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烟火

冬天里的烟火 今年冬天的雨来得特别晚。要在往年早已连绵了好些日子，新闻上总说旱情严重，对在小城里蜗居的人们来说，似乎是很遥远而无关痛痒的事。冬天的晴好是那样的难得。冬雨不如夏雨一样豪爽淋漓也不如春雨带点暧昧的温情。看着总是拖沓疲软，让人恨不能把仅存的生气都蛰伏起来，做一条冬眠的蛇。蛇是做不成的，总还有无数的事要做，比如洗衣服。冬天有雨的时候，衣服洗了挂上几天也不会干，于是乎只得生起火来烘。喜欢看红红的炉火映着衣服上缕缕的烟气，冰凉的衣裳在手里渐渐地温暖绵软，渐渐由微微的湿润变得温暖干燥。穿着这样的衣服出门去，对着漫天冷冷的雨点，对着遍地摆脱不了的泥泞，呼一口白白的大气，仿佛已然能嚣张地挑衅这漫天遍地的寒冷潮湿。小时候，一直以为，只要呵口气自己能够看见就是冬天来了，那时的冬天冷太多，日子也长太多，漫长的寒冷的日子里，会有无数的烟火在温暖着孩子―― 那时候，还有大大的雪，化雪的天气，屋檐下会有长长的冰凌挂着，孩子们就拿根长长的棍子去敲下来吃，考究一点，会去偷醮一点白砂糖。不管偷不偷糖，都不能给大人发现，不然会有一顿好骂。骂完还会融一根冰凌来给你看让你恶心，恶心归恶心下回照样还会去敲来吃。那样的天，上学是个苦差，手脚冰凉，教室里一片跺脚和呵气搓手的声音。仿佛一夜之后，所有的人都会提着一个小小的烤炉去学校。这种烤炉外面有的是竹篾编的，有的是木头做的，有的是铁皮打的。里面总有一个瓦钵，放着在家里烧燃的木炭。有时木炭里还有一大截的木头，教室里就烟雾缭绕，熏得人直掉泪。这时老师会把烤箱提到教室外去。屋外的风一吹，木头就燃着了，再提进教室来就是一炉微红的暧暧的火。下课的时候，有人带来的火灭了，就找同学要一小颗燃着的炭，放在自己的烤箱里，把圆珠笔的笔心倒出来，小头向下，口含着大头吹气，一会火又燃起来，很有成就感地拍拍手上的灰，却不知脸上早成了三花猫儿。上课的老师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教室里，是融融的暧意一片，带着些烟火的气息。 烟火最盛的时候要算年前的日子。在我们家，过年气氛从蒸甜酒开始。那天早早地，由爷爷领着，把蒸笼，荷叶锅，都搬出来洗过做准备，这些我们都看不到。孩子们都早早地上学了。回来只看见一口大大的荷叶锅坐在临时用砖头垒的大灶上，大圆柱一样的蒸笼坐在里边冒着热气，象个大肚弥勒。灶膛里红通通的余烬虽说烧到尽头还是比煤炉里的火大很多。坐在火边吃着刚蒸出来的糯米饭，象坐在幸福里边。那情景一直在回忆里温暖了我无数个冬天。吃完饭，再在烤炉里装满红红的炭火，以为可以炫耀一下，到学校一看，好多人都提了同样的炭火，于是相对嬉笑一番。 蒸过了甜酒就是熏腊肉了。那不关孩子什么事，因为没什么可以玩的。只是那股烟味熏起了馋虫。到了现在，只有熏腊肉还在年年由母亲在继续做，甜酒满街都有卖不拘过年啥时都能吃到。就是腊肉，做的也少了，熏制品里含有的致癌物质早已吓退不少人。但我依旧喜欢，喜欢那些烟火气。缭绕在日子里，不绝如缕，象多年前夹在书里的书签，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温一温旧时的幸福章句。 本文由:搞笑www.baoqiushi.com jhuh