能,他是未成年人,签约要他母亲同意,克莱德曼夫人不会同意的。”洛克肯定地说。 “那„„怎么说服夫人同意她儿子到我们乐队来呢,”罗斯发着愁。 洛克低头思忖,“这样,先不签约,让文森特克莱德曼临时作震撼乐队的主唱,把这次汇演先对付过去,如果成绩好,那么我们再想办法劝劝他母亲,如果成绩不好,就说是唱着玩的,夫人也不好跟我们计较。” 罗斯赞许地点头,洛克这小子的脑子确实很灵光。 “这件事由我出面去说,将来就是克莱德曼夫人怪罪下来,有我兜着,”洛克鬼头鬼脑地眨眨眼。 ××××××××××××××××××× 有洛克帮衬,这件事很快就搞定了。文森特果然唱功一流,而且很快就和乐队融为一体,效果甚至比那个出走的主唱唱的更好。真是因祸得福了。罗斯信心满满,亲自为乐队打气鼓劲。 洛克一旁注视着罗斯,眼睛里少了一些热情,多了一些深沉。 其实他这个人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我不得不心里承认。也许是我太过偏激了,我们都应该在生活中渐渐成长。 第四十八章 克莱德曼夫人 罗斯的震撼乐队大获成功,取得巴黎地区第二名的好成绩。电视台、报纸、网路都大肆宣扬这支充满激情的新兴乐队。但罗斯本人并不喜欢闹哄哄的采访和宣传,避开了记者,只是在酒店里和我、蚂蚱、洛克以及乐队成员等几个人开了个小型的庆功会,喝了些香槟以示庆祝。然后就回了房间。 “真是太了不起了~”我说。 “嗯,我的梦想多少实现了,”罗斯又有些伤感,可惜实现这个梦想的不是他本人站在缤纷的舞台上,而是别人代他去实现的。 “哦,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我还是替他高兴。 “弗兰克,幸亏有你在我身边,”罗斯无限依恋地靠着我。 “呃,其实我没有做什么,”我谦虚一番,“说起来,洛克先生倒是帮了你很多。”凭良心说,确实如此。 罗斯笑了,过去的都过去了。这一场波折,也算是情感道路上必不可少的考验,风雨过后是天边炫目的彩虹。 “弗兰克。”罗斯的眼神朦胧起来,声音也变得磁性了。 我知道他想什么,我也想„„第二天,我们起的很晚。当然喽,就算醒了,还是彼此缱绻,互相亲吻,没完没了。 “好了,该起床了,“我推推他。 “嗯,再吻我一次,”他赖在我怀里,眯着眼睛。 我低头一吻,“好了,要不再来一次,”我还是吻不够他的朱唇。 “喂,弗兰克,不是你说起床的,”罗斯摇着我,“怎么还没睡醒,” “嗯,我不想醒来,”我老实不客气地抱住他,“陪着我„„” “我饿了,”罗斯的嘴巴又凑过来。 “那你咬我一口,”我懒得翻身。 “那我咬了。” “咬吧。” 他的牙齿轻轻地啃在我的脖颈上,痒酥酥的,“哦,罗斯,你不能这样咬,哦„„我的心肝„„”我一把推到他„„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我们才起来,早饭和中饭当作一顿吃了。忙活了这么些天,也该好好休息了。 这时响起了电话。 “喂,是的,什么„„克莱德曼夫人,„„”我赶紧让罗斯接电话。 原来克莱德曼夫人得知自己的儿子参加了乐队去演出,还得了奖,如今已是娱乐界的新星了。她老人家打听到震撼乐队的老板居然是罗斯克兰,气呼呼地来兴师问罪。这会儿正等在楼下大厅里。 “于连~于连~”罗斯慌得赶紧打电话给洛克,“克莱德曼夫人就在我的酒店楼下,怎么办呢,你快点来,快点来~” 只有我先下去稳住她了。我忐忑不安地来到大厅。 “夫人,下午好,”我得体地接过她伸来的带着网眼手套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 “下午好,”也许是我的彬彬有礼多少缓和了气氛,克莱德曼夫人的气冲冲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 “罗斯克兰先生身体略感不适,正在休息,请您稍坐片刻,他这就下来,”奇怪我说着谎话却一点儿也不愧疚。天知道,这个洛克什么时候来。再说下去,我都要成谎话大王了。 我尽量镇定地坐着,目不斜视,不过我正好面对着门前的停车处,还是忍不住往外张望。 “斯潘塞医生,你好像很焦急的样子,”老夫人很不高兴。 “哦,我,我只是看看今天„„是不是要下雨„„”我整整领带,莞尔一笑。 “今天会下雨吗,”克莱德曼夫人皱着眉头。 “也许,天气预报说降水概率是百分之六十,”我又偷偷瞄了一眼窗外。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总算出现了。但愿是洛克这小子。 “是吗,”老夫人疑惑地看着我。 没错,正是洛克。他已经看见我和老夫人坐在一起,赶紧向电梯走去。 “你在看什么,”克莱德曼夫人疑惑地回头。 “哦,夫人,您看,”我赶紧拉住她。 “什么,“夫人莫名其妙。 “哦,那份报纸给别人拿走了,对不起,”我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哦,你,你过来一下。” 一个侍者走来,“请问今天会下雨吗,” “基本不会,先生,”侍者一本正经,“降水概率为百分之六~” “哦,对不起,夫人,我记错了,”我更加不好意思地搓手。 „„„„„„„„„„„„„„„„„„„„„„„„„„„„„„ 终于,洛克和罗斯下来了。一番寒暄,老夫人直切正题,“我不许文森特再去参加你们的什么乐队了~”她振振有词,“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鬼,居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如果不是熟人,我就跟你们打官司了~” 罗斯瞅了瞅洛克。 “嗯,”洛克不紧不慢,“这个吗,是我叫文森特来的,不关克兰先生的事。” “那好,那我就跟你理论,”克莱德曼夫人满面怒容,“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 “夫人,”洛克满脸赔笑,端起咖啡,“您先消消气。” “好了,我要求你给个解释,”夫人毫不留情。 “嗯,您知道,文森特这孩子,喜欢搞搞音乐„„” “那又怎样,搞音乐的多了去了,最后出头的能有几个,我可不想看见他混迹于小酒馆,和无业游民、浪荡子和妓女为伍~”老夫人义正词严。 “您错了,夫人,文森特很有天赋,您瞧,这此比赛,他才和乐队合练了两天,就拿了第二名,他的未来不可限量~”洛克据理力争。 “是呀~是呀~”我赶紧帮腔。 “没你什么事~”老夫人瞪了我一眼。 “夫人,“罗斯这时开腔,“这件事到底还是我全权负责,我向您致歉。是我要洛克先生把文森特叫来的,事先确实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我们是担心您不同意„„” “对,我是不同意,你以为我现在就同意了,”老夫人还是满腔怒火。 “夫人,您的儿子很有前途,请您不要扼杀了他的天才,这会让他痛苦一辈子的,”罗斯耐心的劝说,“就像我,你该知道我的父母也不同意我去搞演艺,结果„„”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克莱德曼夫人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当然,我知道丽翠的心事,她和爱德华还为此争吵过。” “他们还为此„„为此„„”罗斯哽咽了。 “什么,孩子,”老夫人究竟心中不忍,“怎么回事,” “没什么,出事那天他们又吵了一架„„”罗斯转过头去,“还不是因为我„„” “你这么认为,” “当然,是我害了他们~” 第四十九章 往事 克莱德曼夫人后来在再没有吭声,想来是默认了儿子加入震撼乐队的事情。毕竟,有克兰家族的财团支持,文森特也不至于沦落到在小酒馆卖唱的地步。 罗斯心情大好,便盘算着下一步的行程。他和我趴在世界地图上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去澳大利亚的大堡礁游玩。这天,我们收拾好行李,飞机票也预定好了。正要动身,侍者进来递给罗斯一个牛皮信封。 “罗斯克兰先生亲启——克莱德曼夫人,”罗斯满腹狐疑,“难道夫人又变卦了,”他拆开来,抽出信纸。 “亲爱的罗斯,有件事情我一直不知该不该告诉你。但那天听见你说是你的原因导致丽翠和爱德华即你的父母的不幸去世,其实事情的真相也许你并不知道。考虑再三,我决定把你母亲写给我的这封信交给你,这么多年了,你不该总是自责,虽然真相对你来说也许是另一种痛苦。——克莱德曼夫人。” 罗斯沉默了一会儿,显然他很不安。接着他拆开了另一封信,细细看起来。突然他的手抖的厉害。 “怎么了,罗斯,”我赶紧过来,扶住他,“出什么事了,” 罗斯一言不发,紧紧盯着那封信。 “罗斯,不会是出事了吧,”我担心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已经白的吓人了。好久,他才说了一句,“去克莱德曼夫人家。” “是。” 我也不敢再问,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装好了。这会儿却 要去找一个老太太。我只得去叫出租车。 我们十万火急地赶到克莱德曼夫人住处,却大门紧锁。唯一留下来的一个看门老头说夫人已经外出度假去了。 罗斯失魂落魄地低着头,在门口呆了好一段时间,才叫回去。 航班已经飞走了。我们无可奈何地回到旅馆。罗斯还是痴痴呆呆,我也不敢多嘴,只有小心翼翼地陪着他。虽然我心急如焚,却也不好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已经深了,罗斯依然呆坐着,目光失神。 “罗斯,早些休息吧,”我轻声道,准备抱他上床。 “不,我睡不着,”他的声音干哑着。 我只好作罢。 都十二点了,罗斯还是木然地坐着。我终于忍不住了,“唉,你这样不吭不哈的,会闷坏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吗。要是不好说,那就早点睡。” 罗斯不言不语。我不管了,上前一把抱起他,“好了,即使天塌下来,也先睡觉去~”他在我怀里有没有反抗,只是出神发呆。 “罗斯,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我吻着他的额头,“听话,好不,” 他的眼睛干涩着,脸色早就没了光彩。 “我的少爷,究竟怎么了,嗯,”我急得晃着他单薄的身子,“你要急死我呀,” 他看着我,似乎忘记了我是谁,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忙仔细观察他的神智,好像开始模糊了。“罗斯~”我赶紧把他放平,按摩他的身体,“罗斯~” 再不行只有叫救护车了。他一定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我抱起他,“罗斯~” 好一会他才渐渐恢复了一点,“弗兰克„„”他叫着我。 “我在这,”我吻着他,“你吓着我了,差点叫救护车了~” “弗兰克„„”他虚弱地唤着我,摸索着我的手。 “宝贝,我抱着你呢,”我抓着他的手指。 “哦,”他低低的哼着,无力地沉在我的怀里。 ×××××××××××××××××××××××××××××××××××× 我抱着他,一夜没敢合眼。第二天,罗斯稍稍振作一点,半躺在枕头上。我吩咐厨房做了一份好消化的稀粥,端过来。 “弗兰克,我吃不下„„” “你昨晚就没吃,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吃~”我虎着脸,命令道。 罗斯勉强笑了一下,还是不肯张口。 “哦,我的少爷,我的心肝,”我真是一点辙都没有了,“我的宝贝,拜托你吃一点好不,” 他又发起呆来了。我叹着气。突然,他扑进我的怀里,大哭起来。 这下好了,他总算过了这个坎,要是他一直这么呆下去,非出毛病不可。 我默默地抱着他,任由他的泪水打湿我的肩头。 哭过之后,罗斯多少吃了点东西。 “弗兰克,”他递给我那封信,“你看看吧。” “这个,这是你的家事,也许我不该„„”我踌躇着。 “没事。” 我讷讷地接过那几张纸,打开来。 “亲爱的格蕾丝,”这就是克莱德曼夫人的名字了,“我真的有点儿嫉妒你和夏尔的幸福。你也许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我现在已经心如死灰了。我也曾经像你们那样幸福美满过,一个富有而爱我的丈夫、一个可爱而调皮的孩子,应该有的我都有了。你会认为我这是无病呻吟。但是谁又知道这种幸福之下埋藏着这样的罪恶,你该大吃一惊了。没错,就算给我作家的想象力,我也绝想不出爱德华竟会是这样一个人。这件事我才知道,他在跟我结婚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当然这算不了什么,我自己原先也谈过好几个男友。可是,你想的到吗,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有过一个孩子,是的,千真万确~而他抛弃了那母子俩,竟然是为了跟我结婚~虽然他信誓旦旦地说爱我,但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他是为了跟我的嫁妆结婚。哦,格蕾丝,我的整个世界都倒了~我该怎么办,跟他离婚,罗斯还小,我难道忍心让他失去父亲的关爱,告诉我,格蕾丝,你是我的好友,告诉我„„” 第五十章 又一次未遂事件 原来罗斯的父母之间的主要矛盾是因为这件事,而罗斯要去当摇滚歌星这件事只不过是个次要矛盾。但是由于父母亲之间的争吵,孩子对此并不知情,常常以为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而内疚。罗斯就是这样,若不是克莱德曼夫人的这封信,他就会抱恨终身了。虽然,这封信对解除罗斯长久以来的心理负担起到了作用,但是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罗斯居然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或者姐姐~而且罗斯会怎样看待他的父亲呢, 我不好多嘴,看完就把信纸折好,交还罗斯。 “我的世界也倒了,”罗斯轻声道。 我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如果是于连洛克,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这样的事情。可是罗斯向来就把父亲的期望看的比什么都重,一心不让他失望,拖着残疾的身子,总是在努力工作。可如今,一片苦心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真相,罗斯真是欲哭无泪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罗斯有些烦躁。 我犹豫了一下,实在放心不下。 “去吧,”罗斯捧着苍白的脸。 “好,有事叫我,”我轻手轻脚带上门。 ××××××××××××××××××××××××××××××××××××× 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无聊地看着街景。人的一生真的很难说,即使是富贵人家,人人称羡,背地里也有着数不清的烦恼。我本性是一个简单的人,并不习惯这种豪门之中的勾心斗角,只是对罗斯的爱才让我留了下来。 站了大概半个多钟头,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预感。想敲门问问他,却又怕搅了他的清净。好像我听见有水流的声音。罗斯要洗澡吗,他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奇怪了,他自己当然也可以勉强动手洗澡,究竟不方便。我赶忙进了屋,“罗斯,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我敲了敲门,里边安静得很。水流声响个不停,哗啦啦的很急的样子。 “罗斯~”我赶紧推开卧室的门,又使劲敲卫生间的门,“你在里边吗,开开门~” 可是门反锁了,里边没有其他动静,只有水不停地流淌。 我惊得一头冷汗,不会是„„我想也不想,用肩膀撞击卫生间的门。“罗斯~” 还好这门不是太结实,几下就被我狠劲撞开了。 满地的的水哗哗地淌着。一辆轮椅歪在一边,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罗斯的全身浸在水里,已经沉了下去。 天哪~我冲过去,把他捞起来。但愿还不晚~我把他放在地上,控出他口鼻里的水,赶紧做人工呼吸。罗斯~罗斯~你一定要挺过来~我心里一个劲地祈祷,求求你,不要犯傻!罗斯,你听见了吗,我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几乎要哭出来了。还有救吗,我拼命地往他的嘴里吹气,就算是鬼门关我也要把他拉回来~ 总算见他似乎有了些微弱的呼吸。我松了一口气,累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不行,他这样子远没有脱离危险。我又急忙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把罗斯抬上了车。我也跟了过去。 ××××××××××××××××××××××××××××× 第二天,罗斯才脱离危险,但是呼吸还不能自主,得靠呼吸机维持着。我累得坐在外边的走廊上打起了瞌睡。 “喂~弗兰克~你醒醒~”不知是谁在摇着我的身子。我都睁不开眼了。不知又睡了多久,我才清醒了。那边,洛克站在窗口,好像是下午了。 “你醒了,”洛克走过来,满面怒容。 “哦,你来了,”我伸了个懒腰,“罗斯已经没事了。” “没事,”洛克愤怒地拽着我的衣领,“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我一时懵了。 “他差点淹死了~让他一个人洗澡,你怎么一点儿常识都没有,嗯,”他凶狠地瞪着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晓得怎么说。这涉及到罗斯家的私事,我怎么能透露出去, “好,医生,看你有什么话要说,”他气哼哼地坐在旁边,“幸好他还没死~” 我莫名其妙了。 “早知如此,我干嘛要这么客气,直接把罗斯带走算了,也比让他在你身边强~”洛克的胸口激动的一起一伏。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更糟糕的是,我根本无法给自己辩解,否则罗斯家的秘密全要捅出去了。 “一言不发,”洛克冷笑着,“我早就怀疑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哼~果然~” “喂,你说什么呢,”我也来气了,“说清楚点~” “说清楚点,哼,我要是说出口,你该不会把我也一块儿谋杀了吧,”洛克满脸诡异。 “喂~你这只法国公鸡~”我已经怒不可遏了,“你要是再污蔑我,可别怪我不客气~新账老账今天一块儿算了~”我的袖子已经挽起来了。 “好呀,我也不是吃素的~”洛克不甘示弱,“跟你说了吧,你小子,看中了罗斯的钱,想方设法接近他,他被你的关爱迷的昏头颠脑了,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怎么,他给你的钱还不够,他给你买的东西还不够,你还想怎样,还要算计他~他是个残疾人,他依赖你,一门心思地爱你,你却这样对待他~你是个什么东西,今天我就叫你„„” 很好,我的拳头早就抡起来了,不等他说完,就撞在他的胸口,把他揍的一个趔趄。 洛克的身子晃了几下,勉强站稳,“嗯,拳头够硬,看来你这个后卫还有两下子。”他定了定神,摆开了架势,呼地冲过来,想也回我一拳。我一侧身让过去,一脚踹在他腿上。我这还是脚下留情了,否则脚尖踢在他小腹上,管保叫他也在医院里躺几天。 “妈呀~来人哪~打架了~”几个护士小姐慌慌张张地逃走,呼天喊地地乱叫。 ×××××××××××××××××××××××××××××××××××× 我和洛克坐在警察局里,互相瞪着眼,谁也不服谁。 “好了,你们两个,看上去都是体面人吗,打什么架呀,好玩吗,结果进来了吧~”一个肥头大耳的警察过来,谆谆教诲,“以后可不许再在公共场合斗殴了,听见没,” “嗯,知道了,”洛克哼哼着。 “你呢,”警察又转过脸来,看着我,“是不是还要我唠叨一遍,” “不,不用,多谢你的教育~”我一点头。 “就是,都是文化人,不需要别人耳提面命的,只是一时冲动,我理解,”警察和蔼地说道,“这样吧,你们每人罚款两千欧元,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第五十一章 暗算 罗斯好了一些,只是精神状态堪忧。他总是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懒得说话,懒得动弹,更加依赖我。一下子没看见我,就叫我。而我也是不敢离开他,怕又会出什么意外。 这天洛克前来探望罗斯。他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冷冷地看着我。我也不搭理他。 “罗斯,你好些了,”他殷勤地拉着罗斯的手,“看你瘦了很多了。” “嗯,”罗斯看起来很高兴看见他。 “我听说你的事,都担心死了,”洛克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不待见我,就走开了。 接下来。两个人又亲亲热热地谈着话。我也不想在这里碍事,就借口出去买药。在街上转了大半个钟头,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的体己话也谈的差不多了。 “罗斯,好好养病,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洛克起身告辞。 “好的,”罗斯稍稍抬了抬手。 我把门关上,“罗斯,该吃药了。” “嗯,”他哼着,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没有看我。 我服侍他吃了药,就让他躺下。 “弗兰克,”他又叫我。 “嗯,”我正要关门。 “哦,没什么,”他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我关切道。 “那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他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满脸沮丧。 “没事的,”我赶紧安慰他,“没事的。”天哪,那天罗斯真的到鬼门关转了一圈。我想等他的精神稳定下来之后,再详细询问他。 “我好像看见一个美丽的大湖,就跑过去,那水清澈碧绿,很是诱人,我想下去游一下,就„„”他抽泣着,“就„„” “没事了,宝贝~”我抱紧他,“都过去了。” “好几次了,每次都是那种招人的诱惑,很美,美得令人窒息,我就忍不住„„”他瘫在我的肩上,“下一次,也许就真的„„” “不许胡说~”我立刻打断他的话,“不会的,我在这里,不会的~” “我在水里,本来就想这样沉下去就算了,但是又„„又想到你,不„„我不能就这样死掉„„”他抽抽嗒嗒地哽咽。 “是了,我不会„„决不会放弃的~”我坚决道。 ×××××××××××××××××××××××××××× 一个月后,罗斯决定回到伦敦家中去。洛克前来送行,又千叮咛万嘱咐一番,还没忘了交代我,“弗兰克,请你好生照看罗斯少爷。”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我面无表情。 “弗兰克,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他把我拉到一边。 “什么,”我可不想被他的神神秘秘搞糊涂。 但是洛克满脸正经,“罗斯曾经跟我说,他疑心有人要暗害他~” “是吗,”我大吃一惊。 “当然这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洛克紧盯着我。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很不高兴。 “因为„„因为„„”洛克鬼鬼祟祟。 “因为他也怀疑我,”我替他讲完得了。 洛克不置可否,“如果不是你,就请你证明给他看吧~” “我已经证明了,”我气的眼冒金星,“那天如果不是我,他就„„” “我知道,”洛克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但是你仍旧有嫌疑~” 我不想罗哩罗嗦地表白自己的无辜,。 “医生,请你照顾好他,虽然我并不怎么相信你,”洛克阴沉着脸。 我转身就走,再也不想看见他。 ×××××××××××××××××××××××× 我们回到久别的伦敦,一切都那么地亲切。托比尤其高兴,它大老远就狂吠着出来迎接罗斯,也不忘跟我也亲热一番。玛丽安大妈也很激动,搂着罗斯亲个没完。贝尔夫人和贝尔先生也早就回来了。 我一如既往地照顾罗斯,当然没有罗斯的许可,我绝对不会把那件未遂事件讲给任何人。回到故乡,对罗斯的身体也大有裨益。已经是初秋的天气了,他经常叫我推他出去转转,托比也快乐地跟着我们。 这天,我照常服侍罗斯躺下,便到客厅的橱子里给他拿每天吃的药。一种抗抑郁的药物是每天一粒。我小心地把胶囊倒出来。忽然托比冲了上来,一脚踢翻了我手里的药瓶,哗啦一声,药瓶倒在地毯上,滚出了大半的胶囊。 “哦,托比,瞧瞧你干的好事~”我呵斥着它。近来,它是越来越被宠坏了。罗斯总是容忍它的小把戏,还经常给它逗得咯咯笑。 “这是药,吃的药,明白了,”我推开它,“这下好,弄脏了不是,”我拿起药瓶,里边还好剩下一小半。“好了,别胡闹了~”我站起来,走到屋子的另一头,打算取药。没想到托比执拗地跟过来,一纵身扒住我的裤子,急切地呜呜叫着,伸出爪子想打掉我手里的药瓶。 “唉,托比,你这是怎么了,乖一点,要不,明天,少爷不带你出去玩了,”我拉下脸来吓它。 “呜呜„„”托比使劲地抓住我的腿,一双大眼睛急得要命。 我忽地被这只不会说话的小家伙的眼神打动了,它一定是要告诉我什么。可惜它不会说话。我赶紧把它拉到沙发旁,坐下,“托比,“我指指手里的药瓶,“你是想告诉我,这个有问题,” “呜呜„„”托比哼着,眼神稍稍缓和了一些。 “那好,那我今晚就不给罗斯少爷吃这种药,好不好,”我说。 “呜呜„„”托比摇了摇尾巴。 我捡起地毯上撒的胶囊,连同那瓶剩下的,收拾好,放在一旁。 等罗斯睡下了。我一个人在客厅走来走去。这事可真是蹊跷了。托比的行为难以解释,难道它知道了什么事情,却又无法说出来,我看了看趴在沙发角的托 比,“咳,托比,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 托比也很无奈,只能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 蓦地,我想起洛克告诉我的话,罗斯怀疑有人暗害他。难道是„„,我赶忙拿出那瓶药,这药真的有问题,我看看托比,它也正殷切地望着我。 第五十二章 侦查 果真有人要暗害罗斯,我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药瓶,怪不得他不相信任何人,其中也包括我。只是他没有证据,又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他有时十分烦躁,几乎失态。 第二天我跟罗斯说有点事情,就出了门。罗斯有些纳闷,不过也没说什么。 我赶紧开车去找一家化验室,把那瓶药拿去检验。不久,化验单就出来了,原本的抗抑郁的胶囊里边竟然混进了两粒迷幻剂~我吓出一头的冷汗。原来是这种东西在作祟~罗斯本来就患有抑郁症,不能乱吃药,否则会加重病情。而迷幻剂是绝对禁止用在精神病人身上的。难怪罗斯说每次的失控行为都处在一种幻觉之,这是因为他吃进了迷幻剂~ 我立刻怒火中烧,这个该死的格林老头,罗斯的药每次都是在他那里拿的。是不是这老头放进去的,但是,动机何在,要是他是凶手,那他起码应该有足够的动机才会去冒险谋杀。 我忍住气,吸取上次冲动的教训。亨利怀特教授说的好,不要让情绪控制了自己的心智。我平静一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想个清楚。最后,我决定去格林医生的诊所一趟。 “早上好,格林医生,”我客气地打招呼。 “早上好,斯潘塞医生,”格林老头也同样地客气,“罗斯少爷怎么样,” “哦,他最近经常在外边溜达,精神还好,”我微微笑着。 “那就好,一个人要是心情好,那就什么都好,”格林医生点头。 “不好意思打搅您一下,”我镇定自若,“是这样的,昨天我给罗斯拿药的时 候,不小心把药瓶打翻了,里边的药撒了出来,不能用了,所以„„” “开过一瓶,”格林拿出处方笺,“那就开两瓶吧,省得你不小心又打翻了。” 我嘿嘿笑着。他好像没什么异常之处,一切都跟平时一样。 “还有什么事,”格林大概对我多看了他几眼有些不悦。 “哦。没事了,”我赶紧接过处方。 跑到药房,排了一会儿队,才轮到我。药拿到手,我仔细看了看,瓶盖完好无损。不可能是格林老头放进去的,而且除非药房的护士跟格林串通一气,才会特意把放进迷幻剂的药瓶给我。 左思右想,这个猜测算是不成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迷幻剂是在开了药瓶之后被放进去的。我干脆在街边找了和长椅好好思索这件离奇古怪的事情。罗斯家里谁有机会把迷幻剂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去呢,我把克府的上下人等都一一过滤一遍。贝尔夫人,她经常会进罗斯的房间,看看他,嘘寒问暖一番;贝尔先生有时也会跟进来探望;玛丽安大妈也偶尔会端进来一些食物什么的;玛莎负责打扫全府的卫生,也经常出入罗斯的房间;汤姆虽然最近去罗斯那里次数少了些,但罗斯有时会叫他搬搬花盆、浇浇水之类的琐事。统共就这几个人,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我想的头也疼了,只得站起身走动走动。 ×××××××××××××××××××××××××××××× 回到克府,罗斯正在花园里和托比玩耍。 “弗兰克,去哪儿了,”他不经意地问我。 “哦,去了格林医生那里,拿了两瓶药,”我说,躬身摸摸托比的小脑瓜。多亏了这个小家伙,罗斯的病根总算找到了。但我现在还不能说,“昨天那瓶药一不小心让我撒到地上去了,只好到格林大夫那里开了两瓶。” “哦,”罗斯逗弄这托比,“再来一次,好不好,”他把手里的飞碟往远处一丢,“快去~”托比立刻奔了出去,敏捷地向空中一跳,稳稳地接住了飞碟。 “弗兰克,你的诊所怎么样,还关着门,”罗斯问道。 “哦,这个事不急,反正也没什么生意。要是你觉得闲着不好,就关张拉倒,”我不想总是拿着罗斯的钱付房租。而且那里的房租贵的惊人。 “要不,你物色几个人替你坐诊,总比闲着好,”罗斯出了个主意。 “嗯,我也这样想过,打算过些时候跟你说,”我点点头,“老是空着也不是办法,是得利用起来,那里地段不错,不过生意也难做。” “这样,我投资把诊所好好装修一下,买一些必要的设备,再聘请几个有经验的医生、护士,把诊所开起来,”罗斯盘算的头头是道,倒底是生意人。 “罗斯,这事你说了算,我就帮你跑腿吧,”我说。 “弗兰克,”他笑着伸出手来,“你就没有一点儿意见,” 我由他抱着,“我对生意又不在行,专业方面倒是可以把关。” 那边贝尔夫妇散步过来,我忙挣脱罗斯的怀抱。 “弗兰克,”贝尔夫人依旧盛气凌人,“罗斯少爷不宜在外边就坐,都是秋天了,风很凉。” “是的,夫人,”我微微躬身,让到一旁。 ××××××××××××××××××××××××××× 吃过晚饭,罗斯拉着我聊天,他絮絮叨叨地跟我说着一些零碎事情。什么围巾要卖几条新的,过几天要去歌剧院,还有格林医生那里要去检查身体,还想去逛商店,等等等等。我一旁哼哼唧唧。 “弗兰克,“罗斯推着我,“你在不在听呀,” “哦,当然,我听着呢,”我说。 罗斯忽然有些紧张,又不说话了。 “想什么呢,”我抱住他,“又想心事了,” “嗯,”罗斯的眼神好像有点躲躲闪闪。 “我今天是去格林大夫那里了,”我向他保证,以为他又多心了,不过去化验室那件事现在还不好说。 “嗯,”他靠着我,有些心不在焉,“给我端一杯咖啡来。” “拜托,你晚上不可以喝咖啡,”我提醒道。 “去~”他下巴一扬,摆起少爷的派头。 得,我还是他呼来喝去的私人医生。反正我不会给他端咖啡的。 下的楼来,和玛丽安大妈闲聊了几句,香浓的麦片牛奶粥也熬好了。我端起盘子上楼去。大门口的镜子前,玛莎脱下她的工作衣,正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容颜。其实她长得实在是太平常了,并没有多少楚楚动人之处,另外还特别嘴碎, 真是惹人嫌。 “晚安,玛莎,”我从她身边经过。 “晚安,”她侧过脸来道。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颤,差点打翻了盘子里的粥。脑海里电光火石一般„„ 第五十三章 另一场谋杀 “弗兰克,你怎么了。”罗斯接过杯子,看着我,“你好像脸色不好,难道碰见鬼了,” 我定了定心神,“哦。没什么,就是刚才上楼的时候,差点打翻了盘子,吓到了,”我确实给吓到了,而且,几乎是见到鬼了~但我决不能在罗斯面前流露出来,他也会吓到的。这件事,我还得仔细想想,考虑周全,再跟他说。 我镇定自若地坐在他身边,尽力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弗兰克,”罗斯喝了粥,“你好像很乐意跟我对着干,” “哦,什么,”我还是有点儿走神。 “叫你端咖啡来,你就是不听,”罗斯撇着嘴,嗔怪地看着我。 “嗯,哦,你不能喝咖啡,伤神不说,而且咖啡因对人的神经系统有刺激,”我说。 罗斯沉思了一下,“对,我的神经系统不够好,遗传的,”他又毫不在乎地转过头去。 “不,罗斯,不是这样的,”我急急辩解道,当然,他的神经确实很脆弱,但绝不是他自己想象的那样有问题,可是现在把迷幻剂的事情说出来是否妥当呢,我犹疑着。 “好了,你就别哄我了,要是那天我真的死掉了,”罗斯无奈地摇着头,嘴角挂着冷笑,“我已经在遗嘱里给你留下一笔钱,足够你开一家完备的心理诊所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哪里话来,“罗斯,你又想多了,我怎么会要求你给我额外的钱,” “是我多心,”罗斯耸着肩膀,神色悲凉,“可是我不得不这么想。” 这可真是要我的命了,难道他现在还是不肯完全相信我,就因为莉莉那个婆娘的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没错,当初我是为了赚钱而一门心思混进上流社会的,可是我从没有想过在罗斯身上发横财嘛~我靠得是自己的技术和知识,还有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就算我和罗斯之间有着私人感情,可是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虽然有时候确实有冲突,我可没有想利用这种珍贵的情感来赚钱~ “我累了,”罗斯靠着我,“对不起,我又胡说了,请你原谅,你知道,我是病人。” 看着他憔悴的脸,我认为现在跟他说药的事情和自己的怀疑还不是时候。“那就早点睡吧。”我抱起他。 ×××××××××××××××××××××××××××××××× 罗斯已经在我的怀里睡着了。而我还睁着一双眼睛,哪里睡得着。那一刻的电光火石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怎么早没注意到这一点,当时我端着盘子上楼,回头不经意的一瞥,突然发现镜子里玛莎的那双眼睛,天哪,像极了罗斯~不会是我眼花了吧,她的眼睛是淡褐色,夹着一些草绿色,可是那一刹那的神情真的跟罗斯有时候的眼神很像~我又细细地想了一下玛莎的相貌,的确,她长得实在太普通了,毫无特色,可是当我有意思地把她和罗斯的相貌联系起来时,确实发现了一些相似之处。我的天,难道„„我回忆起罗斯母亲给克莱德曼夫人的那封信„„该不会„„该不会玛莎就是罗斯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我真的给自己的揣测吓到了,论年龄,玛莎只比罗斯稍大一些,虽然她看上去更老。这不是不可能~但据说她是贝尔先生的远方亲戚。这就很难说了,这种亲戚任谁也可以编一个,别人也不会去认真的。 我坐起身来,把我进克府后发生的事情和知道的事情前前后后地揣摩了一遍,原来笼罩在心头的一些迷雾渐渐散去。贝尔夫妇觊觎罗斯的财产,一心希望罗斯早些去世,但是事情并没有如他们的所愿,而他们有知道了罗斯的父亲当年曾抛弃女朋友及其女儿的事情,就设法找到这个女儿,假借是贝尔先生的远方亲戚,让她进克府作女佣。这样,他们可以借玛莎的手除掉罗斯,继承大笔的遗产,另一方面又脱了自身的干系。当然,这些人的确想的很周全,谋杀是很危险的,但如果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谋杀,就很难侦破了。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把迷幻剂掺进罗斯平时吃的药物中,他们很小心,一瓶大概只放进两三粒,这样不至于被发觉。而罗斯只要吃到这一粒,就难保他不会发病。不是每次罗斯都会弄死自己,但只要有一次,一次就足够了„„好歹毒的计划~我已经惊得汗毛直竖~ “弗兰克„„弗兰克„„”罗斯摸索着我的。 “罗斯,我在这儿,”我低头吻他。唉,究竟一个人的欲望该有多大,以至于不惜代价地去陷害别人,甚至去谋杀自己的亲人呢,可怜的罗斯,难道因为他有钱就该别人暗算吗, “嗯„„”他睡得很不踏实,好像醒来一点,“还没睡,„„” “哦,睡,”我钻进被子,把他搂进怀里。 ××××××××××××××××××××××××× 大概是昨晚想的太多了,第二天我很晚才起来。罗斯也赖在我怀里睡懒觉。 吃过午饭,罗斯又说起的诊所的事情,我便去那里看看,顺便收拾收拾东西。 开车来到诊所,打开门来,里边一股子霉味。真是久别了。 我放下皮包,动手收拾起来。罗斯要投资的话,应该是笔不错的生意,设备、人员、广告都得花钱,而我是没这个资本的。 干到傍晚,天已经擦黑了。我锁好门,准备回去。“叮„„”手机响了。 “喂,” “弗兰克,是„„是我,”一个嗫嚅的声音。 “哦,克拉克~”我想起来了,克拉克麦克唐纳,他找我干嘛,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还得卫康公司差点破产~ “弗兰克,你„„你有时间吗,”那边惶恐的声音。 “怎么了,” “唉,你知道„„我„„我最近混的不好,当然,是我咎由自取,不过,请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帮个忙吧„„求求你了~”克拉克几乎绝望了。 想起来我们曾经在一个屋檐下读书,究竟不忍,“好吧,我在园丁路拐角的咖啡馆等你。” 大概八点钟的时候,麦克唐纳才过来,看上去他确实很落魄,原来阔气的奔驰也卖掉了,这次是坐地铁来的,还徒步走了很远的路,赶到这儿。我便请他吃 晚饭。 “谢谢~”他一身旧衣服,脸色瘦了,看来近况不佳。 果然他说自己被卫康开除后,几个月来一直没找到工作,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他求我帮帮忙,好歹找口饭吃。 “我真是后悔,为了几个小钱,把那么好的工作丢了~”克拉克几乎要哭起来了。 我赶紧安慰他,说一定想办法。看他这副样子,我问他住在哪里,打算送他一程。 来到停车场,我打开车门,让他进去。 “是在郊区吗,”我关好车门,正奇怪他怎么不回答。突然,后脑重重地挨了一下,眼前一黑„„ 第五十四章 水落石出 头好疼~我挣扎着,可是身体和双手都给捆住了。不远处迷迷糊糊地有些亮光,还听见有人说话。 “把他„„” “不行,会被发现的„„” 又是一阵晕眩。 等我稍稍清醒了一些,发觉自己被捆在一把椅子上,面前晃着几个人影。 “哦,医生,醒了,” 我费劲地撑开眼皮,昏暗的灯光下,浮现出一张脸。正是玛莎~ “你还聪明,居然识破了我们的计策,”玛莎一脸狰狞,“我今天早上去罗斯房间打扫卫生,发现放药的抽屉上了锁,我就知道大事不好。” “哼,”我轻蔑地冷笑,但我不会把托比泄漏出去,以防这个狠毒的妇人找机会把可怜的托比也干掉。 “可惜,他算来算去也没算到我这步棋,”一个得意忘形的声调,克拉克麦克 唐纳的猥琐嘴脸从玛莎的肩膀后面探出来。他亲热地搂着玛莎的腰,看样子他们之间关系不一般。 “你是„„罗斯的姐姐,”我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玛莎的脸色一惊,“你真的很厉害,怎么知道的,对了,那晚你端着盘子上楼,差点打翻了碗,原来你发现了什么。哼,没错,我就是那个小可怜的姐姐~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怜的。他的外婆,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丽翠妈,就是她,抢走了我的爷爷,也就是罗斯的外公~那个稀里糊涂的老头五年前去世时,把大半的财产都给了那个老妖婆,也就是他的第二任老婆,罗斯的外婆~而我的老爸只得到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后来,又不小心投资失败,赔了个精光~” 我默不作声,原来我的推断还是有些偏差,玛莎不是罗斯同父异母的姐姐,而是„„我的头疼的厉害,不知是谁躲在我的车后座狠狠地给了我一下,看来他们还有一个同伙。玛莎应该是罗斯的外公的第一任妻子的儿子的女儿,算是表姐吧。我好不容易把这笔糊涂账算清楚。 “本来我在家里也算是衣食不愁了,却不想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只得到外边找事做,结果,看看我碰到了谁,”玛莎拉过麦克唐纳,“我的丈夫,而且还是„„” “罗斯的亲哥哥~”麦克唐纳愈发狂妄,“你没想到吧~” 我真的大吃一惊,肯定被他看在眼里。 “罗斯居然还有我这样一个哥哥,还是亲哥哥~哈~当然,只有一半相同的血缘~”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哼,罗斯父亲爱德华当年爱上的是我的可怜的母亲~可是这个负心汉,为了和罗斯的母亲,那个富人家的千金小姐结婚,残忍地抛弃了她和我,当时我还只有几个月大,还在吃奶,他就这样„„就这样„„”麦克唐纳的嗓子激动的嘶哑起来,一双眼睛充着血丝,煞是可怖。 原来如此,麦克唐纳混进了罗斯的卫康公司,就是为了有一天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把卫康搞垮,把罗斯搞垮~ “这下你都明白了~”忽然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阴冷恶毒,我惊讶地抬起头来,不知什么时候,罗伯特贝尔站在了他俩身后~ “来的很齐嘛~”我心里虽然怕的要命,嘴上还是不肯输阵。 “对,就是我把玛莎安插在克府的,这样她就好借机除掉罗斯这个半死不活的残废了„„” “呸~你们才是一伙人渣~”我气愤难奈,不许他们诋毁我的罗斯~ “得了,你现在还能怎样,谁叫你多管闲事,本来你可以好好地赚上一笔钱,等罗斯自己把自己弄死之后,平平安安地走人,继续开你的诊所,谁知你处处碍着我们的好事~要不是你小子从中作梗,玛莎早就得到遗产了~”麦克唐纳咬着牙齿,脸都扭曲了。 “还有我也有一份的,”贝尔先生腆着他的啤酒肚,也是一脸的憎恨。 “你们都不得好死~”我挣扎着,却是徒劳。 “你说对了一半,”麦克唐纳讥笑着,“是你不得好死,而且马上~” “你想怎么样,”我心里一沉。 “照罗伯特的绝妙主意,你今晚在酒馆里喝的烂醉,然后不知量力地酒后开车,然后又分不清东南西北地乱开一气,来到了郊外的河边,大概是脑子不好使了,一头栽进了河里,于是你就„„也许明天,会有人在河里发现你的破车,报警,接着,警察把泡的发胀的弗兰克斯潘塞医生打捞上来,通知可怜的罗斯克兰少爷,他为你悲悲戚戚地哭一场,随后就跟随你——他今生的挚爱而去了,真是妙极了~” “而我们几个,”玛莎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就都发财了~哈哈~” 我浑身直冒冷汗,难道就这样等死吗,不~不~罗斯,为了他,我决不能~ 叮„„就在这时,我裤子里的手机急切地响起来。 那三个人张开来大笑的嘴都僵住了,“谁,” 麦克唐纳一把把手机掏出来,“哦,是你的小心肝,罗斯少爷~哼,不理他,我们先把医生„„”他向贝尔一摆头。 突然我灵机一动,“你们想的太美了,可惜,我下午和你见面之前,跟罗斯打了个招呼。”我极力显出镇定自若的神态,其实我都快悔青了肠子了,下午居然忘了跟罗斯说一声了。但是,我决不能让他们看出我心虚。“他会怀疑你的,麦克唐纳~”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叮„„这次是罗伯特贝尔的手机响了。“见鬼,还是罗斯,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贝尔刚才还一脸穷凶极恶,“接不接,”他的一双胖手发着抖。 “不接,去他的~”麦克唐纳虚张声势。 “还是„„还是接一下„„”玛莎就是女人,胆子小。 “喂,罗斯少爷„„呃„„”贝尔的脸色越来越惊慌。 我们都眼皮不眨地瞪着他,这可是生死关头。 “他说什么,”麦克唐纳喝问道。“快说~” “他说„„他说,”贝尔满脸油汗,“他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还说他已经报了警,说„„说„„他都知道了„„” “胡说~他怎么会知道,”麦克唐纳揪住贝尔,是你害怕了,嗯,“ “不,是真的,他什么都知道了,真是碰见鬼了,我得„„得走了,趁警察还没„„没来这儿„„”贝尔的腿打着晃,推开麦克唐纳,跑得比兔子还快。 “胡说~一派胡言~,” ××××××××××××××××××××××××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当警察把我从一间郊外的破旧车库里解救出来时,天好像更蓝,太阳也明亮的出奇。罗斯得知消息,立马赶过来,搂住我不停地哭,害得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臊的满脸通红。幸好周围没有狗仔队。 第五十五章 尾声 “罗斯,你怎么知道我被他们绑架了,”我躺在床上,头还有些疼。 “嗯,这个,”罗斯吞吞吐吐。 “不好说,”我也就不为难他了,不过我真的好奇的很,心痒难熬。 “这个,”罗斯笑了一下,嘴唇两边各露出一个可爱的浅浅的小酒涡,“你不许怪我~” “当然,”我极其认真地点头。 “于连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嗯,”罗斯不好意思地偷眼看我的脸色,“回伦敦之前,他给了我一个„„一个„„” “什么,”我都快急死了,“快说嘛~” “一个窃听器~” 我差点没噎死~这个鬼鬼祟祟的世界二流裁缝~ “那天你去了格林医生那里,神色不对,我害怕„„怕„„”罗斯小声招认,低着头,一副犯错的小样。 “嗯,所以你就找机会把窃听器安在我身上,好知道我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叹了口气。 “弗兰克,我不是故意的~”罗斯哭起来了,“我怕你丢下我„„” 我赶紧抱住他,猛一起身,头又疼起来,“哎呦~” “弗兰克,你没事吧,”罗斯担心地瞅着我,一脸牵挂。 “还好有这招,不然我现在就在泰晤士河底了,”我无奈地摇头,“喂,你把窃听器安在哪儿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放在你的皮带扣里边,”罗斯老老实实地都招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多说了。反正,我虽然头还疼,也舍不得放过梨花带雨的美人在我怀里的春xiao一刻。呵呵! ××××××××××××××××× 哦,还有件事情,我的诊所在罗斯的投资下,开得很红火。那个昨日影星爱丽丝马普尔小姐是诊所的常客,有一天,我问她麦克唐纳的母亲,当年那个小众影星的事情,她说自己很了解这位小姐,仗着脸蛋漂亮,周围的情人数不清,谁知道那个克拉克究竟是谁的野种,就算她自己也拎不清。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狱中的克拉克麦克唐纳不肯化验DNA,谁知道他的老爸到底是谁,玛莎和他的丈夫一样,也在高墙之间打发岁月。罗伯特贝尔吗,贝尔太太给他请了强大的律师团打官司,总算让他可以早几年出来。至于贝尔夫人有没有参与这件阴谋,不好说,因为贝尔先生到底没把她扯进来。 现在,罗斯和我平静地生活在一起。当然,还有托比小家伙和玛丽安大妈。有时候,于连洛克会来伦敦和罗斯唠嗑。我看在罗斯的面子上,总算还对他客气。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也祝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弗兰克,”是罗斯在叫我,“给我端杯咖啡来~” 得,我要去伺候这位少爷了。不过,我照旧跟他对着干,想喝咖啡,没门,明天再说。晚上吗,还是搂着他一吻芳泽了~ 第二卷 我的过去 第一章 跌落 “天乐,天乐,快起来,周末别老是呆寝室,我们出去走走?” 小辰那欢快的声音从不明的地方传来. 很快的,一场被子的争夺战开始了。 “天乐,快起来拉,我们去逛街好不好,周末应该出去呼吸下新鲜的空气怎么能老是呆在寝室呢?对吧.” 小辰自问自答的说着,似乎周末留在寝室是件多么不应该的事. “柳天乐,给我起来,听到没,柳天乐。” 大吼从被子外传来,此刻她的声音我相信应该已经传遍了这层楼。 我使力的拽紧被子. “行,柳天乐,你狠,给我等着。” 她的表情立马从愤恨转为了一连阴笑。 一分钟后。 我手中的小说呢,看着空空的手,茫然的钻出被子. “啊,我的小说,谁不想要命了。” 我一脸阴霾的坐起身,瞪起不大的眼睛不停的向四处扫射。 “喂,不要再用你的死鱼眼扫射了,书在我这里。” 小辰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拿起书在空中摇晃。 我瞪,拿出最上乘的功力电她,很可惜,这对小辰是绝对的没有用。 几分钟后。 “小辰,可爱的小辰,把书给我,美丽善良的小辰,求你拉,书还我吧。” 我可怜兮兮的拉着小辰的衣摆,一脸恳切的望着她。她的眼神告诉我,小样,现在谁才是老大呢。 “诶,怪了,刚是谁啊,多厉害,这会是谁呢,这么可怜。啧啧,丫头还真是可怜。” 她一脸惋惜的看着我,相信我我很此刻很想把书抢回来,可惜的是力气没有她大。上天真是不公啊的,丫的,我忍,我忍,古语有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让你狂,哼。 “看你可怜......” 停顿几秒,真是给足了俺希望,我立马喜笑颜开,果然,是什么守的云开见明月啊,呵呵,可惜好景不长。 “不用太开心了,先去把你这身睡衣给换了,陪我出去吃饭,我就把书给你,怎么样,”她今天脸都快要开花了,看我一脸郁闷更是开心。道高一尺,魔高一仗,小辰是魔鬼。 哎,最终结局我妥协了。 我和小辰,是很好的姐妹,虽年是姐妹却比亲姐妹还亲,从小就玩在一起,还一同走进同一所大学。而我们的相处方式就是那样“和谐美满”。 “喂,柳天乐,你蘑菇这么久做什么,好了没,快点啦。” “叫什么叫,我比起你可是快很多,我只要把衣服一换就好,哪象你一个头发可以折腾半小时,我才几分钟你就受不了,真服你。” 一但不用求她,我恶声恶气的边说边翻白眼。换好了衣服,一身白色的,白色的短袖,衣服下摆点缀着些粉紫色,米白色的短裤,头发抓几下绑成了一个球,穿着双夹板拖鞋。 “喂,书还我,快点。”我没有好气的说道,每次都是这样的屈服,真是没面子得很. 小辰听了很帅气的把书抛上了我的床。 “你们真是象一对啊,呵呵。” 我对床的小玫开玩笑的说着,我狠狠的看过去。现在是很流行同性相吸,不过 我们可没有那样的嗜好. “是喽,也只有小辰叫得动她,平时你看我们谁请得动她这神哦。” 另外一床的小亚起哄道,疯病是会传染的. 当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小辰拉着我就往外走。 “喂,理她们做什么,走吧。” 我甩开她的手,直接低头往前走 “嘿,别走那么快啊,嘿,等等我,丫头。” 小辰追了上来,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亲切的男声。 “恩,柳天乐,君小辰,出去玩吗,” 付渊野问着,顺手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是腼腆. 我反映过来,怔怔的看着他.每次遇到这个人都会觉得让我不自觉的想躲。 小辰很快的反映过来。 “诶,付渊野,你也出去?" 美女一脸微笑的邀请,我一脸莫名的望着她,她眼睛竞抽风似的眨.什么意思,这回我一头雾水了,我用眼神示意:你眼睛抽惊吗,只见她一脸怪笑。 “恩。” 付渊野点了点头,正当他要走时,我心里轻松了不少。可惜,被小辰给拉住了。 “诶,那我们一起去吧." 三人无声的走在了路上. 突然. "啊.....我今天还有资料没有看完,我得先走,你们去吧." 小辰可怜兮兮的说完飞一样的跑了。看着那跑远的人,真是莫名其妙,不是叫我起床叫了那么久,咋久这样走了. 其实我还在纳闷我们跟他好像一点也不熟悉,这叫不叫搭讪, “恩,那我们走吧。” 渊野认真说着,而且用的是肯定句。 我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干嘛答应,有病。当我惶神的时候,他已经走在了前面。 “恩,那个,我可以叫你天乐吗,” 我抬头看到付渊野害羞的张嘴,却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他的害羞完全是某人的误解) “啊,你说什么,” 我很尴尬的找回我的声音。 做了一年的同学都不怎么接触。以前总是远远的看着,看着他认真看书的样子。 其实他长得满好看的,说不上特别好,不过微浓的剑眉,有一对很好看的单凤眼,就因为一副厚厚的黑框眼睛遮住了。瘦瘦高高的,却又不失那种营养不良的样子,穿着天蓝色的格子衬衣,米黄的休闲裤,蓝白相间的板鞋。整个人就算不取下眼镜,看起来还是很舒服的,只是怎么会对他有亲切感呢。 “恩,觉得你长得满好看的,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啊,我可没有权利管你。” 我很直接的微笑着说到,在万分尴尬之际似乎有听到他那么说。 “呵呵。” 他一脸微笑,笑得象春风一样让人觉得舒服,让我看了有丝傻眼。 回的路上真是酒足饭饱了。 “小乐,你真的满能吃,难怪长这样,呵呵。” 付渊野一脸玩笑的说,在一路上渐渐的熟悉了,没有了之前的别扭。 “付渊野,你找死,是吧,我成全你。” 我恶狠狠的开始了一路狂追。 “诶,看不出来,长这么斯文,跑得到挺快的嘛,追得我累死了。” 我坐下还是微喘着气。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长跑冠军呢,虽然那是很多年前了,话说回来,你也满快,好几次差点就被你抓到。“ 他仍旧一脸的玩笑样,不过,眼睛里面有让我不能明白的东西在闪动,突然觉得之前的他是不是另一个人。 “我对你似乎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呢,可是我们之前并不熟吧。” 我不自觉的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很压抑. 他似乎好象还有什么话要说,张了张口,仍就没有说话。 “我们回去吧。” 这是他憋了很久之后的一句话 “恩,好。” 轻轻的应了一声。 我们之间恢复了了平静,只是好像又多了些什么,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又说不上来,而他也一路的沉默。 我和他每天都相处得很愉快,继而成立男女朋友.心里偶尔有着不安,有时候会问他为什么喜欢我,他只是说喜欢没有理由的。 “阿野,我们去旅游,怎么样。” 我一脸期盼的望着他,也许那样可以减少心里的不安。 “恩。” “去泰山怎么样?” 我笑眯眯的说着 “好” 阿野宠溺的看着天乐,一脸的温柔 在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和阿野步上了瞪山的路程,终于可以告别小辰那魔鬼了。 之后,我和阿野来到了山脚,泰山,实为全国名山之冠。呵呵,却被我的雄心壮志比成了小山。会选在这样的天气,因为现在正是夏天。泰山气候,四季分明,各具特色。夏季凉爽,即使酷暑盛夏登山,在青松翠柏掩映下,亦感舒凉。 我背了个旅行包,里面放了些吃的,用的,悠闲的听着MP3,让阿野牵着我往上走。呵呵,幸福啊。一路上极其美丽壮观的自然风景让我目不暇接。也让我忘了心里的不安。 走了不知道多久,在半路休息了一天之后,我们继续前进,快要到山顶时,实在不行了,我拉着阿野在山路边休息。 “阿野,我不行了,休息。” 我喘着气。哎,这泰山果然牛,难怪孔子要说“登泰山而小天下”,杜甫要写出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呵,这样就不行了。” 笑说着,摸了摸我头。 听他这话,我撇过头,赌气的站了起来,艰难的往前走。 “嘿,生气拉,什么时候变小气了,恩。” 阿野快步跟上我,拉起我,正经的看着我,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别气,我送你样东西。” 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块象水晶样的粉红星形吊缀。 “哇,好漂亮,你怎么带这个啊,这是女孩子的东西诶。” 说着,很贼的把东西拿了过来。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对我来说是个纪念,现在是你的了。” 我知道他父母亲很早就因车祸过逝了,是他姨母把他养大的。 “抱歉。”我低下头抱歉的说着。 “傻瓜,我帮你带上,你不要取下来哦,现在把它给你,像我一样保护你。” 阿野认真的说着,眼里有份挚诚. 我感动的点点头,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快要到山顶的时候,突然乌云密布,心里的不按慢慢的开始扩散。怎么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旁边的景色也没有心思再看了。 “小乐,我们到那边那个亭子去避避雨,应该很快会下大雨了。现在离山顶还有段距离。” 说着牵着我往亭子走,没有走几步,果然开始下雨了。奇怪的是,这通往亭子的道路怎么这么窄,走了一半才发现越来越窄了。天啊,走错路了吗, 我抓紧了阿野的手,此刻雨越下越大了。就在我慌神的那一下,我脚下一滑,往阿野身上一倒,重心不稳,两个人同时往那片雾里面掉,耳边只听到忽忽的风声,最后只听到阿野说了句“别怕,我会陪着你.......”之后就只有黑暗了。难道着就是我不安的来源,可是还是逃不过啊。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那遥远的地方似乎曾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第二章 雪峰老人 恩,头好晕,怎么好像整个人被挂起来了一样,睁开眼睛,怎么好像周围的树都很矮,怪了,突然我清醒了,发现包包救了我一命,此刻的自己被挂在一棵白色的大树上,妈呀,好高,难怪觉得旁边的树那么矮。想想,好像现在怎么会下雪,不是夏天吗,还有点冷,更正,不是一点冷,是很冷,像冰窖一样。四冻得有点没有知觉了,四肢僵硬的。 这什么鬼地方,越想越不对劲,一阵阵恐惧开始在心里弥散开来。 “救命......救.....命啊” 还是我的声音吗,声音在打颤,恩真的好冷。我要坚持,阿野,阿野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跟我一样在忍受这冰冻。 “阿野,救命„„救„„救„„命,救„„命啊,你在哪里„„” 心里在哀怨,这什么泰山,还下雪,现在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真的快冷死了。 上帝,老天,行行好我快冻死了。 突然,耳边听到一声模糊的脆响,我感觉好像飞起来了,好像鸟一样飞啊,看到头顶白茫茫的一片,很美,有点像仙境,周围的树都披着一层雪。 做梦的想着,嘣的一声,很干净利落的掉进了雪里面,好痛,为什么不能摔下来的时候像天女般飘落呢,在我想的时候意识已经越来越来模糊, 爷爷,那边好像有人呢,我们过去看看 一只雪白色的小雪狼咬住一个老头的长衫下摆往一个方向拖者,雪狼看起来很有灵性。 “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要回去了。” 老人不高兴的说着。虽然说是老人,说话却中气十足。 爷爷,走拉,去救人。 小雪狼没有再拉他,径自的望一个方向跑去。 老人看了,脚轻点了几下跟了过去。 爷爷,快来,在这里 小雪狼兴奋的跑到老人身边 老人一看,瞪大眼。用手指着 “你不会是说已经在雪堆底下了吧,那肯定死了,别救了,我们走吧。这么冷的天,要我挖个死人。” 爷爷,她没有死,我喜欢她身上的气味,快来救人。 说着用脚开始刨雪, 老人看了它无奈的摇头,这家伙,老人认命的开始用挖药的铲子开始挖雪。 恩,好冷,冷死了,我本能的把旁边暖和的东西扯了扯,不过多久,脸上有什么温温的东西,还有点痒。用力的睁开眼睛,一看,一条白色的小狮子狗,虽然好像比狮子狗要漂亮很多。我奇怪的看着着它 姐姐,你醒了。 一个可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坐起来,感觉全身酸痛,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望了望四周,恩,没有小孩啊,怎么有小孩的声音。 你听得到我说话,是我,姐姐。那个可爱的声音有出现了,听起来好像有些兴奋。 左看又看,好像就这狗狗了。我不敢置信的望着它,会说话。 我只是会心语而已,只有和我有缘的人才听得到我说话哦,我不是狗,是雪灵狼。 小雪狼得意的说着,还昂起了小脑袋。那眼睛亮亮的,好漂亮,身上的毛看起来软软的,好好摸的样子。 傻愣愣的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并未从震惊中回神,说起来怪,我并不讨厌它,以前我很讨厌动物的。 “诶,小姑娘醒了,来,喝了这碗药。” 一个鹤法童颜的人端着碗黑忽忽的东西过来,言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温度。 “恩,你......是谁,这......是哪里。”我茫然的问他 “这里是雪峰山,我是雪峰老人。是小银救了你。” 听他理所当然的说完,我心里窜起一股不安。看着他的长衫,在看看周围富有古味的桌椅,突然想起书上的穿越,自己不会这么糟糕,这么背吧,如果是真的,我要怎么活,还有阿野呢, “小银,你看你怎么好像救了个傻子。”老头认真的说着 才不是呢,是被爷爷你的怪样子下到了而已。 小雪狼不服气的说着,似乎被说傻的是它一样。 “小银,你怎么胳膊往外拐。”老头气乎乎的 我没有胳膊,你看,你看。 小雪狼得意的在床上跳来跳去。 老头只能气忽忽的瞪着,看着这一人一狼我登时傻眼。 “恩,我想问一下,现在在什么年代,我们所在的雪峰山是在哪个地方。” 我不安的问着,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让我的猜想成真,千万不要啊。 “小银,你还说她不傻,现在是武德九年三月,至于雪峰山是在哪里,嘿嘿,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别人都叫这里雪峰山,这里就我和小银,我被人称雪峰老怪,小银则是雪灵狼,我们在这里度过一百多年了,没有人来过,只知道雪峰山四季寒冷,而山下却四季如春,长满了毒物,很少有人来这里,你可是我们在山里救的第一个人” 老头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眼睛心虚的游走,似乎他说的时间似乎一点也不敢肯定。 听到前面的时间已经彻底傻眼,我在这里,那阿野呢,真他妈的见鬼了,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是很确定。 天啊,雪峰山,老头,小银,老天你让不让人活了。 还武德九年,那不是唐朝,基本上现在已经过了乱世了,过几个月似乎有个什么玄武门吧。那些历史在我脑袋里乱蹿,不过,暂时不用管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该怎么,阿野是不是跟我一样到这里来了。 傻傻的坐在床上望着,一人一狼开始讨论着我是不是傻的问题,此刻真是欲哭了。 想下床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好,不动真是不知道,一动我才彻底的陷入绝望,我的脚动不了了。 “呜......”, 干脆哭了起来,心里难受,现在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这老头也真是糊涂, 怎么活了这么多年连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有,我的脚, “小丫头,你哭什么,这里又不是什么地域,你的脚只是冻伤了,休息几天就好了,你是手没有冻伤应该是你后面背了个东西的关系,不至于冻得那么厉害。让小银先陪着你,现在天也快黑了,我去弄点东西吃。你就先安心在这里好好休息。” 老头关心的书了几句,转身走出了这间木屋。 心想也只有如此了,静静打量起了这间木屋,看起来还满结实的,此刻外面还可以听到风吹的声音,想必大雪大风。屋里的摆设很少,一张小木桌,桌上放了个紫砂茶壶,想想这老头应该很会享受,桌边有两把小椅子,到不是很精致,靠木屋的内侧一个角落摆了个小木柜,大约是放书的. 小银安稳的窝在床角,一脸安逸,很显然它平常都是这么过的。 姐姐,你为什么叫爷爷老头,而不是叫爷爷呢。 小银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奇怪我的叫法,它眼里闪着幽幽的光. “那很奇怪,而且他看起来不怎么老,我叫不出来。” 不好意思的说到,是的,叫老头叫得出,叫爷爷就叫不出了。 接着和小银开心的聊着,慢慢才了解,原来老头是他师傅带在山上,只在年轻的时候在外面的世界呆过,不过后来为情所伤就一直留在这里,很难看出那老头竟然好会为为情所困. 外面传说的雪峰老怪其实是他师傅,不过,已经过逝多年。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就有点奇怪了。从小银嘴里得知,这是坐小山。周围有许多的山,这只是其中的一座,而且奇特的是山下长满了毒草。 听着小银所说的,看来是我要出去都很难呢, 哎,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阿野呢,我茫然的望着小银 第四章 拜师 接下来几天,我安心的养着伤,每天都无聊的坐在床上,老头良心发现的给我书看,以至不用太过无聊至死。他的书竟然全部是些医学书籍,当看到书的时候 我真想狂笑三声,我除了喜欢小说就是中医了.不过,不认识的字也挺多的。 当老头听到天乐问他的问题时,他还一脸惊奇的看着我 “你看得懂,” 听了他的话狂翻白眼,不懂怎么问他,晕 “老头,你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我蔑视你孤陋寡闻,两颊气鼓鼓的瞪着他,一脸的不服气。 “小丫头,恩,也对,看你也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细皮嫩肉的,除了你的穿着怪了点。” 老头像想着什么一样,一下点头,一下摇头。 “诶,爷爷,你摇什么头,又点什么头,我问你,这梅花针要怎么做呢,好像很容易做的样子,而这书是你的,你肯定会做。你给我找东西来,教我做嘛。” 我撒娇的拉拉他的衣服,哼,不信你不答应,如果在这里做,到时候带回去可是古董,哈哈,钱,很多钱,在我眼前飘。 “丫头,你在笑什么,要我做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回答出来了,我会考虑考虑,教你怎么做。怎么样,” 老头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我听到他的话忽略了他脸上一脸的算计。 会不会是什么怪问题,恩,管他呢,试试,总比没有的好。 “你说吧,什么问题,我尽量回答。” 我信心十足的说着,心里却在呐喊不要太难才好。 “你就把你所知道的关于梅花针的都说说吧,能说多少是多少。” 老头一副很简单的样子看着天乐 不是吧。这么简单,说就说,怕你 “梅花针是针灸学的一部分,对于很多疾病具有独特的效果。梅花针为丛针浅刺法,是集合多支短针浅刺人体一定部位和穴位的一种针刺方法,首先...病重,少则病轻......疾病就可痊愈。老头,怎么样?” 一口气说完,还真是累。老头,双眼发亮,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其实我只是说了一小部分而已,全部是以前看到的,就顺便记下了.呵呵,虽然是一小部分而已. “嘿嘿,丫头,做我徒弟吧。” 他一脸殷切的笑,这时候小银也跳了过来 “姐姐,这可是好机会,别人求都求不到哦。”小银在一边开心的叫着 想答应,可是心里突然想起了阿野,我还要去找阿野,不能留在这里做他徒弟,不可以。 “不要,我要走,还有个人在等着我,要去找他才行。” 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好想阿野,想起昏迷前他说的话,回保护我是,会陪着我,他答应过的 “哎,小丫头,你现在是出不去的,山下全部是毒草,就是我也只能称上几个时辰,你出去又不认识路,怎么出得去。你还是做我徒弟吧。” 老头带着算计的说着,我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大声了,出不去,心里只想着出不去,难过。却没有想到他可以带我出去,上当了而不自知。 “不然你就好好考虑,等你脚完全好了再说。” 说完带着小银出去了。一个人默默的哭着 “爷爷,你骗姐姐做什么,” 小银一脸不解的望着老头。 “我还没有收过徒弟呢,找到个,怎么也要留下来,要不怎么对得你师傅,让他的这些东西失传,我下去可是无脸见他老人家。” 说着,老人也是一脸的哀伤。 莫名的一狼一人都感觉哀伤起来。只听到屋外一阵阵的风声。 几天后。 “爷爷,我答应拜你为师,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说着,像以前在电视里一样对着老头行拜师礼。这几天,我的脚也好了。一出门,才发现在山顶上,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心想不拜师怕是不用找阿野,在这里老死算了。 “好,好,丫头终于想通了,想通了就好,那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叫我师傅了,师傅从今天开始就把今生所学全部教给你。首先跟你说说要学些什么,我的师傅无门无派,只有世人给他一个称号,叫雪峰老怪,医术无人能敌,毒术也是天下一绝,武功就更不用说了,师傅是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只是一只在人们的眼里,他是个传说罢了......” 接着听老头说,说了很久,快要让我打瞌睡了,小银窝在我怀里,这家伙好像越来越粘我了。 “丫头,到现在师傅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一想,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呵呵 “师傅,我姓柳名天乐。” “好,不错的名字。好了,天乐,现在你进去就把我柜子里面的书去背完。背完了,我再教你别的。” 瞪大眼,背书,我最讨厌背书了。一进屋,大开柜子,书,好多书,不下几十本,要命,我死瞪着,如果就这样瞪着可以背完该多好。 “看着做什么,拿书来背啊,每天要背完一部份,不然今天晚上没有饭吃。” 天知道,我最怕就是挨饿了。哎,如果不是要出这里,我才不要忍受这些,阿野,我会努力的 我背,我背..... “奥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 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 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阳远终阴,阴极反阳。 ...... 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 哎,真累,这么多,何时背得完啊。 “........右主位。 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者,则无不见;以天下之耳 听者,则无不闻;以天下之心思虑者,则无不知;辐辏并进,则明不 可塞。......” 不停的背,背 “师傅,我背完了”此时的我已经快要倒下了,天也已经黑了。 “来,过来,吃饭。”见鬼了师傅变得好慈祥,怎么一点也不像怪老头了,而小银,还是喜欢蹦来蹦去的。 吃饭的时候,提出了一个让自己实在再也无法忍受的事情。 “师傅,有没有衣服可以给我换一下。” 我实在是受不了,身上那难问的腥味,虽然已经用药水泡过,可是我的鼻子很敏感,还是受不了。 “我明天下山,给你买见衣服回来。吃饭吧。”心里纳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也许是自己偏见,他一直都很好说话 第二天,我继续着恶梦,不过心里很开心,晚上就可以穿上古代的衣服了,哈哈,真好 今天是过得很快,不过,很快就要失望了,当看到师傅手上的那见衣服,真正的粗衣麻布,哎,也好,总比穿兽皮好。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每天都接受着魔鬼的训练 等到我把书全部背完之后,师傅带自己到了个很冷很冷的冰洞里,冷,这是自己唯一的感觉。不过,里面白白的,似乎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天乐,这段时间你就呆在这里面吧,它可以改造你的骨骼,里面有个潭,冷的时候可以进去暖和一下,还有,这里有几颗药,可以饱暖的,实在不行了,就吃一颗,这可是雪峰山的雪灵芝做的,很宝贝的,好好使用。好了,我先走了。” 他平静的说完,一点都不冷。天,是人吗, “恩.....师......傅,那我.....不用吃.....吃饭了,就.....吃这几颗药吗,” 声音绝对的是颤音,祈祷最好是不要,会要人命的 “吃这么好的东西,还用得着吃药,好了你进去吧,为师的先走了。” 说着人影都不见了 “天.......,是不是人......这......么折磨.....磨我。” 抖啊抖的缩成了一团,突然想起来师傅说的谭,慢慢的挪动,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就在我快要放弃的那一刻,看到一个冒白烟的地方。我想也不想的跳了下去,再怎么样也好过现在就冻死,跳下去才知道,哇暖和。也不想想水到底深不深,我可是只旱鸭子。天无绝人之路,水不是很深。 享受的几分钟,怎么越来越热了,要命。热到不行,又从底下爬上来 反反复复的不知道多少次,饿得实在没有办法,把那几颗师傅说的宝贝吃个 精光,果然不饿了。 接下来仍旧重负着,心想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 “丫头,丫头,师傅我来看你了,怎么了啊。” 只看到一个老头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知道自己的恶梦还没有做完,天知道以后还有什么折磨呢,哎 时间过得其实很慢,可是在你眨眼之间还是过完了,在雪峰山一呆就是两年,学艺也学得差不多了,特别是那些书,让我背得记忆犹新。不过,在此期间有见得意的事我做好了梅花针,还依照毒术,做了个好玩的五毒梅花针,其实就是在危机时候保命的而已,酒,红花油,川乌,草乌,天盘草,石灰等要做出来的,还有带有痒痒粉的,能想到的我都做了,以后肯定用得着。 想好了,就要这几天下山,给老头做点好吃的吧。想着就走到了厨房,平常都是老头做给我吃,他只记得要我练功。 走进厨房才发现要有火都是件很难的事,真的有点难,半个时辰左右,火是终于生好了。其实,我个人比较好吃,对吃又很挑剔,所以,在厨艺放面小有成就。 “诶,天乐啊,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很像菜的香味。” 师傅这时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小桌子上摆满了菜。 “师傅,我煮了几道菜,今天您就试试我的手艺。”我端着饭走到了小桌子旁。 “丫头,你会煮饭。”老头瞪着天乐,好像被她骗了一般。 “我从没有说过我不会吧,而且我就会这几道菜而已。你吃吧,这么多废话。” 笑着把碗递给可他,坐下。 “姐姐,你会做饭哦,看起来比爷爷的好吃,小银也要。” 小银趁势的往我身上一跳,这几年还是一样,它都不长的,五十年长一次,难怪两年都不变拉。 “喂,丫头,这菜真的不错,比我的好吃多了,你的刀工不错嘛,这竹笋和肉丝入味还真不错。”一边吃一边说,等吃完了,一脸的满足。 看着他,这两年对自己很好,这要怎么开口呢。哎 “丫头,我知道你要走了。”师傅一脸释然的看着我。 “师傅,我......”我不舍的看着他 “傻天乐,师傅教你的都教了,你现在的内力也不比为师的差多少,吃了我那么多珍贵的药材,下山去也不用怕那些毒物了,你,走吧。” 师傅一脸安慰的说着。 “恩,我......”说不出话来,傻傻的看者,看着师傅转过身,进房拿着一个步包和自己来时的包包走了出来。 “师傅,我真的要走了。”天乐接过包,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他是自己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像亲人一样的。 “姐姐,你要走了吗,”一银一脸悲伤的跳进天乐的怀里。 “小银,你跟姐姐走吧,带着她下山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 师傅一脸哀伤的说着。 “爷爷”“师傅”天乐和小银一起叫到 等我们有所反应,天乐和小银被一个掌风打飞出了屋外。 “走吧,天乐,要开心的过,小银就托你照顾了。” 望着木屋,跪在屋前磕了三个头,抱起小银往山下走去,眼泪不停的从眼眶落出。 第四章 下山 天乐和小银哀伤过后,飞快的望山下走,希望可以早点找到阿野。心里总有感觉,只要出了这里一定可以找到的.想想,师傅对自己还真不错,给自己准备了一套衣服,不是粗衣麻布,比那好多了,虽不是丝绸,至少要比那些好多了,一身白衫,一个小小的跨包,肯定不如未来的世界的好,只是个麻布袋而已,装了些许药。而小银躲在麻布袋里让我背着走。 经过两年的没,魔鬼式训练力气大多了,所以背着小银没有什么感觉,有了轻功,下山也很快,没有花很多时间,在快到山下时,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衣服给换了,再把头发用一跟银白色的丝带束了起来。 到了山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花海,哇,好漂亮。五颜六色,天乐走过去,把包包放一边,抱了过去,这些一点的不像师傅说的,香香的,闻着香味,心旷 神怡。 “小银,你看,好漂亮,不像有毒嘛。” 我开心的说着,看着这些花,黄色杜鹃,白色杜鹃,兰花,马蹄莲,一平红,郁金香一大片,每隔一段距离就换一种,好像没有尽头一样。难怪说出不去,虽然是花,可在花海里呆久了,一直走不出去的话,死在这里的可能很大,更何况还有些不知名的花草。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这两年吃了多少药材,每天爷爷煮的饭菜可全部是些毒物和药草,加上你吃了那么多的名贵药,不然你早就晕了,哪还能闻这些香味。” 小银从包里探出头,把我当笨蛋一样看,这什么世道,动物也会鄙视我。 “呵呵,我忘了嘛,看到这些忘了。” 傻傻的笑了下,其实这里真的很美呢。 “姐姐要小心,这里面有让人会产生幻觉的药草,到时候可是死在这里也不知道哦。” 小银吓唬的说道,这两年真是被我带坏了。 继续往前走,突然前面什么花都没有了,只有棵草,突然闻到股香味,说不说来,闻起来很清爽,这东西我都没有见过。植株高大概有十厘米的样子,叶片色彩斑斓,鲜艳夺目,叶片小而鲜嫩。 “姐姐,拔片叶下来吃了,这样才能走出去。” 说着小银从包里面跳了出来。 “恩,为什么,这草有什么用吗,” 一脸奇怪的看着它,学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说,吃草,又不是牛,纳闷的想着。 “这草叫情草,可以让你安全的走出这里。” 小银走过去轻轻的咬了一片下来. 蹲下接过那片叶,好香,拿到嘴边,跟想的感觉一样,有点象清泉,很清凉,但是那股香味,香香甜甜的,无法形容,整个人好像换了一种感觉一样,清新自然。 傻愣愣的走到那草面前,感激的说了声谢谢,说完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脑袋进水了。 “小银,你呢,你不用吗,” 我突然想起它,疑惑的说着,用疑问的眼神望着 “现在才想到我,哼。” 头也不回的望我丢包包的地方走,跟我闹起了脾气,哼,小心拿你煮了吃了,臭家伙。不过想规想 “我,恩.....有吃的就得意忘形了,嘿嘿。” 走过去,抱起它,拿着包包望出去的方向走。 “你不担心我了吗,我还没有吃呢,” 小银在我怀里气愤的瞪着我。真是的,又不是我不给你吃。 “小银,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了吗,圣药。” 我哈哈的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女生的样子。 “原来姐姐你早就知道了,爷爷说的,是不是,可是姐姐,爷爷有没有跟你讲,吃了那棵草之后姐姐的血满有用的啊,即使还是有些药抵不住的.” 小银得意的说, 我没有话说了,回忆起师傅的话。 “天乐,你下山后要找到一棵草,吃一片就好,不要伤了它,跟小银齐名的解毒到药,只有吃了才能出去,花海之后就是百毒林,里面可全部是要人命的,只有吃了情草毒物都不会靠近你的.......记得,出去后切勿要让人知道你的血可以解毒,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想着,似乎未来的事情有多危险很难预料啊。 希望早点离开这没有人烟的地方,越走越荒凉,花海早已抛在了身后,成了个小点,慢慢的树木开始变得萧条,树上还有着蛇在吐着信,那皮看起来滑滑的,很是恶心,脚边不是蝎子在爬就是蜈蚣,那乌黑乌黑的颜色看得人心里凉凉的,不过,走到的地方都有避开我,幸好吃了那草,不然不小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恶心死的。 走了不知道多久。 “姐姐,我们快到出口了。” 小银兴奋的说着,那双眼睛变得更加的亮了,闪着幽幽的绿光。 “是啊,太好了,这边上的树好像比之前的要好看多了,不再只是些枯枝, 脚下的毒蛇虫蚁越来越少了。” 我不禁开心了起来。也许很快我就可以找阿野了。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呢 走出这片林子,很快就可以看到人烟了 果然,快天黑的时候看到了看到了间竹屋。 走过去,轻敲了下门。 “请问有人在吗,打扰一下,有人就应一声,不然我就要进来了哦。” 我刚欲推门就有个老婆婆把门打开了,一身粗衣麻布,头发上可以看见少许黑发,后面盘了个髻,用跟木簪固定着,一脸慈祥的微笑。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慈祥却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真幸运,找到了这样一户人家。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恩,婆婆,我是路过的,要去找我的亲人,天色有些晚了,想借你的屋子留宿一宿,可以吗,” 我有些怯怯的说,很担心她不愿意,大时候又要睡大树,这段时间我还没有睡好过。 老婆婆看我一脸怯意,似乎看我不不像什么坏人就答应了下来。 这晚过得是下山以来最好的一次,可是我没有钱,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只好留下些治疗风寒受侵的药,老婆婆一脸感激的谢自己,当时还真是不好意思。 不过,很庆幸的是我已经走出了那没有人烟的地方。 第六章 初遇沐南轼 告别老婆婆后走了一天一夜,完全忘记了要吃东西这件事,自己可是个经不起饿的人。 由于太高兴了被忽略了,肚子穿来一阵另人有些尴尬的声音。 我扁着嘴,一脸委屈。眼睛里还忽闪着泪水,我是个爱哭鬼,突然想起了那个世界的歌 我爱哭大声的哭 你在身边我敢放肆的哭 电影感人听情歌我都会哭 我爱哭偷偷的哭 ....... ...... 想起阿野,眼泪越加的流得凶。 抱着小银,心里还真是难受。师傅怎么那么笨,什么都准备了,就没有吃的。姐姐,你刚哭什么,哭得我不敢出声,还有刚刚的那歌很奇特呢。 小银乖巧的说着,一脸满是关心,尽管是张动物的脸,却总是可以看出它的表情,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真是怪事年年有,发生在我身上的特别多。 “小银,晚上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说着,找了棵大树,飞了上去,休息了之后找了野果充饥。 走了不知道多少天,终于可以看到农田,还有木屋了。 哇,终于走出来了。看着那温暖的阳光,真是舒服。 突然耳边响起小银的声音。 姐姐,有人过来来了。 小银在出林子的那一刻,就一直被我收在袋子里。担心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银说完,看见一辆马车和一群人往这边跑来了。 我赶紧往路边移,应该是路过的。 记得曾经看书上说一般的人家是不能乘马车,看来那车上的人非富即贵了。 正想着,马车飞奔而过,尘土飞扬,弄得一脸的灰尘,自己已经很脏了,还一脸灰,真是郁闷 脏脏的衣袖抹抹脸,现在这白色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白色,已经成的黄色,天意弄人,如此狼狈,还有个最大的问题,自己没有钱,古代的银子,只怕师傅都没有想到,哎。到了山下才知道我那师傅连时间都搞错了,什么武德九年,一问,说什么天顺三年,什么天伊国,沪剌国,真是见鬼了,听都没有听过,只能长叹,自己的师傅真是糊涂到让人想晕。 突然,耳边穿来一阵刀剑打斗的声音。哇,有热闹看,好诶,我还没有见过真人打斗呢 马上抱着包包屁颠屁的颠的带着小银跑过去躲在不显眼的树后。 哇,好多黑衣人围着那辆马车。马车那边的人竟然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灰色的长衫,头发用一跟同色系的带子绑着,脸型刚毅,皮肤黝黑。那女的长的也满不错的,不过皮肤也有点黑,他们两个长得到是有几分像的,只是女孩的是柳眉杏眼,瓜子脸,穿一身绿色衫子,身材挺好。 他们两个和那群黑衣人恶斗着,尽管这样,他们都未离开过马车,似乎里面的人很重要。 黑衣人都了这么久看无法近身马车,越发的狠了起来。他们两个再怎么厉害,对付一群武功不算弱的人也会体力透支,慢慢的,似乎有点应付不了,黑衣偷袭成功,女子的手被划了一刀。 “绿意,你没有事吧。”一个纯厚带有些磁性的声音响起来。 “管好你自己。”女子恶狠狠的说。 “嘿,小妞不领你的情呢。”黑衣人的声音似乎猥琐的很,听起来就不舒服 自己手有点痒了,什么嘛,这么大群人竟然欺负两个人。我这个人可是很有正义感的。 就在这时,女子也越发的狠起来,剑法越来越伶俐,可离要一剑毙命有段距离,体力透支的关系,没几下,她的手又受伤了。男子过来帮忙,离马车的距离远了点,黑衣人趁势要走不过去,男人也不顾及那么多,冲上去斩杀黑衣人,背上被划了一刀。就在我以为要出手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马车里穿了出来。 “都给我住手,住手,听到没有。” 声音虽然虚弱,气势却一点也不弱,那什么不怒而威就是这样形容的,猜也知道里面肯定是个长得不错的男子。 缓缓的,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拉开了马车的帘子,走出了一个身穿浅蓝色衫子的人,一个自己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心里在呐喊,阿野,怎么是阿野,这么快就找到阿野了。那是我熟悉微浓的剑眉,有一对很好看的单凤眼,只是脸比以前白了好多。 眼泪又从眼眶中跑出来了,也不想那么多,不听小银在袋子里的叫唤,男子一扶他下马车,我就不顾一切跑了过去,狠狠的抱住他,用尽身上的力气,很怕他又会不见。 “阿野,我终于找到你了,阿野,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眼泪唰唰的流,希望把委屈全部哭出来,自顾自的说着,也不关心旁边一群看自己傻眼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出个脸上脏兮兮的家伙。 “恩,姑娘,你抱着我做什么,在下并未见过姑娘。” 他虚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抬起眼看到了一双阿野的眼睛,却陌生的看着我。眼泪掉得更凶,意识到什么。 阿野不认识我了吗,阿野,我松开了手。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伸手要去摸摸他的脸确认一下。 “沐南轼,只要你交出雪峰灵芝,我们就放过你,让你回你的山庄。” 一群黑衣人叫嚷着,似乎这几个人已经是他们的瓮中之鳖了,逃不掉了。 “想要雪峰灵芝,为什么自己不去找,偏要找我要,你们就不怕沐风山庄的人找麻烦。” 沐南轼朝一群人看过去,眼神有说不出的伶俐,眼神很不泄的看着那群黑衣人。看着他说这话,我连伤心都忘了,阿野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一群黑衣人没有来由的一阵胆寒,明明就是个病秧子,又没有武功,怎么还让人有点害怕。 “我们不管那么多,只是奉命办事,劳烦沐公子别为难我们,万一伤了公子我们向沐风山庄也不好交代。” 另一个黑衣人讲到,看起来像头子,顺手还晃了晃手里的刀以表威胁。真是蠢得不行。 心底好笑,那东西也有人抢,不知道我吃了多少。 姐姐,你吃的可都是宝贝呢。 小银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宝贝也不会在这里抢了。 “哼,就凭你们吗,你们真的要拿,不想死的赶紧走,否则等下一个都不会留。“ 沐南轼威胁的说道,没有人知道他现在讲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黑衣人没有一个在动的,还恶狠狠的样子,我突然闻到一股香味,恩,很香,有点像曼佗罗的香味,还加上了断肠散。恩,满好闻的,我点着头。 看着黑衣人一个个的倒下,恐怕是没得命活了,一个黑衣人坚持着用手指指姓沐的,“你......你下毒。” 我不敢置信的摇头,这人真笨。 姐姐,你还不快倒,等下小心发现你不会中毒就糟了。 听他的话,我突然想起来这么件事,慢慢的也倒下了,只是这样怎么可能满得住他,怎么办,给自己下毒,这主意不错,至少可以暂时维持一下中毒的性状。想着,从衣袖里抽出几银针往身上一扎,这都是喂了毒的针,没有想到在自己身上用上了,哇,真痛。然后就晕忽忽了。不晕也得晕,晕,很有可能是晕针,不是毒,笑话,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还扎上几针,不晕才怪了。 “公子,刚才那位姑娘也晕了。” 耳边响那个灰衣男子冷漠的声音,怎么对那女衣女子那么温柔呢。 “沐鹰,带上她吧,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到时候把消息传出去了就麻烦了。先把这解药让她吃了。” 声音竟比刚才的声音冷酷几分,虽然有些虚弱。说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沐鹰。 心里在纳闷,怎么不杀我,在我想的时候,自己被很不温柔的扔上了马车。虽然晕,人的脑袋还是很清醒 哎哟,好痛,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公子,为什么要不杀了她,留下她有什么用吗,” 那名叫绿意的女子带者疑惑问到。 这也是我想问的呢,怎么不杀了我,给我解药做什么 听他们这么久说话,我肯定这人不是阿野,阿野怎么会冷漠的对我。可是他怎么跟阿野是人才的像。 “绿意,你管太多了,我留着她自然有用,她似乎把我认为是别人了,呵呵,或许我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 带着冷意的笑怎么可能是阿野,阿野,到底在哪里呢。 没有心情再听他们说那些无聊的事情,自顾的睡着了,好累,补个眠再说吧 第六章 恻隐之心 “姑娘,姑娘,醒醒,公子让我叫您起用餐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 “恩,再让我睡一下,别叫我。” 天乐呢喃着,好舒服,好久没有这么睡了。 “姑娘,醒醒,要起来吃饭了,”那个声音不放弃的叫着 恩,有东西吃,好诶,我好饿了,我完全不像刚刚那个没有睡醒的人,立马换了个人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睁开眼,一看,不对,我不是被那个沐南轼弄到马车了吗,看着这米黄色的罗帐,布料看起来很好,对了,我衣服,忙低头看, 旁边的丫头看见我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 “姑娘,你的衣服是少爷交代奴婢换的,你就放心好了,还是赶紧起来穿衣洗漱吧。” 说完拿着一套粉色罗裙走了过来。 赶忙起床,突然想起来,小银呢,不会把小银也搞丢了吧。 “恩,小妹妹,你有看到我的包袱没有,我的包袱。” 很急切的问着,可不要把它搞丢了才好,上帝保佑啊 “姑娘放心,都在这呢,我洗了再给姑娘呢。”丫鬟一脸微笑的说着。 听了她的话赶紧下床去拿包袱,这才放心下来。 此时才有心情打量起来,这房间很复古,不用说,在古代不复古才奇怪了,自嘲的想了下,看得出来桌椅的都是用上好的木制作而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桌面四角都有一多梅花。房间的一角有个焚香庐,整个房间飘散着一股梅花的淡香,这天是没有梅花,不知道怎么弄的,也不想那么多的。 看着她手里的衣服,我发愁了。 “恩,那个你叫什么,” 我心虚的问她,头微垂 “姑娘叫我绿茵就可以了,姑娘,我来服侍你穿衣吧。”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样,仍旧一连微笑的看着。 “呵呵,麻烦你了。” 放下包袱从床上站了起来。 很快,衣服穿好了,绿茵帮我把头发盘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绾的,有两触头发从头发绕成的环里绕出,垂于胸前,后面的一部分头发应绾成了一髻,用蝴蝶样的金钿摒于其上,然后再把剩余的头发放在后面垂着。 折腾了很久,再看镜子,哇里面的人一点也不像自己了,虽然仍旧可以看出是原貌,不过,眼睛很亮,比以前更有神,也比以前大些了,皮肤白皙,穿上这身衣服衬得皮肤越加的粉嫩,整个人像个娃娃一样,虽然称不上漂亮,却看起来很舒服,让人很想亲近。(以上的一切存属个人的自恋想法) “姑娘,现在我带你去公子那里。” 说着已经走出房门,步子却很慢,似有意等我 “哦,好的。” 把那个包拿起就走,反正人要见的,还有东西吃,不要太亏待自己。心里呵呵一笑,跟在绿茵的身后。 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我呆在里面很久了。 小银的声音响起 啊,不说我还忘了,把它放里面很久了。 算了,总不能一直让它呆里面 你出来吧,不过,要听我的话。 小银从包里飞快的跳了出来,蹦进天乐怀里。 绿茵突然停了下来 “姑娘,已经到了。” 我停了下来,知道肯定还要通报才进得去。还真是快,应该距离这不远,走过了一条长廊就到了,这屋前种满了竹子,应该是个很喜欢竹子的人,后边有个池子,里边有假山,看起来有一番和谐的美。 “公子,姑娘我带来了。” “进来。”只听见里面那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姑娘你进去吧。” 朝她点点走,推开门,走进屋里,一看桌上摆满了吃的。 “姑娘该饿了吧,这些都是为姑娘准备的。” 只闻人声,不见其人,天乐进去左瞧又瞧,看到一化有竹子的屏风后面走出 了人。 今日仍旧是一身浅蓝色长衫,不过,头发却是披散开来,应该是刚沐浴过后,看起来真是魅惑人心,我双眼发亮的看着他,阿野真是帅呢,情不自禁啊 “阿野,你好帅哦。” 傻傻的说着,脸颊也慢慢不热了起来。 那双黑瞳真是吸引人 “姑娘,我是沐南轼,姑娘切勿认错人了。” 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声音在着些许嘲讽,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脸上还带着些许怒气。 一句话把我打入冰窖,浑身都冷,脸上的热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马上被压迫的气息弄醒。 沐南轼反应过来,我这是怎么了,对个小丫头发脾气,甩甩头不管心中的异样。 “你应该饿了吧,先吃东西吧。” 沐南轼绕过我走至桌前,这家伙还真是莫名其妙。 “抱歉,又把你认错了。” 落寂的说了句,走到桌前坐下。我怎么还是会认错,可是那样熟悉的感觉就是在心里挥之不去。 姐姐,我要吃东西,很饿。 小银一直不吭声,有吃的就开始叫唤。也把我从发愣中唤了醒来。 好,马上给你吃。 “姑娘,吃吧,菜都快凉了。” 仍冷漠的声音,怎么可能是阿野呢 心中叹息,拿起筷子喂小银。 “恩,姑娘,你抱着的是何动物,如此漂亮,不太像狗,为何可以让姑娘先喂它吃东西。” 冷漠的声音带着丝好奇,而他的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什么。 “沐公子,它是我相依为命的朋友。” 我认真的说到,看来没有什么人会认识小银。只是他的语气让我开始有种警 惕感 他不再搭话,只是默默的吃东西 猜不出他要做什么,饭后,我欲告辞回房。 “姑娘留步,不想知道为何在这里吗,这里可是沐风山庄,江湖上很多人想结交的。看得出来姑娘在找人,是吧,如果沐风山庄帮忙找,肯定事半功倍。” 看着他带着微笑的脸,微弱的声音,眼睛里藏着让人无法察觉的设计,这让我想起自己要睡前说的话。 “沐公子,我是要找人,不过,不劳烦了,至于为什么带我进这里,你想做什么呢。” 我抬头疑问的看着他,既然他连我要找人都可以想到,肯定不会这么好心的带我回来 “姑娘,你会解毒,不然那天你就不会只是晕倒而已,我也不会救你回来,你那天应该没有中毒” 他脸上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你那天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我装出害怕的样子问到 “姑娘既然会解毒就不用担心了。” 他脸上的笑容越聚越多 提出自己的条件,在山上做那么多事只为一人,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说出你的条件吧。” 他的心突然有些发涩,他知道她想要什么,自己怎么会对一个陌生女子如此注意。 “帮我找人,你能答应吗,“ 很干脆的提出自己的条件 听到天乐的条件瞬间他的脸疑惑了,不过,没有问出来。 “姑娘,在下还不知你名字呢。” 是哦,把这事忘了 “姓柳名天乐,你就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先走了,还没有好好逛逛你家的园子呢。” 笑嘻嘻的说完,问题解决了,当然开心了,逛逛这山庄也好。 “等等,柳姑娘......” 他在后面叫唤,天乐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第八章 沐儒恪 离开沐南轼的房间之后,走出来不分东南西北,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还真像以前电视上面所看到的一样。穿过一条条长廊,走过一片人造的林子,竟然发现好大个人工湖,湖中央还有个凉亭,应该是用来赏月的(猜的),塘中种满了荷花,颜色还分几种,那凉亭好像要坐上小舟才过得去呢,旁边并没有看见通往亭子的路,湖的两边种了许多花花草草,有种春天的感觉,另一端,有座瀑布,那水潺潺的流入湖中,看上去自成一体。 愣愣的赞叹,虽然以前看到过,但是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却又是一种感觉。 “小银,这里好好看,不过,应该只有有钱人才能享受。” 也是,有谁见过穷人有这样的享受没吗,小银,没有反应,摇了摇它,这家伙好像安逸的睡死了,哎,八成是这几天守着我累了 算了,自己慢慢看,这可是在现代难得看到的,有时间也没有这样的雅兴 沿着湖边的花草慢慢的走,闻着有股淡淡的香味,空气还真是不错,比现代可要好太多了,想想还是有些怀念那个电器时代。 看着这些景色突然想起一首诗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 不知不觉的被我念了出来。 暗暗自朝,还真是应景应人心,心底仍旧撇不下那思念 “姑娘,为何一个人在这独自吟诗,可惜了诗中缺了琴声” 一声调笑传来,笑中带着爽朗,不像沐南轼那么阴郁。 我闻声看去一身紫色长衫,衫子的下摆还绣了一朵梅花,手里拿了把纸扇,上面还写了些什么,看到他脸时,哇,好帅,这次还真是看到大帅哥了,不该说 帅,应该称为漂亮,我瞪大眼看着他,眼睛冒着心,脸型完美的比例,一双桃花眼,好像总是在放电一样,眉毛又黑又有型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身材也完美得没话说,心里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尤物。 痴痴的望着,眨眼都不眨,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姑娘,姑娘,你不会看在下看傻了吧。”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看到一双纤细修长很白皙的手在晃啊晃。 “恩,有什么事吗,” 我转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真是漂亮的没有话讲,真是讨厌比女人还漂亮的人,心里暗暗的嫉妒起来。 “姑娘,是不是被我迷住了,自惭形秽,呵呵。” 肆无忌惮的笑,带着些许讽刺。真是可恶,漂亮也不用嘲笑我吧 “你是女的还是男的,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我气愤的说着,脸颊被气得红彤彤的,说完,转身往回走,倒霉,遇到一个这样的人 “我是看姑娘有些才气,以为不是些娇滴滴的小姐,没有想到看了我也是一副花痴样,啧啧。” 说完边摇扇子还边摇着头,一副鄙夷的样子。 我气愤的转过身,走到他面前,他莫名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做些什么,抬起脚,很用力的踩下去。 然后很有气势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人,再不走,等下抓住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我了,看着他弯腰的样子。 “哈哈,哈哈,美人摸脚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 我站在安全的距离狂笑着,完全不知道下一步会怎样。哼,让你小瞧我,这就叫现世报。 他抬头看着我狂笑的样子,眼睛里冒着怒火。自己顿时笑不出来了,看着势头不对,马上转身就跑。 天不从人愿,跑得太急踩到裙子,摔到了,把怀里的小银也摔到了地上,真该死的裙子,穿了这么久还总是摔。在我用最快的速度抱起小银站起来,要逃跑 时,手臂被抓住了。 “你想怎么样。” 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看他,头垂得很低,希望他不要把我怎么样才好。通常好看的人都不是很好惹的人。 “我想怎么样,你说呢,你这丫头还真是特别,一个姑娘家先是用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接着是骂了我,然后让我受伤了,还站在一边嘲笑我,你说,你该怎么办,恩。” 声音充满的威胁一霸气,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觉得他漂亮,还身材好,现在让自己好有压迫感,突然看到他眼睛闪着一丝狡诈的光,不过只是一下而已,很容易让人觉得那是一种错觉 “我.....我可是沐南轼带回来的,你想怎么......样,” 抬出自己的后台,紧张的说着,小银这家伙还是没有点反应,睡得还真是死,至少要给我打打气嘛,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恐怖诶 “哼,不道歉,还把阿轼给抬出来,要不要现在我陪你去找,看他怎么办。” 去找沐南轼,那冷漠的家伙,这人还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呢,到时候他帮里不帮外,我不是会更惨,用力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这家伙力气还真是大,怕是难逃了,就算要用毒,也要空出只手来才行。管他,先逃了再说。 “好,我道歉,对不起,不是故意要看你,也不是故意要踩你,更不是故意要笑你,这样可以了吧。” 抬头用无辜的眼神望他,快放了我吧,真是受不了,连走走也可以遇到这么无理取闹的人,比我还无奈。 “好像还不够呢,我的脚可是受伤了,怎么一句话就能治好的,不如......” 还没有等他说完,我就只看到一张精致的脸的放大版本已经离自己的脸很近了,眼睛里带着邪气的笑意,冰冷的唇附上了自己的,感觉有些孤独寒冷。我只能瞪大眼睛,这无赖,刚要叫出声,他乘机把他的舌头往自己嘴里伸,不可以的,把小银扔到一边,用麻药好了,一只手有被他抓住了,推开他肯定是不太可能。 一点也不犹豫的往那家伙的身上扎去,没有几下,他已经动不了了。 用力一推,把手从他手里拉出来,他就往地上倒去。小银早就被我摔醒了,走到自己旁边开始埋怨。没空理它,走到他的附近,他用眼睛气愤的瞪着自己, 好像在说,下次别落在我手里。 蹲下身看着他。 “你就省省力气别瞪了,我可是被你非礼了,我未婚丈夫都没有亲过我,你这家伙,我应该给你点惩罚。” 越想越气愤,阿野都没亲过我,他怎么可以。想着拿出痒痒粉,看着他惊诧的眼神望他身上洒,然后不看一眼的往回走。 不过想想,他也不是很讨厌,好像是我不对,可是他也不该那样子,哎不想了,再逛逛吧,现在回屋里肯定很无聊。 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沉默了,看着那逃开的声音有种让自己无法忽视的熟悉感. 接下来没有什么心情逛了,满脑子的是那人的样子,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自己不是应该想阿野的吗, 甩甩头想把那些影子给甩掉。 “柳姑娘,柳姑娘,公子叫你。” 只见那个叫绿茵的丫头朝我跑了过来。 “好,你带我过去吧。” 说完跟在她背后。 “小银,过来,我要走了哦。”朝在林子里窜来窜去的小银说一声。它飞快的蹦到我怀里 “姑娘,你的宠物还真是又漂亮有听话呢。” 绿茵边走边说。 我笑笑不说话 小银,你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姐姐,她以为我是狗。 小银闷闷的闭上眼,一脸的傲慢 我不再跟他说话, “姑娘,公子在里面。” 我不疑有他的走了进去。 “柳姑娘,你来了。”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丝熟悉 我站在桌旁,看到他旁边站着沐南轼。 “柳姑娘,这是我的表弟,沐儒恪。恪,这就是我说的那位柳天乐,柳姑娘。” “柳姑娘,初见柳姑娘,真是觉得柳姑娘人生得机灵可爱,灵秀可人。” 他别有深意的说着,脸上带着邪气的笑容,如果是第一次见他,绝对会被他的笑容迷倒,真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公子何必如此谬赞,公子可是风情万种,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呢,我怎么比得上呢。” 我娇笑的说着,说得怀里的小银抖啊抖,自己手上都长起了鸡皮疙瘩。 “是嘛,看来我是把姑娘给迷倒了,恩。”他一连威胁的瞪着说,说得分外的妖娆。我忙往沐南轼的身后移去。 小声的在沐南轼耳边说救命,顺手还拉着他的衣袖。 “恪,算了吧,别和这小丫头计较了,说正事吧。” 沐南轼打圆场的说到,像是看到了我的无助 我得意的看着沐儒恪,丢给他一个你输了的眼神。 他死盯着天乐的动作,看着她抓住沐南轼衣袖的手 “你放开轼的衣袖,给我站过来,我就不跟你计较,否则,小心我......” 小人,竟然威胁我,天乐知道他在拿下午的事做文章 “恪,你不是很讨厌女人的吗,为何,” 沐南轼不解的说着,虽然可以猜到他们肯定可以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可是他不喜欢恪缠着天乐的样子。 而我则是求救的看着沐南轼。 沐儒恪忍无可忍的把天乐拉过去,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不惯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 “好了,别闹了,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 听着沐南轼的话,我瞪了眼自己身边的家伙,真是有病。 “柳姑娘,我希望你明天可以帮我母亲解毒,本来这事是家父跟你谈,可是他一直守在我母亲旁边,所以就由我代劳了。” “明天可以啊,越快越好,我想早点......” 意识到自己旁边还有个讨厌的家伙,没有说完就让沐南轼接口 沐南轼不是笨蛋,很快接下去讲 “不知道姑娘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在下会尽力找齐。” “东西就不用的了,你帮我准备些解毒之后吃的东西就好,只是到时不要有人呆在房里,不要让人打扰我。” 我认真的说,反正都决定救人了 然后马上起身告辞,早点离开的好,我可不想再被那家伙抓住。 “轼,她是什么人,” 沐儒恪望着逃跑的身影问到,她真的很特别,自己从未遇过这样的女子,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也许自己觉得她新鲜。 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邪气的笑容早已不复存在。虽然他本人没有察觉到 “恪,她是我想要的人。” 沐南轼望着他温柔的脸失神的说到,他还未见过恪这么温柔的表情,以前只能看见他对女人冷言嘲讽,其实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呢。 “你想要她,她愿意吗,” 沐儒恪邪魅的笑着,他知道说到重点了,虽然轼表面不动声色,不过,眼睛里面的那抹失落他看到了,想不到的是他会承认对那傻丫头的感情。 “我现在要不到,却不一定以后也不行,只要她心里的人不在了。” 沐南轼坚信的说着,想起为她失常的行为。 “那我们就等着瞧,看她会是谁的。” 说完,潇洒的走出了沐南轼的房间。 我走在回去的长廊上,突然打了个寒战,真是怪了,又没有风,还是夏天,不可能会冷啊,甩了下头往屋里走去。 第八章 解毒 第二天,很早绿茵就叫我起来,为我梳妆打扮,应该是为了解毒的事,然后接 着就是一个老妈子领着我走,估计是那位夫人身边的人,看起来还真是冷漠,想想,沐儒恪那家伙有人气多了,糟了,怎么又想起他了。 “恩.....” 恩一下就没有声音了,看着这老妈子我的声音自然而然的消失了,看着她阴沉沉的脸,心里总是怕怕的 “柳姑娘叫我麻姑就可以了,我从小就在夫人身边伺候,只是没有想到夫人竟然中毒了。” 她的声音有些粗嘎,仍然有满冷,只有在提到夫人的时候有些稍稍软化。 “您这是带我去哪里,去夫人那里吗,” 小心的问着,抱紧了怀里的小银。 “少爷交带了要先带柳姑娘去吃些早点,然后再去夫人房里。” 说完不再出声,我只有默默的跟在后面,看着她冷硬的面部线条,真的是不敢恭维,这人肯定不会笑的 走得很快,我不敢走得太慢,她瞪一眼可是很恐怖的,一个老妈子走得这么 快,又没什么声音,只怕武功不弱. 等走到饭厅,我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姑娘,可以用餐了” 哇,赶忙坐过去,饿死了。看着东西的时候天乐傻眼,在面前摆着的是粥和油条,脸跨了下来,我讨厌吃这些东西,非常讨厌。 “姑娘,东西不合胃口。”冷硬的声音 “不是,不是,麻姑,我马上吃。”吃到嘴里才发现,这粥里有迷药 吃了一口放下,先吃油条吧,真是命苦,帮人解毒,还吃到毒药。 好在,油条里没有毒。 还剩下一大部分的粥没有动,我就放下了筷子。 小银,你要不要喝粥。 不要,那药一点也不好吃。 可是,你不吃的话,等下我们可是出不去了,你吃喽 不吃,不吃 你吃的话,我会买很多好吃的给你哦。 好,我吃 哈哈,小样,跟我斗,输定了。 麻姑还是很冷硬的站在旁边看着我 “姑娘,我们有给你的宠物准备食物。” 说着要抢我面前的粥 “麻姑,不用了,我反正吃不完,就别浪费了,浪费吃的可是很容易遭天谴的。” 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顺手把粥望小银嘴里送。 喂完小银,该去解毒了,经历这些,看来这山庄里面有大文章,管他呢 “姑娘,老爷和少爷就在里面了。” 她说完帮天乐推开门。 走进房间只闻到一股难闻的药味,真是刺鼻。里屋还穿来一阵阵的咳嗽声。 “沐南轼,我来了。”我站在外面喊到。 “你快进来吧,我娘一大早上病情不知道原因的加重,之前还不停的咳血。”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是满严重 抱着小银快步走进去,只看到旁边站了好几个俏丽的丫鬟,床边坐了个中年男子,面色憔悴,两眼无神,两手握着以上蜡黄的手,而沐南轼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盯着床上。 看着摇了摇头走过去,映入眼的是一张蜡黄的脸,眼窝深陷,皮肤有些干裂,看来真的病得很严重,眼神有些涣散,看来真是撑不了多久了。 “月柔,你不醒醒啊,你走了,我也会陪着你走的。” 那床上的男子竟然留起泪了 哎,我不由得想起两句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为情所苦的人还真多。到这里了,人还真是变得古意了很多。 “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不要打扰我和月柔。” 那男人满脸的胡诌,突然抬起头来,真是吓人,看得出来他想做什么了 “爹,你别这样,娘还有救,我请了大夫来了。” 沐南轼终于清醒的说了 “在哪里,在哪里,大夫呢,” 他抬眼,四处寻找 “就是我,怎么了,不像。沐南轼,记得你答应我的,把这些人,包括你爹全部给我赶出去。” 我沉声说到 “我不出去,你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你给我滚出去。你们都滚。”丫鬟们早已全部散去,只剩下了我。 他怒吼着,他看也不看我一眼,继续看着床上的人 “沐南轼,想救你娘就马上把这疯子给我赶出去。” 一点也不理智的男人 “爹,对不起了。” 他对着床上的男人说了一声,一个手刀劈下去,那男人倒了下去。 扶起昏倒的男人,转头对我说一声“我娘交给你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呵,还真的信任我啊。 小银,你下去,呆在我旁边,我要干活了 姐姐,你要用你的血吗, 白痴,这人都这样了,早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用什么药都没有用了。 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子,看的面容恢复了肯定是个美女,只可惜 先把她的周身大穴封住,以免我的血让她体内的毒游走过快,只怕气血翻涌,这么弱的身体只怕受不了。 封住几处穴位,从随身携带的麻袋里拿出把锋利的小刀,往手碗上的血管狠很的划去。把手移到她的唇边,附上她的嘴唇,以免伤口愈合太快,那我还挨刀子才行。 她应该满缺水,把我的血当水喝。很快,看到她的脸色开始好转,天乐开始把自己的手抽离。 然后把封住穴位的银针一根根拔出。 看着她的面容,哇,我的血会不会太好用了点。 此刻我手上的伤口也不复见了。只是头有点晕,大概是放血放太多了。 床上的人应该还是有些虚弱,睡得安稳,毒在体内这么久,只怕日后还需要好好调养。 姐姐,你没事吧,你的脸好白呢。 我没事,休息下就好。 小银蹦到怀里,抱起它望屋外走,把门打开,看到一脸焦急的三个人,不是两个,是三个,有两个还在争吵什么,其中一个在看到我时早就跑了进去。 “小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苍白。” 问我的是沐儒恪,这疯子,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天乐翻白眼,不想理他 “沐南轼,你娘没事了,记得你答应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只觉得眼前一黑,以为要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却倒进了一个让人觉得安心的怀抱。接着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 “小乐,小乐.......” “恩,水,我要喝水。” 我迷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真觉得自己像口干涸的井 “柳姑娘,你醒了,你等一下,我这就去跟老爷,夫人讲。” 一个小丫头开心的叫着 “小乐,你醒了。” 没有几秒钟就见到了那张讨厌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一直在这等你醒来。” 他语气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漂亮的脸蛋有些扭曲 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起来,这家伙真像个要糖的小孩子 “你笑什么,告诉我。” 变脸真是变得快,他坐到床上,用脸对着自己,手有捏着她的下巴,一脸邪气,眼睛发亮 “你要干什么,不怕我把你弄晕,又在你身上洒痒痒粉。” 我威胁的说到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上次对我做的事,我还没有算帐呢,这回可得一次 算清了。” 就在他要开始做什么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 “柳姑娘,听丫鬟说你已经醒了。” 只见沐南轼一脸优雅的走过来,那样子像极了阿野。 “阿野,我好想你,他们都欺负我。” 我可怜巴巴的说着,沐儒恪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 “柳姑娘,你认错人了,我是沐南轼。” 说话的语气有说不出的轻柔。真是糟糕,老是认错人 “轼儿,让娘看看柳姑娘。” 听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看过去是位美丽的妇人,脸色微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让人想亲近,想保护,这就是那天蜡黄的人吗, 我真的傻眼,真的看不出来,她旁边站着一个跟沐南轼有几分相像的男人,很难看出来这是那个要死要活的男人。 “恩,你就是伯母吗,” 带着疑问看着他。 “是的,还要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柳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讲,只要能做到的,沐某在所不辞。” 说话的是中年大叔。 “好啊,你说到可要做到。” 我一脸笑兮兮的看着他,我的血还真的有用。 “当然,沐某绝对说话算话。” “爹,我早就和柳姑娘谈好条件了。” 我瞪向说话的人 “伯父,我想要贵庄帮我找一个人,一个跟沐公子长相差不多的人,他是我的未婚丈夫,我跟他在两年前走散了,我一直在找他,希望伯父可以帮这个忙。” “你有未婚丈夫,” 沐儒恪一脸吃惊的望着我,而沐南轼一脸的落寂。 “柳姑娘,放心吧,夫君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的。” 看着古月柔一脸的柔弱,还真的让人怜惜,连我这小一号的人都忍不住,到 底是什么人想害她呢。 “回答我,你是不是有未婚夫,” 这疯子,真是不想理他 “是的。” “不可能,我找了很多人却查不到任何关于你的事,怎么可能有未婚夫。” 他失神的说,然后转身出去。 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忍,心里对他有说不出的怪异感。 “柳姑娘,我们先出去了,你就好身休息。” 点点头,突然想起如果找到了阿野,他现在会是怎么样了呢,都已经过了两年了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九章 内幕 自从帮古月柔解过毒后,身体养了几天就恢复了,沐儒恪自那天后连影子都不见了,大概是受刺激了。脑袋里面始终放不下,到底她的怎么中毒的,也许应该先问问沐南轼才能找出些原因。 想着就往沐南轼的屋子走去。 “喂,沐南轼,在不在,” 敲了下门,里面没有声音,走了进去,虽然这样走进去似乎有些不好。 进屋打量着房间,这里面书是最多的,看来这家伙很喜欢看书。 “你找我有什么事。” 身后沐南轼的声音响起,转过身,看到还有那个叫沐鹰的和绿意跟在他后面。 “我想跟你说下关于你母亲中毒的事。” “她的毒不是解了吗,难到还有什么问题。”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不是的,是......恩。”说着我看了眼他的身后 “没关系,你说吧。” “我要问一下你,你娘是怎么中毒的,我发现她中的毒很难解,而且是在这几天才加重的,应该是身边的人下的毒。你也是会使毒的人,想必这些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最大的问题在于是什么人想害你母亲,我想知道你们这个庄里有关你娘大大小小的事,还有你爹的。” “我娘一直是个温柔的女人,也很少出门,她身边唯一的一个人就是麻姑了,不可能是麻姑下的毒,麻姑一直衷心耿耿的服侍我娘,我爹为了我娘一直退隐江湖很多年了,只有我在外面做些生意,只是在很多年前发生了一件事,那时候爹和娘很相爱,当时爹的师妹也喜欢爹,不过,在我几岁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后来就销声匿迹了。不过,我娘身体一直很好,在生我后就开始虚弱,而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差,直到我的师傅把我接走,然后就是现在的我了。我也只是听人这样说,具体没有人知道” 沐南轼简短的把一个很长的故事说完了,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怎么,听起来很老套的故事,你娘怎么在生你后身体差了呢,真是奇怪。” 天乐歪着脑袋想着问题,总想试试做侦探的滋味。 他摸摸我的头,自己塄住了,什么时候和他的关系变得好了起来,心里有些奇怪,却未躲开。 “你还是别想了,明天我们就走吧,带你去你找你想找的人。” 没有再理他,径自的走出了他的屋子,一边走,一边想。 “沐鹰,跟着她,我担心他们会对她出手。” “是,公子。” 沐鹰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独自一人抱着小银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姐姐,你把我放到包里去 听到小银的声音,肯定是有人来了,我把它放入布袋里,然后一边走一边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柳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夫人叫我把你叫过去一趟。” 麻姑冷硬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去做什么,我等下去,你先过去吧。” 我试探性的说,肯定有问题,夫人旁边总有个男的守着,叫我过去做什么。再说,我不是才去过 身体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姑娘,我看你还是最好跟我去趟的好。” 哼,想来硬的 “好,麻烦麻姑帮我带路吧。” 认命的跟在后面,看她有什么戏。 她领着我走,走过了那天与沐儒恪相遇的地方,顺着那一路的花草往上游走,竟然在瀑布的后面是一片的桃花林,桃花在偏偏的落,很好看,林子里头有坐亭子,里面做着个穿得一身黑的女人,看着她的背影应该是个美女吧,只见她痴痴的望着这片桃花林 “主子,我把丫头带来了。” 看着麻姑说话的人,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楚长相,看她的头发应该是还未出嫁的人。 “丫头,就是你给那女人解的毒。” 一个沙哑得几乎破裂的声音,听得我心惊胆寒。她所说的那女人应该是古月柔吧 “是的。” 简短的回答。 “小丫头本事不错,跟了我怎么样,” 天乐瞪眼看着她,什么意思 “小丫头不明白吗,” 她扯下了面纱 一张恐怖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脸上到处溃烂着,散发出恶臭,还有些地方在流脓,看得人胃在搅动,天啊,还期待看到一张美女的脸呢,真另人失望 “怎么,明白了吗,能恢复我的容貌吗,” 声音带着些许紧张 “凭什么要帮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明白了她的来意就好办多了,威胁人的事我也做过不少。 “看来你想要知道什么,小丫头,你还能跟我斗不成,麻姑,把那贱女人给弄过来给小丫头看看。” 没几分钟,就看见麻姑带上来一个女人,那身影分明就是古月柔,她现在是昏迷不醒的,脸上有着些皱褶,像是要腐烂一样。 我跑过去给她把脉,又中了毒,而且是一种使人身体慢慢溃烂的一种,可能是因为喝了我血的关系,所以非常的腐烂得非常的慢 “你给她下了腐蚀粉。” 这个恶毒的女人 “呵呵,果然不错,是的,我给她下了腐蚀粉,我要她跟我一样,慢慢的死,就算身体烂了也不会断气,怎么样,你想不想试试。” 不想理她,在古月柔身上扎了几针,先抑制毒性的蔓延,加上我在她身上的血,至少可以拖到帮她解毒 “沐伯伯不知道你抓了她吗,” “他,哼,他很相信我,只可惜他只爱古月柔,我无法拆散他们,我恨他们,练了魔功,要杀了他们,我的脸变成这样,是他们害的,我要让古月柔也试试,就在我以为她快要死了的时候是你这臭丫头救了她,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用,我早就杀了你。” 声音充满了仇恨,又是个为情所苦的人 “莹儿,原来你一直在恨我们。” 一个纯厚的男声响起 “莹姨,原来真的是你,你不是一直都很疼我的吗,为什么你的脸,” 是沐南轼声音,听得出里面的惊讶。 天乐转过身看着他们走过来,还有沐鹰和绿意。 “栩,你怎么来了。” 那个沙哑得破败的声音有着难堪,急忙的拉面纱遮脸。 “我早就知道,一直都知道,月柔觉得亏欠你,所以一直不出声,之前中毒我们也知道,一开始,我们想轼儿也大了,一走了之能化了你心里的恨也好。” 沐栩叹气的说完,走到古月柔的身边,抱起她,一脸的深情。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栩,为什么,” 她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你自己一直都知道你爱的是沂,一直都是他,我们不过是你一直活下去的理由罢了,你那么喜欢轼儿,难道不是因为他长得很像沂。” “沂是为了你们死的,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害死了她。” “莹儿,这是沂留给你的信,一直找不到你,所以没有交给你,你自己看吧。” 莹儿: 见此信时,我已经走了,那天你父亲把你带走后,我知道自己是无望了。但是我不想放弃,我到你们的山庄去了很多次,可惜都被拒之门外。回到大哥这里,我整日买醉,希望可以在醉梦时可以看看你的倩影,失去你实在太痛苦,不如死去。后来大哥看不下去,打醒了我,让我从新振作。 每次只要想到日后可以去光明正大的找你,我就觉得生活不再是无力的,每天努力的做事,我希望自己可以买下一座庄园,里面可以有片为你而栽的桃树,一大片的桃花林,看着你在里面偏偏起舞,那肯定很美。 我的莹儿是一只桃花中的精灵,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那娇俏的模样,面若桃花,眼光清灵,看着你在一片桃花中起舞,美丽得让我再也无法忘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说,都瞒着我。” 那个破裂的声音已经泣不成声 “莹儿,是我们的错,如果当时我们阻止他去,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沂,为什么,都是我,不是我你就不会死,我还害了月柔姐这么久,她那么善良......” 破裂的声音歇斯底里了起来,我得躲远点。 就是我要移出亭子的那一刻,我脖子上凉凉的。我的脖子被麻姑用刀子抵住了。 “小丫头,想趁我不注意逃跑吗,” 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突然恢复了平静,声音里带着一丝狠毒 “莹儿,放了她,她是无辜的。” “莹姨,不要伤害她。” 两个男声同时响起,一个是沐南轼的,一个是他爹的。沐南轼的声音却任谁都听得出带着关心,心中纳闷那冷酷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丫头,你还真不错呢,竟然有两个男人为你求情。” “好,我答应放了她,不过,丫头,把这瓶无心水给喝了,原来我是要给轼儿喝的。现在给你吧,我看轼儿这么疼你。” 我突然从她那溃烂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怜惜。我接过瓶子,怕什么?应该不至于把握怎么样. “不要喝。” 不要喝 只听到沐南轼和小银的声音同时响起 为什么 姐姐,这药不算是毒药,是一种迷心药,封住你最深的思念,使你一段时间丧失记忆。 你怎么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的动作那么快。 “天乐,你怎么样了。” 沐南轼一脸着急的看着我,眼神中透着担心,还有不让人察觉的温柔 “我没有事。” 声音还是很畅快 “轼儿,你到时可要好好的谢谢我。” 那个破裂的声音温柔了起来。 “莹姨,你为什么,” “麻姑,我们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破裂的声音突然充满了沧桑,还带着种释然 “莹儿......” “栩,放心吧,月柔姐的毒被这小丫头解了,她只是昏迷了。” “不对啊,刚我不是看她体内还有毒的。” 我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傻丫头,不知道你给她吃了什么解毒药,我下的毒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维持段时间而已。” “等等,这个给你吧,每天三次就好,至少可以减少脸上的疼痛。” 天乐把从包里拿出一瓶碧清膏递给她。 “我心领了,善良小丫头,也许不该给你喝那瓶药。” 突然觉得破裂的声音不是那么难听,麻姑接过手,看着他们凄然的离开。 接着沐栩也抱着古月柔走了,还真是像场闹剧,不就是个误会。 “沐南轼,你不是说麻姑不是下毒的吗,怎么麻姑跟着你莹姨走了。” “我怎么知道麻姑在跟着娘之前会是莹姨的下属呢。” “那你莹姨是个什么人,” “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记得很小的时候,她总是对我温柔的笑,只是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走了,” “那你见过那个沂叔没,你莹姨这么爱他。” .......后面是我一直缠着沐南轼问,想了解那个悲伤的女人,中间有太多的疑问我不知道,把要丧失记忆的事丢在了脑后 第十章 失心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醒来了,脑袋里却空白一片. "小姐,小姐,你怎么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呢?"一个俏丽的小丫头端着个水盆向我走来过来. "咦,你叫我小姐.你是?"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完全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呵呵,小姐,你糊涂了,奴婢是绿茵啊,您先洗把脸,也许就可以想起来啦." 绿茵温柔的说着,一脸温暖的微笑. "您洗漱完我就带您去用早点,少爷在等着您呢?呵呵,我以前还没有见过少爷为哪位姑娘如此过......"绿茵细细的说着,我却没有听明白多少. 洗漱完,在绿茵的帮助下换下了一身粉色的衣裳. 在绿茵的带领下我到了饭厅,刚进饭厅就看到了一个俊俏的身影,而绿茵不知道何时退了下去. "乐儿,来了,俄了吧,快过来这边坐." 他淡淡的说着招呼我过去. 我慢慢的走过去,似乎这些对我来说都有些陌生. 只是,一个白色的小身影扑到了我怀里,也吸引了我的注意. "恩,这是?" 我低头看着那白色的东西,再抬头茫然的看着那俊俏的人. "乐儿,你怎么忘了,它是你一直带在身边的宠物呀,它叫小银.我是你的轼,你怎么忘了,睡迷糊了吧,快过来,先吃些东西." 他温和的说着,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东西. 我近,默默的坐了下去,不再说话,默默的吃着东西. 他说的这些似乎都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窝在我怀里的这坨白色东西带着些熟悉感. "乐儿,吃完东西,我带你到庄里四处走走吧." 他说,依旧很温和. "恩,好啊,轼哥哥." 我点点头应声,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脑袋里面的空白怎么也得填补起来. 饭后,他牵起我的手,领着我在庄园里转来起来,看着被他牵起的手依旧有些陌生的感觉.摇摇头想摆脱掉些胡乱的猜测,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乐儿,看到这些想起来了什么,你以前很喜欢这里的." 他带我到了一片很大的桃花林的院子,四处桃花随风起舞着,没得妖娆无比. 那抹俊俏的身影走进了那大片的桃花林,在哪桃花深处向我招手,这画面有些炫目,灼伤了我的眼.似乎也刺进了我的心. "乐儿,过来."他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迷花了我的眼,我站在远处望着他,似乎再踏进一步,我便再难走出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留在我身体里的事抹深深的桃花香,带着微微的甜. "乐儿,过来." 他又唤了声,定定的站在那里望着我. 我抱着小银,手部觉紧了紧,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我出声了. "轼哥哥,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屋休息了." 说完,撒腿就跑.留下了那个魅惑的身影在身后. 沐南轼望着那跑远的身影,看来看自己还在等待的手,苦涩的笑了下,只有失落的望着满院的桃花四处的飘落. 第十一章 出庄 “绿茵,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天乐看着镜子里的人,圆圆的苹果脸,红仆仆的,又黑有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很有神,小巧秀挺的鼻子,看起来很可爱。没有那日的惊慌失措外,自己依旧是原来的本性. 绿茵此刻正在给我梳一个适合我的发型,给我穿一套紫色的罗裙。 “姑娘,我知道你姓柳名天乐,还有只很可爱的白色小狗。” 一边把天乐的头发绾起,垂下两触发丝在胸前,很像古代的小姐,古代的小姐,难道我以前不是小姐吗, 歪着头想着,真是奇怪。 姐姐,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谁,谁在跟我说话 心里想着,一个白色的小东西往我怀里钻。 恩,是你在跟我说话,我望着怀疑的白色狗狗,好可爱,眼睛还闪着绿绿的光 好,我点点头,觉得它是那么熟悉,总觉得有种感觉在呐喊一样. “小乐,你好了没,我们要走了哦。” 屋外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 “好了,轼哥哥,我马上就来了。” “绿茵,好了没有。” 天乐急切的问者 “好了,好了,姑娘,拿好你的东西。” 抱起让我觉得很亲切的包包,把小银放在上面,往屋外走。 “轼哥哥,我好了。” 天乐抱着包包,傻傻的对他笑,总觉得他是好久以前就认识的。 “傻丫头,这么急做什么,我们走吧,吃了早饭了没。” 他摸摸我的头,笑笑的接过我的包,让我只要抱着小银就好。 牵起我的手往外走 很温暖的手,大大的,很舒服 走到大门就看到了门外的马车,马车边还有个人,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人。 我们走过去 “哇,轼哥哥,他长得好漂亮哦。” 我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人,远看看不太清晰,近看才知道长得好精致的脸。 “小乐,我们该上车了。” 沐南轼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有意的阻挡我的视线 “哦” 我点点头,恋恋不舍的上车,还没有看够呢 坐在车上,有点惋惜,不能看帅哥了 不过,只有几秒钟,看到那人也跟着上车了 “咦,你也跟我们一起吗,”我兴奋的看着他,眼睛冒星星。 “难道你不希望我跟着你吗,小乐。” 他一脸邪笑的看着我,此刻他已经坐在了我的旁边,沐南轼则坐在了我的对面。 “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吗,” 天乐好奇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诶,我好伤心,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呢。” 他一脸伤心的看着我,脸上满是委屈 “嘿,我也不想,我一醒来就这样了啊。你跟我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好不好。” 知道他肯定以前认识我 “小乐,你想知道可以问我,不用这么求他。” 沐南轼冷不丁的声音响起,看着他一脸的认真,似乎还有些怒气。 “阿轼,小乐是怎么失忆的,你至少应该跟我讲讲吧,如果不是我离开了几天,小乐不会变成这样,你还不打算跟我说。” 沐儒恪冷漠的对着沐南轼,他的话让我有种莫明的伤感,好象是刻在心里的,可是却让我抓不住. “你不是安排了人在小乐身边吗,不然今天怎么来得这么准时。” 沐南轼嘲讽的说 “你们别吵嘛~既然失忆了也许是件好事也不一定呢。轼哥哥,我们去哪里玩啊。” 想到可以玩,我开心的问着,撇开心里的伤感. 沐南轼看着小乐开心的脸不再说些什么 “我们去天伊国的首都伊都。这里是非常富有的地方,进城就会有很多的东西,不过,最有的名的是那里总是有许多进京赶考的侍者。” “侍者是不是就是书生呢,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我说得对不对,轼哥哥。” 看着他,脑袋里突然蹦出了那句话,好像对那些人很惋惜一样 “小乐说得不错,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小乐怎么知道的。” 沐南轼奇怪的问着 “啊,轼哥哥,你忘了吗,以前的事不记得了吗,” 我奇怪的看着他。 “抱歉,轼哥哥忘了。” 沐南轼歉意的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着. “没关系,轼哥哥又不是有意的。恩,漂亮的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转向沐儒恪说到,心底的声音告诉我要知道,他给我带来安全感,那是别人做不到的.我在想什么,越想越远了,怎么会这样.摇摇头看着他. “小乐,叫我恪就好,小乐,我送你样东西。” 他的声音好好听,很有磁性,很迷人,那笑容魅惑人心. “恪,你要送我什么东西,” 我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我看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条紫色的丝带,好长,好漂亮 “好漂亮,真的要送我吗,” “当然,这可是我特意为小乐准备的。” 恪满脸微笑 “恪,这不会是......” 轼惊讶的看着,继而低头沉默. “恪,这是什么,很重要吗,不然我还是不要了。” 不舍的把紫色丝带退还回去 “不行,我送出去的东西可是不会收回的,送你的就是你的了。来,我帮你绑手上。” 说着把我的手拉过去绕了几圈打了个很漂亮的蝴蝶结。仔细一看尾端还有两个精致的小铃铛,摇一下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谢谢你,恪,这是我在这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哦。” “不要这么谢我,只你以身相许就好。” 听到他的话我呆了 “骗你的,小傻瓜。”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漂亮的人我可消受不了。” 我拍拍胸口,没有看见他眼底的失落 轼则一脸的严肃,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们不要这么闷嘛,不如我给你们讲笑话怎么样。” “呵呵,小丫头,你还会讲笑话。” “恪,你不要小瞧我,听着。哼” “一天丈夫跟情人在家里亲热后,笼里的鹦鹉看见了,滔滔不绝的说:‘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丈夫百般讨好,又百般恐吓后,仍然堵不住三寸“鹦”口。眼看妻子快要回来了,忙掏出钱:“给你250两怎么样,” ‘不行,最少500~’ 丈夫大怒:‘这么多,~’ 鹦鹉不紧不慢:‘这还多,~昨天你回来前,太太可是给了我250的。如今我 见多识广,当然价钱就水涨船高了。’怎么样很好笑吧。为什么你们不笑一下 ,算了我讲笑话不好笑,讲个故事好吧。” 除了我的说话声就只剩下马车声了 “小乐你的笑话可不怎么样,我们半懂不懂,你还是讲故事好了。” 轼宠溺的说到 “以前有对男女深爱着对方,有一天,男人问女人,你爱我吗,男人把一直从未问出的话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女人只是温柔的笑笑,然后指着男人的右心胸说,在遇到你的那一刻他就在这里了。男人感动的拥紧女人,男人在那一刻留下了泪,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久,而女人只是温柔的微笑,看着这个深爱她的男人。后来女人消失了,而男人却活下来了,因为男人的心脏有问题所以他不敢给女人任何的承诺。等他确定自己活着后,他疯狂的找那个深爱他的女人,可惜,再也找不到了,知道他收到那个女人的信,他彻底的崩溃了,他尝试着各种死亡的办法,却没有一次成功,就象是女人的仳佑,他活了下来,最后他幸福的活着,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脑袋里突然浮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心里很难受 “小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轼急切的问着,眼睛里尽是关心 “是啊,小乐,你怎么了,讲故事讲成这样。” 恪的声音也跟着来了 “我没事拉,只是很奇怪自己怎么突然想起了这样一个故事。” 我微笑的看着他们两,我知道他们关心我,只是两个人同时关心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真实,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事 “我饿了,还有多久才能下车吃东西。” “再等等就可以了吧,你累了的话,你先睡一下。” 我摇摇头,恪就把我扯到他怀里,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抱得死紧 “我抱着你,安心睡,不得有话说,到了我就叫你,听话。” 听着他的话,我不再吭声,只能认命的躺着,一个很温暖的怀抱,虽然有些怪异但是却又有些舍不得离开不知不觉慢慢的就闭上了眼睛 没有看到沐南轼冒火的脸。 听不到马车的嘎嘎声,只听到恪有力的心跳声,安心的睡着了。 第十二章 客栈 众人看着马车上走下一个穿淡蓝色衫子的俊俏公子从车上走了下来,旁边站着个冷峻的车夫。接着是一个穿着紫色长衫,脸漂亮得没有话说,手上抱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俊俏公子一脸怒容,径直的走在前面。 “小二,把你店里最好吃的弄几样上来。” 车夫点了菜,冷眼一扫,旁边的人都继续吃饭,不再盯着看。 此时的柳天乐也醒了,睁开迷蒙的双眼,愣愣的看了看四周,再看下自己,顿时满脸通红。 “恪,怎么不叫醒我。这么多人,快把我放下来。” 真想找个地洞钻,怎么当着那么多人面抱我上来。我赶紧跳下,跑到沐南轼的旁边。 “轼哥哥,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红着双眼看着他,扯着他的衣袖,看得他一愣,眼神有些愧疚,似乎很不应该. “对不起,是轼哥哥不好,不该让你这样,不会有下次了。” “丫头,你怎么了,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下。” 恪跑过来内疚的说到,然后抬头瞪眼了周围的人。 “走,我们去那边坐。” 恪拉着我往窗边的桌子走。 就要拉我坐他旁边的时候,沐南轼把我拉到了他身边坐下 看着他们两个,我不知该怎么办,总觉得其中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虽然比较亲密的动作没有让我有太大的排斥感. “我还是坐那边好了,两个人很挤。” 我起身坐到了一边的空位。 “轼哥哥,这里是哪里了,到了吗,” 望着外面,不太像啊,还有很多的树 “我们今晚要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才进城,还有一端距离才能到。看你饿了就先吃饭再走吧。” 沐南轼温柔的说着 突然听到旁边的人在大声的说着,我寻声望去 “嘿,你们知道吗,听说沐风山庄的夫人被医好了。” 一个浑身肥肉的大汉说到,好像在说一件很了不起 “是啊,也不知道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怎么就给医好了。” 做大汗对面的人说着,脸上还带着疑问,看起来很有求知精神 “喂,你们不知道,听说是个小丫头医好的。” “我也这么听说,不过不是小丫头,是个面貌丑陋的人医好的。” 另一桌的人也开始说了起来 “你们说的都不对,听说是他身边的丫鬟医好的。” “不对,是......” 无心再想,不是有句话叫谣言止于智者,我明明看到的是个很健康的人怎么会说成病入膏肓了呢,乱说,怎么可以说柔姨是个病人,我要说清楚,走了上去 “喂,你们乱说,明明沐风山庄的夫人身体好好的,你们再乱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嘛。” 我站起来大声的说,一连的气愤,好像跟那些人有愁一样 “难道小姑娘知道什么。” 那个肥肥的大汉走到我面前,看得我一阵恶心 突然沐南轼挡到了我面前。拉着我往回走 后面只听到 “抱歉,各位,小妹不懂事,打扰各位雅兴了。” 恪魅惑的说着,那声音充满的妖艳,不过,在我听来还是很有磁性的,真好听。 “没关系,没关系。” 大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真是恶心,恪可是个男的,我又想冲上去了 轼用力的拉着我 恪走回了座位,我奇怪的看着他们 “为什么不让我说嘛,本来就是他们乱说。” 我气鼓鼓的说着,两颊胀得红彤彤的 “小丫头,就知道冲动,也不说一下冲上去,万一别人伤到你怎么办。” 恪轻笑的用扇子拍了我一下 “小乐,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不然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 “哦” 我委屈的点了下头 “觉得委屈,是吧,你这丫头,真是的。” 恪微笑的摇摇头,眼神已经变得特别的温柔,有种会让人溺死的冲动 恪不由的想到也许这真是缘分,自己不停自从见过她那次后,就不停的被她吸引,似乎再也不想与她分开,就象等了很久很久 “我气不过嘛~” “好了,别气了,吃东西吧。” 看着吃的东西我的怒气跑得烟消云散了 吃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 “轼哥哥,他们说的那个小丫头是谁呢,我认识吗。” 我抬头看着轼,虽然知道那是谣言,却忍不住好奇想知道。 “别想那么多,吃饭,吃完饭再跟你讲。” 我点点头,继续埋头苦吃,恩,真好吃,醋溜土豆,好爽口 “恪,看来这里我们今晚还是不要呆了,我担心不安全。” “你想得不错,还是早点到伊都安全些,我可不想小丫头有什么不安全。” 听着他们的话,我知道又要坐上马车了,哎,真累 “一定要吗,我很累了诶,更何况能有什么大事。” 我看着他们,希望可以留下来,坐车坐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他们两同时看向我,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 “真的不可以吗,晚上上路也不安全啊。” 我可怜兮兮的扯着轼的衣袖 “好喽,好喽,才一个晚上不会有事的拉。” “不行。” 那个悦耳声音响了起来 我瞪向他 “好,晚上走就晚上走,不过,我不要坐马车,我要骑马。” 一脸的算计,呵呵,看你们不答应 “你会骑马吗,” 恪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眼里竟是笑意 “轼哥哥。” 我拉拉他的衣袖。 “好,我答应你,我载你走,可以了吧~” 我得意的看着恪,给你一个我赢了的眼神。 恪的脸绿了一半,自己很在意她,已经超乎自己的想像 我开开心心的拉着轼走出了客栈,留下那些吵闹声和恪气得发绿的脸 第十三章 伊都 一路走过,天乐不停的看着两旁的道路,听轼说这是官道,往这条路走近很多,两边看去只有山,还有些余辉,落在恪的身上看起来像一位童话中的王子。 “恪,你好像骑着白马的王子哦。” 天乐笑笑的对着恪说,此时的我坐在轼的马上,被轼抱着,而恪走在稍前面点。恪转过头来看我,脸上的阴沉少了很多。 “那亲爱的小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呢,” 说着脸上闪出一丝邪气。 “呵呵,不用了,我现在有点想坐马车了,坐坐得全身难受。“ “有谁叫你坐马了吗,忍一忍,马上就要到了。” 轼温柔的在我耳边说到,马开始跑了起来,只听到耳边忽忽的风声。而恪早 已看不到踪影了。 心里不由赞叹,比汽车还快诶。 汽车,我怎么知道这样一个词呢,好奇怪。边想着用手敲了两下头。 “小乐,你怎么了,头很痛吗,” 轼关心的问到,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听得出他的声音很温柔。 “恩,啊,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奇怪的东西,我们快点走吧。” 说完,马跑得很快,没有多久,就到了伊都,不过,天已经黑了,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心情看了,人彻底的快虚脱了,没有想到骑马这么累,比坐汽车还累。 “我们就到这家客栈休息吧。” 轼说完,把我抱下马,牵着我往里走。 “小二,三间上房。” 听着轼说,我在奇怪,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沐鹰去这里的店子了,去帮我看下最近的帐务怎么样,” 我明白的点点头,几个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望厢房走。 “小乐,你就住这间吧,两边是我和恪的房间,有什么事叫我们,你先沐浴吧,看你也累了,清洗下会舒服很多。等下叫小二送水来,顺便送些吃的给你。” “恩” 我轻轻的应了声,往那间厢房走,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想想明天可以玩,今天一定要养精蓄锐了。 晚上洗了很舒服的澡,从来都没有觉得原来洗澡是件这么舒服的事,沐浴完后草草的吃完东西倒床就睡。 第二天,身上仍旧有些微微的酸痛,不过,没有什么大事。 姐姐,我可以出来吗, 好久没有听到这家伙出声了,真能睡 恩,出来吧。我们现在去楼下和轼他们吃早餐。 “丫头,睡醒拉。” 恪仍旧一脸的迷人,今天的他穿的是一身白衫,看起来纤尘不染,很像一朵白莲,美得有些微妙,让人移不开眼。我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看得都出神了。旁边的客人也看呆了,似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是不是爱上我了,傻丫头,看你这傻样,以后叫你傻傻算了。” 听着他的话我有些熟悉,歪着头想了一下,可惜想不起来。 “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就了不起吗,” 我望了望旁边的人,幸好在恪的一记冷眼后不再看过来。好担心成为女性公敌。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往轼走去,经过恪的旁边时,却被拉住了。手怎么也抽不出来,这家伙力气好大。 “傻傻,你说我现在会做些什么,恩,” 他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圣洁了,像魔鬼,怪怪的。 “你想怎么样,” 又有些熟悉,我愣愣的看着他精致的脸 “恪,你就别逗她了,过来吃东西吧。” 轼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恪也突然松了手,我赶紧往轼的方向走去。 桌上已经摆满了吃的东西,看来他们等很久了 “我们等下去哪里玩呢,” 我已经忽略了刚才的不快,兴奋的看着他们两个,只是他们两个面色不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低下头继续吃,反正等下会说的 姐姐,我也要吃 经常把这家伙忘了 我用手拿起一块小糕点往它嘴里送。 “等下我们带你去逛,然后去这里的一家新开的楼吃东西,虽然是新开的,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是很好吃的,吸引了许多的人,而且在这两年已经红遍南北,而幕后的老板更是奇怪,没有任何人见过,据说是要答出了一道什么题才能见他,至今还没有人答出来过。” 轼知道我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哇,这么厉害,那我一定要去,我也要去看看那个题目是什么,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少了我呢,” 我兴奋的站了起来,心里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傻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才吃完早餐,不用这么急,我先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要不要去,” 恪充满诱惑的说着,一脸的神秘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抱着小银,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我有骗过你吗,” 他问我 我摇摇头,好像是没有诶 “那走吧,先带你到这里逛逛。” 他牵起了我的手往店外走 一走出门就看到满街的吆喝声,好热闹,好多东西 我开心的抱着小银走,东摸摸,西看看,东西什么都没有买,就只是看。他们两个大男人跟在我后面,旁边的姑娘只往他们身上瞧,却都被冷眼扫射,而我成了无辜的受害者,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我逛的心情。 看到前面有个卖糖葫芦的,还有个卖棉花糖的。 我转过身,走到他们面前 “轼,我要吃棉花糖还有糖葫芦。” 轼收起了冷漠,笑笑的点点头往那小贩走去 “你们不吃吗,好好吃诶,两只手都的吃的感觉好好哦。” 说完,我舔舔棉花糖,甜甜的,真好吃,不知道怎么做的呢, “傻傻,难怪你长这样子呢,” 我听到这句话突然停在那里,这句话以前有人说过,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我记得记忆的深处有这样一个人。 “傻傻,你怎么了,这样就受打击了。” 恪拿着扇子在我的面前晃晃。 我摇摇头,继续走,只是脑袋里面应着那句话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别为难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轼温柔的对着我说 我笑了笑,继续开心的吃东西。 吃完后,我开始了疯狂的购物,女人的天性,怎么可以忽略,看到好玩的面人买了三个,一人一个,还有一些好玩的东西就买。看得两个大男人一脸的恐惧,当然东西都是他们拿。 接着看到他们拿不下了以后,我突然想应该做点好事,把所有的东西送到了一些小乞丐的手里,里面的东西吃的居多,应该可以帮上点的。看着那些小乞丐心里有些伤感。 “傻傻,没有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呢,” “不可以吗,反正不是我的钱。” 我得意的说着。像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 “不说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去吃东西吧,已经到时间吃饭了,虽然小乐你肯定不饿。” 轼调侃的说到 “嘿嘿,我是不饿,不过,我很想去凑热闹。” 不好意思的摇摇手里的面人,这是我们刚才唯一留下的东西。 “走吧。” 恪拉起我的手往前走,只是他不知道我被那些路边的女人盯得多难受。 “恪,你说的好玩的地方我们还没有去呢,什么时候去啊。” “别急,先去吃东西吧。” 说完,仍旧不放手的拉着我往那间客店走 第十四章 乐渊楼 在一路眼神的砍杀下终于有幸来到了这个楼,一看招牌,我被吓到了,好奇怪的名字,就是不知道怪在哪里。 我停了下来,恪被我的盯着那块招牌停了下来,靠近我的身边 “傻傻,真的傻了,那招牌有什么好看的吗,” 恪看着,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难道这个乐渊楼真的跟小乐有什么关系不成 “恩,没什么,我们先进去吧” 我看他的脸又在想什么一样,不喜欢看到,赶紧拉着他往里走 里面的装饰跟那些客店的大不一样,格局也不同,好像很久以前见过,其他店的桌子都是木制的,而这里却是玻璃一样的,玻璃,是什么东西 而且桌子上还用了一块白色的布搁着,桌子的中间还摆着透明的杯子,里面插着许多的花,好熟悉,花发出淡淡的香味,很提神,还提高了人的味觉,整个用饭的地方相当的雅致,而在墙角还有一棵很大的盆摘,摆得位置刚好,不会显得碍眼。 “姑娘,这是前厅,是听曲子的地方,每天只有两曲。而楼上才是用饭的地方,几位客官像是要用饭的,还是请跟我上去吧,听小的一路上介绍吧。” 这小儿长相斯文,说话不卑不吭,调节的恰到好处。看他轻快的步伐往前带路,应该是个练家子。 小二会声会色的介绍,把我们领到了二楼。 “小二,听说你这里只要答对了一道题就可以永远免费吃东西,是吗,” 我兴致饽饽的说着,免费的好吃的东西,我是不能错过的。怀里的小银好像感受到我的开心,没有再睡觉,定定的用眼睛看着周围。 周围用饭的人听到我的话,饭也不吃了,抬起头来看着我,看得我一脸的莫名,而轼拉着我坐在座位上。看看周围的人应该都是有钱人诶,一个个锦衣华服。突然看到窗边坐了一对金童玉女,男的斯文帅气,女的自信迷人,瓜子脸,柳眉,樱桃小嘴,加上那肌肤赛雪,真是跟恪有一比,此刻她正定定的看着我们这边,无疑的是看着恪,目光灼灼,看起来很燎人啊。我刻意的用手撞撞恪,示意他看一下,只可惜,他甩都不甩我一下。 只听到小二说着 “姑娘还是先吃完饭吧,那题目不会跑,怎么样,” “为什么,” 我奇怪的看着他 小二还没有开口说话,之前那位美女旁边的斯文男人就开口了 “姑娘应该是外地的,不知道吧,这题目可是难倒了这伊都所有的才子才女 呢,不是担心姑娘的能力,而是担心误了你的吃饭时间。” 那为斯文的帅哥不急不徐的解释完了,继续品他的茶 “是这样吗,可是我想先答题诶,轼,你说怎么办。” 我一脸哀求的看着他,知道只有他答应了,那就万事好说 “小乐,还是先吃东西吧,乖。” 我一脸哀求的看着他,不过,这次我的计谋失败了,很快,改变方向。 “恪,你最好了,是不。” 我拉着他的衣袖,这次他们像约好了一样一起不理我 “小二,你介绍下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吧。” 小二马上开始了漫长的介绍,我死气沉沉的趴在桌上,轼则一脸好看着我一脸的无奈。 我听着小二的介绍,怎么觉得熟悉,情不自禁的 “我要吃糖醋排骨,芋头拔丝,红扒鱼翅,东坡肉,龙井虾仁,麻婆豆腐,雪菜冬笋,好了,就这些菜吧。要快点哦,我饿了。” 我甜甜的朝小二笑笑,看着他马上就消失在楼梯口。 “小乐,我们还没有点菜,全给你一个人点了。” 他们几个一起朝我看过来,用一种怀疑的眼神。 “呵呵,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情不自禁就点完了,放心拉,包君满意。” 看着他们仍旧一脸的怀疑。 哼,等下就知道了 “没有想到姑娘挺懂这行的,不知是否认识这家店的老板,这家店的菜可是全国独特的,没有第二家。” 之前的那个斯文男人声音自那边响起 正想着要怎么说,恪的声音适时的帮我解了围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内人一直都对吃比较有研究,所以才会如此。” 我怒瞪着他,什么内人,脑袋出什么问题了不成。 不巧看到轼眼神受伤的样子 “喂,你怎么可以......” 我欲说什么,嘴却被人给捂住了 恪一边笑一边把我拉在他旁边坐下,用手死死的拽住我。 他一松在捂住我的嘴,马上开始反抗 “你怎么可以乱说,我根本不是你什么妻子。” 气得脸红红的,却只见他一脸的得意 “又不是真的,你怕什么,难道真的想做我妻子,” 接着就听到他得意笑声,真是欠扁 我还想说什么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小二把一道道菜端上桌,绝对的色香味具全,看得人食指大动 “姑娘点的菜,真的不错诶。” 从不跟我说话的沐鹰很神奇的开口了,就为几道菜,看来还真是人不如菜了 我很快把之前的事忽略得干净,开始肆无忌惮,毫无形象可言的吃了起来。 只是越吃就越觉得熟悉,熟悉到让我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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